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一個網路民工和他的女主管的纏綿往事 [列印本頁]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7
標題: 一個網路民工和他的女主管的纏綿往事
��熟女不是AV裡面性慾旺盛的中年婦女,這是感性的,片面的,錯誤的,要去之!
  熟女不僅僅是性成熟,更是心理成熟事業成熟。真正的熟女擁有獨立的經濟、事業相對成功、豐富人生閱歷,有內涵,氣質優雅,自愛自信,懂得體貼和關懷。
  相對那些無知的小女生來說,成熟女性更會寬容人、關懷人,喜歡擔任姐姐與母親的角色,極大地滿足我們這些從小缺乏母愛男人先天不足的心理缺陷。小女生喜歡奢求對方給自己帶來什麼,而成熟女性更懂主動伸出援助之手,為我們這些水深火熱中找不到希望的男人雪中送炭,或者輕拍你肩上的灰塵,或者為你整理一下衣領,動作簡單,卻溫暖十足。
  
  我們這些根正苗紅,即將踏出社會的男人,已經被那些沾花惹草的已婚男人逼成了熟女愛好者。
  大學校園那些即將畢業的女生,在畢業前夕就已經抓住了救命稻草,向那些事業有成的男人投懷送抱去了。
  我的前任女友就是跟她實習的那家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好上了。本來我是不知道這回事的,但是上天給我安排了一個讓我受刺激的機會。
  一個雨蒙蒙的夜晚,我看到了我的女友撐著傘和一個年紀徘徊在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起在雨中漫步,他們打情罵俏,置若無人的場面將我深深地雷住了。那晚,雨淋透了我全身……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雨水不停打在窗前,那一瞬間我想我們的校園戀愛已經畫上了句話。
  我沉不住氣給她打了電話:「你好啊,寶貝。你今天過得怎樣?」
  她:我愛你,我想你了,親愛的。
  我:你想我? 我也想你。我是那麼想你以至於我今天跟蹤你了。
  她:什麼? 你跟蹤我了?
  我:是的,我看你正和那男的在一起.
  她:哪個男的?
  我:你走在街上,親吻他,牽他的手現在卻又想回到我這來了? 省省吧,寶貝,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以後你想我,求我,我都不會回到你的身邊了。  
  我掛了電話,壓抑在心裡的悲情才爆發出來,淚痕就像江南水鄉的河網一樣布滿了整張臉。
  從那天起,我對年輕的小女生興趣全無,倒是對年紀比我大的,事業獨立的單身女人充滿了嚮往與熱愛。

  我剛出來找工作的時候,啥能力都沒有,學校只不過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吃喝玩樂的場所。我大三死記硬背了一些試題,考了個初級程序員,通過作弊還把英語四級考試也過了。我當時還考慮良久究竟該不該趁我腦子還靈活的時候把結婚證也考了。老實說,現在我除了程序裡面出現的英語單詞能過目不忘以外,其他英語單詞都跟高數公式一併扔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沒用,對我來說。
  當初投簡歷的時候,我牛逼得很,滿懷期待地給微軟,蘋果,IBM等大公司發了求職簡歷。華為和電信都是計算機專業學生夢寐以求的公司,但對我來說不是,自從我聽說電信搞壟斷,華為有員工過度疲勞猝死在電腦面前後,我就把華為和電信從我的求職名單中悄悄刪掉了。
  發完求職簡歷后,我自信十足地坐在顯示器前,心安理得地玩電腦遊戲,還以為會有大公司會有人扛著八人大轎把我請過去。苦苦等了半個月,杳無音訊,一氣之下我將求職簡歷投到本地一家小型網路公司。我承認我是罪人,我浪費人才,我大材小用,將自己的前途明珠暗投於一家毫無前景的小公司去了。
  那家小公司其實也不算小,公司經理聲稱他們公司還是本市上私營IT行業裡面的十強。我後來才知道,咱市裡就九家類似行業的IT公司,那家公司恰恰排行第九,差點連九大行星都排不進去。
  我被那家公司錄用后,我開始後悔了我還沒了解敵情就斷送了自己的青春。正式上班之前我都還沒徹底摸清這家公司的底細。這家迷你小公司究竟有多少女員工,特別是有沒有熟女,成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7
   我是有素質有內涵的祖國棟樑,受到日本AV文化的衝擊,大學的時候,我老跟我宿舍的哥們說我的夢中情人一定要有一對D罩以上的乳房,要堅挺,要白皙,要富有彈性,稍微有點下垂也沒關係,畢竟胸部大了乳罩也托不住,我還是蠻通情達理的;她要有一雙玉腿,小腿與大腿的比例要標準,小腿肌肉要勻稱,腳丫子要白凈細嫩;她還要有藤原紀香那種嫵媚人心的,嬌紅欲滴的臉蛋,要有一把飄逸的長發,髮型最好是電子恆溫燙那種,因為這個髮型比較有熟女的味道。
   人的一生最大的進步就是接受現實。我的夢中情人畢竟只是我南柯一夢中一個虛無的概念罷了。現實中的我沒長著一張人民幣的臉蛋人見人愛車見車載,也沒有腰纏萬貫的豪情萬丈去博取拜金主義美少女們的歡心。我只是一名普通人,只希望找個愛我的人,給我本分的人共度今生。
   公司地處市郊,依山傍水,是搞辦公戀情的風水寶地。夜晚完全可以坐在藤椅上和著清風一邊打野戰,一邊看著波光縷縷的湖面和隨風飄舞的柳絮並隨性哼兩句饒有情趣的詩歌。這經理還忒有心計的,跟秘書搞地下戀情連開房的錢都省了。
   我在公司四樓的辦公大廳佔有一席之地,我管我的地盤叫好望角。雖然我的地盤只有巴掌般大,不過是通向經理辦公室的必經之地,公司每一位女員工路過,都能留下陣陣清香,讓我遐想連篇~
   我閱A片無數,閱女人無數,第一天上班我就給公司所有的女員工做了一個綜合評估。

