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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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網路民工和他的女主管的纏綿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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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茂名技工學校多如牛毛。教學質量參差不齊的技工學校星羅棋布在茂名這塊貧瘠的土地上,為珠三角的勞力輸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我爸見我失業有一段時間了,工作卻仍無著落,擔心我會因終日遊手好閒給和諧社會製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託人給我找了份合適的工作——技校老師。這家技校的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從字面來看貌似很親,從血緣上來說卻毫無干係。
   我爸見工作的事已經十拿九穩,於是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要好好工作好好表現,別給他丟人。他說為了這份工作他沒少給我說好話,就連我上了小學后再也沒尿過床這個偉大的歷史成就都張揚出去了。我哭笑不得地說,不過一技校老師么,又不是公務員編製,不用關係我直接去應聘就能錄上,看你把草當寶的。我爸說你不懂,沒關係你能當班主任么,而且以後晉陞職位也要靠關係說事。我一聽是班主任心裡倒樂了。想當年小學中學被班主任蹂躪得還少么,這下可以把我的怨氣回報給社會了。
   有了新的工作,我第一個告訴的人是李思。李思聽說我即將結束遊手好閒的生活,眉飛色舞恭賀我一番,最後還不忘用誤人子弟這詞嘲弄我。我說,李思你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我要當新世紀的法海,將中專生早戀的苗頭扼殺於搖籃之間。
   第一天回學校開新員工入職大會,吳副校長給我們講述了學校的光輝歷史,辦學環境,辦學規模以及前景分析。說了老半天都沒提及我熱切想了解的薪資福利待遇,真掃興。
   接著是新員工發表入職感想。十幾位新員工逐一上台對學校一草一木大肆讚美一番,那馬屁拍得一個比一個精彩絕倫,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輪到我的時候,我在台下打盹兒,旁邊一同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叫醒。
   我只睡了半成飽,糊裡糊塗走到台上,準備胡言亂語敷衍了事。
   「昨天我是一名學生,今個兒我是一名老師,時間就像變心的女人一樣想挽留的時候總覺得為時已晚。我們不必歸咎過去,因為我們可以開創未來。茂名富含礦物質化合物的空氣養育了我,作為回報,我將會努力為家鄉的教育事業更上一層樓添磚加瓦。入職以來,我感概萬千。個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集體的力量是多麼的偉大,我自個兒像盲頭蒼蠅一樣在人才市場上四處碰壁,在我人生最窮困潦倒的時候,親朋好友幫助了我,幫我得到了這份光榮的工作。作為一名新老師,在這裡,我要感謝我的父親,還有我父親的工友和我父親工友的女婿,如果沒有他們,我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會站在台上發言,更不會坐在台下打盹兒。」
   吳校長見我越說越離了譜,大步流星走上台,一把奪走我手中的麥克風,拂手叫我下去。他接著向新來的老師闡述了下學年的教學任務和目標。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每位在職的老師每學年都要至少介紹5名新生入學。
   大會結束后,我喊住了吳校長,「吳校長,每位老師都要介紹5名新生入學嗎?」
   吳校長說:「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不明白嗎。這是硬指標,與年終獎,福利待遇的評定相掛鉤。」
   「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靠這關係,我是不是應該受到特別關照。」
   吳校長笑得前仰後合,「我看你還不了情況吧,這間學校哪一位員工沒和校長有那麼點皮毛關係。」
   我事後親自打聽了一下,果真如此,同事們都他媽是校長的親朋好友。普通職工是校長的旁系親屬,領導級職工都是校長的嫡系親屬。一人升天,仙及雞犬,這大家庭真他媽和諧。
   「沒能完成任務怎麼辦。」我膽怯地問道。
   「也沒啥關係,但學校吃緊的時候會優先考慮炒掉那些沒達標的員工。」吳校長的眼神流露出大義滅親的鋒芒。
   為了能提前完成下學年學校規定的招生名額,我未雨綢繆地在市區每一所中學展開了我的招生工作。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老的時候,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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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今晚陽光明媚,心花怒放的我懷著悶悶不樂的心情來到市第十六中學,準備一展宏圖,教唆一批即將面臨落榜失學困擾的學生來我們學校繼續深造。站在大街上派名片是一件丟人的事兒,為了不讓路人記住我這張富有中國特色的臉蛋,所以我特地把時間安排到了晚上。
   我準備了兩打廉價名片,逢學生下晚修與我擦肩而過,我就給他們派一張,並一臉偽善的笑容對他們說:「考不上大學考不上高中不要緊。我們學校專門收留高考中考的殘兵敗將,致力將他們打造成社會精英。畢業包分配,工資待遇不低於一千。歡迎介紹親朋好友前來就讀,多多益善。團體報讀學費還能享受九點九折優惠。」
   他們接過名片,不屑一眼,順手一扔,名片隨風飄落,放眼望去,整條大街鋪都滿了落葉和我的名片。明天這些名片又將會落到拾荒者的麻袋中,途徑廢紙回收站,最後變廢為寶成為再生紙回到大排檔食客們的手中。我的名片就這樣草草了結了自己的一生,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為之哀悼傷感。
   我的計劃落了空,愁眉苦臉站在大樹下顧影自哀。現在校園戀愛風行於世,那些該死的中學生情侶一路打情罵俏,深深傷害了愛情一路坎坷崎嶇的我。
   一打扮妖嬈嫵媚的髮廊小姐風情萬種地走到我身邊,倚騷賣俏地拉著我的手,邀我進去洗頭。我說不用了,我今晚洗了頭才出來。
   「那你是想跳過洗頭環節,直接就來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一臉壞笑說:「帥哥你就不要再裝了,你沒那個意思你站在我的地盤裡做啥呢。」
   我方才渙然大悟,差點忘了十六中就在口岸街。
   口岸街以髮廊居多。每當華燈初升,髮廊里坐滿了小姐,任君挑選。她們還會像派傳單一樣向路人派自己的名片。這行業都已經發展到明目張膽的地步了,看來嫖娼也不是封建社會的特色產物。口岸街還有一家口岸醫院,性病科都是仁心仁術的大夫。這叫行業一條龍服務,嫖了,得了性病還能從近就醫。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算是深入「雞」穴了。
   「你看我像性生活不協調的光棍么。」我納悶地道。
   「不像,我看你更像資深的嫖客。新手都是先問價錢的,而你沒有。」她一臉認真地說。
   「那價錢如何啊?」為了證明我不是資深嫖客,我補充問道。不過又覺得弄巧成拙了,我幹嘛要證明我不是資深嫖客啊我。
   「過夜五百。」她伸出了一隻手,向我比劃價錢的同時還能一舉兩得向我展示她的纖纖玉指,好釣我上鉤。
   「你坑我。網上的報價明明是四百。」
   「四百?你也不看看老娘什麼姿色。」她甩了一下頭髮,抬頭挺胸讓我瞧個仔細,「況且現在物價也上漲了,我的開價已經很公道了。」
   「你敢擅自提價,就不怕我去物價局告你,不怕被吊銷營業執照么?」
   「你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不好好讀書,大老遠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從事性服務行業。」
   「俺家窮供不起俺讀書。如果有機會讀下去,誰會自甘墮落淪為坐台小姐呢。」
   「浪子回頭是岸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學一門技術,總比吃青春飯要強。」
   「你還真會開玩笑。我都錯過學生時代了,還學什麼技術。」
   「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只要你有心,學習永遠不會晚。」我從口袋摸出最後一張名片遞給她說,「我們學校招生對象面向社會各界人士。無論你是坐台小姐還是民工,無論你是傻瓜還是天才,我們一律歡迎你報名就讀。」
   「媽的,說了老半天原來你不是嫖客。老娘最不喜歡你們這些搞傳銷,搞招生的託了。雖然老娘看不起自己,但更看不起你們這些招搖過市的騙子。恕不奉陪了!」她說完轉身就走。
   我趕緊拉住她說:「小姐,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想想你們這個行業都已經接近飽和狀態了,沒一點特殊能力遲早是要被淘汰的。現在的嫖客最喜歡有點文學修養的小姐了,有英語四級證書那就更完美了。我們學校有幾個非常適合你提高自身價值的專業,你仔細考慮一下啊。」
   「你給我放手!我寧願餓死也不想再讀書了!」
   「那你幫我向你的姐妹們廣為宣傳一下啊。她們稀飯的話就叫她們來找我,名片上有我的聯繫方式。」
   「快來人吶……有流氓啊……」她見我死死拽住她不肯鬆手,於是扯著嗓門大呼救命。
   這年頭連妓女都喊我流氓了,還有啥事不能發生。
   她的呼救聲驚動了附近巡邏的一警車。這輛警車來勢洶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心生。我眯著眼看了一下反光的車牌:粵541SB警。我操,這不是在高架橋遇到那三治安員的專駕嗎。
   我認識一哥們,掃黃打非期間不過站在大街上跟一小姐聊了幾句就被警察帶回了局裡。他可是個陽痿患者,還在醫院開了證明,可也沒用,人家想整你從不缺手段。最後警察以蓄意嫖娼之名辦了他,拘留了幾天且不說還罰了千把塊。
   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我那逃命的速度快得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我都覺得我有當超人的潛質。
   聰明的人就該我這樣,好口才爛筆頭都不如一雙飛毛腿。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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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天上午我回辦公室安置個人物品,順便與同事們混個臉熟。現在還沒正式開學,辦公室只有一個人,電子班的班主任。他叫劉偉,今年該奔三了,中等個子,小分頭,子彈臉,穿著隨性,氣質欠佳,一副無精打採的表情像昨晚打飛機前嗑了春藥。
   他那廝弔兒郎當的窮酸樣子虛有其表,其實他是老師的相資本家的命,年收入比大學教授還高。他每次回校都開著一輛嶄新的新三系寶馬,那氣派是倍兒瀟灑。
   我問他咋年紀輕輕就成暴發戶了。他告訴我他在學校的三大收入來源:一是招新生的獎勵,學校每年有百來名新生是經他親手招來的,每個學生獎勵五百元,一年下來他少說都進賬五萬;二是負責學校教學器材硬體設備的採購,每年光靠吃回扣都能撐飽腰包;另外,他還是學校某知名避孕套的代理商。廣場上飄蕩著兩樣東西,一是五星紅旗,二是他的套套廣告橫幅。橫幅上的廣告標語是「一套當關,萬夫莫開」,劉偉自己想的詞,夠專業水準吧。
   「偉哥,丫的你怎麼有那麼多生財之道。好像三十六行,行行你都摻一腳似的。沒個三頭六臂能處理這麼多事情嗎?」我說。
   「其實人天生就三頭六臂,只是你不善於開發利用都奶奶的退化了。」劉偉說。
   「你是怎麼把學生騙來讀書的?我昨天在大街上站了一天,除了被蚊子咬了幾個大包,毛都沒撈著。」
   「你這思想就不對了。你認為是騙學生進來讀書,自然沒人會上你的當。你知道這年頭缺啥,缺的就是信譽。我在這方面下了功夫,所以我就能深得人心。」
   媽的,今天遇上了一個深得人心的騙子,我呸!我看他祖上是販賣黑奴的,給他積累了不少寶貴的經驗。
   「每年百來個名額,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想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也不過十來個迂腐士大夫而已。你能說服這麼學生,你他媽還真不是人。」
   「努力發展幾個下線,讓他們代你去招生就夠了。事後給點手續費。這招在農村特別奏效。我看你這人長得沒啥人緣才放心告訴你的。辦公室的桶裝水喝完了,你趕緊打電話去水店叫人送過來。」
   「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我就會對你俯首帖耳了嗎,省省吧。」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中國人不是崇尚五講四美的嗎,現在給個機會你表現下你也不曉得珍惜。我現在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命令你趕緊給水店打電話送水過來。」
   「偉哥,你太小看中國人的骨氣了。你一個辦公室主任算個鳥毛,校長我誰你知道么?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知趣的話就應該討好我,巴結我,否則有你好看。」
   「喲,唬誰呢。幸虧你這人也沒當官,也沒長勢,要不然百姓可要遭殃咯。告訴你吧,校長他還是我小姨子的岳父的親大哥呢。不知道咱倆誰跟校長關係密切一點呢。」
   「偉哥,呵,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呵,我馬上就叫人送水過來,你等著啊。」
   「我現在不想喝水了。你給我到小賣部買瓶飲料和一包煙回來,快去快回,待會順便把辦公室打掃一下,副校待會還要過來檢查呢。」
   我當時氣得差點不省人事,都怪我爸,一個勁說自己跟校長多熟多熟,這下可好了,同事們跟校長的關係都鐵得跟哥們似的,連學校飯堂炊事班的阿姨都是校長他奶媽的女兒。我在這個溫暖的大家庭簡直就是個外星人。
   我正準備走出辦公室,劉偉忽然坐在電腦前叫了起來:「張晨,你奶奶的上0668論壇了。」
   我停住了腳步,轉身問劉偉:「我靠,究竟是我上0668論壇,還是我奶奶上0668論壇了。」
   「喏,你自己看吧。」劉偉挪開身子讓我看個清楚。
   我站在顯示器前把帖子的標題默讀了一遍:口岸街一嫖客與小姐討價還價全過程。
   我沉住氣把帖子的內容瀏覽了一遍,媽的,圖文並茂且不說,還拔高主題說我最後非禮了人家。
   「誰他媽這麼無聊。我要黑了這口論壇。」我把手中的滑鼠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關人家罈子啥事,是網友發的。我說你也真是的,去嫖妓還奶奶的明目張膽了。嫖妓有啥好的,就算你長得再丑也沒必要這樣做賤自己啊!」
   「你他媽才做賤自己呢。我跟她談的是正事。」
   「那就是拉皮條咯。」劉偉故意戲謔我說。
   「跟你這種鳥人說不明白。我現在心情很複雜你他媽別惹我。」
   我一屁股裁在椅子上,心想要給李思孫萍看到了,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清了。
   這時,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阿萍給我打來了電話。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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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現代的信息傳播速度真是快得不像話,這邊才開始脫褲子,那邊已經知道你要拉屎了。
   阿萍果真知道了此事。她問我:你昨晚上哪去了?
