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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少女,拿着一本书,坐在樱花树前的长椅上,等候爸妈。爸妈没来,倒是过来一群爸妈的老友,叔伯阿姨们。他们站下,端详着坐立不安的姑娘。
"像阿风呢,一模一样的脸型!"
"是老龚的眼睛!"
"鼻子像谁呢?"
" 比她妈....."
"....."
粉白的腮边,仿佛撒落了两瓣樱花,红色渐次晕染,越来越深,向双颊漫洇开去,直至满面朝霞。
十六岁的小伙子,背着网球拍,把自行车停在了冷饮店门口。店里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一边用手抹着头发上流下的汗水,一面看着墙上的冷饮牌名。
"你要喝点什么?"一个清脆声音问道。
他低头一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完全忘了自己进来的目地。那张点缀着青春痘的脸上,突然热得发烫,似乎升起了一轮太阳。
他斜乜着邻座陌生人的大红袜子,怎么看怎么刺眼。尤其是当客队得手时,看台上欢呼和噓声响成一片,旁边那妄人戳起了一只大红手,晃得他心头火气越来越大。再听着那明显的外乡口音,大嚷大叫着他最不喜欢的那个名字,脑子里仿佛有一个沉重的大锤在敲打,全无节奏,只是阵阵的钝痛,脸上像有火炭在烧灼。
电梯升得太快,她有一点头昏耳朦,挂在肩上的手袋滑了下来,里面的东西翻落了一地,她蹲身一一捡起。有一只男性的手,修长白晳,衬着黑色的衣袖,托着支口红,递到她面前。"Thank you!"那人笑道:"How?" 她淡淡一笑不语,走出了电梯。只有浅浅的嫣红,从妆粉底下透上脸庞,一时间,眸光流转如水。那支口红的名字,叫whisper lush。
真是奢靡如末世的装潢。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面墙上的镜子,连天花板都是一面面镜子拼成,让这仅有七八个人的酒会,映出了百十个身影,热闹非凡。酒已半酣,连道貌岸然的白发院士膝上都坐了个妙人儿,口对口地哺酒。依偎着他的嗲囡囡,把一粒粒磕好的瓜子,喂到他口中。他笑着转头,不料瞥见自己的镜影, 不知怎的,心头竟有几分厌恶,垂下眼晴,脸上泛出一丝赧色,或许只是一层酒色。
沿着江岸,前人种了一大排垂柳。时已仲秋,浅金色的柳叶落满了小径。她推着他,轮椅在柳叶上瑟瑟地碾过。一艘白色江轮把水面无声地切开,身后留下长长的两道水线,渐渐扩展到江的两岸,揺曵着隐没。他们面对江水停下,黙黙眺望着碧空远影,同时想起了在江轮上的初见。六十多年的共同生活后,他们之间已不需要任何语言。夕阳晚照从纷扬的柳叶中穿入,把他们的脸庞镀成了金红,把他们的身影铸成了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