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建黨90周年】他們是一群特殊的人

他們是一群特殊的人

    他們是一群「特殊」的人。

    自小到大，我一直在他們的影響下成長。我一直為他們崇高的人格和偉大的精神所感動。他們當中有的人留下了英名，有的甚至連名字也沒有留下。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稱號，叫「革命先烈」。

    在黨的90華誕來臨之時，重溫他們感天動地的事迹，我的靈魂得到了一次更為徹底的洗禮。

他們的犧牲

    張品成在《浮雲止水》中寫道：當監刑官向瞿秋白出示槍決命令時，瞿秋白正為人刻一枚印章，他沒有抬頭，說：「等一等，等我把這個字刻完。」終於把最後一筆刻完了，他平靜地說：「好吧，上路吧。」監刑官遞給瞿秋白一根紙煙，瞿秋白夾著那根煙緩步而行。他們來到一個幽靜的地方。那地方長著很好的林子，長著叢叢野花和青青草地。

    瞿秋白點了點頭，看得出他很滿意。他說：「我要紙筆。」

    行刑者給他拿來紙筆，他把紙鋪在草地邊的一塊石頭的平坦處。他執筆蘸墨，寫下了他的絕筆詩:夕陽明滅亂山中，落葉寒泉聽不窮。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萬緣空。

    書畢，瞿秋白拈起那行詩看了兩眼，回顧四周，淡而一笑。說:「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後我要大休息了。」

    他盤膝坐在那片草地上。此時是上午10時左右。陽光斜斜地穿透雲層照在樹梢和草地上。瞿秋白微笑著朝劊子手點頭說了句：「此地甚好!」有人過來蒙他的眼睛，他說:「你別蒙，我要看著這一切離去，我要看著光明，我要光明。」

    他聽到行刑官的口令聲,後來是槍聲。

    這一天是1935年6月18日。

    這一情節我不知看了多少遍，每看一遍都會產生強烈的震撼——這是何等優雅的犧牲！這讓我想起了另一個情節：當年阿基米德遇難前對羅馬士兵說：「先不要殺我，等我把這道題算完。」

他們的年齡

    我有一個不能稱之為發現的發現，我發現了他們犧牲時的年齡：鄧中夏39歲，吉鴻昌39歲，瞿秋白36歲，蔡和森36歲，方誌敏36歲，肖楚女36歲，惲代英36歲，彭湃33歲，向警予33歲，王舟平33歲，崔清文32歲，趙一曼31歲，林祥謙31歲，楊開慧29歲，毛澤覃29歲，江竹筠29歲，陳延年29歲，張星江29歲，江上青28歲，李碩勛28歲，夏明翰28歲，趙世炎26歲，羅亦農26歲，何功偉26歲，陳鐵軍24歲，周文雍23歲，劉胡蘭15歲……

    他們犧牲時都很年輕，正處於人生的黃金階段。

他們的家書

    1941年1月20日，26歲的中共鄂西特委書記何功偉被捕。同年11月17日被敵人殺害。臨刑前，何功偉寫下了給父親的信：

    「當局正促兒『轉變』，或無意必欲置之於死，然揆諸寧不屈之義，兒除慷慨就死外，絕無他途可循。行見汨羅江中，水聲悲咽；風波亭上，冤氣衝天。兒螻蟻之命，死何足惜！惟內戰若果擴大，抗戰必難堅持，四十餘月之抗戰業績，寧能隳於一旦！百萬將士之熱血頭顱，忍作無謂犧牲！……微聞當局已電召大人來施，意在挾大人以屈兒。而奈兒獻身真理，早具決心，苟義之所在，縱刀鋸斧鉞加諸項頸，父母兄弟環泣於前，此心亦不可動，此志萬不可移……惟懇大人移所以愛兒者以愛天下無數萬人之兒女，以愛抗戰死難烈士之遺孤，以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之難童，庶兒之冤死，或正足以顯示大人之慈祥偉大。

「……今日跪接慈諭，訓戒諄諄，一字一淚，不忍卒讀。鳥能反哺，獺知報本，兒獨何心，能不斷腸？……而兒之所以始終背棄大人養育之恩，斷絕妻子之愛，每顧而不悔者，實不願背棄絕大多數人之永久利益以換取吾一家之幸福也。誰無妻兒？兒安忍出賣大眾，犧牲他人，苟全一己之私愛？兒決心犧牲個人，以利社會國家，粉身碎骨，此志不渝！」

    誦讀他的家書，我明白了：在他們身上，體現的都是為國家民族擔責、為天下蒼生造福、為人間正義獻身、為光輝真理犧牲的偉大精神和崇高人格。

他們的拷問

    是什麼，讓他們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是什麼，讓他們的理想如此驚人一致的高遠、信念如此驚人一致的堅定、性格如此驚人一致的堅強、人格如此驚人一致的崇高、獻身如此驚人一致的義無反顧、精神如此驚人一致的偉大？

    是啊，年輕的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去犧牲自己呢？他們，在拷問我們的靈魂，問一聲自己吧——我明白嗎？

【注】本文系中青報「紀念建黨90周年徵文展」開版篇，作者劉家平。作為具有18年黨齡的老黨員，讀此佳作，心潮難平。明天七一，在鮮紅的黨旗前，以革命先烈的名義拷問自己——你，做到了黨教導你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