   我:去了口岸街。
   阿萍用抱怨的語氣說:沒想到網上說的都是真的!有現成的你不要,非要去嫖,我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了?
   我:我比竇娥還怨啊!我昨晚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什麼討價還價都是別人無中生有的。
   報應,一定是報應!平時都我惡搞茂名各行各業的人民,現在輪到我被人惡搞了。
   阿萍:那你昨晚怎麼站在大街上跟小姐談笑風生,不是討價還價是什麼?
   我把昨晚去口岸街的原因,經過,結果都跟阿萍複述了一遍。省略兩千字的內容,詳情參見第66節。
   我以為阿萍聽了我的解釋還會疑心未消地對我嘖嘖不休,但事實阿萍相信了我。
   阿萍: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我:我想我自己能解決,就沒打算麻煩別人。
   阿萍:我有個朋友在郊區的一家中學當級組長。他們學校每年都很多學生選擇到技校深造。如果跟他說一下,五個名額應該不成問題。
   我:不用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其實我是不想欠阿萍的人情,免得分手有太多不舍。
   阿萍說,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找他幫忙也沒什麼的。我說好。
   阿萍又叮囑我儘快聯繫網站的管理員把帖子刪掉才掛了電話。
   我以為掛了阿萍的電話可以鬆一口氣,沒想到李思那小辣椒也給我打來了電話。
   李思不由分說在電話那頭氣沖沖地將我數落一番。
   我無奈之下又把昨晚去口岸街的原因,經過,結果都跟李思複述了一遍。詳情同上。
   李思:張晨你真傻比,傻到骨子裡了。上帝創造了人類,人類創造了愚昧,可你愚昧到這種地步簡直就侮辱上帝他老人家的智慧!你誰不好找,找小姐宣揚你的招生計劃。
   我不說話,等李思罵累了罵順氣了才掛了電話。
   李思的一通電話耗時四十分鐘,掛機後手機屏幕上已經擠滿了未接來電。
   做人最痛苦是啥?就是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作出解釋,而且解釋的對象不是個體是群體,是你認識的每一位親朋好友。
   我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有我媽的,胡軍的,大學同學的,林志玲的,松島楓的,布蘭妮的……看得我雙腿抖得慌,跟觸電似的。媽的,這下在人民群眾心中純潔的形象全沒了。我趕緊兒把手機關了,要不遲早會淹沒在一片聲討的口水聲中。
   劉偉奸詐無比地朝我笑了笑,說:「張晨,原來你被招生這點屁事困擾著。你知道其他老師完不成招生任務怎麼辦嗎?」
   我問,「怎麼辦?」
   劉偉說,「跟我買。我把五個名額買給他們,一個名額一百塊。既然我們是同一間辦公室的,我給你折半,250成交。」
   我一邊暗罵劉偉是無良的資本家,一邊對劉偉的經濟頭腦感到佩服不已。
   工作安頓下來后,我開始處理我和阿萍的事。
   我告訴阿萍,我爸媽想約她周末出來喝茶。
   阿萍聽后覺得有點意外,不過還是答應了此事。
   回到家,我對我媽說,「周末我帶女朋友出來跟你們見個面。」
   我媽問我,「就你上次說的那個?」
   我點點頭。
   我想利用我媽讓阿萍知道我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從而選擇分手,這樣我就能跟李思一起了。
   我媽自然不知道這是我擺下的鴻門宴,但她一心只想阻止我們交往,在阿萍面前舞劍正是她的本意。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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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對鏡貼花黃是女人出門前不可缺少的流程。
   以前丹丹就一遲到的主兒。她這人沒啥時間觀念,做事就更便秘一樣,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既能鍛煉耐性又能鍛煉拳術。每次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我就將身旁一大樹海K一頓。有機會來茂名學院的朋友可以看到女生宿舍樓下有一棵大樹,丫的秋天發芽春天落葉,估計是被我打成內傷所致。習而久之,我又學會了在女生宿舍樓下數腿毛打發時間。那些路過的女生看到我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興奮。
   不過,阿萍在我印象中的記錄良好,至少跟我在一起不會遲到也不會早退,我也不用數腿毛打發時間。
   今晚阿萍也很準時。
   歲月匆匆,唯有愛美之心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衰老。一眼就能看出她花了不少心思在衣著打扮上,比平時的她多了一份美麗,這正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她的期待要與今晚發生的事兒背道而馳了。我越發覺得自己的計劃是卑鄙的,無恥的,但我清楚,無論是我親口告訴她,還是我媽挑明對我們倆的態度,結果都只有一個,受傷的始終是她。我只希望這種傷害的程度是最輕的,這樣我也不會有太深的愧疚感。
   錯不在我,錯在她不該把自己的戀愛關係搞得太複雜。我是一個簡單的人,我要的是簡單的愛情。
   阿萍見了我,一臉清新笑容問我:「我今晚看起來如何,能給你父母留下好印象嗎?」
   我滿意地點點頭,不知該說啥好了。
   「第一次見你父母,兩手空空不太好吧。我在明湖商場看上一款珍珠項鏈,挺適合你媽那個年紀的女性佩戴。早晚用珍珠輕輕按摩皮膚,還能護膚美容,去斑消皺呢。現在還早,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阿萍建議說。
   「不用了,不就見個面而已嗎,放鬆點啦。」
   「對你來說沒什麼,但是我而言意義重大,心理壓力也大。第一印象太重要了,人的思維都是先入為主的。」
   女人的心就是細了點,不過多數情況下都是多此一舉。
   「相信我,你是個人見人愛的女人。禮物就免了,第一次見面就送禮,給人的感覺像是在收買巴結對方,而不是真心的,還是下次吧。」
   「哦。那好吧。」阿萍覺得我說得有理,就放棄給我媽買首飾的想法。
   我們約好了在迎賓酒店喝晚茶。我和阿萍在包廂沒坐上一會,我爸媽也來了。
   阿萍一邊跟我爸媽打招呼,一邊幫我爸媽把茶滿上。
   我爸和氣地問了阿萍的名字,然後一個勁誇孫萍這名字取得好。我爸沒話找話,一說話就冷場。
   我媽開門見山就問了她最關心的事情:阿萍的年齡。
   阿萍聽后臉上出現一絲猶豫掙扎的表情。
   我爸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只要孩子們是真心,管年齡幹啥。」
   「我今年剛三十。」阿萍笑逐顏開地答道。
   「女人都喜歡把自己的年齡說小兩三歲,是這樣的嗎?」我媽輕呷了一口茶,雙眼盯著阿萍。
   「我說的是身份證上的年齡,呵。」阿萍說。
   「我看你長得還不錯呀,怎麼都三十了還沒嫁出去?」我媽問道。
   「感情的事,不好把握。稍不留神就錯過了。一晃就是六年。」阿萍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聽張晨說,你是公司里的主管是吧?現在的女人可長本事了,我們那個年代的人是自嘆不如啊。」
   「阿姨你言重了。其實我的工作說白了也一打雜的。」
   「喲,一打雜的月薪比我和張晨他爸兩個人加起來的工資還要高呢。」我媽顯然對我那天說的話念念不忘,對阿萍冷嘲熱諷。
   阿萍若有所思地瞅了我一眼。
   我本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一切還在控制中。
   「你就不能談點別的嗎?」我爸在一旁抱怨我媽。
   「你懂什麼,給我老實坐著喝茶。」我媽轉而笑容可掬地看著阿萍,「我們今晚出來見面的目的不就是好好了解一下對方嗎,孫萍你說是不是。」
   阿萍微笑地點點頭。
   「孩子,你可別怪阿姨思想保守什麼的。我老人家就是想不明白你條件這麼好,至今依然單身,眼界應該很高才對,可你卻看上了我們的張晨,他臉上好像沒長金子吧?」我媽繼續他的十萬個為什麼。
   「阿姨你應該知道緣分這東西吧,感覺來的時候,兩人的拍子就對上了。最重要是張晨他心地好,待人熱情,給我的感覺挺實在的。」阿萍幸福地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聽著羞愧萬分。我當時腦海里不斷呈現著兩個女人,阿萍和李思。經過一番唯物主義辯證法分析后,我覺得還是李思適合我。
   「現在的女人很可悲,年輕時不懂得愛惜自己,等青春不再容顏漸老,才開始想找個好男人托以終身。當然我這話不是針對你。」我媽的話表面沒什麼,實際帶刺,冷不防就直插對方心窩。
   「我對張晨的感情是真的,不是純粹為了找個依靠。」阿萍解釋說。
   「不是阿姨對你有偏見。為人母親,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把壞話說在前頭。你跟張晨在一起真的很不合適。張晨現在不懂事,也許現在覺得跟你在一起沒啥大礙,但人會變的,過兩三年後他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那個時候,對誰都不好。」我媽冷冷地說。
   「孩子,你千萬別介意,我們不是反對你們交往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們做任何事之前,多一份思慮,少一份草率,將來也不至於後悔莫及。張晨他媽沒啥文化,不懂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就是了。」我爸安慰阿萍說。
   「你才沒文化呢!我這不是為了他們好嗎。他們在一起很顯然沒好結果。我們車間李大媽的兒子就是找了個大齡的剩女,才結婚一年就離婚了,因為那女人的背景太複雜了,性情也不好。」我媽的態度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喜歡拿李大媽的媳婦來說事兒!天底下能有幾個女人像李大媽的媳婦這麼極品!你就不能實事求這麼一回嗎!」我爸指責我媽說。
   我媽被我爸這麼一說,火了,開始連發炮式地反駁我爸。我爸和我媽就這樣第一次在我面前吵了起來。
   阿萍聽到我媽說背景複雜,性情不好這幾個字眼時,眼淚差點溢了出來。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阿萍惙怛傷悴地站起來,拎起掛包捂著鼻子就往外走。
   「媽,你真的太過分了!」說完,我愧疚不已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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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0 | 只看該作者
  我只想把分手這兩個字留給阿萍說,但沒料到到我媽說話竟如此直接,弄得彼此不歡而散。
   我跟在阿萍的背後沉默不語,欲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安慰她。
   「如果你還跟著我沉默不語的話,我搭車走了。」阿萍放慢腳步,輕微的聲音帶著無限傷感。
   「我對今晚的事感到很抱歉。」
   「這不怪你。只是你媽不喜歡我。」阿萍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走路。
   「我媽其實心裡並不排斥你,只是她喜歡犯經驗主義的錯誤,總覺得道聽途說的事情就是客觀定律。我媽剛才說話的確過分了點,如果你對她的第一印象很糟糕的話,我都可以理解。」
   「不,我不是介意你媽說我什麼。你媽說得沒錯,你現在閱歷尚淺,明天你就會為今天決定的事情所後悔了。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在一起要面對的問題太多了,很不幸,年齡差距只是我們在一起所要面臨的一個小問題而已,而現在這個小問題卻足以令我們止步不前。」
   「那你打算怎樣?」
   「結果已經很清晰明了地擺在我們面前了,或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你的路還很長,你終究會有一天因為跟我在一起而後悔。我也不想每天都被適不適合你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困擾著。我們還是做個普通朋友好了,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我脫口而出。
   「天!我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阿萍驚訝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不假思索的反應。女人說分手是為了更好地挽留,看來阿萍也不例外。
