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費縣國電窩案查辦始末:「獨立王國」15人被查

山東費縣電廠位於偏遠的縣城西北角，職工主要居住在臨沂市區，平常坐大巴車在兩地之間往來。廠區整潔寂靜、保衛嚴密，類似這樣的警示標語隨處可見。

2005年，費縣電廠經國家發改委批准立項正式成立。作為建國以來國家在沂蒙山區投資最大的項目，費縣電廠僅一期投資就高達50億元，是當時臨沂最大的國有企業，影響舉足輕重。

然而，也就是在這裡，出現過以一個「獨立王國」自居的系列腐敗窩串案。費縣院和其他兄弟縣區院緊密協作，立查貪污賄賂犯罪案件15件15人，涉案人員中，一名省黨代會代表應聲落馬；一同鋃鐺入獄的，還有其最信任的下屬和家人。

2003年8月，國電費縣電廠籌建處成立，史佩珍擔任總經理。他帶領幹部職工，在短短4年時間裡，從籌建到運營，各項經濟技術指標均達到全國同類電廠和機組發展的最高水平。


作為該廠的元老級人物，史佩珍曾當選為山東省第九次黨代會代表、臨沂市第十七屆人大代表，可謂功不可沒。

他是土生土長的臨沂人，工作起來不要命的態度，曾讓「史佩珍精神」名噪一時。 一時間，費縣國電成為在全國國電系統以及在當地備受矚目的「金鳳凰」。對史佩珍提出的很多發展思路，當地政府給予了大力支持，並寄予厚望。然而，時間一年年過去，這看似繁榮的生產場景背後，卻是企業的連年虧損和國有資產的不斷流失。

當時，坊間流傳著對史佩珍截然不同的評價。有人認為他是電廠的大功臣；也有人說，他是大蛀蟲，公司連年虧損，他的責任首當其衝。那麼，這些風言風語是真的嗎？史佩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自建成以來就一直虧損的電廠其真實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呢？

2011年年初，費縣人民檢察院接到一封神秘的舉報信，在信里，舉報人詳細反映個別供煤商在給費縣電廠供煤過程中存在以假亂真、以次充好的現象，並舉報費縣電廠負責燃料採購的燃料公司經理朱效亭等人存在吃拿卡要、收受賄賂的情況。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舉報信針對的舉報主要有幾個方面：一個方面是電廠採購煤炭，在這個過程當中摻假制假。把一車好煤換成煤矸石，只在煤炭質量好的地方打上標記，這樣在檢測的時候，有標誌的地方煤炭質量比較好，化驗結果也是達標，但其他地方都是劣質的煤矸石。另一方面是裝煤炭的車過完秤后不卸貨，過完稱後轉一圈再回來，把車牌換了重新過秤，這樣一車煤能賣好幾車的錢。再一個就是供應商給負責煤炭採購的人員大量的行賄。舉報中還提到，在電廠建設施工中，電廠要求施工方虛開大量的發票，在之後的調查中，我們了解到甚至有鋼筋企業給他多開了兩千多萬元的發票。

費縣檢察院迅速召開線索研判會，對這封信中舉報的詳細數據進行了全面分析。

檢察官們經討論認為，時任該公司總經理史佩珍獨斷專行，在工程建設、物資設備採購過程中沒有嚴格按照招投標程序進行，存在貪污受賄等重大經濟問題的可能性極大，因此線索可查性強。為此，檢察官們根據既定方案，展開了縝密的初查。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尹德新：我們經過幾個月的初查，發現了他有涉嫌受賄的犯罪線索。我們就給臨沂市檢察院做了彙報，臨沂市檢察院又給山東省檢察院做了彙報。經過省院的批准，授權我們負責查辦。

根據案件特性，辦案人員圍繞「兩條主線」展開案件偵查工作：一條圍繞史佩珍及其家族成員等關係密切的人開展，另一條則圍繞舉報信中提到的朱效亭等人開展。一張細密交織的大網開始布陣。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涉及到是史佩珍曾經是省國電副總經理，涉及到案值比較大，我們向市檢察院和省檢察院進一步彙報，省院對這個案件也很重視，非常支持查辦這個案件。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尹德新：史佩珍他是個主犯，這個我們是確定的，但他周圍能涉及到多少人？我們不確定，所以說當時我們定的策略就是先抓捕史佩珍。

偵查工作在不斷深入。可就在這時，史佩珍卻敏銳地感到了異常，他選擇了人間蒸發。

案件的進展陷入了僵局。就在此時，意想不到的轉機出現了。

費縣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後來發現他回家，我們趕回來守著他家，第二天早上趁其吃完早餐，在樓下散步時秘密將其抓捕。

