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養個女兒做老婆(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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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08
標題:
養個女兒做老婆(第一部完)
來源:逐浪網
第一章 浴室的霧氣很濃
作者:何不幹
安鐵把車停在維也納山莊的停車場。維也納山莊是一個新開發的高檔小區,建在一個三面環山的空地和山坡上,沒有山的那面是海。安鐵現在住的房子是他花每月1500元租來的,本來有私人車庫,房東是一個離婚之後出國的女人,臨走之前,她把自己所有的零碎都鎖到車庫,然後,對安鐵飛了一個媚眼,頭一甩就走了。
女房東是一個熟人介紹的,安鐵在這個城市算是有名的記者,人長得也很有性格,第一次見面看房,安鐵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大海的時候,一下子就喜歡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和女房東砍價,女房東比安鐵大3歲,一個漂亮女人,是那種只要她願意,她能在30秒之內讓任何男人那裡撐起帳篷的女人。
「就1500一個月,算你替我看房,這些傢具都留給你用,不用的我扔到車庫,裝修這麼漂亮的房子,太便宜你小子了。」女房東有些不耐煩,同時,歪著頭,抱著胸,桃花眼從下面勾上來盯著安鐵,似笑非笑。
「成交」,安鐵心不在焉地說,他想和女房東握一下手,但他的手動了動,卻沒有伸出去,他對女房東那種故意把氣氛弄得親密無間的說話語氣有些膩歪。
所以安鐵只能把車停在公共停車場,他牽著秦楓的手從停車場往回走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就想起了女房東。
「想什麼?也不和我說話!」秦楓仰著頭不高興地問。
「在想剛才哪個給你打熱線的人,他自己包二奶居然還跟一個剛談戀愛的窮大學生一樣,嫌哪個女的花錢多,還有臉給電台打熱線,真他媽人渣!」安鐵撒了個謊,把話題拐到了秦楓身上。
秦楓是大連一家電台一檔著名節目《秦楓夜話》的主持人,只要說到她的節目,她就會眉飛色舞地說個沒完,任何其他話題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果然秦楓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是啊,那人自己那麼有錢,居然那麼摳,連幾百塊錢的零花錢也捨不得給他女朋友,還抱怨總找她要錢,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問女人在向男人要錢的時候是什麼心態!真討厭」
「你傻啊,什麼女朋友,他那是包二奶,這你都聽不出來?你沒聽見他一口一個我老婆天天翻他口袋?你都想什麼了連這個都沒注意?」
「是嗎?」秦楓吃了一驚,按道理她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她把《秦楓夜話》整成這個城市半夜睡不著的孤男寡女的心靈雞湯,辦成了她們台半夜12點的時間段廣告仍然爆滿,絕不是吃乾飯的。
安鐵本來想乘機打擊幾下秦楓過於膨脹的自信心,卻發現已經到了家門口。
「鑰匙呢?」安鐵掏了掏兜,沒帶。他開始按門鈴,一個嬌嫩的睡眼朦朧又充滿期待的聲音傳來:「叔叔!你回來啦!」
「開門,瞳瞳!」安鐵說,安鐵總是忘了戴鑰匙,他覺得有瞳瞳在帶不帶鑰匙都一樣。
進門時,瞳瞳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往她的卧室走,當她發現後面跟著秦楓的時候,有些驚異地回了一下頭,又看了看安鐵。看安鐵沒做聲,低聲說句「秦姐姐好」就回她房間了。
剛進門,秦楓就拉著安鐵要進衛生間洗澡。安鐵說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睡衣,秦楓和安鐵談了兩年戀愛,在安鐵這裡住的時間並不多,她的睡衣平時就收在安鐵卧室的衣櫃里。
秦楓的節目是在晚上12點,她自己貸款買了一套房子,離她單位近,他們平時幽會基本都在秦楓那裡。安鐵也很少在秦楓那裡過夜,多數時候是和秦楓親熱完再安撫一會就開車回家。秦楓在安鐵那過夜也不多,秦楓總是說安鐵那裡不大不小一個女的呆在那,做愛都不痛快,這時候安鐵總是不做聲。
安鐵剛進浴室,秦楓就猛撲上來,一隻手纏著安鐵的脖子,一隻手快速地向下摸去。安鐵一個趔趄,身子一歪靠在牆上,嘴巴被秦楓肥厚性感的嘴唇蓋著。安鐵的那裡立馬就硬了起來。
「討厭,真流氓,硬得這麼厲害,還這麼燙,你想幹什麼?老實交代,你想對人家幹什麼?」秦楓滿臉通紅,顯得嬌羞無限、弱不禁風的樣子。
安鐵實在是喜歡秦楓的這一手,他剛剛想說秦楓要強姦他,卻被秦楓神情並貌地反咬一口。安鐵熱血沸騰,卻故意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舉起雙手說:「俺什麼也不想干,俺就想進城賣點棗,小姐你不要誤會好人!」
「流氓,還說你是好人,這裡硬得這麼厲害,還敢說自己是好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農民,你這個贓兮兮的民工,說,你是不是想強姦人家,快說!」說著,秦楓那細膩光滑的大腿抬了起來,順著安鐵的大腿輕輕地往上提,直到膝蓋頂在安鐵的私處,形成逼供之勢。
一股陰鬱的慾火從丹田直衝腦門,安鐵一把把秦楓推到水龍頭下,一巴掌輕輕煽在秦楓的臉上,衝口而出:「你這個賤貨,老子就是要強姦你,看你還敢不敢叫我農民,叫我民工,快給老子舔舔,用點智慧去舔,否則,老子給你好看」,安鐵一邊說著,一邊把秦楓的頭按在自己的陰部,一邊揪著秦楓的頭髮說:「快點求饒,叫老爺饒了你,快叫!」
秦楓的頭開始前後搖動,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著,「老爺!老爺!饒了我!饒了我吧!」
安鐵那股陰鬱之火越來越旺,最後直衝頭頂,安鐵大叫一聲,渾身頓時軟綿綿的,看著仰著臉的秦楓,安鐵有些恍惚,突然他一激靈,想起了瞳瞳。
「靠,快點洗,瞳瞳估計還沒睡著呢」安鐵說。
秦楓迷醉的臉一下子放了下來,撅著嘴,不說話。
躺在床上,安鐵一手抽著煙,一手摟著秦楓光潔豐滿的身體,手指輕輕在秦楓的乳頭上撥弄著,輕輕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呀?」秦楓有些詫異地問,手還在安鐵的下面輕輕划著。
「沒什麼」安鐵說。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秦楓不依不饒,安鐵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嘆氣,這個夜晚很美,大海就在窗外,海浪親吻沙灘細細的聲音隱約可聞。
「晚上太美了!」安鐵沒來由地說了一句,安鐵的確對太美的東西心存著懷疑與痛惜。
「別打岔,快說」,秦楓還在追問。
「我是怕你這麼美麗的女人有一天躺在別人的懷裡,我有點不自信,嘿嘿!」安鐵說著,翻身把秦楓壓在身下,手順著秦楓的小肚子往下面滑去……
「我不相信,你真的對我有不自信的感覺嗎?」秦楓似乎對這個話題挺感興趣,眼睛亮了起來,安鐵把嘴堵在那個肉乎乎的嘴唇上,雙手啟動,一會,秦楓的眼睛開始起霧,眼神開始迷離起來。
「哥哥,啊--我要---」秦楓輕輕叫著。
安鐵劇烈地動了起來,這時,外面起了風,整個城市似乎都在晃動。
就在快要忍不住時,安鐵突然從秦楓身上跳下來,急急地說,我要撒尿,說完就往衛生間跑,留下秦楓一個人在床上發愣。安鐵一激動就想上廁所,但在做愛的時候這種情況並不多。
安鐵推開衛生間的門,一下子就楞在那裡。
他發現瞳瞳光著身子站在水龍頭下。
瞳瞳發現有人,身體哆嗦了一下,一看是安鐵,手慌亂地護著胸口,盯著安鐵一聲不吭。
瞳瞳的裸體在流水下,被浴室的霧氣包圍著,兩隻飽滿堅挺的乳房像兩隻潔白的兔子驚慌地蹲在她胸口,她的身體就像一個粉雕玉鑿的透明玉器,又像一個空空的無所依憑的幽靈,在霧氣里,她需要一個實體來依靠與填充。
身高已經160cm的瞳瞳平時總穿個寬大的校服,晚上回家一般也不脫,安鐵從來沒有注意過瞳瞳的身體,從來沒有想過瞳瞳的身體會出落得如此完美。他很想上前去抱住瞳瞳,給她依靠和憑籍。
瞳瞳的慌亂漸漸平靜下來,她靜靜地看著安鐵,微微低著頭,不做聲。
安鐵迅速地關上門,回到卧室。
「你怎麼了?神經病似的!」秦楓狠狠瞪著安鐵。
安鐵陪著笑,重新貼上秦楓,「剛才太激動了,我一激動就想上廁所,你不想我把尿撒到你身體里吧,嘿嘿」。
「死相,拉尿了嗎?」
「沒有,瞳瞳好象在衛生間。」
「在衛生間幹嗎啊?」秦楓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洗澡吧,不知道,門鎖了。」安鐵有些心虛地回道:「別管她,我們衝浪吧」
安鐵怕秦楓再說什麼,馬上爬到秦楓身上準備再戰,搗鼓半天,居然再也硬不起來。
「衝浪衝浪,沖你個頭啊你沖,」秦楓也興緻闌珊,小聲嘀咕著:「小妖精!」
安鐵一下子就火了,「你罵誰?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自己不行嗎?」秦楓啪地關掉床頭燈,一轉身,背對著安鐵,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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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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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08
第二章 停不下來的列車
早上醒來,秦楓已經走了。
安鐵在枕頭底下摸出手錶,一看8點,另一隻手還放在兩腿之間。安鐵早上手總是不自覺地放在那裡。
為此,秦楓已經嘀咕過好幾次:「身邊躺著一個美女,居然總是摸自己的東西,你變態啊?」
「這不是命苦養成的習慣嘛,那麼長的青春期就是靠這隻手艱難度日的,又沒有女人碰,以後改好不?」安鐵只得狡辯地道歉一下,但總是改不了。
秦楓知道安鐵大學里有一個女朋友叫李小娜,大學一畢業,李小娜留在北京,安鐵到了大連,兩個人自然就分手了,秦楓問李小娜的床上功夫有沒有她厲害,安鐵總是一口咬定和李小娜只接過吻,絕對沒有上過床。
只有傻瓜才會給現在的女朋友描述跟前女友的上床細節。何況,說出來幾乎沒人相信,安鐵和李小娜戀愛四年,還真就沒有實質性地將李小娜拿下。
「你不會告訴我你是處男吧?看你在床上跟流氓似的!」秦楓追問。
「只在我喝醉的時候被一個對我有好感的女同學強姦過幾次,我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真的,騙你是豬!」安鐵說。
「真的?你就是頭豬!」秦楓半信半疑又醋意十足地說,「太便宜她了!」
下面撐得厲害,半夜的那泡尿還憋在膀胱里。安鐵到衛生間前,心裡還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瞳瞳還在衛生間,其實,安鐵知道這個時間瞳瞳早就上學去了。他把衛生間的門推開,頭伸到裡面看看,空空的,安鐵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像下了個決心似的,果斷地兩步跨進衛生間,狠狠地把膀胱放空了。
到客廳打開電視,那個長著個餅子臉總是笑眯眯特自信似的央視女主持人正在念各家媒體的新聞,安鐵倒是挺喜歡這個女人的聰明勁,時間一長也不覺得這個女人丑,反而覺得這女人也蠻性感的,甚至有時候安鐵想,要是把她的職業裝脫了,光溜溜地抱在懷裡,讓她給自己舔那裡,把她滿嘴的各地重要新聞全塗在自己下面,一定非常爽。
安鐵一手拿著遙控器,一邊把屁股從電視那兒挪到沙發上,一張紙從沙發扶手上飄到了地下。
安鐵撿起來一看,是瞳瞳的字跡:「叔叔,雞蛋煎好了,在微波爐里,麵包在櫥櫃里,秦姐姐早上5點走的」。
瞳瞳看起來很平靜,與平日沒什麼不同,真有她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安鐵感覺溫暖而平靜,他一邊吃著早點,想起瞳瞳剛來的樣子。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瞳瞳都來4年了,一晃都13歲了。都說女大十八變,才幾年,瞳瞳已經變成一個發育成熟讓人心動的女孩,一個安靜得像夢一樣的少女了。的確,瞳瞳闖進安鐵的生活就像一個夢,就像安鐵在生活中珍藏最深的一個夢。
4年前,安鐵去北京採訪一個著名國學學者,其實,採訪也不一定要去北京,僅是為了完成採訪在網路上就可以,他跟主任說,還是面對面採訪現場感強些,那時安鐵剛到文藝部不久,文藝部剛上任的主任是一個有野心也有才華的傢伙,35歲,一心想在40歲前做這家報社的總編,到目前為止這家黨報歷史上還沒有先例。雖然在文藝部,但他經常強調,文藝部的稿子也不要都搞成傳統的小說、散文之類副刊路子,文藝部的稿子也要有新聞性,要強調現場感,那時候,文藝部不負責編文化新聞,文化新聞由專門的文教部負責。安鐵和新主任比較投緣,他摸清了新主任的脾氣,所以安鐵一提這個專訪應該有現場感,馬上就得到了新主任的認同。
剛到文藝部的安鐵順利地得到一個出差的機會。他費這麼大勁想去北京真正的原因是潛意識裡想見到李小娜,儘管他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一輩子也不要見到這個女人。
採訪完學者,安鐵給李小娜發了簡訊,告訴自己住的酒店房間號和電話。
晚上7點鐘李小娜來了。一句話沒說,安鐵就把李小娜按在床上使勁親,差點把李小娜的舌頭咬斷,直到李小娜大聲叫痛才停下來脫衣服。做完愛后,李小娜去洗澡,整個過程兩人除了用「哦--啊--」這樣的感嘆詞,幾乎沒說別的漢字。
洗完澡,李小娜把安鐵抱在懷裡,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安鐵,很久,終於說,「我們做情人吧!」
安鐵一直盯著李小娜不說話,李小娜等了5分鐘,安鐵還是不說話,李小娜開始穿衣服。
李小娜走到門口的時候,安鐵終於用一種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靜的聲音說,「走好,多保重!」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安鐵發現自己的嘴角發咸,他流淚了!這是安鐵長這麼大第二次流淚,安鐵第一次流淚是在他十六歲寫遺書的時候,那時侯他想自殺,安鐵連那時為什麼會有自殺的念頭都忘了,只是清楚地記得,十六歲的安鐵一邊認真地寫著遺書,一邊靜靜地流淚,整整哭了三個小時。當然安鐵沒死成,哭完后,遺書也寫好了,當他重新看那篇遺書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篇寫給青春的情書,然後他就把遺書悄悄撕碎了。
在李小娜走後,安鐵穿戴整齊,一向穿著隨便的安鐵出門前甚至讓服務員把衣服拿去服務中心熨燙了一番,就像要出門參加一個隆重的婚禮。他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一個人坐在那裡喝酒。早上酒吧關門,他又找了一家咖啡廳繼續喝酒,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安鐵醉熏熏地拎著包就上了大連的火車,找到自己的鋪位后,倒頭就睡。
這天晚上,他一直在做夢,他夢見自己睡在一列列車上,他不知道這列列車往哪開,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裡去,列車員永遠都是年輕漂亮穿著制服的姑娘,她們微笑著突然出現,又悄然消失。她們就像來自未來,卻在過去失蹤,他還夢到一個小女孩兒坐在他身邊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然後,安鐵真的被一陣哭聲吵醒。他使勁睜了睜眼睛,就看到對面的卧鋪上坐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她的哭聲還有點特別,是那種很短的「啊」的一聲,就馬上壓抑住,然後又忍不住「啊」的一聲。
這時候,女列車員走過來,沒有安鐵夢裡的制服姑娘漂亮,列車員狐疑地看著安鐵和小女孩,極不耐煩地說:「人都走光了,趕快下車!」
原來到站了,安鐵拎起包,看了一眼小女孩,就往外走。安鐵有點恍惚,在火車上就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走路有點發飄。出了火車站,安鐵站在路邊攔計程車,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一輛空出租,倒是好幾輛拉了客人的計程車停在他面前問他去哪裡,安鐵沒搭理他們。
這時,安鐵隱約感覺後面有人,並且一直跟在他的後面,他回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藍色上衣、土黃色褲子的小女孩膽怯地看著他,衣服上有明顯的灰塵,臉上也是,一看就是在哪裡蹭的。除了那些明顯的灰塵,小女孩的臉和衣服的其他部位倒很乾凈,臉上的灰塵還被眼淚衝出好幾道印痕。在灰塵後面,還是能夠看出小女孩長得很清秀。這時安鐵的腦子裡首先浮現了一個詞「乞丐」,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孩子,覺得還是與平時見過的小乞丐有些不同,他突然想到是火車上的那個女孩子。
這時候安鐵仍然沒有多想,他轉過頭去,準備再攔計程車。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叔叔,我餓----」,安鐵再次轉過身去,確定那個小女孩是對他說話。
「你父母呢----」安鐵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你們走散了?」
小女孩不說話,只是眼睛看著腳尖一抽一抽地哭。
「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就在安鐵轉身要走時,小女孩輕聲說,「我媽打我,是我自己跑出來的,後來我碰到一個阿姨,她說帶我去坐火車,到大連來玩,後來我看她不像好人,在火車上我就躲起來了,我兩天沒吃飯了。」
小女孩說完,看了安鐵一眼,又低頭,一抽一抽地哭。安鐵覺得事情有點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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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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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08
第三章 咖啡廳的下午
安鐵將小女孩領到火車站旁邊一家小飯店,要了3個包子、6根油條、2碗豆漿,三碟小菜。
東西是現成的,上得很快。小女孩飯菜剛上桌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根本不理會安鐵向問她話。安鐵也只有跟著她先吃再說,他剛吃了一個包子和一根油條,準備喝豆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東西全吃光了,小女孩正在舔豆漿碗的邊。
「吃飽了沒?」安鐵問。
「恩」,小女孩有點不好意思,安鐵再給她要了一碗豆漿,說,「現在能說話不?」
「恩」小女孩仰著頭,等安鐵問話,安鐵發現小女孩的臉乾淨了許多,估計是她用袖子擦了擦,現在一看,小女孩居然細皮嫩肉,臉頰飽滿,她對安鐵居然感謝性地笑了一下,看上去漂亮而可愛。
「那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你家在哪裡?誰把你帶到大連來的?」安鐵問。
小女孩再次低下頭,低聲說,「我叫瞳瞳,9歲,我媽老是打我,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後來我肚子餓了就跟一個阿姨去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個月,她說帶我到大連玩」。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你怎麼能隨便跟人跑」,安鐵馬上想到了人販子,安鐵追問,「哪個阿姨叫什麼姓什麼?哪裡人?你家在哪裡?」
「不知道,那個阿姨沒說,我也沒問,我家在貴州」,瞳瞳說。
「貴州哪的?」「農村」
「什麼地方?具體點」
瞳瞳抬頭看了看安鐵,張開嘴又停下,過了一會,輕聲說「不知道」
然後不管安鐵怎麼問他家的情況,她就說「不知道」。
安鐵有些急了,又問,「那你怎麼和那個阿姨走散的?」
「路上那個阿姨不斷和人打手機,我看她不像好人,我就趁她上廁所的時候,跑到另外的一節車廂里的床下趴著,趴了一天多,」瞳瞳說,她說的床下就是卧鋪下面,「衣服都弄髒了!」
她居然還在乎衣服弄髒了。安鐵覺得她可憐可氣,又挺可愛。
安鐵收起嚴肅銬問的架勢,對瞳瞳笑了一下,瞳瞳趕緊也對安鐵笑了一下。
「離家出走是不對的,隨便跟人走更不對了,你媽媽得多著急啊!」
「她不是我媽媽,她是我爸爸娶的第二個老婆,我媽早就死了!」她小臉一橫,恨恨地說,說著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安鐵還是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很大的一塊淤青。
「這樣吧,你敢不敢跟我回家,隨便你,我今天累了,你可以在我那裡住一晚上,明天我領你去派出所報案,找你的家人」
瞳瞳一聽說報案,身體哆嗦了一下,不做聲,最後小聲說,「叔叔是個好人,我一看見你就知道」。
安鐵笑了一下,「小滑頭,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跟我走吧」
瞳瞳跟安鐵這一走,就是4年,這4年,安鐵再也沒有和瞳瞳分開。
在廣電中心的咖啡廳,安鐵透過嘴裡吐出的煙霧看著秦楓。秦楓實在是個美人,這在電台非常少見,電視台看長相,胸大無腦的多,電台聽聲音,聰明的多,電台也的確是聲音大都好聽,而漂亮的少,電台無美女,早已是媒體圈的共識。但凡事有例外,秦楓就是一個例外。
安鐵暗自有些得意,他不動聲色地盯著秦楓,不說話。
秦楓也在盯著安鐵,「死相,那麼盯著人家幹嗎?」
「美女啊!」安鐵感嘆了一聲,「看來我運氣也不算壞,電台這麼稀缺的動物居然讓我給碰上了,值得祝賀一下,來,喝點茶,哦,你喝咖啡,那就咖啡香茗泡美女,嘿嘿!」
「死相,得便宜賣乖,哎,昨晚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哈,我不該瞎吃醋,我知道你喜歡瞳瞳,就像一個父親喜歡親生女兒一樣,你沒生氣吧?」秦楓化尷尬為嫵媚。
這也是安鐵喜歡秦楓的有一個優點,她總能在事情快卡殼的時候,輕鬆破局。這一手,尤其表現在她拉廣告的本事上,她們台一年廣告總收入才180多萬,秦楓一個人就包攬了100萬,她的節目即使在晚上12點這個狗屎時段,她也照樣把這個節目辦成這個城市最著名的節目,「秦楓夜話」前面10分鐘的廣告時段從來都是滿滿的,他們頻道的總監一見她就親熱得不行,就跟見了親娘似的。
「接受道歉,下不為例!本來嘛,怎麼能拿瞳瞳說事呢,她就跟我的女兒一樣,雖然本人還沒有老婆,但也不防先有一個女兒嘛,再說這樣不是玷污我們的純真愛情嘛!」安鐵借題發揮了幾句開始轉移話題,「說點正事,最近我在琢磨一個選秀的活動,以我們時尚周刊為主,你們台也做一個主辦單位吧,回頭把你們台長請出來吃個飯,碰碰這事,以我們報社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名義請,你看行不?」
「好事啊,沒問題,你定個時間,回頭我和大周打個招呼。」秦楓立即表示贊同,「贊助冠名的事有思路嗎?要不要把電視台也一塊拉上?」
這是安鐵欣賞秦楓的又一個優點,行動迅速周全,你只要給她筆墨,她立馬就能給你畫出藍圖,安鐵說,「不用,電視台前不久不是搞了一個類似的活動嗎,這個活動就不要他們參與了,到時候,給一些節目組的哥們邀請一下,替我們報報新聞和花絮什麼的就行了」
「嗯,是,讓電視台參與多了他們就得提分錢的事了,他們總覺得自己多重要似的。」秦楓曾經想調到電視台去做主持,甚至在一個節目里試用了幾次,因為一些原因還是回電台了,所以,秦楓談到電視台總是沒好氣。
安鐵笑了。就在這時候,一個30歲左右長得有點像陸毅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秦楓旁邊,臉色有些陰鬱。安鐵覺得奇怪,盯著那人問,「有什麼事嗎?」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位是我的一個客戶,約好談點事」這時,秦楓一回頭,連忙站起來,有些慌張地說,「這位是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安總。」
安鐵一楞,他從不向人透露他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關係,秦楓更是知道這一點,天道文化傳播公司是他和一個朋友合開的一家不大的廣告公司,由那個朋友日常打理,除非公司大事,他從不以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出現。
安鐵有點不高興,又不好發作,只得起身告辭。
安鐵開著車走在濱海路上,除了這條路的名字普通之外,這實在是一條美麗異常的路,這條路也是這個城市的一個旅遊景點。安鐵曾經想過一個策劃,把這條路的名字改了,通過冠名的方式把路名拍賣,比如叫某某維納斯大道或者某某愛情大道。濱海路,那個沿海城市沒有一條濱海路啊,忒俗!安鐵甚至寫了一個策劃方案,準備提交市政府,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來。
安鐵把車拐進濱海酒店,他約了劉大麗在這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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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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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09
第四章 面朝大海
安鐵來到濱海酒店大堂的御風茶莊,劉大麗已經等在那裡了。
劉大麗是一家嬰兒乳製品貿易公司的老總,30多歲,已經有些發福了,估計是經常去美容院,微胖的臉上放著光,像一大塊覆蓋著保鮮膜的豆腐。不過這不影響劉大麗的風騷勁,她每笑一下總是要用蘭花指勾一下耳朵邊的頭髮,再斜著眼瞟你一下,似乎隨時準備用她的魅力把你擊倒在床。
安鐵心裡鬱悶,也沒怎麼和劉大麗客套,開門見山地說,「劉總,你的專訪已經安排版面了,以專訪的形式做的稿子,宣傳效果會是多方面的,稿子從你給福利院的智障兒童捐營養奶粉切入,我認為,對你個人、公司和產品的宣傳推廣都還可以,稿子你看了吧,你看可不可以定稿?」
「沒的說,小安子,你辦事我放心,文章寫得很好,定下來發我就放心了」劉大麗眉開眼笑,「以後有事儘管找你姐說,別客氣啊!」
說著劉大麗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安鐵說,「小安子,這裡是大姐的一點意思,給你和你們領導買點煙,別嫌少」
安鐵不客氣地接過卡,在劉大麗自覺風情萬種的眼神下,感覺自己像個鴨子,他擠出笑說,「那就謝謝劉總了,你以後別叫我小安子好不,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你看上去還比我小呢,你一叫我小安子,我怎麼覺得自己像個太監似的。」
「哈哈哈」劉大麗放肆地笑了起來,「太監不太監要試過才知道哦,開玩笑開玩笑,那以後叫你安弟弟得了,你以後也別叫我劉總了,要叫劉姐,或者乾脆叫我大麗,你都29歲了,我也的確大不了你幾歲,再說你長得還那麼成熟!」,顯然,劉大麗聽了安鐵的話非常受用。
「好的,劉姐,你還是叫我安鐵吧,安弟弟,我聽著還是會想起安公公」安鐵說著,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劉姐」。
安鐵走出濱海酒店大門,劉大麗還在背後喊,「別忘了常給你姐打電話啊!」
安鐵加快腳步,鑽進車內,長吁了一口氣,加大油門衝上濱海路。
安鐵把車停在路邊,一個人來到海邊,他心裡有些亂,瞳瞳的裸體與早餐,秦楓的聰明與風情,還有李小娜的愛情與背叛,6年過去了,他還是忘不了李小娜。
李小娜就像他青春的肉體和夢想中開放的一朵艷麗的桃花,在別人看來,那雖然是平凡的一朵桃花,安鐵知道,對於他,對於青春,那是唯一的一季,就像他20歲的青春,這朵花不斷地在他青春里開放,然後在黃昏的雨水裡飄零,她長開不敗,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許多年來,每一次回首,他都看到那朵花開在那裡,他看到他慢慢地開,芬芳陣陣,然後,又慢慢凋零。記憶就像一座隨時隨地都能看到的診所,而他必須進去打針,他必須接受這一針帶來的興奮、恐懼與疼痛。安鐵想他也是病了,可走遍了所有的診所,忍受了那麼多的疼痛,也沒有找到一種葯治好他的病。
6年過去了,安鐵在兩年的沉淪后,開始打起精神面對自己。那次北京的採訪回來,就像一個宿命,命中注定他會碰到瞳瞳。他經常審視瞳瞳,如同審視自己一樣,每一次在審視瞳瞳和自己的關係的時候,他心裡就會很痛,然後這種痛又慢慢地像煙霧一樣慢慢消散,這時候,他總會享受著瞳瞳為他做的晚餐,晚霞照紅了窗外的天空,大海無邊無際地藍,房間里也被紅色籠罩著,,兩張安靜平和的臉,一隻白貓蹲在窗台上,風輕輕吹過貓嘴邊的白鬍須。安鐵總是在這時候發愣,然後被瞳瞳刷碗的聲音驚醒。
這些年,安鐵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4年的時間,安鐵是這個城市知名的記者和廣告策劃人,擁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公司。安鐵彷彿一個機器人一樣為一個神秘的主人工作,彷彿他做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但又不得不去做。在報社4年多,他換了三個部門,先在文藝部,然後調到經濟部,最後調到廣告部時尚周刊做策劃,策劃是報社內部分工,相當於時尚周刊主編的助手,對外還是編輯和記者。
在人前,他從來都是強悍的和堅硬的,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或者和瞳瞳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柔軟的。生活於他就像被人塞在腳下的一塊薄冰,似乎隨時可能沉陷。他一直租房子住,好像隨時準備著離開,但又沒地方可去。
還有他與秦楓的愛情,他們一直沒有公開關係,別人看出來了,他們不否認也不承認,兩年來一直這樣。秦楓太聰明,太有能量,一直安靜不下來,他們都已經29歲了,卻一直沒有討論過結婚的事,誰也不提,時間長了,老是不提這個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安鐵一直沒搞清楚,看起來他們的感情一直不錯,性生活和諧還刺激,生活方式時尚而有趣。安鐵突然覺得,必須找個機會跟秦楓談一談。等搞完這次選秀活動再談吧。
安鐵覺得有些累,他低著頭,一步一步走向停車的地方,路上他想起海子的那首簡單而絕望的詩歌,這幾年瞳瞳也在學著寫詩歌,安鐵那裡有各種各樣的詩集和詩歌雜誌,幾年裡瞳瞳一直在看,安鐵並不喜歡瞳瞳過多與詩歌接觸,不希望她染上多愁善感的毛病,好在,瞳瞳一直是安靜而純真的,他突然發現瞳瞳學著寫的不少詩歌他居然都記得,並且每次想起來,心裡像他懼怕的打針一樣痛,他想起瞳瞳前兩天寫的幾句詩歌:
此時,寂寞的、疲倦的
把一片雲從嘴裡吐出來
像吐出胸口中腐爛的棉絮
天色暗了,月亮躲在水底
我把身子在田野上解開
照著你和我
我拎著自己的腳
乾淨的、赤裸的腳
踩在乾燥的泥土上、草地上
樹的影子縮在腳印里
風一吹,晃一晃
像行走的靜物,眨眼間
走到前面,或者更遠的地方
等著我經過
想著這樣的詩歌,安鐵已經不是一種痛,而是一種真實的恐懼,對純真的恐懼。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09
第五章 過客酒吧
安鐵到家的時候,瞳瞳已經把晚飯做好了。一個蒜苗炒肉,一個小炒肉,再加一個紫菜蛋花湯,都是安鐵愛吃的,這些菜都很普通,關鍵是做菜的火候。安鐵是南方人,愛吃的炒菜都是小火慢炒的那種。比如那個小炒肉,其實就是青椒炒五花肉,但是,火候不一樣炒出來的完全是兩種菜。這種小炒肉是湖南做法,須小火慢炒,青椒軟,肉嫩不焦,肉油被慢火烤出來全部進入青椒里。這種做法跟安鐵家鄉的做法幾乎一樣,他平時根本不講究吃,在外面這麼多年,他幾乎覺得自己沒有正經吃過飯,都喝酒了。在他的潛意識裡,只有吃母親做的飯菜那才叫真正的吃飯。
有時候,喜歡一道菜就像談戀愛一樣,得靠緣分,得靠碰。這個小炒肉就是碰到的。一次,安鐵帶瞳瞳去一家湖南菜館吃飯,就點了這道菜,安鐵一吃之下,就像孩子一樣興奮,太好吃了。瞳瞳笑眯眯地看著安鐵,不做聲,等服務員進來,她不動聲色地問那個湖南服務員這道菜的做法,第二天,瞳瞳就把這道菜像模像樣地做出來了。再過幾天,瞳瞳做的小炒肉已經比那家湖南菜館做的更合安鐵的口味了。
安鐵一進門,瞳瞳馬上放下手中的作業,去盛飯。瞳瞳看起來臉色有點發紅,但還算平靜,似乎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安鐵本來想就這事說點什麼,但一看到瞳瞳沒什麼反應,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秦姐姐晚上來嗎?」瞳瞳問,她看了安鐵一眼,又低下頭吃飯。
安鐵一楞,沒明白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瞳瞳白皙的臉頰紅了一片,從側面看到她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瞳瞳雖然經常晚上在家也穿著寬大的校服,但還是能看出來瞳瞳正在發育的胸口乳房一天比一天大,連校服都掩蓋不住了。安鐵心中一動,瞳瞳真的長大了。
剛來的時候,瞳瞳才9歲,現在都13了,4年,這麼快就過去了。
4年前的那天,安鐵從火車站把瞳瞳領回家,說了家裡的地址,安鐵在計程車上就睡著了,安鐵太累了,直到瞳瞳把她推醒,他醒來看到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一時有點發懵,想不起計程車上怎麼還有這麼個小女孩。好一會兒他才記起來怎麼回事。
回家后,安鐵對瞳瞳說,「你困不困,困了那裡有客房,裡面有床」
瞳瞳小聲說,「不困,我在火車上睡了一天多了。」
安鐵看了看瞳瞳,又說,「你去衛生間洗個澡,我先去睡一會,下午我帶你到派出所報案。
」
簡單告訴了一下瞳瞳如何開關洗澡的水籠頭,安鐵倒在床上就開始做夢,一會夢到一隻老虎變成了一朵桃花,一會又夢到太陽掉進了一口古井裡,甚至夢到一座古老的村莊,在村莊前的空地上,母親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織布。安鐵還夢見一個美麗的女屍,生動得跟睡著了一樣,感覺這個女屍就躺在他旁邊,女屍美麗動人的胸口突然冒出一隻血淋淋的匕首,安鐵告訴自己是在睡覺,告訴自己這是做夢。一個又一個夢魘糾纏著安鐵。
終於,一陣手機鈴聲把安鐵從夢魘中叫醒,接起來一聽是白飛飛。
「這幾天跑那去了?又被哪只狐狸精勾到哪個洞穴去了?」白飛飛一副老婆樣。
「去北京採訪了,忘了告訴你,你幹嗎呢現在?」安鐵還沒有完全清醒。
「我說呢,原來是被李小娜勾到北京去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在陰曹地府啊你,說話聲音嗚里嗚嚕的」,白飛飛還在那裡羅嗦,「我閑著唄,正無聊吶,今天也沒活可干。」
白飛飛在一家影樓做攝影師,比安鐵大3歲,那一年,白飛飛28,有時候裝老,有時候裝嫩,十分難對付。
「我正在睡覺,回頭再給你電話」安鐵說完就把手機關了。
等安鐵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5點了,他睡了一整天,到客廳一看,瞳瞳正坐在沙發上對著窗外發愣,夕陽從窗戶外面照進來,照在瞳瞳身上,安鐵發現,洗完澡后的瞳瞳完全換了一個人,皮膚細嫩光滑,凝脂似臉和脖子與她那身髒兮兮的衣服形成極大的反差。
餐桌上飯菜已經做好了,居然是安鐵愛吃的辣口味的菜。
看見安鐵出來,瞳瞳驚了似的往沙發里縮了縮,安鐵看著餐桌問,「這是你做的?你還會用煤氣啊?你家真在貴州?」
瞳瞳點點頭,「恩,在哪個阿姨家學會的。」
安鐵在餐桌前,想起瞳瞳4前剛來的樣子,心裡想,也許瞳瞳應該回家了,不管怎麼樣,應該和瞳瞳家聯繫上。
安鐵把思緒收回來,問瞳瞳,「作業寫完了?」
「嗯,寫完了,剛才我還上網了,在你常看的詩歌論壇里看詩歌呢!」瞳瞳說。
「以後少到那些地方去,那裡的人都很複雜」安鐵說,「對了,你晚上沒作業,那一會吃完飯你收拾一下,換個衣服,我們出去逛逛。」
「嗯,好」吃完飯,瞳瞳轉身就進了她的房間,好半天才出來。
安鐵一看瞳瞳還是那身校服,「怎麼沒換衣服啊,大半天都幹什麼了」
瞳瞳說,「我還是穿這個吧,這個穿在身上舒服。」
安鐵領著瞳瞳來到中山廣場附近的過客酒吧,酒吧開在地下,由一間廢倉庫改裝而成。裝修風格看似隨意,其實是酒吧老闆李海軍精心設計的。李海軍大學學的是藝術設計,不知為什麼大學沒讀完就退了學,退學后這傢伙在西藏呆了兩年,從西藏回來后,李海軍經營起了這間酒吧。
酒吧到處掛滿了唐卡,一些過去年代的日用品隨處可見,最有意思的是,這裡專門有一間很小的屋子,這間屋子牆上掛滿了陳舊的毛主席像,點著的老油燈,屋子中間放著一個紡車,旁邊還養著一頭小白豬。
瞳瞳一進酒吧顯得很興奮,看到在吧台里忙碌的李海軍,甜甜地叫了一聲「李叔叔」。
李海軍一看到瞳瞳眉開眼笑地說,「我們的小美人來了,小白想死你了」
小白就是那間屋子裡養的小白豬,瞳瞳非常喜歡那隻豬,豬的名字還是瞳瞳給起的,每次來,瞳瞳都不會老老實實地在桌子邊坐著,總是圍著那隻豬轉來轉去,有時候把小豬牽出來,在酒吧里到處轉,常常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領著個小白豬成了這個酒吧特有的景象。
安鐵和李海軍是最好的朋友,安鐵剛到大連的時候就是李海軍收留了他。那時候,安鐵從大學退學,在北京火車站不知道往哪裡走的時候,看到火車站旁邊的廣告牌上有大連的大幅廣告,於是買了一張火車票就到了大連,到大連后,還是不知道去哪裡,於是上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找一間酒吧,於是安鐵就到了過客酒吧。
剛進酒吧大門,牆上的一張普通的白紙上寫著幾行字:「無論你在寂寞無人的山野/還是在古老靜謐的村口/無論你在華燈初上的城市/還是在燈火闌珊的街頭/我們都是這塵世的過客/如果你看到一個疲憊孤獨的旅人/請你照顧一下他/並且通知我一聲/他是我迷了路的兄弟」
看著這幾行普普通通的幾行字,安鐵差點哭出來。那天晚上,安鐵醉得不省人事,睡在了酒吧,此後,他就與李海軍成了朋友,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安鐵吃住都在過客酒吧,直到他去報社上班。
安鐵在牆角的位置坐下,要了幾瓶科羅娜,給瞳瞳要了瓶蘇打水,安鐵認為這種飲料十分難喝,但瞳瞳卻很喜歡,瞳瞳讓安鐵嘗了一口,剛喝到嘴裡,安鐵就吐了。
不久,瞳瞳就坐不住了,又跑去看她的小豬。
這時候,安鐵一回頭,發現白飛飛在前面不遠的位置和一個長頭髮的男人一起。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09
第六章 妖女白飛飛
隔著好幾張桌子,白飛飛笑聲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她的笑聲清脆而尖銳,很容易在鼎沸的人聲里傳播,這丫頭安靜多了,笑得不那麼放肆了,安鐵放心了很多。
李海軍拎著一瓶百威走了過來,在安鐵對面坐下,「大忙人,有日子沒看見你了,幹嗎啊最近?」
「還不是那些破事,想辦法讓企業掏錢唄,腦子都成糨糊了,昨天老馬又開會罵人了,廣告任務完不成,不去琢磨辦報的原因,把責任全推到廣告部頭上,一個多小時,只聽見他在大吼『搞活動搞活動,動腦子動腦子』,這腦子還有個動啊,都動得神經錯亂了」安鐵直抱怨,「一個人口不到300萬的城市,電視5個頻道,電台6個頻道,省里還插進一個頻道,4份主流報紙,3分非主流報紙,還有那麼多的直投雜誌和網站,搞評選就一窩蜂搞,全評十大,光廚師就有好幾家媒體在評,年度十大廚師已經評出了好幾十個,質量監督局和美食協會的人現在見到我們就頭疼,走路都躲著我們,這人還有個活嘛。」
