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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維多利亞時期的神秘主義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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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6-30 02:17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利維坦按:眾所周知,葉芝對神秘主義和通靈術的痴迷程度——早年和他的一幫哥們創立了「都柏林秘術兄弟會」(Dublin Hermetic Order),之後一度還成為了黃金黎明協會(Hermetic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的領袖。

  

  

  

  葉芝當年關於神秘主義所做的筆記

  

  和當時的很多人一樣,葉芝的神秘主義傾向受印度宗教的影響很大,在他晚年,甚至親自將印度教的《奧義書》譯成英文。他的詩作《麗達與天鵝》最能體現其神秘主義的傾向。不過,批評家可不見得買賬,他們曾抨擊葉芝詩作中的神秘主義傾向,認為其缺乏嚴謹和可信度。詩人奧登就曾批評晚年的葉芝,是「一個被關於巫術和印度的胡言亂語侵佔了大腦的可嘆的成年人的展覽品」。而關於剛才說到的黃金黎明協會,可以參看之前利維坦推送X博士的一文《世界上最邪惡的男人:克勞利》(點紅字直接取閱)。

  

  文/Benjamin Breen

  譯/丹尼爾

  校對/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publicdomainreview.org/2014/03/19/victorian-occultism-and-the-art-of-synesthesia/

  基於這樣一種理論:思想、情感甚至事件,都可以發出可見的靈光。安妮·貝贊特(Annie Besant)和查爾斯·李德比特(Charles Leadbeater)合著的《思想形態》(1901)是怪誕卻引人入勝的一本書。本傑明·布林 (Benjamin Breen)致力於研究與「通感」有關的抽象概念,調查這兩位作者和維多利亞時代的神秘主義對幾十年後流行起來的現代主義的影響到底有多深遠。

  

  愛爾蘭詩人、劇作家,神秘主義者葉芝(1865-1939)

  「我一直把自己看做是一個更偉大的新生所發出的吶喊聲,這是靈性與理性碰撞的聲音。」 威廉·勃特勒·葉芝在1892年給他的導師——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約翰·奧利里(John O』Leary)的信中提到。葉芝相信:魔法不僅是他所從事的藝術的核心,更是新紀元的核心,在這個紀元,靈性和科技的結合將帶我們走向不可知的未來。

  

  《思想形態》,1901年

  1901年,發酵自維多利亞晚期神秘主義環境中的《思想形態》(Thought-Forms)一書出版,這是一本極其怪誕、迷人,甚至可以說是狂妄的書。《思想形態》由安妮·貝贊特與查爾斯·李德比特合著,這兩位作者與葉芝都是倫敦通神學社團的早期會員,書中用令人詫異的一系列圖片闡述了它的核心內容:情感、聲音、思想和事件,能夠以靈光的形式展示出來。

  《思想形態》的野心在第一頁就已經暴露無遺——「用其他世界更具活力的聖光來照亮顏色昏暗單調的地球。」 貝贊特曾抱怨道,「這是一個艱巨且不討好的任務。」她堅持認為書中的圖片「並非是那些空想家想象力的產物」,而是「普通人都可以親眼目睹的二次重現」。她希望可以讓讀者「意識到思想的本源和力量,這是一種高貴的點綴,就像馬路的邊緣線一樣不可或缺」。這樣的豪言壯語很具有代表性:世紀末(fin de siecle)邪教的領袖們創作了文學史上一些最具巴洛克風格的作品,也被稱作「最紫的紫色散文」(紫色散文是一種辭藻誇張華麗的散文形式)。

  那麼問題是,我們為什麼要把白紙上的黑字說成「紫色」?

  這些介於文字、顏色、聲音之間潛在聯繫的正是作者創作《思想形態》這本書的動力之源。換句話說,它寫的就是通感。例如,書中對門德爾松的音樂進行了二次重現,描繪出黃色、紅色、藍色和綠色的線條在他演奏時所在的教堂上方呈現逐漸升空的勢態。對此,李德比特和貝贊特解釋道,「四層不同形態的線條分別代表樂章中的高聲部、男高音、女低音和低聲部」,此外,「包圍整體的扇貝形的邊緣代表裝飾性的樂段和琶音,漂浮在最內部的新月形代表封閉和弦和斷音和弦」。顏色和聲音就這樣融為一體。

  

  門德爾松的音樂

  

  夏爾-弗朗索瓦·古諾的音樂

  不過,兩位作者除了將聲音視覺化,還展示了他們獨特的通靈技能:也就是發現思想、情緒和聲音具有視覺形態和靈性的振動。換句話說,這是一種靈性的通感, 建立在神經學基礎上的一種宗教式行為。

  

  

  亨利·斯太爾·奧爾科特(1832-1907)

