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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公司前,他為另一家美國公司效勞,並被派到中國工作一年。一年的生命是寶貴的,Gary不能虧待了自己, 老婆要帶上, 寵物要帶上, 傢具也要帶上。
Gary和老婆先行到了蛇口,幾星期後,傢具也到了,海關通知他去辦傢具進口的手續。到海關,工作人員給了Gary一疊列印好的紙張,並領他到一個安靜的小房間,告訴他按照紙上的要求填好就行了。
Gary脫了外套,整理了領帶,又摸了摸他那半禿的頭,身子在椅子上挪了好幾下,確認自己舒服了,才把那疊紙打開,一看那是一疊英語試題,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地又在光頭上摸了摸。怕自己眼花,他掏出老花鏡戴好,清楚地看到一道選擇題: 「Mary is good ____ school exams」, 選擇是: A: in, B: on, C: at。確定那是英語試題無誤。
「肯定搞錯了」,Gary見多識廣,知道工作人員出錯的時候比做對的時候多。Gary回到前台,告訴工作人員,表格搞錯了。並露出寬容和藹的微笑。工作人員是個女的,工作仔細認真的那種。她接過英語試題,到辦公室轉了一圈,又笑迷迷得出來了:「沒錯, 就是這個」。
Gary差點沒把下巴驚掉,由於臉上表情的變化,那副老花鏡掉下了半寸。Gary扶住掉下的眼鏡,從眼鏡的上方向那名女工作人員投去疑惑的眼光。女工作人員對他報以微笑,算是又一個肯定的回答。
聽說中國英語熱,到處都要英語考試,只是沒有想到美國人到中國也要考英語。Gary帶著一臉的無奈回到小房間,「荒唐,荒唐」,Gary很有些憤怒,但反覆問自己:
「Gary, 你了解中??」, 「不了解」
「Gary, 你想要那些傢具嗎?」, 「想」
Gary實在不願意讓他那些傢具繼續留在海關,只好反覆說服自己。工作人員送來一杯茶,好像對他有無限的理解。Gary認命了,扶好眼鏡,呡了一口茶,開始答題。
Gary答得很認真,生怕答錯了,否則把我當假美國人就更糟了,也許這正是這場考試的目的吧。想到這裡,Gary多少找到一點安慰。是不是我的德州英語讓他們產生了懷疑? 不由又生出一絲欽佩, 「中國人厲害, 這點破綻也看得出來」。
那些中國化的英語題著實讓Gary費了不少腦筋,加上那些從來沒有想過的語法問題讓Gary度過了難忘的一個多小時。 後悔當時沒有把英語語法學得更好些。
Gary遞上試卷,依然笑迷迷的工作人員接過那疊紙到辦公室去了,回來時又為Gary泡了杯茶,
「我們的頭很感謝你為他做了考試題。」
Gary使勁搖晃了好幾下自己的腦袋,搖清醒才明白過來那句話的意思。葷啦,哭笑不得……
當然他也順利拿到了他的傢具。
不管怎麼樣, Gary說, 他在中國度過了愉快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