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還是越早越好
--回國散記三十八
陳九
四十歲懷頭胎算不算高齡?很高齡了。回國這些天楞讓我遇到倆,是朋友之妻。我說早幹啥去了,人家當奶奶你們剛懷孕。她倆尷尬一笑,肯定想抽我大嘴巴。
兩婦人情況類似,都想先混出人樣兒來再說。一個要當教授,一個想做富婆。拼來拼去,教授當上了,雖是副的也湊合。富婆呢,多富算富啊,富了還要更富。我看她多年的節省習慣改不了,去餐館兒吃飯一張紙巾還要撕兩半用。富這東西不是看你銀行存多少錢,而是看你花多少錢,有錢不花死了白搭。
我要孩子也晚,好在孩子不歸我生。當時想的跟兩婦人差不多,大學畢業后要建功立業,那年月的人都愛玩兒大個的。四處出差舉目望河山,回來就寫文章,一會兒《經濟日報》發一篇,《人民日報》發一篇,《紅旗》雜誌發,《經濟研究》發。發完給同學打電話,嘿,又一篇,對對,《經濟日報》,你給提提。提個屁呀,臭顯擺唄。可建功立業豈止是發幾篇文章那麼容易,得有一套才行。功沒建成遠走他鄉,家山萬里偏舟一葉,走出國門就懵了。先拿學位,再求生存,等把自己整利索了也快四十,這才趕緊泡妞兒成家,孩子弄出來,半輩子沒了。
我替兩婦人擔憂不是沒道理,女人生孩子越早恢復越好。我小時候住東四九條,衚衕西口兒老梁家,他家三兒子是我同學,老三他媽生他大姐時十五歲。這母女倆逛隆福寺廟會,就跟姐兒倆一樣。可生好生,帶呢?歲數大帶孩子要多辛苦有多辛苦。就說我女兒,月子里我帶,為啥,這丫頭非躺我肚子上才肯睡,只要抱開立馬就哭。年輕還行,少睡點兒能挺住。可這把歲數,她一鬧我一醒,再睡睡不著了,第二天還得給老闆練活兒,差點兒沒把我熬死。好容易長大了,問題又來了。我兒子讓我陪他打網球,這還能對付。過些日子變了,非讓我陪他玩美式足球。哇賽,這東西生沖生撞,這把老骨頭還不給撞零碎了。可你不陪他他又不高興,當爹的無法分享兒子的樂趣是人生一大缺憾,自己心裡也彆扭。
我給你說個體會,最好的父母子女關係,是像姐兒倆的母女關係和像哥兒倆的父子關係,你琢磨吧,分享多隔膜少,孩子的獨立性責任感都強,可這絕對需要物理年齡支撐。為何人們老把事業成功和結婚生子對立起來?你給我舉幾個因生孩子不成功的,或因沒生孩子大成功的例子看看,恐怕不易。自周朝以降,哪個朝代不是強梁們拖兒帶女打下的天下。好萊塢大明星,哪個不是公的私的生一窩。生孩子千萬別分公的私的,特別咱男人,都是你的種兒,全要,一個不能少誰也不歧視。等歲數大了你就明白了,都是親人,都是寶啊。血濃於水,聽哥哥我一句吧。
說遠了,再拉回來。歸了包堆一句話,生孩子的關鍵不是有沒有,而是隨孩子一同成長的過程,所以年齡非常重要。如果你渴望成功,千萬別拿生孩子說事兒,這不像成功人說的話。孩子都不敢生,您真有魄力鐵馬秋風縱橫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