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中的第三號人物

上周，Wachovia Corp.拋棄與花旗集團(Citigroup)達成的合併交易、轉向富國銀行(Wells Fargo & Co.)另簽協議的時候，整個華爾街都為之震驚。而律師H·羅金·科恩(H.Rodgin Cohen)就是參與這一事件的人士之一。

幾乎整個華爾街都是他的客戶，而這位Sullivan & Cromwell律師事務所64歲的董事長在眼下這場危機中也鞏固了自己作為股權投資領域最具影響力人士的地位。僅在過去五個星期，科恩和他的團隊就為涉及房利美(Fannie Mae)、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 Holdings)、 Wachovia, 巴克萊(Barclays PLC)、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 & Co.)和高盛(Goldman Sachs Group)的一連串併購、救助和注資活動提供了諮詢服務。


Gabe Palacio for WSJ
羅金·科恩
科恩能在不同領域間輕鬆轉換。他既精通複雜的銀行業監管規定，對流行歌星雪兒·克羅(Sheryl Crow)也非常痴迷。當科恩平靜地給華爾街巨頭們做演講時，你能感受到他身上來自西弗吉尼亞故鄉的鄉土味。同事們說，這對他在華爾街和華盛頓之間發生衝突時扮演協調人的角色大有幫助。

摩根大通首席執行長戴蒙(James Dimon)說：我想判斷力和經驗是很難替代的，而科恩在這兩方面都非常出色。科恩最近為摩根大通斥資19億美元從美國政府手裡接管Washington Mutual Inc.(WaMu)的銀行業務提供了諮詢服務。就在幾個月前，在摩根大通收購貝爾斯登(Bear Stearns )的交易中，作為貝爾斯登代表的科恩還與戴蒙是談判對手。

人們需要科恩，還因為他參與構建了眼下正受到衝擊的這套金融體系。他曾參加相關規定的起草（那些規定催生了全國性超大銀行）、發起美國首例銀行業敵意收購案，九十年代初還參與了要求擴大Fed提供緊急貸款之權的遊說活動（眼下這一權力正在運用）。

但科恩對銀行系統涉足過深有時也會讓他面臨尷尬處境。當他從一個客戶跳到下一個客戶的時候，有時很難說清在某個特定時刻他究竟是代表著誰。

9月中旬，在Wachovia與摩根士丹利併購交易的談判初期，他代表Wachovia。僅僅幾天後，這起談判失敗，他隨即又在日本三菱UFJ金融集團(Mitsubishi UFJ Financial Group)收購摩根士丹利21%股份的交易中成了這家日本公司的代表。

科恩在雷曼兄弟9月15日申請破產保護前一直向後者提供諮詢服務，而後來雷曼兄弟的美國業務被巴克萊收購時，他又成了巴克萊的代表。上月底，當多家銀行和股權投資公司趕著審查WaMu帳目的時候，科恩不得不在四家要求他出任代表的客戶中挑選一個，最後選定了摩根大通。

他說，有時你不得不放棄掉一些業務。他說，自己的客戶大都對這種情況「非常理解」。

不過他也說，目前這場危機跟他以前經歷過的那些有根本性不同，這次是大家一下子都出了事。

科恩將最近這段糟糕日子形容為「地獄般的五個星期」。它是從9月5日上午11點左右接到的一個電話開始的。房利美希望科恩到華盛頓參加一個關係到其未來命運的緊急會議，參加會議的還包括Fed主席貝南克(Ben Bernanke)和財長鮑爾森(Henry Paulson)等政府官員。幾天之內，科恩幫助達成了將房利美和房地美(Freddie)送交政府託管的交易。

那場危機的平息還只是個開始而已，雖然他說當時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他經歷了雷曼兄弟崩潰、AIG獲得政府救助、高盛轉型為商業銀行、WaMu倒閉接著又被出售，還有對Wachovia的持續爭奪。

科恩位於30層樓上、可以俯瞰紐約港的辦公室里一片混亂。當被問及他認為此次危機的低谷是在什麼時候，他毫不猶豫地說是雷曼兄弟的破產保護申請。9月14日，在曼哈頓下城區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大樓里，科恩與雷曼兄弟總裁邁克戴德(Herbert H. McDade)站在一間會議室外的走廊里。那個下午，官員們出來宣布消息說政府不會出手救助雷曼兄弟。

幾天前還幫助雷曼兄弟與兩家潛在買家進行談判的科恩失望之極。他說，在某種程度上，你覺得是你自己失敗了。

在高級銀行家和政府官員參加的馬拉松式的會議上，科恩警告說雷曼兄弟可能面臨倒閉的危險。他提醒與會者說，如果就你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情況，或許不會產生什麼後果；但你無法了解一切、預測一切。確實，自雷曼兄弟申請破產以來，金融危機已經進一步失控，導致信貸市場幾乎完全癱瘓，全球股市紛紛下挫。

而Wachovia在科恩肩上再添一重擔。1981年他曾參與為Wachovia的前身First Union收購北卡羅來納州First National Bank of Catawba County，此後該行一直是科恩最重視的客戶之一。10月2日，科恩得知富國銀行正在發起一場對Wachovia的爭奪戰。僅僅四天前，該行已經在聯邦政府的施壓下同意作價約20億美元將旗下大部分業務出售給花旗。

富國銀行此前曾放棄了一項交易，這次再次突然出現，照科恩的說法他是大吃一驚，Wachovia也不得不作出一項艱難的抉擇。該行已經與花旗簽訂了協議，同意在一周內不與其他方進行談判。

接受富國銀行的提議勢必會迫使Wachovia違約。花旗向聯邦法院提交的一項訴訟中稱，10月3日凌晨3點左右，科恩和Wachovia首席執行長斯蒂爾(Robert Steel)打電話通知花旗首席執行長潘偉迪(Vikram Pandit)說，他們已經達成了一項新的交易。花旗稱這通電話是「直接侵犯花旗合約權利」的證據。

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科恩勸告Wachovia董事們說，他們對股東的責任要超過與花旗的協議。董事們聽從了他的忠告。

科恩簡歷

姓名：H·羅金·科恩

年齡：64歲

家庭背景：在西弗吉尼亞州查爾斯頓長大，父親是連鎖雜貨店老闆。

教育背景：畢業於迪爾費德中學(Deerfield Academy)、哈佛大學法學院

入行：參與1974年救援Franklin National Bank、1984年聯邦政府對Continental Illinois的救助。

其他救助工作：參與1980年解凍伊朗銀行業資產，進而使得在伊朗的被劫美國人質獲釋。

Matthew Karnitschnig / David Enr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