母親的態度對孩子的影響
宜修
「現在想起來,年輕時真是年少不更事,尤其是我,無知到因為一時負氣,把許多人生最重要的東西丟棄了,而當時卻渾然不知。等明白了道理,卻再也沒有機會了。現在想來我也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如此狠心、不負責任地離開女兒。她現在倔強、冷漠的性格與我和她父親的離異肯定有關,而我的性格與我媽媽對我控制型教育也不無干係。我現在難過的是年輕時我不懂事,但父母當時卻沒能及時給我一些引導和幫助,讓我一失足鑄成千古恨!這就是我無以挽回的悲劇。」
今天早上睜開眼,就讀到了夢的這封來信。本來慶祝「重生」的欣喜驟然間被這平添的沉重所覆蓋……不僅找不到度量這份惆悵的升斗,更不知該如何回復、安慰她的感傷。躺在床上,腦間漾起的是年初龍年初二的回憶……
我和父母冒著嚴寒去看望父親的老同學、老同事、老鄰居。在那同一座小區,父母隨後和我一道去了夢家。為了我去年秋天專程去替夢看望她那不肯原諒生母而不願與夢接觸的在美留學的女兒,我們受到了夢和她的父母無比熱誠的款待。其間,兩家素昧平生的四位老人,彷彿莫逆、世交、和家人一般,圍坐一起,聆聽著夢和父母敞開心扉,和盤托出那塵封的往事,痛徹地分析、檢討著過往二十年中自己一方在婚姻和撫育子女方面的過失,討論著夢和女兒未來可能出現的關係,探討著夢個人生活的前景……
夢一直抱憾,自己離婚時,父母決絕的態度是:「你要是帶著孩子,我們可幫不了你。」這,恐怕是夢愁腸百轉后,作出放棄為人母決斷時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拍「驚堂木」。反觀我身邊的另一女友,當她準備離婚放棄兩名幼齡孩子時,得到的卻是從大洋彼岸伸過來的父母的兩雙手:「你不要孩子,我們要!」正是仰賴兩位老人關鍵時刻那毫無猶疑的聲音、和其後十幾年兩位老人不吝兩國分居的含辛茹苦,女友贏得了她為人母的一切,兩個孩子也得以在姥姥、姥爺關懷備至的愛護下,被身心健康地撫養成人。
昨天在網上讀了《孩子性格受母親影響更大 四種媽媽最"可怕"》一文,感慨良多,自責亦多……轉發給了身為母親的女友們。雖然我們的孩子們而今大多已經開始步入成年,但我們身為母親的使命尚未完結。或許,在今後的時日里,還有來得及彌補失誤的可能性?更保不準還要在孩子們成年後的關鍵時刻,從旁引導他們作出正確的生活決斷。
錄於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世界末日」重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