   「那……那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我心虛地問道。
   「看我來我真的錯了。你還記得你在天馬山那晚怎麼對我說的嗎?你說即使未來的道路困難重重,我們都可以面帶笑容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可笑,原來只是一句甜言蜜語。」阿萍的語氣充滿無奈。
   我無言以對。
   女人會牢牢地記住男人們對她們許下的諾言,而男人只會選擇性遺忘自己的承諾。
   可我從沒有忘懷我對阿萍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有我心裡知道那不是一句單純的甜言蜜語。只是我壓根沒想到我們的未來還要面對她與老總藕斷絲連的關係,更沒想到阿萍根本就沒有因為要跟我在一起而離開公司的意思。
   我想把錄音一事告訴阿萍,但我始終沒有。如果讓阿萍知道我如此不信任她,偷錄了她與老總的對話,只會顯得我更加卑鄙,也會因此出賣了李思。
   「我覺得你有太多的事情瞞著我了。」我說。
   「沒錯。但那些事都過去了,對我們而言無足輕重。」
   「根本就沒有過去!」我大聲反駁說。
   阿萍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等著我的下文。
   「你說馬龍有暴力傾向,可丹丹否認了這點,她說馬龍甚至不會因為她工作上犯了錯誤而責備她。」其實丹丹沒告訴我馬龍的事情,我故意在阿萍面前這麼說,意圖套出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話都是捏造的,都是謊言!張晨,如果你能對我再信任一點,我都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馬龍是因為受不了你與老總的曖昧關係而離開你的吧!」我冷冷地說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跟馬龍其實沒啥區別。」
   「孫萍,我疑心並不重,也不會輕信謠言。我只想告訴你,我決定跟你在一起后,我已經把丹丹忘得一乾二淨,甚至不想經過她會出現的地方。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從不介意一個人的過去,但我在乎她現在的一點一滴。」
   阿萍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徑直走到馬路邊喊住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前,阿萍悵然若失地看了我一眼,咬著嘴唇,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又欲言還休,最後俯下了身子鑽進了計程車。
   看著阿萍在車上啜泣的背影,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她離去的那一幕深深烙傷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我是對是錯,也許我們彼此都沒錯,錯的是我們活在這個愛情經不起考驗的社會。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老的時候,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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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1 | 只看該作者
   阿萍那晚帶著怨恨離開了我,我卻沒有為此過多傷感,畢竟結果也只能這樣。
   當一段新的感情湧上心頭,那份逝去的感情就顯得不再重要。
   這段時間我和李思都是電話聯繫。我有意無意向李思透露我跟阿萍分手的信息,意圖讓她明白,現在我泡誰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兒,包括她。我天生就一陰謀家。為了讓李思覺得我不是一絕情的人,我計劃在李思面前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讓她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需要溫暖最需要愛的男人。我和李思的感情基礎已經有了,現在打的是拉鋸戰,只要增加與她在一起的時間,日復日,李思就順理成章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離正式開課還有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是我人生最無聊但又最充實的日子。無聊是因為我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我甚至考慮是否可以邊吃飯邊睡覺;充實是因為我腦袋沒有一刻停止過思考,早上起床我要思考中午吃啥,是出去吃還是自己弄來來吃,如果去外面吃該上哪家館子,如果去快餐店吃午餐碰到單身白領美女該怎麼辦,如果美女主動跟我搭訕我又該怎麼辦,想到這裡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床戲接踵而來……太複雜了,只好決定在家自己弄來吃,如果在家吃的話要去市場買菜,如果上菜市場買菜的話,萬一碰到逛菜市場的貌美居家少婦怎麼辦,如果少婦主動跟我搭訕我該怎麼辦,想到這裡又一發不可收拾了,床戲接踵而來……媽的,人生真複雜,四處充滿誘惑。
   為了打發時間,我還給自己準備了很多節目自娛自樂。例如左手與右手猜拳,不過都左手勝,毫無懸念,因為右手都習慣出拳頭了,至於右手為啥老出拳頭,這裡就不做科學解釋了,男同胞們意會好了。我偶爾還會帶自己的影子去散步,在黑暗的角落窺視著每一個披著月光路過的美女,那心情就像鮮花怒放一樣美麗。
   不過人這樣苟活著忒沒意思。
   趁我還沒發霉,我要干一番正經事,找李思去。
   我一清早,乘著天空尚未消散的幕色,來到郊區一家鮮花種植園,悄悄鑽了進去,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良種玫瑰放進兜里,並成功逃離了現場。市場上兜售的玫瑰都沒這家種植園的玫瑰飽滿艷麗,所以我才會頗費周章,冒著十倍賠償的危險潛進這家種植園偷摘了朵玫瑰。其實我當時想整盆玫瑰都抱走,可惜力氣不足,況且容易露餡,只好作罷,舍大取小。為了良心過得去,我留了一塊錢在花盆上給種植場的主人。並非我小氣,只是這花還沒開,頂多值半價。
   回到家,我精心洗滌了這朵玫瑰,小心翼翼地包紮起來,並在花蕾上噴了點殺蟲劑。
   真香!贈人予花,余香自留,這話沒錯!
   我以為殺蟲劑能殺蟲驅蚊,沒想到殺蟲劑的藥水味兒卻將大量的蒼蠅蚊子都吸引了過來,我走哪跟哪,這是什麼殺蟲劑啊!我急中生智,脫掉我那雙數月沒洗的襪子,在空中攪拌一兩下,蒼蠅蚊子紛紛墜機,死傷大半。
   中午,我站在路邊搔首躑躅等李思,準備給她獻花。
   我猜李思第一反應一定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張晨你真傻比,平白無故送花給我幹啥。我就說,送花難道還要等到清明節嗎,我冒著炎炎烈日站在大街上給你獻花我容易么。李思一定撅著嘴說討厭,才不要你的花呢。於是背景音樂響起,我銜著玫瑰給她現場來一段浪漫的歌舞。歌舞完畢,我非常紳士地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將玫瑰花送給她。她被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幸福地跟我擁吻在一起……路人掌聲響起,圓滿謝幕。
   太精彩了,我不禁為我偉大的構思感到驕傲萬分。唯一擔心的是,這一幕不湊巧給阿萍看到。所以我還是低調低調,歌舞就免了,吻戲見機行事。
   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是李思的一貫作風。十一點半,李思出現了。她似乎看到了馬路對面的我,朝我打了一個招呼,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寫字樓。我正準備笑著迎上去,但我突然怔住了:李思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李思走到一開著hongda摩托車的年輕男子身邊,臉上露出少有的熱情跟那名男子聊了幾句便上了他的車。
   莫非那名男子就是傳說中李思的男朋友?媽的,傳說中李思明明沒男朋友呀。一定是胡軍那獃子過去給我提供的是假情報,有意讓我在李思面前難堪。
   這下完了,丟了西瓜又丟了玉米。我正猶豫要不要將手中的玫瑰送給阿萍,真誠地跟她道歉,說不定我們能愛火重燃,重新演繹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現代愛情故事。不過這種想法太卑鄙了,我的小聰明不應該成為我無恥的資本。我將手中的玫瑰花扔給了路邊的乞丐,便拂袖而去。
   一路上我都在反問自己,我他媽是不是又失戀了。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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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1 | 只看該作者
   開學第一堂課是班會課。我心情還是蠻激動的,就像學生時代,開學前特別期待班上會美女如雲,滿片春色。
   我沒進入教室前就已經聽到了幾個甜美的聲音在竊竊私語,猜測她們的班主任長得啥樣。其中一個略帶幾分嬌氣的聲音說,如果我們的班主任是個大帥哥那該多好啊,最好有安在旭般陽光的臉蛋,古天樂般健壯的身材。另一個女聲則不以為然,聲稱最起碼要有貝克漢姆的身材,湯姆克魯斯的臉蛋才叫帥哥。
   我操,一群無知的小女生,八成是浪漫小說和漫畫看多了。以貌取人是一種很愚昧的價值觀念。這個世界總得有人欣賞心靈的美樸實的美,愛情才能千秋萬代,和諧地進行下去。
   我站在教室門口咳了一聲,等教室的喧嘩聲戛然而止才大步走上講台。我瞅了一眼靠近走廊牆邊坐著的幾位女生。她們此刻也在盯著我看。我們彼此相視,遺憾的表情同時寫在了彼此的臉上:我不是帥哥,她們也不是美女。
   我向台下掃了一眼,女生不過十來人,姿色都一般。突然,我眼前一亮,一坐落在教室一點鐘方向的女生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她應該稱得上是班上的班花了,臉蛋和胸部的長勢都好。她一直低著頭,給我的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記得在哪見過這張面孔,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了。美女看多了似乎對記憶力有副作用。
   「大家別太失望,雖然我沒有漫畫小說里描述的老師那樣帥氣,但我有現實中老師一貫蠻橫無理的作風。你們若乖乖聽話,安分守己的話,也許我們能和睦相處兩年,否則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聽說現在的學生都很難管,所以第一印象就要給他們樹立我威嚴的形象。
   「我的第一堂班會課很簡單,歸結為三點,俗稱約法三章。第一點,作業周記不許出現火星文,腦殘體。我要發現誰的作業和周記里出現半個火星文腦殘體的話,我不僅會狠狠地踢他的屁股,而且還要他給我把新華字典整本抄上十遍,抄不完就別想回來上課。」
   我最恨非主流的火星文了,那些腦殘非主流喜歡拿無知當個個性,盡糟蹋人類文明。非主流是什麼?非主流就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在趕時髦玩過家家的腦殘文化。
   「老師,新華字典是啥玩意?」班上一男生自以為很風趣地向我發問。這時,班上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將目光鎖定在一披頭捲毛黃髮的男生身上,罪名:搗蛋,起鬨。我記住這副面孔了,以後好好整死他。
   「相比新華字典,我相信你會更感興趣了解如何才能把你頭頂的鳥巢弄得更整潔點。」我戲謔地答道。
   這時,班上的同學又將笑聲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頭髮上。他羞得無言以對,膽怯地低下了頭。
   我接著說道,「第二,絕對不允許在我的班上搞男女關係。你們要搞校園戀愛的話,最好天天祈禱不要讓我逮到。要給我發現某某女與某某男有以目傳情或者肌膚相親等過節行為,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父母,讓他們提前給你們籌備婚禮。」
   台下噓聲一片。
   想當年我高中談戀愛,都是搞地下活動,在學校彼此撞見就跟撞鬼一樣,有多遠離多遠。甚至是上了大學,接吻都還要找個方圓五百里鳥無人煙的地方。哪像現在的校園男女,都長臉了,談戀愛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故意在公眾場合眾目睽睽下接吻擁抱嬉戲調情。