史佩珍落網了。檢察官們立刻對他進行審訊。但是，常年身居高位，手握實權的史佩珍卻拒不配合。如何儘快捕捉到他的特點、打破他的心理防線，是突破案件的關鍵所在。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史佩珍案涉案人員多，他擔心牽扯他這些親屬，心理負擔比較重，我們及時抓住他心理脈搏，制定一個怎麼去疏通他的思想，做通他的思想，讓他徹底交待問題。史佩珍能夠逐漸主動談了，對他的處理能夠好一些。

根據掌握的線索，檢察官們初步查明，其果然在電廠內部夥同下屬大肆貪賄。此外，其家人和朋友還利用史佩珍的權力，為其充當掮客，幫助他在工程承攬、撥付及結算工程款等方面收受賄賂，並從中牟利。

在檢察官強大的審訊攻勢下，史佩珍漸漸交代了部分犯罪事實。根據他的供述，本案還涉及到了他的二弟史佩振、四弟史佩升、妻子謝漫以及電廠的部分負責人。然而，此時史佩珍落網的消息早已在廠里不脛而走，相關人員全都跑了，失去了蹤跡。檢察官們的偵查工作再一次陷入困境。

費縣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他們這些人員當時也全都跑了，找不著了。通過審訊，我們了解史佩珍的妻子謝漫也涉及本案，很多賄賂都是通過她經手的，而且謝漫的受賄數量比較大，回濟南對謝漫進行抓捕。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二科科長賈洪鵬:知道他妻子謝漫在省里上班。我跟著俺科兩個年輕的，去了她單位門口，知道她的轎車是「小馬六」，然後跟蹤她，跟了一個多星期。調查清楚了謝漫的住處。但是這時候她就警覺了，她就不出來了

當檢察官敲響謝漫家大門的時候，卻聽到了謝漫在屋裡歇斯底里的叫喊。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鄭京華:她說你們不是來退物品的，你們是來逮我，我不開門。按照常規應該說你要拒絕開門，我們可以強行打開你這個門鎖。但是謝漫說你要想開門，我就跳樓。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們沒有對她進行採取強行開門的措施，我們就在樓下蹲守。

為了保證犯罪嫌疑人的生命安全，檢察官們沒有採取強行抓捕的措施，他們一邊繼續在樓下蹲點守候，一邊對謝漫展開了說服教育攻勢。但是，狡猾的謝漫一方面以跳樓威脅檢察官，拒不開門接受調查，另一方面，卻悄悄為逃跑做著精心準備。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二科科長賈洪鵬:謝漫化妝成給居民送大桶水的，扛著水桶戴著帽子試圖逃跑。後來我們上高速查卡口，發現是一個男的開車拉她跑的，去菏澤了。我們通過調查發現她在菏澤一個11層樓上居住，守了兩天，終於有一天她到商城去購買物品，我們就在超市門口對她實行了抓捕。

很快，史佩珍的弟弟等相關涉案人員也相繼落網。據調查，史佩珍的親弟弟史佩振原是臨沂市某企業的病退職工，自從哥哥當了費縣電廠的總經理，他儼然成了某些大公司爭相巴結的對象，經常被宴請。不僅如此，還多次收受賄賂，為供應有關設備和及時支付工程款提供幫助。

在以史佩珍和他家屬朋友為突破口的辦案主線中，一個被頻繁提起的名字引起了反貪幹警的注意。他就是史佩珍銀行賬戶的主要負責人、費縣電廠財務部經理——馬向華。

作為企業財務一把手，馬向華一向低調謹慎，很受史佩珍的重視和信任。他不僅掌管著公司的全部賬務，還手握史佩珍的「小賬本」。


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財務經理，馬向華迅速銷毀了所有的財務資料，妄想以此逃避罪責。一個夜裡，他親眼看著手中最後一份資料漸漸燃盡，然後迅速收拾現場，攜帶行李逃之夭夭。

費縣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一科科長林清富:我們找到了他姐姐的住址。當時他家裡氣氛很緊張，他姐姐說，我弟弟不能在我家被拷走。

嫌疑人家屬的不配合氣氛緊張了起來。而當檢察官進入馬向華卧室的時候，映入眼帘的一幕更讓他心頭一緊：馬向華的身邊赫然出現了一把手槍！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 鄭京華：進屋當時發現床上躺著馬向華，為了壯膽，他買個仿五四手槍放在身邊。一進去看就像真的手槍一樣。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沒有考慮到生死問題，就是真槍也得上。

