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回國發展?復盤1949年
這幾天沒事兒,又和老爸復盤1949年。為什麼在1949年的時候,我們整個家族都呆在了上海?而沒有人去香港?更沒有人去台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我父親復盤了當年的情形,把一件件事情梳理清楚,試圖透過歷史的迷霧,去體會當時人的心境。
1949年的上海,是一個什麼情形?大家可能從教科書里會知道,法幣崩潰,經濟崩潰。但是對於生意人來講,當時的上海,那是一片熱土啊。我奶奶跟著別人炒了一把白糖,大發了一筆。結果拋早了,還憤憤不平。和今天炒股票的人沒啥兩樣的。當然,以我今天的眼光來看,他們那時候還不懂什麼是炒作。只是跟著別人做而已。失敗是早晚的事。父親記憶中賺的也就只有這一筆。失敗的,恐怕當時爺爺奶奶也不會提吧。
然後就是房地產,把巨鹿路西藏路的兩套花園洋房賣了,換成了楊樹浦的大片房產。這個做法哪怕放到今天來說,我也挑不出毛病來。確實對於放租的話,你把高價房賣了,買容易租的房產,沒太大的問題。因為高價房難租,低價房起點低容易找租客。但是後來才知道,這個是有問題的。
最後是股票,當時最熱的「科技」是化工。大家可能還記得毛澤東建國以後就大搞盤尼西林,搞化肥。這個東西,在當時,就和現在的晶元沒啥兩樣,都是時代的驕子。所以我家一連投了五家帶天字的公司。有名的是天利,天源,天廚。還有兩家我不熟悉,就不提了。天利是侯德榜的,當時很有名(但我查了下,似乎是永利公司)。天源化工似乎到今天都很大。天廚味精想必知道的人就更多了。小時候就吃它了。
所以看到這些復盤,應該平心靜氣地說,老一輩人似乎沒大錯。有分散投資,有固定收益,還有高科技,還要怎麼弄?拿我太爺爺的話說:你再笨,收收房佃總歸會額。
但是去美國,英文不懂,大字不識。去香港,那也是前途未卜,兩眼茫茫啊。怎麼去?去了做什麼?這一大家子要怎麼安排?恐怕這些問題,放在誰的身上也不是個輕易的問題。
剛「解放」的那會兒,其實一切都蠻好的。只是這段蜜月期是很短的。很快抗美援朝就爆發了,而我們家族(或者說很多在上海的寧波幫)都是做五金行的。這戰爭一爆發,鋼鐵就成了戰略物資。但是生意還是要做的呀,怎麼辦?冒風險做。結果就被抓了。我們還好,另一家親戚被罰到傾家蕩產。好在他的兄弟幫了他,直接買下了他的房產,讓他去交罰款。然後還讓他繼續住在裡面。這裡面其實就有一種寧波幫溫州幫的味道在裡面。叫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對此有一句總結,叫:要死一起死。當然,最後,無論是寧波幫還是後來的溫州幫,基本上都是一起死了。透過歷史往回看,未必明智。
所以1950-1953年,基本上就這麼過來了。雖然有人有損失,但是大部分人都還是賺錢的。但是53年,就開始謀划公私合營了。人和人的不同就在這裡體現出來了。真的有人是在這個節點上把生意賣掉的。那是賺翻了。大部分人則是不信,觀望,僥倖。包括抗美援朝捐了二十架戰機的榮毅仁。但是到了一九五六年,榮毅仁也頂不住了。所以今天大家要清楚一件事情,共產黨要搞你,那就是真的會搞你的。比如說解放台灣,我相信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它是說說而已吧。但是,我相信這個事情還是有很大可能性的。不要心存僥倖。永遠不要在共產黨面前心存僥倖。
公私合營怎麼合營呢?共產黨的幹部就說,給你的資產估價,分二十年付定息還清。那首先這個估價,就不可能估得很高了。肯定是帶剋扣的。當然這個剋扣不是很大,然後你就會心存僥倖說算了吧,也虧得不是很多。那麼就說我家當時可以分多少錢呢?是每個月148塊錢,差不多相當於4個人的工資。我算了一下,真的也不算很過分,當然利息是想都不用想了。於是就合營了。但是這筆錢僅僅給了十年,就文革了,那就沒有了。所以今天大家去維基百科看公私合營這個條目,你仔細看,有些地方是寫的十年定息,有的地方又寫了二十年。為啥會有這些出入?那就是共產黨的下作。文革了,定息肯定是不想了,然後是啥?抄家。拿我老爸的話說:上午抄家,下午吃飯的錢就沒有了。那還剩個屁啊?
所以總結教訓,共產黨搞人,它不是一天內搞完你的,它是日積月累,像貓玩老鼠一樣慢慢玩你。今天咬你一口,明天舔你一口,等到玩膩了才一口吞掉。就跟香港一樣,從江澤民開始,就不斷往基本法裡面塞私貨。等到它覺得時機到了,就啊嗚一口吃掉你。所以,你絕對不能心存僥倖,絕對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