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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美國爸爸」帶來的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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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ace 發表於 2014-6-10 03:33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鍾健夫

  將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論運用於國民性研究,會有出人意外的發現。比如,日本首相為什麼經常不顧國際社會反對而不斷參拜靖國神社?一般的解釋是為了獲得選票。問題是,為何參拜靖國神社能獲得選票?這就需要分析日本人的「兩個爸爸」。

  將祖國視為母親,是一種國際化的說法,比如英文的祖國是motherland。既然有了祖國母親,自然便有祖國父親,因此又有國父之說。中國人的國父,往遠來說就是炎皇二帝,往近來說是孫中山。但隨著學者們對清末民初中國憲政歷史的反思,孫中山的國父地位已經開始動搖,於是有的左派學者稱毛澤東為國父,引起很大爭議。

  那麼,日本人的國父子是誰?當然是天皇。從甲午戰爭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侵略他國都是以天皇的名義發起的。隨著日本戰敗,國父天皇的形象遭受嚴重的挫敗,一個新爸爸以暴力的方式闖進來了,那就是「美國爸爸」,日本從此有「兩個爸爸」:天皇和美國。可以說,今天日本國民性的全部精神癥結都是「兩個爸爸」引起的。

  因為有「兩個爸爸」的存在,日本成了一個非正常的國家。從政治學看,相對於正常國家,那些因為特殊歷史因素,無法享有完整主權、憲政體制與國際外交的國家,被稱為非正常國家。二次大戰後的日本,因為戰敗由美國託管,日本憲法限制了他們發展國防軍備。駐紮在日本境內的美國軍隊,也被部份日本人視為侵害主權的象徵。

  事實上,1947年創建的日本和平憲法,就是在美軍佔領條件下制定和實施的。「美國爸爸」作為日本舊體制的「閹割者」,在日本和平憲法中規定,天皇為日本國和日本國民總體的象徵,無權參與國政;日本「永遠放棄把利用國家權力發動戰爭、武力威脅或行使武力作為解決國際爭端的手段,為達此目的,日本不保持陸、海、空軍及其它戰爭力量,不承認國家的交戰權」(第9條)。「日本爸爸」天皇僅僅作為一個虛擬的象徵符號而存在。

  20世紀80年代以來,長期衰退的日本經濟嚴重影響了國民的信心,中國的崛起讓他們感受到深刻的危機,振興日本自然成了政治家的訴求。問題是,用什麼方式才能恢復日本當年的雄風,政治家們提出的方案是恢復正常國家的地位。所謂非正常,從精神分析學來看就是變態,非正常國家就是變態國家,是有嚴重精神癥候的國家。日本政治家稱日本是一個非正常國家,等於承認日本是變態國家。

  日本政治家通過不斷參拜靖國神社來獲得國民支持,就是非正常國家的典型癥狀。

  靖國神社供奉有甲級戰犯的骨灰,這對當年遭受日本侵略暴行的受害國家來說,這些人的骨灰是十惡不赦的罪惡象徵,日本首相去參拜必然引起強烈抗義。而對許多日本人來說,特別是對右翼政治家來說,甲級戰犯骨灰就是當年強大日本戰敗后的「剩餘」,是被「美國爸爸」閹割后的「剩餘」,他們需要死死抓住這個「剩餘快感」,才能掩飾今天的萎靡,在幻象中重溫和體驗當年國家的強盛,以便再做強國夢。

  顯然,天皇是「美國爸爸」閹割后的最大「剩餘」,個別右翼仍高呼「天皇陛下萬歲」。

  持續參拜靖國神社的行為通過媒體的不斷宣傳,特別是中韓兩國的激烈反對,以否定性的方式進一步驗證了當年日本的強大,讓日本國民品味過去亞洲第一強國的歷史場景,然後「回溯性重構」自己的國家史。日本政治家從重構的、虛擬的正常國家的角度,凝視國際主流的二戰史觀,當然無法認同。日本國民如果認同這種歷史觀,就被批評為認同「自虐史觀」。因此,日本政府長期以來都在修改教課書,企圖用幻象屏蔽那段不可能凝視的真實界。

  在日本右翼政治家重構的日本二戰史中,日本的戰敗不過是因為美國放了二顆原子彈而已,由此一來,侵略者和施暴者的形象就被原子彈唯一受害者的形象替換並且掩蓋了,那段不可能凝視的戰敗史,轉換為一塊可以凝視的光榮傷疤,成為曾經稱雄世界的大日本帝國被「不義」的原子彈傷害的歷史痕迹,從而躲避了應為那段歷史罪惡公開懺悔的國際責任。

  但是,中韓慰安婦不斷到日本法院控訴日本政府,揭穿了日本政治家編織的歷史謊言,特別是那尊落戶美國名為「寧靜少女」的慰安婦銅像——韓國為慰藉在二戰時被日軍迫害的女性慰安婦而設計的雕像,對否認二戰罪行的日本政治家來說,就是來自真實界的創傷,是不可能凝視的,因此他們一直在呼籲拆除。而在美國的韓裔組織則表示,今後將要在全美國設立共20座慰安婦雕像。

  慰安婦是受害者本身不可能凝視的癥狀,最後成為國際化的公共藝術,成為萬眾矚目的雕像,讓人想起拉康所說的「病症合成人」(sinthome)」。

  日本的國民情感一直處於糾結之中。一方面:作方東方國家,「美國爸爸」——「父親之名」的閹割讓日本進入「大他者」的世界,進入「西方七國」的符號行列;而朝鮮戰爭,日本作為美軍的後勤基地獲得了大量服務訂單,讓日本迅速走出二戰陰影,在經濟上再次崛起,真正「脫亞入歐」成為西方強國,為此日本要感恩美國。另一方面:日本被「美國爸爸」投放了兩顆原子彈,傷亡慘重,國土被「美國爸爸」佔領后,美軍長期駐紮日本,讓他們時刻忘不了日本是一個非正常國家,因此日本應當痛恨美國,可是,誰讓日本自己先偷襲美國珍珠港呢?有的人只能以「成王敗寇」來理解。

  這就是「兩個爸爸」給日本帶來的癥候。

  日本政客每一次參拜靖國神社,每一次「回溯性重建」歷史,都讓遭受過日本侵略的鄰國看到不可能凝視的歷史創傷。日本如果希望有以和平的方式恢復正常國家的地位,顯然需要撫慰鄰國的創傷性記憶。而中韓兩國的雪恥型民族主義,同樣非常危險。

  美國是造成日本國民意識形態創傷最重要的閹割者,它的態度至關重要。日本右翼在否定「南京大屠殺」同時,已經公開指責美國向日本投放兩顆原子彈是大屠殺,倘若日本擺脫了美國的控制,依仗自己強大的核技術能力,有一天以「親爸爸」天皇的名義報仇雪恨也很難說。

  總之,一個國家正常與否,涉及到民族間性和國家間性。

  摘自鍾健夫書稿《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我的文化癥候與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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