檢察官堅定的信念震懾了馬向華和他的家屬，面對鐵證如山的犯罪事實，他低下了頭。

馬向華的到案，為檢察官們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一科科長林清富:他就是掌握資金這一塊，財務經理，財務離不開他，他處理賬務畢竟做賊心虛，他分析賬外賬肯定有不合法之處，他走了之後把賬留了一部分，他是做財務的我很仔細，把一部分帶到菏澤去放到他連襟那裡去，我們又整回來了。

經查，2004年12月至2009年，馬向華利用擔任財務部副主任、主任的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人民幣、購物卡等摺合人民幣共計42.16萬元。此外，馬向華還利用擔任國電費縣電廠財務部主任的職務便利，私自挪用其保管的公司資金人民幣1342萬餘元、美元1.9萬元，摺合人民幣14.62萬元。

隨後，國電費縣發電廠的副總經理、史佩珍的得力助手惠義佔也終於落網。經查，2004年2月至2009年12月，惠義佔利用擔任國電費縣電廠計劃部副主任、主任的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人民幣、購物卡、電腦等摺合人民幣共計102.75萬元。並將350萬元公司退款據為己有。

史佩珍及其親屬的案件偵查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而另一邊，以朱效亭等負責燃料採購、抽樣、檢驗人員為主的偵查工作也在同步進行。

電煤是上述人員涉腐的主要介質。費縣電廠燃料公司是負責原煤採購的關鍵環節，要想向電廠銷售煤炭，誰也離不開這一關。

手握重權的朱效亭負責電廠的購煤、運煤、取樣、化驗、煤款、運費結算等等，也因此成了眾多煤炭商公關的主要對象和「搖錢樹」。煤炭經銷商們「各顯神通」，想盡各種辦法接近朱效亭，希望能與他搞好關係。

這其中，來自濟寧一家貨物運輸公司負責人朱思臣可謂「技高一籌」。從2008年起，朱思臣就通過熟人關係結識了朱效亭。為達到向電廠運煤的目的，朱思臣多次向朱效亭行賄。據法院認定，朱思臣送給朱效亭的現金、購物卡、貴重物品等所謂「好處費」累計人民幣30多萬元。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三科科長 李洪偉：朱思臣給朱效亭送錢送卡，什麼都送，邀請他去棗莊、微山湖等地旅遊。甚至行賄到煤場看門的、開鏟車的，都行賄了。比如開鏟車的如果你不給他錢，你的車就上不去。看門的你不給他錢，他不讓你進，當時為了增加煤的重量加了很多水，兩個小時得控出多少水。
電煤價格浮動不定，一噸電煤大約在500-800元之間，而一噸煤矸石卻只有200元。這中間的巨大差價就被朱思臣和電厂部分內部人員吃掉了。電煤不僅摻假，甚至還有重複過磅的行為，一輛運電煤的車，過磅后不卸車，掉頭換副車牌又開了回來……而與朱思臣達成利益同盟的質檢等部門則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仍按原來的優質電煤計價。這些花樣百出的手段背後，是對國有資產肆無忌憚的侵吞和佔有。僅僅幾年時間，8000餘萬元國有資產便在這些環節流失殆盡。

作為重要行賄人，朱思辰自知罪責難逃，因此費盡心思四處躲藏。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三科科長 李洪偉：他上滕州去買房子，滕州和安徽離得比較近了，過去就是安徽。就在棗莊和濟寧交界的地方，這個村就是在這兩地之間。

為了干擾偵查，有一定反偵查能力的朱思臣十分謹慎。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三科科長 李洪偉：後來發現他的駕駛員在飯店吃飯，我們就根據這個線索把他抓了。開始的時候他不認，他說姓李。但是他有一個明顯的標誌，在兩眉之間就是一個大痦子。

落網的朱思臣讓檢察官了解到，在這個巨大的腐敗窩串案中，不僅有受賄人的貪得無厭和肆無忌憚，還有行賄人精心謀划的行賄策略。

費縣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三科科長 李洪偉：他行賄主要都是現金，從來不走賬戶。常扔在後備箱里。他給誰送禮一送幾十萬，一般查案你要查他銀行，他得從銀行里提錢啊。他說還用上銀行提嗎？我後備箱里常常有這些錢。他後備箱里經常放個30萬20萬的現金。一袋子一百萬，這是21斤。

