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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費爾德斯坦,未來的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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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 發表於 2004-9-27 04:0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2003 年初,布希總統準備將美國帶入伊拉克戰爭的時候,同時也在另一條戰線為自己尋求支持。元月一個寒冷的冬日,他將國內金融界幾位頂尖人物請進了白宮,討論他的第二輪減稅計劃。十幾位著名經濟學家魚貫走進總統橢圓形辦公室隔壁那個沒有窗戶的「羅斯福房間」,在那張紅木大桌四周坐下。大家都懂得規矩,誰也不許把討論的內容向屋子之外的任何人透露。總統在讓大家落座的時候,向坐在右邊的那位問候致意──這是一位典型的教授型人物,六十五歲左右,個子不高,禿頂,帶著眼鏡。他倆先輕鬆地聊了幾分鐘,然後總統才開始講話。他首先感謝大家的光臨,然後又轉向右邊的那位: 「那麼,馬蒂,」話卻是對所有的人說的,「對目前的經濟形勢您怎麼看?」

在這個由熟知內情的權力經紀人、政策制定人和政治家組成的精英圈子裡,「馬蒂」指的是這位國內首屈一指的保守派經濟智囊。自喬治•W•布希就任以來,馬丁•費爾德斯坦(Martin Feldstein)一直是位默林(Merlin,英國傳說中的術士──譯註)式的經濟界人物,在幕後對政策施加著影響。「我每次參加白宮會議,馬蒂都坐在總統旁邊,」一位經常參加這種會議、擔心會被拒之門外而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與會者說。總統有很多顧問供其選用,例如財政部長約翰•斯諾(John Snow)和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格雷格•曼基(Greg Mankiw)。如今,除了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之外,像費爾德斯坦這樣擁有發言權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格林斯潘擔任經濟大師的漫長時光快要結束了。2006 年 1 月,當他不再是美聯儲委員會成員的時候,他的任期也將結束──今年 5 月初,總統正式提名他留任的時候,人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因而,現在開始猜測由誰來接替他並不為時過早。而且,如果布希能再次當選,馬丁 費爾德斯坦便有可能成為這一職位的首選。

費爾德斯坦的思想是布希政府經濟綱領的依據,他那些特有的觀點早已融入了現行的政策當中。拿去年總統推行的降低股息稅來說吧。這件事兒已經嚷嚷了很長時間,好像已經沒人記得最初是誰出的主意了。其實,這就是費爾德斯坦的主意──早在 1973 年,他就曾指出股息稅對投資有負面影響。另外,他在 2001 年和 2003 年降低所得稅的決定中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而,他最能發揮作用的時候也許還沒有到呢!如果布希今年 11 月贏得大選,費爾德斯坦就有可能參與重新修訂社會保障制度的工作。他長期以來一直主張將社會保障資金賬戶私有化。

費爾德斯坦眼下受到的尊重遠比以往更加引人注目。作為羅納德•里根擔任第一任總統期間的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馬蒂曾經大膽地提出,預算赤字不斷增長對經濟沒有好處。為此,他與共和黨有過一次非常公開的爭吵(他並不擔心目前創紀錄的預算赤字──不過以後會更加擔心的)。說實話,由於他的立場與里根派發生了如此嚴重的分歧,因此總統曾考慮要把他解職,同時撤銷經濟顧問委員會。看來,當時在政府內部致力於為國家制定經濟政策的機會破滅了。在此後的二十多年裡,他不露聲色地織就了一張遍布政界、學術界、媒體、整個企業界和公共部門的大網。現在,費爾德斯坦又回來了,而且是大張旗鼓地回來了。

那是二月一個寒風凜冽的早晨,在馬薩諸塞州坎布里奇,費爾德斯坦正準備步行去上那天的第一堂課。雖說已經六十五歲,他在哈佛大學仍然滿工作量任課;自 1967 年起,他就一直是哈佛的經濟學教授。他把一份當天的經濟數據列印件塞進一隻棕色的皮包(那皮包非常舊,好像執教以來就從未換過似的),然後伸手去拿外衣。他一邊從由他主管的國家經濟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往外走,一邊系著棕色羊皮裡子大衣上的扣子,然後戴上那頂很般配的帽子,大衣裡面穿的是普通的藍色條紋西裝,那副打扮就像是要去樹林散步。