  老總叫我第一天上班先熟悉一下公司的環境,我在老總的叮囑下參觀了公司所有的部門還有女性。
   我畢竟是個害羞靦腆的人,除了敢用餘光打量女人的胸部和腿部以外,從不敢正視她們的臉蛋,因為眼睛長在臉上嘛。我最怕就是眼神接觸了。我看女人的眼神一向猥瑣。初戀女友可能就是因為這點受不了了我,找了個眼睛跟趙薇的眼睛般明亮的男友,我至今還懷恨在心。
   公司占寫字樓的兩層。我在四樓的技術部辦公,樓下是市場部,硬體部。女員工都集中在市場部,搞電話營銷的四名員工都是女的。她們工作還算輕鬆,一天打五十個電話開拓客戶,併兼顧一些客服工作而已。她們見我是新來,跟我客套了幾句就沒別的話了。我也不好意思呆太久,幾個女人聚在一塊男人是沒有機會發言的,況且這些庸脂俗粉也引不起我的長期注意,我很快把目光放到了市場部主管身上:她一身行政裝束,雪白的襯衫卻掩蓋不住她豐滿的胸脯,根據我看女人多年的經驗,她最起碼有C罩杯以上。我到底是個男人,喜歡先給異性來個局部描寫,再逐步深入。她的年齡應該在28到30之間,我特別留意了她的手指,白白凈凈沒有結婚戒子。太好了,正當我興奮之際,我瞟了一眼她的臉蛋,可惜了,胸部打一百分的話,她的臉蛋充其量只能打七十分。不過我不介意的,這樣的女人交往起來比較舒心,比較有安全感。
   女人的第六感特別好,她似乎發現了我在用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她看:「你是新來的?」
   我趕緊回過神,把注意力放到話題上來:「是的,還在試用期,請多多關照。」
   她開玩笑地說:「第一天上班就開始打我們女員工的主意啦?」
   我怪不好意思:「哪有,只不過四處熟悉一下環境隨便與公司的老員工打打招呼,打好在公司的人際關係基礎而已嘛。」
   她繼續揶揄說:「少找借口了,男人不都這樣嗎。」
   「大多數男人這樣,也有少數男人還是比較規矩的。」我一邊搭話,一邊難為情地摘下身旁那棵巴西千年木的葉子蹂躪著,這是我害羞的表現。最後,這棵本來綠葉蔥鬱的千年木被我撥弄得光禿禿一片,美名其曰光棍。
   「那你屬於那種?」她問道。
   「大多數那種……」我說。她哈哈大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充滿陽光。
   我們後來互報了姓名,家底,就是沒有互報聯繫方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的計劃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雖然她暫時還不是我的獵物,但我在公司也有了精神寄託,先穩住我這棵狂躁的心再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7
   工作穩定下來后,失戀的痛楚才開始變得深刻。最讓我忍受不了的就是人一到了失戀的時候,什麼貓啊狗啊豬啊都成雙成對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弄得我好像豬狗不如似的。
   大學四年我倒是沒啥遺憾,不過前女友丹丹的做法讓我感到很不齒。這年頭,在大學談場戀愛要投入多大的資本,傾注多大的心血,而最終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我能不唏噓嗎。想當年我們在大學校園裡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在網吧上網的時候,我刷網卡;在飯堂吃飯時,我刷飯卡;在商場購物的時候,我刷信用卡;打電話的時候,我刷電話卡,我從不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像自來水般嘩嘩地流走,因為我愛她,愛她像膠水一樣粘著我,讓我找到一種歸宿感,幸福感。
   我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學校池塘的板凳上撫摸著她小巧玲瓏的乳房,甚至將手不規矩地伸向她身體某個雜草叢生部位。現在這些回憶只會給我帶來更多的傷害,因為她身邊有個男人正在替代我的地位,那男人說不定正在用雙沾滿處女血淚的手去揉弄她的胸部,而她卻在一旁發出快活的叫聲。每每想到此,我就恨不得用牙籤去捅死那對狗男女。不過冷靜下來后,我卻在心裡真誠地祝福丹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希望她這個稚嫩的小女孩永遠不會受到傷害。
   現在我有了新的生活,我會選擇淡忘這份感情,況且我也有了新的目標,那就是市場部的主管阿萍。我平時都叫她阿萍,想套近乎的時候,我會叫她阿萍姐。我那「姐」字叫得特別甜,特別脆,簡直能讓人雞皮疙瘩為止悚然。
   阿萍大專畢業,工作經驗:四年以上;胸圍:待測;性經驗:空白到豐富之間,我對她了解不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是一名女性。雖然我們還沒有擦出火花,不過感情這東西可以慢慢培養,咱公司小,難免天天碰面,不叫她對我一見鍾情也要她對我日久生情。
   我在電腦的共享里看了很多公司的資料,最大的發現莫過於公司內部的短號了,包括市場部主管阿萍的短號也在裡面。我心裡一陣狂喜,荷爾蒙在體內蠢蠢欲動。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8
   我對著電話短號意淫了半個時辰,卻不知如何是好。電視劇,小說中的女主角都是空投式的,我看了十幾年的電視劇和小說,泡妞功夫都沒啥長進。以致現在問題擺在眼前,我卻茫然不知所措。經過我一番唯物主義思考,我決定放棄。想必阿萍也應該經常受到一些類似我這種滿腦子壞主意的男人騷擾,所以我還是不要隨波逐流同流合污,免得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阿萍那種氣定神閑微笑,那種寵辱不驚的淡定,那種風過無痕的從容,儼然一派熟女風範,深深吸引了我。這種事業型的女人大多喜歡思想單純一點的男人,而那些上了年紀,只會把性慾掛在嘴邊的男人只會被她們的唾棄。她們需要真誠的關懷,渴望愛的滋潤,但她們卻不盲從,處事有自己的原則。
   我決定在阿萍面前瀟瀟洒灑純情一回。裝B好,裝B不會累。我說的裝B不是騷悶型的那種,而是技術含量型的,需要內涵,更需要文采。比方說,女人握住你下半身的麥克風問你這是啥玩意,你總不能不加修飾地答曰:此乃JB,要換一種表達方式說:這是定海神針,大鬧天宮的秘密武器。
   老天對我還是不賴的,總讓桃花運三番四次眷顧我。正當我苦苦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接觸阿萍的時候,阿萍卻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問我下班了沒有,現在在哪。我說我還在公司,現在正坐在東經110°35',北緯21°32'這個地方跟你通電話。她問我下班后可不可以幫她個忙。我說我這人最喜歡助女人為樂了,一會就下去找你。她笑呵呵掛了電話。
   雖然這幾天我和阿萍天天見面,不過走進她的辦公室那一刻,孤男寡女相處一室,臉上難免會產生羞澀之情,也許是我做賊心虛。不過害羞也是裝B的客觀需要,好男兒要粗獷美,更要羞澀美,要內剛外柔。男人與女人的性格陰陽互補,男人經常主動就沒意思了,偶爾也要被動一點,女人才會更趨於主動,交換角色的愛情才會更持久,更甜蜜。
   阿萍說有一些信件要交給我們學校的一位女生,托我送過去。我問那女生叫啥名字來著。阿萍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是丹丹。我好奇地問你認識丹丹這人嗎?阿萍吞吞吐吐地說:「她是我的親戚。怎麼,你認識她呀?」我臉上掠過一絲傷感:「不認識,隨便問問而已。」
   我離開公司,搭公車回學校。汽車在公路上高速地賓士著,我的心也隨著天空千變萬化的雲朵而變幻無常。如果不是答應幫阿萍的忙,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丹丹這個女人。無論她現在是快樂著還是痛苦著都不能讓我開心,我欺騙不了自己,我還愛著她。
   回到學校吃過飯,我撥通了丹丹的電話,約她在舊地方見面。丹丹也爽快地答應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8
   學校的池塘恬靜帶著幾分蕭涼。蒼穹的樹冠,幽幽的樹影,黑黑的夜彷彿要吞噬一個孤獨者的心。池塘的睡蓮被月光照耀著,一股沁人沛腑的蓮香在熏厚的塘泥味中飄然而出。我閉目養神心馳神往,仿如置身於暗香浮動的夜色中,又如置身於朱自清那一片荷塘月色中。我在等待著,我喜歡在黑暗中等待黎明,喜歡在暴風雨中等待晴天,在等待中琢磨世事風起雲湧生死存亡的大道理抑或在等待中學會在自己的天地中開闢一道艷麗的彩虹。
   丹丹準時出現在我眼前。她挎著手提包,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高跟鞋,儼然一副風情萬種的少婦打扮。她的美麗讓我猝然心動,也許讓我夢魂縈繞,牽腸掛肚的僅僅只是她這華麗的外表而已。校園戀愛就是那麼盲目,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因為談戀愛而戀愛,談戀愛僅僅為了擺脫單身。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很幼稚,如果我知道海誓山盟之後是痛苦的決裂我寧願一直單身。
   丹丹看到我拿著易拉罐一口一口地狂灌,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你又喝酒了?」
   我說:「你別管我,讓我喝死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上又不止我一個好男人。」
   「原來是百事可樂。」丹丹撿起地下一個易拉罐沖著我笑。
   「對一個徘徊在愛與痛邊緣的人來說,碳酸也是致命的!」我又狠狠地喝了一口。
   「少來了。今晚找我有什麼事。」丹丹拍了拍板凳坐了下來。
   我將阿萍托我帶過來的信件遞給丹丹:「你一個親戚讓我轉交給你的。」
   「親戚?」丹丹接過信件疑惑地問道。
   「嗯。既然交到你手中了,我也該走了。」
   「難道你就沒別的話對我說嗎?」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喜歡這種藕斷絲連的關係。」我站起來準備走回宿舍。
   「等一下,混蛋。」丹丹拉著我的袖子示意我坐下,「你現在找到工作了?」
   「嗯。家中還有兩老需要我照顧,致富脫貧的矛盾日益嚴重著呢,諸多原因都迫使我爭分奪秒將自己的廉價勞動力貢獻給社會。」
   「恭喜哦。」
   「我都即將被資本家壓迫剝削了,你還恭喜我。每個月千來塊月薪,比起民工還尚可自慰。」
   「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有一番成功的事業。」
   「那當然,以後我也會在社會上站穩腳跟,也會在金錢和權利的位置呼風喚雨。到那時候,我也會開著跑車到處打獵。」
   「你什麼意思?」丹丹瞪著我。
   「別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好不好。你明知道那什麼狗屁經理只不過是在玩弄你的身體罷了。他三十多歲的人都還沒結婚,無非不就是想多玩弄幾個像你這種無知少女嗎。」
   「張晨!你太過分了。他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別妄加猜測。」
   「別忘了他也是男人,是一個慾望無窮大的男人!不過,我真誠希望他是你眼中的好男人。反正我現在也不在乎了。我在公司有了新的目標,新的對象。雖然她年齡比我大,但我一點也不介意。我走了,你好自為之!」我轉身離去,眼淚才慢慢淹沒我的眼眶。我發泄了心中苦悶,卻傷害了她,傷害了我自己。
   「張晨,你這個混蛋!」身後傳來丹丹最後的道別。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8
我做事乾淨利落從不留手尾,對待感情也一樣,敢愛敢恨。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的心很痛,不過那是痛快!
   我收拾一番我的鬍鬚和頭髮就哼著歌兒上班去了。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出門大笑三聲哈哈哈,啥也破壞不了我吃飯的美麗心情。跟我的洒脫比起來,梁山伯這痴情漢子就一傻逼青年,破壞了祝英台與富家子弟結合且不說,還整死了人家。
   公司雖小,五臟俱全,是集計算機網路系統工程、應用系統軟體開發、信息技術安全工程、電子商務與互聯網增值服務於一體的高科技企業。
   公司四樓有兩個辦公大廳兩個開發小組,我所在的小組負責網站項目開發。我們團隊里有兩個網頁設計師,一男一女,都中專畢業,跟我一樣嫩,不過工作經驗比我豐富點。男的叫胡軍,除了滿臉青春痘還能說明他是一正苗紅的青年以外,言行舉止,外貌打扮都顯得老氣橫秋。女的叫小英,同事們都叫她四眼妹,性格內向,寡言鮮語,口頭表達能力只限於「哦,嗯,啊」三個字。另外還有一名資深程序員,三十來歲,已婚,寬大的鏡架,筆直的鼻樑,油亮烏黑的頭髮讓人覺得他很老練,一看就知道是一塊老奸巨猾的姜,因為他從不願意在工作上指點我,小氣的我一直懷恨在心。負責網路項目開發的小組還有一女,樣貌平平,因為不常交流,我過目就忘了姓名。
   老總的秘書姓李,同事們喜歡叫她李書記,忒有官威的名字,樂得她心裡像長了蜜桃似的。她長得很可人,一張物慾的臉加一身時尚的打扮,還有一雙修長的大腿讓她備受老總器重。她和老總有沒有出軌行為是我們男員工最關心的話題。
   我不喜歡李秘書。試用期期間,她老吩咐我去干一些瑣屑的事情,簡直把我當一有學歷的民工對待。上午叫我陪文員蘭去銀行,下午叫我陪硬體部的劉師傅去電腦城購置設備,總之一見我利用上班時間玩電腦遊戲就把我當牛馬使喚,還特彆強調是老總的意思。
   我一氣之下,一腳踹開老總辦公室的門,與老總當面對質:「媽的,我讀了這麼多年書,高材生雖然算不上,但你也別老讓我干一些沒技術含量的體力活好不好。你侮辱我倒無所謂,你還侮辱了我的母校,侮辱了我的專業老師。如果你真的打算讓千里馬駢死於槽櫪之間,我辭職不幹了。」
   老總狡黠地笑了笑:「年輕人別太狂躁,是金子總有發光的一天,只要你是人才我一定充分利用。現在客戶不多,暫時還沒有新的開發項目。你先歇著,忙的時候夠你受的。」
   「你整天讓我去做那些瑣屑的事情叫我怎麼歇著?」我鬱悶地說道。
   「我是讓你腦袋歇著,可沒讓你身體歇著啊。」老總奸詐得像一資本家。差點忘了他本來就一資本家。
   我垂頭喪氣地走出老總的辦公室,然後朝著玻璃窗高高豎起了我的中指。這一幕不幸給神出鬼沒的李秘書撞見。我趕緊將甩出去的中指塞進鼻孔做挖鼻屎狀。李秘書喃喃自語說了兩字噁心就走開了。化險為夷后,我擦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並長舒了一口氣。我心中暗暗不爽:李秘書那丫要敢再戳我脊梁骨我非雇兩民工每晚到她樓下用她名字唱歌不可。
   我回到辦公桌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阿萍的電話。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8
   阿萍問我現在有空么。我說如果李秘書不給我安排活動的話,我基本就閑人一個。她說她的電腦開不了機了,問我能不能過去幫忙弄一下。我哭笑不得地說你們不會集體耍我吧,我他媽都成公司的自由人了。阿萍不懂我的意思,說硬體部的劉師傅和技術員都外出了,她現在急著要用電腦,一時找不到人幫忙。我說那你等著,我馬上下來。
   我對硬體了解不多,水平僅處於理論階段,不過為了在阿萍心裡樹立我聰明能幹的形象,我打腫臉充胖子硬著頭皮上了。反正電腦開不了機大多是小故障,通過聽主板的報警聲我還是能診斷故障何在的。
   我屁顛屁顛地走進了阿萍的辦公室。她給了我一個轉瞬即逝的笑臉:「還蠻快的嘛。」
   「為了給你留下好印象我容易嗎。你們這些老員工就知道欺負我這個根正苗紅的新人。」我說。
   「你上次不是說你是活雷鋒,喜歡助女人為樂嗎。我天天讓你樂著,你應該感謝我。」
   「用不著你。李秘書那丫就天天讓我樂著,每次都把我樂得找不到北,害我天天帶指南針上班。」我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怎麼把李思她給得罪了呢?」阿萍笑問我。
   「可能是我沒長著一張人民幣似的臉蛋人見人愛,討不了她的歡心吧。」
   「哈,你這人還真有自知之明。」阿萍撲哧一笑。
   「糾正一下,那叫謙虛。」我一本正經地說。
   「好了,你趕緊看一下我的主機雜回事,我等著用呢。」阿萍挪開椅子讓我蹲下去把主機搬出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39
   我蹲下身子將主機的連接外部設備的插線拔掉。
   我不經意看了一眼阿萍,她正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她看我,我不看她太虧了,於是我也轉而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胸部看。「張晨你過來。」她用輕佻的眼神勾引著我的慾望,並順勢將大腿抬高搭在桌面上,摘掉高跟鞋,撩起短裙撫摸著白嫩的大腿做挑逗狀。此刻我體內的荷爾蒙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噴涌而出,但我到底還是有自制力的四好青年,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並捂住眼說:「萍姐,你別這樣,別這樣。」她伸手抓住我遮眼的手,將我的手按在她傲人的胸脯上,問我感覺如何。我說軟軟的,熱乎乎的,感覺酸酸的,甜甜的。她將外衣內衣都脫下,扔到我的臉上,我拿下她的內衣竭斯底里地聞了一把,好香。我實在是把持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她壓在身下,像只啄木鳥似的在她的臉部,胸部,腿部肆無忌憚地吻著,啄著……
   「怎麼了?」阿萍俯下身子關切地問了一聲蹲在桌子底下想入非非的我。
   我從幻想中回到現實:「沒什麼,剛才一蹲下大腦充血,昏了一下。你走開一點讓我吧主機搬到桌面上。」
   等阿萍退後幾步,我才背對著她小心翼翼地將主機搬到桌面上。我動作顯得很笨拙,因為我今天穿的是寬鬆的運動褲連內褲都是寬鬆的,下半身已經撐起一個小帳篷了,要給阿萍看到,恐怕我祖上十八代的臉都給我丟光了。其實這不能怪我,都是小日本的錯,拍了這麼多在辦公室偷情的A片出來禍害我們這些根正苗紅的四好青年,害我每當與女人獨處一室都會產生歪念。
   阿萍將椅子推到我身邊叫我坐。我說不用了,我喜歡站著。阿萍見我不坐就把椅子推開,然後站在我身旁看我拆機箱。這下可把我急壞了,我情急之下,將凸出的那部分緊緊地貼在桌子上壓平它,終於再次化險為夷。雖然下半身隱隱作疼,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0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拚命地想代碼程序之類的東西,終於鎮壓住了老二的革命。
   「打開機箱第一步,把身上的靜電都導出來。最佳的做法就是將兩手掌按在牆上。」我淫思菲菲,要能把兩手掌放她的胸上就好了。
   「哦。」
   「第二步,拔開電源。拔開插頭的時候,千萬不要觸碰到插頭上的金屬片。第三步,擰開機箱的螺絲,記住要往左擰松,否則只會越擰越緊。」。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廢話,這誰不懂啊。」
   「我教你基本的知識,以後電腦有問題自己動手大多情況是可以解決的。你好好瞧瞧主機的內部結構,這是CPU,這是80針數據線,這是電源線,這是……檢測故障之前,最好先把硬碟數據線拔開,這樣非正常關機不會對硬碟造成損傷。」我不厭其煩給她解說。
   「硬碟數據線是那根?」她湊上前問我,挺拔的胸部緊緊貼著我的手臂。
   這時我老二又突破重重障礙突兀而起。我心裡暗暗咒罵老二不聽話,老老實實沉睡不好么,硬是給我添麻煩。
   「又怎麼了?」她瞪著圓碌碌的眼睛看著我。
   「沒……沒什麼。要不你出去等一下,我弄好再叫你。」我巴不得她趕快走開,好讓我老二透透氣,這樣憋著,遲早憋出性無能。
   「你不是說教我硬體基本知識么,怎麼又叫我走開?」她嘖嘖抱怨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0
   我無奈,只好繼續把下半身緊緊貼在桌子上,任我老二在我的壓迫下變幻出各種形狀。
   我演說完畢后,開始開機檢測究竟是什麼問題。接通電源后,顯示器沒有信號,主板的風扇在轉,但是沒有蜂鳴報警聲。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這種情況我還沒遇見過。
   我急中生智,借口WC溜了出去。我狂奔到樓上打開我的電腦,在百度主頁輸入框將電腦的癥狀描述了一邊,然後點擊搜索,答案就出來。百度,簡直就是我的良師益友,靈丹妙藥,我他媽愛死它了。從我寫大學論文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與百度結下了不解之緣。
   不過搜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我逐一瀏覽了一下,記下了幾種最普遍的情況。
  我信心十足地回到阿萍的辦公室,然後用網上提供的方法都測試了一遍,結果都無濟於事,還是不能開機。
   「電源壞了,主板供電不足以致無法開機。節哀吧。」我說。
   「你肯定?」她問我。
   「一定,確定以及肯定。」百度出來的答案准沒錯,況且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沒百度之前我就猜到是電源問題了,只是不大自信而已。
   「那怎麼辦?」阿萍焦急地問道。
   「我拆另一個主機的電源過來試試,你等著。」
   說完,我走到外面拆了其中一個業務員主機的電源,然後安裝到阿萍的主機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1
  我將另一部主機的電源安裝到阿萍的主機上測試,結果讓我瞠目結舌:還是無法開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是主板燒了不成?」我嘴裡嘟噥著。
   阿萍見我弄了一個鐘頭都找不出問題所在,對滿頭大汗的我說:「要不算了,等劉師傅回來我再叫他修吧。」
   「不行,做事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今天我要是不幫你弄好這部電腦,我絕不走出這個辦公室!」我老羞成怒,向她立下軍令狀。
   「啊!」阿萍顯然對我的執著感到萬分無奈。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劉師傅和技術員回來了。阿萍喜上眉梢,說救星來了,然後立馬把劉師傅拉了過來。
   劉師傅問我啥毛病。我說可能主板燒了。劉師傅笑了一下,叫我走開,他來。我閃到一旁袖手旁觀,準備看他出糗。他把內存條拔了出來,用布塊沾了酒精反覆拭擦內存的金手指。看到劉師傅像個傻比似的擦拭著內存條我心裡暗自發笑:擦內存這招我喝奶的時候就懂得了,只不過主板連報警聲都沒有,顯然不是CPU,內存,顯卡等出了問題。還硬體工程師呢,水平比我還菜。
   劉師傅將內存條的金手指擦得程亮,然後插進主板,開機,結果還不行。我見狀差點悶著笑死。我幸災樂禍地說不行吧,我都說是主板的問題了。劉師傅沒有理會我,又換了另一台主機的內存插了進去,接通電源,神了,居然能正常開機了。我看傻了眼,只覺得頭昏眼花,整個房間在天南地北地旋轉著。
   阿萍當著我的面對劉師傅大肆褒讚一番,我聽起來心裡那個堵。丹丹以前老說我沒用,看來她是對的,今天又驗證了她對我評價的正確性。我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往臉上貼滿藥膏,沒臉見人了。為茂名學院默哀三分鐘!
   劉師傅走後,我還垂頭喪氣地坐在阿萍面前久久不願離去。阿萍興高采烈地用著死而復活的電腦,一點也沒注意到我臉上那種失落的表情。我故意咳了一下,提醒她我的存在。她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姿態優雅。她說很感謝我花了這麼多時間幫她弄電腦,雖然成效不大,但我的熱情讓她很感動。
   「我們的專業吃軟不吃硬。我們只學習軟體開發的知識,對硬體維修是一竅不通。」我解釋說。
   「我知道,劉師傅都是干這行的嘛,我不會拿你跟他比較的啦。」阿萍笑著安慰我,清澈的眼睛明亮的眸子散發出女人特有的氣質。
   「不,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很窩囊,是個不學無術的大學生。」
   「是你想多了。」阿萍對我感到可氣又可笑。
   「要不你再讓我幫你做一樣東西,彌補我在你心裡的印象。」
   「我無緣無故要你幫我幹什麼?」
   「要不我給你弄個主頁怎樣,動態網站也行。」
   「我要這些東西幹嘛呀。」阿萍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不管了。今天我太丟人了,像個傻比他爸似的折騰了一個下午都沒能幫你把事情辦好。要不下班我請你吃飯如何,我們應該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否則你一定以為我是個沒用的人。」我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2
   「請我吃飯,我沒聽錯吧?這是什麼邏輯啊,你幫了我的忙還要請我吃飯,哈,你這人還真有意思。」阿萍笑著說道。
   「雖然這不是等價交換,但我願意這麼做。我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吃飯,那家餐廳每天客流量高達上萬人次呢。」
   「我怎麼沒聽說過!白天鵝賓館每天客流量都沒這麼多人呢。你說的那家餐廳不會是在火星上的吧。」
   「你去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
   「那我可真要去見識一下你說的那家餐廳究竟是方還是圓的,能吸引這麼多顧客。你要敢騙我,我就讓李思好好懲罰你。」
   「好,一言為定。」說完,我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辦公大廳,然後盯著牆壁上掛鐘的秒針走了90圈。
   下班后,我和阿萍一起離開公司。我叫了輛計程車,然後跟司機低語了幾句。我們上了車,阿萍身上的香水味在車廂這個狹小的空間瀰漫開來,讓我猶如置身於愛的迷霧中,那種飄逸的感覺油然而生。不是說飽后才思淫慾的嗎,怎麼我現在就淫慾了。阿萍我真對不起你啊,跟你在一起我滿腦子都是不良的想法。
   阿萍問我雜不說話。我說一說話就要思考,一思考就不能仔細品味你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了。阿萍說我這人喜歡油嘴滑舌,無理取鬧;我說她仙姿玉色,椰胸蛇腰。她臉刷得紅了,說我無可救藥,我說我百折不撓。她無語,我沉默,此時無聲勝有聲,在我們互視的眼神里,我只看到含情脈脈一片。
   計程車在我們大學附近停了。阿萍掏出錢包說:「車費我付吧,總不能都讓你一人扛著。」我說我本來就沒打算要給的意思。她聽后狠狠地掐了我一把說待會要連本帶利吃回來。我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說一會儘管敞開肚皮吃。
   阿萍見情況不大對勁:「不是說去餐廳嗎,走進你們大學幹什麼。」我說,「沒錯啊,我們現在就去飯堂吃飯。」 她說我耍她。我說沒有,每天客流量萬人以上的餐廳就在眼前了。
   阿萍看到我說的那家餐廳居然是我們大學的學生飯堂氣得一時說不出話。她氣急敗壞地罵我滑頭,欺騙她感情。我說現在你對我的認識又加深了,咱們目前需要的就是互相了解。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3
   阿萍說她的打扮不適宜出現在學生飯堂,硬是不肯陪我走進飯堂。我開解她說:「你看現在的女生個個都打扮得跟蛇蠍美人似的,你就放心好了。既來之,則安之,怎麼跟一小女孩似的。」我一邊說一邊拽著她往飯堂裡面走。
   我們打了飯菜,找了個少人的位置坐了下來。阿萍一邊用餐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圍的環境。我開玩笑地說:「眼前不是有一位根正苗紅的帥哥姿態優雅地坐在你面前用餐嗎,何必捨近求遠四處張望呢。」
   她捋了一下頭髮說:「才不是呢。畢業好幾年了,今天在這裡用餐,讓我情不自禁想起了我的大學生活。」
   「說說你大學的艷史如何啊?最好要有細節描寫。」我一臉壞笑。
   「去你的,我當時讀書根本沒想過要談戀愛。幾年前的大學生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不像現在的大學生,男生絞盡腦汁怎麼泡女生,女生想方設法怎麼矜持地被男生泡,大學都成了婚姻介紹所了。」阿萍看到飯堂出雙入對的情侶多如牛毛,冷冷地說道。
   「也不完全是這樣,大學除了一小撮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多情種以外,基本上還是比較正派的。」為了挽救當代大學生的光輝形象,我出賣了良心。
   「你呢,我看你學校漂亮的女生也不少,怎麼不物色一個?老實交代,還是處男么?」阿萍如此直白的發問讓我差點噴飯。
   我把飯菜一個勁地咽下去后,心平氣和地說:「我在大學也談過戀愛,也是我的第一次情竇初開。我大器晚成,厚積薄發,來了場轟轟烈烈的黃昏戀,我容易嗎。不過我和前女友的關係純潔著,試問現在還有多少大學情侶能像我們這般,談了兩年戀愛還能停留在拉拉手,接接吻的初級階段。這兩年來我望梅止性饑渴,堅持我的處男形象一百年不動搖。舍友們都喜歡嘲諷我的處男形象是世界文化遺產。」
   其實我這人單純得跟單細胞動物一樣,只是思想腥了點罷了。從達爾文進化論來說,我曾經是個好男人,不過現在我要報復!
   「哈,那你怎麼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她老說我沒用,跟我在一起沒錢途,於是畢業前夕就隨波逐流傍大款去了。別提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就不信我的魅力會比人民幣差!」我覺得我就是這個物慾橫流時代最大的悲劇。
   「好了,不提你的傷心往事了,讓我們舉杯共飲,拋棄過去,展望未來。」阿萍將碗中的雞蛋紫菜湯一飲而盡。
   我化悲憤為飯量,狠狠刨了幾口飯,「飯堂的飯菜不錯,吃完了也不用擦嘴,一點油都沒有,蠻適合你們這些需要節食減肥的女人了。」
   「誰說我要減肥了,我對我的身材很滿意!」阿萍用腳尖狠狠踢了一下我的小腿。
   「好舒服,再來一次。」
   「變態。」
   我和阿萍一邊用餐一邊開曖昧的玩笑,以致在飯堂用餐的人不時向開懷大笑的我們投以異樣的眼神。
   酣暢間,丹丹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5
  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對丹丹的生活習性早已了如指掌,就知道這個時候丹丹一定會出現在舊飯堂就餐。我含情脈脈地看著阿萍,故意在丹丹與阿萍面前做出種種親密舉動,假裝沒看見坐在不遠處就餐的丹丹。阿萍說吃不下這麼多雞塊,於是我將阿萍盤子里的雞塊夾起來送入口中。我知道丹丹一直在盯著我們看,我就一直在心裡笑啊笑啊,她越生氣我越開心。我就是要給丹丹傳遞這樣的信息:她身邊的親朋好友我都泡,但我就是不泡她了。
   丹丹再也坐不住了,刷得站起來,出奇憤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徑直地走到回收餐具的箱子前摔盤子而去。丹丹的異常反應讓我覺得很解氣,不過解氣后卻是漂洋過海的失落。
   吃完晚餐,我和阿萍在安詳的校園裡散步,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林蔭茂密的后池塘。夜晚,學校的后池塘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是學生們的談情勝地。
   以前我和丹丹常坐在榕樹下談情說愛,榕樹上還刻著我們愛的承諾,任日晒雨淋,風吹雨打,而樹上的刀痕依然嶄新如故。清風徐來,我彷彿還能看見丹丹長發飄飄地站在池塘邊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胡扯,儘是胡扯,我現在日子過得好好的,身邊更有身材火辣的阿萍陪伴,我怎麼會默然傷感呢。我極力地安慰自己生活充滿陽光,充滿雨露。
   阿萍今晚本來約好客戶談生意的,不過她打電話推掉了。她跟我說她今晚有點累,想放鬆一下,不想工作了。我會意笑了笑,思量今晚會不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我至今還沒知道阿萍的手機號碼,她特別狡猾,每次都只用公司的電話打給我。我說不公平,我的手機號碼都赫然卸載員工資料上了,而她留下的卻是辦公室的電話。
   「你還沒告訴我你手機號碼多少呢?」
   「你拿我手機號碼幹啥?」阿萍對我明知故問。
   「我打算把你手機號碼塗在顯眼的牆壁上,外加兩個大字。」
   「沒想到你這人心腸子這麼壞。」
   「我是好人,是個無惡不作的好人,請你別在上帝面前詆毀我。你手機真炫,借我看看。」我接過手機說,「喲,原來這就是月薪5K的白領人士佩戴的手機,跟我的老古董諾基亞8210差不多嘛,按鍵和屏幕的數量都一樣,只是我的是黑白屏而已。不明白你們女人為什麼老喜歡拿著手機捻來捻去的,有啥好玩?其實我比手機好玩多了,還有搖桿呢! 」
   「少說這種話誘惑我,小心我忍不住會做出見不得人的事。」阿萍眼波流轉,沖我一笑。我哈哈大笑,不過,聽到她這句話,我下半身又開始隱隱做疼了,真要命!
   我們當晚的表現很規矩,沒有吻戲更沒有床戲,不過我很享受這種彼此互有好感,卻又不敢輕易表露心聲的精神戀愛。
   我送走了阿萍,丹丹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里大罵我混蛋,說我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既然不再愛她,為什麼要花費心思匿造一封信來詆毀她的男朋友。我被丹丹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那小辣椒就把電話掛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7
   試用期間,我基本很閑。
   老總一直沒有給我布置家庭作業,於是我每天上班就在Q上和一群不明生物體聊天打發時間。
   我是一熱愛文學的青年,偶爾還會寫詩打發時間。寫詩太簡單,我將我的一篇日記拆開,一行一句,丫的就成了一篇優美的詩歌了。另外,我還會寫小說。我寫小說發到網上還特別註明,本故事除了姓名是真實的以外,其餘都是虛構的,結果帖子發霉了都無人問津。
   生活越沉悶人越懶,人越懶越安於現狀。我開始習慣這種坐累了伸伸懶腰打打哈欠,苟且度日的生活后,老總卻打破慣例給我布置了作業。老總給我安排了一個項目讓我小試牛刀。老總說我第一次搞項目缺少經驗就只讓我編寫一個小型商務網站的後台管理程序而已。我既興奮又緊張,興奮是因為我終於可以被資本家剝削了,緊張是因為我的確沒啥經驗。大四的時候我弄過幾個小型的互動式網站,但不夠專業。
   我跟網頁設計師胡軍根據客戶的要求定製了整個網站建設方案。他設計網頁,我寫程序。我是個急性子,不斷地催促胡軍加快進度。我說咱儘快把網站弄出來,好在老總面前邀功論賞。胡軍說這事就像做愛一樣急不來,一急就早泄,要細水長流,十年磨一劍。我說你平時積累了這麼多素材,製作網頁比我白手起家寫程序輕鬆多了,你還是抓緊點吧。胡軍不服氣地說,你懂個毛,搞設計最重要的就是靈感,素材再多沒靈感也是一堆垃圾。我無言反駁,只好盼完星星盼太陽等胡軍把網站的整體形象和首頁弄出來再開工。
   老總給我們的時間很寬裕,一個星期,不過我們四天就把網站弄出來了。交差后,我噁心著棒棒糖,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地坐在老總辦公室等他表揚我們。老總笑著說,不錯,效率蠻高的,公司就是需要這樣的員工。我說要不是胡軍那小子拖了後腿,我們三天就可以完工了。
   老總測試了我們提交的網站后,面如土色,燦爛的心情急劇轉陰。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7
   老總頓時變成一河東吼獅沖著我罵道,說我寫的程序是一坨狗屎。我戰戰兢兢地問老總怎麼了。老總問我有沒有對網站的速度,兼容性,交互性,鏈接正確性,程序健壯性,超流量做過測試,修改了多少次。
   我一臉無辜地說:「為了趕進度,走馬觀花修改了一次而已。」
   老總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建設網站是一個不斷充實和完善的過程,通過不斷的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修改補充,使網站結構更合理更科學。你提交的網站源文件充其量只算是半成品。你以為你還是學生嗎!學生把作品東拼西湊弄出來圖個及格就行了,可你現在是一名程序員!網站做出來是要交給客戶的,我們要的是專業,更要精益求精。」
   我說我不太懂你精益求精具體是啥意思。老總氣急敗壞地說:「我給你看看我們以前為客戶製作的網站,你自己好好看一下別人的源文件,再重新修改你的網站。」我點頭哈腰嗯嗯嗯,之前的嬌氣蕩然無存。
   「在我一腳把你踢回茂名學院之前你最好趕快給我把網站弄出來!」老總最後不忘提醒我說。秘書李思一直在辦公室整理文件,我瞄了她一眼,她在抿嘴偷笑,氣死我了。
   我一臉晦氣地從老總辦公室出來,胡軍走到我身邊,嬉皮笑臉地說:「張晨,挨罵的滋味如何?」
   「操你丫的,誰說我挨罵了。老總一直圍繞著咱弄出來的網站誇我呢。他還說和我相識恨晚,早兩年去茂名學院三顧茅廬請我出山就好了。」我這人不但喜歡自不量力還喜歡自欺欺人。
   胡軍聽后一個勁地傻笑,說今晚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問去哪。胡軍卻故作玄虛沒有答我。
   晚上我在校門口等胡軍。胡軍開著他的女裝摩托車過來接我。我們從學校一路來到了酒吧。胡軍停車的時候,我對他說我不想進這種地方,在我眼裡,進酒吧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借酒澆愁愁更愁的酒鬼,另一種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欲男欲女,我兩種人都不喜歡。胡軍毫不猶豫地把我當死屍一樣拖著就往酒吧里走,說:「咱是第三種人。進來吧,裡面有人在等著我們呢。」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7
引用   回復  
   我莫名其妙地跟著胡軍走進燈光幽暗的酒吧。
   「張晨,胡軍,這裡。」資深程序員林勇站起來向我們招手。
   「今晚搞生日派對嗎,這麼熱鬧?」我看到包廂里坐著都是公司的同事疑惑地問道。
   胖子林勇拉著我的胳膊叫我坐下,一邊給我倒酒一邊說:「那倒不是,我們喜歡周末找個地方小聚一下,一起喝喝酒,一起發泄工作上的煩惱。說白了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說老總的不是。在公司他是罵人主兒,在外面他是挨罵的主兒。」
   「太好了,我今天被他罵得特別鬱悶,正想發泄一下呢。」我揮舞著拳頭,牙痒痒地說道。
   「你不是說今天老總誇你嗎?」胡軍笑起來就像一奸慝小人。
   「我騙你不行啊……」我怪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你今天準會挨罵的啦,咱又不是第一次認識彭總這愛訓人的娘們。今晚的主題就是慶祝張晨第一次被罵,哈哈。來,乾杯。」胡軍舉起酒杯跟大家說。
   「原來你們都是過來人,總算找到組織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小弟先敬各位一杯。」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且慢。加入我們之前要做一件特別的事情。」胖子林勇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什麼事情?」
   「為了表示你加入我們的誠意,你現在就走到吧台那女的身邊對她說『你今晚的打扮真土。』」林勇指著吧台一位穿著妖嬈的女子對我說。
   「對,咱之前都是這麼做的。」胡軍在一旁附和。
   「張晨別聽他們的,他們耍你呢。」小英對我說道。
   「去就去,這有什麼的,難道她會把我吃了不成。」我沒有聽小英的勸告站了起來。
   我走到吧台,然後在那女子的身旁坐下。我對她說:「美女,你今晚的打扮真刺眼。」
   「嗯。」她舉起酒杯,輕呷一口杯中的酒,表情冷漠。
   「不過那邊有個胖子說你今晚的打扮很土。」我用眼神示意她往包廂那邊看過去,「他還跟我打賭,說你在一分鐘之內會氣急敗壞地離開酒吧。」
   「是嗎?」她傲慢的眼神充滿殺氣。
   「你沒看到他們笑得有多開心嗎。」我說。
   那女的見胖子林勇等果真在包廂里笑得前合後仰,樂不可支,噌地站起來,走到林勇面前,然後抓起茶几上的一杯酒朝林勇的臉潑過去。
   「你什麼意思?」林勇用手抹掉臉上的酒水,掛在臉上的笑意全無。
   「這只是對你一個小小的懲罰。」那女的說完就瀟洒的走開了,剩下的是林勇的尷尬和眾人的笑聲。
   我帶著凱旋的笑容回到了包廂。
   林勇哭笑不得地對我說:「張晨,看你小子乾的好事。」
   「活該!」小英笑呵呵地說。
   「怎麼孫萍沒來?」我見人群中沒有阿萍的身影於是問道。
   「咱跟三樓的員工不大熟。」胡軍解釋說。
   這時,李思也過來了。
   李思今晚穿著高跟涼鞋,黑色的超短牛仔裙,露肩的純色韓版衫,一身休閑的打扮,但十分性感大方。也許是燈光的效果,她今晚看起來特別迷人。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8
   我問胡軍:「你們不是說李思和老總有姦情么。」
   胡軍說:「那是我們在公司跟李思開玩笑而已。李思可是我們的開心果,咱可不能沒有她啊,少了她就沒有樂趣了。」
   我疑惑不解:「開心果?」
   胡軍見我不解,於是問李思有沒有把老總訓人的錄音帶過來。
   李思朝我詭秘一笑,然後從手提包中掏出一部MP4。
   胖子林勇叫大家安靜,好戲上場了。
   這是一段我在老總辦公室挨罵的錄音。錄音里老總咄咄逼人的語氣與我語無倫次的答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眾人聽后無不捧腹,我聽后臉紅得像個塗了胭脂黃花閨女。
   林勇笑得更是噁心,嘴巴已經變成了一個寬6公分長8公分的橢圓形,28顆牙齒寒光畢露,跟侏羅紀某種食肉型動物頗為相似。他湊過腦袋對我說:「張晨,你不介意我把老總那句『在我一腳把你踢回茂名學院之前你最好趕快給我把網站弄出來!』設置為手機鈴聲吧,真的太經典了。我他媽愛死老總罵人那中抑揚頓挫的語氣了。」
   我見他們一個笑得比一個開心,不禁老羞成怒,「你們這些壞人很喜歡把痛苦建立在我的痛苦身上是不是。」
   李思笑著對我說:「你先別生氣,公司每個人挨罵的錄音我都有保存。我今天還特地把所有的錄音都拷了過來給大家回顧一下。」
   李思繼續用MP4播放了其他人挨罵的錄音,包括胡軍,小英,林勇,還有其他部門員工的,最後李思還把自己挨罵的錄音也播了出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這些錄音都是李思利用職務之便錄的,有些同事們挨訓的時候自己錄的。
   我是新人,本對老總印象還不至於太差,不過今晚的錄音讓我充分地了解了老總的廬山面目。老總就一虐待狂,榨取員工剩餘價值的同時還特別喜歡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將員工臭罵一通。小英初來公司的時候還被他罵哭了好幾次,還有不少員工因為受不了老總,一氣之下辭職不幹了。也多虧了這麼一個人賤人恨的上司,我們這些員工才能同仇敵愾空前團結起來,以戲謔上司為樂。不過也正因如此害我日後被老總訓話的時候總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老總還以為我因為工作壓力過大,精神出了問題,特地批我帶薪休假三天。
   李思說:「大家再接再厲爭取天天挨罵,很快我們就可以幫王總弄一罵人的專輯了。」
   林勇舉起酒杯說:「祝咱愛訓人的王總睡覺被人擾,出門被狗咬。」
   「我也祝他早日得肺癆。」胡軍說。
   「那我祝他做愛找不到套套,天天戴綠帽,老婆跟人跑。」我見他們的祝辭如此押韻,也即興而起。
   今晚的氣氛其樂融融,大家都酣暢淋漓,工作上的煩惱雲消霧散。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同事們在公司基本上沒怎麼交流,彼此見面連招呼也不打就像互相欠著對方一百塊錢似的,但出了公司他們就變成無話不說親密無間的朋友了,真搞不懂。
   最後大家互相攤份酒錢。我不禁感嘆道,這年頭,AA制都精確到一分一毫了。我說我身上沒兩毛。胡軍說那我先幫你墊著。他還不忘提醒我,「下次記得還我就是了。」我說:「你丟不丟人,這兩毛錢何足掛齒,用得著錙銖必較嗎。」他說:「做人要懂得精打細算,尤其是我們這些需要養家糊口的男人。」我無語。
   我叫胡軍先走,我自個兒搭車回去就行了。胡軍點頭說好便揚長而去。
   我見李思還站在路邊等車於是走過去問她:「對了,今晚我怎麼沒聽到孫萍被王總訓話的錄音。」
   李思吐了吐舌頭說:「王總很少在上班時間把孫萍叫到辦公室,即使有急事把孫萍叫到辦公室都會把門反鎖起來,我根本進不去,更別說錄音了。」
   我明白李思這番話的意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李思見我不語,好奇地問我為什麼會特別關注孫萍。我開門見山地說:「我暗戀她不行啊。」
   「就憑你這個剛踏出校園的小男孩也想泡萍姐啊,笑死我了。」李思一陣狂笑。
   「切,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泡妞對我來說就跟考清華北大一樣簡單。」想當年讀高中的時候,若不是班花一號坐我前面,班花二號坐我左邊,害我上課老跑神,考清華北大簡直如探囊取物。所以說女人是禍水,女人緣特別好的男人註定就是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
   「告訴你,孫萍這種女人不簡單的。量你再有能耐,你的小弟弟也不能滿足她那慾壑難填的性慾。」李思說完還不忘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我的下半身。
   我羞愧得無地自容:「沒想到你這人思想比我還齷齪。你等著吧,我要用真誠的愛來打動她。」
   這時,車來了。李思上了車,探出腦袋對我說:「那你慢慢習慣跟別人同穿一隻鞋子的滋味吧,哈,本姑娘先走了,再見。祝你今晚睡覺能有個好心情。」
   「李思,我恨你。別讓我在火星看到你!」我沖著李思喊道。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7:48
   那晚雖然我從李思口中得知阿萍與老總有著見不得人的關係,但我並沒有完全相信李思的話,我認為從一個女人口中得知另一個女人的信息是不完全可靠的。
   回公司上班后,大家還是如往常般我行我素,互不搭理。胖子林勇還是不願在工作上過多指點我,總用「你自己多弄幾遍就明白了」這句話來敷衍我。我說你花兩分鐘時間在我身上會死啊。他揮揮手說沒見我正忙著嗎。我看他在一邊鬥地主一邊寫程序,需要一心二用,的確挺忙的,只好知趣地走開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學校的圖書館借閱教材。不過學校圖書館的教材都可以用來考古了,更新速度根本跟不上時代的步伐。當程序員的確蠻辛苦的,尤其我這種半桶水的程序員。我們今年學的知識也許明年就不適用了,只有不斷學習才能跟上IT行業日新月異的發展勢頭。公司沒有項目時,上班時間比較輕鬆,一旦接手大項目后就要馬不停蹄夜以繼日地趕進度,除了正常上班的八個小時以外,回到家還要繼續加班加點工作,而且沒有加班費。IT行業日新月異地發展,我們疲憊的臉也日新月異地老去。
   為了活躍同事們上班時間的氣氛,我建了一個QQ群。公司的員工我都一一加了進去,當然老總那廝除外。
   有了QQ群,我就經常利用上班時間在群里引導群眾輿論。有一個同事可能是嫌我太吵,看我不爽,二話不說退了群。
   我不禁埋怨道:誰他媽這麼不給面子,當著我的面退群,太沒教養了。
   另一群里的同事:你他媽一天24小時都在線叫我們怎麼給你面子。
   那同事說完也退群了。
   我的積極性受到嚴重挫傷,只好選擇沉默,讓我建的群變成一灘清風吹不起半點漣漪的死水。
   當我正想關閉對話框的時候,李思發了一個奸笑的表情。她問是誰建的群。
   我:你就是威逼我,拷打我,我都不會告訴你這個群是我建的。
   李思:哈哈,謝謝啊,以後我就在群里給大家傳話好了。
   我:李思你今天沒梳頭髮就上班了吧。我昨晚睡得不大好,今早上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披頭散髮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丫的我還以為我見鬼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你。
   李思:去你的。本姑娘頭髮這麼柔順根本就不用梳理。
   林勇:思思啊,你今天穿的上衣我看起來怎麼這麼像小女孩的連衣裙啊,怎麼看怎麼像。還有,最近是不是洗澡洗多了,胸部嚴重縮水了。
   李思:林勇你還好意思說我,也不看看你的肚腩跟千層糕似的。
   胡軍:是啊,勇哥身上的乳溝也越來越明顯了,缺乏運動的後果啊。
   林勇:小胡你老幫思思說話。你跟組織坦誠交代你是不是喜歡我們的思思同學?不是我打擊你,就你這寒酸樣,思思就是長著三隻眼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胡軍:勇哥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勇哥拜託你上班的時候不要脫開你的皮鞋將你的鹹魚晾出來。你也不體諒一下我的感受,我就坐在你前面,每天都要被你的臭腳熏得內分泌失調。
   林勇:胡軍你他媽上班的時候老放悶屁,別以為無聲無息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胡軍:勇哥還有口臭呢。其實我們公司根本不用殺蟲劑,只要勇哥打個噴嚏,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死光光了。
   李思:素質,素質!
   林勇:大家都是中國人,不用講素質。
   李思:無聊,本姑娘失陪了。
   我看到胡軍與林勇在群里掐了起來,心裡那個興奮啊。我也是中國人,天生就喜歡伸長脖子看熱鬧,今天終於趕上直播了。隔岸觀火的我還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玩火必自焚,這下可好了,胡軍與林勇達成了諒解,一致把矛頭指向了我。於是我就成了這場智商沒有下限的爭論的受害者。
   直到我看到阿萍的QQ頭像不停地閃動我才停止了這場這場智商沒下限的爭論。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18
   那晚雖然我從李思口中得知阿萍與老總有著見不得人的關係,但我並沒有完全相信李思的話,我認為從一個女人口中得知另一個女人的信息是不完全可靠的。
   回公司上班后,大家還是如往常般我行我素,互不搭理。胖子林勇還是不願在工作上過多指點我,總用「你自己多弄幾遍就明白了」這句話來敷衍我。我說你花兩分鐘時間在我身上會死啊。他揮揮手說沒見我正忙著嗎。我看他在一邊鬥地主一邊寫程序,需要一心二用,的確挺忙的,只好知趣地走開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學校的圖書館借閱教材。不過學校圖書館的教材都可以用來考古了,更新速度根本跟不上時代的步伐。當程序員的確蠻辛苦的,尤其我這種半桶水的程序員。我們今年學的知識也許明年就不適用了,只有不斷學習才能跟上IT行業日新月異的發展勢頭。公司沒有項目時,上班時間比較輕鬆,一旦接手大項目后就要馬不停蹄夜以繼日地趕進度,除了正常上班的八個小時以外,回到家還要繼續加班加點工作,而且沒有加班費。IT行業日新月異地發展,我們疲憊的臉也日新月異地老去。
   為了活躍同事們上班時間的氣氛,我建了一個QQ群。公司的員工我都一一加了進去,當然老總那廝除外。
   有了QQ群,我就經常利用上班時間在群里引導群眾輿論。有一個同事可能是嫌我太吵,看我不爽,二話不說退了群。
   我不禁埋怨道:誰他媽這麼不給面子,當著我的面退群,太沒教養了。
   另一群里的同事:你他媽一天24小時都在線叫我們怎麼給你面子。
   那同事說完也退群了。
   我的積極性受到嚴重挫傷,只好選擇沉默,讓我建的群變成一灘清風吹不起半點漣漪的死水。
   當我正想關閉對話框的時候,李思發了一個奸笑的表情。她問是誰建的群。
   我:你就是威逼我,拷打我,我都不會告訴你這個群是我建的。
   李思:哈哈,謝謝啊,以後我就在群里給大家傳話好了。
   我:李思你今天沒梳頭髮就上班了吧。我昨晚睡得不大好,今早上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披頭散髮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丫的我還以為我見鬼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你。
   李思:去你的。本姑娘頭髮這麼柔順根本就不用梳理。
   林勇:思思啊,你今天穿的上衣我看起來怎麼這麼像小女孩的連衣裙啊,怎麼看怎麼像。還有,最近是不是洗澡洗多了,胸部嚴重縮水了。
   李思:林勇你還好意思說我,也不看看你的肚腩跟千層糕似的。
   胡軍:是啊,勇哥身上的乳溝也越來越明顯了,缺乏運動的後果啊。
   林勇:小胡你老幫思思說話。你跟組織坦誠交代你是不是喜歡我們的思思同學?不是我打擊你,就你這寒酸樣,思思就是長著三隻眼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胡軍:勇哥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勇哥拜託你上班的時候不要脫開你的皮鞋將你的鹹魚晾出來。你也不體諒一下我的感受,我就坐在你前面,每天都要被你的臭腳熏得內分泌失調。
   林勇:胡軍你他媽上班的時候老放悶屁,別以為無聲無息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胡軍:勇哥還有口臭呢。其實我們公司根本不用殺蟲劑,只要勇哥打個噴嚏,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死光光了。
   李思:素質,素質!
   林勇:大家都是中國人,不用講素質。
   李思:無聊,本姑娘失陪了。
   我看到胡軍與林勇在群里掐了起來,心裡那個興奮啊。我也是中國人,天生就喜歡伸長脖子看熱鬧,今天終於趕上直播了。隔岸觀火的我還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玩火必自焚,這下可好了,胡軍與林勇達成了諒解,一致把矛頭指向了我。於是我就成了這場智商沒有下限的爭論的受害者。
   直到我看到阿萍的QQ頭像不停地閃動我才停止了這場這場智商沒下限的爭論。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20
   「我自己租了房子,就在公司附近。」阿萍補充說。
   我當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萍你怎麼可以隨便邀請一個滿腦子A片情節的男人去你家呢,引狼入室的後果不堪設想啊。不過如果上天非要我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結束我的處男生涯,我也順從天意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可不是那種隨便去異性朋友家的人。」我剛說完,陰霾的天空一聲驚雷,嚇得我屁滾尿流。
   「那算了。我隨便說說而已。」阿萍說。
   「阿萍!等等!」我趕緊喊住往外走的她,「現在幾點啦?」
   「六點了。」
   「啊,完了,我一定趕不及回家看CCTV的新聞聯播了。怎麼辦呢,每晚不看新聞聯播我就會心發慌,頭暈,胸悶,全身泛力。」我對感冒的癥狀掌握得十分透徹,關鍵時刻還能用來騙人,都是大學逃課積累下來的經驗。「對了,你家有沒有電視機?」
   「廢話,當然有啦。」
   「那我去你家好了,看完新聞聯播就走。」
   「這是我聽過最糟糕的借口。」阿萍掐著我的胳膊說。
   「什麼借口啊,我可是真情流露好不好。」說完我趕緊捂住了耳朵,媽的喲,又打雷了。
   阿萍的住所在新福路,坐計程車幾分鐘就到了。準備下車的時候肥頭大耳的司機說十塊錢。我問起步價不是五塊錢嗎。司機扭著脖子對我說,今天狂風暴雨的,路面都是積水,對車子的底盤造成多大的損傷,多收你五塊又如何。我說你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我要投訴你。阿萍這時掏錢包把錢付了:「算了我們走吧。」
   司機開車走前還不忘對我冷嘲熱諷:「小子,沒錢別學人家出來泡妞。」我罵道:「你他媽的有種給我下車,信不信我用棉花糖砸死你。」我故意走上前,假裝要動手打人的意思。阿萍拉住了我說:「夠了。」
   身邊有個女人還真好,我就知道阿萍會拉住我,我才裝腔作勢裝紙老虎的。這樣不僅嚇住了司機,還讓阿萍親眼目睹了我的男人氣概,值了!不過這招要看場合,對方人多的時候千萬別用,除非是英雄救美,否則在女朋友面前被群毆估計是一件很丟不起人的事情,弄不好還把小命搭了。
   今天搭車又輕輕鬆鬆省了十塊錢。我心裡居然會產生這種卑鄙的想法,鄙視一下自己。
   我跟著阿萍走進了她的住所。阿萍說:「家裡有點亂,你別見怪了。」我的賊眼四處打量房子里的環境,很乾凈,很整潔:「這也叫亂啊,估計你看了我的房間你會當場暈倒。」我的房間都是每逢傳統節日才會進行清潔衛生,平時的面貌儼然一派昆蟲世界的盛況。
   我問這套房子一個月要多少租金。阿萍說三百。我說挺不錯的,在市區三百元就能租到一套兩房一廳獨立廚衛的房子了。茂名對我的吸引力也只有它的房價而已了。我不想到大城市工作就是害怕每晚睡在一萬元一平方米的房子里都會做惡夢乃至失眠。
   阿萍問我喜歡吃什麼,她叫兩份快餐。我說隨便,你愛吃啥我就吃啥。我打開冰櫃找點喝的,可是裡面全都是清一色的礦泉水。我問阿萍有沒有有色飲料。她說她從不喝有色飲料。
   阿萍嫌快餐店的白飯不夠鬆軟,自個兒煮飯去了。我悶得發慌,於是打開阿萍的電腦上網打發時間。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將阿萍瀏覽過的網頁都瀏覽了一遍,大多是一些護膚品服飾的主題網頁。不過網頁收藏夾有一個網頁的標題吸引住了我的腦神經。我不假思索地點擊打開,暈,是一個一夜情的網站。
作者: tylz888999    時間: 2008-12-31 18:21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22
   當我發現阿萍的網頁收藏夾的一夜情網站后,我百感交集,心裡很不是滋味。阿萍與其他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面不斷在我腦海中湧現。我感到陣陣噁心,連死的心都有了。薪不盡火不滅,我似乎感到阿萍的熊熊慾火將我燒成了灰燼。
   我性慾全無,連食慾都沒有了。吃飯的時候阿萍問我:「怎麼不說話了,平時的你不是喜歡滔滔不絕的嗎?」
   我說:「萍姐,我們認識快一個月了,但今天我卻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如果你覺得你還不夠了解一個人,那是好事。」
   「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一個風趣的人。」
   「那你呢?」
   「一個喜歡風趣的人。」阿萍的話很煽情,但是我聽起來卻覺得很噁心,也不知道她對多少個男人說過類似的話語。
   「熱戀中的情侶們拉拉手親親嘴的快感跟夫妻之間進行性愛的快感是一樣的,只不過達到快感的閾值提高了。達到滿足的閾值可以無窮大,但是能滿足慾望的事情固然有限。縱慾,禁慾都不好,如何平衡兩者的關係這才是生活的藝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習慣了一夜情的人,著重於性慾的滿足,一直在透支他們的快感,最後對做愛都麻木了,生活也就失去意義了。咳!我……我發現你的網頁收藏夾有個一夜情的網站。」
   阿萍大笑起來,讓我感到莫名其妙:「沒錯,但那也並不能說明我就是喜歡嘗試一夜情的人啊。」
   「那你為什麼還要將這個網站添加到收藏夾呢?」
   「你真的想知道?」
   「嗯。」
   「我談了幾次戀愛,但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跟前任男友決裂后,我陷入了史無前例的痛苦中。曾經有一段時期,我對愛情感到無助,悲觀,失望,迷茫。我在終日自怨自艾中熱切希望尋求解脫,尋求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我承認我是有過一夜情的念頭,所以我保留了這個網站。但我一直沒有勇氣去嘗試,我根本無法說服自己為了一時的快感,為了麻木自己的痛苦去跟一個陌生人發生性關係,那種赤裸裸的肉體交易太骯髒,太齷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與價值尺度,我想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人。」
   「你的答案我很滿意,哈,看來我們彼此的認識又加深了。」聽到阿萍的解釋后,我如釋重負,性慾重新湧上心頭,胃口大增。
   我們吃飯時少不了眼神接觸,從她的深情的眼神中我可以知道:今晚我會很性福!
   跟女人吃飯真好,女人的飯量先天性的小,所以她吃不完的飯菜我全包了。
   阿萍還不忘挑起我的慾火說:「吃飽點,晚上才有力點。」
   我差點噴飯。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23
   我們吃完晚餐已經差不多七點了。
   為了給自己圓謊,我裝出一副滿懷期待的表情走到客廳,準備看CCTV的《新聞聯播》。
   我拿著遙控器按了好久卻不見電視機有絲毫反應。電視機的電源開關也開了,就是開不了電視機。
   阿萍見狀,笑著將電視機的電源插頭插上,「昨晚打雷的時候,我把電源插頭拔了。」
   「原來是電源插頭沒插上,我還以為是我智商有問題呢。」我方才恍然大悟。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好聰明,哈。」阿萍說。
   「我的存在就是讓愚蠢的女人變得更加自信。」我說,「哎唷,誰又掐我。」
   我像具死屍般地躺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靈魂不翼而飛。這時,阿萍抱著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向我拋了一個媚眼,擺出一副特風情萬種的pose對我說:「要不要我洗澡給你看?」
   我使勁地點頭,眼光像毒刺般地射向阿萍火辣的身材。
   「你不是要看新聞聯播嗎,哈。」阿萍故意戲謔我說。
   我泄氣地點頭,萬分無奈地目送阿萍步步蓮花地走向浴室。
   我被阿萍挑逗性的語言弄得慾火焚身,胯下早已如立中天。不過看完新聞聯播后我的情緒很穩定,性慾垂直下落。科學研究表明《新聞聯播》對穩定人類的情緒有著巨大的作用。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欲男欲女如果堅持收看《新聞聯播》一個月,估計都會直接性冷淡。
   《新聞聯播》播完后,阿萍也洗完澡了。外面還在下雨,雖然只是毛毛細雨,但我決定厚著臉皮賴在阿萍家裡不走。如果我今晚還是處男,我決不離開阿萍家門半步,否則天……否則就當我沒說過。
   阿萍洗完澡換上了性感的睡衣。她的寬鬆睡衣布質柔軟,富有彈性,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方便脫掉。透過她輕薄的睡衣,我還能隱約看到她粉紅色的乳罩。她那傲人的胸脯隨著她的呼氣此起彼伏,令人垂涎。女人的發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催情劑。她估計用了幾套護髮素,秀髮的香味源源不斷地刺激著我的嗅覺神經,令我意亂情迷。
   「豐胸廣告有什麼好看的。」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遙控器,切換了一個播放連續劇的頻道。
   我如夢初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臉蛋都他媽的五彩繽紛奪目動人了。我當時早已想入非非,並沒有留意到電視上播放的內容居然是豐胸廣告。
   阿萍依偎著沙發,將白皙富有肉感的大腿擱在沙發上,托著臉蛋看電視,姿態撩人,仿如一尊性感的女神雕像。我熱血沸騰,血脈噴張,心跳就像在玩蹦極運動。確定這不是幻境后,我刻意地使自己保持著革命清醒的腦袋。我要讓阿萍知道我是經得起誘惑,經得起考驗的男人。
   半個時辰過去了,風平浪靜。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風平浪靜,二個時辰過去了,我還是腰桿挺直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我困了,你打算一直在沙發上裝木乃伊嗎?」阿萍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來準備走回房間。
   「等等!」我拉住了她在我身邊坐下。
   「怎麼了。」她臉露羞怯之意,兩腮緋紅。
   我們的眼光不經意地交織在一起,那種微妙的感覺難以言喻。我下意識地將她抱住,她也順勢躺在了沙發上。此時無聲勝有聲,空寂的世界只剩下我們的心跳還有彼此急促的呼吸。
   「如果我做了你,你做了我,這個世界就完美了。」我用最煽情的語調在她耳邊低語著。
   「就讓這個世界變得完美吧!」她說完將酥胸緊緊貼著我的胸口,與我熱烈擁吻。我們壓抑心底已久的激情一下子全爆發出來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25
   我的手機響了,響了三下對方就掛了。我潛意識已經猜到這是誰的電話,毫無疑問是丹丹的。我和丹丹在一起2年了,很多習慣是相約俗成的,包括響對方的手機三下表示此刻想著對方。雖然彼此不說話,但我們都能彼此感應對方的思念。我甚至能真實地感覺到丹丹此刻就坐在我身旁,心滿意足地摟著我,嘴裡說著嬌嗔的話。
   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我看到手機上顯示著丹丹的手機號碼后,我軟了。老實說,丹丹也並沒有我想象的如此糟糕,當初她也只不過是在路邊與上司有過於親昵的行為而已,說不定是被迫就範的。剛踏出校園的女生免疫力難免差了點,我真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否定了我們兩年的感情,綠帽我是沾邊了,但也沒完全戴進去,擦邊球而已。我現在逐漸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悔不已,如果丹丹與她的上司當初只是滋生了愛的苗頭,那我的魯莽無疑是在為他們的感情進一步發展推波助瀾。
   一個電話讓我清醒了許多。雖然丹丹背叛我在先,但我分手沒多久就跟另一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我心生愧疚。縱使我和丹丹已經分手,但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她,因為我曾經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我絕不會第一個背叛我們的愛情。或許丹丹的身心都已經投靠他人了,但我無法考究事實是否如此,尤其是剛才的電話令我倍加相信丹丹也還愛著我,牽挂著我。
   一想到丹丹的初夜即將被那個狗屁經理奪走,我的內心就很不平衡,波濤洶湧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醋意大發的我現在一絲做愛的慾望都沒了。
   阿萍看到我臉上掛著的不快,問我怎麼了。我很坦誠地告訴她剛才是我前女友丹丹的電話。
   「你還想著她?」阿萍側著身子睜著眼睛問我。
   「嗯,表面上我對她口誅筆伐,其實心裡對她的愛依然無法釋懷。」對待感情,我欺騙不了自己,也不想欺騙別人。
   「哦。」阿萍張口望著我。
   「玩弄著一個女人的肉體,心裡卻想著另一個女人,這種人是不是很卑鄙。」我問道。
   「嗯。但我以為你已經從失戀的心情中走出來了。」阿萍的語氣顯得有點失望。
   「愛不在繼續,但痛還在蔓延。我需要的是時間。」
   一個電話,破壞了我們做愛的心情。我真不該在阿萍面前說我還想著丹丹,尷尬的氣氛讓我們無法繼續床上的魚水之樂。
   「我現在也沒有想他了,即使我當初我對她的愛有多深。印象再深刻也會隨著時間漸漸模糊。」
   「你跟前男友是因為什麼原因分手的?我冒昧這麼問,只是想做得比他好。」我覺得我們此刻促膝長談比翻雲覆雨有意義得多了,畢竟我們之間了解甚少。有些人喜歡愛了再做,有些人喜歡做了在愛,我屬於前者。唾手可得的臘肉,看多幾眼培養一下食慾再吃下去滋味會更多點。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十分值得交往的朋友,條件好,人品也不錯,所以我就輕易地跟他走在一塊了。日久見人心,交往的時間長了以後,他的缺點就暴露出來了。他是個脾氣很差的人,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我手臂給他弄的瘀傷現在都還在呢。」她伸出手臂給我看,果真還有一塊紫青色的瘀傷。
   「他怎麼可以對你下如此重手!」我咬牙切齒地說。
   「他那人疑心特別重。有一次他看見我和王總在一起吃飯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懷疑我和王總有姦情。我稍有不慎他就對我施以拳腳。」阿萍用手拭去眼角中委屈的淚水,「不過都已經過去了。我最後堅決要與他分手。他不願意,經常到公司找我麻煩。我始終不理會他,他也就失去了耐心。最近他告訴我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你們大學的一個剛畢業的女生。他以為告訴我這一切我會很生氣呢,幼稚。」
   「你是說,你前男友的現任女朋友是丹丹?」我突然想起了丹丹那晚打電話罵我說我匿造了一封信來詆毀那個狗屁經理。
   「沒錯,他是這麼稱呼他的女朋友的。怎麼了?」阿萍疑惑不解地看著我,「我上次寫了一封讓你交給她就是為了提醒她馬龍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真不敢相信這個巧合:阿萍的前男友居然就是丹丹的狗屁上司馬龍。
   看來丹丹沒有相信阿萍所寫的信,反而以為是我寫的。我現在心裡又多了一份顧慮,或許我應該跟丹丹解釋清楚,或許我更應該把丹丹從馬龍的手上奪回來。我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
   我的未來還是一個未知數,我無法猜測自己最終會跟誰在一起。如果最終我跟丹丹重修故好的話,那我的未來一定是一部愛情肥皂劇。如果跟阿萍在一起的話,那一定是一部愛情動作片,最終的結局是我精盡人亡死在阿萍的床上。如果跟李思在一起的話,那一定是懸疑片了。如果……如果跟我們公司那個搞清潔的阿姨在一起的話,媽的,那一定是恐怖片!
   那一夜,寧靜得讓人渾身不自在。
   阿萍躺在我身邊睡著了。我也疲憊地合上了眼,夢裡的女主角都不長臉!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27
   纏綿一夜,我的處男形象依然屹立在神州大地不倒。處男嘛,雖然沒處女珍貴,不過一樣可以待價而沽,建倉等升值。
   不過,我後悔了。
   平坦的被子隆起了三座小山峰,一座是我的,兩座是阿萍的,她的明顯比我飽滿。
   阿萍也醒了。她看到我一臉茫然地盯著我的小山峰一語不發,於是一臉壞笑地握住我的麥克風,「你的小傢伙開始晨運了。」
   我怔住了。
   「怎麼濕稠稠的?你……」她的語氣就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奇。
   沒錯,我昨晚夢遺了,女主角居然是不對號入座的李思。晚上想的都是白天不敢做的事情,在夢裡我是如此的酣暢淋漓,是如此的堅決果斷,像個久經沙場的將軍,殺敵無數。
   我尷尬地敷衍了阿萍幾句便失魂落魄地穿上衣服,迅速逃離現場。一夜春風,而我兩袖清風,不過,至少我還留下了一個吻別,埋下了一顆情種,留下了一灘……
   我回到家連忙洗澡換衣服,一絲不敢有所鬆懈怠慢。如果不準時回到公司上班,我今天又要往耳朵里塞棉花了。
   老總那廝罵起人來我還真認不出他是人類,唾沫星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還能形成一道五彩繽紛的彩虹。老總罵人的語句很有文采,這點我不得不承認。他一般先用TM兩字造比喻句,接著用TM兩字造擬人句,接著是排比句,還講究押韻,平仄,對仗,間中還會帶有虛擬語氣,將來時態,過去時態。
   我早餐也顧不得吃,餓著肚子回到了公司。
   李思喜歡每天早上打包早餐到公司吃。李思今天的早餐是卷肉粉。飢腸轆轆的我五百碼的距離外就聞到了卷肉粉那股催人垂涎的香味了。
   為了填飽肚子,我心生一計。我佯裝正在看報紙,然後將一則我無中生有的新聞大聲地念出來:近日,茂名市食品衛生監督局對市區每家早餐店的食用油進行了突擊抽檢。化驗結果表面,多家早餐店的食用油脂肪酸含量嚴重超標。脂肪酸是導致肥胖、高血脂、高血壓、冠心病、老年痴獃最大的元兇,尤其是對年齡在25到28之間,身高在160到165cm之間,收入在1000到2000元之間,喜歡每天打包早餐到公司享用的白領女性危害最大。
   我念完,偷偷瞄了李思一眼:靠,她居然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我說:「李思,你剛才沒聽到我念的那則新聞啊?」
   李思付之一笑,「張晨你真傻比,你怎麼不幹脆直接把我的名字念出來呢。說不定這樣的效果會更明顯,三言兩語我就把早餐拱手相了。」
   「現在的女人真難騙。」我不禁唉聲嘆氣道。
   我以為大學畢業后就可以擺脫文字的糾纏了,沒想到工作了還要寫什麼狗屁季度總結報告。代碼寫多了,現在連說話都覺得狗屁不通,甭提寫作了。想當年我寫馬克思主義的論文時真牛逼,我當時不經大腦就碼了幾千個生僻字眼交了上去。老師咋一看,不對勁,但也懶得查新華字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打了個B+。後來我發現同學們的成績大多都是B+,善於思考問題分析問題的我仔細琢磨了一番方才恍然大悟:原來B+是咱老師的胸圍。當時心裡無限唏噓,雜我們的老師不是A罩杯呢。
   我不恥下問李思,「李思,這季度報告怎麼寫啊?中心思想是什麼?用插敘寫還是倒敘寫?」公司就李思是學文科的,我不問她還能問誰呢。
   李思一臉不耐煩地說:「張晨你真傻比。屁大的人連個屁大的報告都不會寫。總之體裁不限,內容不限,字數不限,你要有本事寫成小說也行。」
   李思這丫還真是潑辣如王熙鳳,昨晚夢裡沒好好蹂躪她太可惜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30
   我定下心,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將我的工作總結報告碼了出來。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文字:立意新穎,觀點尖銳,不錯,不錯。剛才我就像史蒂芬金靈魂附體一樣,才思敏捷,下筆有神,在電腦前揮舞雞爪子的身影卓見瀟洒。
   我對老總的了解不深,但從他一系列緋聞中不難發現他品德敗壞的一面。老總的人品簡直就是世界第十大奇迹,不僅千瘡百孔還豆FU渣工程。因此作為公司一員的我不僅對公司的現狀,前景做了一個系統的分析,還參考別人的意見為我們員工的切身利益給老總寫了幾點建議,詳情如下:一,老總要樹立和藹可親的形象,上班見了員工要主動打招呼,要主動給員工斟茶遞水。員工犯錯誤不要責罵,要安撫,要鼓勵,鼓勵方式有兩種,一種精神鼓勵,一種物質鼓勵,我偏好後者。二,每年至少組織一次新馬泰,英德法等地的公費旅遊,還要經常組織爬山,春遊,野炊等集體活動。三,回家加班不給加班費情有可原,但是出於人道主義來考慮,老總還是應該要親自登門拜訪慰問員工,高麗人蔘,澳州深海鮑魚,印尼燕窩,泰國極品魚翅等慰問品是首選。四,逢年過節除了派柴米油鹽醬醋茶以外,KFC的優惠券,電影票,避孕套最好能每個月發一次。五,為了豐富員工們的娛樂活動,選美,十大歌手,員工運動會,舞林大會等大型活動要每年搞一次,要有大量MM的參與。六,如果能分房的話就更完美了,房子要離公司近一點,我可不想把大量的寶貴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我剛將工作總結報告列印出來交給李思。李思拿在手中默念起來,不時還衝著我笑說,真肉麻真肉麻,寫得跟情書一樣。她看完又咯咯笑起來,說我的報告簡直就一科幻作品。我把報告從她手中奪回來,「笑毛,侵犯別人的隱私你還不臉紅。到時老總提高員工的待遇你別對我感激涕零就行了。」
   「張晨你真傻比。跟你聊多了我還真擔心我的智商會跟著下降。早應該趁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把你使勁摁回娘胎里。現在好了,不僅危害社會,還危害了我。」
   「李思你真他媽過分,老說我傻比,我傻比礙你地球自轉了不成。」我憤憤地說。
   「哈,地球上配得起我說他傻比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個,你應該感到莫大的光榮才對。」
   原來是這樣,仔細想想能成為美女眼中的傻比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有些人活了一輩子充其量正常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傻比就傻比吧,只要不影響國人的整體素質。
   上午李思把員工們的報告上交給了老總。下午老總便把我喊進了辦公室。是福兮是禍兮,我琢磨不透。
   老總見了我眉開眼笑,滿臉橫肉都在機械振動。
   「小張,最近身體可好,心情怎樣?食慾怎樣?晚上沒熬夜吧,你要累壞了公司可承擔不起這個損失啊。過去我有啥對不起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老總一邊向我主動問候一邊給我斟茶遞水。
   難道我的建議這麼快就見效了?這一切來得太快,我幼小的心靈還沒來得及適應呢。
   「王總,人非聖賢,孰能無錯,知錯能改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過去的事咱一筆勾消。」我為人寬宏大量,哪怕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我都相敬如賓。
   「好一個一筆勾消。小張,你可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才啊,留在我們公司屈才了,我心裡還真過意不去。這樣吧,你先辭職,我給微軟等大公司寫封推薦書大力推薦你如何?大公司好啊,待遇好,福利好,活動也多,關鍵是妞兒也多,蠻適合你的嘛。」老總說話那表情看起來還真他媽天真無邪加童叟無欺
   「老總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差點被開水梗死,「能留在公司打拚是我的福氣啊,只要待遇再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那怎麼行,我為人雖然算不上正派,但我絕不會埋沒人才。你應該插上翅膀遠走高飛,永遠不要被這種小公司束縛了你的宏圖大計。」
   話已至此,我才如夢初醒,原來老總說的都是反話。
   我含著淚花兒央求老總,「王總,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諸多要求。你不要把我當魷魚炒了啊,以後我一定好好表現,為公司打進世界五百強盡綿力。」
   其實我才不怕被他炒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留在公司只是為了阿萍。
   「我看你還是一名剛踏出社會的學生,不懂事,這次就算了!」老總這時才原形畢露,將我那份史蒂芬金靈魂附體寫下的工作報告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還愣著幹嘛,帶著你的無知和愚昧滾出我的辦公室!」
   我垂頭喪氣,準備溜之大吉,老總又喊住了我:「不過,你的某些建議還是可以考慮的。下個周末,你和李思組織一下公司的員工去旅遊吧。只有兩天的時間,廣東省外的景點就不要考慮了。」
   我聽后精神一振,雖然不是驚天動地的好消息,但總比沒有強,我也好藉此良機與阿萍進一步培養感情。
   「我和孫萍下個周末去廣州參加一個企業家的交流會,我們倆你們就不用考慮了。」老總這話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霎間轟開了我的腦袋。
   我含恨離開了老總的辦公室。
   我問李思怎麼老總出差不帶上她。
   李思說,「那老賊對我下不了手,當然找萍姐咯。」
   李思的話讓我的心情直接跌入了十八層地獄。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33
   丹丹就像我心頭一塊揮之不去的石頭,健忘的我怎麼也忘不掉。自分手以來,我們的確缺少一個好好溝通的機會。為了給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個交代,我決定再找丹丹好好談談。老實說,再去找丹丹我情非得已,但是作為她的前男友,我有必要,有責任向她澄清那封信並非是我匿造的。
   丹丹的手機號碼換了,人也搬離學校了。為了約她出來面談,我只好偽裝成一迷路青年混進了她的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我猥瑣的身影總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美女面前。當我向寫字樓前台的MM諮詢的時候,她的臉上的表情根本分不清究竟是驚恐還是驚喜。這個世界一點也不公平,我帶著欣賞的眼神打量美女們的胸部,而她們卻總帶著鄙夷的目光看著我,某非對美的鑒賞是一種罪行?
   我繼冒充一迷路青年之後又扮演了丹丹的客戶找到了丹丹。
   丹丹此時正在打電話,通話時那滿腔熱情的語氣很明顯是裝出來的。跟客戶打交道本來就是一個虛偽與欺詐的過程,不過從丹丹那自我感覺良好的表情不難發現她還是蠻熱愛她這份工作的,那張俏麗的笑臉燦爛得滿屋蓬蓽生輝。
   她打完電話立馬把我拉到樓梯的轉檯,一個四下無人可以說話的地方。她手交叉在胸前,態度冷漠地問我怎麼跑來公司找她,還穿得這麼隨便。我瀏覽了一下我自己的衣著,也並不隨便啊,休閑了點而已,還不至於跟睡衣同一個檔次。或許我們的專業不同,工作不同,審美觀也有很大的偏差。丹丹的專業是市場營銷,大學四年最偉大的成就是學會了打扮。我的專業是計算機,最偉大的成就是泡了一個市場營銷專業的妞。我和丹丹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經常有語言交流,甚至肢體交流,但咱倆的品味到底是不能走在一塊,就像天與地般千差萬別。
   我說我穿得隨便不是重點,我今天來找你只是為了挽回心裡的一點點遺憾。
   她卻不以為然地把頭一扭說:「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嗎?」
   「我們之間的確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比如呢?」
   「你曾答應要陪我去泰國看人妖,去非洲大草原騎犀牛,去希臘許願池鴛鴦浴,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馬龍那混蛋是不是給你洗腦了,你愛的人明明是我,為什麼要因為利益關係跟他好上了,這樣的愛情是沒有好結果的!你說,除了外貌,身份地位,月薪,我哪一樣比不上那隻龍馬。」
   「張晨,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的自以為是了。別忘了當初也是你的自以為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提出要與我分手,你甚至沒有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恨你,我寧願跟一個沒有好感的人在一起也不願再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草率地為我們的感情蓋棺定論。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這段時間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好痛苦。白天茶飯不思以外,晚上睡覺夢遺的頻率都減少了。」我苦苦央求說。
   「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你無法為我的錦繡前程添磚加瓦,而我也不會習慣你的碌碌無為,你的自以為是,你的生活態度,你的一切!」丹丹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我沒有後路可以退。我的自尊心有生以來第一次遭受熊市,跌入了萬丈深淵的谷底。
   我含著淚花兒質問丹丹:「那你前天晚上為什麼要響我電話!」
   丹丹一口咬定是她打錯了。
   「我愛你,沒錯,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接受現實吧!」丹丹咬著嘴唇說。
   「現實?現實就是我傷害你,你傷害我的遊戲。在這場遊戲中,你贏了,你堂皇冠冕,你當之無愧,你以一副勝利者的姿勢肆意地嘲弄我。是我太愚昧,我的自作多情讓我註定成為失敗者。如果那晚不是你的電話,我……」我沒有往下說,只是輕輕抹掉眼角的淚水。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呵,這樣的朋友我是不會放在心裡的。」
   「怎麼對待朋友那是你的問題。如果你沒其他事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知道你還是處女么?」自分手以來,這個問題一直在折磨著我。
   丹丹沒有回答,但狠狠地颳了我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我覺得輕了,相對我的心裡痛來說。
   丹丹這時也留下了眼淚,怨恨的眼神究竟是因為愧疚還是屈辱,我不知道。
   我把心一橫,扭頭就走。我背對著她說:「那封信不是我寫的!」
   下樓梯時,我的步伐是如此地沉重。腳下的台階就像一個個無聲的琴鍵,彈奏著我人生最失意的交響樂。今天的鬧劇讓我徹底死了心。我開始想孫萍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33
   從丹丹的公司出來,我一直在懷疑自己是否如丹丹口中的我一樣一無是處。任何人對我的評價我都可以充耳不聞,但是丹丹,這個曾經在我生命中留下故事的女人,她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會給我的心靈造成極大的傷害。我嘗試從現有的成就中尋找證據反駁丹丹對我的評價,但我失敗了,我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出路與優勢。
   阿萍這幾天一直沒主動找我,我給過她幾次電話她都說忙,寒暄幾句便掛了電話。
   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不僅猜不著琢磨不透,還變化無常。我與阿萍一夜纏綿未果,自那晚后,阿萍對我的態度產生了180度大轉變,前後判若兩人,令我深為不解。
   我痛苦到了極點,好像全世界的人約好了一起不理我似的,連上街碰到乞丐時,我好心掏錢出來施捨,那乞丐居然不領情地走開了,我狂追了幾公里他都不肯收下我的錢,難道我的人民幣還攜帶AIDS不成!
   中午下班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不知不覺走下了三樓。以前的我都是直接推開門走進阿萍的辦公室,但今天我卻變得拘謹起來,輕輕敲了敲門才走進去。
   她朝我笑了笑,那種笑容對外人來說很親切但對我來說卻很陌生,只是一種象徵性的禮貌而已。
   我刻意地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無所不拘地在她面前坐下,翹起二郎腿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她說不用了,她叫了快餐。
   「你就真的這麼忙嗎?」我問。
   她露出無奈的表情說,「恩,公司部分伺服器出了點問題,這幾天一直在處理客服方面的問題,忙得透不過氣。」
   雖然阿萍是真的忙,但也不至於一點空隙也沒有吧。工作經常成為逃避對方糾纏的借口,莫非她也是如此?
   相處的第一步就是坦誠相待。對阿萍我不想有所隱瞞,我還是把我去登門拜訪丹丹的事情告訴了她。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后,她不置可否,只是安慰我說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包容點,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我隱約知道她這句一語雙關的話意味著什麼。她居然勸我不要放棄丹丹,因為她相信丹丹與馬龍在一起的日子不會長遠的。我十分沮喪,因為這不是我期待的答案,我以為我把這件事告訴阿萍后,我和阿萍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在一起了。
   「這段感情再糾纏下去意義全無,算了,不說她了。你過幾天真的一定要陪王總去廣州嗎?」
   「當然,我們都是為王總打工的,怎能違背他的意思。」
   我心裡悶悶不樂:難道他想玩弄你的身體你也會百般順從嗎?我的疑慮越來越多,但我一直不敢向阿萍問個明白,畢竟女人絕不喜歡別人帶著有色的眼鏡去猜測她們與上司的關係。
   「我們員工周末去旅遊,你不能一起去太可惜了。」
   「以後還有機會的。祝你們有個快樂的周末!」
   我們沉默了半分鐘,我問她:「你沒別的話要跟我說了嗎?」
   她微笑著搖搖頭。
   「那我不打擾你了。有空再找你聊吧。」我帶著無限唏噓離開了阿萍的辦公室,難道我們的曖昧關係已經山窮水盡?我甚至認為阿萍是為了一夜情才主動勾搭我的。我討厭我會有這種想法。
   老總的決定無疑將我和李思撮合在了一起。我與阿萍的感情水凍冰封,李思卻給我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李思說話雖然尖酸了點,但還不失是個惹人喜愛的丫頭。她在公司就像一俠女,佩戴著尚方寶劍四處招惹麻煩還招惹了我。我對她又愛又恨,愛的是她坦率的個性,恨的也是她坦率的個性。
   我和李思一起商討了幾個旅遊的方案,最終我們決定去信宜的天馬山遊玩。
   我這人沒啥組織經驗與領導能力,所以就只負責包車,聯繫導遊等跑龍套的工作。讀書的時候,我只在高中擔任過宿舍長,雖然只是個芝麻綠豆官但獲選后我還是興奮得幾夜未眠。舍長其實就是一卧底,誰違反紀律就向班主任打小報告。當時為了建功立業,我每晚就像一警覺的貓頭鷹潛伏在床上守株待兔。我特鐵面無私,連深夜有幾個說夢話的我都以違反作息制度的罪名將名單交給了班主任。高中三年我整整瘦了十斤,都是晚上沒睡好的下場。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39
   今天天不下雨天不颳風天上有太陽。大巴在公司樓下整裝待發,萬事具備只欠李思。
   李思真是個守時的好姑娘,非要等到九點整才容姿煥發揚威耀武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今天一身陽光打扮看起來倍兒耀眼:清涼的女式T恤,粉色的短打網球裙,雪白的肌膚暴露得恰到好處。
   我看傻了眼,吞了吞口水說:「李思你的打扮真不合時宜,今天是去爬山的,不是讓你去擺大小姐pose的。」
   李思把棕色的太陽鏡摘下,反駁說。「嚷什麼嚷,我去到旅館才換不行啊!」
   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拚命地催促她趕緊上車。
   李思看到我急不可耐的樣子,用背包撞了一下我的腰說,「瞧你激動的小樣,跟第一次出門似的。」
   我說:「不瞞你說,自呱呱墮地以來我還真沒離開過茂名呢。今天遠足旅行我能不激動嗎,雖然目的地還是沒有離開茂名,跟廣西接壤而已。」
   「哈,沒想到你還是一隻井底之蛙。」
   「沒錯,我是一隻井底之蛙,我的目標是娶一隻如花似玉的天鵝為妻,或者是成為人類口中的美食!」
   李思朝我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便上了車。
   老總同意我們組織這次旅行的用意是為了促進員工們彼此之間的交流,加深彼此之間的了解,不過當我上車看到大家男左女右地坐開后,我就已經意識到老總的計劃要破產了。本來想跟李思坐一塊的,看到此番情景,我無可奈何地找了一個旁邊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正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看到胡軍這廝以迅雷不及早泄之勢走到李思身邊坐了下來,並裝出一副娘娘腔的樣子欲討李思歡心。
   我出奇憤怒地望著捷足先登的胡軍,眼中充滿了深深的鄙視還有嫉妒:媽的胡軍,不是男左女右嗎,真不害臊,臉長屁股上了。不只是我,車上的單身男士都紛紛自責起來,無不感嘆曰:早知不裝B就好了。
   生活就是一部最大的懸疑片,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過了幾分鐘李思出乎意料地站起來對胡軍說:「我對你的印象怎能一個丑了得。這種印象已經在我腦海里生根發芽了,你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
   聽到李思這番話,我對胡軍的感情色彩從仇恨變成同情。如果有哪個女的當著我面這樣說我,我會很乾脆地跳到外面的高速公路被車撞死算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李思為了擺脫胡軍卻走到我身旁的座位坐了下來。可憐的胡軍賠了夫人又折了面子,自個兒唉聲嘆氣,捶胸頓足起來。
   我剋制住內心的喜悅,站在正義的角度質問李思:「李思你說話太傷人自尊了。胡軍不就是個子小了點,皮膚黑了點,頭髮亂了點,五官比例不怎麼對勁而已,總體上來說他到底還是一四肢健全的大好青年。男人不帥可以欣賞他的才氣,沒有才氣可以欣賞他的內涵,實在一無是處還可以欣賞他的氣質。咱胡軍就氣質非凡,簡直一涵養氣質的專業戶。」
   李思卻自以為是地說:「我這是為他好,讓他死心,以免他在我身上浪費了大好青春。要知道我們倆是絕對不可能。我可不像你們男人,身邊的女人是老少咸宜,多多益善,談感情是一點原則都沒有。」李思說話跟放屁一樣一氣呵成,不過還挺有理的。
   「李思你根本不懂啥叫愛情。讓可能變成不可能,讓不可能變成可能那才叫愛情。」
   「張晨你真傻比。你以為拉過幾次手,吃過幾次飯,一起去過幾個地方就是愛情了嗎。很不幸地告訴你,你對愛情的理解起碼比我落後幾個世紀。」
   「別以為你頭髮比我長,領悟能力就比我好了。我領悟力可是先天性的好。我還是精蟲的時候就學會了游泳;我穿開襠褲撒尿的時候看著飛晶瑩剔透的尿水飛流直下就已經明白地心引力是怎麼一回事了。」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高尚這詞從你口中吐出來立桿見影變成齷齪了。」李思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1
  我和李思一路瞎侃到信宜的鎮隆古鎮才彼此偃旗息鼓。
     我此時覺得口乾舌燥,額頭髮熱,這大熱天跟李思貧嘴還真容易上火。如果地球多幾個李思那可不得了了,王老吉肯定熱賣!
   剛下車胡軍就把一張神思恍惚的臉湊了過來,語氣生硬地對我說:「張晨,我看李思她對你有意思。」
   「別胡思亂想啦。李思這是借刀殺人,想把矛頭轉移到我頭上,旨在破壞我們倆親密無間的兄弟情義。你千萬別較真,為了一個女人跟兄弟翻臉太不值得了。」
   「媽的,難道我還不配當你的情敵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那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博取李思的歡心,讓她心誠意誠地接受我?」胡軍垂頭喪氣地向我請教。
   我本想像戰友一樣鼓勵胡軍要堅持自己的信念,一個勁地往火炕里跳,沒完沒了地追求李思,不過李思在車上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倆唱的是對角戲,八竿子也打不在一塊。況且李思也不是個輕易動搖的女孩子,只要她不感興趣,別說胡軍就是古月軍也沒用。
   「強扭的瓜不甜,順其自然最好。」
   「此話怎講?」胡軍問我。
   「比如你想約對方出來吃飯,最起碼應該先讓對方有食慾才行。」
   「怎樣才能讓對方有食慾?」
   「很簡單,不要讓對方看到你這張臉就行了。」
   「妙哉妙哉!我懂了!」胡軍頓時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不禁拍手叫絕,不過沉思了一會又覺得不對勁,轉而對我說,「操,張晨你他媽在耍我。你含沙射影說我長得丑。」
   「長得丑又如何,電視節目的男主持人長得跟你一個級別但他們都能深受觀眾們的喜愛,這是為何,因為他們口才好。泡李思的關鍵是口才要好。李思這種女人喜歡被虐,你不從氣勢上,行動上,語言上壓倒她,她怎麼會看得起眼你呢。」
   「媽的,你他媽又間接諷刺我口齒不伶俐!你明知我這人說話含糊不清咬文嚼字還跟我提什麼口才,我呸!有話但說無妨,不要跟我拐彎抹角。」
   「你既然能意識到你無才無貌,為什麼就不能意識到你跟李思是不可能的?作為你的哥們和同事,恕我直言不諱告訴你,剛才李思跟我說得很清楚,她是不會接受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應該把這份執著和毅力放在個人衛生上,努力摘掉邋遢這頂帽子,將來必能重振雄風,引無數MM競折腰。」
   「李思真的這麼說?」胡軍瞪著眼疑惑地看著我。
   「嗯,不過後半句是我的意思。」
   「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她還說你和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至少不是同一個世紀的人。」
   「我操!」胡軍咬牙切齒地說,「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大學生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個中專生。你們也只不過比我們多了點逃課經驗而已,有啥了不起的!」
   「她沒這個意思好不好,能拯救混滅自己的人都是自己,別自暴自棄。中華兒女千千萬萬何必弔死在李思的石榴裙下,我看小英她還是蠻適合你的,上班經常看到她對你暗送秋波以目傳情呢。」
   「你別岔開話題,我現在心裡很不平衡!以前李思不會這麼對我的,自從你進公司后,我和李思的氣候就變了,回到了冰河世紀,而李思現在卻和你產生了溫室效應!」
   「是你太多疑了。我跟李思的關係就像純凈水一樣純潔。」
   這時,李思在前面沖著我肉麻地喊道:「晨晨,你快過來!」
   我朝李思汪汪吠了兩聲,並風情萬種地揮舞著手臂說:「思思,我馬上就過來!」
   胡軍見狀備受刺激,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嘴裡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我怪不好意思地向胡軍解釋說,「不過,純凈水也是電解質,通電后的傳導性極佳。」
   說完,我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走到了李思跟前。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4
   鎮隆鎮是個歷史悠久的小鎮,古稱竇州。
   公路邊很多小販擺著攤子向路人兜售信宜特產山楂,有已經加工的,也有未經加工的,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鎮中心的原住居民差不多家家經商,以小成本生意居多,幾乎每條大街小巷都是商業街,當然規模與城市的商業街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逛了幾條街,印象最深的是這裡的居民建築,比較系統地保留了民國時期的風格,拍民國時期的電影完全可以在此取景。
   逛街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在路邊摔倒了。李思面帶笑容地走到那男孩的身邊,俯下身子扶起他,幫他拍乾淨衣服的灰塵,並從包里掏出一包餅乾遞給他,哄他別哭。這一幕雖然平凡,但我看在眼裡,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受,也許是感動,也許是愛慕,難以言喻。
   逛完街,我們又相續參觀了郊外的大洪國王府,文明門和古書院群。其文物古迹以明清朝代的古書院群最為出名。古書院群沉澱了多年歷史文化的氣息,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長滿了歲月的青苔。對於我這個缺乏藝術鑒賞細胞的門外漢來說,古書院群只不過是一堆朽木與一堆骯髒的石塊組成的幾幢破舊的房子罷了。
   胡軍一路喪著臉跟在我和李思背後,不時喃喃自語,「媽的,我失戀了。」
   我和李思有說有笑,完全沒有把跟在我們身後的胡軍當回事。
   我對李思說:「這些歷史悠久的建築跟胡軍那張蹉跎,滄桑的臉真是絕配!不過胡軍的臉上找不到文化的氣息。我們在這裡合照留念吧。」
   李思說好。
   我把相機遞給胡軍,叫他幫我和李思拍張合照。
   胡軍接過相機,一臉晦氣地看著我,心中頗為不快,但在李思面前又不好發作。
   我撫摸他的胸口說:「難得大家一起出來玩,板著個苦瓜臉幹嘛,跟失戀似的,來,笑一笑,開心點。」
   胡軍凶神惡煞地叫我滾。
   我和李思在文明門前各用一隻手臂擺成了一個心形,一起說money這個單詞后,胡軍便按下了快門。
   這張照片給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也成了至今我心底揮之不去的痛。
   也許也是因為這次,胡軍從此懷恨在心,以致日後出賣了我。
   相比風燭殘年搖搖欲墜的建築,我比較喜歡鄉下的田園風光。溪水在小橋底下歡快地流淌,絲竹茂林,風吹草動,樹影斑駁,遠處點綴著幾戶人家,儼然一派萋萋生息的風水畫。
   信宜是山地城市,負離子濃度高,鄉下空氣清新,帶著點淡淡豬糞,牛糞的味兒,聞一聞精神百倍,心曠神怡。我如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到萬物蓬勃生機的氣息。我出生在工業城市,呼吸著市區富含各種礦物質,化合物的空氣長大,一份清新的空氣是我最大的渴求。
   市區的空氣質量實在是太糟糕了,特別是凌晨的時候,煉油廠一片燈火通明,成千上萬的煙囪百家爭鳴地排放著有害氣體。我特擔心體內的基因會發生突變,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都要數數自己有沒有長多了一隻胳膊一隻大腿乃至一顆腦袋。咱初中與油公司有著血緣關係,因此離煉油廠特別近。我們在化學實驗室做實驗的時候從不缺少硫化氫,只要把容器往空氣一罩,其硫化氫的濃度不亞於任何學校實驗室特製的硫化氫氣體。
   硫化氫是強烈的神經毒物,對粘膜有強烈刺激作用,易燃,勿口服。不好意思,在這裡給大家補充了點初中化學的知識。PS本人長期批發硫化氫氣體,有意者請留下聯繫方式。
   我們的第二站是信宜市區,除了參觀教育城,另一個去處是市區的玉器專賣店。
   南方玉是信宜特有的產物,是中國三大名玉。信宜城區有一條非常繁華的農民玉器街是全國最大的南方玉器集散地,許多的玉器工藝品的原材料就是南玉。
   我們去的一家比較大型的玉器專賣店,佔地幾百平方米,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玉石工藝品。
   因為價格與質量的優勢,早餐開水饅頭的我決定豁出去了,在這裡狠心揮霍一番。
   我精心挑選了一對龍鳳呈祥的玉吊墜,打算一隻自己留著,一隻送給阿萍,當作我們的定情禮物。下次又借口去她家看新聞聯播,然後出其不意掏出來送給她,她一定樂得立馬將我強姦一遍又一遍。
   我還準備買一隻玉手鐲送給我媽。咱家是女人做主,討好我媽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擒賊先擒王,討好我媽,零花錢就不盡滾滾來了。
   我選手鐲的時候,李思熱情洋溢地湊過來問我要買手鐲送給誰。我說送我媽。她自告奮勇要幫我挑。
   「你看這一隻怎樣,色澤絢麗多姿,戴在手中光芒四射,走在大街上一定會刺傷不少同齡女性的眼睛。」
   「太花哨了,不適合我媽。」
   「這個吧,你媽一定喜歡翠綠色的手鐲子,暗蘊女性和諧、典雅之氣。」李思就像個推銷員孜孜不倦地向我推銷著。
   看到她專註的表情,我心中悄悄燃起了愛意。
   「不錯,那就這個吧。」我稱心滿意地答道。
   最後,李思自己也挑了一條翡翠編織手鏈。為了避免李思用風度這詞來敲詐我,我先下手為強地對李思說:「李思,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買下這個玉手鐲吧。」
   李思嬌嗔地說了一句去你的就走開了。
   李思走開后我正好可以去結賬,她也看不到我買了一對龍鳳呈祥的玉吊墜。
   兩件玉飾品刷掉了我八百多塊,下個月要追公車上班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5
   我們乘坐大巴離開了玉器街。
   大巴在鄉間小公路疾速地賓士著,沿途風景算不上怡人。公路兩旁節外生枝的樹枝與大巴擦肩而過在耳邊留下讓人心煩的噪音,大家雖有困意但都無法入睡,睜著眼,精疲力竭地看著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
   到達天馬山的入口時,我聯繫了大學的一位師兄,他是天馬山旅遊區的一位負責人。靠著那種千絲萬縷藕斷絲連的關係我請他給我們當導遊。
   天馬山大多數的景點都在山腰,我們到達山腳的入口處還要乘坐大巴到山腰安寨紮營。
   為了打破沉默的氣氛,我主動跟師兄打招呼:「師兄你怎麼這麼窩囊,在這種窮鄉僻里工作。」
   李思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壓低聲音對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我只好趕緊改口說:「師兄你真有本事選了個山清水秀的工作地方。」
   李思又踢了我一下。
   我不耐煩地對李思說:「李思你真煩人,壞的不讓說好的也不讓說。」
   師兄笑了笑說:「在哪兒還不一樣是工作,管它是窮鄉僻里還是山清水秀。」
   談話間,大巴不知不覺便開始往上爬了。大巴在群山起伏的公路上蜿蜒地開著,山路坡度大,開起來就像坐升降機一樣,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司機估計是極品飛車的發燒友。在這種情況下,他樂得一發不可收拾,還踩了油門加速前進。這山路本來就十分危險,司機還不要命地加速前進,我為之汗顏滿地。山路的彎度大,我感到車子已經進入了漂移狀態!窗口飄進大巴加速排出的尾氣和輪胎揚起的灰塵,嗆得我們直喘不過氣。
   現實比電影更加驚心動魄,做這趟車比坐摩天輪還刺激。
   我帶著哭腔央求開車的師傅說,「師傅你開慢點好不好!我可不想就這麼死掉,我還想多糟蹋幾年糧食呢,況且我還是個處男,做愛的滋味還沒體驗過呢。」
   司機早已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像服用了興奮劑一樣,「沒事,你坐好就行了。平時在市區開車到處都是交警,真他媽沒勁。現在這種鳥無人煙的地方開多快也沒人管,讓我過足飆車癮就是死也無憾了。哈哈,哦也,天馬山!老子來也!」
   我看司機已經走火入魔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祈禱起來。
   我不懷好意地看著李思:反正都是死,乾脆死之前狂吻李思一把也算是對我二十多年的處男生涯一個交代了。
   李思見我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下流,卑鄙,猥瑣,污穢等字眼,迷人的臉蛋流露出恐懼之意,條件反射地用一隻手捂住胸口,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後挪。
   幸虧大巴在我失去控制之前停了下來。下車后,我腦袋就像剛做完一萬次圓周運動似的天旋地轉起來,毒辣的太陽刺得我睜不開眼睛,胃液翻滾不息,差點吐了出來。這時,我不小心看到了胡軍的臉,終沒能忍住,酣暢淋漓地吐了。
   我們步行至我們棲身的地方,具有苗家風情的木屋。
   安置好行李后,在旅遊區工作的苗家小夥子和姑娘們用歌舞來向我們展示他們苗家原生的民族風情文化。
   迎賓儀式最有趣的活動莫過於成親的環節了。公司幾名男同事在幾位苗家的姑娘的盛情邀請下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參與了拜堂成親儀式。新郎除了要給新娘封個大紅包以外,還要背著新娘繞著人群走一圈。可憐的胡軍既破了財還「娶」了個重量級的苗家姑娘,他單薄的身子實在是背不動他的新娘,只好一臉晦氣地牽著新娘的手走了一圈,引得眾人笑聲一浪接一浪。幸虧師兄給我提供了準確的情報,要不然倒霉的人說不定是我。
   在師兄的帶領下,我們逐一參觀了山腰附近的旅遊景點。
   七仙女下凡塵的月亮灣、水質清澈的大天池、溪水飛珠的跌馬爽、仙氣飄逸的佛祖潭等美不勝收的景點讓我們大飽眼福。
   熾烈的陽光在黃昏時兒漸漸失去了溫度,枝繁葉嫩的八角林吹來一陣陣涼爽的風,在我們的鼻翼留下八角特有的清香,沁肺醒腦。
   李思拿著數碼相機一路狂拍,哪怕是樹上的一隻螞蟻都要來張特寫。幸虧這幾年科技的高速發展,數碼相機才得以橫空出世取替了傳統的相機,否則跟李思去旅遊身上要像掛滿手榴彈炸藥包似的掛著一排排膠捲。
   「張晨你看吶,多稀奇的藤木啊!」「張晨你快看吶,多千奇百怪的石頭啊!」李思走在我前面,一會兒扯著我的衣服一會拉著我的手,指著各種各樣的景物竭斯底里地叫喊著,簡直把我當一盲人看待。「哎喲,媽的喲,你拉到我小弟弟了。」李思只顧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景色,根本沒有留意拉著我身上那一部分。我的小弟弟差點一分為二。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5
  來到墮馬谷的時候,我對李思說:「這就是墮馬谷了。1943年秋,兵敗西逃的幾千日本鬼子在這裡遭到游擊隊和自發組織起來的村民的伏擊,最後日本鬼子被打得人仰馬翻。人們為了紀念這件大快人心的事所以叫這墮馬谷!」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李思疑惑不解地問我。
   「高中的中國現代歷史書上寫著的。」
   「高中歷史書有這麼一段記載呀?我怎麼記不起來了。看來你也並非一無是處,起碼記性比我好!」
   我心裡暗自發笑:李思啊李思,你真蠢,這麼大一塊石頭刻著的銘文都看不見。
   蝴蝶谷的羊腸小道逶迤曲折,茂密的樹枝錯落有致,水潭清澈見底,旁邊的石頭鱗次櫛比像潛伏著的妖魔鬼怪,一派浪漫幽靜又披著神秘色彩的景象。
   「好多祝英台和梁山伯啊!」李思指著漫天飛舞的蝴蝶興奮地喊道。
   我將飛入口中的一隻蝴蝶吐出來,看了一眼石頭上的銘文對李思說:「傳說當年漢族男子阿諾與苗族少女錫莎婭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有一次山洪爆發,在蝴蝶谷中依約等候錫莎婭的阿諾葬身谷中。錫莎婭知道此噩訊后也跳潭殉情了。從那時起這谷中便匯聚了成千上萬的蝴蝶,據說是在守護他倆生死相許的愛情故事。」
   「張晨你真厲害,知道的真多!真佩服你!」李思對博學多才的我讚不絕口,差點激動得要以身相許。
   「當然,我的腦袋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十萬個為什麼》,裝著你想知道的任何答案。」我嘴巴翹得老高,洋洋得意地說道。
   「給你一點陽光你就淫蕩。」李思一個粉拳勢如破竹地砸過來,我的嘴巴這下是真的翹了。
   山腰所有的景點都遊覽完畢后,我們亟需找個餐館填飽肚子,可沒想到整個旅遊區連一家餐館都沒有。
   師兄帶我們去了一家農舍,農舍的主人會為我們提供晚餐。飢腸轆轆的我們以為可以吃上一頓別具風味的農家飯,結果上菜后大失所望,大鍋飯的菜色比我們大學食堂的飯菜還要糟糕。更令我們心寒的是這裡的餐具,沒經過消毒的,我覺得我用手抓飯吃都比用筷子要乾淨衛生。反正大菌吃小菌,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心安理得地狼吞虎咽。
   李思這種女人的情況就不太妙了,象徵性吃了幾口就說吃飽了。
   我不忍心看著食物白白被浪費,語重心長地對李思說:「李思,今晚我要找個時間跟你好好說說鋤禾和當午它倆的愛情故事。」
   我話沒說完,李思轉眼不見人了。這家農舍其實是一家養殖場,李思這時已經捧著飯菜,蹲在在院子里餵雞餵鴨了,那天真燦爛的表情是冰清玉潔的可愛。李思她特別喜歡動物,最喜歡看的一部電影是侏羅紀公園。她說電影里那些體型龐大的恐龍撒丫子滿街跑真是可愛極了。我倒覺得說這番話的人才可愛呢。
   晚上,旅遊區的工作人員為我們精心準備了一場篝火晚會。
   苗家的小夥子吹著笙簫,苗家的姑娘們和著拍子跳竹竿,氣氛甚是歡快,融洽。身輕如燕的李思非常適合跳竹竿,那腳丫子是蜻蜓點水般靈巧,我和林勇猛拍著竹竿,手臂累壞了都沒能夾住她的腳丫。
   還有一個比較有趣的遊戲是兩個人同穿著兩塊木板一起行走比賽。我和李思還是蠻默契的,但始終不敵林勇和他老婆這對黃金組合。
   苗家的姑娘能歌善舞,除了教我們跳苗族舞蹈以外,還教我們跳流行舞。我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甚是盡興。
   舞會的場面特別滑稽,男同事們生硬的舞姿看起來跟企鵝走路般笨拙,讓體態輕盈,婀娜多姿的女同事們貽笑大方。
   李思無疑是晚會最大的亮點,翩翩舞姿如行雲流水般細膩富有節奏與美感,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是一枝獨秀。
   跳拉丁舞的時候,我和李思相視而跳,產生過萬伏電流以上的眼神接觸。她的美麗讓我心顫,又令我驀然傷感:她不屬於我,她只是蘊藏在我心底頭一份虛構的浪漫與快樂而已。
   如果阿萍在就好了!
   今晚胡軍沒有往日般活躍,歡快的人群也找不到他瘦小的身影。場外一張失落的面孔與晚會的格調顯得格格不入,那是胡軍的。
   夜已深,我無法入眠,悄悄走到木屋的後院,依偎著柱子發獃。
   月出東方,撒下滿山輝。繁星點點布滿天際。晚風略帶寒意,掠過我愁煞的心扉。
   我是快樂的,而思念的痛苦也隨著這份快樂變得深刻。
   阿萍這幾天都沒給我電話,也沒回我簡訊。我的心在隱隱作痛。此刻她在做什麼,會不會與老總共寢一室?
   耳邊忽然傳來一絲聲響,一個黑影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6
   「李思?」我眼疾口快地喊道,順手把剛才掏出來欣賞的玉墜放進了衣袋。
   洗手間在木屋外面,李思正往屋子裡走,恰好被我喊住。月光如銀,落在她烏亮的秀髮和雪白的肌膚上,為她的美麗增添了幾分神話般的色彩。她穿著單薄的上衣,一陣微風吹過,身上的曲線分外分明。
   「你怎麼還沒睡?」李思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邁著輕盈的步子迎風涉水走了過來。
   「我失眠。」晚上離開國足我還真無法入眠。科學研究表明國足不僅是早泄患者的福音更是失眠患者最好的解藥。
   「為何事失眠?」
   「國事家事天下事。我白天替自己操勞,晚上替自己操心,我是庸人自擾,自找苦吃,你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我轉而望著她,「你呢,怎麼也還沒睡?」
   「我不大習慣這裡的寢室,太多灰塵了,夜裡輾轉難眠只好出來透透氣。」她接著客氣地說道,「謝謝你今天在胡軍面前這麼配合我。」
   「呵呵,我最喜歡助女人為樂了。不過這種借橋過河的事還是少點找我,胡軍今天一定恨死我了。」
   助女人為樂這句話不知幫我欺騙了多少無知少女。本人嚴正聲明:在座的男同胞(特別是看我帖子JJ翹成90度的)不許用我這句話去勾引良家婦女!違者必究!
   「也不完全是這樣的……要氣胡軍也不用特意等到今天……」李思羞答答地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對我有意思咯?」
   「才不是呢!你這種需要地圖才能找到自己的臉長哪的人真討厭!」李思的巴掌落在我身上那力度是一點也不含糊,估計我跟她李思混個一年半載她肯定會變成一散打高手。
   按照電視劇情的發展這個時候我應該緊緊抓住她的雙手然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對她說:我就是喜歡如此感性暴力的你,盡情地打吧,死在你手中俺做鬼也風流。
   真他媽的噁心,我突然有點想吐的感覺。
   「你撒謊,我看到你的瞳孔變大了。」我盯著她的眼睛若有其事地說道。
   「哈哈,你眼睛還長著顯微鏡不成,能看得這麼清楚。我才不會撒謊呢,哼!」
   「幸好不是,要不然我今晚真的會興奮得徹夜難眠。」
   「你和萍姐……最近進展如何?」李思話鋒一轉,「以前我對萍姐的評價可能主觀了點,她是個怎樣的女人也許你比我更清楚。」
   「她最近不怎麼理我。」我唉聲嘆氣地說。
   「為什麼?」
   「可能我沒怎麼理她吧!」
   「現在的人談戀愛跟談判一樣,籌碼換籌碼,條件換條件,你付出一點,我付出一點,你傷害我,我傷害你,極力去追求平衡,反而忽視了愛情本來的意義。或許你應該再主動點。」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孫萍念念不忘。她現在連我的簡訊都不回了。也許你說得沒錯,她現在正跟老總快活著呢。」有些人說話傷害了對方,有些人說話卻傷害了自己,我自暴自棄的作風依舊在延續。
   「老實說,我覺得你跟萍姐在一起的機會不大,至少旁觀者是這麼認為的。」
   「也許她也是這麼想的。」我明白阿萍為什麼會對我冷漠了:她不需要這種曇花一現的愛情。
   李思雙手撫摸著自己的手臂說山上的夜晚真冷。或許李思的意思是鼓勵我抱住她,吻她。但我沒有,我多情但不敢風流。跟李思在一起,我覺得對不起阿萍;跟阿萍在一起,我覺得對不起丹丹,上帝經常在跟我開玩笑。
   我以開玩笑的口吻對她說:「科學研究表明兩個沒有感覺的人站在一起體內的溫度會驟減。」
   李思淺淺一笑,這一笑,像是邂逅美麗愛情擺出蒼涼的無奈:「我困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爬山呢。晚安!」
   「晚安。」我目送李思走回了寢室。
   我繼而掏出手機給阿萍發簡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6
   發了N條簡訊,阿萍都沒回我,打電話過去她也不接,我要崩潰了。為了打動阿萍,我燒了一炷香請蘇軾附身,使出渾身解數,死掉了不少腦細胞,意淫了一首詩詞。
   《江城子 情深之處不勝寒》
   雲輕月朗霧梟冥,葉褪青,樹凋零。
   一碧瑤池,明鏡見空靈。
   一路清泉東逝去,君悲卻,淚盈盈。
  
