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疾步來到實驗室的休息室里想證實一下自己的判斷,他在萍跟前停了下來,進門前還沸騰的喧嘩聲噶然而止,三個正在說笑的人被突然闖入,一臉嚴肅的老馬驚呆了。驟然變化的氣氛讓老馬一時語塞起來,是啊,說些什麼呢? 老馬高大的身體就像木樁似的矗立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萍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老馬在身邊,面無表情的眼盯著桌上吃了一半的速食麵。一旁的小何和john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約而同的起身端著飯盒走出休息間。
"你就吃這個?" 等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老馬才有些情緒化的問萍。
"這樣可以減肥。" 萍所問非所答的敷衍著。
"今晚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好嗎? 老馬雖然主動示好,但顯然非他本意。
"對不起,我今天約了朋友去學瑜迦。"
萍說完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溢了出來。老馬趕緊向門口走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謝謝你的午飯。" 老馬意識到萍現在正在氣頭上,再談下去沒什麼意義,於是就退了出來。老馬回到辦公室決定還是吃了萍給他的東西,不然真就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但不知為什麼,老馬突然一點食慾也沒有了,於是他蓋上飯盒,坐在靠椅上發了會呆,就在電腦上瀏覽起新聞來。
老馬走後,萍覺得很委屈,伏在桌子上默默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她太疲勞了,昨晚一夜未眠。萍醒來時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休息室外面很靜,她來到實驗室的大廳里空無一人,這時她才想起下午有個講座,實驗室的人可能都去聽講座去了。這會兒她突然覺得很無助,有一肚子的話想找個人說說,想來想去發現在她認識的人當中竟沒有一個能讓她暢所欲言的人。她想起父母和朋友們。她拿出電話卡給國內的姐姐打個電話,響了兩聲沒人接,她就立即掛斷了。她想也許姐姐還沒有睡醒呢,這時打過去沒準姐夫會怨她。萍回到休息室中簡單洗了下臉,補了點淡妝,準備去耗子房看看就回家。她走到老馬辦公室門口時,發現老闆的門虛掩著,怎麼老闆沒去參加講座? 萍捏手捏腳的從老馬的辦公室面前走過。
"你沒去聽講座?" 老馬的聲音從門縫兒里傳了出來。
"我整理數據忘了講座的事。" 萍趕緊撒了個謊。
"你這是去哪裡啊?"
"耗子房。"
"那好,回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知道了。" 萍機械的回答著,她看不到老闆的表情,更猜不透他的意思,放緩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
萍喂完耗子,在一個即將下崽兒的母耗子籠子前站了一會,突然思維奔翼想到女人的一生,又不禁落下淚來,獃獃望著那隻生命力很強但死期即將來臨的老耗子想著心思。不知過了多久,她想起老馬的話,這才匆匆離開了耗子房,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萍聽到實驗室里還有動靜,但由於實驗台的遮擋,她並沒有看不到任何人。萍知道有人還在加班,就從側面向老馬的辦公室走去,她不想被人看到說閑話。老馬正在電腦前寫什麼,見萍進來馬上說到:"你坐。" 萍坐在老馬對面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
"上午秘書通知我,你的合同到期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聽老闆的,我想繼續干,當然如果老闆允許的話。"
"我希望你留下來,另外如果你考慮辦綠卡,還得快點把你手裡的實驗數據整理出來,發個高點分的文章才行。"
"數據基本整理完了,文章也寫得差不多了,今晚我再核對一下數據,明天你如果有空幫我看看,沒什麼大問題就可以發出去了。"
"不急這一刻,明天把你在實驗室例會上講的實驗再做一遍,看看結果是否如期望的一樣,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再把數據補充進去,這樣一來就更穩妥些。"
"好吧。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萍說完起身想走。
"我們一起走,順道送你回去。" 對老馬的話萍不置可否,跟在老馬後面一起向電梯走去。
到了萍居住的公寓前,老馬停下車。
"那我走了。" 萍說完並沒有動地方。
"謝謝你的午餐。" 老馬說完感激的看了一眼月光下楚楚動人的萍。
萍沉默了幾分鐘,用小得像蚊子的聲音說到:
"抱抱我好嗎?"
老馬猶豫了一下,還是一隻手攬過萍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萍猛的抬起頭來,用溫熱,潮濕的舌頭壓在了老馬的嘴上,老馬渾身戰慄了一下,旋即投桃報李的回吻著萍,瞬間那些渴望已久,壓抑已久的慾望向開閘的河水般澎湃而來。。。。。
男女之間有些性的行為並不都是源於愛情,有時就是一種對現實的不滿和發泄。當然也是一種心裡和生理的需要。火山爆發前有一個臨界點,平時寂靜無聲,但打破這個臨界點也只需要很小外力的作用。說老馬和萍彼此有好感不錯,但說他們之間有多深的愛情卻滑稽可笑。
他們互相親吻了很久,才停下來。
"去我們那裡坐坐好嗎?" 此刻,萍的臉像被陽光照耀下的葵花燦爛無比,但語氣中卻充滿著渴望和哀怨。
老馬看了眼車上的表,才下決心似的的說:"好吧。"
老馬把車停好,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萍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