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憲：我在美國106天

來源: 淡黃柳

一別彈指間，杜憲已六旬。


中國傳媒大學60周年校慶，李瑞英、敬一丹、李詠、白岩松、王寧等眾多名人回到母校參加晚會。作為前央視新聞主播的杜憲因其他原因未到現場，但通過視頻送上了祝福。視頻中的她，依然靜雅大方，笑顏如初。


1954 年9月23日，杜憲出生於北京。已經60歲的杜憲，擔任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副教授。如今的她埋首課堂，為人低調。以前，人們提到陳道明，會說他 是「杜憲丈夫」。離開央視熒屏20多年，杜憲淡出了公眾視線，年輕一代甚至根本不知道「杜憲」是誰，而她也樂意隱藏在幕後，漸漸習慣被稱之為「陳道明太 太」。


杜憲出身於書香門第，父親是清華大學的教授。她在熒屏上端莊知性的氣質，與其家學家風不無關係。


不過，她沒有適逢一個讀書的年代。16歲，杜憲初中畢業，碰上了一個「招工」機會，進入了北京人民軸承廠。它離北京已不近，離杜憲家住的清華園就更遠了。


當時恰是「備戰備荒」的非常歲月，這座山溝里的工廠實行准軍事化，已不再分車 、間，而是劃成一個一個連隊。杜憲被分配到後勤連，即是解決一千多職工「民生」問題的大食堂。她在伙房裡一干就是七年，從揉面烙餅蒸饅頭到切肉剁餡掌勺，十八般廚藝都上過手。


1977年，「文革」已結束，恢復了全國高考。北京廣播學院在門頭溝也有個招生點。杜憲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報名參加了初試。


一 個意外的機緣是，那時中央電視台的新聞播音班子青黃不接，資深播音員李娟、呂大渝親自到考場試圖直接挑人，當時就看中了杜憲，並勸說她這就到電視台工作， 別再趕高考這科場了。她們說：「後面還有文化考試，你不一定行。」那時，電視很不普及，杜憲並不很清楚這是個什麼行當，但也答應了。等到中央電視台去門頭 溝調她的檔案時，檔案已被招生辦調走了。原來，杜憲剛過了合格線，後來被北京廣播學院錄取了。


杜憲的在校學習成績遠比她當初的考試成績為好，剛畢業即成為中央電視台的新聞主播。與西方的頭牌主播和「名嘴」們相比，當時中國同行顯得拘謹呆板。而杜憲剛一出道，宛如吹來一股清新氣息，很有「觀眾緣」，備受好評。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杜憲在1992年離開了中央台。她後來用文字追述了當時的心境：


「1992 年是我砸鐵飯碗的一年……我將最後一個月的工資條保存了下來，註明：1992年6月。當我辦完手續，明確了鐵飯碗確確實實換成瓷飯碗時，努力讓自己體會了 一陣，沒有多少特殊感覺，淡淡的有那麼一點後顧之憂。但一轉念，不就是最不濟了，到晚年窮困潦倒，在貧病交加之中死去嗎？還指不定能不能活得到那時候呢。 想不了那麼遠了。」


這一年的最後三個月，杜憲以訪問學者身份呆在美國，後來就有了一本叫《我在美國106天》的書。美國之行對剛剛卸去公職的杜憲實在是一种放松和休息。開闊了杜憲的胸襟，使她對人生更多幾分豁達。


在 美期間，不久他倆就接到了來自紐約的電話，力邀杜憲出演《北京人在紐約》中「郭燕」這個角色。原來，緊鑼密鼓中的《北》劇組對「郭燕」一角選了多人仍不合 眼，最後一轉腦筋，覺得這角色本身與杜憲氣質挺接近，且她人在美國，連護照和簽證手續都省了。有陳道明這「大老倌」給她說戲，怎麼也砸不了。當然，有杜憲 的名氣和影響力，將來的收視率就等於買了雙保險。


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馮小剛、李曉明是名滿電視界的「侃爺」，他們先沖著陳道明長傳急攻：「我們在戲里給郭燕辦一場婚禮，讓她風風光光地嫁給你。你們當年沒這氣派吧？這回補辦，留個盛裝紀念照！」但後來，經過杜憲和陳道明的深思熟慮，依然覺得「郭燕」的角色不太適合杜憲。


回 國不久，杜憲「下海」了。期間，不斷有朋友勸她出山。她最終被鳳凰台打動了。2000年1月，受聘鳳凰衛視，主持《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節目。對於面臨的競 爭，杜憲心態平和。「如果我初出茅廬，競爭心可能很激烈，因為要打天下，競爭不過別人，就可能被淘汰。我現在不是這樣，我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了，你現在 讓我作，我就把我這點餘熱奉獻 給鳳凰了。」


「端莊、大方、自然、親切、平而不淡」的杜憲，再現熒屏了。對此，觀眾更是熱情似火，他們根本不在乎杜憲主持了個什麼節目，他們「鎖定」她的節目，就是要看杜憲，甚至為她的主持節目時穿什麼衣服「操心」。


陳道明和杜憲夫妻兩人非常低調，曝光很少。


這 份感情的開始，兩人都是初戀。當時，杜憲還在北京廣播學院就讀，陳道明是天津人藝的一個不知名的演員。1978年，在考上廣播學院的第一個暑假，杜憲到天 津探望舅舅。舅舅把同單位的陳道明介紹給她，那一年，陳道明23歲，杜憲24歲。1979年，陳道明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1981年，杜憲大學畢業，分到 中央電視台做《新聞聯播》的播音員。陳道明也成為杜憲的「首席觀眾」。


杜憲則曾經這樣評價婚姻：「談戀愛的時候老吵架，老說分手就 是分不了手。這就是說，其實我倆還是挺有感情的。」「婚姻的感覺也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地變化，年輕時和現在的感覺就不一樣。倆人在一起，不可能永遠像初戀一 樣，充滿激情。現在我們的感覺是，可能更像是朋友。因為有了孩子，而且組成家庭又這麼長時間了，又有各自的事業，關係就變成了另一種關係。另外，可能前面 磨合得比較好，該吵的都吵完了，現在反而吵不起來了。」「我和陳道明還是挺有緣分的，因為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肯定存在著許多偶然和必然的因素。」


六十而耳順，聲入心通，無所違逆，知之之至，不思而得也。


一別已過20載，縱使時光如電，在無數人的記憶中，杜憲還是那個杜憲，清純如花之貌，傲霜鬥雪之氣，永遠端莊親和，風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