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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媳(准)家有一条大狗,边境牧羊犬,英文名字叫LOTTO,中文名字叫桃桃。长长的脸,长长的毛,一双诗人般的眼睛,诗人,是那种忧郁的诗人,如雪莱、拜伦或者李商隐,不是郭沫若那种。
桃桃经常来我家小住,串串亲戚。
我家也有一条狗,叫MISO,澳大利亚牧羊犬,智商极高,只因幼年便受宫刑,所以不勇武。我老婆带它去公园参加狗社交,每逢遇到强悍对手攻击,它总是立即藏到我老婆的身后,只差说“妈,你去咬它们”。我经常抚着我家MISO的脑袋叹息,“你这怂样子,真象我呀!”而它,有时会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看我,仿佛在反问,“你也被宫了不成?”
狗吠而狼嚎。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家MISO绝对是狗,特能叫,叫起来声音粗壮有力,果然是气从丹田而出。桃桃不吠。只是当有救护车或警车经过而发出警笛声的时候,它才会立即引颈呼应,头向上昂起,发出的声音连绵,悠长而尖利,不是吠,而是嚎,与狼没大区别。警笛声毕竟是不常有的,所以桃桃也难得嚎一次。看着桃桃,我经常想起司马迁对飞将军李广的评价,“讷口少言”。
喂它们两个吃饭的时候,我家MISO都会对着桃桃一通狂吼,对此,桃桃则不理不睬。其实MISO大可不必,两个食盆,同样的嚼裹儿,又没说给首长上生猛海鲜,给民工上白菜萝卜。饭到了食盆,MISO冲过去就狼吞虎咽,而桃桃慢悠悠,吃得从容有节奏。我对我老婆解读MISO的表现,“那通狂吼,不是厉害的表现,恰恰是心虚。”它们总是在我家中院吃饭,我的书房窗户正对着中院它们吃饭的地方。有一次,它们在院子里吃饭,我在电脑前打字。我偶然抬头,恰好看见惊人的一幕。原本平平静静吃饭的桃桃,不知何故,突然窜起来,冲着MISO的脖子就咬了一口,电光石火,动作只在一瞬间。我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平时慢吞吞不声不响的孩子,绝不是浊物废物,只是其峥嵘不露而已。受此突然攻击,我家MISO一声哀嚎,夹着尾巴,躲在一旁颤抖筛糠,足有十五分钟。
一周前,桃桃死了。它在我家住了十天,5月19号回到它自己家。5月24号凌晨3点45分,死在了医院的ICU,死于器官功能衰竭。5月20日晚,它的家人找不到它,它独自出门。它住在山上,家是类似于庄园样式的,很大,面积以公顷计,若干公顷。周边邻居也都是大到无边的宅院,所以狗们出出入入,一宿半宿找不到,也是常事儿,家人没太在意。转天它回来了,耳朵上有血迹,家人帮它擦掉,大略检查一下,也没发现有更多伤处。接下来的两天,它打蔫儿,原本它就不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蔫点儿,也不算不正常。5月23日早晨,家人要带它出去玩,打开车门,发现它不象以往,轻轻一跃就跳上车,而是很吃力很痛苦地尝试要跳,但是无论如何跳不起来。家人把它抱到车上,到宠物医院急诊。医生剪掉它长长的毛,发现肚子上有一个被撕裂的巨大伤口,医生帮它缝了23针,而后又留在ICU。凡是住在ICU的,都是生死一线间。事后推测,20日晚它外出游玩,一定是遇到了另外一只更加凶猛的狗,打起来,相互撕咬中它受伤挂彩,而因为它毛发太长,家人未能及时发现它的伤处。接下来,21、22号,墨尔本两天阴雨,桃桃的伤口浸泡在冰冷的雨水里,感染发炎,很容易导致败血症。它不治而亡。
桃桃7岁,对于狗而言,正值英年。凭心而论,桃桃的身体并不强壮,虽然它看起来硕大,但是毛多肉少。桃桃只是有一颗逞凶斗狠的心。在狗里,它能震慑我家MISO这样的怂茬儿,它也不畏惧任何一个比它强壮的狠主儿。
葬埋桃桃的那天,我在新闻里又看到了一个叫什么海的中国将军接受媒体采访。这将军玩不出新的花样,还是象以往的什么“旭”什么“忠”一类的将军一样,对着美国、日本、菲律宾、越南,对着这一众获得“敢动中国”奖的国家吐口水、骂大街。
我只有苦笑了。我们的将军们,现在只有两类,一类是腐吏贪官,一类是口水勇士。那些敢仗剑敢横刀敢立马的,委实见不到。
我不知道其它国家的将军们是不是也这样,不尚武不练兵,而是醉心于上电视讨彩头。电视上,有于丹、有易中天,也就足够了,还要军人来壮什么声势呢?假如其它国家的将军都来,也就罢了,大家用口水攻防,说不定我们中国会完胜。但是怕就怕人家不来,只有我们自己在这里耍。
桃桃死后,我对我老婆说,“这孩子,虽然说是有好斗的性格,没好斗的体格,但是这般战死,也煞是有声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