   現在的人都開放了。我談了幾次戀愛都還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名牌處男一個,想想就來氣。我家隔壁曾住了一對同居情侶,媽的,每晚12點叫床聲不絕於耳。他們傷害了處男稚嫩的心靈,我就得讓他們付出代價。我一氣之下將兩音箱放陽台上,正對著他們家窗口,每當他們開始雲雨時,我就用P3播放播放A片,聲音要比他們洪亮比他們持久。不消半個月,那女便把那男給甩了,原因不詳。嘿嘿,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具體原因大家自個兒琢磨。
   「第三,第三……」媽的,我居然忘詞了。
   台下四十多雙眼睛誠惶誠恐地等待著我最後的宣判。
   「不好意思,昨晚數錯了,原來只有兩點。」我怪不好意思地說。
   眾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班花原來叫樊曉靜。點名的時候她抬了一下頭,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我終於記起來了:她就是在早餐店幫我付錢的那小美女。
   點名完畢,我把軍訓的事兒公告一遍便散會了。
   「樊曉靜跟我來一下辦公室。」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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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1 | 只看該作者
   樊曉靜跟著我回到了辦公室。
   我笑著問她:「還記得我嗎?」
   「記得,只是印象不大好。我當時還真把你當成流落街頭的無業遊民了。沒想到……沒想到你是個老師。」曉靜臉上露出出幾分驚喜之意,又表現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與羞澀。
   我從錢包里掏出十五塊錢遞給她:「謝謝你當時幫我付了錢。現在我把錢還你,心裡也踏實了。」
   她接過錢,抿嘴而笑:「既然你要把錢還我,那怎麼不幹脆把我借你搭公車那一塊錢也一併還了。」
   我尷尬地點點頭,連忙掏出錢包把一塊錢補上。我將錢包里的每一張鈔票都抖了出來,但就是找不到面值一塊錢的紙幣。
   我沖著劉偉喊道:「偉哥,有沒有零錢,給我兌點。」
   「老師算啦,我剛跟你開玩笑呢。」曉靜見我還要向別的老師換零錢
   「那怎麼行,如果我借錢不換或者不把錢還清的話,下次你還願意借錢給我嗎。」我對曉靜坦誠相待。
   「還有下次啊?」曉靜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這人經常向別人借錢,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合作的。」我一臉壞笑地說。
   「你不知道我們的張晨是人民幣終結者嗎,多少錢他都能在口岸街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劉偉那廝走過來插科打諢。
   「偉哥你他媽也好不到哪去,你還把學生當你的提款機呢。」我對劉偉的不義之財一直耿耿於懷。
   劉偉沒有理會我,色迷迷地盯著曉靜上下打量一番。他續而一臉淫笑地問了曉靜一大堆亂七八糟問題,把曉靜弄得賊不好意思。
   「曉靜你去幫我通知班上的同學,明早七點在操場集合。」我看不慣劉偉在我面前調戲曉靜,找了個借口讓曉靜脫身。
   曉靜哦了一聲便扭頭溜出了辦公室。
   「張晨你奶奶的真不夠意思,也不讓我和那小美女多聊幾句。」劉偉向我抱怨說。
   「我擔心你把老師的形象都糟蹋了。」我說。
   「那妞長得真不錯,有機會約她出來玩玩。」
   「省省吧,人家才不會願意跟你這淫賊呆一塊。」
   「不瞞你說,只要用我的寶馬載她出去兜兩圈她就什麼都答應我了。這事我都試過好幾回了。」劉偉點上一根煙,沾沾自喜地對我說。
   「你這爛人居然連學生都搞?」我實在不願相信劉偉說的話。
   「反正這事彼此你情我願,你緊張個啥。有本事你也找幾個玩玩。」
   「我不信女人會願意跟你這種人上床!哈哈,假的,你說的都是假的。」我自欺欺人,保留著我對愛情最後一分美好的寄望苟延殘喘。可事實是,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儼然成為了衣冠禽獸們的天下。
   「關鍵是我有錢。『有了錢,身高不是問題,體重不是壓力』這句話你聽過吧。」劉偉自鳴得意抽著煙吐著煙圈。
   「你不就有幾個臭錢而已么,拽個屁啊,如果你沒錢的話,你他媽連個妓女也上不了。」我繼續在劉偉身上找缺點,「有了錢,不代表你就有了品味。你這人衣冠不潔,頭髮凌亂不堪,土得掉渣,要我是女生我才不會多看你一眼,以免影響食慾。」
   「此言差矣。你看人家比爾蓋茨穿得多寒酸,但從來不會有人對他說半個土字,就因為他有錢。在我眼裡,有錢人就是品味,有錢人就是時尚,哈哈。」劉偉說完,大搖大擺走出了辦公室。
   我恨得咬牙切齒,尤其是想起丹丹和孫萍,我感覺我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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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1 | 只看該作者
   中午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學校飯堂解決午餐。雖然學生飯堂的飯菜都不大可口,但小小的飯堂擠滿了學校的各色女生,能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女生們的颯爽餐姿,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找了一個視角較好的位置,方便將陸續走進飯堂用餐的女生一覽眼下。
   我吃得正開懷,環視了一下四周,覺得不大對勁:以我為圓心,五個我的身高為半徑的範圍里居然找不到一個女生。
   我欣賞女生的興緻大打折扣。善於思考問題分析問題的我最終還是找到了答案:坐在我身後的幾個男生,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滔滔不絕地對女生展開了激烈的聲討,沒想到弄巧成拙,正在附近的用餐女生無不奪路而走。
   「靠,你們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嗎!女生都被你們趕跑了!」我扭著脖子,用湯匙敲了敲餐具加重說話的分量。
   他們見我是個老師,心雖不滿,但還是乖乖閉了嘴。
   當老師的感覺真好,沒事就找幾個學生欺負一下,嘿嘿!
   曉靜打完飯菜,看到正在飯堂用餐的我,裊娜娉婷地端著餐具走了過來,在我面前坐下。
   曉靜主動跟我打招呼說,「張老師!你好啊!真巧,沒想到你也在飯堂開飯。」
   「你是貴人,每次飢腸轆轆的時候都能見到你。我打算勤儉持家,所以現在改吃廉價套餐了。」我見了曉靜心情陰轉晴。
   「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飯量最大的一個。早餐都能吃那麼多。」曉靜見我盛飯菜的盤子堆得盈盈無餘,笑著說道。
   「沒想到初次見面就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吃飯只為了填飽肚子,不吸收。吃六兩飯拉六兩屎。」我聳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有糟蹋人類糧食的嫌疑。」
   「糧食給我糟蹋總比給蟲蛀好。」
   「呵呵。」
   「告訴你個事,據我所知,跟我同台吃過飯的女人最後都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抬頭直視曉靜,那花容月貌令我目眩心迷,色念躍躍欲動。
   「老師你說什麼呢!」曉靜若嗔若羞,頭壓得更低了。
   「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於落魄得要對一年幼無知的小丫頭下手。」
   「誰是年幼無知的小丫頭!我經歷的事情也不比你少!」曉靜不服氣地說道。
   「那你就是個年幼無知還自以為閱歷豐富的小丫頭。」我笑著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輕蔑之意。
   其實經歷了孫萍這種頗有成熟魅力的女人,是很難對一個一臉稚氣的丫頭產生愛欲的,除非是想佔有她的肉體。所以一已婚老男人老牛吃嫩草泡一小女孩,我根本看不到愛,只看看到赤裸裸的性慾。
   曉靜無言以對,繼續看菜吃飯。
   「怎麼不說話啦,多說點,我愛聽你說話呢,就像唱歌一樣婉轉動聽。」我逗曉靜說。
   「剛才在辦公室的那位老師真討厭,尤其是他那眼神真讓人受不了。」看來曉靜對劉偉這人也頗有微詞。
   不過劉偉也真是的,打量女生時,色迷迷的眼神一點也不加修飾,別說是學生就是妓女穿著棉襖站在他面前都會瑟瑟發抖。
   「哦,你說劉老師啊。老實說我也不喜歡他。以後你還會經常遇到這種人,別理會他們就是了。」我的生活總會出現那麼幾個小丑來烘托我品德的高尚,劉偉便是了。
   「不過劉老師長得倒挺幽默,我剛才在辦公室差點笑出來了。」曉靜突然賊笑起來。
   「他人長得啥樣倒沒什麼,我除了恭喜他還能說什麼呢,不過喜歡沾花惹草就是他的不對了。」我不忍心小荷才露尖尖角便要被風雨摧殘,於是著力在曉靜面前刻畫劉偉品德敗壞的一面,「他能風流快活無非是靠從學生身上搜刮而來的不義之財。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事莫過小人得志了,所以你要麼成為小人,要麼不要讓小人得志。唉!我真不該在學生面前說自己同事的壞話,不過我可是為了你好,保不準劉老師現在就在打你的主意了。」
   「謝謝你善意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曉靜唯唯連聲,一塵不染的眼睛多了一絲警覺。
   新生軍訓為期一個星期。學生軍訓老師還要受累,雖然班主任沒有義務到現場看著自己班的學生操練,但作為一名老師還是有必要到現場做個模樣,籍此加強與學生的關係,落實管理學生的工作。
   軍訓結束后,李思約我出來打羽毛球。開學這段時間特別忙,所以與李思聯繫就少了。現在李思要約我出來打羽毛球,我倒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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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1 | 只看該作者
   見李思之前,我一直在想,究竟李思是不是一直都只把我當作普通朋友,但過去的種種跡象表明,李思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可惜……可惜她有男朋友了。今天打羽毛球李思萬一帶了她男朋友,那我豈不成了尷尬的角色了嗎。我真傻,我當時應該向李思問清楚情況才接受她的邀請。怪我一聽到李思的聲音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啥疑問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人都這樣,一旦墮入了愛河智商就歸零了,說不定我的還是負數。
   我討厭露天礦到市區那段必經之路。數不勝數的運泥車像螞蟻般排著隊日夜兼程,把廠前路搞得烏煙瘴氣,灰塵滾滾,路況最惡劣的時候能見度甚至不超過五米。我今天搭摩的到茂名學院,由於臉蛋裸露在空氣中,臉上的水分子與灰塵粘合,凝固,不消一會兒,臉上便結了一層厚厚的面膜,一說話,貼在臉上的泥巴就像牆壁上久經年月的石灰粉一樣刷刷地掉下來。
   茂名市區有很多家羽毛球館,而李思偏偏挑了我們大學的體育館。若不是為了赴約,我實在不願再踏入我的大學校園半步,因為這是一個觸景生情的地方,太多往事發生於此,令我不得不回憶從前,回憶與丹丹那段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 該死的校園戀愛,令我痛苦記憶猶新。
   李思比我來得早,獨自一個人在體育館門前來回跺著腳步,臉上掛著模糊的微笑。我愛死李思那雙玉腿了,尤其是她穿短褲或者短裙搭配高跟涼鞋的時候,那雙線條完美,肌膚雪白的大腿性感得令人窒息。李思今天穿著運動運動T恤運動短褲,搭配一雙可愛的運動鞋,性感指數四顆星,完全秀色可餐的可人兒!
   「你這身打扮真像一中國男足。」李思見我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球衣故意挖苦我說。
   「早知你這麼說,我就再加頂聖誕帽把自己打扮成一聖誕老人好了。」
   「那樣只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個小丑。」在李思眼裡,男足就是一群穿著球服賣力不賣笑的小丑。
   我見李思身邊沒別的人,於是問道:「怎麼今天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嗎?」
   我心想:如果李思單刀赴會就好了。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孤男寡女的機會!
