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呼吸的河流

無法呼吸的河流


    雍和宮旁邊的護城河乾涸見底了，殘存的幾灘墨綠色的淺水，好像被人遺忘的殘汁剩湯，在秋日的陽光和乾燥的風吹下，等待著最後的蒸發。

    這條護城河的河底不是鬆軟的河泥，而是一塊塊水泥板，像裝修房屋地面一樣鋪就在河床上。或許人們這樣清理河床會更加方便省事，但堅硬的水泥板隔絕了河水和泥土的交融。一條無法呼吸的河流窒息著。

    數周前，那裡也曾河水盈盈，有好事者握桿垂釣，但一灘死水，怎麼可能還有魚蟲的生機。連河岸的垂柳在烈日的炙熱下也黯然無趣。後來，管理者放掉了河水，河床戴著它水泥面具暴晒在陽光下。垃圾在秋風的吹送下，落在河床上。雜草在水泥板的縫隙間生長。我擔心，沒有了河泥，雍和宮成群的燕子們又到哪裡去銜泥築巢呢？

    北京市有北運河、護城河、涼水河、筒子河、永定河、昆明湖、什剎海等大約30處河道水面，分為三環，即一環--筒子河，二環--昆玉段等水系，三環--清河、涼水河一線水系。河水帶來了碧葉荷花、垂柳濃蔭，無限的美景和蓬勃的生氣。城市有了水，讓人感到有了靈氣。但人們過度索求和肆意妄為，卻讓輕盈的水無力承受，變得蓬頭垢面。幾位老者說，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蓮花河還很清，河裡甚至有魚和烏龜，岸邊有兩排樹，夏天是個乘涼的好地方。七十年代這條河挖寬以後，情況便一天不如一天，上游漂來的垃圾和各種污水越來越多，河水也越來越臭。到現在，河水臭得他們冬天都睡不著覺。北京為了舒緩水質污染情況，曾經從密雲水庫提閘放水，為主要河湖大規模換水。市區河道兩側一定範圍劃為隔離帶，鼓勵植樹造林、種花植草，逐步綠化。希望在不久的將來，還城市的水一個清新的面容。

    在我的家鄉南昌，贛江水碧波流淌，粼粼波光下，鵝卵石在河床的細沙間折射著太陽的光亮。當夏汛來臨的時候，江水隨著灌溉引水渠倒灌進田間的水溝和稻田裡，一尾尾魚也順著水渠從河裡游進了水溝和漫水的稻田中。人們興奮地拿著簸箕、網兜去捉魚，奔跑追逐的水花和高一聲低一聲驚喜的歡呼一同飛濺而起……大自然對於人類的善待是那麼慷慨地回饋著歡樂和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