去校區快走只需要兩分鐘時間──費爾德斯坦喜歡快走──他邊走邊解釋他對格林斯潘日前提到的說法的反應,當時格林斯潘說,政府需要設法通過降低社會保障福利來維持這一體系,以免債台高築,影響到經濟。「我的確非常驚訝,非常地驚訝,」他說。費爾德斯坦和格林斯潘相識多年,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有共識。「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大選之年站出來說這些事,」他聽上去有些惱怒地說道。「我是說,如果你是民主黨人,你可以說: `布希要降低你們的社會保障福利了,而我們就不這麼干。我們會保證你們的福利不變。'」說這話時他幾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那天上午的晚些時候,他又去哈佛大學紀念大廳(Harvard』s Memorial Hall)給 500 多名新生作關於社會保障方面的講座,課程代碼「Ec10」是費爾德斯坦的掛牌課,也是哈佛的經濟學入門課程。除了在華盛頓特區工作的那兩年外,四十年來,他幾乎每年都開這門課。他在講台前耐心地等學生都進了教室之後才問道: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然後,他用對新生講課的語氣開場: 「今天,我要講的是美國所面臨的最重大財政問題。」

在接下去的五十分鐘里,費爾德斯坦先是簡要介紹社會保障的基本原則,然後又嫻熟地轉到他對經濟大蕭條時期實行的計劃的批評,最後又講到了自己的修訂計劃。他主張的解決方法保留了現收現付的部分制度,但是加上了個人退休賬戶。「我現在不能一步一步地算給你們看,」他說,「但是請相信我,這是切實可行的。」

費爾德斯坦的計劃是怎麼一回事?對超過一定年齡(譬如 35 歲)的人,將繼續採用現行的體制,而 35 歲以下的美國人則要設立投資於股票和債券的個人退休賬戶。僱員應納稅收入的 1.5% 被存入一個類似於 401(k)條款的個人私有退休賬戶,政府也拿出同樣數額的錢存進去。費爾德斯坦承認,政府不得不借錢才能支付為僱員出的那部分款項,這會進一步增加赤字。但他爭辯說,借錢是為了投資證券市場,而這種投資能夠推動經濟增長。

這就是 2000 年喬治•W•布希與阿爾•戈爾競選總統時,費爾德斯坦給布希勾勒的那個計劃。在奧斯汀的州長官邸召開的一次會議上,費爾德斯坦對這位未來總統簡要講述的內容同他的 Ec10 課程非常相似。「我可以向年輕人兜售這個計劃,」布希當時說道,這讓在場的很多人感到吃驚,他們原以為布希會繼續以前歷屆共和黨政府的做法,不去碰這個敏感問題。不久,布希就在他的競選演講里增加了社會保障私有化的內容。

在眼下這次總統大選當中,面臨的主要是戰爭問題、國土安全和初步復甦的經濟,布希尚未把社會保障改革當成一件大事提出來。不過,如果布希得以連任,並且重視這個改革項目,這肯定是費爾德斯坦多年來堅持不懈的結果,因為在這位經濟學家所有的改革活動當中,這項活動是他人參與程度最低的。它與費爾德斯坦四十多年來對稅制和政府支出問題的研究有著廣泛的聯繫──這種研究已經改變了人們對財政政策的看法。

費爾德斯坦的觀點從以米爾頓•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為代表、主張自由市場理論的古典經濟學傳統中發展而來,但他的主要貢獻是,他採納了由奧地利經濟學家率先提出的理論(稅收水平和政府支出影響著長期經濟行為),並且找出了支持這一理論的依據。

在費爾德斯坦之前,經濟政策的制定大都把重點放在短期調整稅收和支出上,以帶動經濟走出低谷(這是凱恩斯經濟學的基本理論)。上述政策能形成刺激因素,而這些因素從長期來看會對經濟產生很大影響,這對於接受了人類經濟行為基本上無法影響這種觀念的那一代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費爾德斯坦則懷疑這個觀點的正確性。他在梳理和分析政府有關家庭和公司方面的數據時,提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稅收會影響經濟 活動么?「答案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腦海里出現,每一次都是: 是的。而且影響非常大。」費爾德斯坦發現,稅率長時間維持過高的水平會影響儲蓄和投資。從這一點看,他原本屬於供給學派(供給學派經濟學的基本理論是,降低稅率可以鼓勵儲蓄和投資,從而刺激經濟增長)。這一觀點,使他多年來一直是不斷升溫的政治辯論的中心。