   李思搖搖頭說,「除了你和我,還有兩個人。」
   「誰?」我問。
   「我弟還有他女朋友。他也在茂名學院讀書。他待會跟女朋友一起過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茂名學院體育館給你辦了貴賓卡呢。你弟大幾?」
   「大四。」
   「哦,那離失戀不遠了。」不知道為啥,別人失戀總能給我帶來快樂。
   「你說啥呢!」李思白了我一眼。
   「沒……沒什麼。想不到當大姐的還有陪老弟打羽毛球的義務。」
   「也不完全如此,我本來就喜歡打羽毛球。打羽毛不僅能鍛煉身體還能瘦身,何樂而不為。」
   「不會吧!我樓下幾個師奶堅持每天打羽毛球都好幾年了,不但沒能瘦身反而變得越來越臃腫了。」
   「道理很簡單,因人而異。這跟讀書本可以讓人變聰明,可你就越讀越傻比一個道理。」李思就愛好拿我的智商開玩笑,真受不了她。
   這時,李思她弟過來了。那天到李思公司去接李思的hongda男正是他。我心裡一陣狂喜,看來我誤會了,李思應該跟傳說中一樣,單身。李思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番。她弟叫李理,化工學院的,專業方向跟污染環境有關,悄悄鄙視一下。
   李思和她弟長得都很標緻。他們父母的基因就是好,真該把他們的父母都抓起來,只許生女不許生男,免得給我們這些臉蛋長得不靠譜的男人製造不必要的心理壓力。李理的帥氣毋庸置疑,不過怎麼看都像一楞頭青,跟我簡直沒法比,這不能怪他,畢竟我這種人才茂名學院從建校到現在才出了這麼一個。
   事實證明我的阿Q精神不僅旺盛而且富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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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2 | 只看該作者
   我們四人,剛好能湊對打雙打。既然李理和她女友的組合是一對情侶,那李思是否在暗示我,我和她也是一對鴛鴦呢?我不斷通過李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來分析李思的心理活動,希望能找到李思喜歡我的蛛絲馬跡。
   賽前李理笑著對李思說:「姐,如果你們能贏我們,我以後就把名字倒過來念。」我只能佩服李理他父母目光長遠給他起了這麼個未雨綢繆的名字:李理倒過來念還是李理。
   「如果我們輸了,一定會給我弟他們貽笑大方。」李思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你的水平到底行不行啊?」
   「放心啦。我的羽毛球水平好歹也是中國的十四億強。我本來就非常熱愛羽毛球這項運動!讀書時兒,學校每每重大羽毛球賽事,都有我在觀眾席打瞌睡的身影。」老實說,我已經多年沒打羽毛球了,不過高中初中我都特別能打,所以直至今天,我對我的水平依然充滿信心。
   「得了。你的任務就是把球擋回去,扣殺讓我來好了。」李思真小看人。
   「吊,搓,挑,抽,殺我都行。」我不滿地說道,「我一身蠻力無用武之地,豈不枉費我兒時吃的力多精!」
   「那你自由發揮吧。」李思在欄桿上壓起了腿。我在一旁垂涎三尺地欣賞著李思的風姿。
   我滿以為我和李思能輕鬆戰勝眼前這對年輕的組合,可是一局下來,我和李思都是在被動還擊,比分雖然咬得很緊,但結果還是輸掉了第一局。我打得比較保守,放不開,可能跟李思配合心理壓力較大,影響了發揮。
   「我們不僅比分上輸給了他們,技術上也比他們略遜一籌。」李思泄氣地對我說道。
   「彆氣餒,待會我們要扳回一局。」我鼓勵李思說。
   第二局雖然李理他們開局不利,不過後來越戰越勇,勝利的天平開始傾向他們。李思實力比我強,所以她名正言順地把輸球的原因都推給了我。我只好把輸球的原因推給了我的廉價球拍。李思卻反譏我說,「球拍是無辜的,是你技術問題。我一看你接球時那小米碎步就知道你不行了。你還不會利用手腕力,腰力。」我當時十分納悶,又不是做愛,幹嘛要用腰力。
   結果,我們又毫無懸念地輸掉了第二局。
   我恨死那張網了,老勾引我打出去的球。
   我嘆息道:「我高中打羽毛球明明很厲害的呀,怎麼今天歇菜了!」李思問我:「你們高中打羽毛都不掛網的吧?」我一臉詫異地看著李思,「你怎麼知道的?」李思氣得雙唇抖動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局,我和李思不斷做出了調整,前後站位,左右站位,我守她攻,我攻她守,結果都一樣,輸球,輸球還是輸球。媽的,難道今天我還真的國足靈魂附體了不成。我們被李理他們連貫而又富有變化的進攻打亂了陣腳,由開始的我一人不會打球變成了我和李思都不會打球了。
   李理見我們大勢已去,洋洋得意地譏諷李思說:「姐,看來你不擅長在客場作戰啊。下次你挑個適合你發揮的場地吧,這樣打太沒意思了。我剛才差點睡著了。」
   李理這小子還真囂張,不就是羽毛球么,有啥了不起的,如果他願意,鐵人三項我都陪他玩。
   李思被李理這麼一說,火大了,沖著李理說,「李理你有本事來單挑,看我不把你打哭!」
   「算了,今天在外人面前,我不想滅你面子。」李理其實是怕李思滅了他在女友面前的威風。
   「你跟你弟較什麼真,來,我陪你打,讓你找回點自信。」我對李思說。
   「才不要跟你打,沒勁。」李思把我手甩開,任性地撅著小嘴巴。
   李理他們贏了,在我們面前相擁相抱,嫉妒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本來應該發生在我和李思身上!
   「噁心。」李思不屑地轉移了視線。
   「如果你覺得心裡不平衡的話,我們也可以來個互勉的擁抱。」我搓著雙手,滿心期待地看著李思。
   「擁抱還不如請我吃雪糕。」李思從背包拿出一瓶純凈水喝了一小口,然後對我說,「走,我們出去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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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2 | 只看該作者
   考研的學生大清早就開始霸佔圖書館自習室的座位爭分奪秒複習考研,熱戀中的學生黃昏時分就開始霸佔校園的每一張長椅爭分奪秒談情說愛。學校的公共資源有限,而考研和談戀愛的學生卻每年遞增。供不應求的關係產生了這麼個自然定律: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不配出現在圖書館的自習室,單身的學生也不配坐在校園的長椅上。倘若一對情侶出現在你面前,而你此時正好一個人坐在校園的長椅上,你還得畢恭畢敬地給他們讓位。這都他媽成了大學生活的基本禮儀了。
   我和李思從體育館出來,想找個地方歇腳都難,校園的長椅都客滿了。
   我心生一計。我叫李思等我一會,然後走到一對正坐在長椅上用肢體語言交流的情侶面前,掏出手機讓它自個兒響起了鈴聲。我拿著手機自言自語說,「喂……你說什麼?學校對面那家XX賓館開業三周年大酬賓……開房五折優惠?憑學生證還能折上折,這麼實惠?……什麼?只限今晚?……好,我現在就去問問,再見。」
   我故意提高說話的分貝,讓身旁這對情侶聽到這則無中生有的消息。他們即使不會因性慾膨脹沖昏了腦袋,也會出於貪圖小便宜的心理,立馬前去去問個究竟。這樣騰出的空椅便是我的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男生居然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對我說,「同學,我勸你還是別去那家XX賓館。那家賓館的客房衛生實在是太糟糕了。在那種環境下,你只有呆在床上看電視的慾望。市區有一家XX賓館還是不錯的,衛生條件服務態度都不錯,價格也公道,你可以去試試。」
   我靠!我才畢業幾個月,就已經跟不上信息發展的步伐了。
   正當我無計可施時,另一對坐在長椅上的情侶突然一聲不響地走了。與此同時,一對正在附近遊盪的情侶也盯上了這張長椅。我眼疾腳快,大步流星跑了過去,眼看他們就要坐下了,在這千鈞一髮的0.01秒,我飛身一撲,搶先一步撲倒在長椅上。雖然手段不怎麼光彩,而且後背還與兩屁股有了親密接觸,但總算是達到了目的。這對情侶目瞪口呆地看著趴在長椅上的我,半響說不上一句話。我調整了一下不雅的姿勢,並以師兄兼校園戀愛受害者的身份勸告他們潔身自愛,拒絕校園戀愛。他們差點沒在我身上吐口水。
   李思在遠處目睹了我的所作所為,笑著走過來對我說,「做一些無恥的事情,你倒是身手敏捷。」
   「說到取悅女人,我比誰都賣力。」我突然想起李思想吃雪糕,於是說,「你先坐會,我去買雪糕。」
   我像一匹脫了韁的馬,一路喊著「沖啊,殺啊!」的口號狂奔到學校的超市買了兩個雪糕,又一路喊著「沖啊,殺啊!」的口號跑回李思身邊。我小時候喜歡模仿電視里衝鋒陷陣士兵,邊跑邊吶喊,那叫一個過癮。習而久之,害我奔跑時不自個兒配音「沖啊,殺啊!」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嬰兒尿尿,沒人在旁噓噓便尿不出來一樣。
   月牙兒悄悄爬上了樹梢,此起彼伏地秋風席捲著落葉匆匆離去。
   上帝真不公平,只賦予了女人體香,卻把汗臭留給了男人。李思的體香是我最好的催情劑,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帶給了我無限的遐想。不知為何,今晚我與李思近距離坐著,臉上的血紅蛋白特別活躍。一陣風吹過,她的髮絲就像鵝毛般撫弄著我的臉,舒服極了。我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她那雙撩人的大腿時,心跳一下子蹦到了一百三,如果我有心臟病的話,早死一百次了。
   我決定先和李思聊些輕鬆的話題,籍此博取她的信任,以便採取進一步行動。
   我看過李思的QQ空間,除了幾篇小資的日記以外,其他的文章都是關於電影與音樂的賞析。在我眼裡,愛好電影與音樂的人就是懂得生活的人。從電影中感悟生活,從音樂中品味生活,李思正是如此。兩個人在一起,有了電影和音樂這個共同愛好,話題才會永不枯竭,生活才會充滿情趣。
   我拋磚引玉談及了幾部我最喜愛的電影,恰好這幾部電影也很對李思的胃口,我們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李思說的電影我基本都能瞎評論一番。大學四年已經把我的腦袋打造成了一座移動的影劇院,任何一部電影我都能在腦海里迅速定位、快進或者倒退。
   女人說起話來總會興緻勃勃、樂此不疲。這樣漫無目的地聊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不擅長打愛情持久戰,所以我決定殺雞取卵,豁出去了。
   「李思,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突然向李思發問。
   李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微微起伏,說,「考慮到某人自卑的心理,我保持沉默。」
   我繃緊了神經,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你覺得我怎樣……」
   「你就是一塊出土文物,每次了解都有新的發現。」李思不經思考就回答了我。
   「沒……沒了嗎……」我以為李思還有下文。
   「難道我把話說完還要打個句號嗎?」李思仰著臉看著我,眼睛睜得大大。
   李思都不正面回答我,可把我急死了。
   我一臉深情地看著李思,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覺得……我愛上你了……」
   李思聽后,臉刷得紅了,眼睛慌忙朝遠處望去,躲避我的目光。不一會兒,她見我不語,又羞答答地看了我一眼,便微微低下了頭。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愛極了,看得我心花怒放。我繼續主動出擊,出乎意料地朝她嬌紅欲滴的嘴唇吻了下去。她的嘴唇滑膩柔軟,像蜂蜜,像乳酪,甘之如飴,回味無窮。她被我這麼一吻,呼吸變得緊促起來,身體微微扭動有所掙扎,我藉助手臂的力量緊緊地抱著她,鎮壓住了她的反抗。
   吻戲結束后,我心滿意足地看著李思,並用舌頭舔了自己的嘴唇做回味狀,以為能逗她發笑。
   不幸發生了。我出乎意料地吻了她,她卻出乎意料地給了我一個耳光。
   李思走了。我看不到她離去時的表情。
   奇迹,正是從這一巴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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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2 | 只看該作者
   我抱著手臂獨自坐在冰冷的長椅上久久不願離去。
   我撫摸著還在發燙的臉頰,反思我剛才是否做錯了什麼。諸多原因都離不開一點,李思只把我當普通朋友,沒別的意思,而我卻自作多情強吻了她。
   夜越來越黑,空氣也越漸潮濕,我的心何嘗不是如此。
   雖然我不喜歡劉偉這人,不過在辦公室也只能和他侃侃而談而已,其他同事大多不愛說話,沒課都是自干自個兒的事,憋得慌,除非這個世界又發生了啥聳人聽聞的大新聞才會彼此爭論一番。