李海軍哈哈大笑,「防火、防盜、防記者,看來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還抱屈,那些被你們騷擾的人不得自殺啊,不過,我相信你小子,忽悠人民的事情你最拿手。不說那些了,咱說點隱私,喝酒!」
「最近沒對哪個姑娘動心思?秦楓那麼忙也看不住你」李海軍拿著酒瓶仰頭喝了口酒,一副天踏下來也不關他事的樣子。
「她要是有心看我就好了,天天樂此不疲地半夜和睡不著的人民聊天哪」安鐵還在抱怨。
李海軍看了看安鐵,「你沒事吧,好像情緒不太好啊?」
「沒事。有事情就好了還,日復一日,天天一樣,一樣亂套」安鐵說。
「你不對啊,你看白飛飛,她一天到晚就什麼事都沒有,無論什麼事都會輕鬆拿下,這不,又一個藝術家即將在白大俠的九陰白骨爪下獻身,你看到她沒有,她在那邊,不去打個招呼啊?」李海軍看了白飛飛的位置一眼,對著安鐵曖昧地笑著。
「看到了,一會她會過來的,就她那眼神這個酒吧一個蒼蠅都逃不了」,說到白飛飛安鐵終於開心地笑了。
過了一會,白飛飛果然萬種風情地走了過來了。32歲的白飛飛猛看上去最多也就23歲,見過她的人都說她長得很像章子怡,跟她約會的男人,第一句話都會說,「你太像章子怡了」。
白飛飛對總說這話的男人非常反感,但她總是嫵媚回答「我有章子怡那麼老嗎?」,白飛飛也不怕別人問自己的年齡,每次她總是據實回答,別人都不信,她也就故意把局攪渾,「真的!你不信啊?那你就不信好了!」
白飛飛走到安鐵身邊,李海軍趕緊笑著準備站起來,「白大俠來了,小的趕緊走」。
「坐下」白飛飛一把按住李海軍,「是不是和安鐵在說我壞話啊!」
「誰敢啊,白大俠怎麼讓藝術家溜了,太便宜那廝了!」李海軍繼續跟白飛飛開玩笑。
「被瞳瞳的豬嚇跑了,藝術家都怕豬!同類相殘啊」白飛飛動人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安鐵回頭一看,瞳瞳果然牽著豬四處溜達。
「氣色不是很好啊?怎麼了?」李海軍借口走了,白飛飛盯著安鐵問。
「沒事!剛才那長頭髮是誰啊?還不放過藝術家啊?」
「一個畫畫的,自己有老婆,還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今天正好閑著,就和他一起來坐坐,算是照顧李海軍生意,」白飛飛輕描淡寫地說,「你公司怎麼樣現在?」
「不怎麼樣,大強最近總跟我抱怨,說是報社每月的任務壓得太高,時尚的幾個行業廣告主的廣告投入一年比一年低。也是的,像婚紗影樓吧,你做這個你知道,以前這些婚紗影樓利潤大,廣告投入也多,現在影樓越來越多,利潤薄了,他們現在都選擇在人流集中的大商場,搞直接看到效果的現場宣傳。服裝這個行業吧,搞了那麼多年還叫服裝城,本地也沒出幾個大品牌,幾個中不溜的,還覺得在自己的城市名聲夠大,一心想拓展外地市場,把廣告費用都放到外地去和搞賣場促銷去了」。
大強是安鐵的朋友,學的是服裝設計,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廣告公司干,後來和安鐵一起幹了這個天道文化傳播公司,他們公司拿了安鐵報社時尚這個行業的代理權,公司對外一直是大強出面,報社裡誰也不知道這個公司和安鐵有什麼關係,正好,安鐵還負責時尚周刊的策劃,廣告部下屬的幾個周刊,每個周刊覆蓋一個行業,也算是公私兼顧了一把。因此,安鐵平時和天道公司的密切聯絡誰也不會想到別的地方。
「是嗎?」白飛飛也顯得憂心沖沖,好像比安鐵還急,「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準備策劃一個選秀活動,就叫『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賽,搞大一點。時尚周刊每周用一個整版刊登選手的照片,攝影、形象設計、服裝、場景全部商業運做,這樣每周就等於是一個小型活動,活動連續半年,半年裡搞兩次大型的現場初賽和複賽,最後總決賽。初賽、複賽和總決賽電視台和電台、網站全部現場直播。再利用簡訊和電話熱線投票,中間開幾次新聞發布會,每周各家媒體找一些哥們輪番報道賽事花絮,這樣時尚這個行也大致全都可以帶動起來,你覺得怎麼樣?」
安鐵事情喜歡和白飛飛討論,白飛飛是藝術大學攝影系畢業的,對廣告這個行業不陌生,而且她和朋友合作的影樓正好和安鐵要做的活動有關係,除了這個原因外,他可以和白飛飛討論一個事情的所有細節,白飛飛總是興趣盎然地聽,從來沒有不耐煩的時候,而和秦楓說這些的時候,秦楓就沒有這份耐心,秦楓總是提綱擷領地抓出要領,比如她說,你這個活動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總冠名贊助落實下來,其他就全好搞定。至於活動細節她就沒有更多的興趣和安鐵討論,一個是她相信安鐵可以搞定這些事,另外她也很忙,她更喜歡回味她那些半夜的都市情感故事。
白飛飛果然眼睛一亮,她拿起一杯酒,和安鐵碰了一下,慢悠悠地說,「有點意思!太有點意思了」
白飛飛總是能讓安鐵心裡亮堂起來,安鐵一激動伸出手蓋在白飛飛的左手上,高興地說,「那就干!」
白飛飛的臉突然紅了,下意識縮了一下手,安鐵又看到她的手腕上系著的紅紗巾。
安鐵看著白飛飛,感覺很溫暖,同時又覺得痛惜,她彷彿看到了那條紅紗巾掩蓋下的那道暗紅色的傷疤,很多時候,安鐵覺得那道傷疤就像是自己的,甚至有時候他覺得白飛飛就像是安鐵自己,一個另外的安鐵。
「那麼看著我幹嗎啊,對我還有點意思?走,我們換個地方喝酒,你哪個活動整得我有點興奮了」白飛飛提議。
安鐵猶豫了一下,白飛飛說,「怎麼,怕我強姦你啊?」
安鐵說,「那,我先把瞳瞳送回去睡覺,她明天還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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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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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10
第七章 我還是處男
把瞳瞳送回家后,安鐵和白飛飛來到一家川菜館,要了一個小包間,11點了,人還是很多,大連人大都喜歡吃海鮮,還不喜歡吃辣的,一般飯店開的都要死不活的,奇怪的是還就川菜火,這兩年川味飯店開一家火一家。
川菜館的裝修風格大都比較古典而喜慶,辣乎乎的川菜一上,熱氣騰騰的,安鐵和白飛飛都喜歡這樣氣氛。安鐵要了白飛飛最愛吃的水煮魚、兩個小菜和幾瓶黑獅王,安鐵也很喜歡吃川菜,他無所謂,只要是川菜他都愛吃。本來晚上已經吃過了,又在酒吧喝了些酒,感覺已經吃不動了,但麻辣生香的水煮魚一上,兩人的食慾馬上又被勾了上來了。
「活動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趁上菜的功夫,白飛飛問。
「這兩天就寫方案,然後跟劉芳溝通一下,周三的報社例會上我就把這個方案拿出來討論,如果沒問題,下周就開始運做!」劉芳是時尚周刊的主編,安鐵的直接領導,其實報紙的版面策劃和經營策略一直是安鐵協助劉芳搞定,安鐵的想法劉芳很少有不支持的,這一點安鐵有把握。劉芳是個時尚美麗的少婦,比安鐵大三歲,和白飛飛一樣大,一年前剛生完孩子,體形正在恢復中,平日關心體形比關心報紙還多,所以也樂得安鐵去張羅,
「雷厲風行啊你,行,這樣的活動我一定得參與啊,我干點什麼好?」
安鐵看了看白飛飛,心裡還是那種感覺,很溫暖,同時又很複雜,仔細想起來,這些年,白飛飛一直默默地站在安鐵身邊,在安鐵遇到困難的時候,白飛飛總是小心翼翼地悄然出現,安鐵的很多難關都是她幫著渡過來的,而且總是試圖做得很不經意,怕有傷安鐵的自尊心。安鐵一想,這個活動的宣傳力度很大,平面媒體搞這樣的活動形象設計和攝影都非常重要,讓白飛飛他們影樓首先開始為這個選秀做形象設計和攝影,對他們影樓也是個宣傳,白飛飛的影樓也是在發展中,宣傳對他們很必要,想到這裡,安鐵突然想到,應該安排一個活動現場的記者手記,對形象設計和攝影做一些詳細點的描述,這樣會對白飛飛的影樓宣傳力度會更大一些,以後再找別的商家拿錢參與的時候也就好說多了。
安鐵說,「那你們就幫我先做幾期選手的形象設計和攝影,活動開始,這個很重要。」
白飛飛很興奮,「你腦子轉的快啊!這個應該活報社應該要收廣告費吧?」
安鐵說,「我有收費的想法,但收費也得是以後,一談錢就複雜了,開始的幾期大家要看看這個活動會搞多大,宣傳力度怎麼樣,活動要快點開始,頭幾期是談不到錢的,你就幫個忙,當然不會收你們影樓的費用。只是,這個活動選手要在酒店啊,茶樓啊,風景區啊的,外景拍攝,會比較浪費時間,不耽誤你們生意嗎?」
「沒問題,這應該是我們佔了便宜啊!」白飛飛開心地說,突然,她眨眨眼,盯著安鐵笑咪咪地說,「我一直就想占你便宜。」
「有膽放手過來,」安鐵拿起酒杯,詭異地笑著,「干!」
這時,白飛飛,突然安靜下來,安鐵吃了一驚,不知道那裡刺激了白飛飛。
「怎麼了?」安鐵小心翼翼地問。
「那些日子真好。」白飛飛低垂著眼說。
「哪些日子啊?你哪些日子不好啊,呵呵」安鐵故意岔開話題,他一直想白飛飛能開心一些,可他知道,白飛飛表面快樂而自由的生活里,一直有一根尖銳的刺扎在她隱藏的傷口上。
「你剛來大連的那些日子真好。」白飛飛自言自語地說,她有點醉了。
對安鐵來說,剛來大連的哪會,對他是一場噩夢,他要徹底的自我放逐。而白飛飛就是那個經常將他從噩夢中喊醒的人。
在過客酒吧遇到李海軍后,此後一年他一直吃住在過客酒吧,那時,李海軍的酒吧也剛開始做不久,效益不是很好,下午3點開門,常常晚上12點以後就關門。李海軍父母家都在本市,常常要回家,安鐵正好可以幫著看酒吧。晚上人多的時候就幫服務員招呼一下客人,李海軍要給安鐵工資,安鐵堅決不要,安鐵說我也不是給你打工。我隨時要出去找工作,一要你工資我就不自由了,你想做我的老闆,門都沒有,李海軍也就沒有堅持,只是在安鐵缺錢的時候給安鐵點錢,說是借,安鐵那時候除了喝酒,就是給各種各樣的報紙雜誌寫稿子,賺的稿費全部用來喝酒。
1999年年4月。
安鐵來過客酒吧已經有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里,安鐵幾乎沒有出過酒吧大門,一天凌晨12點后,李海軍回家了,安鐵拿著簡裝的黑獅啤酒,一邊喝一邊看著李小娜的照片。安鐵在他的房間床底下總是備著一箱簡裝啤酒。照片上的李小娜扎著兩個小辮子,13歲的樣子,純潔美麗,跟小花似的,可愛極了。安鐵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保留著李小娜的這張照片,大學時照的李小娜的單人照,以及和安鐵的合影照,他在來大連之前全部燒掉了。
安鐵一個人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在酒吧的那盞昏暗的紅色燈光下,李小娜對安鐵甜甜地笑著,醉眼朦朧的安鐵也跟著笑。然後像怕別人發現似的,看看酒吧的周圍,偌大的酒吧空無一人,巨大的黑暗籠罩著安鐵置身的角落,暗紅色的燈光就像一隻冰冷的玻璃罩,將安鐵照在裡面。安鐵就這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些日子,白天剛剛暖和一些,暖氣就停了,晚上還是很冷,安鐵怕浪費李海軍的電,把電暖氣也關了,酒吧就更冷了,跟冬天一樣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鐵打了個噴嚏,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又盯著那張李小娜的照片看了一會,然後重新開了一瓶酒,一口氣喝乾,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走出酒吧,安鐵深深吸了口氣,真的是春天了,外面的空氣比酒吧清新了許多,遠處的一片雪糕紙片被風輕輕地刮著,在街角不停地翻動,一絲春天的氣息暖洋洋地在他臉上吹著。
安鐵徒步在街上走著,越走越冷,4月深夜的春風讓人發抖。
安鐵來到體育場後面的一條街。安鐵剛來大連的幾天,就在酒吧聽客人們說起過這條街的神秘,說穿了也沒什麼神秘的,就是野雞一條街,白天這裡只是一條很普通的街,但一到晚上,這裡就像一個神秘的集市,很熱鬧。妓女和嫖客公然在街邊討價還價,聲音還挺大。在昏暗的路燈下,流鶯飛舞,人影綽綽的,非常刺激。這裡管妓女叫小姐,這條街的特點是小姐年紀大,價格便宜,看情況出價,50到200不等。偶爾也有年輕漂亮的,那得是奇遇。
一到這條街上,安鐵的心就開始跳了起來,死灰一搬的心被另外一種恐懼復活。
「我真的要做一個嫖客嗎?」安鐵問自己。
「我為什麼就不能做一個嫖客?我為誰守節?」安鐵回答自己。
安鐵一走上這條街,心就控制不住地跳,他開始東張西望,我看的不是有沒有小姐,而是有沒有警察,看看有沒有穿制服的人。由於緊張,安鐵壓根就沒有注意別的,他努力壓制自己平靜下來,當他開始確認這裡沒有穿制服的出現時,他同時發現,這條街上根本沒人,一個人影都沒有。
安鐵終於放下心來,同時又有點失望,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每天一個人坐在燈下,終於下定一個決心,他不想這個艱難的決心破產。
安鐵在這條街轉了兩圈,凍得直跺腳,也沒有碰到一個人,正當安鐵失望地準備回去時,突然就在街道一端的十字路口看到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徑直朝安鐵走來,安鐵的心突然狂跳起來。他的內心充滿期待,但同時又想逃跑。
他努力使自己鎮定,站在那裡盯著哪個朝他走來的女人。
這女人看上去有40歲,1米67左右,身材已經發福,臉上的肉已經鬆弛,搽著厚厚的粉,他直接走到安鐵面前,說,「大兄弟,看你在這裡溜達好幾圈了,想找人玩玩啊?」
安鐵看著這個女人,突然非常平靜,他麻木地問,「多少錢?」
女人說,「看你年紀輕輕的,我也不跟你多要,就100,打車費你出,這麼晚了,你今晚再也找不到別人了。」
「去哪裡?」安鐵問。
女人笑了,「一看你就不是經常出來混,當然是去我那裡,我一個人租的房,乾淨!」
計程車載著安鐵和那個女人左拐右拐,終於在一個非常狹窄的巷子里停下來。
女人把安鐵領進靠路邊的一個平房,進房門居然還有一個過道,過道兩邊有四個門,走到最裡面的那間,女人掏出鑰匙說,「到了。」
剛進屋,女人就開始脫衣服,一邊脫女人一邊說,「大兄弟,認識一下,我叫----」
「我不想知道----」安鐵打斷她的話。
「那也好,那你快脫衣服吧」說完,女人三下兩下脫光衣服鑽到被窩裡,看到安鐵有些磨蹭,女人掀開被子一角,露出巨大的乳房,媚笑著說「大兄弟,快點,天怪冷的,讓姐我暖和緩和你。」
安鐵終於迅速脫光了衣服,死死盯著那個女人,掀開被子就爬到女人身上。
這時候安鐵心裡開始洶湧澎湃,他感覺自己在製造一個儀式,一個重要的儀式。
爬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時候,安鐵眼睛里有霧,他使勁睜著眼睛,盯著這個女人,把老二對著她的下身使勁地抽動。
「唉呀,大兄弟,這麼心急啊,」女人笑著,「沒對準地方啊,來,我幫你一下,啊,這下進去了」
就在女人「這下進去了」的話音剛落,安鐵一瀉如注。
射完后,安鐵拿了一個臉盆來到衛生間,接了一盆一盆的涼水就網身上澆,澆了好一會,他開始蹲在那裡嘔吐。
出來后,在女人驚鄂的時候,安鐵一邊發抖一邊穿衣服,穿好衣服后,他掏出一百塊錢,女人接過去,把錢對著燈光照了一會,收了起來。
安鐵臨出門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女人笑著說,「我是處男,你信不?」
就像聽到一句十分好玩的笑話一樣,女人大笑起來,「大兄弟,要不要姐給你包紅包啊,姐姐不是那麼好騙的!」
安鐵沒說話,轉身快步走出過道,到外面,鑽進了一輛計程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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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10
第八章 我們都落入了俗套
第二天,安鐵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黑乎乎的,頭痛得要命,眼皮發沉。
這時候,李海軍走了進來,「哥們,昨晚幹嗎去了?還不起來。」
安鐵迷迷糊糊地說,「天還沒亮你怎麼就來了?」
李海軍笑罵,「你有病吧,現在都幾點啊,晚上6點了,你都睡一天了。」
李海軍一看安鐵沒做聲,就用手推了推安鐵,發現安鐵身上滾燙,吃了一驚「你不會真病了吧?」
李海軍叫服務員拿來體溫計,給安鐵一量,驚叫了一聲「我操,41度!」
趕緊和服務員手忙腳亂地把昏迷不醒的安鐵,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整整一個晚上安鐵都在說胡話,安鐵一會兒說,小娜,我們不在北京了,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吧,一會兒又在那笑,臉色駝紅,嘴裡喃喃自語:我還是處男,嘿嘿,我不是處男了。
安鐵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好像飄在雲里,手腕上正在打點滴,李海軍坐在床邊,安鐵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
李海軍焦急地問,「哥們你怎麼了?都昏迷一天一夜了。燒得那麼厲害,剛剛燒才退了點。」
安鐵努力笑了一下,「沒事,可能是著涼了」,然後,安鐵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過了幾個小時又開始發燒,如此反覆發燒近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里李海軍專門派了一個服務員照顧安鐵,自己也每天到醫院來。
一個星期後,燒徹底退了,安鐵身體一直很好,他只聽他母親說小時候的安鐵經常生病,經常打針吃藥,但安鐵記事以來好像從來沒有生過病,點滴更是沒有打過。安鐵記得還跟人吹過牛,說自己從來都沒有打過點滴,人家還告戒他,這話可不能說啊,這樣說會很快應驗的,這下,果然應驗了。
看看病房裡四周的白色牆壁和白色的床單,看見自己穿著藍條紋病號服,安鐵笑了。他覺得很古怪,就像自己置身在藍天白雲的天空下,輕鬆而有茫然,安鐵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對這種感覺著迷,就像他看見大片的黑色和紅色就會無端地激動一樣。這些顏色如此單純,單純得很戲劇化。
這真是一個讓人著迷的地方,人們表情肅穆,內心豐富,情感單純,太戲劇化了,戲劇化真是個單純的東西,生活一點都不戲劇化,生活太複雜了。是誰說的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簡直他媽的放屁。安鐵臨出醫院門的時候居然還想了一大堆。
晚上,李海軍在一家川菜館,請安鐵吃飯,說是川菜開胃,也給安鐵補補身體。一個星期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安鐵覺得飢腸轆轆的,他趕緊端著酒杯站起來,嚴肅地說,「這麼多我愛吃的菜,我想早點消滅,但我要先說一句話,海軍,謝謝你!」
李海軍也站了起來,很正式地說,「兄弟,啥也別說了,你沒事就好。」
「你別擔心,沒事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事了,病是身體開出的一朵花,病出來身體就好了,以後我就開花了。」
「靠,病成這樣你還有心情作詩,你也夠糠的,怎麼一下子燒那麼厲害啊,來喝酒!不能喝少喝點,我幹了,你隨意!」
「沒事,長這麼大還沒打過點滴,也算是破了處男身!哈哈」安鐵大笑起來,像變了一個人,「喝酒算什麼,喝,今天不喝死,我們就不走!」
「喝死了你怎麼走?」
「喝死了不用走,可以飛。」
兩個人開始一邊胡扯一邊喝酒,不久兩個人就有點多了,一個勁地誇女服務員漂亮。
李海軍盯著服務員說,「你,過來,問你個事情?」
「什麼事?」
「有人告訴你眼睛長得非常漂亮嗎,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長得漂亮的肯定心靈美,有人告訴過你嗎」李海軍正兒八經地看著服務員說。
「沒人告訴我啊!」服務員臉紅紅的笑咪咪地回答。
「不對,她嘴長得最漂亮,知道美國那旮的蘿蔔次嗎,就,就是哪個大嘴美女,嘴唇最漂亮,我就喜歡嘴唇。」
「你們喝多了!」服務員經不住兩人的海誇,興奮地跑出了包間。
「什麼蘿蔔次啊,是次等的蘿蔔,這樣的女人騷啊你知道不,騷得厲害。」李海軍說。
「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大嘴的女人騷,我就喜歡大嘴厚嘴唇,性感,我喜歡!把服務員叫來,告訴她,我就喜歡她的大嘴!」
「文盲,說你是文盲你就是文盲,沒聽說過,嘴大逼大,逼大肯定就騷啊,文盲啊你」李海軍指著安鐵說。
「你才文盲呢,還有一句你沒聽說過吧,男人,拳頭大鳥大,沒聽說過吧,真是文盲!」
「文盲,才幾個月就畢業了,你是怎麼退學的?」
「為什麼?為了愛情,為了一個叫李小娜的女人,上大學第一天,我就趁送她來的父親去給他買冰棍的工夫,我們就開始眉來眼去了,我們談了四年,快畢業的時候,她為了留在北京,為了過好的生活,為了能開上車,興沖沖地嫁給了一個50多歲收破爛發財的老頭!念書有用什麼?老子從今以後開始收破爛,向勞動者學習,做一個真正的憑勞動致富的人,我偉大吧!你呢,你是怎麼退學的?也是為愛情?」
「俗,你真是俗不可奈,還他媽為了愛情,大學里我喜歡的姑娘每個星期都陪我睡覺,也陪別人睡覺,後來我發現她陪所有給她錢的男人睡覺,只有我不給他錢,她還經常買香腸和我一起吃,我他媽的一想起和她吃的香腸就覺得我在和陪她睡覺的那些男人口交。」
「來,喝,喝!向為愛情退學的傻逼敬酒!」李海軍站了起來,給安鐵敬了個軍禮。
「向為愛情退學的傻逼致敬」安鐵也站了起來,給李海軍敬了個軍禮。
兩個人敬完禮,頹然地坐下,李海軍趴在桌子上開始嘔吐,安鐵仰著椅子,腳放在桌子上,用放在膝蓋上的手點著李海軍說,「親愛的,我們,我們俗不可耐,我們的,故,故事都落入了俗套,他,奶,奶奶的無可奈何地入了俗套,一點懸念都沒有。」
「還,還喝不?還能不能喝了?」安鐵還要折騰。
「喝,怎麼不能喝了?來,我們划拳。來,一隻小蜜蜂啊,飛到花叢中啊,飛啊飛啊飛啊……」,李海軍抬起頭,喊起了酒令。
「還小蜜蜂,都成蒼蠅了,我們就是傻逼,來,喊傻逼令,開,開始,誰傻逼啊啊?我傻逼!」,安鐵大聲嚷著。
「誰傻逼啊?你傻逼!誰傻逼啊?我傻逼!」
中山區魯迅路上,兩個人使勁罵了自己一晚上傻逼。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11
第九章 第一次不存在了
春天是一場粉紅色的病,各色男女都帶著病菌興奮莫名地等待發生化學反應。
安鐵的春天是從那個老妓女身上開始勃起的。
一切都會改變,無論你心甘情願還是恐懼游移,春天都是你必經的路口,成為你進入命運的契機,不知不覺你就會身陷其中。
安鐵病後性情大變,開朗和成熟了很多,這讓李海軍很放心,尤其是,安鐵更加積極地在酒吧里幫著服務員招攬客人,但李海軍很快就發現,安鐵只對單身的女客人熱情服務,他總是笑咪咪而恰倒好處地陪著單身的女客人聊天,甚至把這些女人的生日都一一記錄在案,很快,還有幾個陌生的女孩子在酒吧打聽安鐵,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安鐵的人常來這裡。服務員一律都說不知道。
安鐵提前跟服務員打過招呼,如果有人問起我,一律說不知道,在大連我一個人也不認識。
李海軍經常追問安鐵怎麼招來這麼多女人,安鐵就說,對你有沒有壞處?李海軍說當然沒有壞處了,安鐵就說,那就別問,你要是總追問,這些人就會消失。
李海軍也就不多問,他只是有些好奇,安鐵除了寫稿子,就是上網,再就是在酒吧里和女客人瞎泡。也沒見他怎麼去外面玩。
說白了,也沒什麼神秘的,這些女孩子都是安鐵從網上聊天室里泡過來的,安鐵的生活除了酒吧又開闢了一個空間,那就是聊天室。聊天室里泡妞,酒吧里喝酒再泡妞,李海軍看安鐵在酒吧里的表現,樂呵呵地說,你都成神仙了,悠著點哈。
這天晚上8點左右,安鐵幫著服務員招呼了一會客人,獨自一人無聊地坐在一個角落想著昨天晚上的那個性感的女孩,那個女孩告訴安鐵她叫慕容春水,消瘦的慕容春水,她還補充了一句。這女孩皮膚很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安鐵估計她能有130多斤,很豐滿,安鐵喜歡豐滿的女人,臉蛋也很漂亮。「要是抱在懷裡,肉乎乎的肯定賊他媽舒服。」安鐵咽了口口水,心想。
昨天晚上走的時候,慕容春水告訴安鐵今晚還來。
「怎麼還不來呢?」安鐵坐在那裡東張西望。
然後她就看見一個長得像章子怡的20出頭的女孩子坐在他前面的一張桌子上。
酒吧出現這麼漂亮的女孩幾率不多,那女孩最扎眼的不是她長得漂亮,而是她那身小排扣前襟大花的中式服裝,紅底白花的九分褲子,黑色皮鞋的細帶子一直纏到腳踝上,襯得她既纖細又白皙,骨子裡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嫵媚撲面而來。尤其扎眼的,是她左手腕上纏著一條鮮紅的絲巾,無端的增加了她幾分神秘。
安鐵的心莫名奇妙地動了一下,他把頭伸得跟長頸鹿似的盯著這女孩上下打量,甚至把頭歪到桌子底下去看女孩的腳。顯然這女孩也注意到了安鐵這副德行,她冷冷地看了安鐵的方向一眼。
「操!她好像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牆,媽的,裝啥啊!」安鐵馬上對這個女孩子沒有什麼好印象,李小娜也很漂亮,現在他對裝純的漂亮女人全部仇視,只是對那女孩的那身衣服很動心,一看到那衣服的布料,他就想到小時候母親的花床單,很少有女孩敢穿這樣的衣服,這衣服給安鐵的感覺太好,那實在是一道溫暖的風景。這身好衣服怎麼回穿在她的身上呢,還那麼瘦,像個什麼似的,安鐵在心裡沒來由地排斥著。
就在這個時候,那女孩子拿起酒杯對著安鐵嫵媚地笑了,她做了個手勢,「干!」
安鐵一時沒反應過來,拿著酒杯傻傻地楞在那裡。
突然,那女孩子朝安鐵這裡走過來,徑直在安鐵對面坐下,對安鐵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然後,小臉一板,「是不是看我啊?這麼看人很不禮貌,知道不?」
「你的衣服實在,實在很好看,我喜歡。」,安鐵被她搞得暈了頭,只得實話實說。
「你是說,人不好看,靠衣服出位?」女孩說著,站起了就走了,走了幾步還回頭對安鐵笑了一下。
安鐵像個木偶一樣,被她弄傻了,半天才在心裡罵了一句,「操,菜園門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安鐵想過去,說幾句話氣氣她,現在的女孩自我感覺也太好了,說不定就是一個被男人騙了還替人數錢的傻逼。正準備動身的時候,安鐵突然發現,女孩對面那個剛才還空著的位子現在正閃閃放光,仔細一看,一個光頭大個子男人正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你說剃光頭就剃光頭吧,還弄得鋥亮,嫌酒吧燈不亮似的。
「操,一對活寶,你們就整吧。」安鐵心裡恨恨地想,「對了,慕容春水怎麼還不來啊?」
安鐵一會看著酒吧的門,一會留意著那女孩的動靜。實際上安鐵也不得不注意女孩那裡,她在那裡一直就沒有斷過聲音,一會笑一會罵的,那笑聲清脆而尖銳,離老遠都能聽見,別說安鐵就坐在她的鄰桌。那罵聲也嬌滴滴的,真他媽淫蕩。安鐵心裡嘀咕著。
就在這時,一雙手搭在安鐵的腦門上,「怎麼了,打誰的主意哪?」慕容春水來了。
安鐵馬上眉開眼笑起來,卻裝作生氣的樣子,「怎麼才來啊,等你老半天了!」
「真的是等我啊?我不信!」慕容春水懷疑但期待地說。
「騙你是王八!」安鐵說。
「你應該說『騙你我是王八』,想騙我上當,沒門!」慕容春水很得意,就像一個老師終於抓到了學生作弊一樣。
「一個單純的傻妞,還是在字詞里打轉的階段。」安鐵在心裡給慕容春水下結論。
「你在想什麼?」慕容春水問。
「沒什麼,我在想你真是一個又純潔又漂亮的姑娘。」安鐵口是心非地說道。
「真是這麼想的?」慕容春水又問。
「你是不是又要我發誓啊?」安鐵有些煩躁,但還是把語氣裝得很溫和。
慕容春水挺了挺胸,飽滿的胸部放射著如火的熱情,感動地望著安鐵,憂鬱地說,「你真好,要是我男朋友像你一樣惦記我就好了,他一天到晚總有事兒。」
安鐵一聽這話更加煩躁,起身說,「我去招呼客人,你先玩著,今晚約朋友了嗎?」
「約了個同學,一會來。」慕容春水心無城府地回答。
安鐵路過那女孩身邊時候,看見她伸出手正在摸那個光頭,壓低聲音說,「你真可愛,是不是想騙我上床啊?」
「操!不會是小姐吧?」安鐵更加煩躁,他在酒吧轉了一圈,沒啥新鮮的,就無聊地兜回自己的小屋,打開電腦,進到一個聊天室,找了半天那個聊了好幾天快聊到關鍵階段的「深海水妖」,卻怎麼也找不到,於是,他就見到女的模樣的網名就搭一句「看到你的名字就有些心動,能認識一下嗎?」
在網上晃了一個多小時,也沒一個人理他,安鐵十分鬱悶,從床下摸出簡裝啤酒,直往喉嚨里倒。喝了好幾瓶,暈暈忽忽地就靠在床上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海軍進來推醒安鐵,「哥們,你機會來了,外面有一個美女,一個人在那裡喝悶酒吶,12點多了,人都走光了,就她一個人在那裡,攆都攆不走。」
安鐵一下來了精神,「走,去看看!」
到外面一看,安鐵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正是哪個搞得安鐵一晚上都不舒服的女孩,她正在那裡大聲嚷嚷:「給我倒酒!我要喝酒!」
安鐵心中一喜,「叫你牛,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安鐵走過去,笑咪咪地說「小姑娘,怎麼,喝多啦,不能喝別逞能啊?」
「你,你,你們倆都給我過來,陪我喝酒,本姑娘請你們喝。誰說我不能喝?嘻嘻」
笑起來還真的挺好看的,安鐵不像剛才那麼煩她了,喝點酒還挺可愛,安鐵心裡有了變化。「你要是還能喝,我請你。」安鐵不懷好意地說。
這時,李海軍也湊了過來,「哪能讓美女請啊,今晚讓詩人請。」說著就去吧台拿了幾瓶百威。
「他是老闆,他肥,宰他,你那光頭男朋友哪兒去了?」安鐵詭秘地笑。
「狗屁男朋友,一個裝著搞藝術的混子,被我攆走了,還搞藝術,我還搞他呢,媽的,一個大男人狃扭捏捏的,跟我滿嘴的波伏娃薩特,想泡我不直接說,還他媽波伏娃,他以為他是薩特啊,變態!誰是他媽的狗屎詩人,是你?」女孩指著李海軍,拿了一瓶百威就往嘴裡倒,嘴裡罵罵咧咧的。
安鐵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孩有點意思了。
李海軍一看碰到一猛女,趕緊低聲對安鐵說,「兄弟,悠著點,趕緊想辦法將這菩薩請走,我要回家了。」說完他找個借口就走了。
李海軍走後,安鐵也有點醉了,他坐在女孩對面,「小姑娘,挺拽啊你,那個人高馬大的光頭你都給攆走了?」
女孩斜著眼看了看安鐵,「攆走算便宜他,再不走我能揍他你信不?你剛才叫我什麼?小姑娘?你多大啊?」
「23」安鐵回答。
「哈,我26,小崽子,叫我姐姐,快叫!」女孩顯得天真起來。
安鐵怎麼也不相信她有26歲,看上去她最多也就20歲的樣子,安鐵並不關心這個,他今晚莫名其妙地鬱悶,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孩穿那種他喜歡的風格很不諧調,具體什麼情緒他也說不清楚,彷彿他一直熱愛和堅持的東西被破壞了,這個世界真是讓人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你剛才說什麼?喜歡我穿的衣服,你是說我人長得不好看?」
「醉得這麼厲害,真難為她還能記得這句話,」安鐵心想,他老實地承認,「剛才沒仔細看你,你的衣服太吸引我了。」
「那你仔細看看我!」,女孩仰起頭來,精緻的臉上一片緋紅,純紅齒白,眉目如畫,安鐵不得不承認她是個滿身媚惑的美女,安鐵身上越來越燥熱。
安鐵低頭嘆了口氣,「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美女,非常漂亮!」
「算你眼睛沒瞎,哈哈,來,干!」女孩拿起酒又往嘴裡倒,她已經很醉了。
「你那麼看著我幹嗎?是不是想跟我上床?你也寫詩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寫詩的更是狗屎,狗屎知道嗎?」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小手握著拳頭使勁地敲著桌子。
正在安鐵手足無措的時候,她一把扯掉手腕上的紗巾,儘管酒吧燈光昏暗,她手腕上的那道暗紅色的傷疤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看看,看到沒有,這個傷疤就是那個寫詩的狗屎留給我的,他一直騙我他沒結婚,一直說多麼愛我,當我發現他結婚後,跑去找他,求他離婚,他居然在他老婆面前說不認識我,說我是個瘋子,呵,媽的,居然還為了那個寫詩歌的狗屎自殺!」,她說著又哭了起來,低下頭,一抽一抽地說「可是,我真的愛他,真的愛他!你說,你們這些寫詩歌的怎麼這麼狗屎!」她居然氣憤地對著安鐵質問。
「我叫安鐵,別你們你們的!」安鐵一聽到這事就來氣,沒好氣地說,同時,那傷疤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安鐵的心裡,安鐵拿起一瓶酒,一口氣喝了,說,「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家!」
半夜醒來,安鐵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里瀰漫著淡淡的香水味兒。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發現一個赤裸的女孩躺在身邊,眼睛正瞪著天花板,像一個安靜的布娃娃。
安鐵一下子坐起身,跳下床,猛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在這時,他還發現床上有一灘血跡,安鐵頓時就慌了,脫口而出「你,你不會是處女吧?」
「你別害怕,我不是處女。」女孩的眼睛還沒有離開天花板,「你走吧!」
安鐵迅速穿好衣服,只聽身後的女孩說,「我叫白飛飛。」
安鐵猶豫了一下,拉開門,逃也似的奔下樓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11
第十章 未成年的騷擾
想想幾年前的荒唐,安鐵覺得生活就是一場惡夢,而只有面對瞳瞳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世界上還有那麼一抹純凈。白飛飛是個精靈,自由的精靈,她可以為一個男人去死,卻不會被一個男人束縛,所以在安鐵心目中白飛飛是聖潔的。
與白飛飛在川菜館分手后的第二天,安鐵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外霧蒙蒙的,安鐵感覺自己像躺在雲里一樣,有一種失重感,生活像一個迷宮,想找到一個出口是多麼不容易,靠,這比喻太俗氣了,安鐵有點好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無論將來怎樣,你都得活著,而且要活得像個人一樣。
正在安鐵穿衣服的時候,隱約聽到瞳瞳的房間里傳來了細細的哭聲。
安鐵打開瞳瞳的房門,看見瞳瞳縮在被子里哭,「瞳瞳,怎麼了?」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又把頭縮進被子,死死拽著被角,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聲都有些嘶啞了。
「瞳瞳?是不是在學校誰欺負你了?快跟叔叔說!」安鐵心裡有些發慌了,他知道瞳瞳是個乖女孩,不會得罪別人,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欺負她。
瞳瞳把頭從被子里探出來,一把抱住安鐵的脖子,「叔,叔叔,我,快死了,我不想離開你。」說完,她又哇地哭出聲來。
安鐵有種雲里霧裡的感覺,這小丫頭怎麼了?發燒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他把手放在瞳瞳的額頭上探了一下,沒感覺溫度很高,「瞳瞳,什麼要死了呀?」
「我,我流了好多血,一直不停。」瞳瞳掀開被子,她的床單上、睡衣上都是血跡,像小朵小朵的梅花。
安鐵先是一楞,接著笑了起來,「別哭了,別哭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你長大的標誌。」同時,他在心裡大罵中國教育,連來月經孩子都不知道,中國教育還真他媽失敗。「丫頭,你是不是上生理衛生課沒認真聽啊,這個是女孩子都會發生的生理狀況,別怕了啊,我下樓去給你買衛生巾去。」
「我們有生理衛生的書,可是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沒講,我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書上說的那種。」瞳瞳紅著臉,把被子悄悄拉了一下,試圖把床上的血跡蓋上。
正當安鐵在超市裡給瞳瞳選衛生巾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秦楓。「秦大小姐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請教呢?你們女人通常都用什麼牌子的衛生巾啊?」安鐵以前從沒想過一個大男人要給女人買這種東西,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自己,想到這裡不禁在心裡狠狠地說了句「操!」
從手機里傳來秦楓異常微弱的聲音:「安鐵,你快點過來,我要崩潰了,嗚嗚……」
安鐵頓時覺得秦楓遇到麻煩了,否則依她的性格不會這麼低落,秦楓是那種偏於女強人的類型,但比那些女強人情商高,她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什麼時候要軟什麼時候要硬。「等我,我馬上過去,你在家吧?」
「恩,快點過來,嗚……」
安鐵匆匆從超市趕回家,交代瞳瞳從網上搜一下生理衛生的相關內容,隨後趕去看秦楓。
秦楓把門打開就一頭扎進安鐵懷裡,這讓安鐵大男人主義又一次滿足了一小下,女人啊,沒有男人還是不行地,尤其自己這種男人,簡直就是正義和愛的化身嘛,想到這兒,安鐵嚴重鄙視了自己一次。
「怎麼了?親愛的,不哭不哭,你的金剛就在你身邊啊。」安鐵故意逗著秦楓,試圖緩解她的緊張情緒。
秦楓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兒,用拳頭輕輕捶了一下安鐵,但卻破涕為笑了,「這是什麼時候啊,還開玩笑,豬頭,還說自己是金剛呢,呸!」
「好好好,我今天就是豬頭了,快說!究竟怎麼了?」
秦楓剛燦爛起來的俏臉忽地一沉,把安鐵拉到電腦前,「我被一個男人騷擾,好長時間了,原來我以為是熱心聽眾無事獻獻殷勤,可漸漸發現這個人越來越過分!你先看下這些郵件,我再找下他寄過來的東西給你看。
安鐵點開秦楓的郵件,發現一個叫SUNY的人的郵件幾乎要把秦楓的郵箱塞滿了,逐一看著,越看越來氣,郵箱里全是一些極端變態的求愛信,直至還有像「我要把雞巴放在你的肛門裡和你漂亮的眼睛里」一類的話,靠,還他媽眼睛里,還挺有創意,老子都沒想過,安鐵真想把這個齷齪的雜碎揪出來千刀萬剮。「媽的,這個人你知道是誰嗎?有沒有可能是你認識的人?否則他怎麼對你的情況這麼了解?」
秦楓又抱過來一個紙箱子,安鐵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見箱子里,性感內褲、避孕套、性器具等等,都可以開性用品商店了,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媽的,這孫子!我他媽不把他揪出來我就不姓安!」
秦楓又哭了起來,安鐵攬過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有我呢,別怕,等抓到他老子閹了他!」
「剛剛我打電話你說什麼來著?買衛生巾?怎麼回事?」秦楓還真是個精怪的女人,這時候還記得安鐵說什麼話,安鐵暗道可怕,馬上陪著笑臉。「沒什麼,是瞳瞳的初潮來了,自己又不懂,都嚇哭了。我原本還打算要你教她一下呢。」
「切!還真是稱職的叔叔啊,連這種事情都是你第一個知道。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麼還不找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去,難道你有什麼企圖嗎?」秦楓刻薄地數落起安鐵來。