「我那時候並不關心政治,」他在談到早年求學的時候這樣說道。所以,他在開始選擇職業時對經濟學並沒有多大興趣。在哈佛大學讀完本科以後,他本打算繼續在哈佛大學醫學院深造,但就在這時,他獲得了去牛津大學 學習的富布賴特獎學金。到了英國,費爾德斯坦開始埋頭研究如何改進英國醫療體制效率低下的問題。幾年之後,他放棄了當醫生的雄心,獲得了經濟學博士。20 世紀 60 年代後期回哈佛大學當教授之後,他才開始集中研究政府政策如何改變刺激因素、從而影響人的行為的課題。費爾德斯坦說: 「我那時只想進行自己的研究,而共和黨恰好比民主黨更喜歡這個課題。」

70 年代初,費爾德斯坦的研究開始受到重視。頗有影響的《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評論版撰稿人祖德•萬尼斯基(Jude Wanniski)也是一位熱心的供給學派,他注意到了費爾德斯坦一篇關於社會保障方面的論文。「是我發現了馬蒂,」他半開玩笑地說。「我偶然看到一篇論文,是哈佛的一個傢伙寫的關於社會保障的文章,認為這正在導致全國的儲蓄率下降。我當時就想: `真棒……我得發表它。'」

費爾德斯坦說他不記得這件事了。不過,這可能與記憶力沒有太大的關係,更可能是他非常不情願與供給學派那幫人中的激進分子攪在一起。「我是真正的供給學派,」他說。「但在那時候,由於一些人的極端言論,供給學派的名聲並不好。」他指的是那種被他稱之為受到歪曲的信條,即認為減稅能夠包治百病──能讓赤字見鬼去。他認為,稅收水平低的時候經濟運轉狀況最好,但前提是不影響經濟的穩定。

70 年代後期與老布希相識之後,費爾德斯坦的生活發生了重大變化。老布希與里根在黨內競爭總統候選人提名時,他參加了老布希的顧問小組,並且發現自己喜歡和布希一起討論當時的經濟問題。這是他第一次給一位政治領袖做顧問,他做得得心應手。布希當選副總統之後,推薦他做了經濟顧問委員會的主席。

費爾德斯坦幾乎剛上任就遇到了麻煩。擔任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經濟增長做出預測。當時,美國經濟剛剛開始走出衰退,而這位當時年僅四十二歲的政界新手預測說,經濟復甦的速度將減緩。他錯了,當時經濟實際上已開始起飛。倒霉的是,這個錯誤讓那些懷疑他是否真正信奉里根總統「滴入式」經濟政策(即通過刺激大企業的發展以使大眾消費獲益的政策──譯註)的人抓住了把柄,他們嘲弄他為「憂鬱博士」,而且一直這麼稱呼他。

這僅僅是個開始,費爾德斯坦的職業生涯後來遇到過非常艱難的時期,有時甚至出了丑。面對預算赤字快速增長、利率居高不下以及急切的債券市場,這位經濟學家發現自己夾在個人的減稅夢想與對國家財政責任的信念之間,進退兩難。他建議總統暫時提高稅率,以控制赤字,然而,這個建議如同異端邪說,激怒了政府中的很多人。

費爾德斯坦並沒有退縮,但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一樁醜陋的公開爭吵之中。當時的財政部長唐納德•里甘(Donald Regan)經常奚落他,對他的可信度進行攻擊。有一種說法是,里甘要求國會將費爾德斯坦的報告扔掉,說它毫無價值。白宮發言人拉里•斯皮克斯(Larry Speakes)也對他嗤之以鼻,認為他「露面太多,說得太多」。斯皮•斯甚至開玩笑說,政府打算辭掉這位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在白宮的一次新聞吹風會上,斯皮克斯要助手調查一下費爾德斯坦和總統共進午餐的原因。幾分鐘后,有人遞條子過來。斯皮克斯站在台上看條子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給聽眾讀出了「最後的晚餐」幾個字,引得在場的人哄堂大笑。

費爾德斯坦是否為此惱怒,外人不得而知,因為他從未公開流露過。他堅持到兩年任期結束后,於 1984 年回到哈佛。當時,就連詹姆斯•貝克(James Baker)和戴維•斯托克曼(David Stockman)等他在共和黨內的盟友都認為他對赤字、進而對總統的批評過多。許多黨內官員則批評他缺乏團隊精神,只關心自己的看法,不顧全黨的觀點。然而,就在共和黨對費爾德斯坦十分失望的時候,經濟學家和華爾街卻對他的表現大加讚揚,認為他為人正直、勇氣可嘉。

他的政治生涯本該到此為止了。他假如滿足於當一名學者,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很可能會默默無聞地教書和做研究。但恰恰相反,費爾德斯坦利用自己在經濟學家和企業界領導人當中已經建立起的聲望,編織了一張巨大的關係網,這張網至今對他仍十分有用。