   我心情不好,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把手中的課本扔在辦公桌上,癱倒在椅子上仰著身子抱著後腦勺,唉聲嘆氣道:「這學校沒啥文化底蘊,也沒啥文化氣息,教書老提不起勁!」
   「別天真了,什麼文化氣息文化氛圍對一間學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有女人味才是王道。我才不在乎那些女生的素質有多高,只要她們長得貌美俏麗、穿著性感妖嬈對我來說已經夠了。目睹著她們婀娜多姿身影,我就知道我下半生還要在這裡養老。」劉偉手中握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站在窗檯前,透過小小一片窗口意淫著整個世界的女人。落日餘暉撒在他乾澀的臉上,沒有蓬勃朝氣,只有泛黃的慾望。一老色狼在夕陽下為下半生作出了遺言。
   「你下輩子投胎做女人吧,給你一面子鏡子就夠了。」我說。
   「你少裝了。你敢說你對學校環肥燕瘦的女生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至少我不會說出來,這是做人的底線!」我反駁說。
   劉偉一臉壞笑地將我拉到身邊,說,「今晚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啥叫做人的底線。」
   「啥意思?」
   「我上星期認識了幾個妞,一人應付不過來,既然我們是同事,還是一見如故的哥們,我決定讓你當回真正的男人,嘗嘗風流的滋味。」
   「劉偉你他媽有錢乾脆去嫖妓算了,何必去傷害一些無知少女。」我出奇憤怒。
   「傷害?沒這麼嚴重吧。那些出來玩的妞兒,你不上,別人也會上。她們所處的環境,認識的都是一些流氓痞子,而我是把她們從流氓痞子手中解救出來。」劉偉說得沒錯,我們學校就不少女生跟一些品行敗壞的男生混在一起。不過在我眼裡,劉偉本身就是這個社會最大的流氓。
   「算了吧。你只不過是把她們從舊的火坑推到新的火坑罷了。」我不屑地說道。
   「你不了解情況。一句話,如果是好女人,她們就應該對我們避而遠之。所以我們玩的都是壞女人,大家彼此投其所好,這本身就不存在對與不對可言。」劉偉拍了拍我的胸口說,「相信我,從來就不會有人拒絕風流快活,你也一樣。」
   我表面雖不動聲色,內心卻心潮澎湃地回味著劉偉的話。我一向與劉偉唱反調,不過這次,我屈服了。我對愛情守著忠貞的想法又有何益,最終還不是給幾個女人傷害得遍體鱗傷。特別是昨晚和李思發生的事,更加動搖了我的人生觀。
   晚上,劉偉開車過來接我。車上有三人,我、劉偉、還有一個我不感興趣了解的男人。我懷疑他身上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狐臭。
   我把胳膊搭到車窗上,咬著手指甲神情獃滯地看著前方不斷變化的景色。我開始認同劉偉前段時間對我所說的話,有輛名車泡妞的確能得心應手、事半功倍。無論是誰坐在豪華的駕坐里,都會有高人一等的感覺,何況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女生。劉偉的寶馬是尊貴的銀灰色,可能色狼都愛好這個色調。女人們注意就是了。
   美中不足的是劉偉個子小,坐在寬敞的寶馬里就像無人駕駛一樣。
   「你的愛駒花了你多少錢?」我感興趣地問劉偉。
   「加上購置稅、保險、上牌差不多六十萬。」劉偉自豪地答道。
   「六十萬?你存了好幾年的錢吧?」
   「這個世界有樣東西叫分期付款,是這樣的嗎?」劉偉說完,故意踩下油門,讓我們充分體會到他愛駒的良好的性能。
   「媽的,你要是真的想在我們面前炫耀你的愛車,就應該拿出點真本事給我們看。急加速這種雕蟲小技,QQ奇瑞都能做得比你好。」
   劉偉視面子如生命,特別受不了別人小看他。他二話不說把車開到一條多年失修、面目全非的爛路,然後一臉得意地對我們說,「讓你們嘗嘗陸地衝浪的滋味。」
   劉偉的寶馬此時就像一舞娘,在顛簸的道路上不斷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劉偉興奮到了極點。
   突然車身一顛,從底盤傳來一聲巨響,車載電腦顯示著「輪胎失壓」的提示信息。劉偉心痛得差點哭掉,把我樂壞了。我笑著說,偉哥,你愛駒的脾氣倒不小,冷不防就給你的虛榮心添堵。劉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過,劉偉的車用的是防爆胎,輪胎0氣壓一樣能操作自如飛馳上百公里。
   劉偉帶我們去了本地的一家歌舞廳。一個墮落的天堂,一個靡情縱慾的獵艷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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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1 19:02 | 只看該作者
   舞廳歌舞昇平,燈光四射,辣妹與猥瑣男共長天一色。如果亂扭亂跳也算是跳舞的話,他們的舞姿的確不怎麼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熱舞中的人群居然還有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老男人。人上了年紀骨頭都疏鬆了,我還真擔心他這樣扭下去會出人命。
   劉偉見我被眼前的盛況吸引住了,指著舞池裡的男男女女說:「這場面俗稱雞鴨同籠,是個搭訕的好時機。」
   「在這種吵雜的環境下搭訕也太費勁了吧,面對面說話還不一定聽得清楚呢。」我表達了我的疑問。
   舞廳音響開得很大,有一男的正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我笑著朝他豎起大拇指,大聲說,你他媽是在做廣播體操嗎。他自然聽不到我在說什麼,以為我在誇他,扭得更帶勁了。
   「搭訕不一定要用言語,可以用眼神,或者身體接觸。」劉偉頗有經驗地說,「我上次就是給一女的用身體搭訕過。她用渾圓的屁股撞了我一下,我也不甘示弱用屁股撞回了她,結果太用力了,她整個人都摔倒了。」
   「媽的,扭來扭去有啥意思!」我不解地說。
   「對我們而言的確沒意思,因為我們是來打獵的,不是來跳舞的。」劉偉冷冷地看著舞廳的芸芸眾生,「你看看這個社會有多操蛋,辣妹都奶奶的栽在那些不務正業的社會人士手中了。那些妞兒現在在舞廳里跳舞,凌晨就躺在男人的床上跳舞了。所以我們要見義勇為,在那些妞兒誤入歧途之前爭取把她們泡到手。泡到手后,要趁熱打鐵上了她們,完事後別忘贈她們一句婊子,這樣她們以後就不會輕易跟別人上床了。」
   劉偉只不過是在糟蹋女人,卻把自己的動機說得堂皇冠冕。
   「帶著你的操蛋理論見鬼去吧。這個社會已經夠亂了,你他媽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反駁說。
   「想開點吧,混夜場的女人本來就心甘情願岔開大腿給人上。有時候還不知誰玩誰呢。不過,這裡有兩種女人不能碰,一是小太妹,二是江湖老大的馬子。所以搭訕前要耐住性子觀察一段時間才能避免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對這裡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劉偉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不安,難受。
   「你這話說得未免早了點。這裡龍蛇混雜,雖然素質普遍低下,不過也不乏社會上層人士的影子。說不定哪天勾搭上一富婆,你就可以脫貧致富,下輩子衣食無憂了。我個人就比較喜歡成群結伍出現的OL,背景乾淨,交往起來也不用提心弔膽。」
   我沉默不語。劉偉的言論深深地傷害了我稚嫩的心靈。當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和我的人生觀相抵觸時,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討厭舞廳每一張狂熱的臉,討厭這種紙醉金迷的夜生活,我還討厭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
   劉偉說今晚的任務不是搭訕,是調戲,於是他帶我們進了包廂。劉偉看了看錶說妞兒馬上就到,然後又滔滔不絕地跟我們分享他的風流艷史打發時間。我覺得劉偉是在有目的有計劃地改造我的思想。他無非是想我向他屈服,接受了他的生活方式,只要我妥協了,他就能獲得快感。我對劉偉這人噁心到了極點,他是個不折不扣,害人不淺的人渣。
   劉偉抽完一根煙的功夫,三個妞兒便來了。雖然她們一身妓女的打扮,但她們不是妓女,因為妓女提供的是收費服務。據劉偉介紹說,她們都是一家KTV的服務員。這些妞兒估計是大場面見多了,面對著劉偉那張驚世駭俗的臉蛋依然能談笑自如。
   我們開始是男左女右地坐著,不過後來交換了一下位置,變成男女搭配地坐著了。我和他們話不投機,也不想多說話,只是敷衍地喝點酒水,陪他們搖骰子。
   最令我受不了的是這三妞兒不僅出口成臟還和男人一樣抽煙喝酒。悶在包廂里,我的肺和我的耳朵一樣難受。其實我並不反對任何人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或者是關心他們的人。
   劉偉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色狼,黃色笑話脫口而出,還頗有成效,惹得眾mm笑得花枝亂顫。於是,包廂里充斥著劉偉他們淫蕩的歡聲笑語。劉偉的雙手也沒有一刻閑著,時不時搭在身旁一妞兒芊芊細腰上,雪白大腿上。那妞兒開始還會不好意思地將劉偉的手推開,後來就乾脆任由劉偉四處亂摸了。劉偉得寸進尺,小動作越來越多,還不失時機地往大腿內側摸去。
   目睹現代都市生活如此醜陋不堪的一面,我居然想李思了。雖然李思毫無緣由打了我一巴掌,不過現在想到她還是能溫暖我的心窩。李思的存在讓我還不至於對愛情徹底失望。
   劉偉見我一語不發地坐著喝悶酒,踢了我一腳,給我使了個眼色,催我趕緊行動。
   我突然站起來對劉偉說,「偉哥我走了,你們玩得開心。」
   我準備關門離去,劉偉追了出來。劉偉在走廊拉住我說,「你奶奶的怎麼就走了呢。」
   「太無聊了,我找不到理由讓自己呆下去。」我聳了聳肩膀說。
   「泡妞就得這樣。你得先讓她們爽了,她們才會讓你爽,這個過程是無聊的,但結果是快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對她們一點慾望都沒有。」
   「你少裝了,是男人就對女人有慾望。」
   「偉哥,你別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我甚至覺得你有點另類了。」
   「你應該適應這種生活。」
   「既然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去適應它。」我從來都不喜歡強迫自己融入別人的生活,所以我身邊一直很少同性朋友。
   「你會後悔的。」劉偉很肯定地說。
   「我唯一覺得後悔的事是相信了你品味。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也是最後一次。」
   「不管怎樣,你中途離開太不尊重人家了。真叫我難堪。」劉偉臉上露出一絲不快。
   「算了吧。如果她們懂得尊重自己就不會來這種地方。這次算我對不起你了,行了吧。」
   「好吧好吧,你走吧!真奶奶的掃興!」劉偉罵咧咧走回了包廂。
   我走出舞廳,一直壓抑的心情如釋重負。
   都市浮躁的氣息直壓得我喘不過氣,大自然清新的氣息難得可貴。
   凌晨一點,百家燈火已經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情色場所通宵達旦閃爍的霓虹燈。大街很靜很靜,雖然路邊不時傳來喝醉的男女嘻哈的笑聲。
   我躺在床上,劉偉的話卻不斷地折磨著我。我恨死劉偉了,給我灌輸了這麼骯髒的思想。
   一個浮躁的夜,一顆浮躁的心嚮往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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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2 19:30 | 只看該作者
   從舞廳回來的第二天,我始終徘徊不定是否要給李思打個電話。好幾回打開手機的電話本找到李思的號碼看了又看,就是沒有勇氣按下呼叫的按鍵。
   老天還算開眼,沒有棒打鴛鴦,它到底讓李思感知了我給她打電話的強烈慾望。李思主動給我發了條簡訊:對不起,我那晚對你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現在後悔了,怎麼辦?
   我當時在上課。看了李思的簡訊,我熱淚盈眶,情不自禁地把手機按在胸口中作深情狀。全班學生立馬出現噁心,嘔吐,腹瀉等不良癥狀。
   這種峰迴路轉的感覺一生沒撞過幾回呢。
   我回了李思簡訊:放心,我對你的愛絕不會因為你的一巴掌而有絲毫退縮。
   我真虛偽,如果李思不給我簡訊,我還真的蔫了。
   李思:討厭!今晚有空就約我。我只想看看你傷勢如何,別想多了,要不然揍你,哼!