「秦楓你什麼意思?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安鐵語氣很不好,心底卻微微有點發虛,或許秦楓說的話說中了他的痛處,安鐵突然覺得對於給瞳瞳找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我說的有錯嗎?我告訴你安鐵,那個丫頭絕對沒你想的那麼單純,我估計她是想賴著你。現在的小丫頭都鬼著呢。」說著,秦楓攀上安鐵的肩膀,把性感的嘴唇湊了上來,「親愛的,你也要為我們考慮一下啊,你現在養著個身份不明的小丫頭,別人會怎麼看我、看你。」
安鐵冷眼橫了一下秦楓,把她一把推開,「秦楓,你怎麼能這麼說瞳瞳,她只是個孩子!」說完,安鐵頭也不回地走了,把門狠狠地摔了一下。
秦楓走到門口,又把門狠踢了一下,「安鐵,你這個混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晚上安鐵跟一個客戶吃完飯已經很晚了,他開著車在高速路上毫無目的地兜著,想著秦楓說的話,還想著瞳瞳,心想也是,瞳瞳已經長大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一直與自己住在一起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真要把瞳瞳從自己的身邊送走嗎?想到這裡,安鐵心裡極不是滋味,瞳瞳在自己的心中不但是女兒,更是妹妹,還是夢裡純潔的天使,他真的無法想象,家裡要是沒有瞳瞳他還要回去幹嗎。
扭開車上的調頻,正好趕上秦楓的節目,「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大家好!秦楓夜話,您永遠的知己,每一天,每一個寂寞的夜晚……」
安鐵聽著秦楓的聲音,對上午對秦楓的態度有些後悔,想想也不能全怪秦楓,況且她又受到了那個變態男人的刺激,於是,安鐵打算等秦楓的節目播完之後去電台找她。
安鐵的車子停在電台樓下的一個電話亭旁邊,看見一個學生在裡面打電話,心裡想準是傻小子給小情人打電話,現在的孩子啊,對於情情愛愛的比學什麼都快,想著點起一根煙,耳邊還是秦楓那非常磁性的聲音,這時突然想起他們在床上的時候,秦楓的叫聲,比這種假假的聲音要消魂的多,不禁傻兮兮地笑了,客觀地說,秦楓還真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就在安鐵心猿意馬的當口,突然聽到秦楓的節目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話很是猥瑣,而且公然挑逗起秦楓來了,不一會兒這條線就被導播掐了,只聽秦楓聲音有些發顫,但還是繼續著節目,憑直覺安鐵感覺到這個人就是那個騷擾秦楓的男人。安鐵打開車門,打算上樓從導播手裡去拿剛剛那個人的電話號碼,這時電話亭里的男孩動作有些怪異,用手撫摩著自己的下體,一副陶醉的樣子,安鐵瞟了他一眼:「操!現在的中學生還真他媽開放,肯定是與小情人在電話做愛。」
安鐵從導播那裡拿到電話號碼后,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秦楓,並用手勢示意在樓下等她。秦楓對安鐵嫵媚一笑,一掃之前那副怨婦像,聲音也有溫度多了。
安鐵走下樓正想打那個電話,突然被剛才電話亭里的男孩撞了一下,男孩看起來很老實,一直說著對不起,安鐵也沒太在意,心裡琢磨著,「小子,你是爽糊塗了吧!」無意中看了一眼那男孩的校徽,「**中學」。
看著那小子的背影,安鐵嘆了一口氣,這他媽什麼世道啊!隨即撥通了剛要來的號碼,「嘟……嘟……嘟……」安鐵猛地發現這個號碼是他身旁這個電話亭里的公用電話。
安鐵馬上意識到,剛剛那個中學生極有可能是那個騷擾者,旋即,朝著中學生離去的方向驅車追了上去。
秦楓下了節目就匆匆地走出電台大樓,可是沒看到安鐵的影子,氣得直跺腳,心裡把安鐵罵了個臭夠,正打算回家,電話突然響了,只聽安鐵氣喘吁吁地說:「在電台樓下等我,那個變態我抓到了!」
秦楓暗自詫異,怎麼這麼快就抓到了?這安鐵不會是冤枉了別人吧,除了詫異之外,秦楓突然間覺得挺失落的,至於失落從何而來,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過了一會兒,安鐵的車子就開回來了,秦楓注意到副駕駛有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安鐵,什麼情況啊?這個孩子是誰?」
安鐵把那個中學生一把從副駕駛拎出來,「操!什麼男孩!整個一個小色狼,你問問他就知道了。臭小子,趕緊說實話,否則我逮你去派出所和你學校,在媒體上暴光!」
那個中學生雙腿一直在發抖,說話都帶著哭腔了,「求求你們,我再也不敢了,千萬別讓我媽知道,她有心臟病,會氣死的!」
秦楓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怎麼也不願相信他是騷擾了自己大半年的人,奇怪的是她心裡沒有多大怒意,反倒有幾分快感。當她與這個自稱「SUNY」的中學生交談了以後,覺得這個孩子肯定遇到了青春期的心理問題,腦子裡靈光一閃,通過這個孩子案例做期節目,類似心理訪談之類的。
由於秦楓不打算追究,安鐵也不好說什麼,秦楓說得也對,要是把這個孩子送到派出所和學校,這個孩子也就毀了。
把秦楓送到家門口,安鐵原本打算回去,看看瞳瞳怎麼樣了,也想與瞳瞳談談給她找父母的事情,可是秦楓今晚出奇地興奮,把安鐵撩撥的姓什麼都快忘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11
第十一章 小手冰涼
和秦楓一起在床上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安鐵疲憊得像一隻霜打的茄子萎縮在床上,這時的秦楓還興奮地趴在安鐵的身上,小手一直摸著安鐵已經軟趴趴的老二,媚眼如絲地盯著安鐵,小臉紅撲撲的。
「姑奶奶,你今天怎麼了?這麼來勁兒。」安鐵有氣無力地說。
秦楓有些失望,把頭埋在安鐵胸口,一邊拱一邊哼哼,「人家還要嘛!」
「今天不行了,寶貝!我得走了!」安鐵坐起身。
「你今天要走?現在都幾點了,回去幹嗎?我不准你走!」秦楓使勁壓著安鐵。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瞳瞳怎麼樣了。」安鐵說。
「又是瞳瞳!又是瞳瞳!難道我沒有瞳瞳重要嗎?」秦楓從安鐵身上滑下來,背對著安鐵。
「這根本是兩回事情嘛,你怎麼總扯在一起。」安鐵心裡也有些不痛快。
「走吧!走吧!你以後不來才好呢」秦楓把頭埋在被子里。
安鐵匆匆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秦楓的頭還是埋在被子里,安鐵說,「我走了?我真走了?」
安鐵看秦楓還是沒動,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關上門就走了。
安鐵回到家,輕輕推開瞳瞳的房門。房間的燈突然亮了,嚇了安鐵一跳。瞳瞳從床上坐起來,擁著被子,臉紅紅的,輕輕說,「你回來了?」然後低垂著頭,皮膚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顯得晶瑩剔透。安鐵突然感覺有些什麼不同,好像天變暖和了很多。其實現在才4月底,暖氣剛停不久,凌晨的天氣應該很涼,春天就像一個少女的心,時刻在發生著變化。
安鐵「恩」了一聲,「今天沒什麼問題吧?」
瞳瞳的臉更紅了,還是低著頭坐在那裡,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哼著回答:「沒事!」
「那就好,把燈關了睡覺,沒事的,啊。」安鐵來到客廳,感覺有點餓,他打開冰箱,冰箱里滿滿的,什麼東西都有,可是安鐵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會做,只能對著滿冰箱的食物無可奈何。安鐵是南方人,不喜歡吃方便食品和涼拌的東西,就是火腿香腸一類的東西都得在鍋里炒一下他才吃。這時候他聽見瞳瞳房間里有動靜,一會有沒聲音了。
安鐵怕瞳瞳有什麼事,又推開瞳瞳的門,一看,瞳瞳正坐在床沿上,額頭上冒著汗。
安鐵急忙走過去,問,「怎麼了瞳瞳,哪裡不舒服?你起床做什麼?」
瞳瞳皺著眉頭說,「你餓了吧,我起來給你熱東西。」
「傻丫頭,我不會自己弄啊?你那裡不舒服啊,快跟我說說。」安鐵著急地問。
瞳瞳說,「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痛。」
安鐵一下子變得慌了,他不太懂這些事,以瞳瞳的性格,她說有點痛,那就是很痛,受不了了她才這麼說。
他想給秦楓打電話問問這事怎麼辦,又覺得不太妥當,秦楓剛還在為這事生氣。他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決定給秦楓打電話。
他給秦楓打家裡的電話,電話居然佔線,他又打秦楓的手機,手機關機。
「媽的!大半夜的電話佔線。」安鐵心裡罵道。
過了一會兒,安鐵再打過去,還是佔線,安鐵的火越來越大,一直打著秦楓的電話,一直撥了半個多小時,「奶奶的,他媽的變態,這麼晚還聊個屁,天天聊天也聊不夠。」他在心裡已經開始破口大罵。
他又想起了白飛飛,又覺得不應該在這時候打擾她,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安鐵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和白飛飛的距離。
這時,瞳瞳捂著肚子走了出來說,小聲說,「我沒事的,我在網上查了,用熱水捂一下就好了。」
安鐵馬上讓瞳瞳去躺著,拿了個臉盆去熱水器里接水,然後拿著熱毛巾來到瞳瞳的房間。
瞳瞳像一隻安靜的貓蜷在床上一動不動地,靜靜地看著安鐵,眼睛像一口深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安鐵一看瞳瞳沒動,就掀開了瞳瞳的被子,一看,安鐵的腦子嗡的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瞳瞳穿著天藍色的緊身保暖內衣溫順地躺在床上,身體玲瓏的曲線像流水一樣完美無缺地在夜裡流淌。她的身體已經發育得很好,兩隻乳房驕傲而飽滿地聳立在胸前,光潔的脖子和瓷器一樣的臉,還有那白皙精緻的小腳,露在保暖內衣之外的雪白皮膚,就像一朵朵白雲,在淡籃的天空里飄蕩。
瞳瞳的眼睛禁閉著,臉變得通紅,一聲不吭。就像一個飄蕩在天空的柔弱的精靈,在瓦藍的天空里等著堅實陸地依靠。
安鐵看得有點痴了,他突然衝動地想抱著瞳瞳,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安鐵悄悄看了瞳瞳一眼,發現這時候瞳瞳也在偷偷看著他。安鐵一激靈,清醒了不少,他把熱毛巾遞到瞳瞳手裡,摸了摸瞳瞳的額頭,站起來想出去。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瞳瞳在背後小聲說,「叔叔,我想你陪我坐一會。」
安鐵回過頭,柔聲問道,「睡不著啊?」
瞳瞳點點頭。
安鐵把瞳瞳電腦前的椅子拉到床前,坐下來看著瞳瞳,「別害怕,沒事啊!」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沒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我把電腦打開好不好?」安鐵想干點別的。
「別!電腦聲音大。」瞳瞳輕聲說,聲音顫顫的。
安鐵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一樣,沒有著落。他很想抱著瞳瞳,把瞳瞳美麗而飄忽的臉放在懷裡。但一種強大的力量橫在他的面前,他無法伸出手去。
「聲音大那是風扇不好,回頭我給你換一個風扇。」安鐵終於又找到一句話。
這時候,瞳瞳用手輕輕拍著床沿,示意安鐵坐到床上。
安鐵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伸手抓住了瞳瞳的小手。
瞳瞳的小手冰涼,這時安鐵內心的躁動又清醒了不少,他用勁握了握瞳瞳的手。
「手這麼涼!」安鐵的內心有一些歉疚,好象自己沒有照顧好瞳瞳。
安鐵想,瞳瞳真的應該有一個家,他想把替瞳瞳找家的想法和瞳瞳說一下,又怕瞳瞳不高興,他看了瞳瞳一眼,發現小姑娘已經睡著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安鐵站起身,把瞳瞳的手輕輕放進被子里,掖了一下被角,關上了房門。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12
第十二章 編輯部會議
第二天上午,報社開例會,安鐵的「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賽」活動策劃在例會上順利通過。廣告部的總頭老馬很滿意,只有兩個問題需要快點解決,一個是活動的總冠名贊助商需要快點確定,另一個是這個活動執行起來比較繁瑣,工作量比較大,小贊助商和活動相關的廣告,都需要馬上確定一個承辦單位,也就是要找一家廣告公司來執行。最後大家說,可以先把活動開展起來,同時徵集活動總冠名贊助商,安鐵說另外一個問題已經解決了,說他已經找天道文化公司的老總大強談過,沒問題,他們不是我們報社時尚行業的廣告代理商嘛,這樣與行業廣告也不衝突,也會默契些,這個活動對他們公司也有好處,活動贊助算他們公司完成的任務,他巴不得呢。
開完例會,安鐵打算約秦楓出來一起慶祝一下,順便哄哄秦楓。
「秦大小姐,還生氣吶?別生氣了,晚上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禮道歉。」安鐵心花怒放地說。
「不去,吃你個頭!」秦楓一聽安鐵還挺高興,就忍不住來氣。
安鐵壓低聲音說,「我的頭你不是經常吃嗎,還沒吃夠啊?」
「流氓!」秦楓那頭終於樂了起來,「誰有空跟你生氣,說正經的,今天晚上我真有一個約會,你也一起來吧,就是哪個中學生的哥哥要請我們吃飯,具體回頭見面再說吧。」
安鐵有些愕然,這個秦楓真有她的。
中午,安鐵找大強出來吃飯,這傢伙越來越胖了,原來大強長著長頭髮,跟劉歡似的,現在他把長頭髮剃成了小平頭。
安鐵看到大強笑了,「你越來越像老闆了。」
大強一臉苦笑,「還老闆吶,昨天老馬又在電話里給我罵了一頓,說我們上個月時尚行業的廣告量沒有去年高,你看我們是不是得給老馬意思一下啊,最近老馬總找我們的茬。」
安鐵說,「暫時不用,那個活動今天例會上通過了,活動承辦由我們公司全權負責,這樣對時尚行業的廣告會有一個大的帶動。你好好準備一下,最主要的是總冠名贊助的問題要快點解決,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了,老馬對你的態度立馬就會翻轉360度,呵呵!」
大強一聽,兩眼立馬亮了起來,「太好了,就等著你這消息呢,報名處的海報設計我都弄好了,下午我就回去往我們公司的門和大廈的大堂里貼上,嘿嘿,奶奶的,那個大廈里我們公司就要成為焦點了!」
安鐵一看大強那興奮勁,不禁笑了,他就喜歡這傢伙這點,做事雷厲風行,就是毛糙了點。
安鐵說,「別,等過兩天活動消息登出來再貼上不遲。」
下午,安鐵回報社把承辦單位定下來的事情告訴主編劉芳,劉芳很高興,馬上和安鐵開始討論活動如何發布的問題,他們決定整版發布活動消息,同時活動開始的廣告在電台和電視台發布一下,電台好辦,做為活動共同的主辦方消息發布是他們的義務,但是電視台就得用報紙版面來交換廣告時段了。
劉芳說:「電視台我來搞定,反正是用我們的版面交換他們的時段,問題不大。」
安鐵說:「電台那裡做共同主辦單位的事情基本搞定了,只剩下細節問題沒有談,我明天中午就安排請電台領導吃飯,把這個事情徹底定下來。」
安鐵整理了一下活動要發布的文稿,馬上給秦楓打電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午就要告訴你,被你罵忘了,那個活動在例會上通過了」
「哪個活動啊?」秦楓好像還在家睡覺,安鐵總是摸不準秦楓什麼時候睡覺,她晚上12點做節目,1點下節目,回家通常3、4點才睡,很多時候一興奮,天亮睡覺是常有的事。有時候早晨睡不著還出去逛街,回頭在補覺。想起來這節目秦楓做得蠻辛苦的。
安鐵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應該對秦楓好一些,想到這裡語氣也柔和了起來,「就是哪個選秀活動啊,這樣你先睡覺,過一會我去你那裡找你再具體說」
整理完活動文稿,安鐵又在網上看了看新聞,然後又在幾個論壇里磨蹭了一會,正準備去找秦楓,突然接到白飛飛的電話。
「小安子,你在幹嗎吶?」白飛飛看來正閑著。
「沒事,在論壇上瞎看」安鐵一邊看論壇一邊回白飛飛。
「怎麼想芙蓉姐姐了?又沒有想白姐姐啊小安子?」白飛飛還在嘻皮笑臉和安鐵打趣。
「操,我做了太監對你有好處嗎?一口一個小安子啊你,你還是個小姑娘吶,賣什麼老?哦,對了,忘了告訴你,跟你說過的哪個活動今天報社例會上通過了,過兩天就正式開始弄了。」安鐵說。
「太好了,我就說你行嘛!」白飛飛總是不失時機地誇著安鐵。
「還有好多事情沒定下來,這幾天估計又睡不好覺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安鐵沉吟著,正在考慮改不改跟白飛飛說。
「什麼事?快說啊,磨嘰什麼啊!」白飛飛對安鐵欲言又止的樣子有點不耐煩。
「是瞳瞳的事情,你等一會,我一會再給你打過去。」安鐵不想在辦公室說瞳瞳的事情,他收拾了一下東西,下樓去報社大樓車庫提車。
一出辦公室,安鐵就馬上把電話又給白飛飛打了過去。
「快說吧,真磨嘰!」白飛飛著急地說。
「剛在辦公室吶,說話不方便,是瞳瞳來初潮了,這丫頭都嚇哭了,好像還有點肚子痛,我也不明白這些事情啊,再說我也不方便啊這事,你能不能和瞳瞳說說,教教她怎麼弄。」安鐵有點尷尬。
「是嗎,這對瞳瞳可是個大事,你放心,這事包在我的身上。你晚上幹什麼?」在白飛飛身上好像沒什麼難事。
「晚上秦楓有一個約會,可能是個客戶吧,說要我陪著吃飯。」安鐵說。
「那這樣吧,等一會瞳瞳放學我去接她,我正好晚上想找個人陪我吃飯,既然你有事,我就找瞳瞳陪我。」白飛飛說。
「那就麻煩你了。」安鐵說,心裡對白飛飛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是我要找人陪我嘛,你幹嗎要謝我啊小安子?」白飛飛又在開玩笑。
「嘿嘿,那行了,我進電梯了,瞳瞳晚上就交給你了。」安鐵說完心裡暖洋洋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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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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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18
第十三章 我們都在發育期
瞳瞳放學后和一幫同學一起走出正陽小學校門,正準備和同學一起上校車。讀六年級的瞳瞳明顯比她的同學發育得早,比她周圍的一群小學生里要高出個頭。
一個同學捅了捅瞳瞳說:「那個女的是不是找你的,一直看著你?」
瞳瞳抬眼一看,一眼就發現那白飛飛那輛黑色敞棚的吉普車,白飛飛正站在車旁邊笑吟吟地看著瞳瞳。這輛粗獷豪放的車和精緻脫俗的白飛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同時又有一種矛盾的和諧,這是安鐵跟白飛飛說的,白飛飛和這輛車在一起的回頭率簡直是200%。
瞳瞳和同學道了別,高興地跑了過去,親熱地拉著白飛飛的手,「白姐姐,你怎麼來了?」
「你安叔叔晚上有事情,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白飛飛一邊摸著瞳瞳的頭一邊說,「小妮子個子都跟我差不多高了!」
瞳瞳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跟著白飛飛上了車。
「這車棚我前兩天拆了,冷不冷?」等瞳瞳坐好了,白飛飛問。
「不冷,我身體好著呢!」瞳瞳說。
「那你坐好了,我把車開慢點。」白飛飛領著瞳瞳來到一間香港茶餐廳,點了好幾道營養的菜,有魚有肉有海鮮。
瞳瞳看著白飛飛點了這麼多菜,小聲說,「白姐姐,還有人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沒有,就我們倆,」白飛飛說。
「我們倆那能吃這麼多啊!」瞳瞳瞪大了眼睛。
「沒關係,你正在發育期,多吃點,補補身體。」白飛飛笑著說。
一說到發育,瞳瞳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白飛飛接著說,「這有什麼害羞的呀,你安叔叔都和我說了,女孩子都有這樣的時候,這是女孩子長大成熟的標誌,是好事啊,別擔心,有什麼問題就跟姐姐說。」
「對女孩子來說,這是個大事,很多事情從此就不同了,要注意休息,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你安叔叔一天到晚窮忙,我估計也夠戧能好好照顧你,還得你照顧他。」白飛飛一個勁兒在那裡說著,白飛飛越說,瞳瞳的頭就低得越低。
「看我,光顧說話了,吃東西,慢慢吃,」白飛飛給瞳瞳一邊夾菜一邊仔細打量著瞳瞳,「我們瞳瞳越來越漂亮了,亭亭玉立的,這小摸樣長的!」
安鐵來到秦楓家樓下,把車停好后,本來準備給秦楓打個電話讓秦楓下來,想了想還是上了樓。到秦楓門前,安鐵敲了敲門,安鐵本來想給秦楓來個小驚喜,趁秦楓還沒起床和她親熱一下,到門口才想到自己沒有秦楓這裡的鑰匙,安鐵這時候想,要是有秦楓的鑰匙就好了。本來安鐵和秦楓都準備給對方鑰匙的,可是兩個人都比較忙,又加上兩個人幾乎都是一起到對方那裡,所以,安鐵就說不用再配鑰匙了,廢那個勁幹什麼啊,實際上,有鑰匙和沒鑰匙還真有點不一樣,沒有鑰匙總是像隔著點什麼東西,就好像煮飯總感覺沒熟透,總是差那麼點氣。以前和女人上床就等於生米煮成了熟飯,現在的女人同意和你上床,僅僅等於讓你脫了一層衣服,還有很多曾要你費勁地去脫,弄不好還沒脫到內衣,就被別的手腳快的人給脫了。
什麼叫熟飯啊,這些年在外面就沒怎麼好好吃過飯。安鐵覺得想這些有些無聊,這時候,就聽門裡傳出來一個慵懶性感的聲音,「誰啊?」
「是我,你老公。」安鐵大聲說。
等秦楓一打開門,安鐵閃身進去,馬上就抱著秦楓親了一口,「還沒睡醒啊寶貝?」
「去去去,死相!」秦楓很受用地推開安鐵往卧室走。
安鐵快步跟進去,趁秦楓準備穿外套之前,一把把秦楓推到床上,把秦楓的頭摟在懷裡,一隻腿順勢壓到秦楓身上,「來,親一下!」
「誰要你親,你這個負心漢」秦楓在床上扭動著撒嬌。
「我怎麼負心了?我一沒情人又沒玩多角戀,我怎麼負心了?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你可不能冤枉我。」
「你就是負心,在你心中我還沒瞳瞳重要。」秦楓小聲嘀咕著。
安鐵皺了皺眉,又一想昨天剛刺激了她,現在不能惹秦楓生氣了,於是陪著笑說,「誰說你沒有瞳瞳重要啊,你別瞎吃醋好不,瞳瞳就像我的女兒和妹妹一樣,那是親情,對你那啥?是愛情,我們是男女關係,和瞳瞳是親屬關係,這一點都不懂嗎,大主持啊?」
秦楓的臉色慢慢陰轉晴,終於笑道,「鬼才和你是男女關係,你這個豬頭!」
安鐵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梅超風前輩真是偉大啊!」
秦楓楞了一下:「怎麼又扯到梅超風那裡去了?」
「你想啊,她不僅九陰白骨爪手到命亡,還是個心理學家,她教育楊康說,只要女孩子對你笑了,天大的事也不在話下了。真是偉大、光榮而又正確啊,快趕上我黨了。」安鐵說。
「好哇,原來你說那麼多都是騙我的。」秦楓又開始晴轉陰。
安鐵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光顧嘴痛快了,馬上賠笑,然後提高聲音,一本正經地道,「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是說梅前輩說出了一個真理,她是說一個男人有義務讓他愛的女人快樂幸福,不對嗎?我也想讓你快樂?」
「真的嗎?」秦楓又開始陰轉晴。
安鐵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男人對她說的謊言是圍繞著愛她的話題展開,再聰明的女人也會變暈變笨。
兩個人一起膩了好一會,秦楓說,我們收拾一下走吧。
「對了,今晚請你的那個人是誰想幹嗎啊?」安鐵問。
「就是那個騷擾我的中學生的哥哥,我不是要通過哪個孩子做一期青春期性健康問題的節目嗎?這孩子把這事跟他哥哥說了,他哥哥就說要請我吃飯,表示道歉,我想要做這個節目,最好跟他哥哥有個溝通也比較好,所以就叫你來陪我一起樓嘍。」
安鐵這下聽仔細了,上午聽秦楓說了那麼一句,因為自己的活動打岔也沒太多想秦楓約的人,安鐵兩眼對盯著秦楓,半天沒說話。
「那麼看我幹什麼?不認識啊!」秦楓說。
「你真行!為做節目不擇手段啊你,你說見這人我們說什麼好啊,操!」安鐵有點懵。
「沒什麼啊,少說那個中學生的對我的騷擾,多說些做節目的事情,這個節目做出來肯定反應會不錯。」秦楓舉重若輕地說。
「你真行,我就捨命陪君子了,對了,我的那個選秀活動今天通過了,你跟你們電台的頭說了沒有啊,過兩天活動就要做宣傳了,我都跟劉芳保證你們做主辦單位沒問題了。」
「沒問題,你放心吧,我已經跟林台說過一嘴,他已經同意了,就等你這邊活動具體落實下來,再和他談一下細節就行。」秦楓辦事好像從來沒有出過岔子,林台其實是她們頻道的總監,實際上電台六個頻道,台長只有一個,為了讓總監聽起來舒服,習慣上也就把總監成為台長,有點類似於把副局長稱為局長一類的用心。
「那個中學生的哥哥好像還是個老闆,開了個肉聯廠,挺有錢的好像,你那個活動不是在找贊助嗎,可以談談看。」秦楓輕描談寫地說。
「操,一個賣肉的。」安鐵一下子被噎住了,似乎不好多說什麼。
「你別小看他,那人也是一個不錯的大學畢業的,他的肉在大連各個小區的市場上都有賣。」秦楓看來已經知道那個人不少。
「嘿嘿!」安鐵本來想諷刺賣肉的幾句,心裡就像被什麼堵住了,只得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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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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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18
第十四章 秦楓夜話
安鐵和秦楓來到中山廣場附近一家酒店6樓的一個包間。
剛推門進去,一個長相清秀文弱的男人馬上笑容滿面地迎上來,直接握住秦楓的手道:「你肯定是秦大主持,久仰!久仰!上坐!上座!」這傢伙點頭哈腰地拉著秦楓往裡走,安鐵抽空掃了一眼,桌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孩,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高挑,豐滿性感,化著濃妝,時髦的碎發,很打眼。女孩對著安鐵笑笑,朝左邊的位置伸伸手,意思是請安鐵坐,安鐵毫不客氣地坐下,一看,那傢伙和秦楓還站在那裡寒暄。
安鐵坐下喝了兩口茶了,秦楓才得空介紹安鐵,她笑容得體地說,「這是時尚周刊的策劃安鐵,著名的記者啊,這是王貴王總。」
王貴馬上伸出手和安鐵迅速地握了一下,「久仰!」又轉過頭去對秦楓說,「我太喜歡你的節目了,我是你的忠實聽眾啊,好多年了,除非有事,我幾乎天天都聽。」
「真的啊,那是我的榮幸啊!」秦楓笑得跟朵花似的。
「媽的,這賣肉的長得還挺斯文,說話也裝得人五人六的」安鐵心裡沒好氣。
那個女孩子一看安鐵一聲不吭地看著那兩人聊天,馬上對王貴說,「王總,現在是不是可以上菜?」
看來他們已經將菜點好了。
「上吧!上吧!哦,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行政總監柳如月,東北財經大學畢業的,剛畢業那年還在報社實習過呢,也是一個小才女啊。」
「王總就別取笑我了。」柳如月說著起身去招呼服務員上菜。
菜很快就上來了,以海鮮為主,松仁玉米一類的女式菜佔了一半,看來是做了精心準備進攻秦楓啊,小樣,看你今天會不會栽到秦楓手裡。
喝酒的時候,王貴對安鐵的熱情陡然升高。
「啊,安主編,不好意思啊,剛才一直和秦大主持在說話,不會冷落你吧,今晚我專門安排了一個美女陪你,小柳,沒冷落安主編吧,安主編別怪我啊,實在是我那弟弟在不象話了,秦大主持能大人大量原諒我弟弟,這種心胸我太佩服了,男人都沒有這麼大的肚量。」
王貴和安鐵說話卻一直在讚美秦楓。安鐵趕緊解釋:「我是主編助理,不是主編,王總你可別讓我犯錯誤,我們主編要是聽到了,我怎麼混啊?」安鐵對王貴也沒客氣。
「主編助理和主編也差不多,差不多,嘿嘿」王貴尷尬地笑著,「來,秦大主持,安主編,啥也不說了,就為秦主持這巾幗不讓鬚眉的風範,這麼仗義,充分顯示了記者的高尚情操,來,我敬二位一杯。」
「客氣了王總,別總叫我秦大主持了,我也就是在電台混口飯吃,那像你把事業做這麼大,叫我秦楓吧,我幹了,謝謝王總!」秦楓開始迷糊王貴。
王貴趕緊接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秦楓,我幹了!」
安鐵一見這架勢,把酒杯往柳如月那伸了一下,意思是一起來吧,「謝謝王總啊,你也叫我安鐵吧,我們年齡也差不多大。」一仰脖子幹了。
柳如月笑了笑,「我陪一下,我也幹了」,安鐵看了柳如月一眼,心裡想,這姑娘給人的感覺到是挺好,不像王貴,跟個猴似的。安鐵不知道怎麼對王貴就是沒有什麼好印象。柳如月看安鐵看著她,也對安鐵點了點頭,好像知道安鐵心裡在想什麼似的。
「秦楓,今天能認識大連兩個名記者和主持人是我的榮幸,我一定要特別敬兩位一人一杯,我先敬秦楓,這杯酒還有一個意思,就是為我弟弟道歉,喝完這杯酒之後就跟我弟弟沒關係了,我們就是朋友了,來,干!」別看王貴人瘦,酒量還不小,轉眼幾個人一瓶五糧液就快完了。
秦楓說:「能認識王總我們也很榮幸,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讓你弟弟做我節目的嘉賓的事沒問題吧?」
王貴趕緊說:「沒問題,我弟弟那裡的工作也做好啊,秦楓你這麼做已經很夠意思了,難怪你的節目這麼火,像你這麼全副身心做節目要是不火那老天才叫不公平。」
王貴這麼一說,秦楓很高興:「王總過獎了,做好節目是一個主持人的本份,只要聽眾喜歡這個節目,我也就沒有白忙活。」
王貴說:「做這個節目很辛苦吧,每天大半夜的,估計你覺都睡不好。」
秦楓明顯有些感動:「是啊,挺不容易的,光做節目也還好說,我們台里還給我們主持人壓廣告任務,完不成還要扣工資獎金,唉,壓力太大了!」
王貴說:「沒想到秦楓也有愁事啊,秦楓,你要是把我當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要是客氣,你就是瞧不起我。」
秦楓興趣盎然,笑著說:「王總,看你說的,認識你這個朋友也是我的榮幸,以後有事一定少不了麻煩你,你看你現在企業也做這麼大了,應該宣傳宣傳了,要是宣傳的話,電台那邊有什麼事儘管找我,要是有時間,有沒有興趣去給我做一次嘉賓?」
王貴眼睛立馬就亮了,站起來興奮地說:「秦楓,就沖你這翻心意,我在敬你一杯,有事你說話,我全力配合。唉,我這企業說來話長,先幹了這杯酒再說。」
秦楓也站起了來:「王總,我晚上還要上節目,你的好意思我心領了,我隨意一下行吧?你幹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敬你幾杯!」
王貴說:「沒問題,工作要緊,做點事業不容易,就拿我這個企業來說,雖然現在規模還不是很大,但也是費了我很多的心血,我的專業是會計,大學剛畢業那陣還信心十足地以為自己這個專業不錯,沒想到一到社會上,會計根本找不到工作,學會計的人太多了,過剩了,在社會上晃了好幾年,做了好幾年業務員,對了,廣告我也熟悉,我還做了幾個月的廣告業務員吶,但都沒有做好,那時候啊,想死的心都有。」
秦楓笑吟吟地說:「每一個成功的背後都有一部血淚史啊,我估計你這些年的經歷要是寫出來肯定非常精彩,媒體應該多關注關注你這樣白手起家的企業家的,現在的大學生一畢業就面臨就業難題,那麼多人找不到工作,你的故事對他們來說太有啟示了。」
「秦楓,你過獎了,過獎了。不過,做點事業可真是不容易,還是你懂我啊,來,干一杯,安記者,一塊干,你也別總跟我們如月美女喝酒,我長得也不醜啊,哈哈!」王貴這傢伙在秦瘋的糖衣炮彈下,有點喝多了,秦楓和王貴喝酒,秦楓總是意思一下,王貴總是一口乾,再加上安鐵也不斷地和王貴碰杯,安鐵喝酒總是一口乾,王貴當然也得干。王貴說,我喝酒就從來沒有喝半杯的時候。安鐵心中暗笑,這話我愛聽。
秦楓一看王貴正在興頭上,看了安鐵一眼對王貴說:「王總,安鐵最近就要搞一個大型活動,這個活動肯定會轟動大連市的,對你來說正好是個宣傳的好機會。」
王貴看著安鐵說:「是嗎,什麼活動啊?」
安鐵說:「是一個選秀活動,宣傳的聲勢會比較大,王總要是有興趣,回頭我們找個機會再談談。」
秦楓好象還要和王貴談談安鐵的活動,安鐵使一個眼色制止了秦楓。
安鐵當了一個晚上的配角,終於快要做主角了,但安鐵還是覺得和柳如月說說笑笑比和王貴寒暄要舒服得多,另外一個也是安鐵覺得要王貴拿出多少錢出來贊助估計不大可能,再說了,這個選秀活動弄個肉聯廠來贊助,說出去也不是那麼回事,還有就是王貴這傢伙讓安鐵莫名其妙地反感。
到晚上9點鐘,飯局終於結束了。秦楓喝了點酒,小臉紅撲撲的,一上車就靠在安鐵身上蹭來蹭去,還一邊蹭一邊數落安鐵,「你看看,這個王貴都知道我做這個節目做得辛苦,可你從來也沒有對我這麼說過,一點也不關心人家,你是不是不愛我?」說著說著居然小聲哭了起來。
安鐵聽秦楓這麼一說,心裡開始內疚起來,秦楓為了「秦楓夜話」這個節目的確付出了很多,天天到半夜,吃不好睡不好的,還經常覺得秦楓過於沉溺在自己的事情里而忽略了自己。
「我還是有些自私啊,做一個大家公認的名牌節目不容易,而要將一個名牌節目好幾年保持不衰落更不容易,還有那每年100萬的廣告來得更是不容易啊!自己對秦楓支持不多還經常抱怨她,太不應該了。」想到這裡,安鐵摸著秦楓的臉說,「寶貝,對不起!我以前脾氣不好,但我是愛你的,以後再說我不愛你,我跟你急啊!」秦楓聽安鐵這麼說,哭聲更大了。
「別哭,寶貝,我其實一直都很愛你,可是我們倆總是那麼忙,以後工作上別那麼拚命了,啊?」安鐵把秦楓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輕輕撫摩著秦楓的臉。
「恩!恩!」秦楓像個小貓一樣趴在秦楓的大腿上,哭聲漸漸小了,兩隻手在安鐵的大腿上摸著,慢慢停在安鐵的大腿根處,安鐵的老二迅速地硬了起來,秦楓抬頭看了安鐵一眼,笑了一下,眼角還有淚痕,然後,秦楓把安鐵的褲子拉鏈解開,把安鐵的老二拿出來,輕輕放進嘴裡。
很久,安鐵輕聲對秦楓說,「今晚的節目準備好了嗎?」
秦楓說:「準備好了!」
安鐵是說:「那我們去上島咖啡坐一會吧,然後我送你去電台,今晚我陪你!」
秦楓乖乖地縮在安鐵的懷裡,拱了一下,恩了一聲。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18
第十五章 大連之夜,寶貝我想你
「秦楓夜話,午夜相約,每一天,每一個寂寞的夜晚……」
安鐵把車停在電台的樓下,秦楓剛走不久,安鐵一看錶正好12點,他扭開車上的調頻,收音機里又傳來秦楓熟悉的聲音。
電台樓下靜悄悄的,霓虹燈在城市的夜空一直閃爍,像一雙不知疲倦的眼睛,看著這城市的故事一個個開始一個個結束,看著這塵世的愛戀在每一扇孤單的窗戶內被燈火呵護與炙烤。秦楓那充滿感情的聲音在巨大的夜色里顯得有些寥落,在五月潮濕的空氣里,在安鐵有些迷茫的心裡輕輕吹拂。大連的五月,春意正濃,有點像南方的三月,春花如夢夢如煙,柳絮渡口風中眠。安鐵有些恍惚,聽著秦楓的聲音感覺有些不真實,秦楓就在他很近的樓上,但又好象遙不可及。
秦楓的聲音和這幾句節目開頭的話,安鐵已經聽了四年多了。安鐵還不認識秦楓的時候,秦楓就已經是這個城市著名的主持人,她主持的這檔叫「秦楓夜話」的節目在大連幾乎家喻戶曉,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最醒目的大廈牆上有秦楓的大幅宣傳照。安鐵在過客酒吧的時候,一個人經常在自己的小屋裡聽秦楓的節目。那時候的安鐵狂妄而有自卑,在聽節目的時候,常常被節目里的情感故事弄得哈哈大笑,有時候又被那些故事弄得鬱悶無比。他覺得這個節目很無聊,那麼多的人在節目里裸露自己的隱私,他們在節目里又哭又笑,彷彿這個城市又脆弱又無聊。大連的確是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城市,這個城市的女人很出名,全國都知道大連出美女,但這個城市的男人卻默默無聞,實際上,在大連呆了這麼些年,老實說,美麗靈動的女人安鐵並沒有見多少,到是大連的男孩子一個個高大英俊,遠比大連女孩子要出色,至少在外表上,但是,這個城市的女性氣息無所不在,這一點一直讓安鐵很困惑。
在過客酒吧,常常在午夜寂寞難耐的時候,安鐵也想過給秦楓夜話打熱線,他想和秦楓聊一聊他和李小娜的故事,一拿起電話安鐵就覺得這種舉動無比傻逼,感覺自己像一個隱私暴露狂,可是他真的非常想和人說一說,除了和李海軍在酒後說過一次李小娜,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愛情的背叛如同一帖醫治慢性病的中藥,一直在安鐵心裡熬著,那種苦不堪言的苦楚無法用語言描述,他一直想找一個機會給一股腦傾倒出去,但又心有不甘,他像一個慢性病患者一樣縮在小屋裡一個人熬著無效的中藥,試圖療好自己的傷,結果是傷沒療好,卻喜歡上了這中藥散發出來的滿屋憂傷的芳香。他徹底病了。
每當安鐵想打秦楓夜話傾訴的時候,安鐵總會一把關掉收音機,然後一個人冷酷地笑著罵一句:傻逼。然後打開電腦,進入聊天室找女人搭話。
最開始,安鐵進的是上海億唐網的公共聊天室,大家在一起聊天,那個聊天室里人不多,女的更少,男人像蒼蠅一樣圍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翁翁直飛,為了引起女人的注意與好感,男人們使出渾身的解數,裝風流倜儻的,裝男人氣概的,裝飽讀詩書的,扮氣質裝酷的,什麼鳥都有。男人們拉幫結派互相攻擊,一個聊天室就像一個硝煙四起的發情的原始森林,一群動物在為爭奪配偶與交配權而捉對撕殺。那些年網戀還是一個時尚,媒體上整天都在報道一些因為網戀離家出走的清純的故事。出格一些的就是老爹和女兒網戀,結果真相大白后女兒自殺,道德感特彆強。總之,網路是洪水猛獸,是危險的雷區,但越是覺得禁忌人家越是津津樂道,越想去嘗試。
安鐵進的是一個有關興趣的聊天室,一個叫李易安的女網友正在和一個自稱文學博士的叫有學問的豬聊得很熱乎。女人饒有興趣地跟文學博士聊天,謙虛地和他談論一些文學常識,兩個人在說點文學話題的同時,順便談一些時尚和個人興趣的話題。安鐵開始就是在這個聊天室插科打諢,看哪個男的裝逼,他就出來猛烈打擊。剛來的時候沒有經驗,一個人單槍匹馬出擊,結果遭到一幫互相熟悉的男人圍攻,後來安鐵學乖了,花了一半的時間在這個聊天室里結交了幾個還算談得來的酒肉朋友,後來打口水仗就成了幫派械鬥。拉攏一幫人,再打擊一幫人,這是階級鬥爭的最佳策略。當然你也不能討好所有人,討好所有人的人肯定是最孤單的人,你想超越圈子,那就沒有人跟你站在一起,討好所有人,其結果是得罪所有的人,那還不如討好自己,這也是聊天室階級鬥爭的真理。
安鐵在不時放冷箭打擊了不少他認為可以打擊的男人時,他已經盯了李易安和有學問的豬博士兩天了。期間,安鐵不時和李易安搭過幾次話,都是被禮貌地應付,還經常被有學問的豬強行打斷。
「媽的,念了兩天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等著!」安鐵像個進入狩獵狀態的獵人一樣盯著他們交談,等待著對手露出破綻。安鐵偶爾也和別的女人搭幾句話,但主要心思還是放在李易安的身上,除了這個女人談吐文雅顯得比較單純之外,主要是幾次搭訕都被打回原籍,安鐵覺得很沒有面子,他鬥志昂揚地準備把李易安從有學問的豬手裡搶過來。從他們聊天的內容和進程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第一,他們聊天的內容雖然開始轉向個人興趣,但還不是很親密,第二,他們還在公聊,還沒私聊,更說明李易安沒有心思急於更進一步了解又學問的豬博士。
機會終於來了。后兩天,有學問的豬一看這女人一直謙虛地和他討教問題,逐漸也覺得自己很牛逼,言語之間狂妄而輕浮起來。看得出李易安常有小小的不快。這時候,安鐵適時插話李易安也會和安鐵多說一會。這時,有學問的豬開始急噪起來,開始顯示起他讀的幾本書來,安鐵一看,心中暗笑,通過觀察,他感覺這女人對學問並不熱中,偶爾談談詩詞也是表達一下心情,而且這博士好象不學無術,讀書很粗淺。
「易安女士,你喜歡古詩詞嗎?」安鐵挑起一個話題。
「還行,挺喜歡的,沒事看看。你也喜歡詩詞?」李易安明顯對這個感興趣。
「我也還行,挺喜歡的,沒事也看看,你喜歡誰的詞啊?」安鐵回了過去。
「我認為唐詩更有成就,宋詞都是些靡靡之音」博士牛烘烘地說。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娥眉,弄妝梳洗遲」李易安在電腦上打了這幾行字,然後接著說,「我蠻喜歡這幾句的。」
「你好象心情不好啊,姑娘!」安鐵心中暗喜,馬上裝著討教博士,「博士,這詞的詞牌名是什麼?誰寫的啊?」
「李清照寫的!婉約派,小情小調啊,有什麼好。」博士豪不猶豫地回答。
安鐵大喜過望,機會終於徹底來了,my good!