這主要得益於他在國家經濟研究局的工作。70 年代後期,這位哈佛的年輕教授曾經掌管著這個研究團體。從華盛頓回來之後,他又全身心地投入了對它的重建工作。長期以來,國家經濟研究局一直是頂級經濟學研究中心。例如,在上世紀的頭五十年裡,諾貝爾獎得主顧志耐(Simon Kuznets)就曾在這裡工作過,發明了今天我們使用的衡量國家經濟標準的體系──國內生產總值,簡稱 GDP。不過,費爾德斯坦接手的時候,這個機構正在走下坡路。

後來,國家經濟研究局的規模和聲望開始上升了,費爾德斯坦對經濟學家所從事的研究工作的影響也在不斷擴大。他如今領導的五百多人,組成了這個在美國聲望最高的經濟研究團體。現在,誰要想確立並保持頂級經濟學家的聲譽,就必須在國家經濟研究局辦的刊物上發表東西。

這個被費爾德斯坦稱為「局」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他只有在這兒才感到最舒心、最放鬆。他的辦公室位於角落上,裡面塞滿了書──窗台上和書架上到處都是。書堆當中還有幾張家人的照片,最近的一張是他和妻子在大女兒瑪格麗特的婚禮上與女兒的合影(解密: 瑪格麗特嫁給了一位《財富》雜誌的前任記者)。四周牆上掛的是他被稱為「憂鬱博士」的時期留下的鑲著鏡框的漫畫。

費爾德斯坦一邊重建國家經濟研究局,一邊有條不紊、不露聲色地在商界、公共政策制定部門和媒體建立起聯繫。他是靠什麼來維繫這張巨大關係網的呢?靠的是個人魅力、毅力和一部 BlackBerry 手機。這些日子,他走到哪兒都帶著這部手機。他經常旅行,大部分時間是坐車來往於坎布里奇、紐約和華盛頓之間,有時還坐飛機去很遠的地方。儘管承認旅行使他感到非常疲憊,但馬蒂好像並不打算放慢節奏。自 1998 年起,費爾德斯坦一直擔任醫療服務集團 HCA 公司的董事,去年他應該出席二十六個公司的董事會議,大多是在 HCA 總部納什維爾召開。難道所有這些他能都參加?他的回答是: 「當然了!」聽上去似乎是一次也沒落下。

朋友們開玩笑說,他只有一個愛好,那就是經濟學。費爾德斯坦的一位朋友、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他從前的學生吉姆•波特巴(Jim Poterba)說,「我經常清晨一點鐘收到馬蒂的電子郵件,討論經濟學上的什麼問題,我就知道他一直沒睡,在考慮他那些事情」(費爾德斯坦的朋友圈子有兩個顯著特點: 大多數人既是經濟學家,又是他從前的學生)。他們都笑話他除了經濟學之外,知道的事情寥寥。譬如,有一次他把一個會議晚宴安排在了美式足球決賽開賽的那個周日,讓大多數與會的男士大為不快;還有一次,一個朋友用《好震蕩》(Good Vibrations)的曲調另配了歌詞,費爾德斯坦對這首歌一無所知。當朋友告訴他這是「沙灘男孩」(Beach Boys)的拿手歌時,他問道: 「誰是沙灘男孩?」

在費爾德斯坦家裡,工作和消遣之間沒有什麼區別。在坎布里奇,他和妻子凱特一起吃早飯時,大多數時間談論的內容難免都要轉到經濟學方面。凱特也是經濟學博士,是他最重要的諮詢對象,她經常讀他的新研究報告,並提出修改意見。

除經濟學外,費爾德斯坦夫婦還喜歡藝術。凱特是波士頓美術館(Museum of Fine Arts in Boston)理事會的成員,馬蒂則熱中於收藏 17 世紀荷蘭風景畫。「它們既不是歷史題材也不是宗教題材,」他解釋說,「用不著邊欣賞邊問: 這張講的是什麼典故?沒有典故。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費爾德斯坦一直在儘力避而不提他在掌管經濟顧問委員會期間引起的爭議。他在回答關於他在華盛頓任職的問題時非常謹慎。假如能夠重返華盛頓,他會做出什麼與以往不同的事情?他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回憶起初次預測經濟增長時的情景。他說: 「那時候,很多人都說我太悲觀,而我不相信供給學派所說的奇迹。當時即使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個問題,我也不認為我會做出不同的預測,但我會想辦法換用一種方法去闡述它。我本應換一種措辭才是。」這是他的真心話。過了片刻,他透露說,他知道怎樣把握好自己的信息,這種對外交往技巧對於企業界或政界領導人來說算不上有多麼新鮮,但在經濟學行當里絕對少見。