  李德比特和貝贊特之間不存在戀情,但他們無疑在英國秘密社團和邪教界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李德比特最初被任命為英國教會的牧師,但隨後他對佛教和印度教產生的巨大的興趣,並在1885年隨同亨利·斯太爾·奧爾科特(Henry Steel Olcott,神智學協會的創始人及首任主席,首位正式轉向佛教信仰的歐美人。作為靈智學會的主席,奧爾科特為佛教的復興作了許多工作,他在斯里蘭卡知名度頗高)到緬甸和斯里蘭卡旅行。李德比特越來越確信自己擁有強大的通靈能力,並成為了布拉瓦茨基夫人(Madame Blavatsky)的信徒。布拉瓦茨基死後,李德比特遇到了安妮·貝贊特(她當時是一名女權運動激進分子和社會主義演講家),兩個人迅速建立起一種異教的夥伴關係。到了19世紀90年代,兩個人在倫敦通神學社區的領袖中開始嶄露頭角。

  

  安妮·貝贊特在1900年的照片,也就是《思想形態》出版的前一年

  在1892年的一本小冊子中,貝贊特總結了通神學的核心信條。她認為,人類「是一種靈性的智能生物,不斷繼承前人的經驗,在地球上經歷幾千年的出生和重生的輪迴,逐漸進化成理想的完美人類」。不過,我們必須承認,通神學只是一派胡言。它只僅僅是結合了社會達爾文主義和拉斐爾前派浪漫主義的拙劣模仿,再加入經過西化的佛教和印度教教義,最後再補充上些高教會派的禮儀和一大堆帶有正能量迷惑人的冗詞。

  如此拙劣的模仿和抄襲只是沒任何價值的廢話。不過,對於《思想形態》這樣一本儘是偽科學的廢話,它又充滿了奇思妙想。

  色彩,在安妮·貝贊特和布拉瓦茨基夫人的通神學儀式中扮演最核心的部分,在整個西方的神秘主義社區中一直備受關注。在牛頓1704年所著的《光學》一書中,他武斷地把光譜分為7種顏色(赤橙黃綠藍靛紫,ROYGBIV),其中的靛色作為一種准色(Quasi-color)直到今天仍讓學生們迷惑不已。而這種毫無根據的分類直到今天還一直讓學生們迷惑不已(譯註:人眼對於靛色頻率的敏感度其實是相對較差的,加之一些辨色能力正常的人都表示他們無法區分靛色和藍色、紫色。正因此之故,一些專家如艾薩克·阿西莫夫等都曾建議靛色不應被視為顏色,它只是藍和紫的濃淡不同的區間而已)。也許當時牛頓並非是懷著科學的精神作出推斷,這更像是一名鍊金術士根據音樂的7個音符或是7個行星而得出的結果。

  

  布拉瓦茨基1888年所著的《機密的教義》

  在布拉瓦茨基1888年所著的那本《機密的教義》(The Secret Doctrine)一書中,她把古代命理學的共振概念和牛頓關於顏色的理論為基礎,將光譜中的七個顏色命名為「七射線」,並圍繞它創立了整個宇宙論系統。每一條射線對應一組歷史人物(主或聖人),這些人物在無限的輪迴中重生,每個人物都有屬於自己的顏色相對應。李德比特和貝贊特對布拉瓦茨基夫人的觀點進行了細緻的闡述,其中一些不免令人困惑:代表黃色和粉色的人物明顯擁有「溫順」的性格,而橙色附帶一種「性交的仇恨」,黑色(受到當時種族政治的影響)代表「底層階級」,而高貴的階層所對應的顏色是那種「受到尊重的藍色」。

  

  圖8:模糊的純粹情感

  

  圖11:輻射的情感

  換種說法,顏色支配著通神學家對人類遙遠的過去和未來的憧憬,也是《思想形態》這本書的精神支柱。儘管裡面的散文結構複雜、形式笨拙、難以下咽,但文字的配圖卻讓人深深著迷,充滿了柔和的藍色、模糊的紫色和迷人的赭色和橙色。

  

  圖18:模糊的智能型喜悅

  

  圖19:求知慾

  在第三十個圖解中,作者以一種令人意外、有趣的手法改變了描寫的方式,從描繪斷斷續續的思想改為講述類似故事一樣的事件:

  

  圖30:船舶失事事件

  由於在海邊遇到一次「糟糕的意外事件」(譯註:船舶失事),李德比特和貝贊特解釋道,海面上浮現出的思想形態「與意外事件同時發生,正如圖片中描繪的那樣,這種令人困惑的現象難以用語言表達」。書中繼續寫道:

  「這些思想形態,展示了不同人遇到嚴重的突發性危險時的反應不盡相同。其中一種形態只顯示了鉛灰色恐懼感的爆發,從一種極度的自私中升起。很不幸,我們看到很多類似的形態。有些形態破為碎片,代表暴力和一種完全的爆發,意味著那個人的靈魂失去了理智,被狂亂的恐怖所吞噬,這次突發性險境造成的壓倒性感官刺激遏制了其他一切強烈的感覺。」

  這段文字引導讀者進入書的視覺核心部分,這些圖片完全可以在卡濟米爾·馬列維奇和瓦西里·康定斯基兩位抽象派大師的畫展中謀得一席之地:

  