「哈哈,你什麼時候給李清照變性了,姑娘,博士在罵你是變態,說你李易安是男人啊,」安鐵得意地說。
「別那麼膚淺好不好,我什麼時候罵她了。」博士還是趾高氣揚。
「別在那裡給我裝學問,別在這裡丟人顯眼了,這是溫庭筠的詞,詞牌名為菩薩蠻,這詞是個長著滿臉鬍子的大男人寫的,晚唐詩人,花間派詞人的開山鼻祖,李清照活那麼長啊,從晚唐一直活到南宋?你還博士呢?簡直就是一文盲?還博士,騙人的吧,滾回家多看點書再出來混,做騙子那麼容易嗎?」安鐵一抓住別人軟肋,就一擊斃命,決不留情。
「這個詞的確是溫庭筠寫的,那誰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博士嗎?」李易安馬上質疑。
博士羞愧無地,從此在這個聊天室銷聲匿跡。這天晚上,安鐵很快就和李易安發展到私聊。
「你家是那裡的啊?」私聊以後安鐵第一句話就問。
「你猜猜!」
「山東!濟南!」安鐵想了想,叫一個李清照的字的網名,又不是對詩詞特別迷戀,只是一般的喜歡用用詞來表達點心情,估計是家跟李清照有點聯繫,李清照就是山東濟南的,於是,安鐵肯定地說。
「啊!你怎麼知道!你不會認識我吧?」李易安興奮而吃驚。
「憑一種感覺,可能是緣分吧,我怎麼能認識你呢!」安鐵不想說出他的推理,女人是多疑的動物,天生對不確定的事物懷著致命的迷惑,理性的推理只能使她們那感性的小腦瓜警覺並且清醒起來。她們往往對緣分一類的東西著迷,緣分就是類似於命運一類的東西,有著太大的想象空間,因而成為人們一種虛擬的強大的依靠。女人們喜歡懷疑一切,又對自己沒有信心,一旦你讓他們認為緣分或者命運一類的東西來到了他們的生活當中,她們就會在心裡對命運的安排深信不疑,類似於負負得正的原理。
女人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真正宗教徒。她們具有理想主義者和宗教徒那種脆弱的本性和容易由於懷疑而導致狂熱的偏執特性。
強烈的誘惑和帶點美麗的不確定會使她們對你完全敞開心扉。
很快,安鐵和李易安由詩詞就說到私生活,由回憶大學生活談到愛情,安鐵很快就了解到李易安是個少婦,丈夫做糧油生意,全國各地到處跑,經常不在家,一出門少則一個星期,多則一兩個月,戀愛五年,結婚剛一年。然後他們開始通電話,李易安經常說她婆婆或者她媽媽在她家樓下住,她住的是兩層小別墅,通常是她將電話打給安鐵,她說是怕安鐵打過去會驚了她婆婆或媽媽。很快,安鐵和李易安就開始在電話里曖昧起來。
「你猜猜我現在穿什麼衣服?」在一次女人剛洗澡后,她問安鐵。
「你不會光著吧?」
「恩,我沒穿衣服,」李易安羞澀地說。
「我想給你打電話,我想你了!」
「我給你打吧,」李易安馬上打了過來。
安鐵和李易安開始了網戀,沒日沒夜地打電話,幾乎都是李易安給安鐵打。直到有一天,李易安說,我們以後別聯繫了,我老公前兩天去電信局查我的電話清單了,說我一個月打了2千塊錢。
安鐵從此再也沒有和那個女人聯繫過,只是經常想起她半夜裡欲言又止地說「恩,我沒穿衣服」。
夜色如此美麗,而又容易腐朽,像愛情,一直牽引和籠罩著我們。
安鐵這時候,就更想給秦楓夜話打熱線,壓抑不住,又開始上網找其他女人,在聊天室見到女人摸樣的網名就上去搭訕,「美女,來了,沒忘記我吧!」沒有過度,沒有序幕,在這裡相逢如此自然,遺忘也如此不在意,但是為了抓住現在,你還要裝著對過去多情,「怎麼會啊,一天到晚都想著你吶,寶貝!」
當你在聊天室認識了許多女人卻叫不出她們的名字時,叫女人寶貝是一個安全的稱呼。不管你是否記得她們的名字,寶貝可以是她們通用的名字。
安鐵在車裡胡思亂想了好一會,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驚得清醒過來,秦楓還在空中電波里和人們溫情脈脈地敘說,安鐵感覺恍惚如夢。安鐵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和秦楓走在一起,至今安鐵也沒有理清怎麼和秦楓交往起來的,自從安鐵到報社調到廣告部時尚周刊后,在一次領導安排對秦楓的專訪開始,慢慢地,秦楓就真的被安鐵一個人專訪了。
電話是白飛飛打來的,她笑嘻嘻地說:「在哪吶?你不要我和瞳瞳了?瞳瞳在我這裡都睡著了,今晚就讓她在我這裡睡吧。」
「好的,我明天早上去接瞳瞳上學,」白飛飛輕盈而又明朗的聲音總是讓安鐵充滿了感激與內疚。
安鐵覺得心裡空空蕩蕩的,秦楓的聲音也在心裡空空蕩蕩地飄著,他需要抓住,他需要切實地把一些飄忽的東西抓住。這時候,秦楓的節目開始播放廣告,安鐵知道秦楓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他馬上打電話給秦楓,著急地說:「寶貝,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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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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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0
第十六章 我要玫瑰開放
安鐵一看錶,還有二十分鐘秦楓就要下節目了,安鐵把車開上了黃河路,他想找一家花店,但從廣電中心到西安路,再從西安路找到市政府後身也沒有找到一家花店,這麼晚,花店都關門了。安鐵想了想,把車拐上了中山路,在一家大醫院附近的一條街上終於找到一家還開門的花店。在花店買了一支玫瑰后,安鐵得意洋洋地開著車往廣電中心走,安鐵對自己能想到去醫院附近去找還開門營業的花店的想法感到滿意,安鐵有很久沒有給秦楓送玫瑰花了,剛認識的時候還送過幾次,後來關係穩定了,再老送玫瑰花安鐵覺得太矯情。這支半夜的玫瑰一定會讓秦楓很開心,多日來和秦楓感情上的不愉快希望被這支玫瑰帶走。
「操,我好象變得越來越功利了。」安鐵在心裡對自己自嘲著。安鐵把車開到中山公園大門口,停下來,把玫瑰放在車前擋風玻璃後面。中山公園緊挨著廣電中心,雖然是在半夜,安鐵還是怕被熟人看見,尤其拿著玫瑰被看見更是不好意思。安鐵剛拿出一支煙點上,突然就聽見車窗玻璃在響,安鐵往外一看,一個穿著性感長相俊俏的大學生模樣的男人站在車窗外,小心翼翼的看著車內「有什麼事嗎?」安鐵把車窗搖下來,看了一眼哪個小男生問。
「大哥,你,想找人陪嗎?」小男生吱吱唔唔地問,臉上表情羞澀,好像還挺嫵媚。
「恩,你陪啊?要錢嗎?」安鐵吃了一驚,突然意識到這個小男生可能是一個同性戀,安鐵故做老套地問,安鐵今晚心情還不錯,不然,他早就讓那個小男生滾蛋了。
「恩,如果你不想給,也行,」小男生期待地看著安鐵。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有人陪,」安鐵笑著對那個小男生說。
「哦,原來大哥有人陪,那我就不打擾了,」小男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鐵一眼,嘿嘿笑了兩聲走了,一副了解安鐵心思的樣子。
安鐵想想有點好笑,早就聽說中山公園是同性戀的樂園,平時白天走這裡經過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這這裡打撲克下棋唱京劇什麼的,也沒看到什麼同性戀一類的人,估計那些傳言扯淡,想不到今晚還真就讓他碰到一個。我日,生活真的是很難預料,安鐵把煙頭使勁摁滅,一看錶,一點零五分了,趕緊往廣電樓下趕。
趕到廣電中心樓下的時候,秦楓站在大門口那正在東張西望,安鐵摁了一下喇叭,秦楓馬上走過來,打開車門,一屁股做在安鐵身邊。
「哎呀!累死我了,你上哪去了?」秦楓上車就喊累。
「我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你看,送給你!」安鐵拿出玫瑰給秦楓,秦楓一看見玫瑰,立即眉開眼笑。
「還行啊,這麼有情調!」秦楓高興地問了安鐵一下。
「我們找個地方吃點夜宵好不好?」
「好啊,聽你的」秦楓做小鳥依人狀。
「你覺得我像同性戀嗎?」把車開上黃河路后,安鐵笑著問秦楓。
「說什麼啊,怎麼問些沒頭沒腦的問題,」秦楓莫名其妙地看著安鐵。
安鐵把剛才在中山公園的遭遇給秦楓說了一遍。
「哈哈,真的假的啊?樂暈我了,居然被同性戀看上,我來仔細看看你像不像,」秦楓聽安鐵說完哈哈大笑,用手托著安鐵的臉抿著笑反覆端詳。
「去去去,別寒磣我。」安鐵把秦楓的手拍開,兩人說說笑笑,到濱海酒店29樓的餐廳吃夜宵。
安鐵和秦楓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子開了一條縫,有輕風吹進來,把秦楓酒紅色的碎發輕輕吹動,月光照在窗台上很亮,亮得連餐廳里富麗堂皇的燈光也無法掩蓋。窗外的大海上波光蕩漾,漁火點點安靜地照著守海人的睡眠。秦楓白裡透紅的臉和她面前的玫瑰相互輝映,一切應該很完美,完美得讓人憂鬱。
菜還沒有上來,秦楓怔怔地看著安鐵,輕輕地說:「你看!海,那麼美。」
安鐵「恩」了一聲,把手蓋在秦楓的手上,說:「你還想吃點什麼?總是這麼熬夜辛苦你了。」
秦楓感動地看著安鐵說:「你要是總是這麼對我好就好了。」
說著說著,秦楓的臉上莫名其妙地有了憂傷。
安鐵的心裡其實也有一點痛,窗外的景色太漂亮,安鐵總是對太美的東西心存畏懼,極致的美很多時候就像一根針,扎在你心靈上慢慢滲出來的血花,擁有她,需要付出不可預知的疼痛的代價。安鐵每當這時候,總會抽身離開,他希望美麗的東西離他身邊遠一些,一靠近他就會痛,而當和美遙遙想望的時候,他總會心存敬畏與激動,他的努力和堅持因而有了一種悲壯的意義。安鐵被這種感覺困擾了很多年,他對這種感覺樂此不疲,卻又十分疲憊。
安鐵搖了搖頭,似乎要擺脫這種沒有意義也找不到答案的胡思亂想,他笑著對秦楓說:「好像我以前對你很不好似的,我有這麼差勁嗎?」
秦楓也嬌嗔道:「你可不是差勁嘛,對我一點也不好,一會我想去海邊,好不好?」
安鐵說:「行,大小姐,你說怎麼樣,那就怎麼樣。先吃飯。」
吃完夜宵,安鐵和秦楓來到海邊,秦楓手裡拿著玫瑰,在海邊興奮地來回走著,海水在沙灘上輕輕波動,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情人在親吻。安鐵把秦楓拉過來,讓秦楓靠在自己身上,兩個人一起看著波光粼粼的大海,很久沒有作聲。
「秦楓!」
「恩」秦楓靠著安鐵的肩膀,無意識地應了一聲,眼睛還是盯著海上。
「剛才我們吃飯的地方是29樓,我們倆也29歲了吧?」安鐵說。
「是啊!有意思啊!」秦楓的眼睛還是盯著大海,彷彿有些迷茫。
安鐵本來想和秦楓談談結婚的事,話到嘴邊有覺得這時候說這些可能會破壞這良辰美景,這樣的時刻可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安鐵的記憶里,雖然海一直就在身邊,但一年有心情到海邊來的次數少的可憐,甚至有時候一年也不會來一次。
這時,安鐵突然記起幾年前寫的幾句詩歌:春天到來沒有預感桃花在這個春天突然開放我仍然睡在昨天的森林反覆查找掉進往事的月亮
翻了一半的書還在桌上月亮停在段落的後面像一個頓號堅定的夢遊者坐在生活的縫隙準備遠足的光芒?我要把你們遺棄的都帶走把昂貴的愛情與嬰兒的哭聲帶走噴珠濺玉的大海上死亡的倒影與整噸的黃金同時顯現那朵永不開放的花會為我帶來高貴的芬芳
安鐵突然覺得很憂傷,我想要玫瑰開放,我想要桃花燦爛,我真的想要玫瑰開放嗎?一切都那麼不確定,該得到的尚未得到,不該失去的卻早已失去。
「太涼了,我們回去吧!」安鐵說。
「恩,好!」秦楓出奇地乖。
這一夜,安鐵把秦楓緊緊摟在懷裡,像摟著一個寶貝。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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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0
第十七章 女人請客男人買單
早上6點鐘,安鐵準時起了床。這一夜睡得很塌實,安鐵很少有睡覺這麼塌實的時候,能好好睡一覺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安鐵心裡感嘆著,同時又在心裡自嘲著,操,我這兩天是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整得詩情畫意的。他輕輕吻了秦楓一下,就下樓開車奔白飛飛家去接瞳瞳上學。
在白飛飛家樓下,安鐵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讓瞳瞳直接下樓,安鐵不想去白飛飛家裡,在內心裡他覺得很難同時面對白飛飛和瞳瞳那種親密無間的氣氛,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瞳瞳很快就來到了樓下,見到安鐵的時候沒有往常那樣淺淺的毫無心機的笑,對安鐵使勁地笑了一下就鑽到了車的後座,以前瞳瞳在兩個人的時候總是坐在前座的。安鐵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出來。
他看了看瞳瞳,感覺這丫頭有點憔悴:「昨天晚上沒睡好?」
瞳瞳搖搖頭,看似輕鬆地說:「沒有,挺好的。」
安鐵問:「昨天和白姐姐玩得好不?」
瞳瞳說:「挺好的。」
這丫頭今天好像不太愛跟安鐵說話,安鐵好像也不好多說什麼,把瞳瞳送到學校,瞳瞳下車后,跟安鐵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往校園裡走去。
把瞳瞳送到學校后,安鐵給大強打了個電話,大強剛起床。
安鐵說:「中午請秦楓的領導吃飯,以時尚周刊的名義請,但得你掏錢,把錢帶夠啊!」
大強一聽就來了精神,大聲說:「好好好,事情都妥了嗎?」
安鐵說:「基本都妥了,這樣,你方便不,方便的話我們現在一起吃早點吧,見面再說。」
大強說:「有什麼不方便的啊,我馬上過去。」
安鐵揶揄大強道:「誰知道你又跟哪個小姑娘在一起啊,您老人家方便的時候可是不多。」
大強嘿嘿直笑:「老大,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個形象啊,好了,我馬上到。」
在藍藍小吃部,大強很快就出現在安鐵面前,大強龐大的身軀一陣風似卷進來,這小子頭髮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頭,鋥亮!安鐵看著大強,笑咪咪的半天沒說話。
小吃部兩個桌子之間空間很小,大強費勁地坐在坐在椅子上,左搖右晃的,直抱怨:「你怎麼選個這麼個地方吃飯啊,老大!那麼看著我幹嗎?我臉上長玫瑰了?」
安鐵笑著說:「誰叫你那麼胖啊,坐著難受吧,嘿嘿,很好,越來越像老闆了,看你小頭那叫一個亮!」
大強一臉無奈:「靠,我還不是沒辦法,裝唄,現在這些孫子不裝他瞧不起你,我明明是一文化人,還非得裝成土財主,這就叫逼良為娼!」
安鐵又笑了:「你是不是也喜歡做一個土財主啊?」
大強嘿嘿一笑:「那倒是,做土財主也好,偷雞摸狗沒有道德負擔。」
安鐵收住笑,說:「中午請電台的林台吃飯,讓劉芳以時尚周刊的名義請客,但你掏錢結帳,讓劉芳拿版面和電台換活動的推廣時段,如果不拿版面換電台的時段,電台就要參與活動收入的分成,這樣問題就複雜了,報社拿版面換在其他的媒體做活動推廣,對公司承包的行業廣告和活動贊助有很多好處,這樣的活動按常規是由廣告公司全部承辦,連時尚周刊的活動版面公司都得花錢買,現在報社願意主動承擔活動的一切費用,只是想讓行業廣告量上來,這對公司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
大強也神情嚴肅地說:「我知道,你放心,我這裡沒有問題。」
安鐵相信這點,大強做事情安鐵到是放心,大強推動一件事情向高潮發展完全沒有問題,只是這傢伙喜歡激動,過於風風火火,這些也不能說是缺陷。而且,這小子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不好色,雖然看上去像一個色鬼,女朋友也經常換,但是每一次他都是很認真地去戀愛,對女孩子還特別好,這一點也是他其貌不洋卻女朋友不斷的原因。他經常換女朋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想結婚。安鐵也一樣,他不是獨身主義者,但一想到結婚的事,就從心裡冒出一股不安全感,這一點恐怕是很多女人不了解男人的地方,男人也一樣沒有安全感,用大強的話說就是,現在這些女人,誰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麼啊!
中午,大強在一個檔次很好的海鮮酒樓訂了一個包間,大強、安鐵和劉芳提前在包間點好菜,11點30分林台和秦楓準時來到包間,大強笑容可掬地站在包間門口迎接,劉芳站在主賓位上,等林台走到她身邊,拉著林台的手,熱情得不得了。
秦楓趕緊介紹:「這是我們的林台長。」
安鐵也趕緊介紹:「這是我們劉主編」
劉芳拉著林台的手:「哎呀,林台長這麼漂亮啊,坐坐坐。」
「劉主編,我們還是第一次吃飯啊,好像在外面採訪的時候,我們打過照面,就是沒說過話,別叫我林台啊,叫我林林吧。」
「好啊,林林,也叫我劉芳吧,別叫主編了,我只是在一個周刊負責,哪像你是一台之長啊!」
林林趕緊說:「快別這麼說啊,劉芳,我們也只是一個頻道,不是什麼台長,都是大家叫習慣了。」
劉芳一邊拉林林坐下,一邊招呼秦楓坐在她身邊:「來,秦楓,我們可是見過面,別客氣,越來越漂亮了你啊!」
秦楓親熱地坐在劉芳身邊,拍了拍劉芳的衣角說:「別笑我了劉姐,我天天熬夜,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哪有你漂亮啊,你看看你這衣服,哪買的啊,太漂亮了!」
劉芳眉開眼笑地說:「真的啊,不顯胖嗎?」
秦楓趕緊說:「一點也不胖,特別合身。」
三個女人一台戲,真是說得對極了。這三個女人一見面就跟親姐妹一樣,拉開架勢聊起了家常,安鐵和大強在下手落座了。安鐵心裡想,女人真的天生就是外交家,嘴裡那小詞噼里啪啦的沒個完。安鐵想插話都插不上,只得悄悄叫過服務員,讓服務員上菜。
服務員上的第一道菜終於打斷了三位女士的話頭,這時,安鐵乘機介紹大強。
「林台長,這是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周總!」
「我是周大強!」大強趕緊把名片遞了過去。
「你好,周總,幸會!」林林對大強禮貌地笑笑,馬上換了一幅警惕而有理性的面孔。
安鐵不由得在心裡感嘆,女人變臉之快簡直是天生的,他偷眼打量量了一下林林,長得不算很漂亮,但很有韻味,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聽秦楓說林林原來也是主持人出生。
大強說:「先前以為林台長是個女強人,原來林台長是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沒想到沒想到!」
林林聽大強這麼說,臉上的警惕氣氛消失了很多,馬上笑道:「怎麼周總原來認為我不能見人啊?」
大強連忙說:「冤枉我了,我比竇娥還冤啊,我那敢啊!」
「我們的活動林台長聽秦楓說了嗎?」安鐵把話切入正題。
「是啊,我們想邀請你們電台和我們一起主辦這次活動,另外我們還希望安排一些時段和專題來宣傳一下這個活動,不知道你們電台那邊有什麼要求?」劉芳馬上結過去說。
「聽秦楓說了,你們是主流媒體啊,我們電台是夕陽媒體,你們能帶上我們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沒問題,我和幾個主管都商量了一下,我們大力支持你們的活動,活動宣傳逢整點滾動播報,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給活動做現場直播,還可以專門安排一個固定專題播報活動花絮,我們台也是開通才一年多,最近也在搞一項出名牌節目名牌主持人的計劃,你們時尚周刊到時候給些版面給我們的主持人做做宣傳就好了。」林林對劉芳說。
「你太謙虛了,電台現在一天比一天好啊,開車的人越來越多了,現在電台的網路傳播也在興起,你們的聽眾群體也越來越大了。我們這邊沒問題,具體回頭讓安鐵和秦楓去安排,來,吃菜!」劉芳說,回頭又對大強說:「周總,以後就看你的了。」
「是是是,劉主編,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把這個活動承辦好!」大強陪著笑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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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0
第十八章 我們結婚吧
中午那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事情全部搞定。飯局結束后,秦楓說要去安鐵家,還破例說要親自下廚給安鐵和瞳瞳做晚飯。
安鐵受寵若驚,激動地答應了,安鐵讓秦楓去星巴克等他把劉芳送回去就過去。
安鐵把劉芳送回報社,劉芳臨下車時還一直誇秦楓會辦事,聽得安鐵心裡很舒坦。送回劉芳安鐵就興沖沖往星巴克趕,這幾天安鐵總覺得自己越來越感性了,動不動就有種幸福感,操,想到這裡安鐵都覺得太矯情,彷彿回到與李小娜相處的那段日子,難道他的傻逼勁頭又上來了?安鐵甩了甩頭,加大油門往前沖。
到了星巴克,秦楓正在那裡打電話,臉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安鐵都走到跟前了還沒發現。「秦大小姐,跟誰聊呢?這麼浪?」
秦楓猛地抬起頭,道了聲我還有事就匆匆把電話掛了,表情有些尷尬地說:「死鬼!嚇我一跳!」
「誰呀?我一來怎麼掛了?」安鐵醋味十足地說,這並不像秦楓平時的作風。
「怎麼?吃醋了?對像都沒搞清楚吃什麼乾醋啊?」秦楓故作委屈地說。
安鐵臉色有些不好,在秦楓對面坐下來點了一根煙,這時服務生走了過來,問安鐵要點些什麼。
「不點了,結帳。」秦楓看安鐵不高興,眼睛轉了轉,坐了過去,摟著安鐵的脖子撒嬌道,「哎呀!是我一個姐妹兒,你找什麼彆扭啊,走吧,咱們去東海公園走走,聽說東海公園前段翻修了,一直都沒去看看。」
安鐵雖然心裡不痛快,但看著秦楓的那副楚楚可憐的乖模樣,心一軟也沒有深究,結完帳就開車帶秦楓來到了東海公園,那裡依山傍海,環境清幽,還可以開車進去。裡面有一些船模和雕塑,更有意思的是,那裡還有一隻巨大的趴在海邊向遠方張望的烏龜雕塑,栩栩如生。秦楓一到那裡表現得非常興奮,像個出來遊玩的孩子,饒著那隻大烏龜爬來爬去,不停地讓安鐵用手機給她拍照。最後,居然坐到了烏龜的頭上,擺出各種姿勢,要安鐵拍照,安鐵按快門的時候才發現鏡頭裡除了秦楓就是那隻巨大的烏龜頭,操,這麼大的龜頭。安鐵在心裡罵完這句才意識到事情有點搞笑,忍不住自己看著手機哈哈大笑。
安鐵抬頭看秦楓,她那副天真的樣子還真有點像瞳瞳那個年紀的小女孩,也許每個女人都會有天真的一面吧,只是一般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出來。
「親愛的,你笑什麼啊?」秦楓順著龜背滑了下來,跑過來貼進安鐵懷裡,臉蛋兒紅撲撲的,一邊嬌喘著一邊問道。
「沒想什麼,突然覺得你挺可愛的。」安鐵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秦楓的小嘴,壞笑著說。
「哼,我以前就不可愛啦?」秦楓攥起小拳頭重重地捶了安鐵的胸口一下,把小嘴撅了起來。
「以前倒是真沒覺得你可愛,覺得你很性感,一看你我就能硬起來,嘿嘿。」安鐵的手在秦楓乳房上快速地捏了一把,壞笑地看著秦楓。
「要死了你,別人會看見的,色狼!變態!」秦楓雖然嘴上罵著安鐵,卻貼得更緊了。
「我是色狼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啊?小蕩婦,你這不是明擺著勾引我嗎?」安鐵說著把秦楓橫抱了起來,往車那邊走去。
「你要幹嗎?快放我下來!」秦楓在安鐵懷裡做秀似的掙扎著,看來這個女人今天要裝純到底了,弄得安鐵好不興奮。
上了車,安鐵把車開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停下來,把手機里存的照片給秦楓看:「看看你的照片,怎麼樣?」
安鐵下車到後座,秦楓津津有味地看著,沒看出什麼門道,高興地說:「挺好的啊,回家存到電腦里去。」
安鐵忍著笑,問秦楓:「照片里的烏龜好看嗎?」
秦楓說:「挺好玩的,那烏龜太大了,照不太全。」
安鐵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楓媚眼如絲地看著安鐵,臉上因為中午喝了點酒顯得粉紅粉紅的,「你在那笑什麼吶?」
安鐵把身體挪了挪,一隻手攬住秦楓的腰,另一隻手伸到秦楓的衣服里,道:「你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秦楓被安鐵的手撩撥得扭來扭去,心不在焉地說:「沒什麼特別啊!」
安鐵慢慢把手伸到秦楓的裙子里,用嘴指著照片說:「看看你坐的是烏龜的什麼部位?」
秦楓恍然大悟,臉色更紅了,扭過身,用手一把抓住安鐵的老二,笑著罵道:「流氓!思想太骯髒了!」
秦楓還打算說點什麼,馬上就被安鐵把嘴堵上了。安鐵把秦楓的頭壓在後座靠背上,舌頭輕易地滑進了秦楓的嘴裡,秦楓熱烈的回應著,嘴裡還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這時,海風從車窗輕輕吹進來,有一股濕潤而腥鹹的味道,包裹著車裡激蕩的春色。
秦楓意識模糊地仰著頭,嘴裡發出誘人的呻吟。
安鐵騰出一隻手,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褲子,又一把扯掉秦楓的內褲,抱起秦楓,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四周靜靜悄悄的,周圍的植物散發著濃烈的春天的氣息,遠處的海浪有節奏地拍打著海岸,一兩隻銀色海鷗還浪花里嬉戲,它們清脆的叫聲回蕩在黃昏。
夕陽遠遠地掛在天邊,一屢暗紅色的光線射進車窗,在安鐵和秦楓的身上燃燒著。
彷彿過了很久,夕陽還在車窗外靜靜地燃燒,秦楓躺在安鐵的懷裡,柔聲細語地說:「親愛的,你這兩天怎麼這麼好?」
安鐵笑著說:「哪裡好啊?」
秦楓撫摩著安鐵的臉,輕輕吻了一下,說:「哪都好!」
安鐵看了看秦楓,看著車窗外說:「能達到你的要求就好。」
過了一會,秦楓說:「有點涼!」
安鐵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秦楓身上,低頭看著秦楓說:「寶貝,等這次活動搞完我們就結婚吧,好不好?」
秦楓聽安鐵這麼一說,身體僵了一下,抱著安鐵含糊地「恩」了一聲。
??一切都將在春天償還
??是的,到時候了
??將天空償還給鳥
??將嘴巴償還給人民
??將你償還給愛情
??
??如果這樣,我願意
??將我償還給春天的深淵
??在又高有遠的早晨
??我緊握雙拳 把血握紅
??讓它們心臟里奔跑
??
