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亦凡是不是老司機，偶像能不能有性生活？

現實版狗血暑期檔提前來臨，小鮮肉們比著出事。L姓小鮮肉涉毒傳聞還沒落定，吳亦凡又陷入「床照門」事件。一代又一代偶像和明星不斷翻新，可陷入的緋聞和醜聞不過也都是套路。

吳亦凡和粉絲約炮的事，真假或許會一直曖昧不清，但人們還是煞有介事地翻出了據說是吳亦凡本人的各種聊天記錄、音頻和照片。作為佐證，還有人聲稱他在韓國、香港、溫哥華等多地，於各種活動期間，都留下了與漂亮女粉絲糾纏的證據。一瞬間，吳亦凡就從一個酷酷的小帥哥變成了一個油滑的「老司機」。

我們拋開吳亦凡睡粉絲這件事的真偽本身，聊聊偶像和粉絲的性關係。這是個引人入勝卻又一直曖昧不清的粉色話題，被包裹在各種擠眉弄眼的訕笑和道德主義的指摘之中。

偶像是什麼？本質上講，偶像就是一種慾望的投射對象。說到底，偶像就是被用來當做幻想客體使用的。粉絲從偶像身上汲取自己想汲取的精神內涵，投射自己需要投射的慾望與幻想，這才構成長久的追捧、痴迷和互動，而那些所投射的幻想之中就註定包含性幻想。這一點毋庸置疑。

幾乎每個粉絲都或多或少想與偶像發生某種「關係」。粉絲們湧向機場為偶像送飯，在見面會上索吻，不惜一切購買明星周邊，在演唱會上拚命爭搶偶像從台上拋灑下的紀念品……這一切都是「發生關係和關聯」的替代行為。所以，當真的有機會與自己的偶像肉身相近，粉絲的眩暈和獻身也沒什麼可奇怪和指摘的。

有關一切「偶像睡粉絲」的模式中，唯一需要去辨別的就是這種關係當中是否存在強迫或者交易。涉及強迫，關乎犯罪；涉及交易，關乎潛規則，牽涉道德。如果並沒有這些法律和道德因素的黑色與灰色雜質摻雜其中，偶像和粉絲的肉身關係，並不值得大驚小怪。成年人世界里的你情我願，並不因為明星的職業特殊，而有什麼不同。

我們無意物化一個人，但客觀地講，明星的本質就是一種「稀缺的性資源」，這就是現實。作為一個明星來說，他們的私生活會因為註定被審視而變得悲慘。這是從事這個職業必須付出的代價。他們與人的交往，必須小心翼翼。很多人覺得，他們是在算計，但其實，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在避險。當你這個稀缺資源成為了一塊強力磁鐵的時候，就有無數人、無數事奔涌而至，你必須悉心分辨每個人的企圖和目的。這樣一來，當面對所有人都必須設防的時候，很少有明星能夠真正放鬆地處理情感和慾望。吳亦凡曾經坦誠地說，「我長得也不賴，我也沒有青春啊。」這其中不只是抱怨、自嘲和玩笑，更多的是無奈。他們需要忌諱的事情很多。這是一件弔詭的事，他們在銀幕上扮演著散發性魅力的帥哥，但在現實中卻必須小心翼翼分辨周圍的姑娘。他們的一切關乎肉身的事都會被記錄，進而被敞視。有人一直在八卦吳亦凡的約炮史，好像他一直就是個玩弄女孩情感的渣男公子哥。偶像/普通人，男性/女性，這很容易被納入強勢和弱勢的敘事框架中，但其實，事情也未必如此簡單，你很難判斷床笫之歡時甜言蜜語的目的，有人把它理解為天長地久的承諾，有人將之看做再來一炮的邀約。當私生活被納入公共討論的時候，就已經失真無數次了。

我們得承認吳亦凡以及其他偶像們，特別容易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特質吸引姑娘，人們總是希望即便如此，他們也應該具備更高尚的道德觀，但希冀和現實往往無法達成一致。而另一面，那些奔涌而至的姑娘們，難道真的都是單純的受害者嗎？有一些人或許真的把與偶像的親近當做感情，但不可否認，仍然有很多人把這種事情當做一次「機會」。那些人同樣表現得情意款款，卻時刻準備著暗度陳倉。不然，那些明顯刻意記錄留存下的交往「證據」又都是怎麼回事呢？

普通人的上床是約炮，明星的約炮是探險。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根本無從判斷那些爆出的錄音，微信截圖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在整樁事件中，所有人的內心一向曖昧閃爍，根本無從探究真相。

如今新聞中那些爭風吃醋的姑娘們，有時總會讓人們想起一個被人們遺忘的古老概念——骨肉皮。這個來自於西方搖滾圈的獨特文化現象，曾一度被中國的地下偽搖滾圈大肆探討和模仿，但由於那些人的窮困和無名，看起來都很low。某種程度上說，現在這些為明星獻身的姑娘們，有很多，接續了骨肉皮的特質，但也篡改了其中的內核。真正意義上的骨肉皮是不會曬床照、爆聊天記錄的。如果真的如同女孩們聲稱的那樣都是真摯的感情，那現在的肆意爆料，就顯得難以解釋。

真正改變這一切的是互聯網和社交工具。它把小圈子內隱秘的交往，可以輕而易舉地變成一場聲勢浩大的公關災難。這讓很多人看中了其中的「機會」，徹底瓦解了那種純粹的骨肉皮式的存在。骨肉皮屬於前互聯網時代的古典主義獻身，時刻準備著靠腥聞成名的嫩模才是社交網路時代的寵兒。她們獲得利潤，又同時娛樂大眾。最終，人們似乎還樂於把所有責任都堆積到偶像的身上。其實，如果人們非要譴責什麼，那就要譴責所有把人際交往都裹上目的的人們，無論男性還是女性，無論偶像還是粉絲。而不是單方面聲討渣男或者心機女。

「小鮮肉」這三個字本身就充斥著玩賞的慾望，人們在潛意識中把他們置於孩童和成人之間的模糊地帶。有著童真的粉嫩和可控，又有著已經萌發的荷爾蒙。但小鮮肉不可能永遠凝固在那種羞澀，單純和可以被肆意擺弄的年紀中，他們臉上的膠原蛋白會衰敗，內心的世俗慾望會滋長，和任何人一樣。

很多人無法接受小鮮肉人設的崩塌，其實是無法接受他們徹底成人化和世俗化。但問題在於，他們真實的肉身和真實的道德不可能與銀幕中塑造出的形象完全同構。所有偶像都有崩塌的時候，只不過有的迅猛而劇烈，有的緩慢又無形。

楊時暘（本文首發騰訊娛樂觀專欄）

可以有，但是不能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