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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 灑在門前
鄭岩
6 月 3 日下午 2 點 , 情況萬分緊急。警衛戰士不得不迅速出擊 , 將在這裡盤踞達一月之久的幾十名學生和群眾清走 , 並在石獅子前的白色警戒在線 , 用他們年輕的血肉之軀築起一道生命之牆 , 誓死捍衛新華門 。

半個小時后 , 廣場上向西湧來的人流和六部口向東湧來 的人流又很快彙集到新華門前。他們逼近警衛防線 , 對執勤的警衛戰士先是指著鼻尖叫罵連天 , 繼之推推搡搡 , 衝擊人牆 ; 最後發展到大打出手。一名在這裡執勤的少校軍官告訴筆者 , 這些人員的成分非常複雜 , 有學生、市民、外地進京員 , 也有流氓、地痞、社會渣滓、上訪人員。剛開始時磚頭還不很多 , 主要是向戰士們吐痰 , 扔冰棍等 ,3 點鐘以後 , 磚頭、汽水瓶、石塊等越扔越多。戰士們躲閃不及 , 開始不斷有人受傷被送下去。在門前東側的石獅子下 , 一名少尉軍官最先負傷 , 人群中飛來的碎玻璃片 , 扎中了他的肩部。他感 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 但為了防止暴徒趁機向裡面衝擊 , 他頑強地忍著沒有吭聲 , 也沒有動手去拔 , 鮮血很快就從軍衣裡面滲了出來。一位帶隊的幹部發現后 , 馬上趕過來拔掉玻璃 片 , 然後用手為他按住傷口 ,. 不斷向外涌的血很快又將這位 幹部的手染紅了。

這時 , 人群里一位留長發的中年男人卻在 陰陽怪氣地大叫;" 快看 , 這個法西斯強盜的手上 , 沾滿了 人民的鮮血 !" 面對肆無忌憚的暴徒 , 面對狂熱的學生 , 面對深受矇騙、卻不願醒悟的群眾 , 這位幹部又氣又急 , 差點流出淚來。磚頭、石換、汽水瓶等東西越來越密集地往下落 ,不時邊打到戰士們的鋼盔上和身上。他們以頑強的意志和忘我的犧牲精神窟守防線 , 默默地承受著這種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襲擊。這時 , 一些擠在前面的好心群眾和學生 , 既看不慣暴徒的這種做法 , 又怕傷了自己 , 便拚命地朝後面喊話 ;" 不要打了 ! 不要打了 !"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 , 不再有人理會。
3 點 35 分 ,一位 18 歲的戰士被磚塊擊中西部 , 鼻樑骨骨折 , 頓時血流如注。
3 點 50 分 , 一位戰士被石塊擊中下已 , 打孩一道三厘米部血口子 。
4 點 10 分, 另一位執勤戰士被磚塊擊中右膝關節 ,腿腫得不能彎曲。
4 點 30 分 , 一名班長右腿部被汽水瓶擊中 , 劃破一道4厘米的血口子。

點 35 分 , 一名少校軍官被汽水瓶擊中口唇部 , 頓時嘴腫得張不開口。
4 點 40 分 , 國旗下有一夥青年不斷向警戒線衝擊 , 一位執勤的中尉軍官上前勸說了一句 , 立刻被一個暴徒狠踹一腳 , 一屁股摔到地板上 , 這夥人接著向前衝擊 , 一名趕過來阻擋的戰士被他們裹了進去 , 並向後拉扯 , 企圖抓走。兩名軍官及時反現 , 衝過來 , 一個人拽胳膊 , 一個人拽腰帶 , 更是把這位小戰士搶了回去 , 其中一名軍官胸前被人狠捅了一棍子 , 造成軟組織嚴重挫傷。
新華門前這道生命之牆 , 在超乎尋常的非難和打擊中,艱難地送走了這個灑滿鮮血的白晝。
晚上 10 點多鐘, 門前的觀察啃傳來緊急報告 , 發現一夥暴徒正架著一名被打昏的戰士向廣場方向走去。部隊長立即 命令組成一支 17 人的突擊隊 , 衝出去搶救這位兄弟部隊的戰友。原來這位戰士是戒嚴部隊某坦克放的 , 在六部口商 , 側失散后 , 被暴徒打得身上多處負傷。暴徒們企圖拖他到廣場做 人質。突擊隊員趕過來時 , 他們已經跑到石碑衚衕口了。突擊隊員們置個人安危子不顧 , 奮力衝上前去 , 將手持棍棒的暴徒驅散 , 搶回這位戰士。然後馬上交換隊形 , 前面三個 人開道 , 後面兩個人掩護 , 將這位戰友緊緊地護衛在中間向後接去。這時有很多暴徒邊投擲石塊邊向這邊追來 , 一名姓徐的突擊隊員額頭被打破 , 血流滿面 , 另一名突擊隊員的下頷被石塊打傷。
4 日凌晨 2 點多 , 戒嚴部隊終於衝破暴徒們的重重阻攔 , 進駐天安門。這時又有四位重傷員被救護到新華門前 , 一位左腿骨折 , 一位右上臂骨折 , 還有一位神忘不清的戰士 , 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吐血。醫生急診為胃大出血 , 送他來的 ! 戰友泣不成聲地說 :" 暴徒把他打昏后 , 又在他的腹部狠狠地踏了三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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