  圖31:第一夜

  圖片31是另一件敘事性的作品,描繪了「一名演員上台前的思想形態」。作者解釋說,橙色帶狀物代表自信,「但不可避免的感到強烈的不確定感,也許是擔心這次的新劇本會引起觀眾的浮躁和騷亂,因此疑惑和恐懼壓倒了自信和自豪感,導致灰色的部分多於橙色,整個思想形態的振動就像一幅在暗灰色風中漂浮的旗幟搖擺不定」。

  

  圖41:代表人類的標誌

  同一篇章中,其他一些描繪思想形態的圖片預示並啟發了20世紀的一些著名標誌:企業商標。圖片41本來被當做「代表全人類的標誌」,不過它看起來完全是另一回事,人們很容易把它看做是某個石油公司的標誌,與埃索石油(Esso)、英國石油公司(British Petroleum)和荷蘭皇家殼牌公司(Royal Dutch Shell)一起爭奪客戶的眼球,把司機們從黑暗的公路上吸引到散發著耀眼光明的加油站。

  圖片38是更加激進的離經背道,這種對事件中思想形態的描述不僅預見了20世紀60年代的歐普藝術,還結合了冥想和唯心主義:

  

  擁抱全人類的偉大抱負

  這張圖片描繪了「一個靜坐冥想的人,試圖以擁抱全人類這樣偉大的思想來填充他的內心」。作者把這樣一種思想形態與一種突出的蒼涼聯繫起來,因為這個冥想者認為「只有充斥如此偉大情懷的內心,才能把人類提升到另一個理想的高度,而這個目標近在咫尺」。

  李德比特和貝贊特認識到,這本書對於一個極度保守的社會顯然是一劑興奮劑。1901年元旦,也就是《思想形態》出版那一天,維多利亞女王仍然統治著英格蘭,英國作家奧斯卡·王爾德潦倒中死去,現代主義仍處於運動時期,甚至還沒有一個確定的概念。

  追溯到1901年的世界,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以李德比特和貝贊的背景,兩人完全可以在抽象派藝術和現代主義的編年史中獲得一席之地。正如藝術評論家希爾頓·克萊默(Hilton Kramer)觀察到的那樣,「藝術家創作抽象藝術作品的典型特徵,便是他們對神秘主義信條的支持和擁護。」他還指出,1910年到1920年是最核心的一個階段,因為這個時期同時受到了一戰、達達主義和義大利未來主義者狂熱擁護技術變革的影響。

  也許,當我們回首維多利亞時代的末期,追溯這些最原始的起源。對於像葉芝、T·S·艾略特、馬列維奇、康定斯基、蒙德里安這些人物,涉足通神學一點都不稀奇。正如克萊默所說,通神學是20世紀開端的幾十年中「人類生活中最普遍的組成部分之一」。

  

  傑克·帕森斯(1914-1952),美國火箭工程師、火箭推進研究員、化學家、發明家和泰勒瑪神秘學家

  

  對東方神秘學非常著迷的奧本海默(1904-1967)

  通神學將何去何從?如果你去了解世紀末的神秘主義,也許會找到一些頭緒。傑克·帕森斯(Jack Parsons)是加州理工學院的噴氣動力實驗室的創始人之一、早期火箭科學的先驅者,他把自己看作是阿萊斯特·克勞利(Alesteir Crowley,英國神秘主義者、魔法師、詩人)一樣的人物。在同一個時代,當科學論的創立者L.羅恩·哈伯德(L.Ron Hubbard)和羅伯特·奧本海默親眼目睹原子彈爆炸的情景時,後者引用了吠陀經里的一句話:「現在我變成了死神,全世界的終結者。」不過,在當時李德比特和貝贊特等人物的背景下,奧本海默對東方的神秘學極其著迷,這種迷戀並不像個人的一個小癖好,它更像是一張壁毯上的整一段織線:神秘學、科學技術和藝術的交織物,起始於上個世紀末,在21世紀仍然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英國神秘主義者、魔法師、詩人阿萊斯特·克勞利(1875-1947)

  葉芝想象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概念——「靈性對理性的反抗」。實際上,維多利亞時代的神秘主義從未對世界造成多大影響,但它也從未消失過。它的一條支線編入了科學和技術的歷史中;另一條成就了新紀元運動(譯註:一種去中心化的社會現象,起源於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西方的社會與宗教運動。新紀元運動所涉及的層面極廣,涵蓋了神秘學、替代療法,並吸收世界各個宗教的元素以及環境保護主義);還有一條在矽谷那群擁護技術烏托邦的超人類主義者之中獲得重生,儘管他們只是不太明智的借用了通神學中的一些主題和口號罷了。

  很難說神秘主義會把我們帶向何方。但很公平地說,李德比特和貝贊特在21世紀文化全球化的過程中,扮演了一個毫不起眼卻值得細細玩味的角色,他們把東西方、神秘主義和理性主義、聲音和視覺編織在了一起。儘管這些努力的結果,對於那些經驗老道、有聯覺能力的人來說也是很難弄懂的一個課題,但這一神秘而古老的主題完全值得我們耐心地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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