   尋花問柳杳無音,奈風輕,驀傷情。
   羈絆夜鶯,何處吊孤影?
   幽怨笙簫翩翩舞,獨盡興,莫哀鳴。
  
   我心滿意足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蘇軾靈魂附體寫下的詩詞,甚是得意。蘇軾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為了避免阿萍看不懂詞意,我又畫龍點睛地將我自吹自擂的詩詞賞析發了過去:這首詩詞平平仄仄平平仄,寓意深遠,運筆空靈,通過虛實結合,情真意切地記錄了詩人張晨在這個月黑風高之夜的所見所聞所感,抒發了作者思念遠方的情人孫萍那種孤獨失落,焦慮苦悶的心情。
   過了幾分鐘,我的手機果然不出所料地響了。
   阿萍:你怎麼還沒睡?
   我:我想你了,睡不著。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阿萍:是我故意不接的。我覺得……你應該找個比我年輕的女孩子,要知道我比你大好幾歲。在你面前我甚至不想提我的年齡,但不面對事實不意味著可以改變事實。
   我:只要我喜歡你我就不會在乎你的年齡,你的一切。我只知道我喜歡一個女人,她溫柔大方,善良美麗。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她是我悲傷難過的解藥,她是我生活一道亮麗的彩虹。我喜歡跟她在一起那種浪漫激情的感覺,喜歡思念她那種酸酸甜甜的感覺,而這個女人的名字就叫孫萍。
   阿萍:光靠浪漫激情是不能過一輩子的。我們在一起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想想我都覺得累。
   我:愛了不能在一起,我們都是愛了,但愛了一直在逃避將來等於沒愛。即使未來的道路困難重重,我們都可以面帶笑容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別想太多了好嗎。我是真的希望我們能夠在一起,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阿萍: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我:嗯。
   阿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認真的。其實我也希望我們能有個更好的結果。我比你大,所以我難免想得比你多,比你深遠。你今天過得如何,天馬山好玩嗎?
   我:還不錯,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你在就好了。你現在在哪?
   阿萍:我在酒店,剛洗完澡。
   我:都十二點了,才洗澡啊?你自己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吧,老總呢?
   阿萍:當然是我自己一個人住一個房間。老總他住隔壁房間。
   我:那老賊沒占你便宜吧。
   阿萍:我不喜歡你這樣問。
   我:可是不問我心裡不舒服,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讓我安心睡覺。
   阿萍:沒。
   我:真的沒有嗎?
   阿萍:再問我生氣了。愛我,請相信我!
   我:好了,我不問了。我們換個話題吧,你幾時對我動之以情的?
   阿萍:你給我弄電腦的那天吧。你天真得可愛,你膚淺得深沉,你無知得睿智。我覺得你是個熱情細心的人。
   我:你漏了好色沒說,哈。
   一想起上次幫她弄電腦時我滿腦子齷齪的想法我就覺得我罪孽深重。沒想到是那天開始我們才彼此有了交集,這叫醉打金枝歪打正著。
   阿萍:你今晚的聲音很好聽,富有磁性,說話就像含著磁鐵一樣。
   我:是嗎,可能是剛才想你的時候大哭了一場,聲音都嘶啞了。
   阿萍:噯,真可憐。要你在我這裡就好了,我好好補償你。
   我:如果我現在和你在酒店的房間里,我們一定會在床上激戰至黎明拂曉,那張雙人床最終因體力不支倒塌了,第二天一張賠償單就莫名其妙送到了老總手上,哈哈。
   阿萍:你的想象力真豐富。早點睡吧,別想壞腦子了。
   我樂滋滋地道了晚安然後掛了電話。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6
   第二天一大早我睜開雙眼便看到胡軍陰魂不散地坐在我的床上。我像個被調戲了的黃花閨女,連忙抓起被單蓋住上半身,「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里,你……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麼。」
   胡軍眼波流轉表情曖昧,含情脈脈地對我說:「我看到你房門沒關,於是就進來坐了。還沒坐夠幾分鐘你就醒了。我有話對你說呢。」
   我把胡軍口中的「坐」聽成「做」了,又翻開被子看了看下半身,居然一絲不掛,媽的喲,沒想到電影中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居然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陣陣噁心,骯髒的肉體泡在100°的開水裡也洗不幹凈了。我他媽不想活了。
   「胡軍你真不是人,我只不過是和李思假戲真做讓你死心罷了,沒想到你這樣對我!」我含著羞辱的淚水穿上褲子在房間四處亂搗,「牙籤在哪?讓我捅死自己算了,這輩子沒臉見人了。」
   「我今天想和你說我昨晚想通了,李思的確不適合我。我決定與你握手言和,不過你欠我一個女人。」胡軍若無其事地說道。更令我可恨的是他的臉上居然找不到一絲悔恨的表情。
   「你要與我握手言和,為什麼你還要對我做出這種齷齪的事情!」我交友不慎,交了一個斷背愛好者,心中不免懊悔萬分。
   「啥事情?」
   「你說你進來做了我,時間還長達幾分鐘。我他媽現在就想一死了之算了!」我視死如歸地說。
   胡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麼坐了你,我坐了你床而已。」
   「什麼?床?」我破涕為笑,「哦,原來如此。」差點忘了我昨晚裸睡。
   天馬山旅遊區美中不足的是飲食行業不夠發達,連個吃早餐的館子也沒有。
   同事們都自個兒帶了乾糧,而我包里只有幾瓶味兒跟喝洗潔精似的飲料。
   饑寒交迫的我不得不到處化緣,我相信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就能讓我填飽肚子。
   胡軍帶了兩瓶八寶粥。我垂涎三尺地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吃著他的八寶粥,吞了吞口水問他說能不能分我一瓶。胡軍堅決果斷地搖了搖頭。「那分我一口吧,要不一小口就好了。不行?那一個紅棗行不?還不行?一粒綠豆總該行吧?我操!」我失去耐性地走開了。
   林勇的老婆見我可憐兮兮的,從房間取出一個梨遞給我說:「小弟,你拿去吃吧,別餓壞了。」
   「嫂子你心腸真好,林勇能娶上你是他祖宗十八代的福氣。」
   我伸出手準備把梨拿過來的時候,看到林勇殺氣騰騰地站在他老婆的背後將手中的皮帶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他用眼神告訴我:你小子敢接受我老婆這個梨,我非勒死你不可。
   林勇從見到我第一面開始就對我忌諱良深,說我腦有反骨,是個喜歡勾引他人老婆的主兒,曾一再警告我要離他老婆遠點。
   我見這架勢連忙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嫂子我不能吃你這梨。」
   「咋不能吃,這又不是皇后給白雪公主的毒蘋果。」林勇老婆疑惑不解地看著我。
   「我小時候不愛洗澡,於是我媽對我說洗完澡就有梨吃,我才開始熱愛洗澡這項事業。長大后我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吃梨離不開洗澡,洗澡離不開吃梨。」
   當我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以為我已經死了的時候,我看到了天使,她手裡還捧著麥當勞滿漢全席套餐。不過這天使怎麼頭上戴著巴拿馬草帽,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李思。
   李思遞了我一包餅乾說:「張晨你真傻比,出門在外也不帶點乾糧,看來你的確是當居家主男的料。」
   我感激涕零地吃著李思遞給我的餅乾,嘴裡不斷重複著真好吃真好吃這句話。
   我們於北京時間7點,格林威治時間23點,華盛頓時間18點,火星時間25點開始向天馬山主峰進發。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8-12-31 18:46
   天馬山不高,主峰海拔1080米,而且我們還是從海拔400米的地方出發的。從旅館到主峰的路線是根據溪流來規劃的,我們一路遊山玩水,心情甚是愉悅。
   溪水清澈見底,乾淨,口渴時甚至可以張口就喝。不過,幸虧我沒喝,有幾個捷足先登的男同事在前面一個天然形成的「小浴池」歡快地泡起了澡,而溪水恰好從這裡流過。
   如此純凈的溪水就這麼給他們糟蹋污染了。太沒素質了,還大學生呢。
   我一氣之下跑到他們的上游撒了泡童子尿,喃喃自語道,「給你們這些沒素質的混蛋加點沐浴露。純凈的小溪,老子替你報仇了。」
   我完事後,以迅雷不及早泄之勢趕上了李思。
   李思滿臉通紅,氣喘吁吁,身上早已香汗淋漓,微風吹來,送來她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
   「你怎麼會落到了我的後面了?」李思問。
   我咧嘴大笑,「其實我一直在跟蹤你,從女廁跟跟到了男廁,從男廁跟到了這裡。最後總結出一點,你的背比你的胸好看。」
   「赫赫,很好笑嗎!」李思朝我做了一個鬼臉,「快走吧,你看大夥們走得多快。」
   「先飛的是笨鳥。」我自我安慰說。
   李思突然大叫了一聲,說灌木叢里有動靜。
   我放眼望去,灌木叢的枝葉的確在抖動著。「現在是野豬交配的季節,一定是兩頭髮情的野豬躲在灌木叢里交配。」我很肯定地說。
   「不可能。」李思不信。
   為了證明我的推斷,我撿起了地下一塊碩大的石頭。李思問我這是幹嘛。我說你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
   「那它們攻擊我們怎麼辦?」李思誠惶誠恐地看著我。
   「別怕,發情期的野豬是不具有攻擊性的。」我自以為是地說道。
   李思半信半疑地躲在我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我將手中碩大的石塊拋了過去。石塊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落在了灌木叢中。
   我們既沒有聽到野豬的慘叫聲也沒有聽到石塊落地的聲音,伴隨著悠揚婉轉迴腸盪氣的一聲「操——」,我們看到了胡軍氣急敗壞地提起褲子站了起來。
   「張晨,我操你他媽的野豬。你的豬腦子少了哪根筋,要真的是發情期的野豬,你早死一百遍了。」胡軍邊沖著我破口大罵邊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捲紙,「媽的,今早吃了兩瓶過期的八寶粥,害我一上午都拉稀。」
   我和李思努力掩藏的笑臉終於變本加厲地顯露出來了。我幸災樂禍地看著胡軍,拍著他的肩膀讚許地說:「你到此一游的標誌真有創意,哈,每隔幾百米就留下一坨排泄物,真有你的。」
   「化作春泥更護花,讓它們回歸大自然吧。」
   大草原也是天馬山旅遊區的一個景點,這裡地勢空曠,空氣清新,滿地的小草兒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還有一大特色就是牛糞特別多。這裡的牛糞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有大的有小的,有黑的有白的,有單層的有雙層的,有草莓口味的有巧克力口味的……
   我和胡軍如獲珍寶,趴在地面上對著一坨牛糞展開了深入的研究。
   我用木棍戳了戳這坨牛糞,「從這坨牛糞的硬度來推測,它應該是在一個小時前被遺棄的。」
   「你看這牛糞還夾雜著未經消化的雜草,根據我的推測,這坨牛糞的主人應該是一頭上了年紀的老水牛。」胡軍接著說。
   「噁心!」李思見我們因為一坨牛糞冷落了她,扭頭走開了。
   我望著李思婀娜多姿的身影開玩笑的對李思說:「我真想把李思這朵鮮花往每坨牛糞都插上一遍。」
   「李思現在已經插在牛糞上了。」胡軍怒氣未消地看我。
   我裝作沒聽見站了起來追了過去。
   公元2007年6月27日十一點整,一群偉大的年輕人征服了這座海拔高達1080米的小山頭。偉大的張晨,偉大的李思,歷史將永遠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用行動向世人證明了男女搭配爬山不累這個婦孺皆知的道理。我們把熱烈的掌聲送給他們,祝他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白首偕老。
   我們站在霧氣漸漸散去的山頂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瞭望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一覽眾山小的感覺油然而生。李思更是激動地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但很快又將我從身邊推開,臉噌地紅了。她的表情羞中帶澀,嬌中帶柔,這是她最動人的一面。
   大巴載著我們美好的回憶緩緩地開回了市區。
   李思在我身旁甜甜地睡著了。我如痴如醉地看著她,內心深處有道不盡的悲涼。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4
   回到家,沒等坐下我便迫不及待地找我媽進貢。
   我故弄玄虛地對我媽說,「媽,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麼?」
   「怎麼?又缺錢用了?」我媽大驚曰。
   我媽是個精打細算的女人,掌控著家裡的財政大權。讀書我討零花錢時都要先把預算清單一五一十地列出來,先經過我爸的簽字,再經過我媽的審批,零花錢才會落入我的私囊,前後要經過好幾道工序,鬧不好還要賄賂我媽才得以順利通過。可能是跟找了個市場營銷的女朋友有關,從大學開始,我就學會了造假賬。我媽要知道我讀書的時候在學校養了個女人她非氣死不可。
   「媽,你把你兒子想成什麼人了。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把我培育成才,現在我有了經濟基礎,是該知恩圖報了。我聽人說玉手鐲具有吉祥、平安、逢凶化吉等寓意,我就下決心省吃儉用存錢給母親大人你買只玉手鐲。」我從衣袋掏出在信宜玉器街買的玉手鐲遞給我媽,「我和同事挑了很久才看中的這隻以祈福為主題的玉鐲子。你看這做工,這顏色,簡直是巧奪天工,天工開物,物有所值,戴在你手上再適合不過了!」
   「喲,看來咱家這孩子長大啰,懂得花錢孝順母親了。」我媽摸著我的頭,感激涕零地說道,然後又瞥了一眼我爸,「有些人你跟了他一輩子,他都捨不得給你買根糖葫蘆呢。」
   「唉!當了二十多年父親不僅沒回報,還要整天給自己的妻子說三道四,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次旅遊回來,我沒給我爸帶手信,我爸本來就已經心理不平衡了,加上還要給我媽明嘲暗諷心裡自然不爽,唉聲嘆氣地拿起一份報紙走開了。
   「這玉鐲子一定價格不菲吧,花了你多少錢啊?」我媽愛不釋手地拿著手鐲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樂得嘴合不攏。
   「也不算貴,都還不到我一個月的工資。」我故意強調是一個月,「反正我在家住,在家吃每個月的開支也不大,我能承受得起,你放心好了。」
   「我關心的不是你有沒有錢花,是擔心你被騙了而已。改天我可以拿去給行家看看值不值這個錢。」我媽到底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個月你多點回家吃飯吧,媽每天都給你燉豬骨湯。」
   「沒問題,我把下個月的應酬全都推掉,什麼豬朋狗友的派對,聚會,宴會我一概不參加,反正我也沒錢了,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媽你呢。」我就不信我媽會這麼狠心捨得我呆在家裡發霉。
   「對嘛,你早該這樣了。這個月翡翠台推出了一套新的古裝連續劇,可好看了,我和你爸每晚都追著看呢。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像以前那樣一起看連續劇了。」我媽的話根本就沒有一點顧及我感受的意思。一想到我爸每晚被我媽逼著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看肥皂劇,精彩之處還要裝出一副手舞足蹈滿心歡喜的樣子我就覺得寒心。
   「好耶。」我裝出一臉興奮的樣子,「不止是這個月陪你們看連續劇,我打算這幾年都在家裡陪你們看連續劇。反正媽你又不急著討媳婦抱孫子。」我抓住了天下母親的軟肋下手。
   「停停停!誰說我不急著討媳婦抱孫子啦!」我媽一聽不對勁連忙將我打住。
   「現在談感情太花錢了,還是不談了。」我假裝泄氣地說道。
   我媽聽后二話不說走進房間拿了一千塊給我,還不忘叮囑我說:「這錢你拿著用。錢要花在點子上,用最少的錢辦最好的事才是生活的最高境界。爭取早日把女朋友帶回家給媽看看,我另當重賞。」
   「媽,這錢我不能要。我現在都工作了怎能還要你的錢,這是不仁不義不孝啊。」我假意推脫一番,一邊眼疾手快地把錢塞進衣袋,防止我媽突然改變注意。
   「老實跟媽交代,有看上的姑娘么?」我媽雙眼畢露鋒芒地看著我。
   「有……」我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回答,臉像塗了胭脂般紅彤彤。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4
   「年齡?身高?體重?」
   「年齡160公分,體重30歲左右,身高48公斤,都目測的。哦不,是年齡30左右,體重48公斤,身高160公分,三圍,哦,沒了。」我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什麼!30歲?天哪!三十歲是什麼概念?我三十歲的時候,你都快十歲了。你找個年齡比你大這麼多的女人幹嘛?幫她養老嗎?」我媽變得不可理喻起來。
   「你們那個年代的人都早戀,現在三十歲單身的人多如牛毛。年齡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數字而已,只要我喜歡她,我才不在乎呢。況且她也不用我給她養老,她的收入比你和爸加起來還高。」
   「這種女人我最了解了,二十多歲的時候給有錢人當狐狸精,才換來現在的高收入。聽媽的話,不要再和她交往了。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太膚淺了,你們在一起遲早都會鬧矛盾的,到了那個時候,對你和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我媽說阿萍這種女人是狐狸精我特別來氣,「我的事你別管,你不滿意的話就再生一個吧。從小到大什麼都是你一手安排,我已經受夠了。」
   「你……你成心想氣死我是不是。你要是找個年齡與你相仿的女孩子我不會幹涉你,可你非要搞非主流,找個比你大這麼多的。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別想從我手上得到一分錢。」
   「才不要你的錢呢。」我把剛才我媽給我的錢扔在茶几上,氣沖沖地走回了房間。
   「站住,你今天得把話說清楚。」我媽對我窮追不捨,站在房門孜孜不休,「你想想你每次不聽我的話能幹出什麼好事。考高中那回,你居然為了一個女同學放棄了重點高中去了一家普通高中。結果呢,人家還沒熬到高考就輟學了,而你呢,只考了個二流本科。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去重點高中的話……」
   「夠了夠了,煩死人了。」我趴在床上用枕頭掩住了耳朵。
   「孩子的事,你還是少管點吧。不就是年齡大了點而已嗎,還犯不著你操心。」我爸也實在受不了我媽了,走過來說了句公道話。
   「你給我閉嘴!張晨從小到大你有哪一樣替他操過心的?每次都是你給他助紂為虐,每次都沒好結果。你是不是要看著他被女人害了他一輩子你才滿意!」我媽把矛頭對準了我爸。
   女人,只要給她一張嘴她就能征服世界。而男人,只會用嘴來吃喝。所以男人女人吵架,毫無懸念是女方勝出,沒有可觀性,要看就看女人和女人吵架,全程火藥味十足還充滿懸念刺激。
   不過,我爸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男人,任我媽如何聲色俱厲暴跳如雷他都是坐在沙發上不為所動地讀書看報。
   我躺在床上,各種氣我媽的方案在我腦海裡層出不窮。
   絕食吧?不行。我媽已經適應我這一招了,以前我經常用絕食來聲討我媽,不過每次都是注意內容了一頓早餐而已,一到中午我就會乖乖的準時地出現在飯桌上對我媽燒得菜讚不絕口。
   離家出走?不行。我都24歲了,這玩意已經不合適這個年紀的我了,要真的離家出走我相信我媽一定敲鑼打鼓歡送我,這豈不正中我媽下懷。
   自殺?不行。我實在不忍心遺棄我硬碟那珍藏多年的愛情動作片而去。
   我想著想著便墮入了夢鄉。我夢見了阿萍,夢見我們遠離世俗,在世外桃源過著幸福的隱居生活。當然,這個夢帶了點兒童不宜的情節。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第二天早上起來肚子空空如也。昨晚的春夢至少耗掉我體能102千卡卡路里,跟劇烈性活動消耗的熱量相當。本能反應讓我四處覓食。
   爸媽上班去了,餐桌上只有一張紙條,我媽留的,上面寫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看來我媽是真的生氣了,連早餐都不給我準備了。
   我一氣之下,將紙條揉成一團,當早餐吃了下去,但未能解餓。
   我懶得動手,去了附近一家早餐店要了兩碗牛肉麵,一碟拉粉來酬勞自己的胃口。
   我吃完早餐準備付錢的時候,一個尷尬的問題出現了:今早出門太匆忙,忘了帶錢包。
   我憂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敢向早餐店的老闆娘開誠布公,因為這裡的顧客不少,還零星分佈了幾位美女,我丟不起這個臉。
   我急中生智,裝出一副已經付錢的樣子,大搖大擺走了出去了。這招還真見效,走到門口的時候,一位收拾餐桌的服務員還滿腔熱情地對我說歡迎下次光臨。
   眼見就要成功脫身的時候,老闆娘卻突然喊住了我。我嚇得屁滾尿流,慌忙舉起雙手一臉悔恨地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
   「年輕人,你漏了一本書。」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老闆娘不是喊我付錢。
   「原來是漏了本書,我還以為你發現我沒給錢呢,謝了啊。」
   媽的喲,我怎麼說漏了嘴。
   老闆娘似乎有所醒悟,看了一眼餐桌,不懷好意地對我說,「年輕人,你還沒付錢呢。」
   「我……我今早忘了帶錢包……」我戰戰兢兢地答道。
   「你說什麼?」老闆娘臉上風雲變色,大步流星走到我身邊扯著我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沒錢你居然敢不知羞恥地跑來老娘的店裡吃霸王餐,吃完了就想拍屁股走人,你還真不要臉啊你。老娘開店是賺人民幣的,不是救濟你們這些臭不要臉的。你不把錢付了我把你捆起來送進派出所。」
   這時,餐館的顧客無不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特別留意了幾位美女的表情,她們無不搖頭嘆息,其中一位還對同伴說:「現在的人臉皮真厚,沒帶錢包還好意思吃這麼多。」
   我操!
   「我幫他付錢吧。」喧嘩的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年輕貌美女子挺身而出。她柳眉細睫,眼睛清澈如水,長發披肩,隨風舞動,體態輕盈身形修好,從打扮來判斷,她應該還是一名學生。她幫我付了錢,朝我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便揚長而去。
   我愣了半響才追了上去,「謝謝你出手相助,你留個聯繫方式,我改天把錢還你。」
   「不用了,下次出來記得帶錢包好了。」她朱唇微啟,露出兩顆潔白的兔牙,天使般的笑容和聲音一樣甜美。
   「那你好人做到底,再給我……一塊錢搭公車……」我豁出去了。
   她從錢包中掏出一個面值一元的硬幣遞給我,並再次向我揮手道別,「祝你好運。」
   我雙手貼在胸口前,手上緊緊地握著這枚來之不易的硬幣,像一尊雕像般矗立在大街上深情地看著遠方久久不願離去,直到我意識到快要上班遲到了。
   搭公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前後公車上落點都遠怎麼辦?沒關係,專家教你怎麼辦。
   最常見的辦法就是朝公車竭斯底里地振翅揮手,如果不出意外,公車只會與你擦肩而過。為了提高成功率,你可以把上衣脫了,公車來的時候,裸著上半身朝司機深情地揮舞著你的衣服。如果是女性朋友效果就更佳了,把上衣脫了露出性感的比基尼,別說是公車就是坦克都能截下來。推薦指數三顆星。
   害羞的朋友可以採取這種辦法,平躺在公車經過的路段耐心等待。光躺在地下還不夠,公車開過來的時候,你要證明自己還活著,最好左右左右地滾兩下,否則司機以為地下躺著的是死屍便熟視無睹地把車開過去了。為了安全起見,建議不要與公車行駛方向垂直躺在地上,要與公車行駛方向平行躺在地上,這樣即使公車從你身上開了過去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傷害。推薦指數四顆星。
   既害羞又膽小的朋友怎麼辦?沒關係,你們可以提前把公車停靠站的路牌連根拔起,隨身攜帶,需要搭公車的時候就把路牌往地上一插,司機一看到路牌他就乖乖地停下來讓你上車了。推薦指數五顆星!
   我正是用了第一種方法截住了公車才得以及時趕回公司上班。
   我今天的目標很明確:下午下班後去阿萍家看新聞聯播!誰擋我誰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男人的思念是對肉體的一種饑渴之情,是對性慾一種發自內心的呼喚。
   我不幸得了這種美名其曰相思的病,阿萍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我意淫的對象。
   上班敲代碼我老跑神,以致我的程序總會無緣無故冒出sex,makelove等單詞,害我修改程序時不得不用橡皮擦在顯示器上搓了一遍又一遍。
   上班的時候公司李思告訴我從這個月開始我的工資將會提高兩百元。我大喜,不過臉上的喜悅之情很快被沮喪所泯沒。原來我的工資增幅是最小的,李思的工資提了四百,連胡軍都提了三百。
   我憤憤不平地問李思,「為什麼你們工資的增幅都比我大。」
   「這次提工資是根據工齡來計算的。你入職比我們晚,增幅當然比我們少。」
   「你現在月薪突破兩千大關了吧。憑什麼你的工資要比我高!」
   「你努力記住我的模樣再去照照鏡子對比一下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其實漂亮的女人最可悲,大多數男人追求的只是她們易老的容顏,而不是她們那萬年垂青的臭脾氣。李思你應該為自己默哀三分鐘。」
   「張晨你真傻比。女人們羨慕我,男人們欣賞我,我為什麼要默哀,可笑!」
   「光外在美還不夠,心靈美才是人們談婚論嫁的一個重要指標。」
   「我表裡如一,你看不出來嗎!」
   「我想求證一下。」我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
   「怎麼求證?」
   「借我五百元。我現在迫切需要你伸出援助之手。」
   「得了吧!我臉上可沒寫著銀行這兩個字吧!」李思拍了一下桌子,用無限鄙視的眼神和語氣對我說,「我平生最恨那些四處借錢的男人了。張晨你要還有點羞恥之心就離我遠點。」
   「你不會這麼絕情吧。下個月出糧立馬還你好不好?」
   「NO!」
   「李思,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工作時的表情很迷人?」女人一聽到讚美智商就等於零,智商等於零就不會拒絕借錢給我。
   「少來這套。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請不要打擾我,謝謝合作!」李思一句話讓我欲辯難言。
   我像個雪球一樣滾到胡軍身旁,「胡軍,找你商量點事。」
   「有話快放,有屁就快說。」胡軍抓著滑鼠托著下巴坐在電腦前不耐煩地說道。
   「借我五千角行不?」我認為借錢的時候,單位越小越容易讓對方接受。
   「上個星期才發了工資,你他媽就不能省點用么。」
   「第一個月工資才1200,在玉器街買了兩樣玉飾品就差不多把工資花掉了。這年頭,談感情,錢包里沒錢,心裡沒底。」
   「媽的,我會傻到借錢給你去泡李思嗎,你做夢吧。」胡軍眼睛像死魚眼一樣鼓得圓圓的。
   「誰說我要泡李思啦。老實跟你說,我現在跟市場部的主管阿萍在一起。」
   「我操!就是那個波霸主管?」
   「什麼波霸波霸,你給我放尊重點,她姓孫名萍。孫萍孫萍,多好的名字啊,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波霸!」我指正胡軍說。
   「真是羨慕死個人了。你給我形容一下她那對奶子手感如何,口感如何,彈性係數如何我就借你錢。」
   我搖手作罷,「算了,我才不跟你做這種骯髒的交易。」
   我繼而找胖子林勇借錢。
   「借錢對吧?」林勇聽到了我和胡軍的對話。
   「勇哥你的消息靈通。」我咧嘴大笑。
   「我也是剛看CCTV才知道的,你為了泡妞跟全國人民借錢一事已經震驚中外了。」
   「那你的意思是?」
   「錢這玩意太傷感情了。你跟我借錢這不是逼我和你斷交嗎!你知道已婚男人的壓力有多大么?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不會向一位富有家庭責任心並且即將要當父親的男人借錢。」
   「嫂子有了?」
   「嗯。」林勇點點頭說,「現在物價上漲特別厲害,有內部消息說嬰兒奶粉的價格會持續上漲。我現在未雨綢繆,給孩子準備了一年的奶粉和尿片,積蓄都差不多花光了。你還是另需門路吧,我幫不了你。」
   07年的物價漲得特別爭氣,跟林勇的體重一樣一路飆升有增無減,我不得不懷疑到底是林勇他的妻子懷了孕還是他懷了孕。
   想當年讀書的時候我視錢財如糞土,揮金如土,沒想到現在踏出社會反而窮得一文不名需要到處磨破臉皮借錢。人類都進化到認錢不認人了,同事們對我是避之不及,拒絕的借口五花八門。不過,小英是個老好人。正當我對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悲觀失望之際,她答應借錢給我,讓我重新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下午下班我哼著發霉的調子,興高采烈地走進阿萍的辦公室。
   可眼前的情形卻令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阿萍正在擦眼淚。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阿萍見了我,整頓了一下表情,並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你終於來了,我正想找你呢?」
   「怎麼了?」我走到阿萍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媽剛打電話告訴我,我爸中風住院了。」
   「你爸的病情嚴重嗎?」
   「不知道,不過現在還昏迷中。」阿萍擦了擦眼淚繼續說,「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好嗎?我父母……他們一直在催我找對象,我卻屢讓他們二老失望。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無奈愛情的變數太多,能把握今天把握不住明天。我斷斷續續談了幾次戀愛都是以失敗告終,或者是天意弄人吧。」
   我安撫阿萍說,「你別太難過了。你爸會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阿萍郁傷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帶上提包拉著我往外走。
   阿萍在路上一直叮囑我見了她母親應該如何稱呼,該說些什麼話,把我弄得緊張兮兮的。
   心血管科在人民醫院的舊樓裡面,環境不算好,住院部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一種極不舒適的感覺。
   阿萍的父母看上去比我想象的年紀還要大,他們頭頂的白髮和臉部的皺紋已經明顯佔據了上風。歲月不饒人,無論以往如何風光如何輝煌的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漸漸失去光澤失去色彩,最後只能把一生的經歷都濃縮在一聲短嘆中。
   阿萍她爸還在輸液和輸氧,不過醫生告訴阿萍,目前她爸的病情已經穩定,不過至少需要留院治療一個星期才能康復過來。
   阿萍問醫生,我爸不會癱瘓吧?
   醫生說,你放心好了,只是輕度中風,而且治療得比較及時,應該不會。
   這時阿萍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阿萍的母親看上去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她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我,問阿萍:「這位是?」
   阿萍向她母親介紹說:「我男朋友,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我向阿萍的母親打了一個招呼,「伯母你好,我叫張晨。我和孫萍都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伯父的事我和孫萍一樣擔心,不過我相信伯父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阿萍的母親對我十分熱情,給我倒了杯開水又削了個蘋果給我。我覺得我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因為我壓根還沒做好見家長的心理準備,況且還是在醫院這種環境下。
   值班護士將今天的費用單遞給阿萍說,「預付的金額已經用完了,現在還欠了一百多元。」
   阿萍接過賬單看了一眼,然後對我說,「我去交錢,順便買份盒飯給我媽。」
   我拉住阿萍的手,「要不我替你去吧。」
   阿萍給我使了一個眼色,「你陪我媽好好聊吧!」
   阿萍走後,她的母親問了我很多事情。
   最令阿萍的母親驚訝的莫過於我年齡,不過她沒我母親那麼多看法,只是問我:「你對孫萍是真心的吧?」
   我點點頭。
   「孫萍從小到大陪我們吃了不少骨頭,我們對不起她啊。也許跟她的成長環境有關,她一直是個很獨立很堅強的女孩子,從畢業到現在她都沒抱怨過什麼也沒有在我們面前訴苦,不過這樣反而令我們更加擔心她,尤其是她的婚姻,她談了幾次對象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我說,「婚姻是大事,操之過急只會弄巧成拙。結婚不是問題,關鍵是找個能過一輩子的人不容易。」
   我對現代愛情也缺乏信心缺乏安全感,尤其跟丹丹分手以後。有時覺得看看愛情動作片打打飛機都比談情說愛更勝一籌,前者只消幾分鐘,後者甚至會耗掉一輩子還不一定有快感。這個世界的充滿欺詐和痛苦,一個人掩耳盜鈴過一輩子也不是最壞的打算。
   阿萍回到病房後手腳一直沒停過,去開水房給他父親打水洗臉,抹身子,然後幫他父親換上醫院提供的衣服。她租了一張摺疊椅給她母親,並花錢請了一個看護,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才跟我離開了醫院。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阿萍從醫院出來眉頭深鎖,面容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向她建議說,一起散散心再回去。她笑逐顏開,點頭說好。
   我們搭車來到了光華南路的高架橋上。
   我喜歡心情不好的時候,獨自一人站在高架橋上失憶般地看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在一片繁忙與喧嘩中忘掉自己的不快。高架橋的最高處距地十來米,看起來跟跳水池的十米跳台一樣高,橋身兩側的石欄也不高,讓人路過總忍不住會萌發往下跳的念頭,也許這正是高架橋上的自殺率居高不下的原因所在。
   「你怎麼帶我來這裡?」
   「你心情不好,我教你一種發泄的方法。待會火車開過來的時候,你就大聲地將心中的不快喊出來,等火車轟鳴的聲音消失后,你的煩惱也跟著消失了。」
   「呵,真的行么?」
   「那當然,我就經常這麼做的。」
   「多難為情啊。」
   「怕什麼,現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況且火車與軌道撞擊的聲音比你聲帶振動的聲音大多了,沒人會聽見你在叫喊的。快準備,火車就來了。先深呼吸,氣聚丹田,收腹提嗓。你現在就是一名歌唱家,橋下的孤魂野鬼就是你的聽眾,讓你的聲音帶動你的共鳴腔,將你心中的煩惱酣暢淋漓地宣洩出來。」
   不過我估計錯誤了,火車與軌道撞擊的聲音與阿萍聲帶振動的聲音頻率相差甚遠,阿萍的尖銳的喊聲在低沉的轟鳴聲中脫穎而出,穿雲過霧漂洋過海,給我的耳膜造成了強烈的衝擊。
   與此同時,一輛警車疾速而來,一個急剎,車門一開,跳出三個虎臂熊腰的治安員。
   為首的一名治安員一個箭步衝到前面,飛身一腳,將我準確無誤地踢到在地,力度把握得剛剛好,讓我失去了反抗力而又不至於立馬死掉。中華上下五千年武術的精髓都在這一腳里得到完美的詮釋。
   他們三個不由分說將我壓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其中一個還用鎖骨功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對我說:「終於給我們逮住你了吧,你這個劫財劫色的敗類!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將會成為陳堂證供。」
   我被他們掐住了喉嚨罵不出來,只好在心裡罵道:我操!現在的治安員法律意識都這麼高了?
   他們三個不約而同地看著阿萍,火辣辣的眼神幾乎要將阿萍無辜的胸脯給烤焦了。他們三個似乎很享受今晚這個「英雄救美」的過程,擺出一副天底下最欠揍的表情,異口同聲地問阿萍:「小姐你沒事吧?幸虧我們來得及時,保全了你的錢財和清白。」
   阿萍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指著被壓倒在地的我說:「他是我男朋友,你們誤會了。」
   為首那名治安員站了起來,把帽子扶正,大義凌然地對阿萍說:「小姐,你別怕,儘管大膽地指證他,不能再讓這種流氓繼續逍遙法外危害人間了。以後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小心點,現在世風日下人心叵測。」他嫻熟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工作常夜歸的話,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非常樂意為你保駕護航。」
   我操,這治安員說話倒是挺有文采,成語脫口而出,看來是情場的老手。
   「我都說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給我放開他,你們三個流氓混蛋!」阿萍一反常態,怒不可遏地沖著治安員們喊道。
   三個治安員你望我,我望你,茫然不知所措,方才囂張的氣焰戛然而止。他們連忙把我扶起,將我胸口雜亂無章的腳印拍乾淨,點頭哈腰給我道歉說,「原來是誤會,真對不起。最近高架橋這裡常發生劫案。剛才我們在車上聽見你女朋友的尖叫聲,所以我們敏感了。」
   我胸襟廣闊,不打算記住他們的編號投訴他們,拂袖叫他們滾蛋。
   他們三個得令,抱頭鼠竄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阿萍神色慌張地把我扶起來,關切地問我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破壞了三個孩子英雄救美的美夢心裡有點愧疚罷了。」我忍住痛,笑著對阿萍說。
   「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阿萍說。
   「是不是看著我被人痛打了一頓心情就好了,哈。」
   「是你教我的方法見效了,不過可能震斷聲帶了,現在說話嗓子有點疼。」
   我發現阿萍說話的聲音的確有點嘶啞了,不禁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要不我們結婚咯。」阿萍冷不勝防的一句話讓我狗腿子噌地軟掉。
   我一時語塞,笑意全無,不知如何作答。
   彼此沉默了半響,阿萍突然開懷一笑,「跟你開玩笑呢。看你嚇成這樣子,笑死我了。」
   我知道剛才阿萍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只是結婚的本意不是為了她自己罷了。
   「我不是害怕結婚,只是我這種人還不配提結婚這兩個字眼。我現在啥基礎都沒有,成家立室對我來說太不負責任了。」
   「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我願意等你。」阿萍一臉認真地對我說。
   阿萍說要等我,給我帶了很大的壓力。對她的年齡而言,漫長的等待無疑就是被判了死刑。況且等待往往只是一個過程,沒有結果。我害怕我實現不了自己的諾言浪費了她寶貴的青春。她輸不起這場遊戲。
   「阿萍……你今年幾歲了?我……我不是介意你的年齡,但我總不能一直都不知道你的真實年齡吧。」
   「我真的不想說。」
   「為什麼不想說?只有上了年紀的阿姨才對年齡諱莫如深。」
   「那你叫我阿姨好了。」
   「我怕你的真實年齡侮辱了阿姨這個詞……」
   「好呀!你居然敢這樣說我,我不理你了。」阿萍耍性子扭身背對我,裝出生氣的樣子等我哄她。
   我從背後緊緊地摟住她,貼著她的臉蛋對她說,「只要我愛你,你就是一夜之間變成老太婆我都願意娶你。」
   其實男人都喜歡這麼說,因為男人們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老太婆的。這種情話雖然沒啥技術含量,不過對付熱戀中的女人,足矣!
   阿萍轉過身子一臉柔情似水地看著我,「真的么?」
   我使勁地點點頭。她激動地緊緊依偎在我懷裡,摟著我的脖子獻上了她最真摯的一個吻。
   夜越深,人的膽子越大,趁現在四下無人,我與阿萍在橋上肆無忌憚地擁吻起來。
   當我老練地把手伸進她的乳罩,揉弄著她堅挺的雙乳時,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出現了。
   「看來我們來得真不是時候。」兩個滿臉橫肉的歹徒坐在摩托車上,面帶猥瑣的笑容,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媽的,真是警匪一家親,剛送走了官兵又來了強盜。這年頭,想風平浪靜談場戀愛都這麼難。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坐在車尾的歹徒甲估計是老大,他頭髮跟鬍子一樣粗,眉毛跟頭髮一樣密,鬍子跟眉毛一樣長。他鼻毛的長勢特別好,可能是跟茂名富含礦物質化合物的空氣有關,鼻孔營養富集化造成。我當時嚇得雙腿發軟,雙目失明,雙耳失聰,他的面容只給我留下這麼一點模糊的印象,總之他就是一個渾身長毛,毛茸茸的傢伙,我也說不清。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歹徒甲當晚操的是深紅的虎賁西瓜刀,用紫水晶龍鱗鍛造過的,外加一百點傷害的那種,揮舞時還能發出幾道劍氣的終極武器,我經常在電腦遊戲里撿到這種裝備。
   歹徒甲翻了一個跟斗跳下車,可是落地沒站穩,一個趔趄滑倒在地,這個失誤可能要被裁判扣掉0.1分。我和阿萍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惱羞成怒,噌地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走到我面前,將寒光閃閃的西瓜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惡狠狠地沖著我吆喝:「媽的,再笑老子剁了你。」
   我嚇得尿頻尿急,差點尿濕褲子。
   我咬住自己的舌頭,剋制住笑意,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歹徒甲叫我們把錢統統交出來,手機也要。
   阿萍在我身後低聲低氣問我怎麼辦。我眨了三下眼皮,用眼神告訴她:我數一二三,然後我們一起往下跳。阿萍搖搖頭,眼睛眨了十下:這裡距地十米,跳下去鐵定沒命。
   我朝橋下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確蠻高的。
   我不得不更改我的計劃。
   我腦海里迅速閃過動作電影里的打鬥鏡頭,但沒有一種適合體弱無力的我。我開始後悔大學沒參加武術協會強身健體,保家衛國,就他媽學了幾套大學生廣播體操。
   我突然靈光一閃,廣播體操有幾樣招式還是可以用來禦敵防身的。我計劃一招踢腿運動,閃電般將歹徒甲手中的西瓜刀踢落,再來一招擴胸運動,雙龍出海左右開弓將歹徒甲乙同時擊倒,最後一招老漢推車將他們連人帶車從橋上推下去,整套動作十分連貫,一氣呵成。咦,怎麼冒出了一招老漢推車?我靠,這不是性愛二十式的招式嗎,怎麼渾水摸魚混到廣播體操里來了,一定是我記錯了。
   雖然我的故事跟動作片沾了點關係,不過那隻限於床上,太暴力太血腥的場面不宜出現在我的故事裡。不是我怕他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對付魯莽野夫我們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我故作鎮定將歹徒甲的西瓜刀推開,用法律資深人士貫有的語氣質問他:「兄弟,我們給你錢,你給我們開發票么。」
   歹徒甲搖搖頭。
   我繼續對他曉以大義:「你知道你這是逃稅漏稅的行為么,是違法犯罪的行為,要蹲大牢的你知道么?國家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從江湖道義的角度來講,你不繳納個人意外所得稅,嚴重觸犯了江湖大盜們劫富濟貧的宗旨你知道么?」
   歹徒甲這時顯得有點驚慌失措了,戰戰兢兢地問法律意識比他好的歹徒乙:「小劉,逃稅漏稅真的要蹲大牢么?」
   歹徒乙到底是旁觀者清,「牛哥,干我們這行的,還管他媽犯法不犯法幹嘛,趕緊把事辦完咱找幾個妞消遣一下。」說到妞的時候,歹徒乙用猥瑣姦淫的目光瞟了阿萍一眼,嚇得阿萍再次縮到我身後。
   我急中生智,裝出一臉興奮的表情對歹徒甲說:「哦,原來你是阿牛啊。太他媽巧了,你還記得我么。」
   歹徒甲抓了抓腮幫子,一臉疑惑的問我:「你是?」
   我問他:「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歹徒甲:「沒。」
   我繼續問他:「你是不是有個姐姐?」
   歹徒甲:「沒,我有個哥哥。怎麼了?」
   我恍然大悟:「這就對了。我就是你哥小時候的玩伴,以前我常去你們家呢。當時你哈沒斷奶,穿著開襠褲撒丫子滿街跑,沒想到你現在長這麼大了。你不是把我忘了吧?你哥最近怎樣?」
   歹徒甲沉思了半響,努力在童年的記憶里尋找我這副面孔。他又再次端詳了一遍我的臉蛋,嘴裡喃喃自語:我的確在哪見過這張臉。
   又過了半響,他突然眉開眼笑對我說:「我記起來了,以前我哥的確經常帶同學回家玩,沒想到是你。」他說完又向著歹徒打了一個手勢說,「沒事了,都認識的。」
   我暗自慶幸,多虧了我長了一張大眾化的臉蛋今晚才得以脫險。
   我又跟歹徒甲說了一番套近乎的話,並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向他打聽他哥的事兒。
   歹徒甲估計是個賣西瓜的,臨走前還不忘向我吹噓他的西瓜刀說,「這傢伙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基本上是刀不離手,手不離刀,沒事我就拿著它往石頭上磨兩下。這刀口可鋒利了,一刀捅進去,只要速度夠快,這刀根本不沾血,省事,不費心,咱干這行最愛這樣的刀具了。你也買兩把防身,看誰不順眼就在他身上開幾個窟窿。」
   我唯唯諾諾稱是,手心額頭都在冒汗。
   「那我們先走了,今晚讓你和嫂子受驚了,真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我的胸口跟我作揖拜別。
   「沒事,我習慣了。」
   看著他們的摩托車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我才長舒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倒在阿萍溫暖的懷抱中。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5
   阿萍誇我今晚的表現非常鎮定非常勇敢。
   我乃一謙虛之人,面對讚揚,我的臉就像交通燈一樣,變幻出三種炫目的色彩。
   幸虧阿萍剛才沒看到我的腿一直在顫抖!
   我怕繼續在高架橋上呆下去會被外星人綁架,於是我們搭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她家樓下,她拉著我的手,臉上現出少有的溫柔,「謝謝你今晚陪我去了醫院。現在很晚了,你還是別回去了。上我家,我給你煮宵夜。」
   「今晚我太累了,還是改天吧。」其實我說這話情非得已。
   剛才面對歹徒的時候,我嚇得大小便失禁,尿了幾滴酸性液體在內褲上,估計內褲已經濕了一大片。愛留著可以改天再做,面子丟了就找不回了,明智的我選擇走為上策。
   「我今晚很想把你累死在床上!我要像剝桔子皮一樣剝了你的衣服,狠狠地咬你。」她言語直白,語調煽情,表情曖昧。
   她的話令我身上某個部位迅速膨脹,各種兒童不宜的鏡頭不斷地折磨著我的腦神經。不過,衣服要給她脫了,那豈不是露底了嗎。一想到這,我下面憋得難受,差點又尿褲子。
   「我很樂意陪你做任何事情。可今晚……我一定要回家。」我痛苦地說道。
   「為什麼一定要回家?」
   「我爸明天要出差,我想明早送他到火車站。」我面不改色,從容淡定撒了一個謊。
   「哦。那你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她媚眼如絲,眼神中流露出依依不捨之情。
   今晚就這麼告別,實在有點不甘心。為了儘可能避免今晚會遺憾得睡不著覺,占點便宜再走。
   我閉上眼把嘴巴湊過去,親吻著她熾熱的紅唇。
   我自我陶醉般地擁抱著她,胸口情不自禁摩挲著她富有彈性的雙乳,堅挺的麥克風也不失時機地摩挲著她平坦的小腹和性感的大腿,舒服極了。這個擁抱的猥瑣程度估計能進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
   「你幹嘛呢。」我出格的行為令她深為不解。
   「沒……沒幹嘛。只是被蚊子蟄了一下,胸口有點癢。」我又面不改色,從容淡定撒了一個謊。
   「我愛你,拜拜!」她揮手跟我道別。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跟你在一起我就只聽到自己的心跳一直在砰砰作響。」
   「我說你是混蛋!」說完,她耍性子轉身走了。
   我面帶笑意地看著她上了樓,亮了家裡的燈,方才離去。
   今夜,月不明,風不息,住宅區里泛黃的路燈像個被人遺忘在大街上的孤寡老人顯得蒼老無力。
   一個性慾得不到發泄的處男,哐當哐當地踢著易拉罐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洗漱完畢,剛躺下準備裝木乃伊時,阿萍給我發來了簡訊:回到家了嗎?
   我:回到家了。現在正躺在床上想你呢。
   阿萍:媽呀,不要把我當成意淫對象了哦。
   我:我已經把你坐著站著躺著都意淫了一遍。
   意淫能幫助我們更好了解女性的肉體了解性愛。意淫無罪,意淫萬歲。
   阿萍:不過你別光幻想不作為,呵呵。晚安。
   阿萍的簡訊害我又膚淺了,罪惡的右手不聽使喚地伸向了褲襠……
   我還特地打開電腦,看黃曆,選個良辰吉日將我的初夜獻給阿萍。
   後天不錯,就後天。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6
   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重演了我和阿萍在高架橋上擁吻的那一幕。萬籟俱靜,我們激情萬丈。身上每一寸肌膚,體內每一個細胞,都能感受到愛情帶來的歡愉。
   我的手像蚯蚓般靈巧地順著她的纖纖細腰滑向她的胸部,這時,不和諧的音符出現了,她的胸前居然空無一物,兩座高聳的小山峰都消失了!
   我驚醒。幸虧只是個夢。
   想象力豐富的人連做夢都是險象環生,創意無限的!
   上午回去上班前,我又去了那家早餐店吃早餐。為了不給老闆娘辨認出來,我特地將我的髮型由偏分改為中分。不過到底還是瞞不過老闆娘的金睛火眼。我前腿剛邁進店門,她肉眼就用將我認出來了,用覺察的眼光打量著我。真他媽鬱悶。
   老闆娘告誡身邊一服務員說:「給我好好瞅緊4號桌的食客,昨天就是他,吃完不給錢就開溜了。這種人就是化成灰老娘都認得出來,況且還長得這麼非主流。」
   被人監視的感覺真他媽不爽。我不管那麼多了,菜單的每一樣早餐我都點了一份,怎麼有派場怎麼點。豐盛的早餐擺滿了一桌,弄得跟滿漢全席似的,來往的顧客都看傻了眼。今次算是掙回面子了。
   買單時,我問監視我的服務員:「昨天幫我付錢的那位小女生今早有沒有過來吃早餐?」
   她搖搖頭。我無奈,付錢走人。一頓早餐花掉了我幾十元,心真疼。 要把早餐戒了,我離發家致富就不遠了。
   今天的運氣特別背,脫了上衣熱情澎湃地朝公車司機揮舞都沒能截住來往的公車。這一路的司機都他媽狠透我了。我只好改變戰術,來點更帶勁的,在路邊扭秧歌跳森巴,藉此引起過往公車司機的注意。這招果真有效,不一會兒,一輛車就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不對勁,撒腿狂奔:原來是第三人民醫院的白車,我靠。
   在成才的路上,我天天過著傻比似的生活!
   回到公司,胡軍向我討風流債。他硬說我欠他一個女人,非要我幫他擺平威威步行街一銷售電子產品的妞兒。
   我不屑,「胡軍你他媽這麼快就好了痔瘡忘了疼,又有新目標了?」
   「你不說我配不上李思么。我找個學歷低一點的妹子總可以吧。」胡軍量力地說道。
   我見他一片冰心,就許諾下班後去幫他把對方的聯繫方式弄到手。
   下班后,胡軍用他的女裝摩托車搭我去威威步行街見那妞兒。
   途徑十字路口時,交警查車,胡軍的摩托車無牌無證被扣押了。
   胡軍悲觀失望地對我說,「真倒霉,估計沒個五百一千是弄不回我的愛駒了。」
   我安慰他說沒事,一會你手機響后就把手機遞給那交警叫他聽。胡軍一臉疑惑。我對他說照辦就沒事。
   我走到附近一電話通,撥通了胡軍的手機。
   「喂,啥事?」交警的聲音。
   「你就是查車的那個交警對吧。你叫啥名字來著,哪個單位的?」我嘴巴對著杯子,裝出領導貫有的官腔粗聲粗氣地問道。
   那名交警估計是個新手,誠惶誠恐地報了自己的名字和單位。
   我說:「我是X南公安分局的X局長。我外甥說他的車給你扣了。大家都是同行,給個面子。以後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他有點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我繼續說:「有問題嗎?我在辦公室給你打的電話,你可以查查來電號碼。」
   「不……不用了。我知道怎麼做了。」
   交警掛了電話,把收繳的摩托車鑰匙還給胡軍,還叫胡軍待他向胡軍的舅舅問好。
   摩托車失而復得,胡軍破涕為笑,一路引吭高歌。
   既然我們不能在官場上腐敗,享受官場腐敗給我們創造的便利還是可以的。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6
  威威步行街的蕭條著實反映了茂名的經濟缺乏活力的一面。
   這家電子產品專賣店因女店員貌美人好而馳譽茂名,所以這家專賣店的生意在步行街是出淤泥不染的好。
   事實證明,顧客都湊熱鬧找茬子的多。目睹了一些猥瑣男在專賣店的所作所為,我才明白:原來卑鄙,齷齪,下流不是我的專有名詞。我用意念向上帝傳達了我對天下所有跟我一路貨色的男人們深深的鄙視后,心情才變得舒坦開朗!
   進專賣店之前,我叮囑胡軍說:「估計在這裡工作的美女店員,面對顧客們的長期挑逗已經產生了免疫力,所以我們要另闢捷徑,不走尋常路。要在第一時間讓她知道你是冰清玉潔的好青年。」
   胡軍問我有何良策。
   我叫胡軍笑一個給我看。胡軍咧嘴大笑,頓時飛沙走石,陰風陣陣。
   「不行。自然一點。」
   胡軍又嬌揉造作擠了一個笑臉。
   「對!就這樣。笑起來讓人感覺不到你的智商存在,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又教育胡軍說,「還有,選購的商品包換期越長越好,終身保修就最好不過了,這樣你就有借口經常來跟她搭訕了,成功的概率也就更大了。只要你堅持不懈地追求她,直至你壽終正寢與世長辭,我就不信你還討不到她當老婆。」
   胡軍使勁地點頭。
   「你看我眼裡還有沒有眼屎,有沒有生長不規則的鼻毛,牙縫裡有沒有鑲著菜葉肉絲。」胡軍把臉湊過來張大嘴給我瞧個仔細。
   「除了五官的比例不大對勁以外,其他的問題不大。我們進去吧。」
   說完,我和胡軍踢著正步走了進去。
   「兩位,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嗎?」胡軍說的妞兒熱情地招呼我們。
   「我來買耳機的。」我轉而看了一眼胡軍,「他是來看你的。」
   胡軍尷尬倍至,裝作沒聽見,賊眉鼠眼四處張望。我掐了他一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靠!笑啊。」
   胡軍勉強一笑,表情跟死了一個父親似的。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事,胡軍。雖然他很普通,但他長得很有安全感,走在大街上那叫一個放心,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也決不會多瞧他一眼。雖然他窮,但他吃苦耐勞,勤勞樸實,中華民族傳統美德都能在他身上得到集中的體現。勤勞的窮男人是潛力股,是優選基金,即使不能升值也還能保值;而富家公子大多是個跌價的主兒,說不定還會背著你包二奶,那時兒,你的青春是血本無歸。咱胡軍還會吃喝玩樂,功能齊全,性價比好,是個炙手可熱的山芋。心動不如行動,你趕緊下單吧。」
   「媽的,你把我說得又丑又窮,普普通通的,怎麼博取人家的好感!」胡軍氣憤地踩了我一腳,表情跟又死了一個父親似的。
   「你忘了我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要談戀愛,先坦誠相待!」我在胡軍耳邊竊竊私語。
   「到底是你買東西還是我買東西呀?」眼前這位美女尷尬地問道,臉上一片暈紅,晶瑩欲滴。
   「剛才激動了點,真不好意思。」我向她拋了一個媚眼,「你給我推薦款耳機吧。」
   「用N*C吧。運動鞋我選擇阿迪達斯,聽歌我選擇N*C。質量好,價格公道。」另一位男店員自告奮勇地蹦出來跟我做起了廣告。
   「我呸!N*C的耳機質量是越來越差了。以前一條新的N*C耳機可以用半年,現在一條多用一個月,跟女人的某樣東西似的,每個月都要買。你看我的鞋帶,都用**C的耳機線做的。」我繼而問胡軍看上的美女店員,「美女,你有其它好推薦么。」
   「要不試試這款中檔耳機,魅族PT850,保修一年。適合初級的音樂發燒友。」她從櫃檯里取出一條耳機遞給我。她的手真光滑,我摸了一下差點整個人滑倒。我情不自禁想到了阿萍的豐胸。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6
   「胡軍你先聽聽。」我將耳塞遞給胡軍。
   「哇,這條耳機的音質真是大大的好啊。廣告做的好,不如美女的眼光好。」胡軍閉著眼睛說瞎話,將事先準備好的台詞一股腦兒背了出來,還恬不知恥地向美女店員豎起了大指母,馬屁功夫到家了。
   「丫的你激動個鳥啊,我都還沒按播放鍵呢。」我沖著胡軍那獃子說道。
   「我操,你又耍我。」胡軍憋紅了整張臉,再次把耳機塞進耳朵,「good!頻響範圍適中,信噪比好,靈敏係數高,功率夠大,不錯,不錯。」
   我指正胡軍說:「你別亂用名詞好不好,少說話沒人說你沒文化,這些性能指標參數你怎麼能憑耳朵聽出來。」
   「張晨,我真他媽想踹死你個人!」胡軍惱羞成怒,對我揎拳捋袖。幸虧美女在場,否則我小命難保。
   我把耳塞從胡軍耳朵里拔出來,塞進耳朵試聽了一下,以聽歌資深人士的姿態評析說:「果真一分錢一分貨,貴一點的耳機就是不同,高低音處理好,立體感強,音色逼真,音染少。好了,美女,幫我包起來,這條耳機我要了。」
   「不好意思,我拿錯了。這條耳機才是魅族PT850,你試的那條是廉價雜牌的耳機。」她臉頰緋紅,笑顏如花。
   媽的喲,這次丟臉丟到火星了。
   「你聽歌對音質要求高不高?」我問她。
   「一般般吧。」她說。
   「給你聽一下我處理過音效的音樂文件,效果可好了。」
   她接過MP3,愣著聽了一下,興奮地說道:「真的耶,臨場感真好。」她又推薦給身旁一女同事聽,「給你聽聽,跟一般的音樂真的不一樣。」
   「怎麼弄的?」她好奇地問我。
   「很簡單,下載幾個軟體就可以了。先處理音效,再集成,保存,最後轉換格式就行了。」一件事情如果要超過三個步驟才能完成,女人們大多會嫌麻煩,嫌麻煩就會叫我幫她弄,幫她弄就要留下聯繫方式,我太聰明了。
   她只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就沒別的話了。鬱悶。
   「謝謝你,那我們先走了,再見。」我拉著胡軍就往外走。
   「聯繫方式你還沒問呢,我操!」胡軍提醒我說。
   「主動問對方要聯繫方式不是我作風,咱泡妞講究技術含量,要她主動問我聯繫方式。」
   「在這個僧多粥少,色狼遍地,禽獸橫行的父系社會,你他媽還講個屁技術含量,我操!」
   「怕什麼,我打賭五秒后她立馬追上來問我手機號碼。」
   「要真這樣,我改名古月軍!」
   「兩位請留步!」那美女果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上來,「你們還沒付錢呢!」
   我操!
   我付了錢,一臉晦氣地從專賣店裡走出來。
   開始沒特別留意價格,把價格標籤的99元看成了66元,心裡怎麼都覺得虧了33元似的。
   「看吧。你現在還要講他媽的技術含量嗎。錢花了,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沒本事就別裝他媽情聖好不好,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臉長得跟人民幣似的人見人愛嗎!」胡軍反過來教訓我。
   「你以為妞這麼容易泡嗎,要這麼容易,天下就沒那麼多光棍了。」我反駁說。
   「我給你錢,你把耳機給我吧。我以後自個兒去找她。你我五行相剋 ,在一起無法成事。」
   「求之不得。」我喜笑顏開。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6
  下午下班我去找了阿萍,約她晚上去逛街。阿萍說今晚要加班謝絕了我。
   「你爸好點了嗎?」
   「今天好多了,但是行動還不能自理。謝謝關心。」
   「關心你的家人就是關心你嘛。明晚我等你下班,我準備了一份東西送給你。」
   「是嗎,好期待哦!」阿萍喜形於色。
   「那我先走了,你別太累了,再見。」
   「拜拜。」
   第二天回到公司,同事們都圍著搞清潔的鳳姨,聽她發言。
   李思看到了我,若有其事般咳了一下。同事們看到我來了,也都散開了,只剩下鳳姨自己在滔滔不絕。
   「鳳姨,今天氣色不錯哦,遇上哪門子喜事了。」
   鳳姨見了又有了聽眾,繼續激情萬分地說:「張晨你可來了。我今早進王總辦公室衛生間搞清潔的時候,你猜我發現了啥?」
   「發現了啥玩意能讓你老人家如此興緻勃勃呀?」我問鳳姨。
   「我在馬桶裡面發現了一個還沒有沖走的安全套!一定是昨晚王總跟市場部的主管孫萍雨雲后遺棄的,他可能走得匆忙,沒沖徹底。現在的人,墮落啊,墮落啊!」
   「鳳姨,話可不能亂說啊。你沒親眼目睹還是別輕易下定論,這話太傷人了。」我希望鳳姨的話只是一個子虛烏有的猜測而已。。
   「昨晚就我,老總和孫萍三人在公司,怎會有錯。況且我還看到孫萍她那不要臉的,衣冠不整神色慌張地從王總的辦公室走出來呢。」
   我突然想起了孫萍說昨晚要加班的事情,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懵了。
   我思緒萬千地坐在電腦前,心裡極度痛苦,痛苦的背後是道不盡的無奈,憤怒,悲切。
   我寫了封辭職信,一腳踹開老總辦公室的門,怒氣沖沖地走了進去。
  
