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一條腿、兩位天使──從馬麗的遭遇談到中國人的忌諱

一隻手、一條腿、兩位天使──從馬麗的遭遇談到中國人的忌諱
（林斌）
  人往往會有一些忌諱，但中國人的忌諱好像特別多。民運是忌諱，傷殘也是忌諱。最近有朋友透過電子郵件傳送了一段芭蕾舞短片給我，不禁想起了中國人的忌諱問題。
  這個芭蕾舞短片的開頭，是一名漂亮的少女，在舞台上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但心情顯得有點不好與激動。一名健碩的男子，走到舞台中間，向她伸出一支拐杖，原來這名男子傷殘，只剩下一條腿！他以堅定的舞步、絕不氣餒的鬥志，去與這位少女共舞，跳出一隻又一隻高難度的芭蕾舞動作，鼓勵這名少女面對人生！
  傷殘的人，竟然可以跳出這樣美麗的舞蹈，而且勝過不少健全的正常人，觀眾都被他們感動得流出熱淚！名為《牽手》的這個舞蹈，也深深地打動著我，我看了之後立即上網查找舞蹈員的資料，其後才發覺舞蹈中的少女原來也是傷殘，僅剩下一隻手！她高超的舞技，讓筆者沒有即時看到她僅僅剩下一隻手臂！
  激動人心的，不僅在於這隻舞蹈，還有舞蹈背後的人生故事。舞蹈的女主角名為馬麗，中國河南人，自小熱愛舞蹈，六歲開始習舞。她十九歲那年，乘坐男朋友的一位朋友的汽車，中途翻車失事，傷口感染被迫截掉右手臂。
  肇事司機感到很內疚，曾經拿了五千元出來，委託他的男朋友帶去醫院給馬麗。但她最渴望的是她男朋友的慰藉，可惜男朋友只去過醫院探望她一次，並且在陪伴她出院的時候，在路上突然離開她而去，永遠沒有再回到她身邊！
  馬麗理解她男朋友無法面對她失去手臂的殘酷現實，而馬麗經過交通意外失去手臂以及失去男朋友這兩件事之後，成熟了很多，明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決心在事業上作出一番成就。她沒有放棄舞蹈，繼續努力跳舞，憑這隻舞蹈《牽手》奪得2005年中國全國殘疾人文藝匯演金獎，並在2007年參加中央電視台舞蹈大賽，與其他健全人士同台競爭，奪得銀獎。現在她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
  《牽手》中與她共舞的，是她的學生翟孝偉。翟孝偉也是因為車禍而傷殘，失去了一隻腳。翟孝偉笑著對人說﹕「千萬別對我們充滿憐憫、同情甚麼的，絕對不需要。我們只是少一隻胳膊、一條腿而已，和健全的人沒有甚麼不一樣。我們就怕你們心態不平衡！」
  社會上有些人的心態確實不平衡，他們兩人的舞蹈《牽手》本來可以在今年中國全國最盛大的春節晚會上演出，但據說有領導人反對，認為傷殘人士的舞蹈令人想起「災難和眼淚」，不適合在春節晚會上演出，把這個舞蹈砍掉，放到元宵才能演出。
  支持者給馬麗在網上留言說﹕「導演是垃圾，這麼好的節目不讓上，天理難容。我支持你們，你們的舞蹈是最好的。」「這麼好的節目居然被說成殘酷！這個領導是誰呀？無知啊！」「這些審查官們也太不了解廣大觀眾的心聲了，肢體殘疾能表現出如此堅強，太可貴了。這樣的節目也給打上政治的烙印，可悲！」「你們是偉大的，那些導演和領導算個啥？」「這才是中國的精神的脊樑，身殘志不殘！積極面對人生，克服任何困難！」「您們已經擁有完整的人生，比那『領導』的人生強多了。」
  中國領導人忌諱的確太多，舞蹈《牽手》其實可以鼓勵觀眾的鬥志！正確評價1989年北京愛國民主運動，其實也是鼓勵老百姓同心同德走向未來啊！
（原載於2009年4月13日澳洲新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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