   我站在講台上對著手機忘乎所以然傻笑了一堂課。結果那天班上的學生下課後都不急著趕飯堂打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緣由。
   我和李思第一次正式約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拉開了帷幕。
   李思穿衣服講究心情與顏色搭配,情緒低落時喜歡穿以冷色調為主的衣服,情緒高漲時喜歡穿暖色調為主的衣服。今晚,李思的心情很好。
   當年我還是學生,潛意識認定談戀愛就是犯罪,所以出來拍拖逢人就躲。現在我工作了,談戀愛是合情合理的事兒,還受法律保護,享有知情權,牽手權,接吻權,當然做愛不是權利,是義務。今晚,我和李思像情侶一樣牽著手逛街,像情路一樣打情罵俏,像情侶一樣做……還沒到這一步呢。
   「你的臉還疼嗎?」李思摸著我的臉,故作心疼問道。
   「可能是臉皮太厚,沒感覺到痛意。」我說。
   李思在我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我,「這樣有感覺了嗎?」
   我受寵若驚,驚訝萬分,分外開心,雖然女人的給我的感覺是千變萬化,但李思變得也太面目全非了吧。按道理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夢境,莫非這真的只是個夢?我有點飄飄然了。我特別討厭被周公捉弄的感覺,每次如夢初醒都有操刀睡覺的衝動。夢裡明明我是上帝,夢醒后我大失所望,我他媽居然只是個人類,還是個穿不起睡衣睡覺的窮人。
   或許李思是因為愧疚,才會痛改前非改走溫柔路線了。如果真的是因為這樣,我那一巴掌還真挨得物有所值了。
   「你那晚如此狠心,而今晚又柔情似水。我有點糊塗了。」我臉頰發燙,像又挨了一巴掌。
   「那晚我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太隨便的男人。」
   「我怎麼隨便了……」我不解地問道。
   「你跟萍姐分手還不到兩個星期,又吻了別的女人。不是隨便是什麼!」
   「兩個星期、兩個月甚至是兩年又有何區別?況且我和你又不是只認識了兩個星期。」
   「有區別!你這樣做太不尊重萍姐了!」李思的語氣顯得莫名激動。
   我眉頭緊蹙,不解地看著李思。李思平時對孫萍並無好感,怎麼現在又變得如此關心孫萍了。我當初以為女人的天性偏袒同性,所以李思才會同情孫萍,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那都是我和孫萍分手后的事,談不上不尊重吧。」我無奈地說。
   「所以我才會跟你道歉嘛。」李思所有所思地低著頭。此刻她在想什麼,我猜不透。
   我一直以為李思是個無憂無慮,風調雨順成長起來的女人,事實並非如此。
   李思的父親在她讀小學的時候移情別戀,愛上了另一個女人,也因此和她母親離了婚。
   李思曾經跟后媽一起住了一段時日,沒少挨罵。她后媽是個滿嘴仁義,蛇蠍心腸的女人,常以為各種緣由遷怒於她。她母親知道她后媽為人後,就把李思的撫養權要了回來。
   李思的母親是茂石化一車間主任,工資待遇還算不錯,雖然能給李思和李理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但單親家庭始終有缺陷。父愛是李思心中永遠的痛,每當外人提及父親一詞,她沒有絲毫親切感,反而覺得陌生,這個詞讓她望而生畏。她母親是個女強人,任勞任怨獨自撐起這個家。不過她母親表面上再堅強也有脆弱的一面,李思也曾見過她母親在房間悄悄擦眼淚。每當她看到母親拖著勞累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都會為此難過上一整晚。
   李思依偎著我,向我訴說她多年以來一直埋藏在心裡的感情。說到情深處,不禁黯然啜泣起來。我將她攬入懷中,撫摸著她的頭髮,用無聲的語言安慰她。她的頭輕輕擱在我肩膀上,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此刻,我覺得壓在我肩膀上的不只是她的腦袋,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將要給她幸福的責任。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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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2 19:32 | 只看該作者
  現在十個富翁中最起碼有一個是婦產科醫生,還有一個是避孕套銷售商,不是做愛的人口增加了,而是人們摩擦的幾率提高了。
  劉偉那張驚世駭俗的面孔就像整點報時一樣每天準時出現在我面前。小霖她們申請外宿被我拒絕後,劉偉對我滿腹牢騷。他說,「張晨你奶奶的治本不治根。你以為不讓她們在外面租房子住就能杜絕她們與男友交歡了嗎!告訴你,人一但性慾湧上心頭,啥都阻止不了他們做愛,哪怕遍地荊棘都能躺下,況且外面的賓館多如牛毛,想找個地方做愛還不容易?」
  我問,「那你有何良策?」
  劉偉那人渣正兒八經地說,「照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提醒她們要做好安全措施,比如買幾盒避孕套備用,最好隨身攜帶幾個。」
  說到底劉偉這廝還不為了向學生兜售自己的套套。為了錢,劉偉可不管什麼道德,就像軍火商一樣,希望人類天天打戰。我堅信,如果劉偉會說動物語言的話,他一定會向家禽牲畜推售他的套套。劉偉的計劃是通過銷售套套打敗比爾蓋茨沃爾瑪成為世界首富。
  我說,「偉哥,你太看得起學生的腰包了。如果他們都願意掏這個錢的話,婦產科就不會有那麼多女孩子排隊掛號打胎了。」
  「雖然學生墮胎是常有的現象,但你不能因此否定套套的作用吧。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學生情侶同居又如何。一個套套值幾個錢,只要我們把學生教育好,他們一定願意掏錢買。你想想,要是每個學生每天消費一個避孕套,這是一筆令人垂涎的財富啊!」
  我懶得跟劉偉這種人渣辯論,低頭看報等下班。
  下班后我急著去見李思。公車上,乘客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他們不是想不明白我手上為什麼捧著花束,而是想不明白花束怎麼會落在我這種看似沒人緣的人手中。
  我解釋說,這花學生送的,今天教師節。
  這時車上的乘客都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一小學生還給我讓座。我感動得涕泗橫流,一屁股坐在一美女的大腿上都渾然不覺。
  李思見我手中捧著花束,笑臉如花。
  我順水推舟將花送給了李思。
  李思聞了一下花束,情緒激動不已,立馬給了我一個後現代的法國濕吻。於是,茂名街頭上出現一對情侶在雨中熱吻的一幕。其實當時沒下雨,這是虛寫,為了渲染氣氛,烘託人物心情。
  浪漫的時刻總會伴隨著不和諧的音符。李思從花束里翻出了一張小卡片,上面大號字體加粗寫著:祝張老師教師節快樂。
  我尷尬萬分,沒想到小霖她們還在花束里塞卡片,更沒想到我居然一直沒發現。
  李思指責我不尊重別人送我的禮物,其實她還不一樣,邊說邊用花束砸我,那花瓣就像下雪一樣落個滿地。李思這小辣椒!
  傍晚,我陪李思去看了幾套房子。我對房子沒啥要求,只要有個愛巢提供我們做愛就可以了。李思就不同了,遺傳了她媽挑剔的本性,嫌三嫌四的,本來有一套房子李思已經敲定主意要了,正準備與房東辦手續,一隻色膽包天的蟑螂飛到了李思的小腿上,甩也甩不開,嚇得李思臉色蒼白,立馬退了單。
  最後,我們看中了光華南路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月租六百元,我覺得有點冤了。不過,既然能跟李思住一起,物質上的損失還是可以通過肉體上的滿足來彌補。
  我從此要過上山寨大王的生活,李思就是我的山寨夫人。我們沒事就賞賞花、賞賞月。風花雪月的日子有美女相伴,情趣酣然!
  吃飯一日三餐,做愛三餐一日,橫批:一處男的美好夙願!
  我要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將我的初夜轟轟烈烈地送出去。

日期:2008-11-5 19:56:08
  ---84---
  我發現這些日子我的心都給李思套牢了,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我懷疑這跟遺傳有關。我家代代妻管嚴,只傳子不傳女。我爸就是一妻管嚴,看來我很可能子承父業步我爸後塵,就差直奔民政局轉正了。
  雖然我爸是妻管嚴家,務活兒大多是他一人包攬,但是有一點讓我想不明白,我媽從來都不要我爸下廚。我擔心跟李思同居后要經常下廚,所以我特地向我父親討教,如何才能讓李思心甘情願為我炒菜做飯。
  我爸賊眉賊眼地左顧右盼一番,見我媽不在,才將我拉到一旁,小聲對我說,「這事簡單。你裝出一副很熱衷下廚的樣子給她弄幾道小菜。記住,要把每一菜都弄得很難吃。重複以上步驟幾次,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你下廚了。」
  我拍手叫絕。平時看我爸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想不到他還真有一套。
  我接著對我爸說,「爸,你兒子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為人父親是不是該伸出援助之手,幫我度過經濟危機啊。」
  我爸把手一揮說,「你爸沒錢,錢都給你媽搜颳去了。」
  「騙人,是男人就有私房錢。」
  「說沒有就沒有,去去去,找你媽要去。」
  「爸你真當不給?」我不懷好意地問道。
  我爸斬釘截鐵地說,「半個子都不給。」
  「好啊,我告訴媽你坑騙了她大半輩子。」我扭頭朝著廚房大聲喊道,「媽,爸他……」
  我媽此時就在廚房忙活兒。我爸怕驚動我媽,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苦苦地哀求我別喊了。
  「我給你不就是了么。你小子成心想害死我呀,你媽知道了非把我蒸了不可。」我爸無奈地搖頭嘆息,「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取了個這麼體貼的妻子還生了個這麼孝順的兒子,冤孽啊。」
  我在我爸面前樂呵呵地數著我爸遞給我的百元鈔票,還是嶄新的,散發著錢味。這鈔票被我爸壓在衣櫃底下多年了。全靠我,它們才能重見天日,重新煥發生機。
  租房一事辦妥后,我抽空和李思去了茂南區的家私城,為新家添置幾件傢具,布置我們溫馨的小家。
  第一次逛家私城,感覺新鮮極了。以前沒有問津過傢具這方面的事,總以為幾件傢具不值幾個錢。今天親臨現場我才發現,傢具的價格跟它們的外表一樣華麗,動輒上千上萬一套。
  我看上了一張實木雙人床,外觀新穎,面積夠大,只要加上一張床墊,我的床上功夫就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
  「李思,你看這張雙人床怎麼樣?」我指著角落那張大床問李思。
  李思拉著我的袖子往外走,說,「你自己一個人睡這麼大張床幹嘛?去那邊看看。」
  「我自己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嗎?」我不解地問道。
  「討厭!你一定是誤會了。我說我們同居,但沒說我們要同床共枕啊!我們分房睡,別浪費房間。」李思說。
  「哈哈,李思你真會開玩笑,哪有情侶同居分開睡的。我們一起睡吧,何必浪費錢買多一張床。情侶們同居不就為了那個嗎?」
  在我眼裡,男女之間,思想和行為都差異甚大,只有做愛最默契。男女能結合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做愛。
  「為了那個?」李思反問我。
  「做……愛啊……」我把嘴巴湊到李思的耳朵旁,小聲地說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租間離公司近點的房子,上班可以以步代車而已。不過考察你的日常生活習慣也是我的目的。達到我的標準,我就讓你轉正,享受更好的待遇。」
  「考察期間能那個嗎?」
  」哪個?「
  「做……愛啊……」我又把嘴巴湊到李思的耳朵旁,小聲地說道。
  「少跟我說這種沒營養的話!」
  「真的不行嗎……」我委屈地問道。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李思說。
  不做愛何來的表現,鬱悶!
  我們買傢具都是AA制。李思佔了點便宜,她看上了一張韓式梳妝台,要一千塊,我們一起買的單。我覺得貴了點。其實無論貴不貴我都覺得貴,因為我是窮人。不過,只要李思喜歡,我也只能咬咬牙接受了。
  兩張單人床,還有茶几、衣櫃、梳妝台和椅子差不多花了我們五千元。從家私城裡出來,我的心在滴血。我對不起印鈔廠的工人,我對不起我父親他老人家珍藏了多年的鈔票!