  
  每次以每毫秒一次的頻率刷新頁面都看不到一個回帖時,我滿載失望
  每次在版面第一頁第二頁第三頁……第N頁都找不到自己的帖子我心裡那個堵
  每天死掉那麼多腦細胞更新都不知圖個啥。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我他媽不幹了。」我斬釘截鐵,視死如歸地把辭職書往老總辦公桌上一攤。
   老總受驚若恐,怵了一會,才對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的李思說:「李思,你先出去下。」
   李思從我身邊走過,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張晨你真傻比,為了這麼個女人值得么。」
   「為什麼辭職了,給我個理由。」老總問我。
   「理由很簡單,不想和你這種人一起共事。」我爽快地答道。
   「我怎麼了?」
   「你脫下衣服是禽獸,穿著衣服是衣冠禽獸!現在我才發現你他媽連禽獸都不如。」
   「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
   「你利用職務之便玩弄下屬的身體,怎麼就沒想到要尊重別人,尊重你的妻子兒女!我他媽今天就是想告訴,你有錢也買不到別人對你的尊重。尊重你?kiss my ass吧!」
   「看來我們毫無溝通的餘地。你愛滾就滾吧!最好永遠在我面前消失。你以為你辭職能嚇唬誰啊。現在柴米油鹽都缺,就不缺你這種眼高手低的大學生。」
   「滾?這樣太便宜你了!」我站起來,走到老總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
   「你……你想幹什麼……」老總見我的眼中充滿殺氣,膽戰心驚地看著我。
   我本想用鞋底狠狠地抽他的臉,但又捨不得弄髒我的鞋子;我想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致命的kiss,噁心死他,給他的心靈留下永生難忘的陰影,但這樣做也會給我的心理留下永生難忘的陰影;我想給他點上一支煙,然後悄悄把漏氣的二氧化碳滅火器放到他身旁,過量的二氧化碳會造成煙草與氧氣不完全燃燒生成大量的有毒氣體一氧化碳,通過濾嘴一氧化碳還會上升30%~40%,足夠毒死他丫的,這招夠狠吧,學好化學還是很有用的,殺人於無形。沒想到我已經聰明到危害到人類生命安全,社會和諧了。不過公司的滅火器居然都是泡沫做的,真是氣死個人了。
   在我慎重的考慮下,我決定啟用慘絕人寰,殘忍毒辣的D計劃。
   我栓緊玻璃窗,拔掉空調的插頭,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老總身邊放了一毫升的悶屁。這兩天腸胃不順,消化不良,釀造的屁不僅濃度極高還奇臭無比。估計氣體在空氣中傳播需要一定的時間,老總又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走了出去直到我把辦公室的大門關緊才聞到了我留下的雞蛋韭菜屁。
   「張晨,我他媽要殺了你小子。」老總在密封的辦公室里享受我腸胃釀造的氣體竭斯底里地叫喊著。
   「王總他怎麼了?」文員蘭正好要進去見老總,聽見老總的慘叫后,一臉疑惑地問站在門外的我。
   「他正在為痛失愛將而抱頭大哭呢,你待會再進去找他吧,給他點時間讓他冷靜一下。」我真誠地建議說。
   估計李思已經把我要辭職的事告訴了大家,同事們看到我從辦公室走了出來都假裝在忙自己的活兒。我覺得我此時頭上綠油油的,油光可鑒,特晦氣。在這個綠帽子滿天飛的年代,我不小心就套了一頂。
   胡軍這小子見了我,擺出一副欠揍的笑臉,幸災樂禍地沖著我咯咯大笑。
   「胡軍,你最好是在哭,否則我打掉你的牙。」我咬牙切齒地說。
   「我這不是在笑你呢。還記得昨天那妞兒吧,我已經把她的手機號碼弄到手了。」
   「我靠。」這消息對我的震撼程度不亞於阿萍對我的背叛。
   「昨天下午我用風筒朝耳塞吹了一個下午,終於把一隻耳塞給吹壞了。正是利用這個借口,我晚上又去見了那妞兒。她給我換了條新耳機。我說為了答謝她,我改天請她吃飯。她就給了我她的手機號碼。事實證明,沒有你我的桃花運就來了。李思有我照顧,哥們你一路好走。有空找我喝茶,哈哈。」
   「李思?你還是想想好了。那妞兒的手機你打過了沒有?」
   「還沒有,怎麼了。」
   「就你這模樣,我很肯定她沒給你真號碼,不信打過去試試。」
   胡軍手忙腳亂地撥通了那妞兒給他的號碼,結果大失所望,那號碼的主人是個中年男子。胡軍氣得差點要摔手機砸電腦,不過一毛不拔的他還不至於為感情跟錢財過不去,只是一個勁地操爹操娘。爹娘這兩個稱謂還真有用,關鍵的時候還能供人出氣。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勇哥,我要走了。你他媽還有話要對我說的嗎?」我問正在鬥志昂然鬥地主的林勇。
   「啥事能比鬥地主更重要。」林勇不痛不癢搭了我一句。
   「你們這些無情無義的人吶,我都快哭了也不安慰一下。」我拍案叫苦。
   「小子,其實我很了解你,你不就喜歡人家胸上兩塊肉長得圓滿一點而已嘛,還犯不著哭哭啼啼的吧,像個男人么。你對她的愛充其量是一種性慾的需求罷了。你還小,乳臭未乾,還不配談愛情兩字。」林勇總喜歡貶低他人,把自己美化成在情場上經歷了大風大浪的情聖。
   「我欣賞豐胸巨乳,但我絕不會因為這點而喜歡上對方。勇哥你看問題還缺乏點火候。你知道你為什麼鬥地主鬥了這麼多年積分還是負數嗎?因為你鬥地主完全是靠運氣取勝,而人家靠才智取勝。從你儲備奶粉的例子可知,你思考問題總比別人少一個環節。你孩子估計要吃半年的過期奶粉了,悲哀啊勇哥。你看胡軍,他就是一個活生生吃過期奶粉長大的例子。」
   林勇扭頭看著胡軍,一時間說不上話來了。估計這段日子,林勇的早餐要喝嬰兒奶粉果腹了。
   我收拾好個人物品,準備溜之大吉。小英站在一邊怔怔地看著我,給人一種千言萬語無從開口的感覺。
   「小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你別因為我的離去而太難過,要化悲憤為力量好好工作,報答父母,報答社會。」我頂住心中的悲意,把關心的話留給更需要的人。
   「張晨,我有話想對你說,但又難以啟齒。」小英推了推眼鏡,猶豫了一下,「不說的話以後又沒機會說了,我還是說吧。」
   「小英,某非你對我有意思?」我迫不及待地等著她的答案,希望這個時候有個人能對我說她一直暗戀著我,給我空洞的心靈帶來一絲慰藉。
   「你欠我那五百塊錢幾時能還我……」小英吞吞吐吐地問我,臉刷得紅了一大片。
   我差點昏倒,「小英,你是個好人,我也是個好人,好人是不會辜負好人的。你放心,下個月我會還你的,等我電話好了。」
   得到我的許諾小英心滿意足地走開了,根本沒有把我辭職一事放在心裡,這個世界怎麼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離開公司我最捨不得的人就是李思了。
   我特別留意了一下李思此刻在做什麼。
   李思此時正心不在焉地對著電腦發獃。
   「在辦公室里,你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是嗎?」我想起了剛才在辦公室,李思對我擠眉弄眼。
   「恩,我……我想提醒你,別忘了錄音……」
   s*hit!看來我又自作多情了。
   「你保重!我走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挂了,一心只想離開這間鳥不拉屎的公司。
   「張晨……」李思喊住了我。
   「怎麼?」我轉身看著她。
   「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現在對什麼都絕望了。以後在網上調戲五湖四海的良家婦女為生算了。」
   「你真是的,用得著這麼悲觀絕望嗎。以你的智商想再找個女朋友應該不難。」
   「我的智商是用來造福人類的,那是用來泡妞的呢!」
   「少來!你……有沒有……對我……」李思說話的聲音微乎其微,我豎著耳朵都聽不清楚。
   「什麼啊,大聲點。」
   「你就沒別的話要對我說了嗎?」李思撇著嘴問我,表情可愛極了。不過這話我好像在那裡也聽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好好吃飯,天天拉屎。培養一個健康的生活習慣!that is all!」我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張晨你真是個大傻比!」李思像小孩子般哭著走開了,背影郁傷,留下目光獃滯的我。
   以後再也不能聽到李思嬌聲嬌氣罵我傻比了,想想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掉。
   我掰指一算,從小到大,我一共被三個女人拋棄,傷害。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我過得就像夢境般,不過又沒有像夢境般桃花運泛濫,不明不白就和一女的脫得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雲雨了。
   現在我看到綠色的東西眼睛就冒火。今天郵政局的車就特別多,撒丫子滿街跑,丫的成心的是不,真想用R*PG把它們都炸了。
   站在街邊,一陣風吹痛了我的眼睛。我心裡難過抵觸,但卻不敢放縱自己的情感,只能任眼淚無聲無息地飄落他方。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時間在此刻停止呼吸,時光在此刻倒流。
   我初中就已情竇初開,喜歡上了班裡一聲音甜美的女生。她成績不太好。初中畢業後為了繼續能和她在一起,我放棄了更好的學習環境跟她報讀了同一家普通高中。
   高中三年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希望我們能雙雙考上理想的大學。
   我當時對她的愛是一塵不染的單純,是1.0版本,沒摸胸沒親嘴的超友誼關係。
   為了提高她的成績,我就像一娘們似的督促她學習,每天堅持給她做課堂筆記,每個周末堅持給她上輔導課,每個月都給她定製學習計劃。
   為了籌錢給她買生日禮物,我還做過兼職,推銷防晒油的。第一次工作,沒啥經驗,以為老人比較容易說服,我就專挑老人下手。第一天推銷,我見路邊一白髮蒼蒼的老頭,心中大喜,笑臉迎了上去,掏出一瓶防晒油對他說,「老伯,你一定要試一下我們公司的防晒油。出街的時候塗在頭髮上,你的一頭白髮就不用擔心晒黑了。」那老頭聽后臉色大變,老當益壯地用手中的拐杖將我揍得面腫耳青。
   事實證明,我的努力都白搭了。高三畢業考結束后,她放棄了學業,工作了。
   她工作后,很快找了一個比我帥的男友。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新男友,自嘆不如,氣得我想毀容。情人節,她發簡訊宣告我們正式分手。那一夜,我失眠了,也從此愛上了具有催眠作用的愛情肥皂劇,以致智商直線下降。
   上了大學,我和丹丹墮入了愛河。情人節,丹丹正式答應當我的女朋友。情人節的禮物就是我的初吻。那一夜,荷爾蒙分泌過多,我又失眠了,也從此愛上了日本的愛情動作片。愛情動作片打通了我學習愛情肢體語言交流的任督二脈,很快,我和丹丹的愛情升級到了2.0版本。熱戀中的我和丹丹天天像麥芽糖一樣粘在一起,日月熏陶,摸胸親嘴的功夫日益老練。
   我愛丹丹勝過愛自己,對她無話不說,無微不至,她放的屁我都要研究氣體成分。
   我的一片痴心卻換來了丹丹無情的背叛。
   2.0版本的愛情結束后,我遇上了阿萍,一種置死地而後生的感覺。
   我以為我和阿萍會轟轟烈烈地進行我們3.0版本的愛情,沒想到剛升級到2.0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崩潰了。現在我的腦袋就像重裝系統一樣,一片空白。
   談了三次戀愛,我總結出了一點心德體會:我命犯桃花,註定無伴終老。
   不過我這種智商超標的人才,孤獨才是最好的朋友。
   處男好,處男是塊寶。科學研究表明處男夢遺的概率要高於非處。這是非處羨慕不來的。我什麼都扯上科學研究這幾個字,科學研究都他媽給我用得出神入化了。不過爭論的時候,扯上科學研究表明倒是可以讓對方乖乖閉嘴,屢試不爽。
   我躺在床上自我安慰,自欺欺人,貼了創可貼,都無法止住眼中的淚水。
   不提處男了,處男從我口中出來都成貶義詞了。
   我要把煩惱像屁一樣放了,重新面對生活!
   我相信生活充滿奇迹,命犯桃花的我終究會有春風得意的一天。在露天礦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我都能長得這麼帥,這本來就是一個奇迹。
   不過,一想起阿萍那轉瞬即逝的笑臉,我的眼淚又來了。我也忘不了阿萍的母親,那一臉慈祥的笑容。阿萍的母親握住我的手那一刻,在她乾澀的眼睛里,我還看到一個年邁老人今生最後的渴求,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到一個幸福的依靠。
   我和阿萍本應該有個好的結果,可意外總是悄然無聲地闖進我們的生活。
   阿萍知書達禮,可也擺脫不了世俗的迫害。這個社會最悲哀之處就是種種不道德的行為正在潛移默化我們的思想,而我們只能一邊痛苦的掙扎著一邊深受其害。
   我的思緒冰封萬丈,又消融成一滴滴渾濁的眼淚,在這個不眠的夜晚流淌不息。
   我準備下床找個臉盆盛眼淚時,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是阿萍打過來的。
   我猶豫了幾分鐘才給她回了電話。
   阿萍聽到我的聲音,情緒十分激動,用關切的語氣問我:「你怎麼突然辭職了?今晚打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可擔心你了。」
   聽她這麼問,我心裡更難過了。我現在需要的不是掩飾,而是解釋。
   我將鳳姨上午在公司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阿萍。
   電話的另一邊沉默了半分鐘。
   最後,阿萍啥也沒多說,只是約我明天出來面談。
   我勉強答應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第二天,我和阿萍約好了在花園酒店見面。
   我悶得發慌,晚上早早就來到了現場。茶市剛開,我就把凳子坐熱了。
   我的屁股給凳子加溫到三十度的時候,阿萍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萍今晚扎著頭髮,頗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與氣質。女人的髮型喜歡千變萬化,女人就熱衷這種新鮮感給她們的虛榮心抹上神來的一筆。衣服似乎是專門為女人發明的,好的衣服恰到好處穿在女人身上,兩者的價值都提高了。
   阿萍見了我,輕啟朱唇,似有若無地那麼一笑,略帶傷感。她眼神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散發出淡淡的憂傷將我席捲入內,一種悲戚的基調從天而降,籠罩著我們這份正在萎縮的感情。
   「你等很久了嗎。」阿萍問我。
   「我也是剛到。」我邊說邊摘掉身上的蜘蛛網,「你叫吃的吧。」
   「不了,我只想跟你把話說清楚。」阿萍頓了頓語氣,揚眉輕瞥了我一眼,「鳳姨說的都是實話,那晚我的確去了王總的辦公室,而且……而且是發生了點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忍不住氣憤地打斷她的話,雖然此事已經過了一天,刀鋒般的痛楚依然如故,「如果我早知道你也是個用身體攀附權貴的女人,我根本不會放縱自己愛上你。我甚至還經常幻想我們日後一起生活的場景呢,我真幼稚。」
   「你聽我把話說完!事實並非你想的如此。鳳姨她沒告訴你,那個套套是沒用過的吧。那晚,王總心情不好,家庭問題,找我傾訴,但我沒想到他後來會對我圖謀不軌,我不肯就範,苦苦掙扎才擺脫了他。」阿萍輕輕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如果你對我一點信任感都沒有的話,我們在一起也沒有意義。」
   我哽咽著千言萬語,沉默良久。不是我對她不信任,而是我對這個社會不信任。我的經歷告訴我這個社會沒有真愛,只有出賣。我們在一個缺乏真愛的社會環境下生長,我們的心靈已經被扭曲,已經失去平衡,方向。主流電影電視劇都是爾虞我詐的感情記錄,也許我們天生就具備背叛的天賦。
   「對不起!丹丹的事對我影響太大了,以致我過於敏感,加上鳳姨說得繪聲繪色,所以我膚淺了。我對每一份感情都十分投入,我多麼希望我們能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算了,這不是你的錯。」
   「你在公司工作有一段時間了,老總也不是第一次騷擾你吧……以前他有沒有?」
   「過去的事,別提了好嗎。」
   「好,不提過去的事情。可是以後呢?那老賊還是會打你的主意!」
   「你一定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人了,只要我不願意我就不會讓他得逞。」
   「很多時候,事情根本不會按人的意願去發展。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那我還能怎麼做?」
   「要不你辭職吧。」
   「不可能。」
   「公司的員工常對你說三道四,我怕你會受氣。」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愛怎麼說我管不著。」
   「那你又能忍受老總他三番四次騷擾你嗎?以你的資歷在茂名任何一家大公司應聘部門主管都應該綽綽有餘了,換一份工作不好嗎!」
   「不,你不了解我。我不想離開這家公司是出於我對這份工作的熱愛。我剛畢業時,專業不好,找工作四處碰壁。我曾在幾家小公司干過幾年文職,但是這些公司後來都因經營不善相續倒閉了。我當時的生活漂泊不定,常常要面臨失業的困擾,更別說談對象了。後來我應聘了這家公司市場部的主管,生活才有所改變。伺服器租用與託管的市場競爭很激烈,光本市就有好幾家公司經營這塊業務。市場部的業務員大多都是干幾個月就熬不下去了,因為業績不好,所以我當時的月薪加上提成才千來塊,光靠這點工資根本不夠花銷。我不得不親自去開拓客戶,除了日常的工作以外,我每天還要打上百通電話。許多租用伺服器的客戶都是晚上才有空洽談業務,所以我總是無償地加班到深夜。對於一名業務員來說,運氣是不可靠的,要開拓客戶就得爭取爭取再爭取。客戶都是由潛在的客戶發展過來的,對付潛在的客戶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蹤諮詢,對待他們無論自己心情多差都要裝出滿腔熱情的樣子,這是最累的。現在我總算熬出頭了,月薪五千多是我自己一點一滴爭取來的,是對我多年努力最好的回報最好的肯定。我喜歡這份工作,不是因為任何人也不是因為錢,而是這份工作適合我,我適合這份工作,我能在工作中得到快樂,僅此而已。所以你要我辭掉我的工作,無疑是叫我放棄多年的心血!況且你又能保證其他公司的領導不騷擾我嗎?改變環境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諸多要求。或許這份工作真的很適合你,我支持你。」我不忘補上一句,「老總那類人進化得就只剩性慾了,我同情他。」
   「你終於想通了。」阿萍舉起茶杯向我嫣然一笑。阿萍她不會因為生活中一點小摩擦而耿耿於懷,任何矛盾在解決后都能在釋懷的笑容后變得雲淡風輕,這是很多女人都沒有的優點。
   阿萍還對我說了很多她成長的心酸事,關於學業的,家庭的,愛情的……
   我淚腺發達,稍微受點刺激,淚水便奔涌而出。
   我涕泗橫流地向服務員要了幾包紙巾。服務員看到我哭得不成人樣,嚇了一跳。我連忙解釋說這鐵觀音茶太辣了的緣故。
   阿萍說待會還要去醫院看她父親。我叫了些糕點打包給她帶給她媽。阿萍笑著說我體貼。其實我是考慮到今晚我們啥都沒點,就消費了幾包紙巾,多難為情。礙於情面我才這麼做的。
   送走阿萍,我的心情又開始徘徊不定了。我仍覺得阿萍與老總的關係很不一般,因為阿萍剛才說老總那晚找她傾訴家庭上的煩惱。
   我仰望星空,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卑鄙的想法在心頭蔓延。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7
  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是需要勇氣的,這種勇氣往往取決於對方對愛情的忠誠度。不是我對阿萍不信任,而是我需要給自己一個充分的理由去愛。
   我想通過了解阿萍在老總辦公室的一言一行,為我們的進一步關係下定義。為了達到目的,只有一個人可以幫我,這個人就是李思。
   我給了李思電話,約她出來見面。李思接到我的電話,語氣顯得莫名激動,滿心歡喜答應了我。
   中午,我悄悄來到公司的寫字樓等李思下班。李思見了我,耍起丫頭性子,先對我人身攻擊一番,再對我好言慰問:「心情好點了嗎?找到工作了嗎?」
   我說,李思你幾時變得如此羅嗦了,咱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
   百草堂是個中西合璧的餐廳,在茂名還算有點名氣。飲食我還是喜歡中餐,因為西方的飲食文化不適合我,常令我出醜。大一第一次去麥當勞,我以為會有服務員拿著菜單畢恭畢敬地問我需要吃點什麼,害我玉樹臨風地坐著等了大半天都不見服務員過來招待我,丫的我還以為我坐到觀眾席了呢。大三第一次和丹丹去西餐廳,我啥都不懂,以為吃牛扒越生越有品,點了份三分熟的牛扒,沒想到是一塊血肉模糊的牛肉片。為了不丟人,我還是強迫自己咽了下去,從那以後,我半年沒敢嘗牛肉的腥。
   西餐廳還窮得連根牙籤都沒有,後來我才有所領悟,原來西方人都他媽用叉子剔牙。
   李思在我面前坐了下來,留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都是情侶居多,不禁莞爾一笑,說:「原來這裡是談情勝地。看來某人今天的動機不純哦。」
   「如果我動機不純的話,我會帶你去大排檔,用廉價啤酒把你灌醉。嘿嘿,接下來的場景會很黃很暴力。」
   「你說什麼呢!」
   「你已經聽到了。」我一臉壞笑。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問我們需要吃點什麼。
   我說,你們這也就鐵板牛扒和揚州炒飯能吃而已了,就這兩樣吧。
   服務員怏怏地走開了。
   李思笑道:「真看不出你對吃還是蠻在行的。」
   「那當然。滿足不了自己的性慾,滿足自己的食慾還是可以的,所以我對吃很感興趣!」
   「你這人真討厭,說話PH值總是小於7。」她繼續說,「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只是吃個飯這麼簡單吧。」
   「猜對了。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說吧。」
   「還記得鳳姨上次跟你說阿萍跟老總的事吧。阿萍後來把當晚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事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阿萍當晚拒絕了那老賊。」
   「哦。」
   「雖然阿萍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但我心裡的疙瘩並沒有消失。我談了幾次戀愛,媽的都是悲劇。愛說得出口,情卻把握不住,最後還得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我愛得越深傷得越深,我怕了。我長得不夠帥,沒錢沒本事,性功能也不發達,我對自己沒信心,對現在的女人不放心。想找個人好好戀愛好好生活,太難了。我希望阿萍是我期待的女人,但我不確定,她與老總的關係令我心存芥蒂。」
   「你不了解女人!如果她對你沒感覺了,即使你是比爾蓋茨也不能令他回心轉意;如果她還愛著你,哪怕你是流氓痞子她都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別怨女人怎麼無情,怎麼物慾,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她!」
   「你這話有點唯心了。」
   「你可以說我唯心,但你不能否定我的看法。說重點吧,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阿萍和老總在辦公室的談話錄下來。」
   「你確定要這樣做?」
   「恩,我考慮得很清楚,雖然這樣做卑鄙了點,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如果我始終對這份愛持懷疑的態度,對誰都不好。不過,我不敢強迫你一定要幫我,如果你覺得這樣做有違良心,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怪你。」
   「原來你今天約我出來是為了收買我,討厭!」李思撅著嘴,一副生氣樣子卻惹人喜愛。
   「其實,離開公司后,我經常會想到你……」我這話說得真不合時宜。
   「別對我說這種話。」李思沉思了一會,「既然這樣做能幫到你,那好吧!」
   我喜形於色,恨沒有酒杯與李思舉杯共飲。
   跟李思共餐真他媽幸福,食慾大振不說還一飽眼福。
   李思那刀叉用得有如庖丁解牛般靈活洒脫,讓人嘆為觀止。
   最後,李思主動掏錢幫我買單。旁邊幾位男顧客見狀,嫉妒得眼珠子掉了一地,差點揮刀自刎。
   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每次跟女人一起,她們都會爭著替我買單。我今天穿得也不寒酸呀,莫非我長得跟小白臉似的面帶菜色?不可能,一定是我跟丹丹在一起花太多錢了,積善成德,感動了上蒼,所以上帝給我安排了這麼多女人,幫我結帳買單。
   我問李思:「李思,你這是幹嘛?」
   「你現在都窮得揭不開鍋了,還打腫臉充胖子。我知道你還欠著小英的錢呢。這餐我請,等你找到新的工作后,別忘了報恩。」李思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想點菜呢,你咋這麼快買單了。」我故作埋怨道。
   話沒落音,媽呀,小李飛刀!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8
   找工作還真成了我的心頭大患。茂名人才網用人單位發布的招聘信息面大多是要求高中生和中專生而已,沒辦法,人家高中生的性價比就是好!
   看來我這個大學生不降價處理是要滯銷了。
   大一的時候,我對月薪的心理價位是四千,大二變成了三千,大三變成了二千,大四下跌至一千,跌得比股市大盤還快,某個名人的話總結得真他媽的好,看的書越多越意識到自己沒用。
   星期三,我草草打扮一番便去參加勞動局組織的招聘會。我最大的目標是找一份不用動手不用動腦,只要呆在辦公室打打電腦遊戲就能領薪水享受社保的工作。
   現場人山人海,貌似中國14億人都在忙著找工作似的,看到此情此景,心理平衡了點。
   我的第5+1感讓我把第一份簡歷投給了茂名晚報報社。我在招聘人員面前做了下來,準備接受他們的審問。一個肥頭大耳的負責人叫我先自我介紹一番。我清了清嗓子,用抑揚頓挫的語氣對他們說,「我張晨,今年剛滿法定結婚年齡,習五套廣播體操。我對中文有著極大的熱情與興趣,英語四級考了四次才過充分體現了我對中文苦心孤詣忠貞不二的追求。我的寫作水平比中國足球隊的球技好多了,曾經五次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可惜文采沒有長在我的臉上,臉上的光都給青春痘給沾了。」
   我還想繼續說下去,對方變得不耐煩起來,「好了好了,你說說你有沒有文章在報紙上或者雜誌上發表過的,或者獲獎作品,有沒有?」
   我樂了,屁顛屁顛地對他們說,「有啊,曾經在報紙上發表過好幾篇短文。」
   「啥報紙,啥文章?」對方眼中流露欣賞的目光。
   「別提了,羞死人了,幾則徵婚廣告而已。」我怪不好意思的說。話沒說完,他們像趕蒼蠅般趕我走了。
   我繼續應聘某速食麵企業的銷售主管。面試官問我對他們的產品有多大的了解。我乃一資深吃面人士,大學四年幾乎天天離不開速食麵,我的口號是「吃廉價速食麵,泡藝術學院的妞。」
   「我吃過的速食麵數不勝數,不過就你們這個牌子給我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他問我為什麼。我說,「你們這個牌子的速食麵,面塊不夠脆,醬料密封技術也不行,吃了容易消化不良且不說還導致嚴重腹瀉。奶奶的,上次就是吃了你們這個牌子的速食麵然後去約會,關鍵的時候又打嗝又放屁的,最後還拉肚子,那麼浪漫纏綿的一夜我居然在衛生間度過了。事後,我足足一個月十萬八千里遠遠地躲著我的女友!」我越說越氣,激動得忘乎所以然,頓時拍案而起指著他們鼻子說道,「這種產品你們怎麼好意思投放到市場禍害消費者,你們慚愧不慚愧。還有,你們這牌子的速食麵營養搭配不科學,價格不菲,包裝比土耳其還土,看多了還影響食慾。」我說得熱血沸騰,現場唾液橫飛。他們目瞪口獃等我說完,然後毫無懸念地叫我滾蛋!我知道我又搞砸了,就知趣地走開了。
   我又去應聘一家保險公司的儲備幹部。聽說這家保險公司美女如雲,就連搞清潔的阿姨都有白領的氣質。
   這次我學乖了,啥也不說。他們問我對公司有啥要求。我說我對公司還沒任何貢獻怎好意思提要求呢,只要公司有妞泡我就知足了。他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叫我現場給他們來個模擬推銷,題材不限,內容不限,字數不限。我急中生智,給那矮個子的負責人推銷增高葯和增高鞋,給那個頭頂嚴重沙漠化的負責人推銷生髮劑還有假髮,我說得娓娓動聽聲情並茂,千錘百鍊的口才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結果他們還是叫我滾蛋,真是莫名其妙!
   我垂頭喪氣離開了招聘現場。為什麼現在就業率這麼低,還不是因為每年都有一大批類似我這麼優秀的畢業生養噁心了用人單位的胃口!
   回家的路上,農民工連綿不絕地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人家是沒學歷的民工,我是有學歷的民工,我們彼此相視的眼神,還找到一種彼此憐惜的感情。莫非上帝的旨意是要我去當農民工,要苦我心志,空乏我身,才降我以大任?上帝的好意我心領了,專業不對口是其一,即使有機會參加面試,第一輪資格賽體能測試我鐵定被淘汰。
   工作沒著落的我,每天靠著阿萍的安慰苟活著,真他媽窩囊。一天阿萍開玩笑對我說,想不想吃軟飯,她養我。問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覺得那個玩笑羞辱了我該死的虛榮心。
   我托李思辦的事也終於有了迴音。我和李思約了晚上人民廣場見。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9
   夜晚,人民廣場熱鬧非凡,這種熱鬧屬於老年人,屬於他們那顆永遠青春活力的心。相比之下,年輕人便顯得遜色多了,青春容顏的偽裝下是一顆未老先衰的心。這個世界對他們而言就只剩下生活的壓力和言而無盡的煩惱,我便是他們中的一員。
   今晚,我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打擊。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矗立在廣場正門等李思的出現。我的多疑多慮,令我痛苦萬狀。一份感情往往覆滅在彼此不信任,不包容的立場上,而這種不信任的感覺如何從心頭泯滅,我等待著答案。
   我的心跳總會伴隨著美女的出現而加速加速再加速,但這種強而有勁的心跳又很快隨著美女對我的不屑和鄙夷而變得孱弱無力,周而復始,復始而周。站在這美女神出鬼沒的地方,我擔心我會心力竭衰而死。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思先看到了我,喊了我一聲。
   我努力讓自己笑得跟我身上的名牌襯衫相映成輝。
   我有兩種笑容,露齒而笑,猥瑣,咧嘴大笑,極度猥瑣。
   我身上的名牌襯衫虛有其表,只是我心靈手巧,廉價襯衫我變廢為寶,在袖口和領口綉上金利來的英文字母,1000針的,還別上金利來的紐扣,完全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水準。不過,我讀書的時候,偶爾還是會忍痛去專賣店買正真的牌子貨。衣服穿在身上,為了物有所值,價格標籤我示眾三天才捨得拆下來,否則同學們一定以為我是在夜市淘的廉價貨。我有幾件廉價外套還是蠻不錯的,冬天穿在身上感覺一窟窿一窟窿的,特涼爽。
   為了給李思留下美好的印象,我還抹了名牌香水。我用的香水都是免費的,每次約會就去商場假裝要買香水,然後逐一體驗,身上不同的部位用不同的香水。泡妞,不講究經濟效率怎麼行。
   我將李思拉到身邊,神色慌張地四處張望一番,才向她問道:「組織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路上有沒有被人跟蹤?」
   李思將我手甩開,「你007的電影看多了是不!童心未泯,幼稚!」
   「這叫情趣!」
   「情趣分兩種,低級和高級。」
   「你這麼肯定幼稚就是低級情趣?」
   「從本姑娘口中出來的就是標準答案。」
   「讀書的時候啥跟你沒交點呢,省下參考答案書的錢還可以請你去搓幾頓。」我喜歡與女人共餐,在飯桌上似乎特別容易培養感情。
   「張晨你就知道吃,你上輩子是餓死的吧。」
   「傻比這詞在你口中出現的頻率極高,也不見得你很傻比啊。」
   「如果你稍微正經點我都不會說你傻比。」李思說著說著又揍了我一拳。
   人民廣場正門前,一群老太太在群魔亂舞,搖臂扭胸,正門進去另一群老太太在群魔亂舞。廣場大道中央有一排彩色噴水池,五彩繽紛的水花晶瑩如雪。大道兩旁整齊地分佈著兩排假檳榔樹,在燈光的照耀下,玉色動人。廣場中心的噴泉恢弘壯麗,如同白毛女的長發飄飄。四濺的水珠隨著晚風吹落在我們的臉上,頭髮上,如同細雨,嫵媚如絲。
   我和李思在草坪里找了一張長板凳坐了下來。
   今夜花好月圓,我幻想著和李思寄情柳下,抬頭一片天,一起看星星數月亮,何等的濃情蜜意。如果能出現吻戲就再好不過了,跟李思這種伶牙俐齒的女孩子親嘴應該會特別帶勁。
   「這段錄音你真的要聽?」李思面帶顧慮問我。
   「當然,不聽豈不浪費了你的勞動成果。」
   「通過一段錄音,你就能為你和阿萍的關係作出正確的判斷了嗎?這樣是不是草率了點。」
   「我總覺得她有些事情瞞著我,或許我能通過這段錄音獲取點信息。」
   「你就這麼在意她的過去?」
   「我在意她有沒有騙我。」
   「善意的謊言呢?」
   「愛情沒有善意的謊言,只有赤裸裸的欺騙。」我轉而看著她,「這段錄音你聽了?」
   「恩。」李思怯怯地低下了頭。
   「不用愧疚,人都有好奇心,我不怪你。」
   「你自己聽吧。」李思將耳塞遞給我。
   我看著李思臉上複雜的表情,邊戴上了耳塞,答案已經略知一二。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8:59
   李思告訴我,她離開辦公室之前,悄悄把MP3放在了書架上,可能距離較遠,錄音效果較差。不過辦公室是隔音的,阿萍與老總的對話還是能聽得出來。
   前面將近二十分鐘的對話純粹是工作上的交流,從他們的談話語氣與內容來判斷,用朋友的關係來形容要比雇傭關係要貼切。
   老總:你最近變了很多。
   阿萍:是嗎。
   老總:這種變化很細微,不過我藝人能感覺得出來。女人這種細微的變化有兩種根本原因,一是她戀愛了,二是她失戀了。
   阿萍:你觀察力真好,可惜沒用對地方。
   老總嘆息:這也是,當初談對象就是瞎了眼,娶了柳青她這麼個尤物。如果不是因為欠了她父親的人情債,我早就結束我們的婚姻關係了。
   阿萍:你該為你的趨炎附勢買單,現在後悔有啥用。
   老總:萍,現在心裡還是覺得對不起你。如果當初這婚離成了,我們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做人難啊,他父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資助我自立門戶,我才得以今天的這番成就。這筆債,我也只能還在柳青身上了。
   阿萍: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老總:馬龍他最近還找過你嗎?
   阿萍:沒有。他現在的感情生活樂不思蜀如魚得水怎麼還會想起我這個累贅呢。
   老總:上次找人教訓了他一頓,他應該開竅多了。
   阿萍:老實說,我不想你干涉我的私事。
   老總:孫萍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雖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的心還是向著你的。
   阿萍:沒感覺出來。我覺得你只把我當作是洩慾的對象。
   老總:所以我說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認為的,你知道我愛你。
   阿萍:人總不能一直生活在過去時。
   我聽著實在是受不了了,暫停了錄音問李思:「我真的沒想到阿萍和老總的關係這麼不簡單。」
   李思正在用手機發簡訊。手機屏幕的藍光照在她的臉上,像一縷輕紗,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細長的睫毛上下波動,柳眉如畫變化萬千,水靈靈的眼睛楚楚動人。我知道透過這雙眼睛,還藏著另一個李思,一個外人不為覺察的李思。
   李思一臉詫異地對我說:「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此事了呢。原來你比我知道的還少。我也是聽一位老員工說的,孫萍和王總談過感情,後來老總的老婆知道此事後,還跑來公司大鬧天宮,對孫萍大放厥詞。從那以後,孫萍和王總便再也沒有以往般親密了。
   我沉默了半響,深受打擊的心瑟瑟發抖。我猜測說:「老總上次出差帶著孫萍是去旅遊的吧!」
   「不知道。」
   我播放錄音,繼續聽下去。
   老總:不是我懷舊,我和柳青的關係一直犟著,每次回到家,我就像跳進了地獄,火藥味兒特濃,找不到歸宿感。我需要一份感情寄託,需要一點精神上的刺激。
   談婚外情的人總是有自己的理由,夫妻感情不和睦往往成為他們出軌名正言順的借口,用以欺騙年幼無知的女生效果極佳。
   阿萍:你和你老婆說來說去也就那點事罷了。真正可憐的人是我!你毀了我的生活。
   老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你跟馬龍一起后,還頻密地聯繫你。但我真的無法做到不去想你,想你的時候就想見到你,見到你的時候就想……
   阿萍:就想做愛是吧,怎麼?說不出口了?
   老總:上個星期的事,你沒放在心裡吧。
   阿萍:只要你不提,我早就忘了。
   老總:貌似你現在和張晨那小子走得很近啊。他辭職是不是因為那晚的事?你都告訴他了?
   阿萍:恩。
   老總:他辭職一事,你不會怪我吧?
   阿萍:他還年輕,心智不成熟,讓他受點挫折是好事。
   老總:他能令人不心生厭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你居然還會看上他,真想不明白。
   錄音到這就結束了。
   我問李思怎麼沒了。李思說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沒能聽下去,我覺得有點惋惜,但心裡也有了答案。我對阿萍的認識也越來越偏離了原有的軌道,感覺她就像個潘多拉盒子,打開后麻煩會接踵而至。我媽說得沒錯,這種女人是禍水。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怎麼不說話了?」李思見我聽完錄音沉默不語於是問道。
   「我在想阿萍接下來會說什麼。」
   「你跟孫萍是不是也太快了點,愛情就真的這麼簡單嗎?」
   「只要彼此合得來,就能擦出愛情的火花。所以現在的愛情很敏感也很膚淺,它讓你時刻充滿危機感,卻又讓你因為一點小感動而托以終身。婚姻也不就兩個彼此不討厭的人在一起生活而已嗎。」
   「我也有跟王總一樣的疑問。你怎麼會看上阿萍的?」
   「說來話長,總之我覺得找個成熟點的女人比找同齡的女人實在。」
   「為什麼?」
   「因為我兩段夭折的校園戀愛。」
   「說來聽聽。」
   「不想說。每次告訴女人我兩段真情付出的感情經歷后,她們總會對我蕭然起敬,恨不得立馬嫁給我。你知道我這人一向低調,從不在女人面前說自己是個多好的男人。」我說話自相矛盾卻自我感覺良好。
   「得了吧。如果你是好男人的話,那我就是聖女貞德。」
   「我當我的好男人,你當你的聖女貞德,咱們彼此不矛盾吧,說不定以後咱倆還能互補配對呢。」
   「切。」李思做了個不屑的表情。
   「你不信啊。無論是從廣義上來說,還是從狹義上來說,我都是如假包換的好男人。讀大學的時候,我對女友丹丹是好得沒得說,除了她的親朋好友,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愛她了。我對她百依百順,忠貞不二,對其他女人不理不睬,哪怕課堂上女老師叫我回答問題我都充耳不聞。我還特別關心她,每天聞雞起舞找她吃早餐,每晚披星戴月找她吃宵夜,她拉屎我都希望在旁邊看著才放心。」
   「她是受不了你的死纏爛打才離開你的吧。」
   「才不是呢,可能是因為體重。大四她去稱了體重,結果大吃一驚,比大三重了10斤。她怨我,怨我沒出息,只會帶她吃喝玩樂。從那以後,我們的關係便開始疏遠了。直至畢業前夕才徹底決裂。由此可知,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你不能讓她吃得太飽,不能對她太好。我就是犯了好男人的錯誤,才淪落到失戀的地步。」
   「按你這邏輯再談十次戀愛也是一個下場。」
   「我的邏輯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有沒有相信我是好男人。」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低調。我送你一塊好男人的匾,掛你脖子上,讓你公示天下好不好。」
   「那我會很感激你的。」
   「好男人,你打算怎麼對待你和阿萍的感情呢?」
   「草率開始也只能草率結束。」
   「其實,我覺得萍姐沒錯,錯就錯在她不應該去傷害一個對愛情抱有崇高幻想的小男孩。」
   「誰是小男孩啊。」
   「你。」
   「我敢愛敢恨怎麼了。」
   「所以不成熟。」
   「啥事都憋在心裡不發表意見就是你所說的成熟吧。」
   「萍姐只是個受害者,如果你是真心愛她的話就不應該計較她的過去。要怪就怪王總這種沾花惹草的已婚男人。這種人我見多了,一方面他們絕對不會捨棄自己的家庭;一方面他們又渴望枯木逢春,對身邊的女人垂涎三尺,伺機下手。」
   「我不是介意她的過去,我是介意她現在還和王總保持著藕斷絲連的關係。」
   「那你們應該好好談談。」李思建議說。
   我點點頭。
   以前我以為李思跟丹丹是同一類型的女人,所以一直沒有對她抱有過多的想法。而今晚,我對李思的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她的感覺甚至超越了阿萍。李思應該是徘徊在阿萍與丹丹之間的女人,不同的是她比丹丹有原則有立場,比阿萍年輕。我喜歡她說話不卑不亢的味道,似乎沒有激情,但又韻味十足。她似火又似冰,真叫人看不清。不過我知道一但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只是我們了解甚少罷了。
   李思長得可人,追求者應該甚眾,可她從沒對任何人透露過她的戀愛史。我試圖向她問個究竟,但她從不正面回答我。最後她被我問得不耐煩了,臉色大變,沖我說再問翻臉了。我只好乖乖地閉了嘴。
   第二天見了阿萍,心裡多了一份陌生的感覺。阿萍似乎沒有覺察到我臉上的不快,依然眉開眼笑跟我暢所欲言。我不能讓孫萍知道錄音一事,只好模稜兩可說了些不沾邊的話,根本就表達不出我的意思。當我再次問及她和老總的關係時,她顯得很生氣。我又勸她離開公司。她不置可否,還說我不可理喻。我的心彷彿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活力,重重地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為了名正言順地結束我們的關係,又一個卑鄙的想法在我心頭蔓延。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茂名技工學校多如牛毛。教學質量參差不齊的技工學校星羅棋布在茂名這塊貧瘠的土地上,為珠三角的勞力輸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我爸見我失業有一段時間了,工作卻仍無著落,擔心我會因終日遊手好閒給和諧社會製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託人給我找了份合適的工作——技校老師。這家技校的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從字面來看貌似很親,從血緣上來說卻毫無干係。
   我爸見工作的事已經十拿九穩,於是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要好好工作好好表現,別給他丟人。他說為了這份工作他沒少給我說好話,就連我上了小學后再也沒尿過床這個偉大的歷史成就都張揚出去了。我哭笑不得地說,不過一技校老師么,又不是公務員編製,不用關係我直接去應聘就能錄上,看你把草當寶的。我爸說你不懂,沒關係你能當班主任么,而且以後晉陞職位也要靠關係說事。我一聽是班主任心裡倒樂了。想當年小學中學被班主任蹂躪得還少么,這下可以把我的怨氣回報給社會了。
   有了新的工作,我第一個告訴的人是李思。李思聽說我即將結束遊手好閒的生活,眉飛色舞恭賀我一番,最後還不忘用誤人子弟這詞嘲弄我。我說,李思你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我要當新世紀的法海,將中專生早戀的苗頭扼殺於搖籃之間。
   第一天回學校開新員工入職大會,吳副校長給我們講述了學校的光輝歷史,辦學環境,辦學規模以及前景分析。說了老半天都沒提及我熱切想了解的薪資福利待遇,真掃興。
   接著是新員工發表入職感想。十幾位新員工逐一上台對學校一草一木大肆讚美一番,那馬屁拍得一個比一個精彩絕倫,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輪到我的時候,我在台下打盹兒,旁邊一同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叫醒。
   我只睡了半成飽,糊裡糊塗走到台上,準備胡言亂語敷衍了事。
   「昨天我是一名學生,今個兒我是一名老師,時間就像變心的女人一樣想挽留的時候總覺得為時已晚。我們不必歸咎過去,因為我們可以開創未來。茂名富含礦物質化合物的空氣養育了我,作為回報,我將會努力為家鄉的教育事業更上一層樓添磚加瓦。入職以來,我感概萬千。個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集體的力量是多麼的偉大,我自個兒像盲頭蒼蠅一樣在人才市場上四處碰壁,在我人生最窮困潦倒的時候,親朋好友幫助了我,幫我得到了這份光榮的工作。作為一名新老師,在這裡,我要感謝我的父親,還有我父親的工友和我父親工友的女婿,如果沒有他們,我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會站在台上發言,更不會坐在台下打盹兒。」
   吳校長見我越說越離了譜,大步流星走上台,一把奪走我手中的麥克風,拂手叫我下去。他接著向新來的老師闡述了下學年的教學任務和目標。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每位在職的老師每學年都要至少介紹5名新生入學。
   大會結束后,我喊住了吳校長,「吳校長,每位老師都要介紹5名新生入學嗎?」
   吳校長說:「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不明白嗎。這是硬指標,與年終獎,福利待遇的評定相掛鉤。」
   「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靠這關係,我是不是應該受到特別關照。」
   吳校長笑得前仰後合,「我看你還不了情況吧,這間學校哪一位員工沒和校長有那麼點皮毛關係。」
   我事後親自打聽了一下,果真如此,同事們都他媽是校長的親朋好友。普通職工是校長的旁系親屬,領導級職工都是校長的嫡系親屬。一人升天,仙及雞犬,這大家庭真他媽和諧。
   「沒能完成任務怎麼辦。」我膽怯地問道。
   「也沒啥關係,但學校吃緊的時候會優先考慮炒掉那些沒達標的員工。」吳校長的眼神流露出大義滅親的鋒芒。
   為了能提前完成下學年學校規定的招生名額,我未雨綢繆地在市區每一所中學展開了我的招生工作。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今晚陽光明媚,心花怒放的我懷著悶悶不樂的心情來到市第十六中學,準備一展宏圖,教唆一批即將面臨落榜失學困擾的學生來我們學校繼續深造。站在大街上派名片是一件丟人的事兒,為了不讓路人記住我這張富有中國特色的臉蛋,所以我特地把時間安排到了晚上。
   我準備了兩打廉價名片,逢學生下晚修與我擦肩而過,我就給他們派一張,並一臉偽善的笑容對他們說:「考不上大學考不上高中不要緊。我們學校專門收留高考中考的殘兵敗將,致力將他們打造成社會精英。畢業包分配,工資待遇不低於一千。歡迎介紹親朋好友前來就讀,多多益善。團體報讀學費還能享受九點九折優惠。」
   他們接過名片,不屑一眼,順手一扔,名片隨風飄落,放眼望去,整條大街鋪都滿了落葉和我的名片。明天這些名片又將會落到拾荒者的麻袋中,途徑廢紙回收站,最後變廢為寶成為再生紙回到大排檔食客們的手中。我的名片就這樣草草了結了自己的一生,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為之哀悼傷感。
   我的計劃落了空,愁眉苦臉站在大樹下顧影自哀。現在校園戀愛風行於世,那些該死的中學生情侶一路打情罵俏,深深傷害了愛情一路坎坷崎嶇的我。
   一打扮妖嬈嫵媚的髮廊小姐風情萬種地走到我身邊,倚騷賣俏地拉著我的手,邀我進去洗頭。我說不用了,我今晚洗了頭才出來。
   「那你是想跳過洗頭環節,直接就來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一臉壞笑說:「帥哥你就不要再裝了,你沒那個意思你站在我的地盤裡做啥呢。」
   我方才渙然大悟,差點忘了十六中就在口岸街。
   口岸街以髮廊居多。每當華燈初升,髮廊里坐滿了小姐,任君挑選。她們還會像派傳單一樣向路人派自己的名片。這行業都已經發展到明目張胆的地步了,看來嫖娼也不是封建社會的特色產物。口岸街還有一家口岸醫院,性病科都是仁心仁術的大夫。這叫行業一條龍服務,嫖了,得了性病還能從近就醫。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算是深入「雞」穴了。
   「你看我像性生活不協調的光棍么。」我納悶地道。
   「不像,我看你更像資深的嫖客。新手都是先問價錢的,而你沒有。」她一臉認真地說。
   「那價錢如何啊?」為了證明我不是資深嫖客,我補充問道。不過又覺得弄巧成拙了,我幹嘛要證明我不是資深嫖客啊我。
   「過夜五百。」她伸出了一隻手,向我比劃價錢的同時還能一舉兩得向我展示她的纖纖玉指,好釣我上鉤。
   「你坑我。網上的報價明明是四百。」
   「四百?你也不看看老娘什麼姿色。」她甩了一下頭髮,抬頭挺胸讓我瞧個仔細,「況且現在物價也上漲了,我的開價已經很公道了。」
   「你敢擅自提價,就不怕我去物價局告你,不怕被吊銷營業執照么?」
   「你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不好好讀書,大老遠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從事性服務行業。」
   「俺家窮供不起俺讀書。如果有機會讀下去,誰會自甘墮落淪為坐台小姐呢。」
   「浪子回頭是岸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學一門技術,總比吃青春飯要強。」
   「你還真會開玩笑。我都錯過學生時代了,還學什麼技術。」
   「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只要你有心,學習永遠不會晚。」我從口袋摸出最後一張名片遞給她說,「我們學校招生對象面向社會各界人士。無論你是坐台小姐還是民工,無論你是傻瓜還是天才,我們一律歡迎你報名就讀。」
   「媽的,說了老半天原來你不是嫖客。老娘最不喜歡你們這些搞傳銷,搞招生的託了。雖然老娘看不起自己,但更看不起你們這些招搖過市的騙子。恕不奉陪了!」她說完轉身就走。
   我趕緊拉住她說:「小姐,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想想你們這個行業都已經接近飽和狀態了,沒一點特殊能力遲早是要被淘汰的。現在的嫖客最喜歡有點文學修養的小姐了,有英語四級證書那就更完美了。我們學校有幾個非常適合你提高自身價值的專業,你仔細考慮一下啊。」
   「你給我放手!我寧願餓死也不想再讀書了!」
   「那你幫我向你的姐妹們廣為宣傳一下啊。她們稀飯的話就叫她們來找我,名片上有我的聯繫方式。」
   「快來人吶……有流氓啊……」她見我死死拽住她不肯鬆手,於是扯著嗓門大呼救命。
   這年頭連妓女都喊我流氓了,還有啥事不能發生。
   她的呼救聲驚動了附近巡邏的一警車。這輛警車來勢洶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心生。我眯著眼看了一下反光的車牌:粵541SB警。我操,這不是在高架橋遇到那三治安員的專駕嗎。
   我認識一哥們,掃黃打非期間不過站在大街上跟一小姐聊了幾句就被警察帶回了局裡。他可是個陽痿患者,還在醫院開了證明,可也沒用,人家想整你從不缺手段。最後警察以蓄意嫖娼之名辦了他,拘留了幾天且不說還罰了千把塊。
   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我那逃命的速度快得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我都覺得我有當超人的潛質。
   聰明的人就該我這樣,好口才爛筆頭都不如一雙飛毛腿。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第二天上午我回辦公室安置個人物品,順便與同事們混個臉熟。現在還沒正式開學,辦公室只有一個人,電子班的班主任。他叫劉偉,今年該奔三了,中等個子,小分頭,子彈臉,穿著隨性,氣質欠佳,一副無精打採的表情像昨晚打飛機前嗑了春藥。
   他那廝弔兒郎當的窮酸樣子虛有其表,其實他是老師的相資本家的命,年收入比大學教授還高。他每次回校都開著一輛嶄新的新三系寶馬,那氣派是倍兒瀟洒。
   我問他咋年紀輕輕就成暴發戶了。他告訴我他在學校的三大收入來源:一是招新生的獎勵,學校每年有百來名新生是經他親手招來的,每個學生獎勵五百元,一年下來他少說都進賬五萬;二是負責學校教學器材硬體設備的採購,每年光靠吃回扣都能撐飽腰包;另外,他還是學校某知名避孕套的代理商。廣場上飄蕩著兩樣東西,一是五星紅旗,二是他的套套廣告橫幅。橫幅上的廣告標語是「一套當關,萬夫莫開」,劉偉自己想的詞,夠專業水準吧。
   「偉哥,丫的你怎麼有那麼多生財之道。好像三十六行,行行你都摻一腳似的。沒個三頭六臂能處理這麼多事情嗎?」我說。
   「其實人天生就三頭六臂,只是你不善於開發利用都奶奶的退化了。」劉偉說。
   「你是怎麼把學生騙來讀書的?我昨天在大街上站了一天,除了被蚊子咬了幾個大包,毛都沒撈著。」
   「你這思想就不對了。你認為是騙學生進來讀書,自然沒人會上你的當。你知道這年頭缺啥,缺的就是信譽。我在這方面下了功夫,所以我就能深得人心。」
   媽的,今天遇上了一個深得人心的騙子,我呸!我看他祖上是販賣黑奴的,給他積累了不少寶貴的經驗。
   「每年百來個名額,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想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也不過十來個迂腐士大夫而已。你能說服這麼學生,你他媽還真不是人。」
   「努力發展幾個下線,讓他們代你去招生就夠了。事後給點手續費。這招在農村特別奏效。我看你這人長得沒啥人緣才放心告訴你的。辦公室的桶裝水喝完了,你趕緊打電話去水店叫人送過來。」
   「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我就會對你俯首帖耳了嗎,省省吧。」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中國人不是崇尚五講四美的嗎,現在給個機會你表現下你也不曉得珍惜。我現在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命令你趕緊給水店打電話送水過來。」
   「偉哥,你太小看中國人的骨氣了。你一個辦公室主任算個鳥毛,校長我誰你知道么?校長是我爸工友的女婿的姨丈。知趣的話就應該討好我,巴結我,否則有你好看。」
   「喲,唬誰呢。幸虧你這人也沒當官,也沒長勢,要不然百姓可要遭殃咯。告訴你吧,校長他還是我小姨子的岳父的親大哥呢。不知道咱倆誰跟校長關係密切一點呢。」
   「偉哥,呵,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呵,我馬上就叫人送水過來,你等著啊。」
   「我現在不想喝水了。你給我到小賣部買瓶飲料和一包煙回來,快去快回,待會順便把辦公室打掃一下,副校待會還要過來檢查呢。」
   我當時氣得差點不省人事,都怪我爸,一個勁說自己跟校長多熟多熟,這下可好了,同事們跟校長的關係都鐵得跟哥們似的,連學校飯堂炊事班的阿姨都是校長他奶媽的女兒。我在這個溫暖的大家庭簡直就是個外星人。
   我正準備走出辦公室,劉偉忽然坐在電腦前叫了起來:「張晨,你奶奶的上0668論壇了。」
   我停住了腳步,轉身問劉偉:「我靠,究竟是我上0668論壇,還是我奶奶上0668論壇了。」
   「喏,你自己看吧。」劉偉挪開身子讓我看個清楚。
   我站在顯示器前把帖子的標題默讀了一遍:口岸街一嫖客與小姐討價還價全過程。
   我沉住氣把帖子的內容瀏覽了一遍,媽的,圖文並茂且不說,還拔高主題說我最後非禮了人家。
   「誰他媽這麼無聊。我要黑了這口論壇。」我把手中的滑鼠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關人家罈子啥事,是網友發的。我說你也真是的,去嫖妓還奶奶的明目張胆了。嫖妓有啥好的,就算你長得再丑也沒必要這樣做賤自己啊!」
   「你他媽才做賤自己呢。我跟她談的是正事。」
   「那就是拉皮條咯。」劉偉故意戲謔我說。
   「跟你這種鳥人說不明白。我現在心情很複雜你他媽別惹我。」
   我一屁股裁在椅子上,心想要給李思孫萍看到了,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清了。
   這時,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阿萍給我打來了電話。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現代的信息傳播速度真是快得不像話,這邊才開始脫褲子,那邊已經知道你要拉屎了。
   阿萍果真知道了此事。她問我:你昨晚上哪去了?
   我:去了口岸街。
   阿萍用抱怨的語氣說:沒想到網上說的都是真的!有現成的你不要,非要去嫖,我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了?
   我:我比竇娥還怨啊!我昨晚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什麼討價還價都是別人無中生有的。
   報應,一定是報應!平時都我惡搞茂名各行各業的人民,現在輪到我被人惡搞了。
   阿萍:那你昨晚怎麼站在大街上跟小姐談笑風生,不是討價還價是什麼?
   我把昨晚去口岸街的原因,經過,結果都跟阿萍複述了一遍。省略兩千字的內容,詳情參見第66節。
   我以為阿萍聽了我的解釋還會疑心未消地對我嘖嘖不休,但事實阿萍相信了我。
   阿萍: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我:我想我自己能解決,就沒打算麻煩別人。
   阿萍:我有個朋友在郊區的一家中學當級組長。他們學校每年都很多學生選擇到技校深造。如果跟他說一下,五個名額應該不成問題。
   我:不用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其實我是不想欠阿萍的人情,免得分手有太多不舍。
   阿萍說,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找他幫忙也沒什麼的。我說好。
   阿萍又叮囑我儘快聯繫網站的管理員把帖子刪掉才掛了電話。
   我以為掛了阿萍的電話可以鬆一口氣,沒想到李思那小辣椒也給我打來了電話。
   李思不由分說在電話那頭氣沖沖地將我數落一番。
   我無奈之下又把昨晚去口岸街的原因,經過,結果都跟李思複述了一遍。詳情同上。
   李思:張晨你真傻比,傻到骨子裡了。上帝創造了人類,人類創造了愚昧,可你愚昧到這種地步簡直就侮辱上帝他老人家的智慧!你誰不好找,找小姐宣揚你的招生計劃。
   我不說話,等李思罵累了罵順氣了才掛了電話。
   李思的一通電話耗時四十分鐘,掛機後手機屏幕上已經擠滿了未接來電。
   做人最痛苦是啥?就是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作出解釋,而且解釋的對象不是個體是群體,是你認識的每一位親朋好友。
   我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有我媽的,胡軍的,大學同學的,林志玲的,松島楓的,布蘭妮的……看得我雙腿抖得慌,跟觸電似的。媽的,這下在人民群眾心中純潔的形象全沒了。我趕緊兒把手機關了,要不遲早會淹沒在一片聲討的口水聲中。
   劉偉奸詐無比地朝我笑了笑,說:「張晨,原來你被招生這點屁事困擾著。你知道其他老師完不成招生任務怎麼辦嗎?」
   我問,「怎麼辦?」
   劉偉說,「跟我買。我把五個名額買給他們,一個名額一百塊。既然我們是同一間辦公室的,我給你折半,250成交。」
   我一邊暗罵劉偉是無良的資本家,一邊對劉偉的經濟頭腦感到佩服不已。
   工作安頓下來后,我開始處理我和阿萍的事。
   我告訴阿萍,我爸媽想約她周末出來喝茶。
   阿萍聽后覺得有點意外,不過還是答應了此事。
   回到家,我對我媽說,「周末我帶女朋友出來跟你們見個面。」
   我媽問我,「就你上次說的那個?」
   我點點頭。
   我想利用我媽讓阿萍知道我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從而選擇分手,這樣我就能跟李思一起了。
   我媽自然不知道這是我擺下的鴻門宴,但她一心只想阻止我們交往,在阿萍面前舞劍正是她的本意。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對鏡貼花黃是女人出門前不可缺少的流程。
   以前丹丹就一遲到的主兒。她這人沒啥時間觀念,做事就更便秘一樣,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既能鍛煉耐性又能鍛煉拳術。每次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我就將身旁一大樹海K一頓。有機會來茂名學院的朋友可以看到女生宿舍樓下有一棵大樹,丫的秋天發芽春天落葉,估計是被我打成內傷所致。習而久之,我又學會了在女生宿舍樓下數腿毛打發時間。那些路過的女生看到我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興奮。
   不過,阿萍在我印象中的記錄良好,至少跟我在一起不會遲到也不會早退,我也不用數腿毛打發時間。
   今晚阿萍也很準時。
   歲月匆匆,唯有愛美之心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衰老。一眼就能看出她花了不少心思在衣著打扮上,比平時的她多了一份美麗,這正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她的期待要與今晚發生的事兒背道而馳了。我越發覺得自己的計劃是卑鄙的,無恥的,但我清楚,無論是我親口告訴她,還是我媽挑明對我們倆的態度,結果都只有一個,受傷的始終是她。我只希望這種傷害的程度是最輕的,這樣我也不會有太深的愧疚感。
   錯不在我,錯在她不該把自己的戀愛關係搞得太複雜。我是一個簡單的人,我要的是簡單的愛情。
   阿萍見了我,一臉清新笑容問我:「我今晚看起來如何,能給你父母留下好印象嗎?」
   我滿意地點點頭,不知該說啥好了。
   「第一次見你父母,兩手空空不太好吧。我在明湖商場看上一款珍珠項鏈,挺適合你媽那個年紀的女性佩戴。早晚用珍珠輕輕按摩皮膚,還能護膚美容,去斑消皺呢。現在還早,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阿萍建議說。
