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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和我是一个人民公社的,那时候乡镇还称公社,都从本村的初中考入县里的重点中学,去县城上学,平日住校。虽说不在一个班,但是放假回家,经常坐一辆长途汽车,那时候每天县城去我们公社的长途汽车只有一辆,而且只有一个班次,别无选择,下了车,还有十多里路,自己走回家。
这个同学大学没考上,上了一所警察学校,毕业后回到当地公安局,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为了保护群众的安全,自己扑在一个身上绑有炸药的歹徒身上,结果身受重伤,经过抢救,大难不死,身体并无大碍,当年的许多媒体都有报道,并被授予省模范公安战士称号,后来一路升迁,现在坐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
这次回去,本村有个小学同学,也算上学时的小哥们,中学都没毕业,但凭着父母的关系和自己的胆量,在城里的酒店生意做得很大,据老家人讲,他一直经营地下赌场。这位小学同学找到我说,你的高中同学现在是公安局长,我想以你的名义,请你这个同学和一些其它朋友到我酒店里喝杯茶,聊聊天,我问他跟我这个同学熟不熟,他说一起吃过饭也喝过酒,但并不很熟,我说我也有二十几年没见过这个同学了,不知怎么联系他。他说你不用担心,我会打电话给他,就说你回来,大家想见个面,叙叙同学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我说当然好,我也很想见见这位老同学。
这位小学同学约好晚上在他酒店聚会,上午开车回老家接我,开的那辆奥迪里面的配置,让我都很吃惊。他说中午有个活动,本市的几个企业家,多数是搞房地产的,要到附近一个乡镇的中学考察,捐资帮这个学校更新桌椅和一些教学设备。 这个镇靠海边,风景优美,许多土地现在都建成了别墅,车开到镇政府,政府大楼的气派,绝对超过加拿大任何中小城市的市政府。另外几个企业家,镇长,书记,副书记等都在,大家除了称呼书记,镇长之外,另外的人都是称呼这个总那个总的,轮到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我这同学说,这是周总,我们上学时,他是我们那帮捣蛋鬼的总指挥,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路上大家真的叫我“周总”,让我第一次过了一把“总”瘾。
一群人来到那个学校,学校是新建的,但外表明显能看出来,建筑质量很差,挨个教室里看一看,桌椅确实够破够烂的,又问了校长一些其它教学设备的更新,最后算算共需多少钱,每个人该捐多少,考察完毕,也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一行人开着十多辆车,浩浩荡荡,沿着海边转入一个山口,进去后,好像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这里四面都是山,只有一个进口,一道宽大的铁门,有人守着,再往里开,右边正在建一座度假酒店,左边是一个天然湖泊,湖边有游船,有木桥,然后就是一座豪华的私人会馆。
会馆的样子,不想写了,午宴是开发商准备的,其中一道菜,是东北的雪蛤,据说是从黑龙江省空运过来的,像蛤蟆又像青蛙,烤出来的,五脏全部保留,一起吃,雪蛤是不是国家珍稀保护动物,我不清楚,但我想那一桌宴席的花费,估计给那个学校换桌椅应该足够了。后来知道,这块地方本来属于周围村民的,这位开发商是位东北商人,以非常低的价格将这块风水宝地买了下来,买到后,先建了一个私人会馆,招待镇上各路诸侯和生意伙伴。
午宴后,基本还是这些人,去了这个同学的酒店,装修得非常高雅,我实在不相信,这位中学没毕业的老兄会有这么高雅的眼光,他说这里的设计装修,墙上的字画,茶几桌椅,都是从广州请来专业设计师做的。一帮人醉醺醺的,开始打麻将,那种自动麻将机,咱也是第一次见到,赌资是一打一打的百元人民币。
到了晚上,那位高中同学,特意叫了另外几个在本地工作的高中同学,准时来到,二十几年不见,除了我还瘦瘦的,其他人都胖了许多,不过一眼还能认出谁是谁,大家见了面,依旧感觉非常的亲切,下面的吃喝玩乐也不多说了,席间我和另外一个高中同学去洗手间,他对我讲,这位局长同学很讲义气,对一些有困难的老同学也尽其所能帮助,当然与这些企业家们关系看来也很好,宴席上,这些企业家们已经争相预约,明天中午到我家,明天晚上到他家,后天再去谁谁家。
后来我问起这位小学同学,你那些房地产朋友,有没有因为拆迁闹出人命的,他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最多赔点钱,或找个替死鬼,公安局有得是。我说这样做,心里不会觉得不安吗?他说这有什么不安的,当年坦克上街打死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学生和群众,也不见中央那个不安或者出来道歉,下面推土机轧死个人,谁会觉得不安?
呜呼哀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制度?英雄被埋葬,良知被吞噬,在这种制度下,一个再伟大再高尚的人,也会失去一个正常社会应有的道德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