實際上,有些同行認為他已經變得很會玩政治。一位拒絕公開姓名的知名學者說,「他一直非常積極地就社會保障問題提出一些分析性和具體的建議,並就國會議員們的提議向他們提供諮詢。同時,他還提出那種會招共和黨人喜歡的建議。他以政客的手段而不是學術方法來包裝這些建議」(同事中很少有人在公開場合批評費爾德斯坦,即使批評非常婉轉)。

費爾德斯坦說,他這個人就是務實。例如,他承認並不指望政府方面為個人社會保險賬戶作擔保,因此他便研究通過市場行為來尋求達到這一目的的方法。「我已經了解到可行的政策建議與行不通的好主意之間的區別,」他說。

我們接下來談的是創記錄的預算赤字問題──預計今年將達到 4,800 億美元。費爾德斯坦似乎對那些結果並不感到憂慮。他參與設計的減稅措施的確對降低赤字有很大幫助。一些人認為,他似乎轉了 180 度,不再是當年堅持原則、一心與里根總統作對的那個人了。「聽他談論赤字的時候,我感覺到這裡面有那麼一點文過飾非,」雷曼兄弟公司(Lehman Brothers)的兩位首席經濟學家之一伊桑•哈里斯(Ethan Harris)說。哈里斯是敢於公開挑戰費爾德斯坦立場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假如我處在他的位置上,我會對赤字問題更加苛刻。不過,我認為布希政府對有獨立見解的經濟學家不會有多少耐心。費爾德斯坦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很謹慎。」

費爾德斯坦並沒有在批評面前退縮,他這樣解釋道: 「我不像 1984 年時候的馬蒂那樣說話,是因為我們現在的局勢不同了。」他提到現在的利率很低,而且贊同那些預測赤字會隨著經濟增長而降低的人的獨到說法。

所有這些都與他的前程密切相關。如果經濟持續強勁增長、布希再次當選,費爾德斯坦就可能得到最大的認可──被提名出任美聯儲主席。馬蒂非常有希望得到這個位置。競爭有可能來自約翰•泰勒(John Taylor),此人是斯坦福大學的經濟學家,目前任財政部負責國際事務的副部長。另外,此人曾經在格林斯潘的諮詢公司干過。如果格林斯潘在其繼任者人選上有發言權,他會力薦泰勒的 [要是約翰 克里當選,他可能會設法讓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高級官員、花旗集團(Citigroup)的斯坦•費舍爾(Stan Fischer)出任該職。目前尚不清楚花旗集團的另一位知名人士鮑勃魯賓(Bob Robin)會不會出任該職]。

不過,費爾德斯坦的資歷是一流的: 頂級經濟學家,與企業界的關係密切,經歷豐富,了解華盛頓的工作方式,與國際上的重要人物聯繫頻繁。僅有的另一位能在資歷上與之媲美的共和黨人已經在任。「如果他 成為下一位格林斯潘,金融市場不會出現波動,」高盛(國際)公司(Goldman Sachs International)執行總裁羅伯特 霍馬茨(Robert Hormats)說。

實際上,格林斯潘和費爾德斯坦非常相像──至少在思想方面。兩人都在中心偏右的主流經濟思想界中佔有一席之地。不過,他倆的主要區別在於,現任美聯儲主席出身私營企業,他的聲譽得自為向傑克•韋爾奇(Jack Welch)等首席執行官提供諮詢以及早在 50 年代創立的「諮詢預測師」概念。費爾德斯坦的根基則在學術界和國家經濟研究局。

所以,讓我們期待費爾德斯坦給這個職位帶來一種完全不同的工作風格吧!由於多年來一直給新生講授經濟學,他與人交流的時候並不擺出一副玄而又玄的樣子。總之,他並不像人們形容現任美聯儲主席的那樣: 「高深莫測」。更重要的是,馬丁與兩黨的政治家(見第 140 頁方框中的內容)的友誼都非常牢固,這無疑將有助於他能夠駕輕就熟地使兩派達成一致──這也是作為美聯儲首腦的最重要本錢之一。

費爾德斯坦的很多朋友都說,他顯然想得到這個位置。這也許有助於解釋他為什麼──例如──在批評布希政府時一直非常謹慎。那麼,對於這一切,費爾德斯坦怎麼說的?「艾倫 格林斯潘還在那兒,他做得非常出色,」馬蒂這樣回答。「無論怎麼說,這還是將來很久的事呢。」

回答得好,這才像未來的美聯儲主席說的話。

譯者: 於少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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