   「不用了,不就見個面而已嗎,放鬆點啦。」
   「對你來說沒什麼,但是我而言意義重大,心理壓力也大。第一印象太重要了,人的思維都是先入為主的。」
   女人的心就是細了點,不過多數情況下都是多此一舉。
   「相信我,你是個人見人愛的女人。禮物就免了,第一次見面就送禮,給人的感覺像是在收買巴結對方,而不是真心的,還是下次吧。」
   「哦。那好吧。」阿萍覺得我說得有理,就放棄給我媽買首飾的想法。
   我們約好了在迎賓酒店喝晚茶。我和阿萍在包廂沒坐上一會,我爸媽也來了。
   阿萍一邊跟我爸媽打招呼,一邊幫我爸媽把茶滿上。
   我爸和氣地問了阿萍的名字,然後一個勁誇孫萍這名字取得好。我爸沒話找話,一說話就冷場。
   我媽開門見山就問了她最關心的事情:阿萍的年齡。
   阿萍聽后臉上出現一絲猶豫掙扎的表情。
   我爸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只要孩子們是真心,管年齡幹啥。」
   「我今年剛三十。」阿萍笑逐顏開地答道。
   「女人都喜歡把自己的年齡說小兩三歲,是這樣的嗎?」我媽輕呷了一口茶,雙眼盯著阿萍。
   「我說的是身份證上的年齡,呵。」阿萍說。
   「我看你長得還不錯呀,怎麼都三十了還沒嫁出去?」我媽問道。
   「感情的事,不好把握。稍不留神就錯過了。一晃就是六年。」阿萍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聽張晨說,你是公司里的主管是吧?現在的女人可長本事了,我們那個年代的人是自嘆不如啊。」
   「阿姨你言重了。其實我的工作說白了也一打雜的。」
   「喲,一打雜的月薪比我和張晨他爸兩個人加起來的工資還要高呢。」我媽顯然對我那天說的話念念不忘,對阿萍冷嘲熱諷。
   阿萍若有所思地瞅了我一眼。
   我本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一切還在控制中。
   「你就不能談點別的嗎?」我爸在一旁抱怨我媽。
   「你懂什麼,給我老實坐著喝茶。」我媽轉而笑容可掬地看著阿萍,「我們今晚出來見面的目的不就是好好了解一下對方嗎,孫萍你說是不是。」
   阿萍微笑地點點頭。
   「孩子,你可別怪阿姨思想保守什麼的。我老人家就是想不明白你條件這麼好,至今依然單身,眼界應該很高才對,可你卻看上了我們的張晨,他臉上好像沒長金子吧?」我媽繼續他的十萬個為什麼。
   「阿姨你應該知道緣分這東西吧,感覺來的時候,兩人的拍子就對上了。最重要是張晨他心地好,待人熱情,給我的感覺挺實在的。」阿萍幸福地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聽著羞愧萬分。我當時腦海里不斷呈現著兩個女人,阿萍和李思。經過一番唯物主義辯證法分析后,我覺得還是李思適合我。
   「現在的女人很可悲,年輕時不懂得愛惜自己,等青春不再容顏漸老,才開始想找個好男人托以終身。當然我這話不是針對你。」我媽的話表面沒什麼,實際帶刺,冷不防就直插對方心窩。
   「我對張晨的感情是真的,不是純粹為了找個依靠。」阿萍解釋說。
   「不是阿姨對你有偏見。為人母親,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把壞話說在前頭。你跟張晨在一起真的很不合適。張晨現在不懂事,也許現在覺得跟你在一起沒啥大礙,但人會變的,過兩三年後他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那個時候,對誰都不好。」我媽冷冷地說。
   「孩子,你千萬別介意,我們不是反對你們交往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們做任何事之前,多一份思慮,少一份草率,將來也不至於後悔莫及。張晨他媽沒啥文化,不懂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就是了。」我爸安慰阿萍說。
   「你才沒文化呢!我這不是為了他們好嗎。他們在一起很顯然沒好結果。我們車間李大媽的兒子就是找了個大齡的剩女,才結婚一年就離婚了,因為那女人的背景太複雜了,性情也不好。」我媽的態度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喜歡拿李大媽的媳婦來說事兒!天底下能有幾個女人像李大媽的媳婦這麼極品!你就不能實事求這麼一回嗎!」我爸指責我媽說。
   我媽被我爸這麼一說,火了,開始連發炮式地反駁我爸。我爸和我媽就這樣第一次在我面前吵了起來。
   阿萍聽到我媽說背景複雜,性情不好這幾個字眼時,眼淚差點溢了出來。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阿萍惙怛傷悴地站起來,拎起掛包捂著鼻子就往外走。
   「媽,你真的太過分了!」說完,我愧疚不已地追了出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0
  我只想把分手這兩個字留給阿萍說,但沒料到到我媽說話竟如此直接,弄得彼此不歡而散。
   我跟在阿萍的背後沉默不語,欲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安慰她。
   「如果你還跟著我沉默不語的話,我搭車走了。」阿萍放慢腳步,輕微的聲音帶著無限傷感。
   「我對今晚的事感到很抱歉。」
   「這不怪你。只是你媽不喜歡我。」阿萍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走路。
   「我媽其實心裡並不排斥你,只是她喜歡犯經驗主義的錯誤,總覺得道聽途說的事情就是客觀定律。我媽剛才說話的確過分了點,如果你對她的第一印象很糟糕的話,我都可以理解。」
   「不,我不是介意你媽說我什麼。你媽說得沒錯,你現在閱歷尚淺,明天你就會為今天決定的事情所後悔了。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在一起要面對的問題太多了,很不幸,年齡差距只是我們在一起所要面臨的一個小問題而已,而現在這個小問題卻足以令我們止步不前。」
   「那你打算怎樣?」
   「結果已經很清晰明了地擺在我們面前了,或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你的路還很長,你終究會有一天因為跟我在一起而後悔。我也不想每天都被適不適合你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困擾著。我們還是做個普通朋友好了,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我脫口而出。
   「天!我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阿萍驚訝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不假思索的反應。女人說分手是為了更好地挽留,看來阿萍也不例外。
   「那……那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我心虛地問道。
   「看我來我真的錯了。你還記得你在天馬山那晚怎麼對我說的嗎?你說即使未來的道路困難重重,我們都可以面帶笑容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可笑,原來只是一句甜言蜜語。」阿萍的語氣充滿無奈。
   我無言以對。
   女人會牢牢地記住男人們對她們許下的諾言,而男人只會選擇性遺忘自己的承諾。
   可我從沒有忘懷我對阿萍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有我心裡知道那不是一句單純的甜言蜜語。只是我壓根沒想到我們的未來還要面對她與老總藕斷絲連的關係,更沒想到阿萍根本就沒有因為要跟我在一起而離開公司的意思。
   我想把錄音一事告訴阿萍,但我始終沒有。如果讓阿萍知道我如此不信任她,偷錄了她與老總的對話,只會顯得我更加卑鄙,也會因此出賣了李思。
   「我覺得你有太多的事情瞞著我了。」我說。
   「沒錯。但那些事都過去了,對我們而言無足輕重。」
   「根本就沒有過去!」我大聲反駁說。
   阿萍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等著我的下文。
   「你說馬龍有暴力傾向,可丹丹否認了這點,她說馬龍甚至不會因為她工作上犯了錯誤而責備她。」其實丹丹沒告訴我馬龍的事情,我故意在阿萍面前這麼說,意圖套出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話都是捏造的,都是謊言!張晨,如果你能對我再信任一點,我都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馬龍是因為受不了你與老總的曖昧關係而離開你的吧!」我冷冷地說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跟馬龍其實沒啥區別。」
   「孫萍,我疑心並不重,也不會輕信謠言。我只想告訴你,我決定跟你在一起后,我已經把丹丹忘得一乾二淨,甚至不想經過她會出現的地方。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從不介意一個人的過去,但我在乎她現在的一點一滴。」
   阿萍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徑直走到馬路邊喊住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前,阿萍悵然若失地看了我一眼,咬著嘴唇,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又欲言還休,最後俯下了身子鑽進了計程車。
   看著阿萍在車上啜泣的背影,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她離去的那一幕深深烙傷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我是對是錯,也許我們彼此都沒錯,錯的是我們活在這個愛情經不起考驗的社會。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1
   阿萍那晚帶著怨恨離開了我,我卻沒有為此過多傷感,畢竟結果也只能這樣。
   當一段新的感情湧上心頭,那份逝去的感情就顯得不再重要。
   這段時間我和李思都是電話聯繫。我有意無意向李思透露我跟阿萍分手的信息,意圖讓她明白,現在我泡誰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兒,包括她。我天生就一陰謀家。為了讓李思覺得我不是一絕情的人,我計劃在李思面前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讓她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需要溫暖最需要愛的男人。我和李思的感情基礎已經有了,現在打的是拉鋸戰,只要增加與她在一起的時間,日復日,李思就順理成章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離正式開課還有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是我人生最無聊但又最充實的日子。無聊是因為我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我甚至考慮是否可以邊吃飯邊睡覺;充實是因為我腦袋沒有一刻停止過思考,早上起床我要思考中午吃啥,是出去吃還是自己弄來來吃,如果去外面吃該上哪家館子,如果去快餐店吃午餐碰到單身白領美女該怎麼辦,如果美女主動跟我搭訕我又該怎麼辦,想到這裡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床戲接踵而來……太複雜了,只好決定在家自己弄來吃,如果在家吃的話要去市場買菜,如果上菜市場買菜的話,萬一碰到逛菜市場的貌美居家少婦怎麼辦,如果少婦主動跟我搭訕我該怎麼辦,想到這裡又一發不可收拾了,床戲接踵而來……媽的,人生真複雜,四處充滿誘惑。
   為了打發時間,我還給自己準備了很多節目自娛自樂。例如左手與右手猜拳,不過都左手勝,毫無懸念,因為右手都習慣出拳頭了,至於右手為啥老出拳頭,這裡就不做科學解釋了,男同胞們意會好了。我偶爾還會帶自己的影子去散步,在黑暗的角落窺視著每一個披著月光路過的美女,那心情就像鮮花怒放一樣美麗。
   不過人這樣苟活著忒沒意思。
   趁我還沒發霉,我要干一番正經事,找李思去。
   我一清早,乘著天空尚未消散的幕色,來到郊區一家鮮花種植園,悄悄鑽了進去,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良種玫瑰放進兜里,並成功逃離了現場。市場上兜售的玫瑰都沒這家種植園的玫瑰飽滿艷麗,所以我才會頗費周章,冒著十倍賠償的危險潛進這家種植園偷摘了朵玫瑰。其實我當時想整盆玫瑰都抱走,可惜力氣不足,況且容易露餡,只好作罷,舍大取小。為了良心過得去,我留了一塊錢在花盆上給種植場的主人。並非我小氣,只是這花還沒開,頂多值半價。
   回到家,我精心洗滌了這朵玫瑰,小心翼翼地包紮起來,並在花蕾上噴了點殺蟲劑。
   真香!贈人予花,余香自留,這話沒錯!
   我以為殺蟲劑能殺蟲驅蚊,沒想到殺蟲劑的藥水味兒卻將大量的蒼蠅蚊子都吸引了過來,我走哪跟哪,這是什麼殺蟲劑啊!我急中生智,脫掉我那雙數月沒洗的襪子,在空中攪拌一兩下,蒼蠅蚊子紛紛墜機,死傷大半。
   中午,我站在路邊搔首躑躅等李思,準備給她獻花。
   我猜李思第一反應一定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張晨你真傻比,平白無故送花給我幹啥。我就說,送花難道還要等到清明節嗎,我冒著炎炎烈日站在大街上給你獻花我容易么。李思一定撅著嘴說討厭,才不要你的花呢。於是背景音樂響起,我銜著玫瑰給她現場來一段浪漫的歌舞。歌舞完畢,我非常紳士地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將玫瑰花送給她。她被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幸福地跟我擁吻在一起……路人掌聲響起,圓滿謝幕。
   太精彩了,我不禁為我偉大的構思感到驕傲萬分。唯一擔心的是,這一幕不湊巧給阿萍看到。所以我還是低調低調,歌舞就免了,吻戲見機行事。
   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是李思的一貫作風。十一點半,李思出現了。她似乎看到了馬路對面的我,朝我打了一個招呼,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寫字樓。我正準備笑著迎上去,但我突然怔住了:李思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李思走到一開著hongda摩托車的年輕男子身邊,臉上露出少有的熱情跟那名男子聊了幾句便上了他的車。
   莫非那名男子就是傳說中李思的男朋友?媽的,傳說中李思明明沒男朋友呀。一定是胡軍那獃子過去給我提供的是假情報,有意讓我在李思面前難堪。
   這下完了,丟了西瓜又丟了玉米。我正猶豫要不要將手中的玫瑰送給阿萍,真誠地跟她道歉,說不定我們能愛火重燃,重新演繹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現代愛情故事。不過這種想法太卑鄙了,我的小聰明不應該成為我無恥的資本。我將手中的玫瑰花扔給了路邊的乞丐,便拂袖而去。
   一路上我都在反問自己,我他媽是不是又失戀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1
   開學第一堂課是班會課。我心情還是蠻激動的,就像學生時代,開學前特別期待班上會美女如雲,滿片春色。
   我沒進入教室前就已經聽到了幾個甜美的聲音在竊竊私語,猜測她們的班主任長得啥樣。其中一個略帶幾分嬌氣的聲音說,如果我們的班主任是個大帥哥那該多好啊,最好有安在旭般陽光的臉蛋,古天樂般健壯的身材。另一個女聲則不以為然,聲稱最起碼要有貝克漢姆的身材,湯姆克魯斯的臉蛋才叫帥哥。
   我操,一群無知的小女生,八成是浪漫小說和漫畫看多了。以貌取人是一種很愚昧的價值觀念。這個世界總得有人欣賞心靈的美樸實的美,愛情才能千秋萬代,和諧地進行下去。
   我站在教室門口咳了一聲,等教室的喧嘩聲戛然而止才大步走上講台。我瞅了一眼靠近走廊牆邊坐著的幾位女生。她們此刻也在盯著我看。我們彼此相視,遺憾的表情同時寫在了彼此的臉上:我不是帥哥,她們也不是美女。
   我向台下掃了一眼,女生不過十來人,姿色都一般。突然,我眼前一亮,一坐落在教室一點鐘方向的女生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她應該稱得上是班上的班花了,臉蛋和胸部的長勢都好。她一直低著頭,給我的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記得在哪見過這張面孔,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了。美女看多了似乎對記憶力有副作用。
   「大家別太失望,雖然我沒有漫畫小說里描述的老師那樣帥氣,但我有現實中老師一貫蠻橫無理的作風。你們若乖乖聽話,安分守己的話,也許我們能和睦相處兩年,否則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聽說現在的學生都很難管,所以第一印象就要給他們樹立我威嚴的形象。
   「我的第一堂班會課很簡單,歸結為三點,俗稱約法三章。第一點,作業周記不許出現火星文,腦殘體。我要發現誰的作業和周記里出現半個火星文腦殘體的話,我不僅會狠狠地踢他的屁股,而且還要他給我把新華字典整本抄上十遍,抄不完就別想回來上課。」
   我最恨非主流的火星文了,那些腦殘非主流喜歡拿無知當個個性,盡糟蹋人類文明。非主流是什麼?非主流就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在趕時髦玩過家家的腦殘文化。
   「老師,新華字典是啥玩意?」班上一男生自以為很風趣地向我發問。這時,班上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將目光鎖定在一披頭捲毛黃髮的男生身上,罪名:搗蛋,起鬨。我記住這副面孔了,以後好好整死他。
   「相比新華字典,我相信你會更感興趣了解如何才能把你頭頂的鳥巢弄得更整潔點。」我戲謔地答道。
   這時,班上的同學又將笑聲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頭髮上。他羞得無言以對,膽怯地低下了頭。
   我接著說道,「第二,絕對不允許在我的班上搞男女關係。你們要搞校園戀愛的話,最好天天祈禱不要讓我逮到。要給我發現某某女與某某男有以目傳情或者肌膚相親等過節行為,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父母,讓他們提前給你們籌備婚禮。」
   台下噓聲一片。
   想當年我高中談戀愛,都是搞地下活動,在學校彼此撞見就跟撞鬼一樣,有多遠離多遠。甚至是上了大學,接吻都還要找個方圓五百里鳥無人煙的地方。哪像現在的校園男女,都長臉了,談戀愛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故意在公眾場合眾目睽睽下接吻擁抱嬉戲調情。
   現在的人都開放了。我談了幾次戀愛都還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名牌處男一個,想想就來氣。我家隔壁曾住了一對同居情侶,媽的,每晚12點叫床聲不絕於耳。他們傷害了處男稚嫩的心靈,我就得讓他們付出代價。我一氣之下將兩音箱放陽台上,正對著他們家窗口,每當他們開始雲雨時,我就用P3播放播放A片,聲音要比他們洪亮比他們持久。不消半個月,那女便把那男給甩了,原因不詳。嘿嘿,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具體原因大家自個兒琢磨。
   「第三,第三……」媽的,我居然忘詞了。
   台下四十多雙眼睛誠惶誠恐地等待著我最後的宣判。
   「不好意思,昨晚數錯了,原來只有兩點。」我怪不好意思地說。
   眾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班花原來叫樊曉靜。點名的時候她抬了一下頭,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我終於記起來了:她就是在早餐店幫我付錢的那小美女。
   點名完畢,我把軍訓的事兒公告一遍便散會了。
   「樊曉靜跟我來一下辦公室。」我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1
   樊曉靜跟著我回到了辦公室。
   我笑著問她:「還記得我嗎?」
   「記得,只是印象不大好。我當時還真把你當成流落街頭的無業游民了。沒想到……沒想到你是個老師。」曉靜臉上露出出幾分驚喜之意,又表現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與羞澀。
   我從錢包里掏出十五塊錢遞給她:「謝謝你當時幫我付了錢。現在我把錢還你,心裡也踏實了。」
   她接過錢,抿嘴而笑:「既然你要把錢還我,那怎麼不幹脆把我借你搭公車那一塊錢也一併還了。」
   我尷尬地點點頭,連忙掏出錢包把一塊錢補上。我將錢包里的每一張鈔票都抖了出來,但就是找不到面值一塊錢的紙幣。
   我沖著劉偉喊道:「偉哥,有沒有零錢,給我兌點。」
   「老師算啦,我剛跟你開玩笑呢。」曉靜見我還要向別的老師換零錢
   「那怎麼行,如果我借錢不換或者不把錢還清的話,下次你還願意借錢給我嗎。」我對曉靜坦誠相待。
   「還有下次啊?」曉靜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這人經常向別人借錢,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合作的。」我一臉壞笑地說。
   「你不知道我們的張晨是人民幣終結者嗎,多少錢他都能在口岸街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劉偉那廝走過來插科打諢。
   「偉哥你他媽也好不到哪去,你還把學生當你的提款機呢。」我對劉偉的不義之財一直耿耿於懷。
   劉偉沒有理會我,色迷迷地盯著曉靜上下打量一番。他續而一臉淫笑地問了曉靜一大堆亂七八糟問題,把曉靜弄得賊不好意思。
   「曉靜你去幫我通知班上的同學,明早七點在操場集合。」我看不慣劉偉在我面前調戲曉靜,找了個借口讓曉靜脫身。
   曉靜哦了一聲便扭頭溜出了辦公室。
   「張晨你奶奶的真不夠意思,也不讓我和那小美女多聊幾句。」劉偉向我抱怨說。
   「我擔心你把老師的形象都糟蹋了。」我說。
   「那妞長得真不錯,有機會約她出來玩玩。」
   「省省吧,人家才不會願意跟你這淫賊呆一塊。」
   「不瞞你說,只要用我的寶馬載她出去兜兩圈她就什麼都答應我了。這事我都試過好幾回了。」劉偉點上一根煙,沾沾自喜地對我說。
   「你這爛人居然連學生都搞?」我實在不願相信劉偉說的話。
   「反正這事彼此你情我願,你緊張個啥。有本事你也找幾個玩玩。」
   「我不信女人會願意跟你這種人上床!哈哈,假的,你說的都是假的。」我自欺欺人,保留著我對愛情最後一分美好的寄望苟延殘喘。可事實是,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儼然成為了衣冠禽獸們的天下。
   「關鍵是我有錢。『有了錢,身高不是問題,體重不是壓力』這句話你聽過吧。」劉偉自鳴得意抽著煙吐著煙圈。
   「你不就有幾個臭錢而已么,拽個屁啊,如果你沒錢的話,你他媽連個妓女也上不了。」我繼續在劉偉身上找缺點,「有了錢,不代表你就有了品味。你這人衣冠不潔,頭髮凌亂不堪,土得掉渣,要我是女生我才不會多看你一眼,以免影響食慾。」
   「此言差矣。你看人家比爾蓋茨穿得多寒酸,但從來不會有人對他說半個土字,就因為他有錢。在我眼裡,有錢人就是品味,有錢人就是時尚,哈哈。」劉偉說完,大搖大擺走出了辦公室。
   我恨得咬牙切齒,尤其是想起丹丹和孫萍,我感覺我要瘋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1
   中午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學校飯堂解決午餐。雖然學生飯堂的飯菜都不大可口,但小小的飯堂擠滿了學校的各色女生,能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女生們的颯爽餐姿,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找了一個視角較好的位置,方便將陸續走進飯堂用餐的女生一覽眼下。
   我吃得正開懷,環視了一下四周,覺得不大對勁:以我為圓心,五個我的身高為半徑的範圍里居然找不到一個女生。
   我欣賞女生的興緻大打折扣。善於思考問題分析問題的我最終還是找到了答案:坐在我身後的幾個男生,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滔滔不絕地對女生展開了激烈的聲討,沒想到弄巧成拙,正在附近的用餐女生無不奪路而走。
   「靠,你們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嗎!女生都被你們趕跑了!」我扭著脖子,用湯匙敲了敲餐具加重說話的分量。
   他們見我是個老師,心雖不滿,但還是乖乖閉了嘴。
   當老師的感覺真好,沒事就找幾個學生欺負一下,嘿嘿!
   曉靜打完飯菜,看到正在飯堂用餐的我,裊娜娉婷地端著餐具走了過來,在我面前坐下。
   曉靜主動跟我打招呼說,「張老師!你好啊!真巧,沒想到你也在飯堂開飯。」
   「你是貴人,每次飢腸轆轆的時候都能見到你。我打算勤儉持家,所以現在改吃廉價套餐了。」我見了曉靜心情陰轉晴。
   「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飯量最大的一個。早餐都能吃那麼多。」曉靜見我盛飯菜的盤子堆得盈盈無餘,笑著說道。
   「沒想到初次見面就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吃飯只為了填飽肚子,不吸收。吃六兩飯拉六兩屎。」我聳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有糟蹋人類糧食的嫌疑。」
   「糧食給我糟蹋總比給蟲蛀好。」
   「呵呵。」
   「告訴你個事,據我所知,跟我同台吃過飯的女人最後都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抬頭直視曉靜,那花容月貌令我目眩心迷,色念躍躍欲動。
   「老師你說什麼呢!」曉靜若嗔若羞,頭壓得更低了。
   「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於落魄得要對一年幼無知的小丫頭下手。」
   「誰是年幼無知的小丫頭!我經歷的事情也不比你少!」曉靜不服氣地說道。
   「那你就是個年幼無知還自以為閱歷豐富的小丫頭。」我笑著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輕蔑之意。
   其實經歷了孫萍這種頗有成熟魅力的女人,是很難對一個一臉稚氣的丫頭產生愛欲的,除非是想佔有她的肉體。所以一已婚老男人老牛吃嫩草泡一小女孩,我根本看不到愛,只看看到赤裸裸的性慾。
   曉靜無言以對,繼續看菜吃飯。
   「怎麼不說話啦,多說點,我愛聽你說話呢,就像唱歌一樣婉轉動聽。」我逗曉靜說。
   「剛才在辦公室的那位老師真討厭,尤其是他那眼神真讓人受不了。」看來曉靜對劉偉這人也頗有微詞。
   不過劉偉也真是的,打量女生時,色迷迷的眼神一點也不加修飾,別說是學生就是妓女穿著棉襖站在他面前都會瑟瑟發抖。
   「哦,你說劉老師啊。老實說我也不喜歡他。以後你還會經常遇到這種人,別理會他們就是了。」我的生活總會出現那麼幾個小丑來烘托我品德的高尚,劉偉便是了。
   「不過劉老師長得倒挺幽默,我剛才在辦公室差點笑出來了。」曉靜突然賊笑起來。
   「他人長得啥樣倒沒什麼,我除了恭喜他還能說什麼呢,不過喜歡沾花惹草就是他的不對了。」我不忍心小荷才露尖尖角便要被風雨摧殘,於是著力在曉靜面前刻畫劉偉品德敗壞的一面,「他能風流快活無非是靠從學生身上搜刮而來的不義之財。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事莫過小人得志了,所以你要麼成為小人,要麼不要讓小人得志。唉!我真不該在學生面前說自己同事的壞話,不過我可是為了你好,保不準劉老師現在就在打你的主意了。」
   「謝謝你善意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曉靜唯唯連聲,一塵不染的眼睛多了一絲警覺。
   新生軍訓為期一個星期。學生軍訓老師還要受累,雖然班主任沒有義務到現場看著自己班的學生操練,但作為一名老師還是有必要到現場做個模樣,籍此加強與學生的關係,落實管理學生的工作。
   軍訓結束后,李思約我出來打羽毛球。開學這段時間特別忙,所以與李思聯繫就少了。現在李思要約我出來打羽毛球,我倒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1
   見李思之前,我一直在想,究竟李思是不是一直都只把我當作普通朋友,但過去的種種跡象表明,李思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可惜……可惜她有男朋友了。今天打羽毛球李思萬一帶了她男朋友,那我豈不成了尷尬的角色了嗎。我真傻,我當時應該向李思問清楚情況才接受她的邀請。怪我一聽到李思的聲音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啥疑問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人都這樣,一旦墮入了愛河智商就歸零了,說不定我的還是負數。
   我討厭露天礦到市區那段必經之路。數不勝數的運泥車像螞蟻般排著隊日夜兼程,把廠前路搞得烏煙瘴氣,灰塵滾滾,路況最惡劣的時候能見度甚至不超過五米。我今天搭摩的到茂名學院,由於臉蛋裸露在空氣中,臉上的水分子與灰塵粘合,凝固,不消一會兒,臉上便結了一層厚厚的面膜,一說話,貼在臉上的泥巴就像牆壁上久經年月的石灰粉一樣刷刷地掉下來。
   茂名市區有很多家羽毛球館,而李思偏偏挑了我們大學的體育館。若不是為了赴約,我實在不願再踏入我的大學校園半步,因為這是一個觸景生情的地方,太多往事發生於此,令我不得不回憶從前,回憶與丹丹那段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 該死的校園戀愛,令我痛苦記憶猶新。
   李思比我來得早,獨自一個人在體育館門前來回跺著腳步,臉上掛著模糊的微笑。我愛死李思那雙玉腿了,尤其是她穿短褲或者短裙搭配高跟涼鞋的時候,那雙線條完美,肌膚雪白的大腿性感得令人窒息。李思今天穿著運動運動T恤運動短褲,搭配一雙可愛的運動鞋,性感指數四顆星,完全秀色可餐的可人兒!
   「你這身打扮真像一中國男足。」李思見我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球衣故意挖苦我說。
   「早知你這麼說,我就再加頂聖誕帽把自己打扮成一聖誕老人好了。」
   「那樣只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個小丑。」在李思眼裡,男足就是一群穿著球服賣力不賣笑的小丑。
   我見李思身邊沒別的人,於是問道:「怎麼今天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嗎?」
   我心想:如果李思單刀赴會就好了。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孤男寡女的機會!
   李思搖搖頭說,「除了你和我,還有兩個人。」
   「誰?」我問。
   「我弟還有他女朋友。他也在茂名學院讀書。他待會跟女朋友一起過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茂名學院體育館給你辦了貴賓卡呢。你弟大幾?」
   「大四。」
   「哦,那離失戀不遠了。」不知道為啥,別人失戀總能給我帶來快樂。
   「你說啥呢!」李思白了我一眼。
   「沒……沒什麼。想不到當大姐的還有陪老弟打羽毛球的義務。」
   「也不完全如此,我本來就喜歡打羽毛球。打羽毛不僅能鍛煉身體還能瘦身,何樂而不為。」
   「不會吧!我樓下幾個師奶堅持每天打羽毛球都好幾年了,不但沒能瘦身反而變得越來越臃腫了。」
   「道理很簡單,因人而異。這跟讀書本可以讓人變聰明,可你就越讀越傻比一個道理。」李思就愛好拿我的智商開玩笑,真受不了她。
   這時,李思她弟過來了。那天到李思公司去接李思的hongda男正是他。我心裡一陣狂喜,看來我誤會了,李思應該跟傳說中一樣,單身。李思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番。她弟叫李理,化工學院的,專業方向跟污染環境有關,悄悄鄙視一下。
   李思和她弟長得都很標緻。他們父母的基因就是好,真該把他們的父母都抓起來,只許生女不許生男,免得給我們這些臉蛋長得不靠譜的男人製造不必要的心理壓力。李理的帥氣毋庸置疑,不過怎麼看都像一楞頭青,跟我簡直沒法比,這不能怪他,畢竟我這種人才茂名學院從建校到現在才出了這麼一個。
   事實證明我的阿Q精神不僅旺盛而且富餘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2
   我們四人,剛好能湊對打雙打。既然李理和她女友的組合是一對情侶,那李思是否在暗示我,我和她也是一對鴛鴦呢?我不斷通過李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來分析李思的心理活動,希望能找到李思喜歡我的蛛絲馬跡。
   賽前李理笑著對李思說:「姐,如果你們能贏我們,我以後就把名字倒過來念。」我只能佩服李理他父母目光長遠給他起了這麼個未雨綢繆的名字:李理倒過來念還是李理。
   「如果我們輸了,一定會給我弟他們貽笑大方。」李思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你的水平到底行不行啊?」
   「放心啦。我的羽毛球水平好歹也是中國的十四億強。我本來就非常熱愛羽毛球這項運動!讀書時兒,學校每每重大羽毛球賽事,都有我在觀眾席打瞌睡的身影。」老實說,我已經多年沒打羽毛球了,不過高中初中我都特別能打,所以直至今天,我對我的水平依然充滿信心。
   「得了。你的任務就是把球擋回去,扣殺讓我來好了。」李思真小看人。
   「吊,搓,挑,抽,殺我都行。」我不滿地說道,「我一身蠻力無用武之地,豈不枉費我兒時吃的力多精!」
   「那你自由發揮吧。」李思在欄杆上壓起了腿。我在一旁垂涎三尺地欣賞著李思的風姿。
   我滿以為我和李思能輕鬆戰勝眼前這對年輕的組合,可是一局下來,我和李思都是在被動還擊,比分雖然咬得很緊,但結果還是輸掉了第一局。我打得比較保守,放不開,可能跟李思配合心理壓力較大,影響了發揮。
   「我們不僅比分上輸給了他們,技術上也比他們略遜一籌。」李思泄氣地對我說道。
   「彆氣餒,待會我們要扳回一局。」我鼓勵李思說。
   第二局雖然李理他們開局不利,不過後來越戰越勇,勝利的天平開始傾向他們。李思實力比我強,所以她名正言順地把輸球的原因都推給了我。我只好把輸球的原因推給了我的廉價球拍。李思卻反譏我說,「球拍是無辜的,是你技術問題。我一看你接球時那小米碎步就知道你不行了。你還不會利用手腕力,腰力。」我當時十分納悶,又不是做愛,幹嘛要用腰力。
   結果,我們又毫無懸念地輸掉了第二局。
   我恨死那張網了,老勾引我打出去的球。
   我嘆息道:「我高中打羽毛球明明很厲害的呀,怎麼今天歇菜了!」李思問我:「你們高中打羽毛都不掛網的吧?」我一臉詫異地看著李思,「你怎麼知道的?」李思氣得雙唇抖動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局,我和李思不斷做出了調整,前後站位,左右站位,我守她攻,我攻她守,結果都一樣,輸球,輸球還是輸球。媽的,難道今天我還真的國足靈魂附體了不成。我們被李理他們連貫而又富有變化的進攻打亂了陣腳,由開始的我一人不會打球變成了我和李思都不會打球了。
   李理見我們大勢已去,洋洋得意地譏諷李思說:「姐,看來你不擅長在客場作戰啊。下次你挑個適合你發揮的場地吧,這樣打太沒意思了。我剛才差點睡著了。」
   李理這小子還真囂張,不就是羽毛球么,有啥了不起的,如果他願意,鐵人三項我都陪他玩。
   李思被李理這麼一說,火大了,沖著李理說,「李理你有本事來單挑,看我不把你打哭!」
   「算了,今天在外人面前,我不想滅你面子。」李理其實是怕李思滅了他在女友面前的威風。
   「你跟你弟較什麼真,來,我陪你打,讓你找回點自信。」我對李思說。
   「才不要跟你打,沒勁。」李思把我手甩開,任性地撅著小嘴巴。
   李理他們贏了,在我們面前相擁相抱,嫉妒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本來應該發生在我和李思身上!
   「噁心。」李思不屑地轉移了視線。
   「如果你覺得心裡不平衡的話,我們也可以來個互勉的擁抱。」我搓著雙手,滿心期待地看著李思。
   「擁抱還不如請我吃雪糕。」李思從背包拿出一瓶純凈水喝了一小口,然後對我說,「走,我們出去坐會。」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2
   考研的學生大清早就開始霸佔圖書館自習室的座位爭分奪秒複習考研,熱戀中的學生黃昏時分就開始霸佔校園的每一張長椅爭分奪秒談情說愛。學校的公共資源有限,而考研和談戀愛的學生卻每年遞增。供不應求的關係產生了這麼個自然定律: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不配出現在圖書館的自習室,單身的學生也不配坐在校園的長椅上。倘若一對情侶出現在你面前,而你此時正好一個人坐在校園的長椅上,你還得畢恭畢敬地給他們讓位。這都他媽成了大學生活的基本禮儀了。
   我和李思從體育館出來,想找個地方歇腳都難,校園的長椅都客滿了。
   我心生一計。我叫李思等我一會,然後走到一對正坐在長椅上用肢體語言交流的情侶面前,掏出手機讓它自個兒響起了鈴聲。我拿著手機自言自語說,「喂……你說什麼?學校對面那家XX賓館開業三周年大酬賓……開房五折優惠?憑學生證還能折上折,這麼實惠?……什麼?只限今晚?……好,我現在就去問問,再見。」
   我故意提高說話的分貝,讓身旁這對情侶聽到這則無中生有的消息。他們即使不會因性慾膨脹沖昏了腦袋,也會出於貪圖小便宜的心理,立馬前去去問個究竟。這樣騰出的空椅便是我的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男生居然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對我說,「同學,我勸你還是別去那家XX賓館。那家賓館的客房衛生實在是太糟糕了。在那種環境下,你只有呆在床上看電視的慾望。市區有一家XX賓館還是不錯的,衛生條件服務態度都不錯,價格也公道,你可以去試試。」
   我靠!我才畢業幾個月,就已經跟不上信息發展的步伐了。
   正當我無計可施時,另一對坐在長椅上的情侶突然一聲不響地走了。與此同時,一對正在附近遊盪的情侶也盯上了這張長椅。我眼疾腳快,大步流星跑了過去,眼看他們就要坐下了,在這千鈞一髮的0.01秒,我飛身一撲,搶先一步撲倒在長椅上。雖然手段不怎麼光彩,而且後背還與兩屁股有了親密接觸,但總算是達到了目的。這對情侶目瞪口呆地看著趴在長椅上的我,半響說不上一句話。我調整了一下不雅的姿勢,並以師兄兼校園戀愛受害者的身份勸告他們潔身自愛,拒絕校園戀愛。他們差點沒在我身上吐口水。
   李思在遠處目睹了我的所作所為,笑著走過來對我說,「做一些無恥的事情,你倒是身手敏捷。」
   「說到取悅女人,我比誰都賣力。」我突然想起李思想吃雪糕,於是說,「你先坐會,我去買雪糕。」
   我像一匹脫了韁的馬,一路喊著「沖啊,殺啊!」的口號狂奔到學校的超市買了兩個雪糕,又一路喊著「沖啊,殺啊!」的口號跑回李思身邊。我小時候喜歡模仿電視里衝鋒陷陣士兵,邊跑邊吶喊,那叫一個過癮。習而久之,害我奔跑時不自個兒配音「沖啊,殺啊!」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嬰兒尿尿,沒人在旁噓噓便尿不出來一樣。
   月牙兒悄悄爬上了樹梢,此起彼伏地秋風席捲著落葉匆匆離去。
   上帝真不公平,只賦予了女人體香,卻把汗臭留給了男人。李思的體香是我最好的催情劑,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帶給了我無限的遐想。不知為何,今晚我與李思近距離坐著,臉上的血紅蛋白特別活躍。一陣風吹過,她的髮絲就像鵝毛般撫弄著我的臉,舒服極了。我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她那雙撩人的大腿時,心跳一下子蹦到了一百三,如果我有心臟病的話,早死一百次了。
   我決定先和李思聊些輕鬆的話題,籍此博取她的信任,以便採取進一步行動。
   我看過李思的QQ空間,除了幾篇小資的日記以外,其他的文章都是關於電影與音樂的賞析。在我眼裡,愛好電影與音樂的人就是懂得生活的人。從電影中感悟生活,從音樂中品味生活,李思正是如此。兩個人在一起,有了電影和音樂這個共同愛好,話題才會永不枯竭,生活才會充滿情趣。
   我拋磚引玉談及了幾部我最喜愛的電影,恰好這幾部電影也很對李思的胃口,我們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李思說的電影我基本都能瞎評論一番。大學四年已經把我的腦袋打造成了一座移動的影劇院,任何一部電影我都能在腦海里迅速定位、快進或者倒退。
   女人說起話來總會興緻勃勃、樂此不疲。這樣漫無目的地聊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不擅長打愛情持久戰,所以我決定殺雞取卵,豁出去了。
   「李思,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突然向李思發問。
   李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微微起伏,說,「考慮到某人自卑的心理,我保持沉默。」
   我繃緊了神經,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你覺得我怎樣……」
   「你就是一塊出土文物,每次了解都有新的發現。」李思不經思考就回答了我。
   「沒……沒了嗎……」我以為李思還有下文。
   「難道我把話說完還要打個句號嗎?」李思仰著臉看著我,眼睛睜得大大。
   李思都不正面回答我,可把我急死了。
   我一臉深情地看著李思,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覺得……我愛上你了……」
   李思聽后,臉刷得紅了,眼睛慌忙朝遠處望去,躲避我的目光。不一會兒,她見我不語,又羞答答地看了我一眼,便微微低下了頭。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愛極了,看得我心花怒放。我繼續主動出擊,出乎意料地朝她嬌紅欲滴的嘴唇吻了下去。她的嘴唇滑膩柔軟,像蜂蜜,像乳酪,甘之如飴,回味無窮。她被我這麼一吻,呼吸變得緊促起來,身體微微扭動有所掙扎,我藉助手臂的力量緊緊地抱著她,鎮壓住了她的反抗。
   吻戲結束后,我心滿意足地看著李思,並用舌頭舔了自己的嘴唇做回味狀,以為能逗她發笑。
   不幸發生了。我出乎意料地吻了她,她卻出乎意料地給了我一個耳光。
   李思走了。我看不到她離去時的表情。
   奇迹,正是從這一巴掌開始。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2
   我抱著手臂獨自坐在冰冷的長椅上久久不願離去。
   我撫摸著還在發燙的臉頰,反思我剛才是否做錯了什麼。諸多原因都離不開一點,李思只把我當普通朋友,沒別的意思,而我卻自作多情強吻了她。
   夜越來越黑,空氣也越漸潮濕,我的心何嘗不是如此。
   雖然我不喜歡劉偉這人,不過在辦公室也只能和他侃侃而談而已,其他同事大多不愛說話,沒課都是自干自個兒的事,憋得慌,除非這個世界又發生了啥聳人聽聞的大新聞才會彼此爭論一番。
   我心情不好,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把手中的課本扔在辦公桌上,癱倒在椅子上仰著身子抱著後腦勺,唉聲嘆氣道:「這學校沒啥文化底蘊,也沒啥文化氣息,教書老提不起勁!」
   「別天真了,什麼文化氣息文化氛圍對一間學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有女人味才是王道。我才不在乎那些女生的素質有多高,只要她們長得貌美俏麗、穿著性感妖嬈對我來說已經夠了。目睹著她們婀娜多姿身影,我就知道我下半生還要在這裡養老。」劉偉手中握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站在窗檯前,透過小小一片窗口意淫著整個世界的女人。落日餘暉撒在他乾澀的臉上,沒有蓬勃朝氣,只有泛黃的慾望。一老色狼在夕陽下為下半生作出了遺言。
   「你下輩子投胎做女人吧,給你一面子鏡子就夠了。」我說。
   「你少裝了。你敢說你對學校環肥燕瘦的女生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至少我不會說出來,這是做人的底線!」我反駁說。
   劉偉一臉壞笑地將我拉到身邊,說,「今晚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啥叫做人的底線。」
   「啥意思?」
   「我上星期認識了幾個妞,一人應付不過來,既然我們是同事,還是一見如故的哥們,我決定讓你當回真正的男人,嘗嘗風流的滋味。」
   「劉偉你他媽有錢乾脆去嫖妓算了,何必去傷害一些無知少女。」我出奇憤怒。
   「傷害?沒這麼嚴重吧。那些出來玩的妞兒,你不上,別人也會上。她們所處的環境,認識的都是一些流氓痞子,而我是把她們從流氓痞子手中解救出來。」劉偉說得沒錯,我們學校就不少女生跟一些品行敗壞的男生混在一起。不過在我眼裡,劉偉本身就是這個社會最大的流氓。
   「算了吧。你只不過是把她們從舊的火坑推到新的火坑罷了。」我不屑地說道。
   「你不了解情況。一句話,如果是好女人,她們就應該對我們避而遠之。所以我們玩的都是壞女人,大家彼此投其所好,這本身就不存在對與不對可言。」劉偉拍了拍我的胸口說,「相信我,從來就不會有人拒絕風流快活,你也一樣。」
   我表面雖不動聲色,內心卻心潮澎湃地回味著劉偉的話。我一向與劉偉唱反調,不過這次,我屈服了。我對愛情守著忠貞的想法又有何益,最終還不是給幾個女人傷害得遍體鱗傷。特別是昨晚和李思發生的事,更加動搖了我的人生觀。
   晚上,劉偉開車過來接我。車上有三人,我、劉偉、還有一個我不感興趣了解的男人。我懷疑他身上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狐臭。
   我把胳膊搭到車窗上,咬著手指甲神情獃滯地看著前方不斷變化的景色。我開始認同劉偉前段時間對我所說的話,有輛名車泡妞的確能得心應手、事半功倍。無論是誰坐在豪華的駕坐里,都會有高人一等的感覺,何況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女生。劉偉的寶馬是尊貴的銀灰色,可能色狼都愛好這個色調。女人們注意就是了。
   美中不足的是劉偉個子小,坐在寬敞的寶馬里就像無人駕駛一樣。
   「你的愛駒花了你多少錢?」我感興趣地問劉偉。
   「加上購置稅、保險、上牌差不多六十萬。」劉偉自豪地答道。
   「六十萬?你存了好幾年的錢吧?」
   「這個世界有樣東西叫分期付款,是這樣的嗎?」劉偉說完,故意踩下油門,讓我們充分體會到他愛駒的良好的性能。
   「媽的,你要是真的想在我們面前炫耀你的愛車,就應該拿出點真本事給我們看。急加速這種雕蟲小技,QQ奇瑞都能做得比你好。」
   劉偉視面子如生命,特別受不了別人小看他。他二話不說把車開到一條多年失修、面目全非的爛路,然後一臉得意地對我們說,「讓你們嘗嘗陸地衝浪的滋味。」
   劉偉的寶馬此時就像一舞娘,在顛簸的道路上不斷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劉偉興奮到了極點。
   突然車身一顛,從底盤傳來一聲巨響,車載電腦顯示著「輪胎失壓」的提示信息。劉偉心痛得差點哭掉,把我樂壞了。我笑著說,偉哥,你愛駒的脾氣倒不小,冷不防就給你的虛榮心添堵。劉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過,劉偉的車用的是防爆胎,輪胎0氣壓一樣能操作自如飛馳上百公里。
   劉偉帶我們去了本地的一家歌舞廳。一個墮落的天堂,一個靡情縱慾的獵艷場所。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 19:02
   舞廳歌舞昇平,燈光四射,辣妹與猥瑣男共長天一色。如果亂扭亂跳也算是跳舞的話,他們的舞姿的確不怎麼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熱舞中的人群居然還有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老男人。人上了年紀骨頭都疏鬆了,我還真擔心他這樣扭下去會出人命。
   劉偉見我被眼前的盛況吸引住了,指著舞池裡的男男女女說:「這場面俗稱雞鴨同籠,是個搭訕的好時機。」
   「在這種吵雜的環境下搭訕也太費勁了吧,面對面說話還不一定聽得清楚呢。」我表達了我的疑問。
   舞廳音響開得很大,有一男的正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我笑著朝他豎起大拇指,大聲說,你他媽是在做廣播體操嗎。他自然聽不到我在說什麼,以為我在誇他,扭得更帶勁了。
   「搭訕不一定要用言語,可以用眼神,或者身體接觸。」劉偉頗有經驗地說,「我上次就是給一女的用身體搭訕過。她用渾圓的屁股撞了我一下,我也不甘示弱用屁股撞回了她,結果太用力了,她整個人都摔倒了。」
   「媽的,扭來扭去有啥意思!」我不解地說。
   「對我們而言的確沒意思,因為我們是來打獵的,不是來跳舞的。」劉偉冷冷地看著舞廳的芸芸眾生,「你看看這個社會有多操蛋,辣妹都奶奶的栽在那些不務正業的社會人士手中了。那些妞兒現在在舞廳里跳舞,凌晨就躺在男人的床上跳舞了。所以我們要見義勇為,在那些妞兒誤入歧途之前爭取把她們泡到手。泡到手后,要趁熱打鐵上了她們,完事後別忘贈她們一句婊子,這樣她們以後就不會輕易跟別人上床了。」
   劉偉只不過是在糟蹋女人,卻把自己的動機說得堂皇冠冕。
   「帶著你的操蛋理論見鬼去吧。這個社會已經夠亂了,你他媽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反駁說。
   「想開點吧,混夜場的女人本來就心甘情願岔開大腿給人上。有時候還不知誰玩誰呢。不過,這裡有兩種女人不能碰,一是小太妹,二是江湖老大的馬子。所以搭訕前要耐住性子觀察一段時間才能避免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對這裡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劉偉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不安,難受。
   「你這話說得未免早了點。這裡龍蛇混雜,雖然素質普遍低下,不過也不乏社會上層人士的影子。說不定哪天勾搭上一富婆,你就可以脫貧致富,下輩子衣食無憂了。我個人就比較喜歡成群結伍出現的OL,背景乾淨,交往起來也不用提心弔膽。」
   我沉默不語。劉偉的言論深深地傷害了我稚嫩的心靈。當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和我的人生觀相抵觸時,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討厭舞廳每一張狂熱的臉,討厭這種紙醉金迷的夜生活,我還討厭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
   劉偉說今晚的任務不是搭訕,是調戲,於是他帶我們進了包廂。劉偉看了看錶說妞兒馬上就到,然後又滔滔不絕地跟我們分享他的風流艷史打發時間。我覺得劉偉是在有目的有計劃地改造我的思想。他無非是想我向他屈服,接受了他的生活方式,只要我妥協了,他就能獲得快感。我對劉偉這人噁心到了極點,他是個不折不扣,害人不淺的人渣。
   劉偉抽完一根煙的功夫,三個妞兒便來了。雖然她們一身妓女的打扮,但她們不是妓女,因為妓女提供的是收費服務。據劉偉介紹說,她們都是一家KTV的服務員。這些妞兒估計是大場面見多了,面對著劉偉那張驚世駭俗的臉蛋依然能談笑自如。
   我們開始是男左女右地坐著,不過後來交換了一下位置,變成男女搭配地坐著了。我和他們話不投機,也不想多說話,只是敷衍地喝點酒水,陪他們搖骰子。
   最令我受不了的是這三妞兒不僅出口成臟還和男人一樣抽煙喝酒。悶在包廂里,我的肺和我的耳朵一樣難受。其實我並不反對任何人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或者是關心他們的人。
   劉偉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色狼,黃色笑話脫口而出,還頗有成效,惹得眾mm笑得花枝亂顫。於是,包廂里充斥著劉偉他們淫蕩的歡聲笑語。劉偉的雙手也沒有一刻閑著,時不時搭在身旁一妞兒芊芊細腰上,雪白大腿上。那妞兒開始還會不好意思地將劉偉的手推開,後來就乾脆任由劉偉四處亂摸了。劉偉得寸進尺,小動作越來越多,還不失時機地往大腿內側摸去。
   目睹現代都市生活如此醜陋不堪的一面,我居然想李思了。雖然李思毫無緣由打了我一巴掌,不過現在想到她還是能溫暖我的心窩。李思的存在讓我還不至於對愛情徹底失望。
   劉偉見我一語不發地坐著喝悶酒,踢了我一腳,給我使了個眼色,催我趕緊行動。
   我突然站起來對劉偉說,「偉哥我走了,你們玩得開心。」
   我準備關門離去,劉偉追了出來。劉偉在走廊拉住我說,「你奶奶的怎麼就走了呢。」
   「太無聊了,我找不到理由讓自己呆下去。」我聳了聳肩膀說。
   「泡妞就得這樣。你得先讓她們爽了,她們才會讓你爽,這個過程是無聊的,但結果是快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對她們一點慾望都沒有。」
   「你少裝了,是男人就對女人有慾望。」
   「偉哥,你別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我甚至覺得你有點另類了。」
   「你應該適應這種生活。」
   「既然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去適應它。」我從來都不喜歡強迫自己融入別人的生活,所以我身邊一直很少同性朋友。
   「你會後悔的。」劉偉很肯定地說。
   「我唯一覺得後悔的事是相信了你品味。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也是最後一次。」
   「不管怎樣,你中途離開太不尊重人家了。真叫我難堪。」劉偉臉上露出一絲不快。
   「算了吧。如果她們懂得尊重自己就不會來這種地方。這次算我對不起你了,行了吧。」
   「好吧好吧,你走吧!真奶奶的掃興!」劉偉罵咧咧走回了包廂。
   我走出舞廳,一直壓抑的心情如釋重負。
   都市浮躁的氣息直壓得我喘不過氣,大自然清新的氣息難得可貴。
   凌晨一點,百家燈火已經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情色場所通宵達旦閃爍的霓虹燈。大街很靜很靜,雖然路邊不時傳來喝醉的男女嘻哈的笑聲。
   我躺在床上,劉偉的話卻不斷地折磨著我。我恨死劉偉了,給我灌輸了這麼骯髒的思想。
   一個浮躁的夜,一顆浮躁的心嚮往安定。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0
   從舞廳回來的第二天,我始終徘徊不定是否要給李思打個電話。好幾回打開手機的電話本找到李思的號碼看了又看,就是沒有勇氣按下呼叫的按鍵。
   老天還算開眼,沒有棒打鴛鴦,它到底讓李思感知了我給她打電話的強烈慾望。李思主動給我發了條簡訊:對不起,我那晚對你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現在後悔了,怎麼辦?
   我當時在上課。看了李思的簡訊,我熱淚盈眶,情不自禁地把手機按在胸口中作深情狀。全班學生立馬出現噁心,嘔吐,腹瀉等不良癥狀。
   這種峰迴路轉的感覺一生沒撞過幾回呢。
   我回了李思簡訊:放心,我對你的愛絕不會因為你的一巴掌而有絲毫退縮。
   我真虛偽,如果李思不給我簡訊,我還真的蔫了。
   李思:討厭!今晚有空就約我。我只想看看你傷勢如何,別想多了,要不然揍你,哼!
   我站在講台上對著手機忘乎所以然傻笑了一堂課。結果那天班上的學生下課後都不急著趕飯堂打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緣由。
   我和李思第一次正式約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拉開了帷幕。
   李思穿衣服講究心情與顏色搭配,情緒低落時喜歡穿以冷色調為主的衣服,情緒高漲時喜歡穿暖色調為主的衣服。今晚,李思的心情很好。
   當年我還是學生,潛意識認定談戀愛就是犯罪,所以出來拍拖逢人就躲。現在我工作了,談戀愛是合情合理的事兒,還受法律保護,享有知情權,牽手權,接吻權,當然做愛不是權利,是義務。今晚,我和李思像情侶一樣牽著手逛街,像情路一樣打情罵俏,像情侶一樣做……還沒到這一步呢。
   「你的臉還疼嗎?」李思摸著我的臉,故作心疼問道。
   「可能是臉皮太厚,沒感覺到痛意。」我說。
   李思在我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我,「這樣有感覺了嗎?」
   我受寵若驚,驚訝萬分,分外開心,雖然女人的給我的感覺是千變萬化,但李思變得也太面目全非了吧。按道理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夢境,莫非這真的只是個夢?我有點飄飄然了。我特別討厭被周公捉弄的感覺,每次如夢初醒都有操刀睡覺的衝動。夢裡明明我是上帝,夢醒后我大失所望,我他媽居然只是個人類,還是個穿不起睡衣睡覺的窮人。
   或許李思是因為愧疚,才會痛改前非改走溫柔路線了。如果真的是因為這樣,我那一巴掌還真挨得物有所值了。
   「你那晚如此狠心,而今晚又柔情似水。我有點糊塗了。」我臉頰發燙,像又挨了一巴掌。
   「那晚我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太隨便的男人。」
   「我怎麼隨便了……」我不解地問道。
   「你跟萍姐分手還不到兩個星期,又吻了別的女人。不是隨便是什麼!」
   「兩個星期、兩個月甚至是兩年又有何區別?況且我和你又不是只認識了兩個星期。」
   「有區別!你這樣做太不尊重萍姐了!」李思的語氣顯得莫名激動。
   我眉頭緊蹙,不解地看著李思。李思平時對孫萍並無好感,怎麼現在又變得如此關心孫萍了。我當初以為女人的天性偏袒同性,所以李思才會同情孫萍,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那都是我和孫萍分手后的事,談不上不尊重吧。」我無奈地說。
   「所以我才會跟你道歉嘛。」李思所有所思地低著頭。此刻她在想什麼,我猜不透。
   我一直以為李思是個無憂無慮,風調雨順成長起來的女人,事實並非如此。
   李思的父親在她讀小學的時候移情別戀,愛上了另一個女人,也因此和她母親離了婚。
   李思曾經跟后媽一起住了一段時日,沒少挨罵。她后媽是個滿嘴仁義,蛇蠍心腸的女人,常以為各種緣由遷怒於她。她母親知道她后媽為人後,就把李思的撫養權要了回來。
   李思的母親是茂石化一車間主任,工資待遇還算不錯,雖然能給李思和李理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但單親家庭始終有缺陷。父愛是李思心中永遠的痛,每當外人提及父親一詞,她沒有絲毫親切感,反而覺得陌生,這個詞讓她望而生畏。她母親是個女強人,任勞任怨獨自撐起這個家。不過她母親表面上再堅強也有脆弱的一面,李思也曾見過她母親在房間悄悄擦眼淚。每當她看到母親拖著勞累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都會為此難過上一整晚。
   李思依偎著我,向我訴說她多年以來一直埋藏在心裡的感情。說到情深處,不禁黯然啜泣起來。我將她攬入懷中,撫摸著她的頭髮,用無聲的語言安慰她。她的頭輕輕擱在我肩膀上,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此刻,我覺得壓在我肩膀上的不只是她的腦袋,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將要給她幸福的責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2
  現在十個富翁中最起碼有一個是婦產科醫生,還有一個是避孕套銷售商,不是做愛的人口增加了,而是人們摩擦的幾率提高了。
  劉偉那張驚世駭俗的面孔就像整點報時一樣每天準時出現在我面前。小霖她們申請外宿被我拒絕後,劉偉對我滿腹牢騷。他說,「張晨你奶奶的治本不治根。你以為不讓她們在外面租房子住就能杜絕她們與男友交歡了嗎!告訴你,人一但性慾湧上心頭,啥都阻止不了他們做愛,哪怕遍地荊棘都能躺下,況且外面的賓館多如牛毛,想找個地方做愛還不容易?」
  我問,「那你有何良策?」
  劉偉那人渣正兒八經地說,「照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提醒她們要做好安全措施,比如買幾盒避孕套備用,最好隨身攜帶幾個。」
  說到底劉偉這廝還不為了向學生兜售自己的套套。為了錢,劉偉可不管什麼道德,就像軍火商一樣,希望人類天天打戰。我堅信,如果劉偉會說動物語言的話,他一定會向家禽牲畜推售他的套套。劉偉的計劃是通過銷售套套打敗比爾蓋茨沃爾瑪成為世界首富。
  我說,「偉哥,你太看得起學生的腰包了。如果他們都願意掏這個錢的話,婦產科就不會有那麼多女孩子排隊挂號打胎了。」
  「雖然學生墮胎是常有的現象,但你不能因此否定套套的作用吧。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學生情侶同居又如何。一個套套值幾個錢,只要我們把學生教育好,他們一定願意掏錢買。你想想,要是每個學生每天消費一個避孕套,這是一筆令人垂涎的財富啊!」
  我懶得跟劉偉這種人渣辯論,低頭看報等下班。
  下班后我急著去見李思。公車上,乘客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他們不是想不明白我手上為什麼捧著花束,而是想不明白花束怎麼會落在我這種看似沒人緣的人手中。
  我解釋說,這花學生送的,今天教師節。
  這時車上的乘客都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一小學生還給我讓座。我感動得涕泗橫流,一屁股坐在一美女的大腿上都渾然不覺。
  李思見我手中捧著花束,笑臉如花。
  我順水推舟將花送給了李思。
  李思聞了一下花束,情緒激動不已,立馬給了我一個後現代的法國濕吻。於是,茂名街頭上出現一對情侶在雨中熱吻的一幕。其實當時沒下雨,這是虛寫,為了渲染氣氛,烘託人物心情。
  浪漫的時刻總會伴隨著不和諧的音符。李思從花束里翻出了一張小卡片,上面大號字體加粗寫著:祝張老師教師節快樂。
  我尷尬萬分,沒想到小霖她們還在花束里塞卡片,更沒想到我居然一直沒發現。
  李思指責我不尊重別人送我的禮物,其實她還不一樣,邊說邊用花束砸我,那花瓣就像下雪一樣落個滿地。李思這小辣椒!
  傍晚,我陪李思去看了幾套房子。我對房子沒啥要求,只要有個愛巢提供我們做愛就可以了。李思就不同了,遺傳了她媽挑剔的本性,嫌三嫌四的,本來有一套房子李思已經敲定主意要了,正準備與房東辦手續,一隻色膽包天的蟑螂飛到了李思的小腿上,甩也甩不開,嚇得李思臉色蒼白,立馬退了單。
  最後,我們看中了光華南路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月租六百元,我覺得有點冤了。不過,既然能跟李思住一起,物質上的損失還是可以通過肉體上的滿足來彌補。
  我從此要過上山寨大王的生活,李思就是我的山寨夫人。我們沒事就賞賞花、賞賞月。風花雪月的日子有美女相伴,情趣酣然!
  吃飯一日三餐,做愛三餐一日,橫批:一處男的美好夙願!
  我要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將我的初夜轟轟烈烈地送出去。