隨著主要涉案人物的相繼落網和反貪幹警的嚴密偵查，費縣電廠窩串案的整個脈絡逐步浮出水面。案件偵查終結后，被移送到費縣檢察院公訴部門。

涉及人員多、案件複雜、罪名繁多……公訴人面對諸多困難。無數個挑燈夜戰的晚上，檢察官們預想了法庭上可能出現的所有意外。

面對公訴人在法庭上的條分縷析，史佩珍一言不發。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在如山的鐵證面前他將低頭認罪的時候，史佩珍卻全盤翻供。

由於有著周密的準備，面對主犯史佩珍的全案翻供，公訴人進行了充分而有力的回擊。

面對法庭上公訴人據理力爭、擲地有聲的陳述，還在試圖狡辯的史佩珍低下了頭。

在檢察官的不懈努力下，費縣人民法院於2013年12月12日作出一審判決。史佩珍以受賄、貪污、故意銷毀會計憑證、國有公司、企業人員濫用職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零六個月。史佩珍不服判決，提出上訴。直到此時，他仍然存在僥倖心理：自己是電廠的大功臣，如果上訴，是不是還有機會翻盤呢？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法院二審對史佩珍等人的罪名予以認定，最終史佩珍以受賄、貪污、故意銷毀會計憑證罪、濫用職權罪等判處有期徒刑十七年零六個月；原財務部主任馬向華以受賄、挪用公款、故意銷毀會計憑證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原副總經理惠義佔以受賄、挪用公款、故意銷毀會計憑證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零六個月。

在這起案件中，鋃鐺入獄的，其中正處級1人，副處級2人，正科級7人。所有涉案人員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沸沸揚揚的費縣國電貪腐窩串案終於落下了帷幕，但是檢察官們的工作並沒有結束。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 尹德新：從我們查完了這個窩案之後，應當說是這個企業它能主動的走出來，融入到我們全縣的這種發展的大環境當中來。真正能夠成為我們縣裡、市裡發展的一個重要部分，應當說是對縣裡、對市裡這種經濟發展，應當說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在史佩珍落網前，以「獨立王國」自居的國電費縣發電廠連年虧損，沒有給當地帶來任何經濟效益。就連發電產生的熱能也隨意排放，不僅造成了巨大的能源浪費，對當地的環境也造成了不良影響。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 尹德新：之前我們費縣沒有熱電廠，縣裡一直想借用費縣國電的熱力，多少年沒能成行。但是從我們查辦這個案子以後，國電能積極地走出來，不但為地方貢獻它的稅收，而且為縣裡的民生貢獻他們的力量，把發電公司的熱力輸送到城裡，供居民來進行取暖，空氣的質量也改善了。

如今費縣電廠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針對曾經出現過問題的企業，費縣檢察院在職務犯罪預防方面向電廠發出了檢察建議。

費縣人民檢察院犯罪預防科科長 李繼華：我們主要從加強職工的廉政教育方面，和企業搞了一些檢企共建活動，聘請了預防志願者共同協作搞廉政預防，再一個就是在他們公司設立了預防志願者工作站。

這份檢察建議言之有物、針對性強，國電費縣發電有限公司非常重視，下大力氣整改。

國電費縣發電有限公司紀委書記 張同亮：我們做了一個大的技術防範，就是我們燃料管理進行了智能化建設，就是我們煤從進廠到上爐子中間這一段，我們人工幾乎是不參與的，這個幾乎花了2000多萬元，人員在那裡監控著。原來人工可以參與，現在人說了不算，是設備說了算，並且都可以追溯的。

為了查辦此案，檢察官的時間表裡，基本沒有休息日。由於案情複雜、涉案人員多，為了儘快查找固定證據，為立案提供法律依據，檢察官們經常吃住在檢察院，一熬就是幾個通宵。費縣檢察院檢察長尹德新甚至因為過度勞累和壓力，在那段時間裡暈倒在辦公室。

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 檢察長 尹德新：費縣這支檢察隊伍是非常有戰鬥力的。

圓滿的「鐵案」背後，是全體辦案檢察官們的付出與汗水。2014年，本案被評為年度山東省檢察機關反貪部門「精品案件」。

以人民的名義，守一方平安。時隔數年，史佩珍等人的案件卷宗已經封存歸檔，費縣電廠窩串案也早已從當地百姓的談資中漸漸淡出。如今，人們更多的，是感受發電廠帶來的經濟效益和便捷的生活。而檢察官們，也仍然繼續奮戰在辦案的第一線。

來源：山東省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