??如果這樣,我願意
??就這樣了此餘生
??讓那些壯麗的 憤怒的
??從此平靜下來
??我也願意 讓那落在肩上的枯葉
??和那玻璃旁邊刺骨的霧氣
??抵償我對春天的情意
??抵償我必將遭到嘲笑的對眾生的熱愛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1
第十九章 大女人小女人
安鐵和秦楓從東海公園回到安鐵的住處,已經6點多了。安鐵和秦楓在超市買了一些菜,買菜的時候秦楓問安鐵喜歡吃什麼,安鐵說:「隨便買,都行,秦大小姐做什麼我都愛吃。」秦楓就雜七雜八的買了一堆海鮮加青菜,看樣子一個星期也吃不完。秦楓平時不怎麼做飯,很難想象今晚的飯會做成什麼樣子。
兩個人到了家,瞳瞳挽著袖子正準備洗菜做飯,安鐵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瞳瞳晚上秦楓會來。
瞳瞳一看見秦楓,楞了一下,隨即叫了聲「秦姐姐好,不知道你今天過來,我再多做點飯。」
秦楓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了安鐵一眼,有些不悅地說:「你怎麼沒告訴瞳瞳今晚我過來啊?」
安鐵嘿嘿笑了一下:「我還真沒想起來說這事,瞳瞳,你在沙發上看電視吧,今晚你秦姐姐要給咱倆做飯。」
瞳瞳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秦楓,說:「那好吧,我幫秦姐姐一起做吧,這兩個菜我已經洗好了,再添兩個就夠了。」
秦楓脫下外衣,走到瞳瞳身邊,摸著瞳瞳的頭笑著說:「瞳瞳都長這麼高了,快和我差不多了,今晚我全包,你和你叔叔就等著吃吧。」
瞳瞳又看了看安鐵,沒說話,對著秦楓笑了一下。
安鐵對瞳瞳說:「讓你秦姐姐做吧,我給她打下手,你就看電視吧!」
瞳瞳還是站在那裡沒動。安鐵走過去,拉著瞳瞳的手,推著她出了廚房,並把電視隨手打開,把遙控器塞到瞳瞳手裡說:「看吧!」
瞳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不時地朝廚房這邊看著。
廚房裡,安鐵和秦楓洗菜切菜忙得不亦樂乎,不時地在廚房裡傳出笑聲。
安鐵對秦楓說:「你從來沒有下過廚房吧?看你手忙腳亂的樣子。」
秦楓說:「誰說的!我在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做飯,只不過現在忙,就做得少了,手有些生疏而已!」
安鐵笑著說:「呦,看不出來,我還真就沒吃過你做的飯,看來我今天還真是幸運!」
「那可不,你就瞧好吧,」秦楓一邊切菜一邊說,看著她切菜的架勢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安鐵還從來沒在廚房裡看過秦楓做菜的樣子,以前兩個人在一起都是在外面吃,這麼一看,秦楓還真有點賢妻良母的潛質,忍不住轉到秦楓的身後,從後面抱著秦楓的腰說:「沒想到你做飯的樣子也這麼性感。」
秦楓用屁股拱了一下安鐵,「別搗亂!你這裡有料酒嗎?幫我拿過來。」
安鐵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弄得乒乒乓乓的,看得秦楓在一旁直著急,「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
安鐵說:「這麼多瓶瓶罐罐,我哪知道哪一瓶是料酒啊,你來找找看。」
「真服了你了,自己家的東西放哪都不知道,你也真夠可以的了。」秦楓說完也開始皺眉:「哪一瓶是料酒啊?」
安鐵笑了,「哈哈,你不認識料酒啊?瞳瞳!料酒你放哪了。」
瞳瞳小跑著到了廚房,在櫥櫃里一伸手就把料酒拿出來遞給你秦楓,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秦楓剛倒完料酒又開始找醬油了,「怎麼兩個瓶子都是黑色,哪一瓶是醬油?」
安鐵這次直接叫了瞳瞳,瞳瞳走出廚房正準備在沙發上坐下,聽到安鐵叫她,又小跑著進了廚房,把醬油遞給秦楓后說:「要不還是我來做吧,秦姐。」
秦楓有點尷尬地笑著說:「不用,你看電視去吧,東西也差不多都找到了。」
秦楓看著瞳瞳走出廚房,又看了安鐵一眼,沒吭聲。然後,遠遠地伸出手把菜扔進鍋里進鍋里,一股油煙沖了出來,秦楓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推著安鐵,「你也出去吧。」
安鐵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秦楓,走了出去。
安鐵走進客廳,看瞳瞳坐在沙發上,眼睛卻望著廚房方向,「丫頭,沒事了,你安心看電視,有什麼好節目嗎?」
安鐵坐到瞳瞳身邊,看見電視里在播《東方時空》,報道的是一起從貴州往福建拐賣兒童的事件,一個拐賣兒童的農村婦女正被警察押著前去解救被拐賣的孩子。安鐵突然間看了一眼瞳瞳,發現瞳瞳眼裡淚光閃爍,看著電視畫面發獃,小手死死地抓著沙發靠墊。
安鐵心中一動,握著瞳瞳的手說:「去寫作業吧,不好看,飯好了我叫你。」
瞳瞳順從地點了點頭,走進自己的房間。
看著瞳瞳單薄的身影走進房間,安鐵點了一支煙,看著瞳瞳的房間發獃。
這些年瞳瞳和他一直迴避談自己的家,有幾次安鐵問瞳瞳家裡的情況,瞳瞳都說不記得了,安鐵也就沒有深問。記得瞳瞳剛來的時候,安鐵領瞳瞳去過好幾次派出所報案,小丫頭什麼都不說,一直哭。最後把警察都哭煩了,警察說直接給她送收容所得了,安鐵心一軟,最終還是把瞳瞳領回了家,安鐵對警察說,等我回家慢慢問她吧,她會說的。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後也不聞不問。
安鐵其實也一直擔心,瞳瞳的身份無法確定,對瞳瞳以後的人生會有很負面的影響,而且,安鐵一個大小夥子,身邊養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姑娘,要是領養瞳瞳安鐵也不夠條件,何況,4年多來,安鐵連瞳瞳家的確切的地址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在貴州黔西南州,再往下,瞳瞳就說不記得了。後來,安鐵的生活起居幾乎都由瞳瞳照顧,如果沒有瞳瞳,安鐵還真無法想象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瞳瞳沒來的時候,剛到報社上班的安鐵幾乎沒怎麼回過家,直到瞳瞳來了之後,安鐵似乎有了方向,天黑的時候,他有一個地方可去了,那條通往海邊的2路車,和一路的商鋪和樓房彷彿都與安鐵發生了某聯繫。安鐵還記得,那些年,每當下2路車,走向自己的住處時,路邊總有一隻白色的流浪貓,當安鐵走近它的時候,它就驚慌地跑開,當安鐵走了一段回頭時,又發現那隻白貓卻一直跟在安鐵的身後。
安鐵也一直奇怪,直從瞳瞳來了之後,瞳瞳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樣,和自己沒有任何距離,有時候他們坐在一起誰也不說話,他看著這個陌生的小女孩,就像她一直就在他的身邊,彷彿她從小就是在安鐵身邊長大的,他不用過多去打聽她的身世,彷彿他完全了解。甚至瞳瞳剛來的時候,安鐵每次送瞳瞳去派出所報案,安鐵心裡都感覺無比內疚,彷彿在遺棄一個與自己血肉相連的親人。四年過去了,四年怎麼這麼快就過去了。安鐵基本上沒有想過和瞳瞳在一起有什麼不對,但有時候也想,瞳瞳能和他在一起一呆就是4年,簡直不可思議,想起來都覺得不真實。
就在安鐵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廚房裡一聲尖叫,安鐵跳了起來,往廚房奔去,只件秦楓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炒鍋。安鐵一看,鍋里的油正在亂蹦。
「怎麼回事?」安鐵焦急地問。
「被蹦出鍋的油燙了一下,沒什麼!」秦楓捂著臉皺著眉頭說。
「我看看!厲害不厲害?」安鐵拿開秦楓的手,一看,秦楓臉上被油燙了一個紅點。
這時,只見瞳瞳也急沖沖走進廚房,發現秦楓被油燙了一下后,馬上對秦楓說:「趕快塗點醋!」
秦楓看了一眼瞳瞳:「不用!」
瞳瞳說:「一定要塗一下,要不會起泡的!要不塗點軟膏?」
秦楓沒好氣地說:「好了,不用,你們倆都出去吧,菜一會就好了。」
秦楓堅持把飯菜做好,端到飯桌上,賭氣似的。
這頓飯,安鐵一直擠著笑誇秦楓做的飯菜好吃,秦楓一直皮笑肉不笑地愛搭不理安鐵,瞳瞳一直安靜地吃著飯,若有所思的樣子。
瞳瞳很快吃完飯,說要寫作業,就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瞳瞳回房間后,安鐵發現秦楓的臉上果然起了一個小泡。
秦楓飯還沒有吃完,就說,我走了,晚上還要上節目,要回去準備一下,你不用送我。
秦楓走後,安鐵看著滿桌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倒是心裡就像到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2
第二十章 叔叔,我長大了
秦楓走後,安鐵說不出的鬱悶,下午的好心情像他吐出來的煙霧一樣,散了。
這時,瞳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身上還是穿著寬大的校服,走到安鐵身旁一邊收拾碗快一邊說:「秦姐姐走了?」
安鐵先是一愣,接著對著瞳瞳笑了笑:「走了,瞳瞳,你沒吃飽吧,剛才沒見你吃幾口飯啊。」
瞳瞳小聲地說:「吃飽了,秦姐做的菜挺好吃的,她怎麼突然走了?」
安鐵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瞳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說:「還是我們瞳瞳懂事,昨晚在你白姐姐家她都對你說什麼了?以後你有什麼不明白就問她,叔叔最近都比較忙。對了,你在學校里和同學相處的好嗎?」
瞳瞳低著頭,眼睛偷偷瞟了一下安鐵:「白姐姐對我可好了,還帶我去出吃好吃的,別的沒說什麼。我在學校里挺好的,我們班後天要出去春遊,老師把同學們分成了兩個組,還選我做隊長呢。」
安鐵一聽,把剛才的鬱悶馬上拋到腦後去了,笑著看著瞳瞳說:「跟我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瞳瞳在安鐵對面坐了下來,眼睛里神采奕奕的:「是呀,我們班主任組織大家去旅順龍王塘看櫻花,後天早上就出發。」
「那好啊,要準備什麼嗎?明天我帶你去買。」安鐵問。
瞳瞳拽了拽衣角,有些羞澀地說:「恩,叔叔……你看我穿什麼衣服好?」
安鐵摸了一下瞳瞳的頭,說:「我們瞳瞳穿什麼都好看。」
瞳瞳開心地笑了一下,低著頭說:「我還是穿校服吧。」
安鐵突然意識到,這幾年很少帶著瞳瞳去買衣服,瞳瞳也一直沒有提過要求,小女孩一年四季都穿著校服,而在安鐵的印象里瞳瞳幾乎沒穿過別的衣服,想到這裡,安鐵暗罵自己粗心,疼惜地看了一眼瞳瞳說:「出去玩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何況瞳瞳還是隊長呢,更應該好好打扮打扮,我一會兒就給你白姐姐打電話,讓她明天跟咱們一起去,幫你好好選幾件衣服。」
瞳瞳開心笑著說:「不用了,我就穿校服吧。」
安鐵看著瞳瞳懂事的樣子,心裡更過意不去了,說:「聽我的,就這麼定了,明天你放學我去接你。」
瞳瞳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安鐵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
「白大俠,在哪野啊,那麼吵!」
「在李海軍這打滾子呢,你過來不?」電話那頭吵吵嚷嚷的。
「今天不去了,特別鬱悶,在家睡覺得了,有個事讓你幫忙,你明天下班有空嗎?」安鐵問。
「有時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還要喝李海軍的血呢,我都快把李海軍的血喝乾了,今晚李海軍背到家了,哈哈,我太高興了,他就快把內褲輸掉了。」白飛飛興奮地說,電話里隱約還能聽到李海軍的叫苦聲。
「哈哈,白大俠行行好,給我兄弟留條內褲吧,要是他內褲沒了,你不怕危險啊!」
「好說好說,就怕這色狼裡面沒穿內褲,你這面子我還給不成,哈哈!」電話里傳來白飛飛放肆的笑聲。
「誰說我沒穿內褲,我脫褲子給她看看。兄弟,你趕緊過來啊,我實在有點頂不住了,這白大俠今晚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電話里又換成了李海軍的聲音。
「我今晚就不過去了,你們玩吧,我找白大俠有點事,你把電話給她。」
「什麼事快說。」白飛飛接過了電話。
「瞳瞳學校後天去春遊,得給她準備點東西,別的好說,就是衣服我不會買,明天你幫瞳瞳多選幾套衣服好不?」
「就這事啊,沒問題,我說你啊,早幹什麼去了,瞳瞳那麼大了總是穿著校服,我還沒說你呢。好了,就這樣,我今天跟李海軍死磕到底了,拜拜!」白飛飛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安鐵聽見廚房裡穿來叮叮????的洗碗聲,感覺得出來,丫頭的心情很愉快。
安鐵對瞳瞳說:「瞳瞳,你白姐姐答應了,我先去洗澡,你早點休息啊,別忙活了。」
安鐵洗完澡,坐在電腦前面查資料,這時,瞳瞳端了一杯茶走了進來,輕輕地放在安鐵的電腦桌上。站在一旁,看著安鐵的電腦,沒有要走的意思。
安鐵回過頭,對瞳瞳笑了一下,說:「丫頭,怎麼不睡啊?有事嗎?」
瞳瞳沒說話,把一本《少年大世界》放在安鐵的電腦桌上。
安鐵有些不解,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瞳瞳。
「上面有我一篇文章。」瞳瞳有些扭捏地說。
「是嗎?!」安鐵興奮地說,馬上拿起那本雜誌翻了起來,「怎麼不早說啊。」
「是那篇《星星太空流浪記》的童話。」瞳瞳小聲提醒著說。
安鐵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篇童話,發表在雜誌的第一篇,「呦,還是開篇之作啊,厲害啊瞳瞳!」
安鐵看了瞳瞳一眼,瞳瞳臉紅著解釋說:「是我的一篇作文,老師推薦去發表的。」
安鐵用心地看起來,童話里描寫的是一顆漂亮的小星星和母親走散了,漂流在太陽系之外的太空里,在一系列的新奇冒險之後,開始想在地球附近的媽媽,但是太空那麼大,小星星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在經過一系列孤獨的掙扎和努力后,小星星準備在另外一個星球營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文章想象新奇,文筆流暢,卻有著成人的憂傷。
安鐵看完之後,又高興又內疚,他實在是太少關心瞳瞳了。他居然一直都不是太了解瞳瞳的想法,一直把瞳瞳當做小孩子,就像瞳瞳剛來的時候那樣,但實際上瞳瞳早已經不是當初在火車站喊餓的小女孩了。
安鐵看著瞳瞳,瞳瞳純真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份稚嫩,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女特有的氣質。
安鐵若有所思地說:「瞳瞳,是不是一直很想媽媽啊?」
瞳瞳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安:「不是,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沒有什麼印象。」
安鐵站起來,摸著瞳瞳的頭,說:「早點睡吧,別多想,一切有叔叔在。記得明天放學在學校門口等我。」
瞳瞳安靜地點了點頭,仰起臉看著安鐵說:「我知道,叔叔不用擔心我,我長大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3
第二十一章 叔叔,好看嗎
第二天上午,安鐵給秦楓打了個電話,秦楓正在睡覺,安鐵本來想哄一哄秦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是在這一天,「浪漫之都」形象小姐選秀活動正式開始,當天,時尚周刊整版推出了活動消息,同時電台和其他的都市報紙也一齊刊登了消息。報社圖省事,活動大小事務全部由天道文化傳播公司承辦,報社提供方便和服務。
「老大,不得了啦,兩部電話都爆炸了,整個上午吵得我什麼都幹不了。」大強給安鐵打來電話,高興地說。
「好事啊,我這裡電話也不少。」活動版面編輯署名是安鐵,旁邊也有電話,不少人也將電話打給了安鐵諮詢。
「你有空過來感受一下,那叫一個熱鬧,還有不少上門諮詢的,我把海報和指路牌從大廈的大堂到電梯到我們公司的28層全部貼滿了,大廈物業什麼話也沒說,這下牛逼壞了我們,哈哈」大強還在那裡興奮。
「恩,過一會我去看看。」安鐵說。
「你過來吧,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正好一起談談想法。」大強說。
「好的,你叫人把諮詢的電話都記錄一下沒有?」安鐵問。
「當然要記錄了,這點事還要你惦記嗎?早安排妥當了。」大強很有把握地說。
這一點安鐵到是多慮了,大強要是連這個都想不到,也就不會和安鐵走到一起了。
一上午安鐵的手機就響個不停,有朋友打的,也有不認識的陌生人打來問的,安鐵總是納悶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手機的,還有很久沒有聯繫的熟人打的,有的是問活動選秀的情況,有的就是和你扯淡,拿選秀活動當話題調笑一下。安鐵意識到,這個活動已經成為這個城市的一個話題了,還沒開始就為人們提供了一個談資,難道搞這個活動的目的就是要為人們提供一個談資嗎?安鐵苦笑著往天道文化傳播公司走。
安鐵在天道公司所在的大廈大堂等大強,大堂里宣傳「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賽」的海報展板很醒目。進進出出的人都要看上一眼。一會大強搖搖晃晃地就下來了,一邊走一邊講電話:「恩,恩,好,把照片和簡歷發過來吧,具體的啊?具體的再通知你們,就這樣,我還有事!」
安鐵看到大強這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周總很忙啊,看著點地,小心地上有石頭拌你個跟頭!」
「就是有石頭,那也是鑽石,給鑽石絆到,頭破血流也甘心啊!你可不知道,今天來報名的,那傢伙!全是一米八左右的大美女,最矮的一個也一米七五,一個個須仰視才見啊,靠!這下我們財色兼收了,老大!」大強一邊和安鐵往外走一邊興奮地說。
安鐵和大強在公司附近找了個小飯店。
剛坐下來,安鐵就對大強說:「你小子被美女弄暈了吧,別高興太早,撓頭的事就在眼前。」
大強意猶未盡地說:「是是是,你說啊,平時想看個美女,比看恐龍還難,今天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就冒出來那麼多,平時這些美女都藏哪兒了呢你說。」
安鐵說:「都藏屋子裡了唄,沒聽說過金屋藏嬌嗎?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知道我們最要緊的是做什麼嘛?是要找贊助,報名的雜事目前不上重點。」
大強也嚴肅起來:「是啊,我正琢磨吶,這兩天一直給業務部開會,一直在抓緊聯繫總冠名贊助,其他小贊助和廣告也沒鬆懈,重點我怎麼會分不清啊!」
安鐵一聽大強思路還蠻清晰,總算放了點心:「那就好,活動開始的是有點急,但也沒辦法,否則時尚行業的廣告上不去,任務完不成,公司的生存都會遇到問題,這是個機會,要好好制定一個詳細的業務推廣方案,把行業廣告和活動推廣掛起鉤來。」
大強淡淡地說:「方案都已經做好了,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安鐵說:「嘿嘿,我羅嗦是吧,我是著急,活動已經正式開始了,下周就應該推出一組小活動,攝影和化妝已經落實了,讓白飛飛來干,場景、服裝還沒落實吶,最好收點費用,即使開始一兩期收不上費用,也應該抵值一些禮品,以後活動里用得上。最主要的還是總冠名的問題,冠名費用比較大,恐怕指望業務員有難度,我們還得多方面發動人聯絡。」
大強拍著胸脯,自信地說:「行,這次就是頭拱地也得把這個活動搞好了,你放心,老大,我知道輕重,這次活動對公司的發展很關鍵。」
安鐵笑了笑說:「那就好。」
安鐵和大強談完事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開著車直接來到白飛飛的影樓,看見白飛飛正在裡面忙活著,就走進去對著白飛飛點了個頭,坐在一旁等她。
過了一會兒,白飛飛走過來,「你怎麼來這麼早啊,怕我放你鴿子啊!對了,今天的報紙我看了,動靜挺大呀!你感覺怎麼樣?」
安鐵說:「我這不剛從大強那邊過來嘛,目前感覺還不錯,電話都快打爆了,現在我最擔心的是總冠名的問題。你這邊的事馬上就要開始了,時間你都安排好了吧?」
白飛飛攏了一下頭髮,笑著對安鐵說:「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啊,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安鐵笑著說:「靠!我今天變成八婆了?你怎麼跟大強一個口氣啊。」
白飛飛哈哈大笑,「你自己還知道啊,你也別著急,問題都會解決的,版面不是報社出嗎?也不用你公司出錢,總冠名往後拖幾個星期問題也不是太大。」
白飛飛的話讓安鐵平靜了許多,他看了一眼白飛飛,見她穿著亞麻色工裝褲配著長袖立領襯衫,頭上還戴著一頂貝雷帽,整得藝術兮兮的。
安鐵忍不住說:「白大俠幾天不見又漂亮了,和你一起逛街俺還真有點興奮。」
白飛飛盯著安鐵眼睛轉了轉說:「你哪興奮啊?興奮你個頭啊!」
安鐵嘿嘿一笑:「瞳同快放學了,咱們走吧。」
到學校接了瞳瞳,三個人就去了青泥窪商業街,安鐵最怕和女人逛街,走了兩家商場就告饒了,坐在商場附近的咖啡廳里等她們。
安鐵坐在咖啡廳里等了半天,看完好幾份報紙,也沒見白飛飛和瞳瞳的影子,就打了個電話給白飛飛:「你把我們瞳瞳拐哪去了?還沒逛完啊?」
「快了快了,瞳瞳正試衣服呢,你急什麼啊你,一會兒你就瞧好吧。」白飛飛在電話里略帶興奮地說。
安鐵坐在那百無聊賴,去咖啡廳門口的書架上拿了幾份直投雜誌,翻了起來。
操,這大連的直投雜誌也太猖獗了,什麼可看的內容都沒有,儘是些按摩院、洗浴中心、日式酒吧之類的信息,連中國字都少,都是日文和韓文。更過分的是上面竟然把日吧和按摩院的服務小姐的照片都貼了出來,照片上的女人跟國外的色情雜誌里的AV女郎似的,還給編上了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更有意思的,居然還把男按摩也登了出來,那些所謂的男按摩師一個個胸肌鼓鼓的,安鐵一看,一下子就樂了,操,除了壯實些,長的還不如我呢,看來我也能做鴨了。安鐵又一想,奶奶的,還真有女人找鴨子啊,操!
安鐵一直遺憾這個城市竟然沒有一本象樣的時尚雜誌,連象樣一點的直投雜誌也沒有,倒是有幾家不知死活的花大錢辦了幾份,都是印刷精美內容空洞,最後賠了個底朝天,死翹翹了。這麼多年來,真正活下來的雜誌安鐵只看到一本針對日本人的到現在還在出,而且,這一兩年,針對日本和韓國人的直投雜誌居然一下子出了十來本。針對中國人的活下來的幾乎沒有,有也是出了幾期就黃了,弄得現在廣告圈裡都說辦直投雜誌的都是傻逼。
就在這個時候,安鐵感覺有人坐到了他對面,安鐵抬起頭,看到白飛飛笑眯眯地坐在那。
安鐵問:「瞳瞳呢?」
白飛飛笑著指著安鐵身後,安鐵一回頭,看見瞳瞳站在他身後。
瞳瞳穿著一條及膝的灰白格子裙,上身配著一件高領的白色短袖毛衣,腳上穿著一雙奶白色的小靴子,像一朵安靜的玉蘭花。安鐵盯著瞳瞳看了半天,與自己熟悉的那個小丫頭怎麼也對不上號,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白飛飛拍了一下安鐵的肩膀說:「哪有這樣看美女的,像個色狼似的。」說完站起身去了衛生間。
安鐵突然回過神來,眼睛里滿是笑意。
這時,瞳瞳已經坐到了對面,看了安鐵一眼,小聲地說:「叔叔,好看嗎?」
瞳瞳說完,臉就紅了,低著頭局促地坐在那裡。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4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的痕迹
安鐵、瞳瞳和白飛飛來到星海廣場的一家西餐廳吃晚飯,一邊是極有個性而嫵媚的白飛飛,一邊是安靜純美的瞳瞳,安鐵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這家叫左岸的餐廳。這家餐廳裝修得倒是富麗堂皇而又優雅。一個大大的吧台,裡面放著釀酒的機器,佔了大廳近20平方米的面積,像一個小型的工廠,安鐵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像工廠一樣的吧台。
左岸這個富有人文特質的名字讓安鐵和白飛飛都有不錯的胃口,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問先生太太要點什麼。
安鐵和飛飛笑著對視了一眼,安鐵笑著問白飛飛:「太太,你想吃點什麼?」
白飛飛忍住笑,乖巧地對服務生說:「讓我先生點吧!」
安鐵說:「還是太太你點!」
兩人先生來太太去,把服務生搞得雲里霧裡,最後服務生還是有禮貌地建議:「要不,讓太太的妹妹來點?」
白飛飛和安鐵同聲說「好主意!」。
白飛飛親熱地說:「瞳瞳你來點。」
瞳瞳看著他們一來一去地開玩笑,也在那裡偷笑著,瞳瞳仔細地看著酒水單,然後輕輕地徵求兩個人的意見:「要不套餐吧,這樣簡單!」
安鐵馬上響應:「要說還是我們瞳瞳,就要套餐,省事!」
安鐵對西餐那種沒完沒了的一樣東西一樣東西的上十分不耐煩,那服務生還一直站在你旁邊不走,搞得你說話都沒法放開了說。
安鐵對服務生說:「能一起上就一起上,你去忙你的,有事我叫你。」
服務生應了一聲就走了。安鐵舒服地往後一仰說,這地方還真不錯,我怎麼一進這地方心裡就忽悠忽悠的,老覺得當年那些在巴黎塞納河左岸的窮藝術家的鬼魂就在身邊轉悠呢。作孽啊,你看他們當年在塞納河左岸沒飯吃沒衣穿的,現在這些有錢人,竟然拿藝術家飢腸轆轆的傳說當作人文氣息作為商品品牌的核心價值販賣,靠,他媽的扯淡,你整得這麼富麗堂皇,也太對不起那些餓死鬼藝術家了。
白飛飛也笑了:「我說先生,別拿死人說事好不好,一會他們還要給你上一杯富有人文氣息的咖啡呢,還有那藝術氣質的自釀啤酒,你不喜歡喝?」
安鐵說:「我怎麼是拿死人說事呢,他們才是拿死人說事,我是為死人鳴不平,我幹嗎不喝啊,他們自釀的啤酒,尤其是黑色的和黃色的我都愛喝,什麼叫藝術氣質的啤酒,他們應該宣傳說這是由藝術家們用的顏料釀成的啤酒。」
「瞳瞳你說這酒像不像畫畫的顏料?」安鐵笑著問。
「像!」瞳瞳也俏皮地笑著說。
趁瞳瞳去衛生間的功夫,安鐵從包里拿出一本直投雜誌,剛才趁服務員不在偷出來的,本來安鐵好好和服務員說了一下,想拿走一本,服務員楞是不給,安鐵就趁服務員不在悄悄塞進了包里,主要目的就是想拿出來和白飛飛調笑調笑。安鐵翻到有男按摩師的一章說:「看看,這些人是幹什麼的知道不?」
白飛飛仔細琢磨了半天,皺著眉頭,故意嚴肅地看著安鐵說:「我覺得他們的職業跟你有點像!都是歡迎來稿(搞),優稿(搞)優酬!」
安鐵哈哈大笑,說:「我就納了悶了,這些人誰搞他們啊,這日本女人在大連那麼多嗎,難道日本男人也都喜歡搞男的?中國女人不會也去日吧搞吧?」
白飛飛還是裝得很嚴肅,說:「誰說中國女人不能找鴨子。中國女人難道不能吃中國的鴨子,非要給外國人吃,這還有天理嗎!你男權思想也太嚴重了,就准你們男人找雞啊!」
安鐵用手彈了彈那本雜誌,說:「做鴨子也找點俊點的啊,一個個跟牛似的,比我還丑。」
「我看你有做鴨子的潛力,嘿嘿,做那行身子骨結實就行唄。」白飛飛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拿眼瞟了瞟遠處的服務員。
「不用再要鴨子了,我們夠吃了吧!」瞳瞳從衛生間回來后,天真地看著他們說。
安鐵看了看白飛飛,白飛飛又看了看安鐵,兩個人哈哈大笑,笑得瞳瞳滿臉通紅。瞳瞳今天可能是高興,話也多了些。平時跟安鐵出去吃飯,瞳瞳總是安靜地坐著,對什麼事都不聞不問。
「我說錯話了嗎?」瞳瞳有些不安。
白飛飛笑著摟住瞳瞳:「你沒說錯,是我們說錯了!」
吃完飯,三個人一起來到過客酒吧,剛進門,發現酒吧人特別多,所有桌子都坐滿了,還有一群女孩子圍在吧台大呼小叫的。瞳瞳一進門,就跑到關豬的房間看她的小白去了。安鐵和白飛飛走到吧台一看,原來李海軍在那耍帥吶,只見李海軍拿著三個調酒瓶,表演雜技似的拋來拋去,三個瓶子在他的兩隻手中上下翻飛,不時引來一陣陣女孩子的尖叫。
安鐵和白飛飛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李海軍得意忘形的樣子,也沒和李海軍打招呼。
突然,李海軍手中的瓶子一下子全部掉到了地上,眼睛獃獃地看著眾人身後的地方。白飛飛一看李海軍出醜,哈哈大笑了起來。安鐵順著李海軍目光的方向,看見瞳瞳牽著那隻豬走了過來。一個純白美麗的少女,牽著一頭純白的小豬,出現在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一種不真實的飄忽感頓時籠罩著整個酒吧。李海軍目瞪口呆地看著瞳瞳,眼睛一眨不眨的,這時候,圍在吧台前所有的人都回過頭,表情跟李海軍一樣,看著瞳瞳快樂地走過來,一時間整個酒吧似乎安靜了許多。
瞳瞳走到李海軍眼前時,微笑著叫了聲「李叔叔好!」又繼續在酒吧里遛著她的豬。
白飛飛走到李海軍眼前,把手伸到李海軍眼前晃了晃「嘖嘖,你們這些叔叔都怎麼當的啊,都是一副色狼相!」
李海軍看著白飛飛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沒看錯吧,那是我們的小瞳瞳嗎?」
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感覺李海軍有些異樣,笑著說:「瞳瞳漂亮吧?」
李海軍點點頭,悵然地看著在酒吧里走來走去的瞳瞳,心不在焉地說:「瞳瞳太漂亮了!」說著低下頭去撿掉到地下的調酒瓶。
安鐵和白飛飛對視了一下,感覺李海軍好像有什麼心事,隨便聊了幾句就離開了過客酒吧。
到了白飛飛家樓下,白飛飛讓安鐵和瞳瞳上去坐一會,瞳瞳聽了也很高興,眼睛看著安鐵,安鐵一看錶,不到10點,就上去了。
白飛飛住的是一套兩居室,房間裡布置得簡潔而精緻,是那種經過精心布置的簡潔。安鐵一到白飛飛的房間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安鐵到現在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帶著所有證據潛逃又良心發現的罪犯,想自首卻找不到門,想平靜卻安不下心。你想去熱愛生活,卻無法原諒自己。
在卧室里,白飛飛拿出一大本她以前在全國各地獨自流浪時拍的照片給瞳瞳看。然後走到客廳,看見安鐵正在盯著牆上的一幅畫發獃。
那是一幅非常特殊的畫,用一個舊得發黑的木頭畫框鑲著,裡面用機理的手法把一小塊被撕裂的白色棉布鑲嵌在裡面,棉布上有一灘暗紅的顏色,像是顏料,又像似血跡。
在畫框的左下角用刀刻著幾個字:「處女紅。」
那種逃犯的感覺突然一下子又涌到了安鐵的心裡。那發黑的木頭畫框,白色的棉布,暗紅的血色,像一個冰冷詭異的影子盤踞在安鐵心裡,讓他不得安寧。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4
第二十三章 叔叔,有點疼
安鐵從白飛飛那裡回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瞳瞳一回來衣服也沒換就開始收拾房間,不時看看安鐵在幹什麼,收拾完房間又開始收拾明天春遊的東西,一會問問安鐵帶這個好還是帶哪個好,看起來心情愉快。
安鐵心不在焉地問:「東西夠嗎?有沒有缺的?」
瞳瞳興奮地說:「東西太多了,不知道帶哪些好。」
安鐵說:「那就全帶上。」
安鐵說完就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點了一支煙開始發愣。白飛飛牆上的那幅畫就像一貼粘在傷口上拔不下來的膏藥,讓安鐵心神不寧。
幾年前,第一次與白飛飛上床之後,白飛飛好幾天也沒在酒吧里出現,安鐵每天呆在酒吧里恍恍惚惚的,時不時地看一眼門口,既害怕看見白飛飛,又想看見。
「哥們!這兩天你不對頭啊,怎麼老是往門口看?不會是愛上哪個美女了吧?」李海軍看出安鐵的異樣,半開玩笑地說。
「沒有的事兒,我最近打算找份工作,不能老跟這吃你的喝你的。」安鐵笑著說。
「靠!和我還見外!再這樣想我跟你急!你要是真想出去工作你就去,實際上是我在占你的便宜啊!」李海軍一本正經地說道。
「哥們!能遇到你我也算沒白來這座城市,我現在突然覺得這段日子太荒唐了,一天天的混,感覺真他媽鬱悶!」安鐵把手裡的煙頭狠狠地掐滅。
「那就好,你可別多想,找到好工作就干,找不到就在這裡呆著。」李海軍看著安鐵說。
安鐵此時覺得一切都他媽的虛的,什麼情啊、愛啊,狗屁都不是,能有這麼一個好兄弟,安鐵覺得很幸運。安鐵對李海軍點了點頭,把桌子上的大半杯啤酒一口氣喝了進去,這時,安鐵看到白飛飛和一個男人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白飛飛和那個男人在安鐵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往安鐵這邊看了一眼,笑了笑。
安鐵的表情有點尷尬,前幾天的事情向過電影一樣在安鐵的腦子裡回放著。
「哥們!前幾天把那個妞搞定了嗎?」李海軍看著安鐵嘿嘿地笑著。
「扯淡,哪那麼容易啊!」安鐵看了看白飛飛那邊說。
整整一個晚上安鐵坐立不安,白飛飛那邊不時傳來她放肆的大笑,好不容易熬到白飛飛和那個男人準備起身買單走人,安鐵心裡長噓了一口氣,一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要落地了。
這時,只見白飛飛不經意地走到了安鐵身邊,突然在安鐵的耳邊小聲地說:「那天晚上舒服不?」
還沒等安鐵回過神來,白飛飛就小鳥依人地挽著哪個男人的胳膊走了。
等白飛飛走出門,安鐵心裡突然就平靜下來,他一直擔心白飛飛會很在乎,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安鐵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剛想到這裡,安鐵的手機突然響了,把安鐵的思緒從好幾年前拉回了現實。
安鐵很煩躁地「喂」了一聲,那邊傳來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聲音:「老李啊,你那還有幾頭豬,明天早上要早點送過來啊!」
操,一個打錯的電話,安鐵想也沒想,對著電話罵了一聲「你他媽的才是豬!」,然後把電話「啪」的一聲掛了。
剛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安鐵看也沒看,摁下接聽鍵對著手機就罵了一句:「我操你媽!」
電話那邊楞了一下,然後說:「靠,老大,火氣這麼大,我沒得罪你吧!」是大強的聲音。
「操!是你啊,剛接了一個打錯的電話,管我要豬,我以為又是他打來的,奶奶的。」安鐵火氣好像越來越大。
「是不是鬱悶了啊,要不出來玩玩啊,我今晚不是請了大昌貿易的銷售總監談冠名的事嗎,這傢伙色咪咪的,吃完飯直接提出來要去唱歌,你來吧,我已經跟他介紹你了。」大強說。
安鐵沉吟了一下,本來不太想去,但心裡鬱悶得不行,於是說:「你們先去,把地方告訴我,我一會去找你們!」
「天籟歌城!」大強說完掛了電話。
「又是歌城,這麼老土,還天籟!操!有沒有點新鮮的啊!」安鐵掛了電話,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彷彿在罵自己。
安鐵和穿好衣服,敲了敲瞳瞳的門,瞳瞳很快就把門打開了,安鐵伸頭往瞳瞳房間一看,瞳瞳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明天要帶的東西。
瞳瞳看了一眼床上又看了一眼安鐵,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沒收拾完。」
看到瞳瞳,安鐵的鬱悶彷彿好了一點,安鐵笑了一下,說:「我看你有點激動啊,快整完睡覺,明天不還要活動嗎,要休息好!」
瞳瞳說:「知道!」
安鐵正準備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回過頭對瞳瞳說:「對了,我晚上出去一躺,明天早上該帶的東西別忘了,要注意安全。晚上我可能不回來了,明天你好好玩啊!」
瞳瞳說:「知道了!」
估計這一去肯定不能少喝酒,安鐵出門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天籟歌城。
安鐵一走進包間,就看見大強和一個臉上滿臉疙瘩的男人一人旁邊坐著一個小姐,兩個人正在喝酒,對那兩個小姐似乎不是很熱情,兩個女孩子把手搭在他們的肩上有點無趣的樣子。看到安鐵,大強對馬上對他旁邊的小姐說:「去,把你們姐妹全叫進來!」
然後大強對安鐵說:「這是大昌公司的康總,這是時尚周刊的安主編。」
安鐵笑了一下,伸出手和那個姓康的握了一下,又隨意地糾正著大強:「不是主編,是助理,別總給我陞官!」
姓康的大大咧咧地說:「安主編,我叫康明,你可來晚了,你得罰酒三杯!」
安鐵往那裡一坐,拿起一瓶酒就往肚子里灌,喝完看著康明:「這樣行不?」
康林哈哈大笑,道:「爽快!夠朋友!」
這是包間里響了熱烈的掌聲,安鐵扭頭一看,門口一字排開站著10來個女孩,一個個在那裡鼓掌看著安鐵。
「安主編,抓一個!」康明還在那裡大笑。
安鐵這回也沒有糾正康明叫他主編,對著那排女孩掃了一眼,瞄到一個化妝淡一些看上去還算文靜的女孩,手指一勾,其他女孩馬上泄氣地往外走,那個被勾的女孩馬上就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安鐵的腿上。靠,原來也不怎麼文靜,比大強和康明的那倆更猛。
安鐵推了推腿上的女孩,兩手捧著女孩性感的屁股,說:「美女,在旁邊坐著,別擋我喝酒!」,女孩子曖昧的看了一眼安鐵,屁股滑到旁邊的沙發上,頭馬上又靠了過來。這次安鐵沒有拒絕,拿起酒杯說:「康總,現在該大夥一起喝了吧。」
康明摟著旁邊的女孩子舉著酒杯大聲道:「一起來,滿貫,小姐們也一快喝!」安鐵叫的小姐一來,另外那兩個小姐也馬上活躍起來,端起酒杯,頻頻敬酒。一會,康明開始把手伸到女孩子的衣服里摸來摸去,女孩一邊躲閃一邊舉著酒杯貌似嬌笑地說:「不要了啦,老占人家便宜,這樣,你喝一瓶酒,我就讓你往下摸三寸,你能行不?」
康明馬上興奮地說:「這可是你說的啊!」
說完馬上拿起一瓶酒倒進嘴裡,剛喝完酒的泡沫還順著嘴往下淌,手就在女孩的身體里往下摸,估計那傢伙想一下到位,女孩馬上就說:「到地方了,到三寸了!再喝!」
大強也在一旁大笑著說:「加油啊康總!」
康明把手從女孩的身體里抽出來,狠狠地說:「喝就喝!我今天不把手伸到最裡面,我就不姓康!」
結果,沒等把手伸進去,康明就醉得快不省人事了。安鐵對大強說:「讓這些女孩走吧,差不多了!」
那些女孩剛走,這康明又精神起來:「不許走!都不許走!我還要喝!」
「這樣,我們換個地方,找個洗浴中心好不,康總?」大強建議道。
「走!去洗浴,我今天不把手伸進去誓不罷休!」康明遙遙晃晃地舉著手發誓。
三個人又來到一家洗浴城,怎麼到處都是城,操,安鐵心想。安鐵先洗完澡到了休息室,剛躺下來,就趴上來兩個妹妹,一個妹妹手支著頭,風騷地看著安鐵:「大哥,按摩不?」另一個妹妹的手直接伸到安鐵的下面,說:「下面這個哥哥肯定想。」
安鐵困得不行,抱歉地對他們說:「哥哥今天太累了,妹妹們你們去忙吧!」那兩個妹妹馬上站起身笑著說:「那大哥好好休息!」,說完就走了。
操,現在的妹妹們素質越來越高了,社會還是和諧了很多啊!早些年妹妹們一貼上你那能這麼有修養里走啊,即使走了也得嘴裡也得罵罵咧咧的。
安鐵剛躺下大強就回來了,安鐵說:「你照顧一下康明了,我睡會!」
安鐵說完就到頭就睡,期間醒了幾回,身邊總是沒人。
早上7點鐘的時候,大強搖醒了安鐵:「快上班了你走不走?」
「你們先走吧,我再睡會,累!」安鐵說。
「喂!老闆,有電話了。喂!老闆,有電話了。」睡夢中,安鐵迷迷糊糊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安鐵從身下摸出手機:「哪位?」
「趕快到中心醫院急診室!出大事了。」是白飛飛的聲音。
安鐵一骨碌爬起來,急急地問:「出什麼事了?」
白飛飛說:「哎呀,你快來吧,別??讀耍?只?泊蠆煌ǎ?閽諛陌。客??鍪鋁耍
安鐵顧不上回答白飛飛,跳起來就往外跑。趕到中心醫院的急診室門口,門口圍著一大幫人,白飛飛就站在那些人中間,看到安鐵,馬上走過來說:「瞳瞳學校春遊的大巴出事了,死了兩個學生,瞳瞳還在急診室,不過聽說沒有生命危險。」
安鐵一句話沒說就要往急診室闖,值班護士檔在門口,惡狠狠地說:「不準進來!耽誤急診你負責啊?」
安鐵呆在那裡,這時候,白飛飛走過來握住安鐵的手,說:「沒事的,別擔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護士說:「門口有沒有叫安鐵的,叫安鐵的有沒有?進來!」
安鐵聽到叫聲,和白飛飛一起猛地推開急診室的門,安鐵一眼就看見瞳瞳躺在急診床上,腿和頭上一圈一圈地被硼帶包紮著,只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面,瞳瞳的眼睛一直朝門口看著。安鐵衝到瞳瞳床邊蹲下去,手放在瞳瞳的頭上,急急地說:「瞳瞳,怎麼樣,傷哪了?」
瞳瞳看著安鐵,想笑一下,卻沒有笑出來,費勁地說:「叔叔……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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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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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4
第二十四章 你要對我負責
何不幹
安鐵的手趕緊從瞳瞳的頭上彈了回來,站起來轉身問醫生瞳瞳的病情。
醫生說:「目前看,沒有生命危險,受的是皮外傷,大腿根部被割破,大面積出血,頭部受撞擊,頭部和體內傷我們還要進一步檢查。你們趕緊去辦住院手續!」
安鐵走到瞳瞳面前說:「瞳瞳!別害怕,沒事啊!」然後和白飛飛一起去辦住院手續。
辦完住院手續,天就黑了。
白飛飛這時候才說:「瞳瞳學校打你手機不通,然後瞳瞳就告訴了我的電話,你幹嗎去了?」
安鐵懊惱地看了白飛飛一眼,沒說話。半天才說:「陪個客戶。」
白飛飛安慰安鐵說:「瞳瞳命大,不會有事的,醫生不是說了只是皮外傷嘛!你餓不餓?」
安鐵說:「不餓,要不你去吃飯吧,你店裡有人嗎?」
白飛飛說:「沒事,有人,我也不餓。」
安鐵一天都沒吃飯了,肚子里已在咕嚕咕嚕直叫,但一點不感到餓。這時候秦楓也聞訊趕來,看見白飛飛和安鐵坐在醫院的長條椅上。安鐵看了看秦楓也不想說話。白飛飛站了起來,拉著秦楓的手說:「醫生說是皮外傷,估計沒什麼大事。」
秦楓問:「還在急診室嗎?」
白飛飛說:「恩,在裡面觀察呢,學校里說統一派人處理,不讓家屬插手!」
秦楓不滿地說:「那哪行,一會我去找院長。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買飯去。」秦楓看了安鐵一眼,看安鐵不想說話,轉身出了醫院。一會,秦楓就買了兩盒盒飯走了進來,來到安鐵身邊,把盒飯遞給安鐵,安鐵悶聲說:「放那吧!」
秦楓把盒飯放在長椅上,對白飛飛說:「我去找院長。」
秦楓上去不一會就氣乎乎下來了,嘴裡不停地說:「這個學校真差勁,居然說瞳瞳傷得不重,什麼ICU特護病房太貴?你們這是特大責任事故?信不信我給你們暴光?真是的。」秦楓說著就走到了白飛飛和安鐵身邊,對安鐵說,一會把瞳瞳轉到ICU特護病房去吧,學校說這個病房太貴,我跟院長要了一個特護病房,押金我已經交了。」
安鐵終於對秦楓說:「那行!你晚上有事你就現回去吧。」瞳瞳一出事,安鐵就莫名其妙地對秦楓生著氣,現在看秦楓這麼熱心氣也基本消了。
秦楓看了一眼白飛飛,然後說:「飛飛辛苦你了!晚上我還約了一個廣告客戶,我先走了,你們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秦楓說完就走了。
把瞳瞳轉移到特護病房后,系列檢查結果也出來了。瞳瞳基本沒什麼大礙,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就是大腿被砸碎的車玻璃割掉一快肉,恢復要些時日。大腦可能有少量淤血,但還不確定。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
安鐵終於鬆了一口氣。
白飛飛也長出了一口氣:「真是萬幸啊!」
安鐵看著白飛飛,心裡很複雜。在大連,安鐵最早認識的兩個關係密切的人一個是李海軍,一個是白飛飛,安鐵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記得剛認識白飛飛並且酒後和她有過一次性關係后,安鐵擔心了好一陣,那時候,受李小娜的刺激,安鐵總是想著破壞一切,破壞自己也破壞別人。他一直在自己設的局裡自我放逐著,我不會對任何事情負責,我為什麼要對別人負責?這是那時的安鐵經常對自己說的話。
後來的幾個月,白飛飛總是帶著各種不同的男人在過客酒吧出現,和安鐵談笑風聲,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和白飛飛交往的男人大都是這個城市搞各種各樣藝術的,奶奶的,也沒見大連在文化上出個什麼鳥,怎麼自稱藝術家的像蒼蠅一樣多。安鐵也是在這期間認識了許多這個城市所謂藝術家,有一個傢伙居然是專門在土豆上作畫的,那傢伙還神叨叨地對安鐵說,他要的就是一次性,要的就是那種看著他的思想在土豆上腐爛的快感。什麼腐爛的快感,我看你孫子就像在白飛飛身上找到腐爛的快感,扯你奶奶的淡!安鐵總是在心裡罵著。