日期:2008-11-5 19:5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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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現這些日子我的心都給李思套牢了,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我懷疑這跟遺傳有關。我家代代妻管嚴,只傳子不傳女。我爸就是一妻管嚴,看來我很可能子承父業步我爸後塵,就差直奔民政局轉正了。
  雖然我爸是妻管嚴家,務活兒大多是他一人包攬,但是有一點讓我想不明白,我媽從來都不要我爸下廚。我擔心跟李思同居后要經常下廚,所以我特地向我父親討教,如何才能讓李思心甘情願為我炒菜做飯。
  我爸賊眉賊眼地左顧右盼一番,見我媽不在,才將我拉到一旁,小聲對我說,「這事簡單。你裝出一副很熱衷下廚的樣子給她弄幾道小菜。記住,要把每一菜都弄得很難吃。重複以上步驟幾次,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你下廚了。」
  我拍手叫絕。平時看我爸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想不到他還真有一套。
  我接著對我爸說,「爸,你兒子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為人父親是不是該伸出援助之手,幫我度過經濟危機啊。」
  我爸把手一揮說,「你爸沒錢,錢都給你媽搜颳去了。」
  「騙人,是男人就有私房錢。」
  「說沒有就沒有,去去去,找你媽要去。」
  「爸你真當不給?」我不懷好意地問道。
  我爸斬釘截鐵地說,「半個子都不給。」
  「好啊,我告訴媽你坑騙了她大半輩子。」我扭頭朝著廚房大聲喊道,「媽,爸他……」
  我媽此時就在廚房忙活兒。我爸怕驚動我媽,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苦苦地哀求我別喊了。
  「我給你不就是了么。你小子成心想害死我呀,你媽知道了非把我蒸了不可。」我爸無奈地搖頭嘆息,「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取了個這麼體貼的妻子還生了個這麼孝順的兒子,冤孽啊。」
  我在我爸面前樂呵呵地數著我爸遞給我的百元鈔票,還是嶄新的,散發著錢味。這鈔票被我爸壓在衣櫃底下多年了。全靠我,它們才能重見天日,重新煥發生機。
  租房一事辦妥后,我抽空和李思去了茂南區的家私城,為新家添置幾件傢具,布置我們溫馨的小家。
  第一次逛家私城,感覺新鮮極了。以前沒有問津過傢具這方面的事,總以為幾件傢具不值幾個錢。今天親臨現場我才發現,傢具的價格跟它們的外表一樣華麗,動輒上千上萬一套。
  我看上了一張實木雙人床,外觀新穎,面積夠大,只要加上一張床墊,我的床上功夫就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
  「李思,你看這張雙人床怎麼樣?」我指著角落那張大床問李思。
  李思拉著我的袖子往外走,說,「你自己一個人睡這麼大張床幹嘛?去那邊看看。」
  「我自己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嗎?」我不解地問道。
  「討厭!你一定是誤會了。我說我們同居,但沒說我們要同床共枕啊!我們分房睡,別浪費房間。」李思說。
  「哈哈,李思你真會開玩笑,哪有情侶同居分開睡的。我們一起睡吧,何必浪費錢買多一張床。情侶們同居不就為了那個嗎?」
  在我眼裡,男女之間,思想和行為都差異甚大,只有做愛最默契。男女能結合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做愛。
  「為了那個?」李思反問我。
  「做……愛啊……」我把嘴巴湊到李思的耳朵旁,小聲地說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租間離公司近點的房子,上班可以以步代車而已。不過考察你的日常生活習慣也是我的目的。達到我的標準,我就讓你轉正,享受更好的待遇。」
  「考察期間能那個嗎?」
  」哪個?「
  「做……愛啊……」我又把嘴巴湊到李思的耳朵旁,小聲地說道。
  「少跟我說這種沒營養的話!」
  「真的不行嗎……」我委屈地問道。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李思說。
  不做愛何來的表現,鬱悶!
  我們買傢具都是AA制。李思佔了點便宜,她看上了一張韓式梳妝台,要一千塊,我們一起買的單。我覺得貴了點。其實無論貴不貴我都覺得貴,因為我是窮人。不過,只要李思喜歡,我也只能咬咬牙接受了。
  兩張單人床,還有茶几、衣櫃、梳妝台和椅子差不多花了我們五千元。從家私城裡出來,我的心在滴血。我對不起印鈔廠的工人,我對不起我父親他老人家珍藏了多年的鈔票!
  我他媽不小心又邁入了窮人的行列。
  李思和我不同,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階級,工資不高,而她媽是茂石化的管理人員,每年光分紅就好幾萬。李思只要開口向她媽要錢,那是有求必應,所以她這錢花得一點也不心疼,不像我,要列清單寫申請,經過嚴格的審批后才能把錢弄到手。
  周末我和李思將房子徹底地清洗了一遍。
  我弓著身子來回擦洗著地磚。有些地方的污漬不好弄掉,我就邊呵氣邊地擦。要知道,我給自己洗澡還沒這麼認真仔細呢。所以,給我抹過的地磚像打蠟一樣光滑鋥亮。
  李思見了,打趣地問我,「張晨你知道你看起來像什麼嗎?」
  我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不解其意地問道,「像什麼?」
  「像個傻比,哈哈。」 李思那小壞蛋說完,故意把擰成團的抹布用力地砸進我身旁的水桶里。
  水花四濺,弄濕我一身。
  我狼狽不堪地站起來,順手用抹地板的抹布把臉擦乾。
  我邊拉起袖子邊對李思說,「看我怎麼收拾你丫的。你讓我濕身,我就讓你失身!」
  李思見我要對她採取行動,撒丫子跑進了房間想把門拴上,意圖阻止我報復她。可惜她力氣沒我大,還沒來得把門關上就給我推開了。她笑著退回到了床上,直呼救命。居然還有人邊咯咯大笑邊喊救命的呢。
  我像一名勇猛的橄欖球運動員,噌地她按倒在床上,氣喘吁吁地壓著她。她此刻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動彈不得,無辜的眼神帶著綿綿情意,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等待我給她的小嘴唇激情的一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3
我還是沒有放棄做愛的念頭,躺下來和李思平心而論,「思思,我們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是不是該趁這個月圓之夜把事情辦了,好驗證一下彼此的性功能發育是否完善啊。」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李思搖搖頭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性愛不僅有利心肌健康和血液循環,還能舒緩壓力,提高睡眠質量,保持身材苗條!多好啊!」我說。
   為了說服李思,我在床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上至儒家思想下至達爾文進化論,能拿的出手的言論我都不厭其煩地從腦海中掏出來誇大其詞一番。
   「不是利與弊的問題,而是我不想。」
   「你會想的。」我壞壞地笑了笑,並把手伸向她的私處。
   「如果你敢碰我那裡,我就把你那話兒扯斷!」李思威脅我說。
   「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麼做。」我繼續把手伸進她的小內褲。
   話沒落音,李思那小辣椒還真的用手握住我的小弟弟,用力扯拉。
   「快鬆手!!痛死人了!!」我痛得嗷嗷直叫。
   「那你還想不想那個?」
   「哪個?」我痛苦地問道。
   「做愛呀。你不是很想嗎?」。
   「不想了,一點也不想了,我們睡覺,你快鬆手吧,斷了斷了!!」我苦苦哀求著。
   李思鬆開手,蓋上被子睡了。
   我終於開竅了,只要李思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就是以死相逼她都不為所動。氣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
   李思的發香不時撲鼻而來,我卻驀然想起了孫萍。
   如果今晚我身旁躺著的是孫萍,結果就不一樣了。我有點後悔那晚沒把握住機會與她雲雨。
   老實說,現在想起孫萍,我的下半身還是會蠢蠢欲動。孫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但我總覺得認識她的男人大多是先對她產生性慾才有愛欲。
   我不願再多想孫萍的事,同床異夢太對不起李思了。
   考慮到李思的家庭環境,她的父親,所以她對男人的戒心較重,自然不難理解她今晚為何不願失身於我。雖然李思不願意和我做愛,但我心裡還是蠻高興的。只要她是我的,做愛是遲早的事兒。如果太快了,我還擔心李思日後會讓我不斷地刷新男人戴綠帽次數的世界記錄呢。
   夜裡,我幾乎睡著了。我隱約記得李思忽然側過身子,吻了我一下,然後把頭墊在我的肩上,用溫暖的軀體貼著我。溫馨的一幕,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心生,令我至今難忘。
   我被她這一舉動弄醒了,混混沌沌地伸出手摟住她。
   那晚,我睡得很香,很安穩。
   如果李思能一直在我身邊,我願意一輩子這樣躺著。