  我他媽不小心又邁入了窮人的行列。
  李思和我不同,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階級,工資不高,而她媽是茂石化的管理人員,每年光分紅就好幾萬。李思只要開口向她媽要錢,那是有求必應,所以她這錢花得一點也不心疼,不像我,要列清單寫申請,經過嚴格的審批后才能把錢弄到手。
  周末我和李思將房子徹底地清洗了一遍。
  我弓著身子來回擦洗著地磚。有些地方的污漬不好弄掉,我就邊呵氣邊地擦。要知道,我給自己洗澡還沒這麼認真仔細呢。所以,給我抹過的地磚像打蠟一樣光滑鋥亮。
  李思見了,打趣地問我,「張晨你知道你看起來像什麼嗎?」
  我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不解其意地問道,「像什麼?」
  「像個傻比,哈哈。」 李思那小壞蛋說完,故意把擰成團的抹布用力地砸進我身旁的水桶里。
  水花四濺,弄濕我一身。
  我狼狽不堪地站起來,順手用抹地板的抹布把臉擦乾。
  我邊拉起袖子邊對李思說,「看我怎麼收拾你丫的。你讓我濕身,我就讓你失身!」
  李思見我要對她採取行動,撒丫子跑進了房間想把門拴上,意圖阻止我報復她。可惜她力氣沒我大,還沒來得把門關上就給我推開了。她笑著退回到了床上,直呼救命。居然還有人邊咯咯大笑邊喊救命的呢。
  我像一名勇猛的橄欖球運動員,噌地她按倒在床上,氣喘吁吁地壓著她。她此刻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動彈不得,無辜的眼神帶著綿綿情意,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等待我給她的小嘴唇激情的一吻。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老的時候,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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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2 19:33 | 只看該作者
我還是沒有放棄做愛的念頭,躺下來和李思平心而論,「思思,我們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是不是該趁這個月圓之夜把事情辦了,好驗證一下彼此的性功能發育是否完善啊。」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李思搖搖頭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性愛不僅有利心肌健康和血液循環,還能舒緩壓力,提高睡眠質量,保持身材苗條!多好啊!」我說。
   為了說服李思,我在床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上至儒家思想下至達爾文進化論,能拿的出手的言論我都不厭其煩地從腦海中掏出來誇大其詞一番。
   「不是利與弊的問題,而是我不想。」
   「你會想的。」我壞壞地笑了笑,並把手伸向她的私處。
   「如果你敢碰我那裡,我就把你那話兒扯斷!」李思威脅我說。
   「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麼做。」我繼續把手伸進她的小內褲。
   話沒落音,李思那小辣椒還真的用手握住我的小弟弟,用力扯拉。
   「快鬆手!!痛死人了!!」我痛得嗷嗷直叫。
   「那你還想不想那個?」
   「哪個?」我痛苦地問道。
   「做愛呀。你不是很想嗎?」。
   「不想了,一點也不想了,我們睡覺,你快鬆手吧,斷了斷了!!」我苦苦哀求著。
   李思鬆開手,蓋上被子睡了。
   我終於開竅了,只要李思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就是以死相逼她都不為所動。氣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
   李思的發香不時撲鼻而來,我卻驀然想起了孫萍。
   如果今晚我身旁躺著的是孫萍,結果就不一樣了。我有點後悔那晚沒把握住機會與她雲雨。
   老實說,現在想起孫萍,我的下半身還是會蠢蠢欲動。孫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但我總覺得認識她的男人大多是先對她產生性慾才有愛欲。
   我不願再多想孫萍的事,同床異夢太對不起李思了。
   考慮到李思的家庭環境,她的父親,所以她對男人的戒心較重,自然不難理解她今晚為何不願失身於我。雖然李思不願意和我做愛,但我心裡還是蠻高興的。只要她是我的,做愛是遲早的事兒。如果太快了,我還擔心李思日後會讓我不斷地刷新男人戴綠帽次數的世界記錄呢。
   夜裡,我幾乎睡著了。我隱約記得李思忽然側過身子,吻了我一下,然後把頭墊在我的肩上,用溫暖的軀體貼著我。溫馨的一幕,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心生,令我至今難忘。
   我被她這一舉動弄醒了,混混沌沌地伸出手摟住她。
   那晚,我睡得很香,很安穩。
   如果李思能一直在我身邊,我願意一輩子這樣躺著。

   第二天一大早,李思把我從春夢中拽了出來。
   「李思,你真煩人。周末起那麼早幹嘛。」我睜開惺忪睡眼,伸了個懶腰。
   「晨跑。」李思搭了我一句。
   「不會吧,都啥年代了。人類發明了瑜珈不就為了讓你們這些女人不用早起晨跑嗎!」
   「晨跑有晨跑的好處,瑜珈有瑜珈的好處。俗話說,晨誦晨跑精神好。尤其是你這種人,上大學培養了不少壞習慣吧。從今天開始,你得過上有規律的生活。健康生活,從晨跑開始。」李思振振有詞地說道。
   「明天才開始好不好,難得周末,我想再躺一會。」我繼續埋頭大睡。
   「如果你的表現讓我不滿意的話,n.b.tie-com那我只能延長你的考核期了。」李思冷冷地說。
   我極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換上衣服,套上鞋子陪李思到附近的公園跑步。
   我已經好幾年沒起這麼早了。老實說,我的世界壓根沒清晨這個概念。
   晨跑時,呼吸著公園清新的空氣,聽著鳥兒清脆的叫聲,心情變得豁然開朗。
   其實晨跑的感覺還是蠻好的。
   李思跑在我前面,馬尾巴和屁股在我眼前左右晃動。我春心萌動,小弟弟此時在做單擺運動。
   我沒跑幾百米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媽的,上了大學,除了體重有所提高以外,其他方面諸如體力、視力、成績還有小弟弟的敏感度都在下降。
   繞著公園跑了一圈,我實在受不了。我騙李思說腰扭傷了,不跑了。
   李思肉眼識破了我的詭計,裝出一副關切的表情問我,「腰扭傷了,那你晚上還能那個嗎?」
   「哪個?」
   「做愛呀。」
   我一聽做愛兩字,勁頭倍兒高漲,拍拍胸口說,「小傷,沒事了,我們繼續跑步吧。」
   李思撲哧一笑。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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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2 19:33 | 只看該作者
我是個有時間觀念的男人。上午吃完早餐,我就開始爭分奪秒地玩起了電腦遊戲,直到太陽公公紅著臉下班回家陪老婆,我都沒離開電腦半步。對於我這種人,你只要給我一台電腦,把我扔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荒山野嶺、天涯海角,我都不在乎。
   李思見我在電腦前呆了一整天,十分不解地問道,「你怎麼能一整天都在玩電腦遊戲?」
   「不玩電腦遊戲我還能幹啥?」我反問李思。
   李思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出去走走!」
   「今早晨跑,我現在還在喘氣呢。」我裝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乞求李思能大發慈悲讓我在電腦前繼續墮落下去。
   「隨你的便。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三十歲之前有一層層肚腩的話,我就不要你了。」李思這話聽起來真絕情。
   我見李思真的生氣了,只好把電腦關了,說到樓下打球。
   李思這才露出滿意的笑臉。
   其實我暗度陳倉去了網吧,在網吧繼續我的遊戲人生。這樣既避免了與李思正面衝突又能安心地玩電腦遊戲。我情不自禁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我玩得正起勁,手機響了。我一看電話號碼,是李思的。丫的冤魂不散是吧。
   李思囑咐我待會別忘了去商場買日用品,還給我羅列了一大堆女人買東西才會注意的細節。
   我急著玩遊戲,為了打發李思,我用嘴巴模仿手機信號被干擾的聲音。
   李思問我啥聲音。
   我清了清嗓子說,「我在網吧,信號不好,我得掛了。」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李思生氣地掛了電話,等待著我的是沒完沒了的解釋。
   晚上,李思還要我陪她去商場購物。我徹底崩潰。她給我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一個月得把茂名市區的大商場逐一逛一遍。這個星期逛明湖商場,下個星期逛沃爾瑪,接著是國成、聚佳,依次輪迴。如果家樂福開業,我還得少一個晚上的自由。
   我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后,除了和李思去火鍋城搓了一頓,還把五百塊還給了小英。
   還錢給小英那天,我湊巧碰見孫萍下班。她一個人走路回家,孤單的身影略顯憔悴。我沒有勇氣喊住她,默默地跟在她背後,眼角漸漸模糊。她上了樓,我也悄然離去。
   我們之間像發生了什麼,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如夢般虛無縹緲,只有感覺才真實存在過。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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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09-1-2 19:35 | 只看該作者
跟阿萍分手,最令我的揪心的是啥?是她網頁收藏夾那個一夜情網站。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揣度阿萍跟我決裂後會如何面對生活,會不會燃起原始的慾望,放縱自己去尋覓一夜情。想到這裡,我就像墮入了萬丈深淵,無法自拔。一切因我而起。
   並非我多此一舉,有的女人情緒低落時,想法消極得可怕,強迫自己做出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去折磨自己。阿萍就曾經因為與馬龍分手有過類似的想法,敢情她這次就不會這麼想?萬一她真的去找一夜情的話,豈不便宜了那些齷齪的男人!想到這裡,我他媽真受刺激!
   為了了卻我心裡的疑雲,我用了另一個Q號加了阿萍的QQ。
   第一次發送加為好友的申請時,她不在線。第二天她上線后,拒絕將我加為好友。
   我頗為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只有剛接觸QQ的小女生才會加陌生人為好友。
   我再次將她加為好友,並附上一句話:我也在銀英寫字樓工作,見過你。
   這次她接受了我加為好友的申請。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我的個人信息,生怕不小心露出蛛絲馬跡給她識穿我的身份。
   她很快發了一句話過來:你是誰?找我有事?
   我回了一個笑臉:沒事,只是想找個人聊聊。
   她:你怎麼知道我的Q號?你也在銀英大廈上班?
   我:我隨便加的,只想在網上找個陌生人聊聊。我很喜歡你的名字,所以就加了你。我騙了你,我不在銀英大廈上班。你的簽名上寫著你們公司的名字和業務,所以我就知道你在銀英寫字樓工作了。
   她: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聊。
   我:那你聽我說好了。
   她:隨便。
   我知道說什麼話題能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我一點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態度。
   我抽取了幾本愛情小說的情節,拼湊成我自己的愛情故事。說當初我和我女朋友是愛得如何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但最後我們分手了,原因是女朋友的父母不同意我們交往。
   開始一直是我在說,她只敷衍了我幾個表情。後來引起了她的共鳴,她的話就多了起來。
   她: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類似的經歷,我男朋友的父母也不喜歡我。
   我:終於找到知音了,握手!
   她:是你提出分手的吧?
   我:嗯,雖然我女朋友死活不同意,但我還是堅持選擇了分手。長痛不如短痛。
   她:你根本就不愛她,或者你根本就沒想過跟她在一起!家長不同意的成親的事兒多著呢,如果彼此是真心相愛就應該經得起這個考驗。雖然當初也是我提出分手的,但原因不在他的父母。說真的,你不應該放棄你們的感情。
   我:你是你男友的母親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而已,但我女友的父母都反對我們在一起,尤其是她父親。她的父親是市府的爺們,擇女婿的門檻比珠穆朗瑪峰還高。不是我不想堅持,是我高攀不起。
   她:哦。
   我苦笑:那你為什麼跟你男友分手?
   她:不想說。
   我想速戰速決:那你現在是不是對愛情感到絕望了?
   她:算不上絕望,但一點打擊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沒有想過隨便找個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某方面需要?
   她: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敢不敢玩一夜情啊?能相遇就是緣分,況且你我都是天涯淪落人,何不一起出來見個面,感覺對的話,就去開房,感覺不對的話,我們就當出來散心。
   發完這句話,我心情十分緊張,我擔心她受不了誘惑答應了此事。
   她過了一會才回我信息:你沒吃錯藥吧!你把我當什麼了?免費提供性服務的妓女?想快活還捨不得花錢,可笑!
   我:我沒把你當什麼。大家彼此都有需要嘛。你留句話,想還是不想?
   我這段信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杳無迴音了。
   我又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她還是沒反應,估計把我拉黑名單了。
   這樣的結果令我很滿意。
   就在這時候,阿萍給我的QQ發來了一條信息:剛才那個陌生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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