有一天,就在酒吧快要關門的時候,白飛飛突然走了進來,對安鐵說:「小子,你有錢沒有?」
安鐵一楞:「幹嘛?」
白飛飛說:「姐姐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怎麼樣?」
安鐵說:「那沒問題,不過,高檔飯店我可去不起。」
白飛飛說:「門口的小飯館就行!」
安鐵和白飛飛到門口的小飯館,要了個包間,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就喝開了。期間,白飛飛開始什麼也不說,只喝酒。安鐵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也沒問。
終於白飛飛開了金口:「你小子跟我上了床后就一直和我保持距離,你安的什麼心?是不是不想負責啊?」
安鐵看白飛飛生氣地瞪著他,心裡有點發毛,轉念又一想,你今天跟這個男人明天跟那個男人,你想幹什麼?我看看你能鬧出什麼妖蛾子,於是說:「你那麼多的男人,要都對你負責,那還不得把你撕碎啊?」
白飛飛緊緊盯著安鐵,突然哈哈大笑:「小弟弟,別緊張,姐姐不會賴上你的。」
安鐵手一攤,說:「就算你賴上我這個窮鬼,倒霉的也是你自己,我還巴不得你賴上我吶。」
白飛飛眼睛一亮:「真的?」
安鐵說:「假的!」
白飛飛說:「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從來也沒指望過你們。」
安鐵說:「你別你們你們的好不?」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好吧,你跟他們是有點不一樣,跟你說真的,剛看見你,就覺得跟你挺投緣的,我要走了,跟你說一聲。」說完白飛飛低著頭用筷子挑著碗里的菜。
安鐵說:「你讓我請你吃飯,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
白飛飛說:「是的。」
安鐵苦笑了一下:「去哪?」
「流浪。」白飛飛頭也不抬地說。
「流浪?哈,你也太八十年代了吧,流浪是八十年代的人玩的把戲知道不?」
「八十年代怎麼了?我就八十年代怎麼了吧我?我去遊覽祖國大好河山,攝影採風不行啊?」白飛飛裝著生氣地看著安鐵。
「要是去攝影採風那還差不多,真的要去啊,決定了?」
「恩,決定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多保重!」安鐵說。
從那天起白飛飛就消失了。
剛想到這裡,白飛飛推了推安鐵,說:「想什麼吶,這麼出神,醫生不是說了瞳瞳沒什麼大礙嗎?」
安鐵跟做夢似的清醒過來,看了看周圍,靜悄悄的,瞳瞳正在打點滴,已經睡著了。走廊里也空無一人。這時候,衣服兜里的電話開始振動起來,從接瞳瞳到病房,安鐵就把電話打到了震動。
電話是劉芳打來的,電話一通,劉芳就開始抱怨:「今天一天你那去了你,電話也不通。」
安鐵在走廊上壓底聲音說:「有點急事,回頭再具體跟你說,什麼事?」
「出事了,你趕緊回報社,我在這裡等你!」劉芳著急地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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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5
第二十五章 叔叔,我要你抱著我
安鐵到了單位,已經是晚上8點了。劉芳一看安鐵,馬上說:「等你半天了,出事情了!」
安鐵大致把瞳瞳出車禍的事情跟劉芳說了一下,劉芳馬上關心的問:「要不要緊?要不你先回去?」
安鐵說:「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下周我上班可能不太正常,本來想請假,可現在事那麼多。」
劉芳說:「沒問題,下周上班的時間你自己把握。」
安鐵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快說!」
聽到安鐵一問,劉芳開始生氣起來:「活動的事情出了點問題。我們不是叫『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賽嗎?」
安鐵說:「是啊!」
劉芳憤憤地說:「下午市裡某局打來電話,說『浪漫之都』這幾個字大連市剛註冊了商標,不讓做商業用途。」
安鐵說:「這是報社的公益性活動,怎麼能叫商業用途,再說,『浪漫之都』的稱號不也要做宣傳嗎,我們正好是給他們做免費宣傳啊。」
劉芳說:「誰說不是啊!跟那幫人沒法說,我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說不通。他們讓老馬給他們打電話。」
安鐵說:「靠,這就是說我們不好使,非得我們大領導去求他們唄,給他們做免費宣傳還得我們領導去求?這也太會算計了吧!」
劉芳說:「他們不是不同意我們用這幾個字,也就是故意為難我們,怪我們沒有提前跟他們打招呼!」
安鐵說:「那你和老馬說了這事情了嗎?」
劉芳說:「說了,老馬聽到這事沒吭聲。」
安鐵想了想,說:「我估計老馬不願意去求那些人,給人送禮還給人賠不是的,靠!」
劉芳問:「那怎麼辦?」
安鐵點了根煙,琢磨了一會兒,說:「等明天你再和老馬商量一下,另外我們再和那個局做點工作,如果我們工作做不通,老馬又不願意出面,那就改名,把『浪漫之都』改成『時尚大連』。」
劉芳有點猶豫地說:「這會成為一個事故的,活動的動靜那麼大,突然就把名稱給改了。」
安鐵說:「不得已也只能這樣了。」
劉芳說:「那行吧。」
安鐵把劉芳送回家后,一個人開車走在人民路上,突然覺得有些虛弱,彷彿身體有一大半是空的。瞳瞳在急診室包著紗布的那張臉,不斷地出現在安鐵的腦海里,安鐵這時候才感覺又累又餓,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安鐵有一點暈眩,路邊的燈光像流水一樣在身邊流過。就在安鐵有點恍惚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白飛飛。
「瞳瞳醒了,直說要見你,你事辦完了嗎?」白飛飛在電話那頭說。
「我正在路上,瞳瞳沒什麼大問題吧?你還沒吃吧?我給你買點吃的帶過去。」
「好吧,你快一點,瞳瞳的麻藥勁過了,看樣子好像挺疼的。」白飛飛說。
「好的,馬上就到。」
安鐵掛了電話,往車窗外面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車開到了過客酒吧門口。安鐵把車停下來去飯店買了點吃的,隨後就回到了車上,本來想進去告訴李海軍一聲,瞳瞳的事,又一想還是算了,這陣子正是酒吧忙的時間。
安鐵趕到醫院,走到瞳瞳的病房門口時,裡面就傳來了李海軍的聲音。李海軍正在安慰著瞳瞳。安鐵推門走了進去,一見就看見瞳瞳的眼睛正盯著門口。看見安鐵進門,瞳瞳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一下,一串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李海軍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要不是我恰好給飛飛打電話,我都不知道。」
安鐵走到瞳瞳身邊,把手放在瞳瞳臉上,說:「今天事情太多了,幸好瞳瞳沒有太大的問題。」安鐵頭也沒回地對李海軍說。
這時候,安鐵發現瞳瞳臉上的紗布大部分已經換掉了,只有大腿上的繃帶還是厚厚地纏著。
安鐵心痛地問:「疼不疼?」
瞳瞳還是一直看著安鐵,眼淚一個勁地順著耳朵往下流。
「沒事了,瞳瞳,別怕啊,醫生說了,只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安鐵把瞳瞳軟軟的手握在手心裡,搓揉著,對瞳瞳說。
好容易瞳瞳的眼淚才止住,看著安鐵輕輕地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安鐵握著瞳瞳的手,坐在瞳瞳的床上,回頭看了看白飛飛和李海軍,發現白飛飛正低著頭髮愣,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李海軍在那裡怔怔地看著瞳瞳,一副沉思的樣子。
還是安鐵打破了沉默,說:「吃點東西吧,海軍吃沒吃,你把我那份吃了吧,我吃不下。」
李海軍頓了一下,似乎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剛神遊回來一樣,含糊地說:「我吃過了。」
這時白飛飛笑了笑,說:「我還真有點餓了,來,一起吃吧。瞳瞳能吃點不?」
瞳瞳看著白飛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慢慢搖了搖頭。
看著瞳瞳蒼白的小臉和噙著淚水的眼睛,安鐵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疼,把瞳瞳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手裡,如同抓著一件寶貝,擔心隨時會被別人搶走。
病房裡靜悄悄的,三個人的眼睛都盯著瞳瞳,誰也沒再說話,最後還是瞳瞳小聲地在安鐵耳邊說了一句:「叔叔,讓白姐姐和李叔叔回去休息吧,有你陪著我就行。」
安鐵看了看李海軍和白飛飛,發現他們倆都在那兒發獃,桌上的飯菜誰也沒動,尤其是李海軍,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的。
「海軍,飛飛,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安鐵說。
白飛飛坐在旁邊的床上沒動,說:「我留下吧,讓海軍回去。」
安鐵說:「飛飛,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這幾天我要有事還得麻煩你過來呢,別今天就累垮了。」 白飛飛點了點頭,微笑地看著瞳瞳說:「瞳瞳,好好休息啊,等你好了白姐姐給你拍照片,拍出世界上最美的小美人兒來。」
李海軍也走到瞳瞳的床邊摸了一下瞳瞳的額頭,說:「瞳瞳,海軍叔叔先回去了,明天帶著小白來看你好不好?」
瞳瞳對李海軍和白飛飛笑著,點了下頭。
李海軍和白飛飛走後,安鐵給瞳瞳倒了杯水,輕輕地扶起瞳瞳喂她喝,看見瞳瞳皺了下眉頭,關心地問:「疼嗎?」
瞳瞳點點頭,「渾身都疼,腿疼得最厲害,叔叔,我會不會瘸啊?」
安鐵一邊喂瞳瞳喝水,一邊溫柔地說:「別瞎想!醫生都說了,沒事!餓不餓?想吃什麼東西嗎?」
瞳瞳搖搖頭:「吃不下。」
安鐵看了看錶,已經十二點多了,安鐵突然間感覺十分疲乏,打算在旁邊的床上躺一會兒,他給瞳瞳調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睡吧,我在旁邊的床上躺著,感覺哪裡不舒服就叫我。」說完站起身來。
瞳瞳拉了一下安鐵的衣角,看了安鐵一眼,低著頭,小聲地說:「叔叔,我睡不著。」
安鐵又在瞳瞳的床邊坐了下來說:「那我再陪你一會兒,等你睡著我再去躺著。」
瞳瞳揚起臉,看著安鐵說:「我想要你抱著我。」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5
第二十六章 叔叔,幫我把衣服脫了
安鐵看著瞳瞳楚楚可憐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然後脫掉外套,側躺在瞳瞳的身邊,找了一個最合適的姿勢,把瞳瞳輕輕摟在懷裡。病房的燈光亮得很刺眼,四周的白牆白得讓人沒有思維,瞳瞳像一隻安靜的小貓一樣靠在安鐵的懷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臉上光潔的皮膚有些發紅,小巧漂亮的鼻尖上滲出一層細膩的不易察覺的汗珠,像被一層霧氣輕輕地包裹著。此時,安鐵的心居然砰砰地直跳,喉頭有點發乾,彷彿置身在一片飄忽的雲朵之上,忽忽悠悠的。
過了一會,瞳瞳在安鐵的懷裡動了一下,嚇了安鐵一跳,安鐵搖了一下頭,從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只聽瞳瞳輕聲地說:「叔叔!」
安鐵「恩」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瞳瞳,看見瞳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向上翹著,像一個漂亮的瓷娃娃。
安鐵等了一會,瞳瞳沒出聲。
安鐵小心地看著這個和自己相處了四年,卻第一次把她抱在懷中的小女孩,心裡充滿了溫暖,同時又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恐懼,一種失而復得的巨大的幸運感籠罩著自己,安鐵突然覺得生活是可以期待的。
這時,安鐵的耳邊又響起了瞳瞳的聲音:「叔叔!」
安鐵下意識地又「恩」了一聲,發現瞳瞳閉著眼睛,呼吸開始變得均勻。
安鐵對現在的情景有一種不真實感,同時,身體也徹底地放鬆下來,突然感覺無比的疲憊,眼睛開始慢慢地合攏起來。
就在安鐵快要睡著的時候,朦朦朧朧地聽到瞳瞳含糊地說了一聲:「叔叔……我睡了!」
第二天早上,安鐵一睜開眼睛,感覺胳膊有點麻,陽光柔和地灑在房間里,安鐵像睡了一千年一樣,感覺渾身輕飄飄的,無比舒服,另一隻手就像放在一團柔軟的棉花上,想抓著點什麼,卻什麼也沒有。安鐵看了一眼瞳瞳,發現瞳瞳正出神地盯著安鐵,臉色紅潤地想著心思。安鐵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但又不知道那裡不對。發現安鐵醒了,瞳瞳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上,安鐵這才意識到,他的另外一手正放在瞳瞳的胸脯上。安鐵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看著瞳瞳的眼神開始變得慌亂,就在這時,瞳瞳突然把頭埋在了安鐵的胸口,緊緊地抱著安鐵。
瞳瞳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個星期,在醫院瞳瞳得到了最好的護理,其他的地方基本好了,只有腿上的傷口由於傷得過深,行動很不方便,但瞳瞳還是堅持要回家,安鐵只好提前辦了出院手續。
出院的那天,秦楓和白飛飛都到醫院來接瞳瞳出院,就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李海軍也來了,懷裡還飽著那隻小白豬,瞳瞳一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遠遠地喊著:「小白,你也來了!」
瞳瞳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家裡。回到家裡的瞳瞳躺在床上,臉上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秦楓進門不久,就主動提出要下廚房給大家做飯。安鐵歉疚地看了看秦楓,這些天一直照顧瞳瞳,也沒怎麼關心她,秦楓還經常抽空到醫院看瞳瞳,這讓安鐵感覺很欣慰,安鐵說:「別麻煩了。到樓下飯店叫點東西上來吃吧。」
秦楓說:「那也好,我這就下去買,你們先聊。」
這時,白飛飛對秦楓說:「走!我和你一塊去!讓他們倆聊吧!」
秦楓和白飛飛下樓后,李海軍站在床邊對瞳瞳說:「瞳瞳,我把小白送給你好不好?」
瞳瞳興奮地說:「真的嗎?李叔叔?」
李海軍笑著說:「那還有假,李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瞳瞳坐在床上,抱著那隻小白豬,親了又親,嘴裡一直說著:「小白,我們一起謝謝李叔叔吧!」
那隻豬在瞳瞳的懷裡拱了一下,李海軍笑著說:「看看,小白都不認我了,還是我們的小美女魅力大啊!」
安鐵坐在瞳瞳的床邊,說:「先把小白放下來吧,小心它碰到你的傷口。」
瞳瞳說:「沒事,小白很乖的。」
然後,瞳瞳又對安鐵說:「叔叔,我們養小白好不好?」
安鐵笑著說:「只要你喜歡,怎麼都好!」
和瞳瞳說笑了幾句,安鐵回頭一看,李海軍不見了。安鐵從瞳瞳的房間出來,發現李海軍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抽煙,眼睛看著窗外發獃。
安鐵走過去,拍了一下李海軍的肩膀,說:「哥們!想什麼吶?」
李海軍回頭看了看安鐵,眼神有些閃爍:「沒什麼!」
安鐵說:「不對,我這一陣老覺得你有什麼心事,不能對我說說嗎?」
李海軍猶豫了一下,說:「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躺遠門。」
安鐵問:「去哪?」
李海軍頓了頓,說:「還沒想好呢?」
安鐵說:「你又不安份了,又想出去轉悠啦?」
李海軍笑了笑,沒說話。就在這時,秦楓和白飛飛回來了。她們倆進門不久,飯菜就上了桌,這頓飯幾個人吃得很愉快,其樂融融的,就跟一家人一樣,弄得安鐵心裡熱乎乎的,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吃完飯天漸漸黑了,秦楓跟著白飛飛和李海軍一起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溫柔地囑咐安鐵好好休息,說她明天再過來。
她們三個人走後,安鐵就開始在廚房收拾碗筷,費勁地弄了半天才整利索。
收拾完后,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看見瞳瞳還和小白玩呢。
看見安鐵進來,瞳瞳笑著對安鐵說:「是不是收拾廚房挺費勁啊?」
這丫頭生了一場病還變得更加開朗了,安鐵心裡想著。
「是啊,不收拾還真不知道,以前還真辛苦你這丫頭了。」安鐵看瞳瞳情緒不錯,也高興地說。
瞳瞳微笑著拍了拍床邊,說:「坐下休息一會吧!」
安鐵走過去,坐下來,瞳瞳主動拉著安鐵的手,說:「再坐過來一點。」
安鐵挪了挪身體,用手摸了摸瞳瞳的頭,說:「還疼嗎?」
瞳瞳看著安鐵,搖搖頭:「還有一點,不過比前幾天好多了。就是不能走路,挺麻煩的,否則我就可以做飯給你吃了。」
安鐵笑著說:「還想著給我做飯吶,你現在就安心地給我養病,什麼也別想,知道不?」
瞳瞳點點頭,吐了一下舌頭:「知道了。」
安鐵看著瞳瞳嬌憨的樣子,說:「你這次可是把我嚇壞了,要真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瞳瞳若有所思地看著安鐵,眼圈有點發紅,說:「我這次要是死了,你會想我嗎?」
安鐵皺了一下眉頭:「別瞎說,怎麼可能。」
瞳瞳安靜地看著安鐵,輕聲地說了句:「如果叔叔要是死了,我也會去死的。」
安鐵愣了一下,看了看瞳瞳,然後緊緊地握了一下瞳瞳的手,說:「別瞎想,我們都會好好的。早點睡吧。」
安鐵說完站起身,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瞳瞳,發現瞳瞳坐著沒動。
安鐵說:「怎麼不躺下啊?」
瞳瞳看了看安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安鐵又走了回來,站在瞳瞳的床邊,問:「怎麼了?」
瞳瞳臉一紅,小聲地說:「我想把衣服換一下。」
安鐵神情有些尷尬,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安鐵想瞳瞳可能是想要洗澡,在醫院好多天都沒有洗澡,本來小姑娘平時就天天洗澡。在醫院的這一個星期肯定難受壞了。可是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給她洗啊。
就在安鐵為難的時候,瞳瞳看著安鐵說:「行嗎?」
安鐵故作平靜地笑了笑,說:「行!」,說完安鐵還是沒動,不知道從哪裡入手。這時安鐵看見瞳瞳已經把上衣脫了下來,裡面只剩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胸部飽滿的輪廓很明顯地露了出來。
瞳瞳看著安鐵手足無措的樣子,輕聲地說:「褲子我沒辦法脫,叔叔,幫我把褲子脫了吧。」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5
第二十七章 藍田日暖玉生煙
安鐵把被子蓋在瞳瞳身上,把手伸進被子里,笨手笨腳地捏著褲腳把瞳瞳的褲子脫了下來,瞳瞳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安鐵問:「弄痛你了嗎?」
瞳瞳羞澀地搖了搖頭,臉色通紅。
安鐵看著瞳瞳,只見瞳瞳穿著小背心,單薄的雙肩赤裸著,薄薄的棉背心在隆起的胸前起起伏伏的,如同春風拂過水麵盪起的波瀾,在安鐵的心裡輕輕地撞著。被子的一角蓋著瞳瞳的肚子和大腿的上方。一雙晶瑩如玉的小腿和小腳露在安鐵的眼前,讓安鐵的頭有點發暈,看著瞳瞳小巧的腳,安鐵有種想把她握在手裡的衝動,甚至想把這雙腳放在嘴邊親吻。想到這裡,安鐵感覺下腹部有一股熱流直往上涌,看著瞳瞳的目光開始迷離。安鐵對自己這種心態有一種隱約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時,安鐵甩了甩頭,避開了瞳瞳清澈的注視,從瞳瞳的房間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后,瞳瞳的那雙好看的小腳總是在安鐵的眼前晃動,安鐵有點懊惱,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對女人的腳會產生一種類似性的衝動。安鐵一直對古人愛腳的癖好存有鄙夷,曾經還寫過一篇文章抨擊中國腳文化對女性的禁錮。安鐵一直認為戀腳癖是舊社會的病態審美,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變態佔有慾導致,據說,纏足的歷史,起源於那個文人皇帝李煜,那個變態皇帝喜歡看歌舞表演,一天突然心血來潮,,讓舞女們用絹帛纏住腳,弄成一彎新月的樣子,還寫詩云「迴旋有凌雲之態」,靠,就這句詩,讓中國的女人們遭了一千餘年的罪。安鐵沒想到自己也讓腳弄得神魂顛倒,而且對象居然是瞳瞳,安鐵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現代文明的引領者和實踐者,現在,安鐵越來越發現自己正在向那個純正的中國男人一步步靠近,安鐵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逃脫中國文化的宿命。
正想著,安鐵感覺自己的腳很不舒服,低頭一看,發現盆里的水流得滿地都是,自己的腳已經全部被水打濕了。操!我日!安鐵狠狠地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誰。
安鐵把擰好的毛巾遞到瞳瞳的手中,說:「你自己先簡單擦一下,明天我讓你白姐姐過來幫你洗澡。」說完安鐵就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就聽瞳瞳在房間里叫安鐵,安鐵一走進去,瞳瞳就說:「我的腳我夠不著。」說完還盯著安鐵,眼睛一眨一眨的。
安鐵看著瞳瞳俏皮的表情,笑了,說:「好的丫頭,我來給你擦腳。」
握著瞳瞳的小腳,安鐵的手就像握著一件光滑溫潤的玉器,此時,安鐵的心裡竟然覺得一片溫暖,無端地想起一句詩「滄海明月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安鐵輕柔地擦拭著瞳瞳的雙腳,擦得小心翼翼。這時,卻傳來瞳瞳咯咯的笑聲。
安鐵傻傻地問:「丫頭,你笑什麼?」
瞳瞳掩嘴笑著說:「癢!」
第二天早上,安鐵給瞳瞳準備好了早餐就去上班。路上,安鐵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
白飛飛還沒等安鐵說話,就問:「瞳瞳恢復得怎麼樣啊?」
安鐵說:「挺好,就是行動不方便,我還正想麻煩你呢。小丫頭愛乾淨,一直嚷著洗澡,你說我也不方便弄啊。」
電話那頭白飛飛哈哈大笑:「你不是什麼都能嗎?這下傻了吧!」
安鐵說:「白大俠你就饒了我吧,這兩天你有空就到我們家幫幫忙,這事實在讓我有點頭痛。太不好整了。」
白飛飛說:「你小子不會是抵抗不住小美人的誘惑了吧,哈哈,行了,不跟你扯了,你把鑰匙給我送來,我一會就過去。」
安鐵掛了電話,一踩油門直奔白飛飛的影樓。
到了白飛飛的影樓,安鐵看見影樓里異常忙碌,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漂亮女孩子穿著各色禮服,等待著拍照。
安鐵走了過去,有些驚異地問白飛飛:「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啊?」
白飛飛白了一眼安鐵說:「你這甩手掌柜當的,這不都是你們活動的選手嗎?全是大強送過來的,大強剛從這裡走。」
安鐵嘿嘿一笑:「是嗎,這麼多美女啊,大強這下眼睛可要花了。」
白飛飛笑著說:「可不是嗎,你剛才沒看見,這群女孩子都把大強哄暈乎了,估計姓什麼忘了。這些天,大強牛大發了,走到哪,身邊都是一群美女。」
安鐵說:「我得提醒一下這小子,美人關可不是一般的關,一般人過不去啊。」
白飛飛斜著眼看了安鐵一眼說:「你有沒有過過美人關啊?」
安鐵壞笑著看看白飛飛說:「當然過過啊,還沒過去。栽了都。」
白飛飛啐道:「你小子別拿我開涮,該幹嘛幹嘛去!」
安鐵環視了一下影樓說:「你這麼忙,有時間過去嗎?」
白飛飛爽快地說:「沒問題,人手夠,這幾天我們又臨時請了兩攝影師幫忙。」
到了單位,安鐵看見辦公室里自己的桌子上堆了一大堆信件,大部分都是參賽選手寄過來的,安鐵坐在桌子上,一封封地拆開看,這時劉芳走了過來,笑著說:「瞳瞳怎麼樣了?」
安鐵說:「好多了,在家養著吶,這個星期麻煩你了。」
劉芳輕鬆地說:「沒事,活動的開始感覺不錯,今天早上老馬還誇你呢。」
安鐵頓了頓:「他還能誇我,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
劉芳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看著安鐵說:「老馬這個人你不知道啊,誰能給他掙錢他誇誰,你這活動要是做砸了,他得扒你一層皮。」
安鐵笑著說:「我早有準備,正在像蛇學習,準備褪一層皮給他。」
這時餐飲版的編輯女胖子陳紅捧著她的大水杯湊了過來說:「瞳瞳這孩子真命苦啊,她家人還沒找著嗎?還真是難為你了,帥哥。」
安鐵抬頭看了陳紅一眼,她龐大的身軀像座山一樣擋在安鐵面前,水杯里的熱氣在她的下巴上凝成了一層小水珠。那巨大的透明玻璃杯上層漂著一層菊花。安鐵笑著說:「你怎麼總是喝你的菊花茶啊,日子挺滋潤嘛,你以後改名叫陳菊花得了。」
陳紅哈哈大笑起來:「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想改名叫陳菊花,多好的名字啊,沒聽說網上的菊花姐姐,大小也是個名人啊!」
安鐵:「你現在也是名人啊,陳凱歌的老婆啊,你家凱歌最近拍什麼片了,沒拍《北極》啊?」
劉芳在一旁聽了哈哈大笑。
在單位混到下午,安鐵收拾收拾,把那些郵件塞進包里,半道把這些參賽選手的資料送到大強那裡就回家了。
回到家,看見白飛飛正在廚房裡做飯,上身穿著安鐵的大襯衫,白飛飛本來就很瘦,穿著安鐵那件寬大的襯衫更顯得嫵媚窈窕。
安鐵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開玩笑地說:「飄逸啊你!我們家裡什麼時候多了一位這麼漂亮的主婦啊!」
白飛飛安然地說:「我要真做了這家的主婦還不得有人吃了我啊!」
安鐵說:「誰敢吃了你啊!你還別說,你今天這身打扮,我還真挺心動的。」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平時不吸引你嗎?」
安鐵說:「吸引吸引,白大俠路過之地,一片荒蕪,全被你吸引死了,威力相當於核武器,以後走路留點心,別被本拉登綁去給你扔美國去。」
白飛飛用濕漉漉的手擰了一把安鐵說:「你小子就會耍貧嘴,趕緊把飯菜端出去,可以吃飯了。」
安鐵把飯菜擺在桌上,把瞳瞳抱了出來,放在一把軟椅子上。三個人圍在一起開始吃飯。
白飛飛和安鐵不時地往瞳瞳的碗里夾菜,在兩個人的殷勤伺候下,大病初癒的瞳瞳有些蒼白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
白飛飛看著瞳瞳說:「瞳瞳越來越漂亮了,正宗的美人出世了。」
瞳瞳有些害羞地笑著:「白姐姐別笑話我了。」
白飛飛強調說:「白姐姐沒騙你啊,不信問你叔叔。」然後,對著安鐵問:「你說瞳瞳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安鐵說:「的確,瞳瞳是越來越漂亮了。長大了。」
安鐵說著神情竟有些若有所失的樣子。
白飛飛頓了一下,對安鐵說:「過些日子我打算開一個攝影展,現在還缺點照片,我打算給瞳瞳拍一組放到攝影展里,你說行不?」
聽白飛飛這麼一說,瞳瞳興奮地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安鐵。
安鐵說:「行啊,你打算怎麼拍?」
白飛飛說:「還沒想好,瞳瞳想怎麼拍啊?」
瞳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想好。」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秦楓走了進來,看見三個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有點意外,最後目光停在了白飛飛身上,盯著安鐵的襯衫。
白飛飛站了起來,說:「秦楓來了,今天我正好沒事,就過來看看瞳瞳。幫瞳瞳洗澡的時候,把衣服也弄濕了,就隨便找了件安鐵的衣服穿了,你沒意見吧,呵呵!」
秦楓一聽白飛飛這麼說,笑了笑:「看你說的,我又不是醋罈子。」說完白了一眼安鐵,說:「飛飛那麼忙,你還老麻煩人家,真不像話。」
安鐵尷尬一笑,問了句:「你吃飯沒?」
秦楓看了一眼飯桌,淡淡地說:「吃過了,你們吃吧。我今天正好有時間過來看看瞳瞳。」
白飛飛看見秦楓好象有點不高興,說:「我也吃好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說完,白飛飛換上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白飛飛走後,安鐵把瞳瞳抱進房間,收拾完碗筷,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見秦楓正躺在床上看書,見安鐵進來也沒說話。
安鐵坐在床邊,用手在秦楓腿上推了一下說:「怎麼?生氣了?」
秦楓搖了一下腿說:「一邊去!」
安鐵臉上堆著笑,把秦楓手上的書放到了一邊,說:「怎麼,還吃醋了啊?」
秦楓盯著安鐵,說:「誰吃醋了,白飛飛是你什麼人?我是你什麼人?看你們三個人,跟一家三口似的。」
安鐵把秦楓摟在懷裡,賠著笑:「你不是忙嘛!」說完,把嘴湊了上去,兩個人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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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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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09:26
第二十八章 叔叔你會不要我嗎
安鐵和秦楓親熱了一會,秦楓的臉色慢慢好轉。
秦楓把嘴唇從安鐵的嘴裡使勁抽了出來,一隻手推了一下安鐵的額頭,瞪著眼睛道:「別糊弄我,你以為給點甜棗就可以矇混過關了?說,為什麼叫白飛飛來不叫我?她是你什麼人啊?」
「秦大小姐啥時候成醋罈子了?居然還有人為了我吃醋,真是太幸運了。」安鐵說完,把秦楓摟在懷裡,對秦楓上下其手。
秦楓一邊嬌喘,一邊在安鐵的懷裡掙扎:「別鬧!癢!你這個老色狼,家裡有個小的,外面還備著個老的。」
安鐵一聽,臉色有些不悅,抱著秦楓的手,慢慢鬆了開來。剛硬起來的老二頓時變軟了很多。
秦楓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點過了,回過身看著安鐵,把頭拱進安鐵懷裡,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安鐵的老二,撒嬌地說:「你這個死人,一說你就不高興,本來嘛,這些天,你給我打了幾次電話,關心過我嗎?今天人家高高興興地來看你,卻發現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親親熱熱的,你也太沒良心了。」
安鐵聽了秦楓的話,心裡有些內疚,想想也是,這些天不是在醫院裡照顧瞳瞳就是忙活動的事情,的確冷落了秦楓,瞳瞳住院,秦楓雖然來醫院次數不多,但是關鍵的地方也幫了不少忙。
想到這裡,安鐵把秦楓又摟在了懷裡,輕撫著秦楓的背說:「寶貝,我下次注意,這幾天你那裡沒什麼事吧?」
「我還能有什麼事?」秦楓白了一眼安鐵。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讓人放心的姑娘!是這裡有事吧!」安鐵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到秦楓的裙子里。
秦楓不斷地扭動著身體,不一會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安鐵色眯眯地看了秦楓一眼,身體慢慢地往下,動作麻利地把秦楓的裙子脫了下來。安鐵看見秦楓今天穿著黑色網眼長筒襪,內褲居然是紅色的T字褲,性感得讓殘疾人都想犯罪。安鐵的血直往上涌,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這時候,安鐵努力地控制著自己,說:「今天是專門為了勾引我來的吧?穿得這麼浪!」
秦楓眯眼看著安鐵,不時地向上挺起身子,嘴裡哼哼唧唧地:「恩,你這個農民……人家就是要勾引你。」
安鐵一把撕下秦楓的長筒襪,道:「小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把嘴輕輕地挨著秦楓的大腿,吹著熱氣,不急不慢地往下移動。秦楓的呻吟越來越大,身子扭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安鐵親到秦楓的小腿的時候,看到秦楓一雙好看的腳頓了一下,昨晚給瞳瞳擦腳時的畫面又在安鐵眼前浮現出來,此時秦楓的腳彷彿和瞳瞳的腳疊在一起在安鐵眼前晃動。一股股暖流在安鐵下腹部四處亂竄,興奮得安鐵眼冒金星。
安鐵壓住心裡的慾火,捧著秦楓的腳細細地把玩著。一件事情在緊要的關頭沉住氣,藏在事物深處的美會暴露得淋漓盡致。
安鐵繼續把玩著,盯著秦楓腳,像盯一塊可口的蛋糕,慢慢地伸出舌頭,用舌尖在秦楓的腳背輕輕撩動,每撩一下秦楓就尖叫一聲,然後,安鐵的舌尖開始深入秦楓的腳趾之間,有條不紊地攪動。這時候,秦楓的身體開始顫抖,嘴裡含糊地用各種各樣的稱呼叫著安鐵,聲音帶著哭腔。
完事之後,秦楓躺在安鐵的懷裡,軟得像一團棉花。過了一會,秦楓有氣無力地問:「你今天怎麼啦?幾天不見,添了這麼多花樣,老實說,背著我幹什麼壞事了?」
安鐵「嘿嘿」地笑著說:「誰叫你今天穿這麼性感,男人的潛能是需要女人激發的。」
秦楓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安鐵還在床上的時候,隱約聞到了一股香味,安鐵剛剛睜開眼睛就發現秦楓圍著圍裙站在門口,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笑著對安鐵說:「懶鬼,起床啦,早餐都做好了。」
秦楓一邊說一邊走到安鐵跟前,準備去掀安鐵的被子,安鐵睡眼惺忪地看著秦楓,猛地把秦楓拉到床上,秦楓一下子跌到了安鐵的懷裡,發出了一聲尖叫:「大色狼,還不老實,跟死豬似的。」
安鐵說:「我跟死豬似的還不是讓你這個狐狸精給累的。」
就在兩個人打鬧的時候,就聽瞳瞳在叫安鐵,秦楓從安鐵的懷裡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我過去看看,你趕緊穿衣服起來吃飯吧。」
安鐵穿好衣服,看到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心裡覺得很舒服,好像家的秩序就應該是這樣的,你早上起來,看見你喜歡的女人圍著圍裙在廚房裡為你忙碌,一個孩子還賴在床上不肯起床,在早晨短促的時間裡,你很爽吃著早餐,回味夜晚的溫存,然後,心情愉快地上路,準備到紅塵里碰上一鼻子灰,晚上再回到家狠狠撒泡尿,再用沖水馬桶把一切的不快衝刷乾淨。
安鐵在桌子邊莊重地坐了下來,這姿勢誇張得可笑,就像一個迷茫的教徒在做無意識的祈禱。
這時,秦楓從瞳瞳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安鐵問:「瞳瞳叫我幹什麼?」
秦楓說:「沒事,我已經把瞳瞳的早餐端進去了。我們吃吧,吃完你去上班,今天我沒什麼事,我就在這照顧瞳瞳吧。」
安鐵感動地看了看秦楓,說:「好!」
安鐵吃完飯,到單位點了個卯,就來到天道文化公司。公司里的人忙得不可開交,電話鈴聲不斷地響著。趙燕正在接一個選手的諮詢電話,看見安鐵進來把電話交給了一個業務員,笑著迎了上來,說:「安總今天怎麼過來了?您是稀客啊!」趙燕是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平時幫大強處理公司日常事務,很能幹,是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安鐵招來的第一批業務員,由於業務能力強,對公司熟悉,跟安鐵也走得近,安鐵就讓她做了總經理助理,有些關鍵事情趙燕就向安鐵直接彙報,也算是安鐵的心腹。
安鐵笑著說:「大強在嗎?」
趙燕說:「下樓見客戶去了,估計一會就能回來。」
安鐵說:「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過來看看情況,對了,活動從『浪漫之都』改成『時尚大連』之後感覺有什麼負面影響嗎?」
趙燕說:「沒什麼負面影響,這些天報名人越來越多,沒人問改名字的事情,估計只有哪個局長來氣,沒人理他那茬嘛。你放心吧安總,活動進展情況挺好的,這幾天,有好幾個客戶對總冠名感興趣,有可能這幾天就能定下來。」
安鐵聽趙燕這麼一說,心裡很高興,說:「那挺好,我就先走了,你們忙。」
安鐵正準備去一趟白飛飛那,剛從電梯里出來,電話就響了。
你好我好地寒暄了半天,安鐵也想不起來是誰。
「安主編,我是王貴啊,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天天都在念叨你,就連我們公司的美女如月都經常提起你吶,嘿嘿!」王貴在電話里說,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安鐵尷尬的笑了幾聲,說:「記得記得,那能不記得啊,對老闆的聲音我一般都比較敏感,今天估計是天氣不好搞得手機信號都不好了,把你的聲音都變了,還真就沒聽出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嘮嘮啊,呵呵,你今天中午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別說你沒空啊,要不來就是看不起我。」
「那好,你定好地方告訴我一聲。」
中午,安鐵到了王貴訂的一家海鮮酒樓,安鐵不喜歡吃海鮮,也不喜歡王貴這個人,安鐵看見上次一起吃飯的那個叫柳如月的女孩,風姿綽約地站在門口,安鐵的心情這才開始有點舒暢起來。
吃飯的時候,王貴回憶起自己大學畢業好幾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都是花父母的錢,就這個城市,表面光光鮮鮮,實際上老百姓窮得叮噹響,連寫字樓的所謂白領很多才800元一個月,物價之高倒是排在全國前列,一個好幾年沒有穩定工作的人是怎麼活過來的?你知道嗎?王貴說著說著眼睛都有點紅了。王貴說他那些年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個堂堂大學生怎麼就好幾年找不到一個差不多的工作呢?最後,才不得已開始自己去賣肉,你說我一個大學生去賣肉是什麼心情?我賣肉的時候發誓,如果我不將賣肉賣出名堂我就去死,好在,都過去了,現在我也總算是小有成就。」王貴的目光變得堅定而瘋狂。
聽王貴這麼一說,安鐵對王貴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變,的確,任何一個人的成功都不容易,都有一定的道理在裡面,這個人有他的優點。
王貴說:「最近大連市在評選十大傑出青年,安鐵兄弟,我也不叫你安主編了,我覺得我們挺投緣,朋友之間就別那麼客氣了,我跟你說心裡話,我應該是這個城市的傑出青年,你說我夠不夠格?」
安鐵看著王貴越說越激動,一時沒明白王貴到底想說什麼,就順著王貴說:「王總的確不容易,任何一個人成功都不容易。肯定不簡單。」
王貴說:「我必須得到這個十大傑出青年,兄弟,你搞宣傳是專家,你幫我策劃策劃,花錢的地方沒問題,怎麼都行。」
安鐵到現在才明白王貴找他的目的,就是想安鐵想辦法給他做做宣傳,再幫他策劃一下。王貴急於得到社會的承認。
正在安鐵沉吟的時候,王貴說:「你搞的哪個活動你看我能不能參與?」
安鐵說:「我還沒想好你怎麼參與,其實這些年市裡評選傑出青年,企業家占的比例很大,主要是由團市委來操作的,只是除了宣傳之外,你平時應該多參與團市委搞的相關活動,跟他們近了,這個就不難。」
「這樣,王總,你這麼突然提這事我還真不太好說,我想想,回頭幫你出點主意。」安鐵說著,看了看柳如月,發現柳如月一直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聽著,只有安鐵看她的時候,才馬上對安鐵嫵媚地笑著。
和王貴吃完飯,天都快黑了,安鐵趕緊往家趕。回到家,秦楓已經走了。
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發現瞳瞳眼睛紅紅的,像似剛哭過不久。一看見安鐵,瞳瞳馬上說了句「叔叔回來啦」就垂下眼睛,兩隻手不斷地抻著被子。
「你秦姐姐什麼時候走的?」
「吃完中午飯。」
「那你不是還沒吃晚飯?怎麼搞的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不餓,晚飯不想吃了。」瞳瞳輕聲說。
「有什麼事嗎?」安鐵看了看瞳瞳問。
「沒事。」瞳瞳說。
安鐵看著瞳瞳,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瞳瞳突然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問安鐵:「叔叔,你會不要我嗎?」
安鐵一楞,說:「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你和秦姐姐是不是快要結婚了?」瞳瞳說著說著,眼淚一串串掉了下來。
安鐵心裡一緊,今天這是怎麼啦,他很少看見瞳瞳哭,瞳瞳這一哭,安鐵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瞳瞳,只感覺心疼得厲害。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總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安鐵說。
「秦姐姐今天問我,如果她和叔叔結婚,我怎麼辦?」瞳瞳說著說著,低下頭,兩個瘦弱的肩膀劇烈地抽動著。
安鐵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他蹲在瞳瞳的床邊,慢慢地說:「瞳瞳,別胡思亂想,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叔叔都不會離開你的。」
瞳瞳聽到這句話,馬上抬起眼睛,激動地抱著安鐵的頭,說:「我就知道,叔叔不會不要我的。」說完,一邊笑,一邊流眼淚。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6
第二十九章 被女人搞亂的男人
安鐵摸著瞳瞳的頭,用手擦去瞳瞳的眼淚,勉強對著瞳瞳笑了一下,說:「傻丫頭,別再胡思亂想了。快點好起來,你這些天不能做飯,叔叔覺得吃什麼都沒味道了。」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說,開心地笑著,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安鐵出了瞳瞳的房間,打電話叫了兩份外賣,然後悶悶地站在電視機前打開電視準備看新聞,正好碰到《新聞聯播》剛剛開演,那個似乎響了幾個世紀的片頭曲正在快節奏地把「新聞聯播」這幾個字推到屏幕上,然後就又出現了那兩張揮之不去的老笑臉:「各位觀眾,晚上好……」安鐵「啪」的一聲關掉電視。
「操你媽,你能不能玩點新鮮的……」安鐵狠狠地罵著,安鐵一直對中央電視台那種固執而傲慢的態度非常不滿,他不明白這個台為什麼在節目形式和人員上總不改變一下,安鐵感覺,這幾個播新聞聯播的人從他剛進入青春期的時候就在電視上逼逼,安鐵就在這幾個人沉悶的聲音里一天天走到了30歲,都人到中年了。而那幾個人也日漸憔悴,妝化得再厚,那眼袋還是直往下耷拉,彷彿要從電視機里掉出來。安鐵一直保持著看新聞聯播的習慣,他討厭中央電視台,但你又不得不看,這個台壟斷了中國最重要和關鍵的影視和新聞資源,你不得不看,他一直希望能從這個節目里能感受到一些讓人激動人心的事件發生,安鐵這些虛妄的幻想和這個節目刻板而空洞的新聞糾纏和對峙了許多年,今天這種對峙終於快要讓安鐵崩潰了。安鐵站在電視機前,感覺自己兩手空空,他把兩隻手叉在腰上,梗著脖子,像一隻在決鬥場上站了許久卻發現沒有對手的公雞,安鐵發現,他已經離不開對新聞聯播的關注,就像他離不開自己的期待,否則,自己就像似一隻雞,站在沒有對手和空無一人的決鬥場上。儘管這只是一個虛擬的決鬥場,但他需要這虛妄的期待。就像有時候他坐在電視機前,狠狠地對著這幾個播音員想,我倒要看看你們什麼時候死,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我一定要看清你們背後的東西,我就陪你耗著,真理很多時候不是鬥爭出來的,而是等出來的,等那些狹持真理的傢伙死了,真理才能脫身。