   第二天一大早,李思把我從春夢中拽了出來。
   「李思,你真煩人。周末起那麼早幹嘛。」我睜開惺忪睡眼,伸了個懶腰。
   「晨跑。」李思搭了我一句。
   「不會吧,都啥年代了。人類發明了瑜珈不就為了讓你們這些女人不用早起晨跑嗎!」
   「晨跑有晨跑的好處,瑜珈有瑜珈的好處。俗話說,晨誦晨跑精神好。尤其是你這種人,上大學培養了不少壞習慣吧。從今天開始,你得過上有規律的生活。健康生活,從晨跑開始。」李思振振有詞地說道。
   「明天才開始好不好,難得周末,我想再躺一會。」我繼續埋頭大睡。
   「如果你的表現讓我不滿意的話,n.b.tie-com那我只能延長你的考核期了。」李思冷冷地說。
   我極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換上衣服,套上鞋子陪李思到附近的公園跑步。
   我已經好幾年沒起這麼早了。老實說,我的世界壓根沒清晨這個概念。
   晨跑時,呼吸著公園清新的空氣,聽著鳥兒清脆的叫聲,心情變得豁然開朗。
   其實晨跑的感覺還是蠻好的。
   李思跑在我前面,馬尾巴和屁股在我眼前左右晃動。我春心萌動,小弟弟此時在做單擺運動。
   我沒跑幾百米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媽的,上了大學,除了體重有所提高以外,其他方面諸如體力、視力、成績還有小弟弟的敏感度都在下降。
   繞著公園跑了一圈,我實在受不了。我騙李思說腰扭傷了,不跑了。
   李思肉眼識破了我的詭計,裝出一副關切的表情問我,「腰扭傷了,那你晚上還能那個嗎?」
   「哪個?」
   「做愛呀。」
   我一聽做愛兩字,勁頭倍兒高漲,拍拍胸口說,「小傷,沒事了,我們繼續跑步吧。」
   李思撲哧一笑。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3
我是個有時間觀念的男人。上午吃完早餐,我就開始爭分奪秒地玩起了電腦遊戲,直到太陽公公紅著臉下班回家陪老婆,我都沒離開電腦半步。對於我這種人,你只要給我一台電腦,把我扔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荒山野嶺、天涯海角,我都不在乎。
   李思見我在電腦前呆了一整天,十分不解地問道,「你怎麼能一整天都在玩電腦遊戲?」
   「不玩電腦遊戲我還能幹啥?」我反問李思。
   李思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出去走走!」
   「今早晨跑,我現在還在喘氣呢。」我裝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乞求李思能大發慈悲讓我在電腦前繼續墮落下去。
   「隨你的便。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三十歲之前有一層層肚腩的話,我就不要你了。」李思這話聽起來真絕情。
   我見李思真的生氣了,只好把電腦關了,說到樓下打球。
   李思這才露出滿意的笑臉。
   其實我暗度陳倉去了網吧,在網吧繼續我的遊戲人生。這樣既避免了與李思正面衝突又能安心地玩電腦遊戲。我情不自禁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我玩得正起勁,手機響了。我一看電話號碼,是李思的。丫的冤魂不散是吧。
   李思囑咐我待會別忘了去商場買日用品,還給我羅列了一大堆女人買東西才會注意的細節。
   我急著玩遊戲,為了打發李思,我用嘴巴模仿手機信號被干擾的聲音。
   李思問我啥聲音。
   我清了清嗓子說,「我在網吧,信號不好,我得掛了。」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李思生氣地掛了電話,等待著我的是沒完沒了的解釋。
   晚上,李思還要我陪她去商場購物。我徹底崩潰。她給我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一個月得把茂名市區的大商場逐一逛一遍。這個星期逛明湖商場,下個星期逛沃爾瑪,接著是國成、聚佳,依次輪迴。如果家樂福開業,我還得少一個晚上的自由。
   我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后,除了和李思去火鍋城搓了一頓,還把五百塊還給了小英。
   還錢給小英那天,我湊巧碰見孫萍下班。她一個人走路回家,孤單的身影略顯憔悴。我沒有勇氣喊住她,默默地跟在她背後,眼角漸漸模糊。她上了樓,我也悄然離去。
   我們之間像發生了什麼,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如夢般虛無縹緲,只有感覺才真實存在過。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5
跟阿萍分手,最令我的揪心的是啥?是她網頁收藏夾那個一夜情網站。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揣度阿萍跟我決裂後會如何面對生活,會不會燃起原始的慾望,放縱自己去尋覓一夜情。想到這裡,我就像墮入了萬丈深淵,無法自拔。一切因我而起。
   並非我多此一舉,有的女人情緒低落時,想法消極得可怕,強迫自己做出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去折磨自己。阿萍就曾經因為與馬龍分手有過類似的想法,敢情她這次就不會這麼想?萬一她真的去找一夜情的話,豈不便宜了那些齷齪的男人!想到這裡,我他媽真受刺激!
   為了了卻我心裡的疑雲,我用了另一個Q號加了阿萍的QQ。
   第一次發送加為好友的申請時,她不在線。第二天她上線后,拒絕將我加為好友。
   我頗為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只有剛接觸QQ的小女生才會加陌生人為好友。
   我再次將她加為好友,並附上一句話:我也在銀英寫字樓工作,見過你。
   這次她接受了我加為好友的申請。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我的個人信息,生怕不小心露出蛛絲馬跡給她識穿我的身份。
   她很快發了一句話過來:你是誰?找我有事?
   我回了一個笑臉:沒事,只是想找個人聊聊。
   她:你怎麼知道我的Q號?你也在銀英大廈上班?
   我:我隨便加的,只想在網上找個陌生人聊聊。我很喜歡你的名字,所以就加了你。我騙了你,我不在銀英大廈上班。你的簽名上寫著你們公司的名字和業務,所以我就知道你在銀英寫字樓工作了。
   她: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聊。
   我:那你聽我說好了。
   她:隨便。
   我知道說什麼話題能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我一點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態度。
   我抽取了幾本愛情小說的情節,拼湊成我自己的愛情故事。說當初我和我女朋友是愛得如何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但最後我們分手了,原因是女朋友的父母不同意我們交往。
   開始一直是我在說,她只敷衍了我幾個表情。後來引起了她的共鳴,她的話就多了起來。
   她: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類似的經歷,我男朋友的父母也不喜歡我。
   我:終於找到知音了,握手!
   她:是你提出分手的吧?
   我:嗯,雖然我女朋友死活不同意,但我還是堅持選擇了分手。長痛不如短痛。
   她:你根本就不愛她,或者你根本就沒想過跟她在一起!家長不同意的成親的事兒多著呢,如果彼此是真心相愛就應該經得起這個考驗。雖然當初也是我提出分手的,但原因不在他的父母。說真的,你不應該放棄你們的感情。
   我:你是你男友的母親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而已,但我女友的父母都反對我們在一起,尤其是她父親。她的父親是市府的爺們,擇女婿的門檻比珠穆朗瑪峰還高。不是我不想堅持,是我高攀不起。
   她:哦。
   我苦笑:那你為什麼跟你男友分手?
   她:不想說。
   我想速戰速決:那你現在是不是對愛情感到絕望了?
   她:算不上絕望,但一點打擊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沒有想過隨便找個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某方面需要?
   她: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敢不敢玩一夜情啊?能相遇就是緣分,況且你我都是天涯淪落人,何不一起出來見個面,感覺對的話,就去開房,感覺不對的話,我們就當出來散心。
   發完這句話,我心情十分緊張,我擔心她受不了誘惑答應了此事。
   她過了一會才回我信息:你沒吃錯藥吧!你把我當什麼了?免費提供性服務的妓女?想快活還捨不得花錢,可笑!
   我:我沒把你當什麼。大家彼此都有需要嘛。你留句話,想還是不想?
   我這段信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杳無迴音了。
   我又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她還是沒反應,估計把我拉黑名單了。
   這樣的結果令我很滿意。
   就在這時候,阿萍給我的QQ發來了一條信息:剛才那個陌生人是你吧!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5
   我大驚:什麼意思?
   她:你還想騙我,你自己看看「你是你男友的母親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而已」這句話。如果他真的是陌生人怎麼會知道是你的母親不同意而已?難道那個陌生人還是你爸不成!
   我羞愧得無地自容。當時我聊得太投入了,忘了她事先沒有跟我說過此事。
   我:你別小看我爸,他懂得上網聊天。
   為了面子,父親我都可以出賣。
   她:你知道你這樣做有多無聊?不是我小看你,是你的做法太為人所不齒。
   我:我只不過是關心你才會扮陌生人試探你。
   她:關心我?我還請你別多管閑事!我不接受,你能如何?我接受了,你又能如何?幼稚!
   我:你說話別這麼絕情好嗎?
   她:我絕情?你問問你自己!那晚我走後,你想過要給我打電話,要挽留我嗎!你對我的愛,似乎就是一個小孩子喜歡一件玩具的感情!丟了它,他會哭,會傷心!過了幾天,他就會忘得一乾二淨,不留痕迹。畢竟他只是個孩子,畢竟那只是一件玩具!
   我:這不怪我,是你把話說得太絕了。況且你一直在騙我……
   她:我騙你什麼了!你一直不相信我,懷疑我!甚至分手后,你還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試探我。我在你眼裡就真的是個可以隨便跟別人上床的女人嗎?告訴你,我當初願意跟你做任何事,那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現在你若碰我半根毛髮,我都會告你非禮!
   我不明白阿萍怎麼這麼大火氣,似乎每一個字都帶著滿腔怒氣。
   我: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聊聊?
   她:隨便。
   我很討厭她說隨便兩個字,一種無視我存在的態度。
   我:你跟王總現在怎麼樣了?
   她:別問我這種沒意義的事情,我不想回答。
   我:你什麼都不想回答!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分手。
   她:已經過去的事,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們之所以分手,我很肯定不是因為我的沉默。
   我:至少你讓我覺得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她:我還更不了解你呢。你現在跟誰在一起?
   我:沒跟誰一起。
   她:你還真把我當不知情人士了。現在公司誰不知道你跟小秘書李思在一起!
   原來阿萍已經知道了我和李思事情,怪不得現在她跟我說話,態度變化如此之大。
   我:對不起,我怕你知道了會不高興。
   她:我怎麼會不高興?你也太把你當回事了。李思長得漂亮,又聰明,是男人都喜歡。你眼光不錯。
   我:人都有缺點。我覺得你比她好多了。你懂風情、善解人意。李思的性情沒你好,她有點小任性。
   我這麼說只為了阿萍能找回一點平衡感。
   她: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那麼虛偽?說自己的女人好會死啊!如果我真的比她好,你還會跟她在一起?你們男人總是說自相矛盾的話,做自相矛盾的事!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而且碗里的永遠沒鍋里的好!真受不了你們。
   我:你現在的態度令我難以接受。
   她:我沒必要讓自己做到令你滿意。
   我想談點別的,免得彼此不歡而散,於是岔開話題:你父親現在怎麼了?
   她:沒大礙。
   我:你自己呢?
   她:我現在一個人很好,你不必多此一舉擔心我。
   我:我為今天的事誠懇地向你道歉。
   她:你沒做錯事,所以沒必要道歉,OK?
   我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說再見那一刻的心情是麻木的。
   曲終人散的尷尬、失落,折磨著我,帶著微微的涼意。
   阿萍移花接木把分手的責任都退給了我,好像錯都在我。
   我都覺得自己豬狗不如,應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5
   人都善變,尤其是女人。她們千變萬化為的就是不想別人輕易看透她們的內心。阿萍也是如此,她把自己的內心世界隱藏得很深。雖然她表面遷怒於我,但我可以肯定,她對我的愛還餘溫尚存。
   不過正如她所說,過去的事情,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我也沒必要去考究她對我冷漠對我絕情到底是為了令我悔恨還是想令我徹底死心。
   我不想再去回憶孫萍那張悵然若失的臉,只想換個方式讓自己放鬆下。
   國慶期間,班上的學生組織去小龍灣野炊。他們也邀請了我。
   我欣然接受他們的邀請,不管他們是否真心邀請我。
   人家都說近墨者黑,我卻是門例外,我近墨者白,跟肚子太多墨水的人在一起我就變白痴了。
   所以我喜歡與學生們打成一片,理由僅僅是我的智商比他們高。
   小龍灣依山傍海,度假休閑的好去處。
   秋天的太陽依然火辣。悶熱的海風掠過蔚藍的海面,捲起海沙,吹得我睜不開眼。
   一個個驚濤駭浪打在鱗次櫛比的石頭上激起浪花朵朵,心情隨之澎湃。
   班上大部分學生,根本就不是來野炊的。他們只帶了張嘴,根本就沒打算動手,來到海灘霎時就不見了蹤影。剩下一部分勤勞的班幹部就忙著起灶生火,炒菜做飯。
   我難得今天不用下廚,也明智地選擇了袖手旁觀。
   我是一位有責任心的人民教師。為了防止學生利用集體活動搞男女關係,我站在烈日下,不時用犀利的眼光掃視四周,一但發現班上的男生和女生走得太近,我便會果斷出擊,當場喝止。
   幾位廚藝高強的學生輪番上陣做了十幾道菜。雖然他們下廚的熱情高漲,不過光有熱情還不一定做得出可口的飯菜。當天他們做的十幾道菜只有一道菜可以果腹,其他的不是糊了就是味兒不大對勁。
   最可悲是那一鍋湯。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各種原料和佐料一股腦兒扔進鍋里,還說什麼百鮮湯,五味俱全。結果這鍋湯比海水還難喝。
   第一節班會課說不知道新華字典是啥玩意的男生叫黃磊。開學第一天,班裡的同學就給他取了個外號:新華字典。他是班上的活躍份子,有女生的地方就有他猥瑣的身影。
   他今天為人民服務的熱情高漲。起灶生火都他一手包辦,還做了幾道令人難以下咽的菜。
   分發一次性餐具的時候,他叮囑大家說,「一次性餐具用完要回收,別亂扔。」
   我聽后,不禁用讚許的眼光看著他:現在的學生環保意識真強,不錯不錯。
   他又傻不拉嘰地補上一句,「回收后賣給大排檔的老闆還能換一頓宵夜。」
   我差點跌倒。
   大家三五成群地坐在樹蔭下吃飯,彼此有說有笑。唯獨不見曉靜。
   我焦慮地問班長曉靜哪去了。
   班長指著海灘說,「我剛看到她坐在那邊的岩石上。」
   我朝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曉靜果然還坐在海灘的石頭上發獃。
   我責怪班長說,「你怎麼不叫她過來吃飯?」
   班長說,「我叫了。她說不餓,不想吃。」
   我給曉靜盛了一碗飯,親自端過去給她。
   我在曉靜身旁坐了下來,將盛著飯菜的一次性碗遞給她,「快吃吧,待會涼了。」
   她接過碗筷,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
   我和曉靜的關係還算不錯,稱得上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也只有在曉靜面前,我才覺得自己像個男人。在李思和孫萍面前,我就只有挨訓的份兒了。所以我喜歡跟曉靜在一起的感覺。
   「這是肥肉嗎?」她夾著一塊東瓜問我。
   「這是東瓜。黃磊調味的時候,手抖了一下,倒了半瓶醬油進去。」我說。
   「哈哈。他笨手笨腳的。」
   「你怎麼不過去跟大家一起吃飯?」
   「我在這裡坐下就不想走開了。一個人靜靜地看海,聆聽大海的聲音,自我陶醉。我迷戀這種感覺。」
   「這麼說,我還打擾你了?」
   「沒有啦。」
   「你不要總把自己孤立起來。你是班上的一份子,應該融入集體。」我留意曉靜有一段時間了。她至今還是獨來獨往,像只離群的鳥兒。我甚是替她擔心。
   「我也想,可是……」她欲言卻休。
   「可是什麼?」我問。
   我見她不語,於是繼續問道,「你的周記所表達的都是真情實感?」
   「嗯。」
   「生活上有什麼煩惱可以直接跟我說。如果你需要傾訴對象,我將是你最好的聽眾。」我不知道她被什麼事情困擾著,只知道她孤僻的性格背後一定隱藏著一段痛苦的經歷。
   她咬著嘴唇,臉上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6
   「直到現在我還後悔自己沒能考上好的大學。真嚮往大學的生活,可以在圖書館穿梭自如,可以參加各種各樣的團體和活動,可以認識五湖四海的朋友。」曉靜緩緩地說道。
   「其實只要上了大學,你就知道大學並非你想的那麼回事。」曉靜的想法跟高中時兒的我差不多。我以前甚至想過要花上四年的時間把大學圖書館的藏書逐一看遍。說來慚愧,上了大學,時間都貢獻給A片了,以致每次去圖書館我都會迷路。
   「我高考的成績只能上一間很差的大專。父母都建議我讀技工學校,所以我就情非得已來了這間學校。」
   「既來之則安之,你應該隨遇而安。雖然高技是比大學略遜一籌,不過只要你好好把握今天,也能有光明的前途。」我安慰她說。
   「我非常後悔當時沒能把握自己,選擇了隨波逐流,提前輸掉了高考。」
   「為什麼?」我問。
   曉靜告訴我:高二那年,她情竇初開,與班上一男生墮入愛河。那男生對她很好,對她悉心關照百般溺愛。她也對他付出了真情。好景不長,兩個人相處久了,難免磨磨嗑磕。學生的心理素質差,尤其是女生。每次感情出現糾紛,她都無法集中心思去學習,上課老跑神。深陷縲紲的她成績一瀉千里,從此加入了差生的行列。
   「高三的暑假,我還不小心懷上了。」曉靜痛苦地說道,那黯然神傷的表情猶如發黃的葉子,鮮艷的顏色隨著乾燥的秋風慢慢褪去。
   我驚訝不已,一時語塞。那一刻,耳邊只有海浪拍打著岩石的聲音。
   這種事情雖然見怪不怪,但是不幸發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麻木的心便不再麻木,漸漸有了知覺,一種無奈的痛,一種為時已晚的感慨。
   「你是不是覺得很震驚?」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有點……」我努力使自己神情回復了平靜,「那你後來怎麼處理此事?」
   「打掉了。」她回答得如此乾脆,完全不像一個小女生的表現。
   「你父母也知道了?」
   「嗯。高三上半學期,我在家裡修養了一段時間。回到學校后,我發現一切都變了。同學們換了一種眼光看我,一種蔑視的眼神。從那開始,我就不想再和同學們說話。一直延續到現在。」
   「可現在你已經換了環境,接觸的都是新的同學,應該摒棄這個孤立自己的想法。」
   「我做不到。也許是虛榮心在作祟,我至今仍無法接受我是一名落榜生。從小學到高一,我成績都很好,我一直以為我能順利地考上理想的大學。這個願望太強烈了,壓在我的心坎太久,使我不甘輕易失去它,放棄它。遺憾的是現實竟不能由我來選擇,於是我的悔恨就變成了一種自卑。這種自卑的心理一直折磨著我,使我變得寡言鮮語,成天鬱鬱不樂。」
   我理解曉靜這種強烈心理落差。
   沒落的貴族一但窮困潦倒,他會生不如死;乞丐即使在破一次產也不會覺得痛苦。
   「一個快樂的人,應該學會不去想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拘泥過去,時間只會讓痛變得更加深刻。」
   「是吧。」她一笑置之。
   「那他呢?」
   「我跟他分了手。他也沒考上好的大學,復讀了。我們也就再也沒有聯繫了。」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高三那年,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高考日益臨近,我卻再也定不下心學習,每天都在胡思亂想。名落孫山早已是意料中的事情。我等待的卻不是結果,而是一種心靈的解脫。我傷了父母的心,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我很愧疚,但又無法彌補。我想哭,但又哭不出來。」她輕輕擦掉眼淚,愣愣地看著大海的盡頭。
   學生們都知道早戀弊大於利,但他們還是熱衷偷摘禁果,心甘情願知錯犯錯。
   或許有時,愛情根本不需要過多的理智。
   愛情,沒有赴湯蹈火的執著就不叫浪漫,沒有鋌而走險的勇氣就不叫激情。
   愛情是可以讓人變笨的東西。如果你還沒有因為愛情變笨,那是因為你沒有付出愛。
   每次聽到女人說起她們的心酸事,我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正猶豫要不要給曉靜一個溫暖的擁抱,身後卻傳來了失火的叫喊聲。
   我轉身一看,海灘附近的一塊草地燒起來了,火勢還不斷地蔓延。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6
  現在是旅遊淡季,這片海灘只有我們一個班的學生在玩耍。很顯然,這火是班裡的學生引起的。
   我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問班長怎麼回事。
   班長說班裡的幾個男生玩耍時,將幾塊燃燒的炭塊踢進了草地,因此引發了大火。
   秋天天乾物燥,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如果不及時把火勢控制住,一但蔓延到防護林,後果將不堪設想。綿延幾十公里的防護林是茂名海岸的第一道防線,倘若沒了,下一年颱風不知要帶走茂名多少個億了。
   我怕得要死,這事要追究起責任,一定首先拿我這個倒霉的班主任開刷。
   我第一反應就是動員大家趕緊用水滅火。
   我帶頭奔向大海,用容量不到四百毫升的一次性碗盛著海水去滅火。
   大家紛紛效尤。
   於是,一群傻比在海灘上來回奔走著,現場一片混亂。
   結果火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愈加旺盛,還濃煙滾滾。
   「老師。」曉靜喊住了我。
   「你沒看我現在很忙嗎。」我小心翼翼地捧著碗,蓮步盈盈,生怕漏掉一滴海水。
   「為什麼我們不用沙子滅火啊?」曉靜向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猛拍腦門,「對啊,為什麼我們不用沙子滅火!」
   遠水不能救近火。況且這碗水對這場大火來說不過杯水車薪,除了製造更多濃煙以外,一點成效都沒有。
   我趕緊改變作戰方針,叫大家就地取材用沙子滅火。
   這招果然奏效,我們漸漸控制住了火勢。
   一場將要危害人間的大火終於被我們撲滅了。大家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釋懷的笑容。
   我在關鍵時刻拯救了全人類。如果不是我指揮得當,這場大火很可能會蔓延全球,地球很可能會從此變成火球。憑這功績,時代周刊得請我做的封面人物吧。
   我無力地撲倒在沙灘上,一臉疲憊地看著曉靜。她此刻也在看著我。我們不禁傻笑起來,彼此熏黑的臉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折騰了一天,我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中。
   李思正坐在沙發上看本地新聞。
   我看了一眼電視的畫面,新聞拍攝的場景挺熟悉的。聽了記者的介紹,我方才大悟:這不是我們野炊的地點小龍灣嗎!媽的,這些記者真有效率,這麼快就去到現場報道了。幸虧我們及時開溜。
   「這場大火不會是你們的傑作吧?」李思咬著蘋果問我。
   「怎麼會呢……小龍灣每天都有那麼多學生組織去那裡野炊、遊玩。況且我們今天在第一灘野炊,根本沒看見什麼大火。」
   「那你怎麼知道是小龍灣的海灘起火了?」李思皺著眉頭問我。
   「剛才記者不是說了么……你沒聽見而已……」我奪過李思的手中的遙控器,轉了一個台說,「媽的,不要看這些狗屁新聞了。儘是報道一些無關痛癢、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轉移人民群眾的視線,那麼多該死的貪官污吏也不見新聞曝光一下。哎喲,誰用腳丫踹我PP。」
   我餓得發慌,嘆息下午那碗飯只吃了一半。
   我問李思家裡還有什麼能吃的。
   李思說沒有,她今天在外面吃的晚餐。
   我盯著李思手中的蘋果吞了吞口水。
   李思看出了我的意圖,將已經吃掉一半的蘋果藏在身後,「這是最後一個蘋果了,你別想打它的主意。」
   「哇,李思你身後有一條壁虎般大的鱷魚。」我裝出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對李思說道。
   李思得瑟地笑了笑,「張晨你真傻比,房子里怎麼會有鱷魚。」
   我不甘放棄李思手中的半個蘋果,於是改口說,「媽的喲,看錯了,你身後有一隻鱷魚般大的壁虎。」
   李思還是沒有相信我,「張晨你真傻比,房子里怎麼會有壁……」
   李思剛說到壁字,大叫了一聲,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一頭扎進我懷裡。
   我用手撫摸著她的背說,「放心,壁虎不咬人。」
   李思這時才發現上當了,尷尬地將我推開。
   我得意地咬著從李思手中奪過來的蘋果,任她對我如何拳打腳踢,我就是不把蘋果還給她。
   我一邊吃蘋果一邊陪李思看動物世界。
   李思雖然喜歡小動物,不過對野生動物了解甚少。她總把天上飛的都叫鳥,水裡游的都叫魚,還興奮地指著電視里的豪豬說,這隻小豬的身上的羽毛真漂亮。
   我笑趴。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7
一到夜晚,我就是李思的限制級開心果。

