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石油到了必須拆分的時候嗎？

蔣潔敏落馬以及中石油其它數名高層領導被調查之後，傳來中石油被拆分的消息。有多種拆分方案流傳，目前發改委初步設想是將中石油管道業務收回，后以大型區域為核心進行整合，分成華北、華南、東北等五到六個區域性公司，重組后打包上市。現幹部員工為工作去向和薪酬待遇而擔憂。而專家擔心未來中中海油、石化、國家電網等壟斷央企都難逃拆分命運。（10月10日《時代周報》）


中石油到了必須拆分的時候嗎？


在中石油「窩案」被「一鍋端」后，中石油的壟斷體制及其所帶來的諸多問題也成為眾矢之的。一些專家或網友發出呼籲，「拆分中石油」已是當務之急。一個流行的說法是，消滅市場壟斷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消滅壟斷者。事實上，中石油和已經拆分的鐵道部多有相似之處。鐵道部因為其部長劉志軍的落馬而完成了拆分。在此之前，劉志軍本人是制約鐵道部拆分的最大因素。而此次中石油高層的人事地震，制約拆分中石油的利益集團因人事地震而折損大半。這避免了有關部門動改革的刀子時投鼠忌器的憂慮。


人們對於中石油的怨言早已有之。一個巨型企業，業績上常常喊虧損而至今屹立不倒，這是一件咄咄怪事。尤為可怕的是它所具有的行政級別——副部級。這樣較高段位的行政級別，讓管理他的部門也覺得難以駕馭。國資委管不了，證監會不敢動，獨董只會唱讚歌，媒體要採訪更是「必須經過集體研究才行」一句話擋在門外。它甚至凌駕於政府之上，活躍於市場之中，市場利潤和政治特權通吃。如此不受監督的龐然大物，目前看來，是時候效法鐵道部拆分中石油了。


拆分中石油誰利誰弊？


美國芝加哥一家期貨經紀公司老總曾對此事感嘆稱，「中國的『兩油』不僅龐大，而且強大，他們手中的權力甚至已經超越了國家發改委。」中國要進一步改革，推動市場化，就肯定要打破這些超級企業的堡壘。然而，在當下，打破壟斷難度極大。首先是壟斷企業的利益巨大，其次，每個壟斷性國有企業，都由一圈堅固的政商網路包裹。如果說二十年前破除壟斷的主要的障礙來自陳舊的意識形態，那麼今天，改革面臨的阻力完全是既得利益。在這種背景下，拆分能不能真正破除壟斷？能不能與民謀利就顯得非常重要。


與鐵道部被拆分一樣，人民最關心的問題，並不是鐵道部分拆不分拆，而是漲價不漲價。有湖南網友就對發改委的初步拆分方案有些擔心：「感覺反壟斷拆分就是將一個公司拆成N個公司，然後每個公司負責一塊。表現上不是一家獨大了，實際上，還是壟斷。所謂競爭：就該像肯德基麥當勞一樣，百事和可口一樣。在同一地段，同一超市都有她們2個讓顧客來選。現在中國的反壟斷拆分就如同：肯德基壟斷了湖南省的快餐業，為了反壟斷，將肯德基拆分成肯德基，麥當勞，德克士三家店，並規定：肯德基負責長株潭，麥當勞負責衡陽，永州，郴州，德克士負責湘西。如此……也能叫競爭嗎？」


如果拆分中石油將會被如何拆分？


除了媒體報道的這份發改委拆分方案。之前也有專家提出過兩個方法，一是拆分中石油等壟斷寡頭，由國家成立獨立的國家石油主權公司，全權負責國內石油資源開採，然後再賣給包括中石油在內的任何一家煉油廠。二是，由於中石油是上市公司，因此拆分的難度要遠遠高於鐵道部。因此現在拆分中石油可行的是，除了上市公司之外，集團其餘所掌握的業務 應該劃分出去脫離中石油。以後的新業務，都以招標模式引進外部公司管理。


更為重要的是，拆分重點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行政壟斷，實現央企與民企的公平競爭，這將為經濟增長釋放新的制度空間。這是國企改革的突破口：一旦民企被允許進入國企壟斷的領域，就可以產生效率的改進並刺激創新。其次，就是要真正政企分開。目前把「黨管幹部」原則延伸到國企領域，是邏輯上的錯誤，因為國企高管不是幹部，而是企業家/經理人。回顧中央決議，政企分開始終是一個明確的要求。但在實踐中，「黨管幹部」使得政企分開有名無實。這一改革難度最大，但也最有根本性意義。


對中石油這樣的央企實行分拆，國家資本力量只集中於石油勘探、開採等領域，而煉油、供油領域應放開，並向民營資本完全開放准入。與此同時，目前國內成品油定價參照國際市場的機制也應改革，定價依據應立足於國內原油生產情況。在中石油等石油央企的壟斷地位被打破以後，市場的充分競爭將倒逼出合理的價格。從這個角度來說，只有油價真正的合理和低成本了，才是真正成功的拆分和改革。（文/風青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