安鐵不知道為什麼,在電視機前一通胡思亂想,在心裡發了許多牢騷。窗外沒有風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安鐵感覺越來越悶,走進自己房間,點了一支煙,找了一本在香港出版的禁書,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安鐵剛翻了幾頁書,秦楓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親愛的,你在幹嗎呢?」秦楓聽起來心情不錯。
「沒事。」安鐵不咸不淡地說。
「下午單位有點事,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吃飯了嗎?」秦楓說。
「吃過了。」安鐵說。
「晚上我們去迪吧玩玩好不好?」秦楓撒嬌似的說。
安鐵一直忍著,看秦楓裝得跟沒事人似的,終於忍不住了。
安鐵冷冷地問秦楓:「你今天對瞳瞳說什麼了?」
秦楓在電話那頭好一陣沒說話。過了一會,秦楓說:「我告訴你安鐵,瞳瞳不是小女孩了,她很複雜。你不覺得我們一直這麼別彆扭扭的跟她有關係嗎?」
安鐵很不高興地說:「瞳瞳怎麼樣我比你清楚,是你自己複雜了吧?你別總是沒事找事好不好?瞳瞳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怎麼總是針對她?也不分個時候。」
秦楓終於在電話那頭爆發了:「安鐵,我告訴你,你別總覺得你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你自己想一想,你一個大小夥子,身邊養個一個不明不白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姑娘,別人會怎麼說怎麼看?你以為你很高尚很有愛心嗎?我複雜?我沒事找事?是你自己找事吧?」
安鐵也很生氣,道:「我找什麼事了?什麼叫不明不白?」
秦楓冷笑一聲:「你安什麼心你自己心裡明白!」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安鐵手裡拿著電話還保持著接聽的姿勢,周圍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此時安鐵有一種被掐住脖子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操!女人就是有把世界搞亂的本事,奶奶的!安鐵隨手把手邊的那本香港禁書使勁扔了出去,那本書砸在牆上又彈回來,像一個沒有著落的思想的氣球,軟趴趴的趴在地上。罵了一句之後,安鐵也像一個沒有氣的氣球一樣萎縮在床上。他很憤怒,但卻憤怒不起來,好像也不能全怪秦楓,他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團火卻是四處亂竄。安鐵躺在床上,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卻找不到明顯的不得勁的原因,過了一會安鐵突然感覺是床的原因,男人一旦在床上心理總是會處於弱勢的,床天生就是女人的戰場,無論多麼剛猛的男人,最後你總得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被女人放到在床。這一點錢鍾書在《圍城》里已經有了精彩的論述。
安鐵趕緊起身走到了客廳,這時,就聽瞳瞳在她的房間里叫安鐵。
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把外賣放在瞳瞳的床頭,瞳瞳問:「怎麼了?」
安鐵說:「沒什麼?剛才屋子裡好象有隻蒼蠅,我用書去打還沒打著。」
瞳瞳笑了,一副天真的樣子,看著安鐵說:「打蒼蠅得悄悄地靠近,不經意地襲擊才行,你那麼大動靜當然打不著了。」
安鐵說:「我出去轉一會,你自己在家多注意點。」
瞳瞳說:「恩,你早點回家。」
安鐵聽瞳瞳說「你早點回家」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頓了一下轉身走了。
安鐵從家裡出來,剛剛坐進車裡關好車門,電話就響了。安鐵一看,是一個非常陌生的電話,不像是中國的區號。電話里傳出一個非常性感的女人的聲音。
「hello!安先生嗎?」聲音很陌生。
「你哪位?」安鐵問。
「要命啦,都不記得我,算我自做多情了。你猜猜看!」那個性感而陌生的女人還在要安鐵猜謎。
「猜不著,有話快說,不然我掛了。」安鐵煩躁地說。
「喲,有性格!我就喜歡酷哥,你住在我家裡,卻把我忘得一干而凈,你也太沒良心了你!」女人還在不急不慢地說。
安鐵這才想起來,是女房東吳雅:「哦,是吳女士啊,我還真沒聽出來,你的聲音越來越年輕了。」
吳雅說:「吳女士?你把我叫老了啦,你是說我以前的聲音很老嗎?你應該叫人家吳小姐啦!」
安鐵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小姐這個詞已經給一個特殊行業批發走了,我怕叫你不禮貌!」
吳雅笑嘻嘻地說:「沒關係啦,我喜歡人家叫我小姐!」
安鐵有些煩躁,吳雅總不說她打電話的主題,安鐵只好說:「吳小姐找我有事嗎?房租我都是按時打到你卡里的。」
吳雅嬌滴滴地說:「安先生別這麼有敵意好不好?我不是說房租的事,我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情說吧。」
「過兩個月我要回國一躺,我不習慣住賓館,我想問問你那裡方便不?我只住兩個星期。」
「什麼時間你確定了嗎?」安鐵問。
「還沒有。」吳雅說。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安鐵現在住的房間是三室一廳,還剩一間房子空著,安鐵好象沒有什麼理由拒絕,現在安鐵只想趕緊掛電話。
「那到時候見哦!」吳雅終於掛了電話。
安鐵長噓了一口氣,關掉手機啟動了發動機。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6
第三十章 幽玄之夜
六月的夜晚,到處都飄拂著春天的味道,安鐵把車上的窗子全部打開,柔和的春風在耳邊輕輕吹拂,卻無法吹散安鐵心中的鬱悶。安鐵開著車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兜著,大連的馬路非常寬闊,道路兩邊的路燈被濕潤的空氣包裹著,燈光有些暗淡,這使道路的前方顯得幽深而神秘。不知什麼原因,今晚路上的車很少,安鐵越往城市的中心走,就越覺得這條路是通往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那些高樓和商廈此時像一條條空空的麻袋萎縮在馬路和城市的某個點上,和安鐵一起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孤獨之中。這麼多年來,安鐵一直覺得他總是在路燈下走著,沒有目的地,沒有急於想尋找的東西。每當早晨看見人們從家裡出來,湧向城市的各個角落,把城市填充得豐盈而富足,晚上,人們從城市的公共空間疲憊地回到家中,在茫然的奔波后回到照耀自己和親人的燈光里,把空虛和孤單留給安鐵和不斷被消耗著的城市。
城市是什麼?竟讓人們如此厭倦又如此著迷;城市有什麼?竟讓人們反覆地投奔又反覆地拋棄。在這樣一個溫暖迷茫而又萎靡的夜晚,我們到底能夠握住一些什麼!
安鐵在一種迷思之中,被藏在春天裡一隻隱秘的手牽著,所有的路口都暗示著一個方向,但出口卻總是在找到之後立即消失。
安鐵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口。
走進酒吧,裡面客人不多,在酒吧昏暗的燈光里,幾張臉孔模地的浮動著。安鐵掃了一眼,沒有發現李海軍。安鐵到吧台一打聽,服務員說:「剛才還在啊,你看看裡面的小屋子裡有沒有!」
這間小屋子就是安鐵曾經住的那間,現在改成了李海軍的辦公室兼卧室。安鐵推開了小屋的門,裡面傳來歌劇的聲音,李海軍正躺在小床上看信,床上還堆著一大堆的信件。聽見有人進來,李海軍趕緊把信件划拉到一起,李海軍抬頭看見是安鐵,愣了一下,把歌劇的音量調低,沒作聲。
安鐵盯著那堆信件,走到李海軍的床邊坐了下來,笑著說:「哥們!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能收到信?這麼多?」
李海軍看安鐵的目光有些暗淡,不緊不慢地把信收進了一個小箱子里,那個小箱子很精巧,看上去像是手工做成的,上面畫著彩色的花紋,使這個小箱子增添了幾分獨特的感覺。
「你不覺得,正因為如此才很難得嗎?」李海軍緩緩地說。
安鐵突然覺察出李海軍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恩,你還別說,這個時候如果真有人給我寫一封信,我興許會感動得落淚。」
李海軍把那個精巧的小箱子放到床底下,像藏一個寶貝似的,然後說:「你怎麼有空過來?瞳瞳好些了嗎?」
安鐵說:「別提了,瞳瞳倒是沒什麼大事,我有事!鬱悶!媽的!。」說完,安鐵點了一根煙,耳邊似乎還響著瞳瞳說的那句話「叔叔,你會不要我嗎?」
李海軍隔著淡青色的煙霧看著安鐵,眼裡有一絲迷茫,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李海軍似乎沒有注意到安鐵的情緒,安鐵吐了一口煙說:「快六年了吧,操!都六年了!」
李海軍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們都從半大小夥子變成小老頭了。」
安鐵好像沒什麼話說,看起來李海軍比安鐵更加鬱悶。安鐵四處看了看,幾年前在過客酒吧時的日子又一一浮現在眼前。記得安鐵快要離開過客酒吧去報社上班的一段日子,有一天晚上,酒吧里突然闖進幾個人砸場,李海軍當時不在場,在酒吧悶了一年的安鐵終於找到一個發泄的機會,和幾個人上演了一場精彩的搏擊,最後,其中一個人掏出刀,差點沒把安鐵的胳膊砍下來,一大塊肉翻著,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看見自己骨頭的感覺很奇異,彷彿你撞到了一個埋藏已久的秘密,揭開秘密的衝動使人忘記了肉體的痛苦,看見自己骨頭的安鐵很興奮。隨後趕來的李海軍嚇得臉色煞白,一定要安鐵去住院,但安鐵堅持不住,只在李海軍的陪同下去醫院包紮了一下,縫了幾十針就回來了,安鐵笑著對李海軍說:「只是皮肉傷,不要緊。」
到現在安鐵的右胳膊上還留著一道長達10厘米的暗紅色傷疤,像一條蜈蚣趴在胳膊上。記得那一陣李海軍經常拿著安鐵的胳膊一看就是半天,彷彿就跟砍在他身上一樣。李海軍其實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只是偶爾和白飛飛、安鐵開開玩笑,平時,基本一個人發獃的時候多。李海軍長得很帥,帥得有些俊美,酒吧里有許多女孩子就是沖著李海軍來的,每當李海軍在吧台表演調酒的時候,吧台前肯定會圍著一大堆的女孩子,在那裡看著李海軍縱聲尖叫著。
安鐵有一次還半開玩笑地說:「你要是化上妝肯定比那些女孩子還漂亮。」
李海軍只是淡淡的笑著說:「滾!你當我人妖啊!」
想到這裡,安鐵不由得笑了。李海軍詫異地問:「你笑什麼啊?」
安鐵說:「沒什麼,對了,哥們,你應該找個女人了,那麼多漂亮女孩你就一個也沒看好?」
李海軍鄙夷地說:「女人還不都一樣!誰好誰不好啊。」
安鐵說:「你不會變成一個禁慾主義者了吧,不玩真的,解解悶也行啊,總是一個人你不悶啊。」
李海軍看看安鐵,然後兩隻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說:「我覺得這樣挺好。」
停了一下,李海軍突然問:「你喜歡聽歌劇嗎?」
安鐵說:「不喜歡,主要是聽不懂啊,一句中國話都沒有,烏里哇啦的。不過挺奇怪的,我最近竟然喜歡聽京劇了,以前我特討厭這個東西,現在居然聽著那能弔死人的假嗓子一路西皮流水下來,不僅有耐心還有一種古怪的激情。看來我們真的老了?操!」
李海軍說:「這就對了,藝術是相通的,尤其是歌劇和京劇,那種壓抑而高亢的情感,只有深深體會到那種刻骨的愛戀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只有經過了你才能聽懂它們。你聽到的假嗓子,那是因為他們在呼喚愛的時候把嗓子喊破了,後來變成一種程式一直沿襲而已。你要是了解一下歌劇的發展史你就會明白了。還有一種叫能劇的,也和歌劇、京劇在本質上有相通之處。這三個劇種是世界上最人性最有穿透力和生命力的偉大藝術樣式。」李海軍越說越興奮,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
安鐵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海軍,心裡琢磨,這傢伙是怎麼啦,今晚不太正常啊。
安鐵說:「我感覺你最近有點恍惚,碰到什麼事了?」
李海軍盯著安鐵看了好一會,看得安鐵很不自在。然後,李海軍悶聲說:「沒事!」
安鐵看李海軍不想說,也就沒深問,笑了笑:「沒事就好,你剛才說的能劇好像是日本的吧?」
李海軍說:「對,能劇在日本就像京劇在中國一樣,可以算是日本的國劇,一家日吧有這節目,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正好去那裡吃點飯。」
安鐵站起身說:「要不我們把白大俠也叫上吧?」
李海軍頓了一下說:「行,你給她打電話吧。」
李海軍帶著安鐵和白飛飛來到一家很雅緻的日吧,是一個古樸的小套院,更難得的是院子里還種著幾棵樹,上面開滿了櫻花,穿過一座木製的小橋,來到一個房間,房間裡布置得簡潔而考究,窗戶是用微微有些發黃的宣紙糊著的,宣紙上還畫著幾棵竹子,人坐在瓦屋紙窗下,彷彿置身畫中。安鐵和白飛飛一臉興奮地看著李海軍,彷彿是李海軍把他們帶到桃花源似的。
人永遠是這樣,當你覺得你對一座城市了如指掌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麼一些意外,讓你覺得生活還是可以期待的。
李海軍很熟練地點了幾個菜,跟服務員小聲說了幾句,就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時,白飛飛還是很興奮,東看西看的,嘴裡還念念有詞:「這小日本,還整的詩情畫意的,感覺像來到了江南一樣。」
安鐵說:「是啊,這鬼子,中國的東西他們什麼都當做自己的,倒是不見外,日本飯店我今天還是頭一次來,今天要不是李海軍提議,鬼才會來這個地方。」
李海軍突然說:「一會鬼就會來了。」
白飛飛盯著李海軍看了一會說:「我看你才像個鬼,一路上你一直陰森森的也不說話。」
李海軍擠出了一絲笑容說:「能做一個敢愛敢恨的鬼也不錯。做人總是有許多禁忌讓你不能觸及。」
白飛飛笑著說:「你這傢伙說話越來越哲理了,最近翻了不少書吧?」
安鐵笑著說:「他不是看了多少書,而是看了不少信。」
白飛飛說:「什麼信啊?哪個女孩子給你寫的?老實交代!」
這時,一直跪在旁邊上菜的服務員低聲跟李海軍嘀咕了兩句,李海軍點了點頭。
服務員出去后不久,房間的門緩緩地被拉開,這時只聽見白飛飛大叫一聲,抱著安鐵驚恐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
只見門口一個帶著慘白色面具,穿著一身白衣服的女子,幽靈似的飄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扇子,站在屋子的一側,動作緩慢的開始轉圈。安鐵先是一愣,看著這個弔死鬼一樣的女人,渾身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發現李海軍也看了安鐵一眼,那眼神跟那個女人眼神有著不可思議的相似,安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緊緊地樓了一下白飛飛,才感覺到這屋子裡還有一個活人。
三個人盯著那個女人看了將近一個小時,到後來全部都一聲不吭地聽著那個女人嘴裡聽不懂的聲音,彷彿著了魔一樣。
窗外有一絲風輕輕地吹進來,樹的影子在窗戶紙上影影綽綽的。
這時,安鐵無端地想起一個女詩人寫的一首詩歌:
剃過頭的和尚遁進一本經書
木魚在又黑又亮的舊顏色里響
香火越發慘淡,住持不說話
山上有田三十三畝又三分
出家人以苦為樂,看破紅塵
北風大盛,棉袍爬滿蟲蛀
和尚乃出世之人,不覺困窘
菩薩慈眉善目,手持法器
門外有一女子,喚了聲:大和尚
只是哭,不敢進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7
第三十一章 女流浪漢
那個戴著慘白面具的女人還在那裡輕幽幽地旋轉,春風從窗外吹進來,帶進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里旋轉的女人越來越朦朧,她緩慢的唱腔和更加緩慢的動作,如同死亡對人生的緩慢啃噬,如同一隻白胖胖的蠶趴在你青春的肌膚上明確無誤地吞噬著時光。你感到恐怖卻又無可奈何。在這樣的吞噬中,有人會更加堅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會有人頹廢地揮霍人生。
當然也有人可能什麼都不會想,只會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涼。這時安鐵就感覺到白飛飛的手有些發抖,因為白飛飛的手又緊緊抓住了安鐵的胳膊。安鐵覺得自己能夠感受一些白飛飛此時的驚慌,有一些東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機會抓住,你將會和這個眼前的幽靈一樣,成為一個在黑夜裡不停叫門的啞巴,這種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邊,但他卻永遠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飛飛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而且冰涼冰涼的,白飛飛的眼睛一直盯著安鐵看,慌亂而激動。安鐵摟了白飛飛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裡就只剩下安鐵和白飛飛倆人,安鐵叫來服務員問李海軍去那了,服務員說:「那位先生結完帳走了。」
安鐵問:「他留下什麼話沒有?」
服務員說:「沒有。」
在送白飛飛回家的路上,安鐵給李海軍打了幾個電話,手機一直關機。一路上,白飛飛出奇的乖,很少講話,快到白飛飛家樓下的時候,白飛飛小聲說:「我還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
安鐵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白飛飛說:「瞳瞳睡的不是雙人床嗎?我和瞳瞳一起睡,瞳瞳也要人照顧啊,你又不方便。」
安鐵說:「那麻煩你了。」
說完倆人一路靜靜地回到安鐵那裡,安鐵覺得和白飛飛在一起不應該這麼安靜的,好像應該很輕鬆地說些什麼,但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安鐵也什麼都不想說。
回到家裡,瞳瞳還在床上看書,看見白飛飛和安鐵一起回來,瞳瞳很高興。白飛飛把安鐵扔在一邊,只顧和瞳瞳說話。
白飛飛摟著瞳瞳說:「小美人,怎麼樣了?」
瞳瞳有點羞澀地笑著說:「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快。沒事了。」
白飛飛說:「別亂走,小心傷口裂開了,這兩天白姐姐過來照顧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臉,興奮地說:「太好了,我還沒跟別人一起睡過覺呢!」
安鐵站在一邊,也找不到什麼話要說,就向白飛飛和瞳瞳道了聲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安鐵心裡有點空空的,感覺就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都怪怪的。安鐵聽到衛生間傳來流水的聲音,估計是白飛飛在洗漱。
安鐵皺了皺眉頭,白飛飛一直讓安鐵很迷茫,有時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飛飛是一種什麼關係,也不知道白飛飛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安鐵覺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飛飛,就像白飛飛了解自己一樣,有時候,卻又感覺對白飛飛一無所知。自從和白飛飛有過一夜情之後,白飛飛表現得毫不在乎,後來白飛飛到全國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據她自己說在外面的這半年,她喜歡過兩個男人,回大連后又和一個男人同居了近兩年又分手了,此後,她的男朋友就三天兩頭換,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個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但安鐵一直覺得白飛飛這些年來一直就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她獨自出去旅遊的那半年安鐵也覺得白飛飛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感覺讓安鐵非常奇怪。就像李海軍一樣,安鐵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李海軍也好象從來都是和安鐵在一起的,即使他也經常出去旅遊,而且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但安鐵就是覺得白飛飛和李海軍6年來天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那一年,白飛飛在安鐵請她吃過那頓飯後突然就消失了。
在白飛飛走的那半年裡,安鐵不停地和各種各樣的女人糾纏,這些女人當中有網友,有經常泡吧的小白領,有在婚姻的圍城裡空虛寂寞的少婦。安鐵真誠而動情地和她們一起赤裸裸地面對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夜晚,互相用對方的體溫給這荒涼的人生些許溫暖。時間一長安鐵開始煩躁,空虛得不行,和安鐵在一起的女人們,開始的時候都熱情如火,但很快這些女人就像煙霧一樣各自散去,不留下一絲蹤跡。回頭碰上或者聊起來的時候就跟不認識你一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安鐵和這些女人們的想遇與纏綿,就像在一列長途客車上打盹之後的一次陌生而熱情的談話,目的地一到,大家又回歸各自的生活軌道。
就在一天晚上,安鐵百無聊賴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一個人在那裡低頭喝酒抽煙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在他的對面坐下,拿著一瓶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安鐵抬頭一看,是白飛飛,她就像空氣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安鐵看見白飛飛,心裡很激動。
「媽的,你跑那去了?大半年了也沒個消息。」安鐵衝口而出。
「怎麼?想我了?」白飛飛笑嘻嘻地說。
「還真有點想你,我是個誠實的人,不說謊。」安鐵笑著說。
「我還不知道你,狼子野心,老實交代,這段時間又糟蹋了多少黃花閨女啊?」白飛飛說。
「操!我在你心裡就這形象啊,我不就是在酒吧嘛,有什麼說的,說說你吧,這半年都幹嘛了?」安鐵到現在才想起問白飛飛的情況,仔細看了看白飛飛,看見她身上穿著一身豎條蠟染的坎袖連衣裙,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原來的長發現在剪成了小平頭,全身打扮極其簡潔素雅,惟一沒有沒有改變的是手腕上的那條紗巾還是那麼鮮紅,就這一點紅,使她整個人跳動起來,從而使她整個人顯得異樣的妖媚。
「看什麼呢,沒見過美女啊!」白飛飛說。
「美女見多了,像你這麼美的美女還真是少見。」安鐵說。
「小子還那麼會說話,這樣的話,對女人總是管用。我這半年我見過的有性格的男人不少了,像你這樣我看得順眼的還真不多。」白飛飛笑著說。
「這麼說,還認識不少男人啦?快點說說。」安鐵說。
「那當然,我是誰啊,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喏,都在這吶。」白飛飛開心地拿出一個大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鏈,拿出一大疊照片。
安鐵把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完,看得安鐵眼花繚亂,從四川到貴州,從貴州到雲南,從雲南到西藏,簡直把中國的西南翻了個底朝天,其中還有跟各種各樣的男人的合照,有兩個頻繁出現的男人,引起了安鐵的注意。抬起頭,看了看白飛飛,試圖從她的亮閃閃的眼睛里捕捉一些什麼?可是安鐵什麼也找不到,但可以確定的是,白飛飛這大半年一點也不寂寞,而且能感覺得到,在白飛飛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安鐵回憶著幾年前的白飛飛,聽著白飛飛在隔壁和瞳瞳的說笑,有一種時空異位的感覺,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7
第三十二章 穿婚紗的少女
接下來的幾天,白飛飛幾乎每天都要來照顧瞳瞳,瞳瞳也基本好了,傷口已經癒合,已經可以滿地跑了,只是不能做大幅度的運動。這些天,安鐵給秦楓打了幾個電話,秦楓不是不接就是把電話掛斷,安鐵想等秦楓先消消氣再說吧。李海軍的電話到是打通了,但這小子什麼也不解釋,只說那天心裡鬱悶就先走了,安鐵也就沒有深問。
一天傍晚,白飛飛又來了,買了一些菜,挽起袖子準備下廚,瞳瞳說讓她來做飯。
白飛飛說:「你歇著,剛好做什麼飯?別人看到還以為你叔叔虐待你。」
瞳瞳愉快地說:「我好了呀。」
白飛飛瞪了瞳瞳一眼說:「小妮子不幹活還不舒服了,你給我好好獃著,把傷徹底養好,過兩天我還要給你拍照呢,腿不好怎麼拍?」
瞳瞳興奮地說:「真的啊?哪天拍?」
白飛飛看著安鐵問:「你哪天有時間?」
安鐵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感覺輕鬆而愉快,他很久沒這麼輕鬆過了,不知什麼原因,生活總是讓安鐵覺得緊張,一種很難調和的緊張。
安鐵輕鬆地說:「這幾天哪天都行?」
瞳瞳馬上說:「那就明天?」
白飛飛笑著說:「小丫頭等不及了,明天你能行嗎?」
白飛飛說著,眼睛看著安鐵徵求意見。
瞳瞳馬上說道:「可以的可以的,你看我都能跳了。」說完,還真輕輕跳了兩下。
安鐵呵呵笑了起來,說:「那就明天吧,難得丫頭這麼有興緻。」
三個人說說笑笑很快飯就做好了。吃飯的時候,白飛飛對安鐵說:「明天多帶幾套瞳瞳的衣服,前些日子我陪瞳瞳買的那幾套就行,然後到我店裡去選幾套,在店裡拍一些室內的然後,我們去拍外景。」
安鐵說:「好!」
就在安鐵說「好」的話音剛落,門突然開了,秦楓走了進來。
屋裡幾個人都一愣,白飛飛臉上有一些尷尬,但馬上輕鬆地和秦楓打招呼:「秦楓來了?我們正商量和瞳瞳拍照的事呢?」
秦楓一進屋看見白飛飛在,本來臉色就陰沉沉的,這下臉色就更加陰沉了。聽到白飛飛和自己打招呼,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說:「哦,我剛路過這裡,想起我的錄音筆忘在這裡了,我正準備去採訪一個人,順道來拿一下。」說完就直接進了安鐵的房間。
安鐵也馬上跟了進去,關上門,安鐵笑嘻嘻地說:「小臉這麼嚴肅,還生氣吶!」
秦楓找到錄音筆一邊往包里裝,一邊冷淡地說:「我沒生氣,安鐵,我想你應該仔細想一想我們之間的問題,這不是玩笑,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說完出門和白飛飛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白飛飛看了看被秦楓帶上的門,有看了看安鐵,問:「和秦楓吵架了?好像很嚴重?」
安鐵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她老是半夜上班,搞得我們生活一團糟,正常的衝突,呵呵!」
在瞳瞳面前,安鐵對白飛飛說了謊。
白飛飛說:「你也得理解一點秦楓,做一個名牌節目壓力很大的,把一個節目做成名牌不容易,要想保持一個節目總是很火更不容易,秦楓付出了很多。」
安鐵說:「這我知道,可是——不說了,吃飯。沒事,我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瞳瞳梳洗停當的時候,安鐵還沒起床。昨天晚上,這丫頭就把那幾套衣服翻來複去試,叮咣地整了半夜。
安鐵剛睜開眼睛,就見瞳瞳把頭探進來說:「叔叔,起床了,我早點做好了。」
安鐵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說:「丫頭,怎麼起這麼早啊?」
瞳瞳大聲地說:「不早了,8點了,你要再不起來,白姐姐就等急了。」
安鐵說:「她啊,估計還在睡覺吶,好好好,你先吃吧,我馬上起來。」
安鐵起來的時候,瞳瞳早已經把一切收拾停當,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等安鐵吃飯。安鐵看到瞳瞳那付積極的樣子感覺很有趣,急急忙忙吃了點飯,就和瞳瞳去找白飛飛。
到了白飛飛的影樓,白飛飛看見瞳瞳大包小卷的帶了不少,看了看瞳瞳帶的幾個小包,笑著說:「帶的還挺全乎哈,像要出國旅遊似的。」
瞳瞳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裡羞紅了臉,眼睛還是忍不住在影樓的四周看來看去。
白飛飛說:「瞳瞳到後面的試衣間挑些服裝,看看喜歡什麼?」
瞳瞳和白飛飛進試衣間去了,安鐵就在影樓里轉來轉去的瞎看。安鐵走進一個小房間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裝裱好了的照片,有生活照寫真照,有婚紗照,都按類別排放著,在一個角落裡,安鐵還發現了一大堆白飛飛這些年在全國各地的採風照片,安鐵蹲在那裡仔細地翻看著,其中一個長相很男人的男人的照片進入了安鐵的眼睛,安鐵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男人叫余路,那年白飛飛去西南流浪時,和這個男人一起在雲南一個不知名的農村生活了三個月,這個男人應該算是白飛飛承認的第一個正式的男朋友,白飛飛是在一個偏僻的農村公路上和這個胸前披著塊紅布的男人相遇的。紅布上寫著「徒步走遍全中國,體驗不同的中國人生」,那幾年有許多人都在路上這麼走著,在經過了市場經濟、大學不分配、下崗、扶貧之後,許許多多在路上徒步走中國的人,成了整個動蕩的90年代最後的動蕩的風景,這片風景隨著一個叫余純順的人死在羅布泊而定格在人們的心中。與白飛飛分開后,這個叫余路的男人最後在靠近雲南附近的西藏一帶失蹤,每次白飛飛講起這段故事時,她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白飛飛的眼睛本來平時總是亮晶晶的。
安鐵正蹲在那些照片旁邊沉思的時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像個賊似的,看什麼吶?」
安鐵說:「你不是看到了嗎,明知故問!」
白飛飛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眼睛還是亮晶晶的,說:「準備好了,開始拍照!」
安鐵本來擔心白飛飛看見這些照片會有憂傷,但白飛飛沒有,她跟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
安鐵跟著白飛飛走進了攝影棚,剛進去一看,安鐵就驚呆了。
瞳瞳穿著一身潔白而簡潔的婚紗站在攝影棚中央,化了淡淡的妝,肩膀裸露著,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此時攝影燈還沒開,瞳瞳像一個美麗的影子一直在安鐵眼前晃動。已經一米六幾的瞳瞳單薄的身體穿著這套婚紗就更加顯得靈動而飄逸。
「太漂亮了,瞳瞳!」安鐵實在忍不住讚歎起來。
瞳瞳被安鐵這麼直接的一稱讚,臉紅紅的站在那裡羞澀地笑,更顯得粉嫩嬌柔。
白飛飛興奮地對安鐵說:「你就瞧好吧,讓你驚喜的還在後面。」
接下來,白飛飛在室內給瞳瞳拍了一系列各種風格的照片,瞳瞳的美被白飛飛徹底挖掘了出來,每一次閃光燈一閃,安鐵的心也跟著一閃。
拍完室內,白飛飛、安鐵和瞳瞳再加上白飛飛的攝影助理一行人又來到海邊,進行室外拍攝。在拍攝中,瞳瞳越來越自然,越來越安靜。用白飛飛的話說就是:「現在能拍出瞳瞳的本色自我了。」
最後拍的一組照片是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瞳瞳穿著婚紗在白飛飛的指揮下做著各種姿勢,瞳瞳被白飛飛折騰了一天,儘管很累,但還是很高興地和白飛飛配合得很好,終於聽白飛飛說了一句:「最後一個鏡頭了,拍完收工,統統你轉過身去,把背影對著我,臉側一點,好,抬頭看遠方,好!」就在白飛飛說好的時候,瞳瞳突然身體一晃,差點從礁石上摔下來來,站在瞳瞳附近的安鐵趕緊伸出手去準備攙扶一下,但瞳瞳搖晃了幾下身體,又站住了。
就在這時候,只聽白飛飛在背後說:「太好了!太有意境了。」
安鐵回過頭去問:「怎麼這張很好啊?」
白飛飛興奮地說:「是啊,畫面里出現了你的一隻手,瞳瞳的身體在礁石上晃了一下,身體一傾斜,正好你的手就伸了進來,照片立即就動起來了,太好了,你過來看看,今天就拍到這裡收工。」
安鐵和瞳瞳過去一看,的確,照片里的大海一望無際,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站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遠方,彷彿風都要將她吹到一樣,這時候,一隻手從伸進了畫面,彷彿要拉住這個將要被風吹走的美麗天使。安鐵看了半天,沒說話,最後看看白飛飛說:「太好了,你牛啊!」
白飛飛很是興奮,對安鐵說:「給這個照片取個名吧?叫什麼呢,叫《海邊的天使》?不行太俗。就叫《穿婚紗的少女》?你看怎麼樣?」
安鐵說:「就叫這個吧,很經典啊,很多名畫的名字都用這種句式取名,呵呵!」
在他們熱烈討論取名的時候,瞳瞳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礁石那裡躬著腰收拾著攝影道具。
一陣海風吹過,從背後看,彷彿一個少女正在面對大海祈禱!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8
第三十三章 我們互相路過
在海邊拍完照片,一行人找了個飯店吃了點東西就往回走。
吃飯時,瞳瞳吃得很少,不停地晃著腦袋,皺著眉頭,安鐵和白飛飛問她那裡不舒服,她說沒事。
在回來的車上,大家都誇瞳瞳今天超級漂亮,簡直是無敵青春美少女,而且是高貴清純有著迷死人的又活潑又憂鬱的氣質的美少女。反正誇獎瞳瞳的詞亂糟糟的又多又肉麻。瞳瞳一邊聽著一邊羞澀地笑,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裡。
安鐵發現在人們的誇獎聲中,瞳瞳的笑容開始變得勉強,一邊笑還一直蹙著眉頭,手也不斷地揉著眼睛。
安鐵再一次問瞳瞳:「沒有那裡不舒服吧?」
瞳瞳還是搖著頭說:「沒有!」
白飛飛坐在駕駛員的位置,還在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說今天照片和瞳瞳的表現都不錯。一路上,白飛飛精緻而粗野的打扮和這輛通體漆黑的敞棚吉普車還是引來了路人的無數注目。白飛飛彷彿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注目,毫不在意地扭頭和安鐵說笑。
終於,在車開到半路的時候,瞳瞳小聲對安鐵說:「叔叔,我有點頭暈。」
安鐵摸了摸瞳瞳的頭說:「是不是著涼了?」
瞳瞳說:「沒有就是頭有點暈,看東西有點模糊。」
安鐵說:「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飛飛轉過頭說:「怎麼啦瞳瞳?」
瞳瞳說:「沒事。不用去醫院。」
白飛飛把助理送回影樓后,就跟著安鐵和瞳瞳回到安鐵家,安鐵打算挑幾張照片給瞳瞳做一本相冊,三個人坐在客廳里,把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看著。瞳瞳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不停地揉著眼睛,一改早晨的興奮模樣。
「瞳瞳,頭還暈嗎?」白飛飛關心地問。
「好點了。」瞳瞳嘴上沒說什麼,可是卻越來越蔫了。
「呵呵,今天可是把這丫頭累壞了,怎麼樣?模特不好當吧?」安鐵一邊看照片一邊笑著說。
「是啊,這一天下來還真把瞳瞳折騰夠戧。」白飛飛輕輕摟了一下瞳瞳的肩膀,接著又說:「瞳瞳,要不你先睡一會吧,我和你叔叔幫你挑。」
瞳瞳勉強笑了一下,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瞳瞳進房間以後,白飛飛對安鐵說:「你跟秦楓最近怎麼啦,好象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我讓秦楓誤會了?」
安鐵把目光從照片上移開,看了一眼白飛飛,說:「跟你沒關係,別瞎聯繫。」
白飛飛噓了口氣,瞄著安鐵道:「那就好,別因為我耽誤你終生大事那就不好了。你小子也該收收心了,秦楓還是挺不錯的,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這樣的姑娘上哪找啊。」
安鐵苦笑了一下說:「你怎麼跟我媽似的,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的終生大事吧,你也不小了,別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是小女孩,趕緊找個男人吧。」
白飛飛笑了笑,用手捶了一下安鐵:「趕緊把和秦楓的矛盾處理一下吧你,男人又不是蘿蔔白菜,出趟門就能到手啊。還說我呢,你不也跟我爸似的。」
安鐵點了一棵煙,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我好像記得有一位名人說過,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這位名人是誰嗎?」
白飛飛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拉過安鐵的手使勁擰了一下:「要死了你,當面讓我下不來台,那麼多年了,我隨便說的一句話你還記得,也真難為你了。」
安鐵「哎呦」一聲閃了一下,笑道:「白大俠是誰啊,說過的話我當然要記住了。」
白飛飛深深地看了安鐵一眼,說:「是嗎?」
安鐵嚴肅地說道:「是啊,還做筆記吶!」
白飛飛哈哈大笑起來:「你就忽悠吧,繼續忽悠!小子,給你提個醒,你就這樣去忽悠秦楓,保准沒問題!」
一說起秦楓安鐵就有一些煩躁,道:「秦楓就沒有那麼好忽悠了!」
白飛飛突然很認真地說:「安鐵,要是你真的愛秦楓就好好把握,別錯過了,有些東西一錯過,就永遠消失了!」
白飛飛說完,眼睛怔怔的看著窗外。這時,夕陽正掛在天邊,金黃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里,把安鐵和白飛飛包裹在明亮的光線中,兩個人的影子靠得很近,有些飄忽地緊緊地跟在各自的身後。客廳里的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身上的陽光異常溫暖。安鐵看著白飛飛,突然有一種想把白飛飛抱在懷裡的感覺。這是一種溫暖而單純的情感,這麼多年,和白飛飛在一起的時候安鐵總是有這種感覺,彷彿眼前的白飛飛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很多時候,安鐵覺得白飛飛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他喜歡聽白飛飛講她經歷的一切事情,他總是懷著新鮮而好奇的心情投入白飛飛的講述,彷彿自己就是哪個故事的經歷者,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二心的旁觀者,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去愛去恨,他只是等她在高興了或者受傷的時候,走回自己身邊說,看,那些,我經歷過了,有意思吧!。
那一年,白飛飛在西南一片逛了大半年回來后,帶回一大堆照片。安鐵花了好幾天時間聽白飛飛講述著那些照片拍攝時候的情景,就如同自己陪同白飛飛走過看過愛過一樣。
白飛飛拿著那個叫余路的男人的照片對安鐵說:「看!這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他離過婚,也有過小小的成功,還有更大的失敗,但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有神,他在看一切東西的時候仍然那麼新鮮而富有激情,這一點他比你強,安鐵,其實你是一個脆弱的男人,生活中的很多打擊對你都是致命的。你貌似堅強,其實非常脆弱,於是你用自嘲和憤世嫉俗來保護自己,來掩蓋自己的慌張。這種不良的情緒在你體內不斷地積累,使你痛苦不堪,卻又無處排解,你不斷地向生活低頭,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久而久之,你和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人一樣,生活暗淡無光,對社會對自己都不滿意,你現在還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但是,很快你就會和他們完全一模一樣了。」
安鐵聽白飛飛這麼說的時候,臉上一層層地往外滲著細密的汗珠,脊背一陣陣發涼,白飛飛似乎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白飛飛越說越激動:「當我在路上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攔住了這個男人,然後我們一起在雲南的鄉下住了下來,我們一起路過了雲南很多著名的風景,但是那只是路過,我們在更多的毫不著名的地方耽擱得更久,在那些無名的偏僻的山村,我們的心裡更加塌實,那些地方的夜晚和天空對我們更有意義,那些地方的星星就是我們的心,它們屬於我們。我們心之所在,就是最美的風景,那時候,我確定我愛他,就像愛著那些夜晚和星星,它們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為我生命的中途定格的風景。」
白飛飛說著說著就哭了:「後來,我們分開了,我們都知道,自己只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們只是在生命的中途交叉相遇,我們談談話,看看星星,一起記住一些重要的夜晚和吹過你身邊溫暖的風,我們彼此路過對方,那些星星和流螢就是我們生命中的痕迹,那些光亮被我們看見了,那是我們暗淡的生命中,一道道傷口上開出的花,我充滿了感激,但是,我們只是過客,我們分開后,他在雲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失蹤了,我們再也沒有聯繫上。是,他消失了,但我一部分的生命因此而生動著。」白飛飛說著,輕輕地笑了起來,說:「哭一頓,好多了!」
安鐵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被白飛飛深深地感動著,對白飛飛生命中的那個男人,不但沒有嫉妒,反而充滿了感激,就像他給了自己一件極其尊貴的東西一樣。
安鐵當時想問白飛飛,你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安鐵咽了回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8
第三十四章 陌上夜話
有一些人註定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像余路之於白飛飛,像李小娜之於安鐵。他們相互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後又與你擦肩而過,又與某個人在另外的岔路相逢。或許他們會一直走下去,或許還是不知什麼原因再次分別,再次成為彼此的過客。
而永恆是虛無而不可把握的嗎?