   我會躺在床上情意綿綿地給李思打電話,對她說悄悄話。

   同一屋檐下通電話,比千里之外通電話的感覺好多了。

   聊天內容我就不公之於眾了,寫出來就真的成黃色小說了。

   今晚李思在電話中撒嬌說我忘了吻她。我拖鞋都沒穿就跑到李思的房間,吻了她,又若無其事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起手機繼續跟她通電話。

   我已經接受了不能和李思做愛這個事實。同處一室做愛的慾望再沒先前那麼強烈,只是口頭上用言語去調戲她而已。這樣也好,可以慢慢享受調情這個過程。

   不過無論如何,我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和李思做愛。

   李思的朋友比我多,晚上的節目自然比我豐富。我對她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她晚上出去不要穿得太暴露,穿短褲短裙之類。

   一天晚上,李思穿得花枝招展,正準備出去。

   面對李思一身時尚的打扮,我自卑,我自慚形穢。

   我平時的打扮雖美名其曰古典,其實就一鄉巴佬。

   李思的美麗是我最大的負擔,比窮困潦倒嚴重許多。

   只有在低於200像素的照片里,別人才會隱隱約約覺得我是個帥哥。

   我時常都會擔心自己挽留不住李思的心。

   「李思你這身打扮是去參加選美的吧。」我笑道。

   李思將短裙稍微拉下了點,「去參加高中同學的一個生日派對,網有什麼不妥嗎?」

   「幾點回來啊?」

   「可能要十二點吧。」

   「十二點我變望妻石了。」我委屈地說道。

   「別太想我了哈哈。」

   「你這麼晚才回,何不換條長褲出去。」我建議說。

   「為什麼啊?」

   「現在變態的人太多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穿得太暴露就跟你有關係了。晚上穿弔帶短裙的女人特別容易成為色狼們的攻擊對象。相信我,我是出於關心的目的才會對你說這些,外人巴不得你不穿呢。」

   「討厭!」李思還是蠻聽話的,乖乖地回房間換了一條長褲。

   李思從房間里出來,將換下來的裙子扔到我頭上,「順便幫我洗洗吧。」

   「李思你真過分!我現在都成家庭主婦了。」我抱怨說。

   「這麼小氣幹嘛,反正你今晚都要洗衣服,我也沒經常叫你幫我洗衣服吧。」

   我本來還想反駁兩句,不過李思用美人計征服了我。

   她親了我一下,我立馬沒了脾氣。

   李思走後,我邊洗衣服邊唱《糊塗的愛》: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里又糊塗。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同居生活,我哭。

   自從同居后,我就諸多煩惱起來。

   李思的小野蠻讓我覺得下半生找個蕙質蘭心的女人是多麼的必要。

   我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像一囚犯,無時無刻不受到約束。

   我不禁懷念過去的光棍生活,雖然孤獨了點,但是活得自在愜意。

   其實我不怕以後的生活會變成怎樣,就怕兩人生活不和諧,所以一切都得忍。

   晾衣服時,看著李思晾在陽台上的小內褲和乳罩隨風飄蕩,我還真想摘下來捻一把聞一把。

   又是一個寂寞空虛的晚上,這樣的生活何時是個頭。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7
十月底,學校將舉辦主題為《舞動的青春》的歌舞比賽。

   劉偉那人渣對我誇下海口,他們班的女生一定能獲得前五。

   我本來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即使劉偉他們班的女生拿了第一我也不在乎。

   不過,劉偉最後一句話令我深感不快。他說,他向班上的女生許諾,只要名次比我們班靠前,他就用愛駒載她們出去兜風。

   我很清楚劉偉用寶馬載女生出去兜風的目的。為了避免幾個年幼無知的女生遭受劉偉的毒害,我不得不重視這次比賽。

   我找來班裡的大姐頭小霖問話,「你們準備了什麼節目參加學校的歌舞比賽?」

   「跳流行舞。」小霖不假思索地答道。

   「流行舞不好。要想取得好名次的話,就跳民族舞蹈吧。」我建議說。

   「老師你這是什麼邏輯?」小霖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當了多年校園歌舞大賽的粉絲總結出來的心得體會。迎合觀眾的口味你只能獲得喝彩,要想獲得榮譽你得迎合評委的口味。評委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藝術家,流行舞在他們眼裡缺少美感缺少藝術表現力,想得高分不容易。」我說。

   這些小丫頭平時都哈韓韓日,缺乏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鑒賞能力。民族舞蹈他們認為不夠活力不夠激情。

   「那我們志在參與好了。」小霖大度地說道,

   「不行,既然參與了就應該有奪冠的想法,至少得獲得個好名次。」

   「那……那我們不參加了……反正還沒報名。」小霖出乎意料地想放棄。

   「這怎麼行!學校兩年才舉行一次這麼大型的歌舞比賽。你想想,你們表演時觀眾為你們吶喊助威的火爆場面,還有你們站在領獎台上的那一刻,觀眾為你們歡呼雀躍的盛況。那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一件事情!如果你錯過了這次登台亮相的機會,恐怕以後都沒機會上台表演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7
   她還是猶豫不決。

   「民族舞蹈你們可以融合流行舞的元素,弄個中西合璧,你看怎樣?」我說。

   「那好吧。不過,你不要對我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怕我們連初賽這關都過不了。」小霖擔憂地說道。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好好排練就是了!對了,你準備組織多少個人參加比賽?」

   「就我們幾個。」小霖所說的「我們幾個」指的是班上幾個非主流女生。

   「能不能把曉靜也叫上?」

   「她跟我們沒什麼共同語言,恐怕……」

   「恐怕什麼?她又不會吃了你們。女生之中你比較有人望。你應該利用你自身的優勢為團結班上的女生做點貢獻。」

   「我可以跟她說說。如果她不願意,我可不會求她。」

   我滿意地點點頭。

   我們學校環肥燕瘦的女生不少,可惜的是年輕漂亮的女教師我一個沒發現,取而代之都是上了年紀的師奶。

   教務處的李主任就是個師奶,沒事就抓壯丁搓麻將。

   茂名人天生就有打麻將的基因。

   想勸解四個正在爭執不休的茂名人,最好的辦法是給他們一張麻將台。

   如果茂名想麻將興市的話,說不定還能成為中國的拉斯維加斯。

   我和劉偉表面的關係還算不錯。只要副校長不巡查,上班下班我來去自如遲到早退沒人能管我。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7
   不過,常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上午我上完課,準備開溜,卻在校門口給李主任逮個正著。

   我見了李主任,臉一下子黑了。如果傳聞是真的話,我可要遭殃了。

   「李主任!見到你真,」我故意停頓了下,在心裡默念他媽兩字,「好!」

   李主任皮笑肉不笑問我,「小張,你這是上哪去呀?」

   「我心情不太好,想在學校附近走走,散散心。」我說。

   「心情不好,打麻將去!搓上幾個回合你就心神氣朗、血脈疏通了。」李主任說。

   李主任是校長的大女兒,在學校不能呼風也能喚雨。我不敢得罪權貴,半推半就給她拉到了員工活動室。

   員工活動室本來放了張乒乓球台,現在搬空了,成了李主任的主場,麻將專用室。

   麻將台上除了我和李主任還有另外兩個素不相識的師奶。

   我坐北朝南輸得窩囊。

   我以為我不精麻將,李主任她們會放過我。沒想到她們越玩越起勁,根本就沒有散局的意思。

   眼看放學時間快到了,我苦苦哀求她們能不能放我一馬,我的大好青春可不能都耗在麻將台上吧。

   李主任安慰我說,「怕什麼,大不了改天我介紹幾個黃花閨女給你認識。」

   「那就不用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自豪地說道。

   「多認識幾個不好嗎?」另一位師奶打趣地問道。

   「在這個僧多粥少的社會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霸佔幾個女人呢。」我說。

   「不談戀愛不投胎,你急啥啊急。」李主任說。

   「我急著回家給女朋友炒菜做飯啊!」我無奈地說道。

   李主任聽我這麼一說,不由得大笑起來,「好,那你走吧。這次還沒玩過癮,下次還找你。」

   從此以後,李主任沒事就找我打麻將。哪怕是周末。

   麻將打多了,上課時,麻將的術語脫口而出。

   有一次,我居然在課堂上對學生說,誰上來做莊把十三幺的那道題糊了。

   學生無不啞然。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8
小霖到底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一個星期就編排好了舞蹈。她結合網上幾個舞蹈視頻,編排了一套富有現代hiphop氣息的民族舞蹈。

   小霖邀請我放學后觀看她們排練,希望我能給她們提點意見。

   放學后,我應邀來到教學樓一樓的大廳看小霖她們排練。

   我見黃磊那小子也在,於是把他喊了過來。

   黃磊愣著問我什麼事。

   我見他又換了個新潮的髮型,忍不住諷刺他說,「理髮師跟你有仇吧,把你的頭髮整成這樣。」

   「老師你不懂,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髮型。」黃磊憨憨一笑。

   我對流行這詞並不感冒,甚至嗤之以鼻。我認為,也只有類似病毒的東西才能風摩盛行。

   他看了一眼我的頭髮,很直白地對我說,「老師你的髮型是不是該換了。太老土了。」

   「你懂個屁!土得極致就是時尚!你最近幹嘛去了,其他科任的老師都跟我反應你最近老翹課。」

   「最近正在苦練街舞,為班爭光。」

   「如果你真的打算進軍影視歌壇,為了獻身文藝事業而不去上課,我沒意見。不過,你要沒這個本事,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給我去上課!」

   黃磊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就這個星期少上幾節課而已嗎!」

   「你有十根手指是不是少幾根也沒關係?不管你什麼理由,下周我要看到你每節課都腰桿兒筆直出現在教室里,否則有你好看!」我裝腔作勢地說道。

   黃磊被和藹可親的我教訓完后,悻悻地走開了。

   小霖排練完一遍后,神色自豪地問我對她編排的這套民族舞蹈滿不滿意。

   我豎著拇指對她說,「非常滿意!尤其是你的辦事效率。不過穿插的hiphop舞蹈多了點,應該刪減一部分現代舞才能凸出主題。」

   小霖吐了吐舌頭說,「好吧。」

   「看來你們交了新朋友哦。」我見曉靜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心裡很是高興。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9
   「你說曉靜啊?」小霖問道。

   「難道還會是我嗎?」我反問道。

   「她這幾天跟我們相處得還不錯,人也變得開朗多了。」小霖說。

   「那就好!」作為一名老師,我總算辦了一件實在的事情。

   我以為曉靜會利用排練休息的時間跟我聊兩句,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她不但沒有找我說話,反而與黃磊坐在一塊談笑風生了。

   我的心情不禁有點失落,坐了一會便拂袖而去。

   這段時間,李思似乎很忙,匆匆上班,遲遲下班,跟我的話語也少了。

       如果我們不是一起吃飯的話,我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李思喜歡在QQ空間寫日誌來宣洩自己的情感。為了了解李思的心情新動態,我打開她的空間認真地看了她每一篇日誌。

     她最近的一篇日誌寫了這麼幾句話:

     精神不好不好

     態度暴虐暴虐

     我困死了死了

     再死一遍一遍

     李思這段個性十足的文字可把我逗樂了。

     不過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跟我談談工作上的煩惱。

     吃晚餐的時候,我問李思,「最近工作很多嗎?」

     「嗯。小蘭受不了王總的脾氣,上周突然不回公司上班了。公司現在還沒招到新的文員,零碎的活兒都扔給了我。我快煩死了。」

     「那老賊這個月會不會給你加工資呀?」

     「可能會多一點加班費。明天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王總要我陪他去一趟高州,跟一家公司簽合同。」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39
   「去多久?」我顧慮地問道。

     「一個工作日。你放心好了,即使王總有那方面的意思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你誤會了。我不是個疑心重的人,也不擅長鬍思亂想。」我刻意保持著淡然自如的笑容。

     「我擔心你會把我跟萍姐串聯起來。」

     「怎麼會呢。你是你,孫萍是孫萍。不過,你以前不是說王總出差都只帶上孫萍嗎?」

     「過去的確如此。不過,自從你離開公司后,孫萍就再也沒有陪王總出差了。現在都是劉勇或者小蘭陪王總出差居多。」

     李思這番話讓我覺得,原來我一點都不了解孫萍。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0
晚上,李思在房間里喊我,「張晨你快過來。」

     「等一下!」我正在蹲廁,剛完成了拉屎的第一套動作脫褲子。

     「快點啊!」李思催道。

     我用光速拉了一泡屎,大步流星走進了李思的房間,「你當我神燈啊,隨傳隨到啊!」

     「你在幹嘛?」

     「我在廁所做蛋糕,俗稱拉屎。」我故意拖長屎字的發音。

     李思對屎字有潔癖,憤憤地說,「討厭!說了不許在我面前提屎這個字!真想把發明屎字的人從陰曹地府里拉上來鞭屍。」

     「哼!」我壞壞一笑,「你知道我剛才哼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呀?」

     「一顆綠豆般大小的鼻屎以一馬赫的速度從鼻孔里噴了出來。」我特別喜歡惹李思那小辣椒生氣,因為她生氣的樣子太可愛了。

     「討厭!你噁心死了!」李思隨手抓起枕頭打我。

     幸虧枕頭是軟的!棉質枕頭的發明者一定也是一妻管嚴。

     「喊我過來幹嘛啊?」我問。

     「今天同事說我的胸變大了,是不是真的啊?」李思站在衣鏡前左顧右盼,掂量著自己的胸部。

     我忍住笑意,撒了一個謊,「是呀!以前看起來頂多是A.0,現在看起來起碼有B.9。」

     其實我不敢隨意說謊。科學研究表明,男人說謊小弟弟會變長。剛才小弟弟不小心又長了一納米。

     男人是謊言最大的製造者,而女人又是男人的謊言最好的聽眾。李思聽后,喜上眉梢,樂得合不攏嘴,還追問我乳房變大的原因。

     我做出了科學的解釋,「pH值小於7的話語能有效地刺激腦垂體,腦垂體又會影響體內激素的分泌。我經常跟你說pH值小於7的話,以致你體內的雌性激素分泌大幅增加,從而促進了ru房的生長發育。」

     「胡說八道!」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1
   「如果有孫萍的那麼大就好了。」我忘乎所以然地看著李思的胸部,不小心說錯了話。

     「你說什麼!」李思瞪著眼看著我。

     「沒什麼……」

     「混蛋!你去找孫萍好了!」李思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把我趕出了她的房間。

     我賴著不走,苦苦地解釋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一時失口冒犯了你老人家,你原諒我好不?我隨便說說而已,沒別的意思。」

     「你走開!!」李思那小辣椒疾言厲色地說道。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走開了,她一定會更加生氣。

     我抱住坐在床邊的她,對她說了一百遍我喜歡小胸的女人。媽的,撒了這麼多謊,這次小弟弟不知道要長多長了!

     為了給李思道歉,我還寫了一封感天動地的檢討書。

     話說我那份檢討書,寫得真他媽慘絕人寰,催人淚下。估計鐵血宰相俾斯麥看了都會哭得像一娘們;風流詩人徐志摩看了,也自嘆文采比不過我,泡妞水準也沒我高,一股腦兒跳入汨羅江陪屈原去了;忠孝不能兩全的李密看了,立馬將《陳情表》撕了個粉碎,大聲疾呼,此文流傳於世恐天下人笑之!而李思看了,感動得一塌糊塗,不僅原諒了我,還批准了我自告奮勇給她揉肩捶背的申請。

   第二天,李思傍晚才回來。

   「這雙新的高跟鞋可把我害慘了。」李思索性脫掉高跟鞋,扔到鞋架上。

   「怎麼啦?」我聞訊而來。

   李思抱怨說,「新鞋子穿著不大習慣,走路腳累得不行,今天上樓梯時還差點崴到腳。」

   「誰叫你出遠門穿新鞋子,這叫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我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還笑,哼!王總本來說要開車送我回家,但我謝絕了,在公司就下了車。我就這樣一路忍著痛意走了回來,當時真想光著腳丫走回來算了。我真佩服自己的毅力。」其實從公司走回來也不過百來米的路程,不過李思這丫說話的口氣就像回家要翻山越嶺、拔山涉水似的。

   我問李思吃飯了沒有。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1
   李思搖搖頭。

   「我熱一下飯菜。你先去洗個澡吧。」我覺得我已經完全進化成一名家庭主婦了。

   「不用了,我沒胃口,不想吃。我想躺一下。」李思說完,一頭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腳還累嗎?」我關切地問道。

   「還微微有點疼。」李思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寶貝真可憐。你等著,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打了一盆溫水給李思泡腳,還幫她腳部按摩。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2
李思的腳丫腳型纖細,腳背的皮膚白嫩細膩,腳掌紅潤。如果不是怕她說我變態,我還真想快活地抱住她的腳丫好好舔上一把。我數了一下她的腳趾頭,數目跟我一樣,腳部的輪廓也跟我大致相同,雜我的看起來這麼噁心,她的看起來這麼性感?真想不明白。
   「腳是人的第二心臟,不重視不行。溫水泡腳可以消除疲勞,腳部按摩還可以調血運氣。」我見李思臉上微微有了笑意,於是問道,「現在感覺怎樣?」

   「好多了。」李思感激地看著我,「你怎麼會這些的?」

   「上大學時,我們宿舍一好哥們教我的。當時我踢球扭到腳,比較嚴重,多虧他每天晚上給我腳部按摩才得以快速痊癒。」我在李思的腳背上親上一口,對著她的腳丫說,「好了。小乖乖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就沒事了。」

   「張晨,你好傻。」李思說這話已經淚眼蒙蒙了。

   我對傻這字早已習以為常,付之一笑說,「李思你眼睛流汗了。」

   雖然李思平時說話牛比哄哄的,其實也是一愛哭的林妹妹。

   李思擦了擦眼淚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有什麼儘管問吧,我可是會說話的《百科全書》。不管你的問題有多齷齪,多下流,我都能答你。」

   「才不是那種問題呢!「李思黯然傷神的雙眸剎時充滿疑慮,「我……我想問你,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只為了達到和我做愛的目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你也太看得起我的能耐了吧。我們已經同居一個多月了。如果討好你純粹只是為了和你做愛,我能堅持下來嗎?」

   「如果我長得不漂亮你會對我這麼好嗎?」李思繼續問道。

   李思這麼一問的確把我難住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2
   我想了想才答道,「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幹嘛。你沒必要擔心這個問題吧。我想我也不會只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才愛上你。」

   「我擔心以後我老了,一旦容顏不再,保不准你會像我爸一樣,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李思凝視著我的眼睛說道。

   「你爸是個愛情多動症患者,屬於特殊案例。你不要看成是普遍現象好了。」我堅信這個世界還是童話般的愛情居多,雖然這種想法很荒謬。

   「人的腦袋簡單點多好啊,不用想那麼多煩心的事情。」

   「只有單細胞動物才會這樣。」

   「單細胞生物的世界真好。人也能這樣的話就好了,無憂無慮的。」李思天真爛漫地說道。

   「你已經做到了 。」

   「我看起來無憂無慮么?」

   「你看起來很單細胞,哈。」

   「討厭!」

   相戀相愛的雙方彼此都有壓力。我和李思在一起時,這種壓力更容易轉變成一種幸福,但又有一種無法牢牢套住幸福的無奈。畢竟下一秒發生什麼我們都無法預料,平靜的生活隨時都會孕育著危機。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3
   阿萍的事,我媽一直心存愧疚。那晚回到家,我媽給我道歉,說自己說話太冒失了,沒有考慮到我們的感受。我也不好怪我媽,因為事情是緣我而起。如果當初我跟我媽好好溝通一番再帶阿萍去見她,結果肯定大不相同。

   跟阿萍分手后,我跟我媽提過李思。我媽表態說,只要年齡跟我相若她就不會有異議。

   我搬出去住已有一段時間。我媽得知我現在和李思同居,迫不及待想見上李思一面,每個周末都會催促我帶李思回家吃飯。一開始,我沒在李思面前提過這件事。現在時機成熟了,我便對李思談及此事,說周末抽時間見見我的父母。李思沒有拒絕,只是問我媽容不容易相處。我說你放心好了,你跟我媽都是啰嗦的人,你們會有共同語言的。

   其實我心裡也有壓力。我擔心我媽會不喜歡李思,也擔心李思會不喜歡我媽。不過,事實告訴我,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3
   周末,我第一次帶李思回家見我的父母。

   我媽聽聞我要帶李思回家,樂得一夜沒睡好覺。老早磨刀霍霍向豬羊,給我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李思這名字不錯不錯,既好聽又有深度。」我爸喜歡誇別人的名字作為開場白,即使對方姓傻名比他都會誇這名字取得有創意。

   我媽的問題特別多,而李思也津津樂道,氣氛還算融洽,我的心情也倍兒爽朗。

   「你們倆現在誰炒菜做飯啊?」我媽笑著問道。

   「當然都是……」我正想往下說,李思踩了我一腳,還笑裡藏刀地看著我,我只好趕緊改口說,「都李思下廚。」

   「這怎麼行!媽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女人一生太勞累,男人得多幫女人做家務活,特別是炒菜做飯。」我媽轉而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我爸說,「千萬別學你爸,廚房的活兒一點也幫不上忙。」

   「知道啦。」我無可奈何地答道。

   李思抿嘴而笑。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3
我媽每次殺雞都會把一隻雞腿剁成塊,另一隻雞腿完整地留給我。我正想把雞腿夾進碗里,我媽卻眼疾手快把雞腿夾給了李思。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一種失寵的感覺。

   我爸媽和李思有說有笑,無意間冷落了我。

   媽的,難道今天我還成了透明人不成,我不信!

   「媽,你煎的荷包蛋是不是咸了點?」我故意製造話題。

   我媽沒理我,繼續對李思長篇大論。

   「這隻雞長得真精瘦,生前練過瑜伽的吧?」我笑著對他們說道。

   說完,一隻烏鴉從我頭上飛過,冷場。他們仨居然對我的幽默也不感冒了。

   我媽沒理我,卻對李思說,「現在市場上賣的都是飼料雞,很少能買到農家雞。這隻雞是鄉下一親戚自己養的,肉特別嫩,你多吃點。」

   我氣得兩腮鼓鼓。

   「我梗到魚骨頭了!」我不甘被冷落繼續沒事找茬。

   「你不是吧?吃魷魚你也能梗到魚骨頭?」我爸扶了扶眼鏡對我說道。

   「我撒謊不行啊!」終於有人理我了,我還以為我隱形了呢!

   吃過中午飯,李思和我媽在廚房切磋護膚養顏之道,我和我爸坐在客廳看電視。

   「爸你真偉大!這二十多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跟李思同居后,我特別佩服我爸,忍受了我媽這麼多年。

   雖然我爸這一生碌碌無為,但他打造了一個和睦的家庭,就這一點,我不得不對我爸蕭然起敬。

   我爸送我八個字:逆來順受,強顏歡笑。

   我爸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含沙射影道出了我悲涼的下半生。

   「爸,我對不起你!以前我真不該和媽一起欺負你。」我隱約有一種感覺,彷彿我爸的痛苦我也有責任。

   「你們都是我最疼愛的人。受你們的氣,值得!」我爸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們父子似乎闊別了十餘載,今天才得以重逢般,長吁短嘆,惺惺相惜,彼此說了一番共勉的話。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2 19:44
   下樓時,李思見我神色凝重心不在焉,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對她今天的表現不滿意。

   我說我很高興,只是有點累而已。

   其實我在想孫萍。

   我媽顯然把對孫萍愧疚之意彌補在了李思身上,所以對李思是百般熱情。但我媽對李思越好,我對孫萍的歉意也就愈加強烈。


   學校斥巨資籌辦這歌舞大賽,表面說是為了豐富學生的校園文化生活,其實只是為了招生打廣告而已。現在的學生器重的不是校園的文化氣氛,而是校園的娛樂氣息。只有學生的娛樂活動多了,他們才會在外人面前給學校一個好的評價。學校在這方面真可謂獨具慧眼,用心良苦。

   《舞動的青春》歌舞大賽於今晚正式拉開了序幕。舞台雖然是臨時搭建的,但專業、華麗。台上燈火通明,台下人聲鼎沸,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劉偉躊躇滿志坐在我身旁。他頭髮往後梳得鋥亮鋥亮,就像一容光煥發的腐敗分子。雖然他身上打了古龍水,但我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人渣味兒。

   我和劉偉今晚各懷鬼胎,他希望他的學生獲得好名次給他爭面子;我則希望我的學生取得好名次挫敗劉偉的計劃。

   晚會持續了兩個半小時,參賽的團體和個人多為女生。台下的觀眾除了能看到賞心悅目的節目以外,還能一飽春色。

   我在台下默默地看著舞台,思緒又回到了我的大學生活。

   畢業前夕,丹丹最後一場演出,我感慨萬千地站在舞台下默默地看著她在台上引吭高歌,心情五味俱全。畢業晚會結束后,我和丹丹牽著手在校園裡漫步,享受我們在大學最後的時光。她告訴我她畢業后雄心勃勃的人生計劃,很遺憾,她的理想世界沒有我的影子。那一夜,我失落極了。我牽著她的手,但牽不住她的心,只剩下愛的慣性維持著我們貌合神離地走在一起。

   陽光雨露的大學生活已經成為過去時。這段歲月,最後能珍惜的是那隨著時間逐漸蒸發的童真。

   我從回憶中醒來,晚會已經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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