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權利美國法與性:包二奶與重婚罪

張哲瑞律師  


裸露的權利美國法與性:包二奶與重婚罪 張哲瑞律師


人們一般很難將「包二奶」與「重婚罪」聯繫起來。對大款「養小秘」、「包二奶」，人們早已司空見慣。大款們腰包越鼓，慾望越膨脹；再加上「笑貧不笑娼」的不良風氣，令許多年輕美眉難以抗拒「傍大款」的誘惑。於是類似「億萬大款選美，高中女生應徵」這樣的新聞便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包二奶」當然都是兩廂情願，雖有違現代道德，但還不至於淪落到犯罪的地步吧？但是，且慢！下文故事中的杜醫生，卻是在美國「包二奶」不成，反被「包」進了監獄。

在美國，醫生是一個既受人尊敬又薪金豐厚的職業。但是在美國要行醫，一定要大學本科畢業，再上幾年醫學院，通過高難度的資格考試，然後還要做駐院醫生，最後才能取得行醫執照，有資格獨立開業。從大陸來美的留學生，從事醫學方面工作的，往往只限於基礎研究，很少有人能執照行醫。祖籍延安的杜醫生，來美十載，靠著革命老區人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最終成為洛杉磯一家大醫院的正式醫生。

杜醫生從事的專科是充滿神秘色彩的婦科。朋友們都常開杜醫生的玩笑，說他是工作娛樂兩不誤，每天都可以「徹底」檢查美女們的身體。杜醫生往往要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對來看病的女患者一向本著職業精神，絕無邪念。但心裡卻暗自琢磨想：也真是奇怪，不知為何來找我老杜的多是中老年婦女。

杜醫生根底紮實，再加之不斷進修，行醫幾年下來，醫術日漸精湛。隨著他在圈內名氣越來越大，點名要他看病的年輕女患者也越來越多，杜醫生一家物質生活越來越富足。曾是國內醫學院同學的杜太太，也乾脆在家做起了全職家庭主婦，一心主內。近一年來，杜醫生越來越感到夫妻生活不協調，曾是校花的太太如今在他眼裡已成為明日黃花，既不注意打扮，又不講生活情趣。缺少床第之歡使「精」力旺盛的杜醫生常常暗自神傷。

去年的一天，杜醫生遇到了還在大學讀一年級的女學生菠莎。當時菠莎只是慕名找杜醫生做婦科常規檢查。誰知竟被查出下體長了個良性瘤，一定要動手術。杜醫生為了這個手術，絞盡腦汁，安排了好幾個方案。手術結束后，菠莎芳心大悅，給杜醫生送上一個深情的濕吻。一向以職業化自居的杜醫生，也不禁心神蕩漾。此後菠莎每個月都會借各種理由找杜大夫看病，不是複查就是常規檢查。杜醫生開始時還能保持「坐懷不亂」，後來索性關上門與菠莎在裡面胡天黑地的私混。杜醫生還經常借口要去參加各種「醫學活動」與菠莎在酒店幽會。後來發展到，兩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兩人的感情發展迅速，如膠似漆，很快就到了海誓山盟的階段。菠莎是個典型的美國女孩，敢愛敢恨。她把一切都想得很簡單。雖然知道杜醫生結婚還有孩子，她還是很執著地對杜醫生說她會等他；而杜醫生也表示他會照顧菠莎一輩子，就像她的華裔外公與美國外婆那樣一生一世，長相廝守。可是激情過後，杜醫生卻不斷告誡自己：離婚代價太大。其一，自己的一雙兒女剛剛上小學，怎捨得讓幼小的心靈經受如此的打擊。其二，他已悄悄請教過律師，知道一旦提出離婚，不但要失去一半財產，還要向前妻支付巨額撫養費。痛苦煎熬后，得出的結論是維持現狀。但杜醫生總覺得欠年輕的菠莎太多太多。

一年級下學期，菠莎靠著出色的身材和舞技，經過層層嚴格篩選，終於成功地進入大學校隊的啦啦隊。為了表示慶祝，杜醫生提出兩人春假時到拉斯維加斯度假一周。對於兩個熱戀中的人來說拉斯維加斯簡直是天堂。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兩人戀戀不捨地漫步在美輪美奐、霓虹流轉的街頭。突然身旁的一個小教堂里傳出婚禮進行曲，一向活潑開朗的菠莎突然停住了腳步，用一種難以抗拒的期待凝望著杜醫生。杜醫生明白這期待的含義，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力量。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像夢一樣，杜醫生只清楚記得兩人手拉手進入教堂，出來時菠莎已依偎在他身上甜蜜地叫著「老公」。

回到洛杉磯，杜醫生的勇氣很快消退得無影無蹤。他根本沒有向太太提出離婚的勇氣。此後半年，杜醫生找了個高檔公寓與菠莎共築愛巢，穿梭於真實與謊言之間，與兩個「妻子」進行周旋。俗話說，紙包不住火。一次，新來的護士不小心把菠莎的事情向杜太太披露了一些端倪。杜太太立刻找到丈夫問罪，逼杜醫生與菠莎分手。杜醫生看到事情已無迴旋餘地，乾脆向杜太太提出離婚。離婚案剛剛開始不久，杜太太的律師便吃驚地發現杜醫生在拉斯維加斯與菠莎結婚的事。顯然，杜醫生涉嫌重婚。這位律師立即將此事向加州檢察官和律師協會上報。

加州檢察官在調查后發現，杜醫生重婚的證據屬實，便以重婚罪起訴杜醫生。其律師知道此案一旦交由法庭審判，凶多吉少，便說服杜醫生，主動與檢方達成認罪協議，爭取從輕處置。法庭同意了雙方的認罪協議，從輕判處杜醫生半年徒刑並處以罰款。判決后不久，在監獄服刑的杜醫生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所在醫院董事會做出的解僱通知。所陳述的原因有二：杜醫生與自己的病人發生不正當關係，違反了醫院對醫生職業操守的規定；重婚罪成立，嚴重影響醫院的聲譽。另一封來自痴情的菠莎，說「老公既然你不讓我來探監，我只好寫這封信……我會等你出獄，和你再舉行一次婚禮……」

在美國重婚罪屬於重罪，已遠遠超出了道德範疇。美國社會的離婚率很高，對個人的性自由又比較寬容。但在各個州的公共政策中都強調保護合法婚姻。夫妻雙方一方面受到合法婚姻的保護，另一方面又受到相應的制約。重婚罪不僅是法律明文禁止，一旦被發現，各州檢察機關都會不遺餘力地查處。因為無視重婚行為，會對現有婚姻家庭法造成顛覆性的破壞，這是各州公共政策所不允許的。杜醫生的不幸遭遇與他對美國婚姻法了解不夠，法律意識不強有關。但又有「聰明」的讀者提出如果杜醫生只包二奶不去領證不就萬事大吉了。這個解決方案雖簡單，但又會牽扯出另一個相關且複雜的話題：包二奶與事實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