安鐵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發愣的白飛飛,陽光暖洋洋地照在白飛飛和安鐵的身上,時間變得慵懶而停滯不前,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遙遠而不真實起來,安鐵的心也變得迷茫而憂鬱。
兩個人坐在黃昏的陽光中,好一陣沒說話。最後還是白飛飛打破了沉默,說,我該回去了。
白飛飛走後,安鐵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陽光還是慵懶地照在眼前的地板上,細微的反光使安鐵眯起了眼睛,彷彿想找些什麼,什麼也沒有,但安鐵隨即發現,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數的微塵在陽光中飛舞,安鐵有一些吃驚,這麼乾淨的房間里,那來這麼多的微塵呢?它們那麼活躍地在你的眼前,你卻從來也沒有發現它們。
安鐵正在迷思之中沉浸著,突然,電話響了,是一個女人打來的。
「hello!安先生嗎?我是吳雅。」電話是女房東打來的。
「吳小姐有什麼事?」安鐵懶洋洋地說。
「我的計劃有變,我過兩周左右就要回國了,有兩件事情想請安先生幫忙。」吳雅嬌滴滴地說。
「說說看,能幫的一定。」安鐵說。
「第一是房子的問題,你那裡方便不方便住,我付房租,就是感覺住在自己家裡舒服一些,再說還有你這個帥哥做伴,我覺得會很愉快的。」
「還有什麼事?」安鐵不置可否地說,心裡卻想,操,你也不問問我是不是愉快。
「另外就是我這次回國是準備做一個世界服裝品牌的中國總代理,中國總部就放在大連,安先生不是做時尚的嗎,我想請你幫我約一些大商場的服裝經理見見面,我需要建立進駐商場的渠道,我想你應該和他們比較熟吧。」吳雅很直接地說。
安鐵心想這個到沒問題,做時尚編輯這幾年,這個城市各大商場的老總和服裝香水化妝品樓層的經理基本上都熟悉,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
「這個沒問題。」安鐵說。
「太好了,謝謝安先生,到時候我們再聯繫!拜拜!」這次吳雅掛電話倒是很爽快。
安鐵重新往沙發裡面挪了挪,這是一個美麗而虛無的黃昏,也是一個靠近永恆的黃昏。一切都那麼遙不可及,但是,只要你想,那些東西總會靠你近一些。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是公司的趙燕打來的。看來,這是一個女性化的黃昏,美麗的事物總是和女性聯繫在一起。
「安總,晚上周總想跟你吃個飯,冠名的事情有眉目了,想跟你商量一下具體細節。」趙燕乾脆利落地說。
「他自己怎麼不跟我打電話啊?架子這麼大啊,改由你通知了?呵呵!你去嗎?」安鐵緩了一下神,感覺離現實近一些了。
「周總現在正在客戶那裡不方便吧,他剛打電話通知我的,我也去。7點鐘,在仙人閣6號包間。」趙燕說完就跟安鐵掛了電話。
安鐵一向欣賞趙燕乾脆利落的作風,一個漂亮幹練,做事幾乎滴水不漏的女孩子,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總是想著把事情做到最好,交給她辦的事情都不用操心,那種職業女性的優雅風韻在她身上幾乎無處不在,無論她在工作上處於什麼角色,在和你交談的時候,她都有本事和你一起以平等的姿態商談,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敢在智力上小瞧她,一般的男人在她優雅理性的態度下,即使有什麼非分之想,也只能遠遠地干著急卻找不到角度靠近。趙燕也不小了,還沒有談戀愛,好像她最大的滿足就來自於工作上的成功。
接完趙燕的電話,安鐵一看錶快6點了,於是起身到瞳瞳的房間,見瞳瞳正在閉目養神呢。丫頭靠在枕墊上,神情有些疲憊的樣子,懶懶地歪在那裡,臉色有些發白。
安鐵問:「丫頭,感覺好點了嗎?」
瞳瞳嫣然一笑:「好多了,就是有點累,可能是活動多了。」
安鐵說:「叫你過幾天去拍照,你非要今天去,這下吃苦頭了吧!」
說著,安鐵摸了摸瞳瞳的頭:「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吃點什麼,我現在給你做。」
瞳瞳說:「我不餓,要是餓了,冰箱里有吃的。」
安鐵說:「那這樣吧,晚上我給你帶飯回來,不要吃涼東西。」
瞳瞳說:「不用了,叔叔,你出去活動還帶點飯不方面,我真一點都不餓。」
安鐵說:「那你自己在家注意點。」
安鐵到仙人閣的時候,大強和趙燕已經到了。趙燕站起來將安鐵讓到主座,自己坐在安鐵的左下手。安鐵落座後趙燕開始叫服務員點菜,點菜是一門大學問,既要講營養,又要講口味,還要照顧到男女老少還要照顧不同地方人的飲食習慣,一般只要是趙燕在的場合點菜都是由她負責。公司內部聚會就不用說了,趙燕對安鐵和大強愛吃什麼簡直比他們自己還清楚。只要他們一猶豫不知道吃什麼好,趙燕就不再徵求他們的意見,自己做主,上來的菜肯定沒問題。
趙燕問安鐵和大強:「兩位老總今晚想吃點什麼?」
安鐵和大強都說:「隨便吧!」
趙燕馬上對服務員說:「那好!干鍋茶樹菇、?h黃飛蟹、松仁玉米、豬肉燉粉條。」
然後回過頭徵求安鐵和大強意見:「四個菜,行了吧?」
安鐵說:「行。」
趙燕的安排肯定行。菜很快就上來了。菜一上來大強就說:「快吃快吃,都餓壞了。」
說著狼吞虎咽地就吃開了,安鐵和趙燕看了相視而笑。
吃了一會,大強拿餐巾紙抹了抹嘴,嘴裡的東西還沒吃乾淨就開始含糊不清地說:「老、老大,總冠名有眉目了,回報方案和對方談差不多了,這次還多虧了趙燕手下的一個業務員,是我們的業務員聯繫的客戶。看來我們的戰鬥力還蠻強的。冠名費50萬,現在卡在價格上,他們還想往下壓價,我頂住沒同意,估計實在不行就得往下降點了。還有就是活動細節,活動現場的宣傳氣氛布置,報紙電視的報道方式,回饋給他們的硬廣告版面等。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鐵說:「是哪家啊?是上次我們一起喝酒的叫什麼昌的貿易公司嗎?」
大強憤憤地說:「不是,靠,那孫子,提上褲子他媽的就不認帳了,後來聯繫他總說沒時間,這次是一家房地產公司。」大強說完看了趙燕一眼有點不自然。
趙燕裝做沒聽見,對服務員說:「上點茶!」
安鐵道:「哦,他們開發的是什麼樓盤?」
趙燕接過去道:「樓盤名叫『陌上夜話』,針對白領階層銷售,與我們這次大賽的受眾群體比較吻合。以樓盤的名字冠名,叫『陌上夜話』杯。」
安鐵笑了笑:「『陌上夜話』?這麼詩意的名字啊,感覺就跟要鬧鬼似的。」
說完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三個人討論了一會冠名回報的細節,喝了幾瓶啤酒之後,安鐵感覺肚子發脹,就站起身來上廁所。
安鐵有點頭暈,這兩個星期以來,一直在發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生活似乎越來越沒有頭緒,身體也有點發虛,以前安鐵喝10瓶啤酒也就是上幾趟廁所的事。安鐵搖搖晃晃往衛生間走,路過一個半敞開的小包間,聽到裡面一個男人說:「老婆,我們還是和好吧,我這次從國外回來再也不走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出氣好了。」然後,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佯裝怒意地撒著嬌罵道:「去你的,誰是你老婆,我們已經分了,誰稀罕打你,回去讓圍著你的那些小狐狸精打吧。」
安鐵一聽那女人的聲音,使勁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酒也頓時清醒了大半。這聲音怎麼這麼熟,難道這世界上還有兩個人的聲音如此相像?
安鐵此時有點發懵,搖了搖腦袋想,是不是我一直在惦記著她啊,不會吧。安鐵暗罵了一聲自己「發賤」,就走進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撒完尿,安鐵舒舒服服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想,憋著的一泡尿全部排空的感覺真舒服啊,就跟做愛到高潮的感覺有得一拼啊,舒服!就在安鐵路過剛才的包間時,裡面正好走出來兩個人,安鐵與那個男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安鐵隨口說了句:「操,對不起,哥們!」
然後抬頭一看,頓時傻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8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夜色
安鐵抬起頭來一看,那個男人身邊站著的竟是秦楓。秦楓手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比平時挽著安鐵還自然。
安鐵的血開始往頭上涌,腦子裡亂成一團,剛剛去衛生間時聽到的對話立刻在耳邊回放著。
秦楓也傻了,眼神有點慌亂,挽著那個男人胳膊的手都忘了拿下來。這時那個男人還在對安鐵說著什麼,後來他也感覺出了不對勁,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秦楓,說:「老婆,這是你朋友?」
安鐵這時反而冷靜下來,看了一眼哪個男人,這個長得像陸毅的男人安鐵有印象,那次在廣電大廈的咖啡廳里就是他。
秦楓突然回過神來,趕緊把手從哪個男人的臂彎里抽出來,對哪個男人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安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轉身對秦楓說:「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匆匆走了。
那個男人走後,秦楓沉默了一會,囁嚅著說:「你別誤會,你聽我解釋。」。
安鐵斷然打斷了秦楓的話,冷冷地說:「你想解釋什麼?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我還有事,你走吧!」安鐵說完就把秦楓扔在那裡走了。
回到包間,安鐵坐在那裡不說話,一個勁地喝酒。一會功夫4瓶啤酒就下肚了。趙燕看了看安鐵,發現安鐵有些不對頭,溫柔地說:「你怎麼了,去趟衛生間回來不對啊,有什麼事嗎?」
大強一聽,大大咧咧地說:「怎麼一個人喝也不帶著我啊。」
安鐵醉眼朦朧地看著趙燕,哈哈笑了起來:「有什麼事啊,屁事沒有,就是發現你越來越漂亮了,發現你性感撩人啊!」
安鐵突然這麼一說,趙燕的臉紅了起來,嗔怪道:「你就瞎說。總是聽你說性感性感的,你說的性感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大強哈哈大笑起來,安鐵接著說道:「性感是什麼意思你都不知道啊,性感就是讓你興奮的東西。」
大強介面到:「老大說得太準確了,我們趙燕的確是性感大美女啊,讓人一看就興奮,比我們的參賽小姐強多了,那些女孩遠看上去長得漂亮,近看整個那就是一馬平川的飛機場,都能落好幾百架飛機。而且一開口就露餡,居然好幾個都說遼寧的省會是大連,靠!」
趙燕笑著罵道:「你們這些男人一喝酒就滿嘴跑火車,對女人的要求還那麼多。」趙燕也喝了點酒,興奮得臉也紅了。
安鐵對大強說:「不會吧,咱們的參賽選手素質這麼低啊。」
大強接著說:「可不是嗎,這次比賽我們設計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知識問答環節,我們都把答案給她們了讓她們回去背,結果還是有不少出錯的,不過有幾個還行,要不叫個過來你看看。」
趙燕說:「這樣不好吧?」
安鐵擺擺手,對大強說:「你那麼牛逼,說讓她們來就來?」
大強一聽,立馬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一邊撥號一邊對安鐵說:「開玩笑,我要是20分鐘之內叫不來人,我從桌子底下鑽過去。」
大強電話接通后,大聲在電話里說:「露露啊,你現在有空嗎?我請吃飯,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一邊說還一邊朝安鐵眨眼。
果然沒過一會,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又高又瘦的女孩。穿著露臍裝牛仔褲,胸部很飽滿,胸部皮膚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模樣長得也很漂亮。女孩進來后,直接往大強身邊一坐,一口一個強哥地叫著。
大強一臉得意地看著安鐵,然後,對女孩說:「露露啊,我給你介紹一個牛人,這是時尚周刊的安主編,他可是我們這次活動的總策劃。」
女孩一聽,馬上站起來,對安鐵嫵媚地笑著,說:「幸會哦安主編,我敬你一杯,我叫你安哥好不好?」
安鐵坐在那裡沒動,仰頭笑著說:「好啊!」
女孩馬上改口道:「那我敬安哥一杯,這次比賽可要多關照露露哦!」
安鐵一口將酒喝乾,說:「好說好說。」
大強在一邊打趣道:「妹妹你太那個了吧,見到安主編就把哥哥我晾一邊啦?」
露露聽大強這麼一說,馬上嬌滴滴說:「哪能忘了哥哥你呢,來,敬大強哥哥一杯。」
大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大笑著說:「不行,我們要喝就喝交杯酒。」
四個人一來二去打打鬧鬧地喝了半宿,旁邊堆的全是酒瓶。
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鐵被趙燕叫醒了,安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看屋裡就剩安鐵和趙燕了。
趙燕說:「安總,你都趴在桌上睡了好一會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鐵捶了捶自己的頭,問趙燕:「大強走了?」
趙燕說:「剛走,送露露回家了吧,都喝多了。」
安鐵說:「那我打車給你送回家。」
迷迷糊糊把趙燕送回家后,安鐵的頭痛得不行,心裡更鬱悶了。安鐵對司機說:「你先拉著我隨便兜兜風,然後找個酒吧把我仍下來。」說完塞給司機一百塊錢。
安鐵坐在計程車里,想吐卻吐不出來,想找人說話,竟然發現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安鐵一個人縮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把車窗打開,春天的風帶著潮濕的味道撲面而來,估計快立夏了吧。車窗外面路邊的樹葉越來越綠了,路邊包括路中間的綠化帶上盛開著各種各樣的花,這個城市到處都是花花草草,人們都說這點是這個城市的寶貴財富,但這個城市的老百姓卻一點不富有,甚至有生活質量越來越下降的跡象。應該是一個溫暖的季節了,但安鐵卻感到無邊的寒冷,像一塊放在春天深處的冰,正在悄悄溶化、消失在春花盛開的夜晚。剛才在仙人閣里與秦楓相遇的那一幕一直在安鐵的腦海中閃動。他沒有過多去想那個男人,這個男人跟自己毫無關係,他一直在想和秦楓認識以來的一件件往事,試圖找出事情發展的脈絡,實際上安鐵沒有想出任何頭緒。以前安鐵也感覺自己和秦楓一直有一些問題,表面上看,這些問題里有一個重要的關鍵是瞳瞳,好象瞳瞳是兩個人關係的障礙,其實不是,安鐵不會一直將瞳瞳帶在身邊,從瞳瞳的將來考慮也不能,瞳瞳必須有一個明確的身份在這個社會上生活,她不能總這樣不明不白地生活在暗處,安鐵只是沒有找到一個適當的辦法使瞳瞳的生活明朗起來。安鐵許多次都想過和秦楓之間的問題出在那裡,總也沒有想明白。他應該是愛秦楓的,至少他沒有想去愛別人,看起來秦楓也愛他。安鐵身邊有各種各樣的女人,但他從來沒有對其他的女人動過心思,他與白飛飛關係密切,說是紅顏知己也不過分,但自從酒後和白飛飛有過一次一夜情之後,無論什麼時候,哪怕是和白飛飛單獨在一個房間呆一宿,甚至有在一個床上睡覺的時候,他也再沒有打過白飛飛的主意。
那麼安鐵和秦楓之間的問題到底在那裡呢?
安鐵正在暈頭暈腦的時候,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轉過頭對安鐵說:「這裡有一個酒吧,你看行嗎?」
安鐵想也沒想說:「行。」
此時,安鐵需要停下來,找一個熱鬧的地方,讓這個夜晚不要這麼安靜。
安鐵一頭扎進了酒吧,也沒看清楚酒吧叫什麼名,找個位置點了一打啤酒,悶頭就喝。酒吧中間的空地上有一些人在跳舞,燈光轉來轉去的,那些光點一會照在安鐵臉上,一會又轉到別人的屁股上,這的確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每一個人的面孔都那麼閃爍不定。要命的是,安鐵胸中雖然有一團火苗直往外竄,頭也痛得很厲害,但卻是非常清醒,這使安鐵更加痛苦。
正在這時,安鐵聽到酒吧中間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和哭罵聲。
「你們這群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你們別走!」
安鐵轉過頭去一看,此時燈光正好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是柳如月。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09:29
第三十六章 我下賤嗎
燈光下大喊大叫的那個人居然是柳如月,看樣子還碰到一個女酒鬼。安鐵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柳如月的胳膊說:「柳、柳姑娘,認識在下不?」
柳如月一把摔開安鐵的胳膊,大聲叫道:「流氓!都是流氓!」
安鐵兩手抓住柳如月的肩膀說:「錯!我,不是流氓,是我,安鐵!」
柳如月揚起臉,眼睛里閃過一絲迷茫,含含糊糊地說:「安鐵?我認識安鐵,他是你嗎?」
安鐵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安鐵,來,過來仔細看看。」說完就把柳如月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如月一坐下來,拿起一瓶啤酒就喝,喝完一抹嘴,歪著頭瞟著安鐵,嘟起嘴說:「我認識你!你也是個流氓!看你就是個流氓!你們男人都是流氓!哈哈!來,流氓,陪我喝酒!」
柳如月大笑起來,向安鐵伸出手,說:「給我一支煙!」柳如月還是化著很濃的妝,上身穿著低胸小弔帶,斜著身子趴在桌子上,飽滿的乳房像要從領口跳出來似的。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被酒精控制的柳如月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的妖媚。
安鐵看著柳如月,心裡湧起一種混亂的慾望,他抽出一支煙遞給柳如月,然後坐到柳如月的身邊,掏出打火機把火打著。柳如月性感的嘴唇和煙一起伸到安鐵的眼前,一隻手搭在安鐵的肩膀上,搖搖晃晃地點了好幾次也沒點著。安鐵挪了挪身體,準備拿過柳如月的煙自己給她點上,就在這時,柳如月一下子跌到了安鐵懷裡,她就勢抱著安鐵的脖子,撒著嬌說:「你要陪我喝酒。」
安鐵抱著豐滿的柳如月,感覺柳如月柔軟得跟水一樣,散發著灼人的熱量和濃濃的香氣,安鐵的腦子一片空白,身上到處竄動著陰鬱的火苗。
半夜醒來的時候,安鐵發現他正抱著赤裸的柳如月,柳如月溫暖滑嫩的肌膚貼在安鐵的身上,一股股熱氣直吹著安鐵的每一個毛孔。安鐵有些尷尬和慌亂,懷中的柳如月抬頭看了一下安鐵之後,有些害羞地迅速把頭埋在安鐵胸口,身體像蛇一樣貼著安鐵的身體扭動,大腿在安鐵的老二上蹭來蹭去,安鐵嘆了口氣,老二在下體迅速地硬了。
安鐵雙手抱著柳如月往上一帶,把柳如月的頭抬起來,低下頭向柳如月的嘴唇吻去。柳如月閉著眼睛開始還有些本能的抗拒,用牙齒抵擋著安鐵的舌頭,但很快柳如月就張開嘴,與安鐵熱烈地激吻起來。
安鐵懷裡抱著豐滿性感的柳如月有一些迷茫,理智和慾望交纏在一起,反而形成一股更大的慾望。
「柳……」在安鐵順利地把舌頭伸進柳如月的嘴裡后,理智又把安鐵的舌頭從柳如月的嘴裡拔了出來,安鐵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說什麼呢。在安鐵頭腦混亂的時候,柳如月果斷地再次用嘴封住了安鐵猶豫不決的思想,佔領了安鐵一直就想掙脫思想的身體。
很多時候,女人偶然而感性的決定會果斷地改變很多事物。甚至宏大的歷史也有可能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一觸之下改變方向。女人的偉大在於,她們感性的衝動通常會讓昏暗的生活亮堂起來,大致來說,這種改變通常會是一個不錯的方向,因為女人衝動往往是基於一種人性的渴望。
當你理不出頭緒的時候,那就讓身體的溫度來決定你的頭腦。沒有什麼對錯,你總得抓住點什麼。此時的安鐵就用一隻手緊緊抓著柳如月的屁股,另一隻手在摟著柳如月的頭,兩個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滾了起來。
激情過後,兩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安鐵一扭頭,突然看見窗外有一輪明亮的月亮,一股陌生而新鮮的風從窗子打開的縫隙里溜進來,輕輕掀動著白底藍花的床單。兩個人的急促的呼吸漸漸平息。
過了一會,柳如月轉過身來,把胳膊伸到安鐵的脖子底下,把頭放在安鐵的胸口緊緊抱著安鐵,嘆了口氣。兩個人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怎麼嘆氣了?」安鐵問,有覺得柳如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有點彆扭,於是把柳如月的手拿出來,換成安鐵的手繞在柳如月的脖子後面,把柳如月攬在懷中。安鐵突然想仔細看看柳如月的裸體,於是,另一隻手就準備把被子掀開。
「沒什麼。」柳如月用鼻音回答著安鐵的詢問,然後發現安鐵想掀開被子的時候,猛然按住安鐵的手:「別,涼!」
柳如月這一拒絕安鐵的動作,更加激起了安鐵想看柳如月裸體的慾望,手上就更加使勁想把被子掀開。安鐵說:「就看一小下,看了也不少一塊。」
「不要!」柳如月堅決地拒絕著。
「好吧,那我不看,你看窗子上是什麼東西?」安鐵問,聽安鐵這麼一問,柳如月扭過頭去往窗戶那裡看,就在這個時候,安鐵猛地把被子掀開,柳如月大叫一聲,一下子縮在床邊,身上瑟瑟發抖。
柳如月的裸體終於完全暴露在安鐵眼前,安鐵一看,柳如月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有暗紅色的舊傷,也有鮮紅的新傷。安鐵看著柳如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柳如月瑟縮在床邊,開始壓抑地哭了起來。安鐵攬過柳如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裡,用被子把柳如月裹了起來。
柳如月在被子里越哭越大聲,歇斯底里地哭罵著:「那個王八蛋,他不得好死。那個變態王八蛋,我要殺了他!啊!」
安鐵靜靜地抱著柳如月,任由柳如月在懷裡發泄著。此時,安鐵很後悔對柳如月所做的一切,更後悔掀開了蓋著柳如月的被子,雖然柳如月嘴裡的王八蛋不是罵安鐵,但安鐵覺得自己和那個王八蛋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看著懷裡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安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有用力把她往懷裡抱得更緊一些。
安鐵沉默了很久,任由柳如月哭著叫著,最後,柳如月的哭叫聲慢慢地小了,這時,安鐵輕聲問:「是誰幹的?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說說。」
「王貴!」柳如月小聲說,說到王貴的時候聲音里明顯有些發顫,似乎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身體往安鐵懷裡拱了拱,手使勁抓著安鐵的胳膊。
在柳如月的敘述里,安鐵了解到,王貴是一個變態的虐待狂,在柳如月剛到他公司的時候就開始騷擾柳如月,都被柳如月巧妙地推擋過去,後來,柳如月的父親患了尿毒症,如果不換腎,很快就會腎衰竭而死,柳如月在多處借款無果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去找王貴借錢,那小子一看機會來了,提出讓柳如月做他情人才肯借錢給她。柳如月當時沒有答應王貴,但在一次公司聚會後,王貴趁著柳如月酒醉的機會佔有了柳如月,並主動借錢給柳如月,為了父親,柳如月只好順從了王貴。可是,柳如月沒想到,王貴居然是一個性虐待狂,每一次跟王貴發生關係后,柳如月都遍體鱗傷。父親的治療費用越來越大,柳如月根本沒有能力償還,只能忍氣吞聲地任由王貴欺辱。更加過分的是,王貴還在和柳如月做愛的同時,居然在電話里和別的女人電話做愛,這小子還在網交了不少和他電話做愛的女人,根本沒有把柳如月當人看。今天晚上,王貴這小子又在和人電話做愛的同時,讓柳如月裸體給他按摩,結果這傢伙居然變態地把柳如月從辦公室踹了出來。在身體和心靈受到極大侮辱的情況下,柳如月只想找一個陌生的地方讓酒精來麻醉自己,沒想卻遇到了安鐵。
聽了柳如月的敘述,安鐵又驚又怒,變態的人安鐵倒是見了不少,沒見過王貴這孫子那麼變態的。安鐵心裡有種現在就去把王貴揪出來痛揍一頓的衝動,但又一想,自己畢竟是個局外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每一個隱私都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作為一個局外人,你根本無法插手,也沒有插手的理由。安鐵抱著柳如月,憐惜地說:「姑娘,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柳如月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安鐵好一會說:「今天能跟你說說,我心裡舒服多了,你別有什麼負擔,這是我自己的事。」
安鐵緊緊抱了一下柳如月,說:「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儘管開口,能幫上你的我一定幫!」
柳如月把頭埋在安鐵胸口,底聲說:「你覺得我下賤嗎?」
安鐵說:「怎麼會呢,我覺得你是一個堅強的姑娘!」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1:54
第三十七章 我想看見你
離開柳如月的時候,已是凌晨5點多,安鐵一個人走在街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空氣中充滿了潮濕而熱烈的氣息,飄蕩著一股情慾的味道。是的,這的確是情慾的味道,曖昧而茂密,肥沃而又廣大,養育著無數讓人又愛又恨、美麗而迷離的人間煙火。哦,這人間,我慾望的溫床與墳墓,我在你的子宮出生,在你的胸前暴死,這生命以及這空蕩蕩的街道與高樓,你必須熱愛,你別無選擇。安鐵在街道上走著,心裡無端激動而憂鬱起來,在早晨的洗滌下,心裡單純得如初生的嬰兒。
安鐵悄悄打開門,回到家中。剛剛往床上一躺,他就想起了秦楓,心裡刀絞似的痛。頭痛得嗡嗡直響,安鐵感覺這種痛不是心痛,而是肉體的痛,就像被人當眾用鞭子抽打的那種疼痛,這是一種尊嚴遭到嚴重傷害時的感受。這種痛與李小娜背叛的時候還不太一樣,李小娜給安鐵的痛是慢而久遠的,秦楓帶給安鐵的痛是劇烈的,床上的安鐵有一種強烈的破壞衝動,這跟早晨街上的安鐵叛若兩人。這種衝動一會被安鐵壓了下去,一會又冒了出來,時不時的往哪個臨界點衝去,這個臨界點就是心裡和肉體的痛開始互毆,而且必須是肉體的勝利才能把心裡的痛壓在看不見的地方。這時候必須有一個人,必須用一把刀子捅進去,這個人可以是別人,也可以是自己。生的憤怒比死的恐懼更強烈,但死亡是一個極致,是一個結束。事情必須有一個結果。死亡是最後的結果。對死亡的恐懼與期待暫時可以安慰現在的憤怒,這是一種對生命中那些無法把握的東西的憤怒。
安鐵想起躺在自己懷中的秦楓的裸體,想起那個靠在別的男人肩膀上的秦楓。這事必須有一個結果,否則安鐵會瘋掉。安鐵拿起一把水果刀,他必須馬上看到血在燃燒與流淌,但現在找不到人,很快他想到了自己。這時候,安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心裡的那種痛苦立馬減輕了很多。這時,安鐵毫不猶豫地使勁把水果刀一下子扎到大腿上,安鐵一陣抽搐,同時也感到了前所謂有的痛快。這時的安鐵才真正明白了痛快的意思。他慢慢地用刀在大腿上一點一點的划著,像小時侯那個醫生在胳膊上種天花疫苗。安鐵這時候就像一個醫生,他冷靜地拿著刀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道一道地划著,血呈一條線在安鐵的大腿上滲出來,然後慢慢洇開,安鐵看著那些血不斷地流出來,心裡的憤怒也一點一點地流走,最後,安鐵緊緊盯著床對面的秦楓的一幅照片,冷冷地笑了。
這是一個奇怪的早晨,都市的早晨本來就是複雜的,天使和魔鬼共同分享著都市的天空,男人和女人分食著都市的夜晚。只有瞳瞳的房間一切如故,這時候,瞳瞳的房間里傳來了瞳瞳起床的響動,安鐵聽到瞳瞳走進了衛生間,然後瞳瞳又輕輕走到了安鐵的房門前,就像時光一樣停泊在安鐵的門口,白色的睡衣,夢幻一般朦朧的臉,彷彿瞳瞳從來就是這樣站在安鐵的門口,她輕輕地叫著:「叔叔!」然後,世界開始純凈而靜謐起來,水流的聲音清脆而悠遠。
聽到瞳瞳在叫他,安鐵驚了一下,彷彿從夢中醒來,又彷彿進入到了另一個夢中,他心裡的躁動一下子就安靜了。
瞳瞳再次開口說:「叔叔,你沒睡嗎?你去不去上班?我給你做早餐。」
安鐵在房間里隔著門對瞳瞳說:「不用了,你起那麼早幹嗎,又不上學,多休息一會,早點一會我去買。」
瞳瞳在門外說:「那我去買。」然後安鐵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安鐵想出聲制止,但門已經關上了。
安鐵苦笑了一聲:「這丫頭還挺犟,不讓她活動還非要活動。」
安鐵疲憊地靠在枕頭上,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口,現在他已經感覺到火辣辣的痛了,看來他已經恢復了知覺。
安鐵拿了兩帖創可貼隨意地貼在大腿上,傷口貼上創可貼后,形狀有些古怪,就像一個蹩腳的玩笑。生活會跟人開多少玩笑呢。
正想著,安鐵聽到開門的聲音,瞳瞳回來了。安鐵正在撫摩傷口的手縮了回來,這時,餐廳里清楚傳來瞳瞳瞳瞳忙碌的聲音。
就在這時,突然從餐廳傳來一聲脆響,接著傳來一陣悶響。什麼東西倒了?安鐵趕緊披上衣服出來一看,吃了一驚,只見瞳瞳摔在地上,此時,正扶著凳子艱難地爬起來。安鐵趕緊走過去扶起瞳瞳問:「怎麼了?摔痛那裡沒有?」
只見瞳瞳扶著椅子沒說話,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
瞳瞳說:「叔叔!我好像看不見你!」說完伸出手出來要摸安鐵的臉,卻沒找准方位。這時,瞳瞳突然緊緊抱住安鐵,低聲哭了起來。
然後,瞳瞳又抬起頭,哭道:「叔叔,我好像看不見你了!」
安鐵一聽,一下子就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就快了起來。著急地問:「瞳瞳,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趕緊到床上躺著。」
安鐵一把抱起瞳瞳,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間,懷裡的瞳瞳輕得像一床棉絮,安鐵小心地把瞳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躺在床上的瞳瞳一直緊緊抓著安鐵的手,突然又激動地說:「我又看見你了,叔叔,就是有些模糊!」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安鐵一直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安鐵出去給瞳瞳倒了杯水,然後又去擰了一個熱毛巾敷在瞳瞳的額頭上,這時,瞳瞳有些興奮地說:「我看清你了!叔叔,我想一直看著你!」聲音有些發抖,又緊緊拉著安鐵的手,直直地看著安鐵,眼淚還掛在臉蛋上。
短短十來分鐘的時間,安鐵似乎過了很久,直到這時,才稍微鬆了口氣,他心痛地責怪著瞳瞳說:「叫你躺在床上別活動別活動,非要逞能,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啊?」
瞳瞳還是握著安鐵的手,臉紅紅的笑著,說:「現在沒事了,可能是剛才我低頭揀東西的時候,急了些,別擔心,叔叔,現在已經沒事了,剛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看不見你了。」
瞳瞳有些后怕地笑著,說:「躺一會就好了,叔叔你去吃飯吧,我沒事了,你還要上班呢。」
安鐵長噓了一口氣,說:「丫頭,你嚇死我了!」
安鐵鬆開瞳瞳的手,說:「我去睡一會,你有事叫我,我下午去單位。」
給劉芳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然後,安鐵就拔掉電話線,關掉手機,開始蒙頭大睡,大腿上還是隱隱作痛,但安鐵卻很快睡著了。
安鐵剛睡著就開始做夢,夢見白飛飛在路上一直走著;夢見李海軍在一個黑屋子裡站在門口張望,臉上半明半暗的;夢見柳如月在人群里驚聲尖叫;夢見自己死在一棵寺廟裡的桃樹下面,瞳瞳坐在旁邊哭,然後,落葉一片片飄下來,蓋住了瞳瞳的臉;夢見秦楓在深夜裡飄來飄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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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4
第三十八章 男人是吃剩飯的豬
在安鐵的夢裡,秦楓的臉一直很模糊,看似站在安鐵面前,當安鐵一伸手,卻發現秦楓非常遙遠,而且秦楓的身體是飄忽不定的,秦楓不停地變換的髮型,臉的表情也在不停地變化。她一直在這個城市的各個高樓大廈之間飄動著,在每一扇窗子里進進出出,無論哪一扇關著的窗子,只要秦楓一靠近,窗子就會自動打開,窗子內總有一張笑臉在迎接她的到來,在每一扇窗子打開的瞬間,秦楓都笑得溫情而妖媚。安鐵覺得自己非常清醒,這些畫面無比逼真地在安鐵眼前出現,安鐵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卻感覺總也醒不來。
然後,安鐵看見秦楓突然從窗子里進來,狐媚地笑著站在他眼前,秦楓嘴裡喃喃自語地說:「不要以為你掌握了這個城市,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安鐵本來在夢裡一直是迷茫的,這時才感覺自己有了憤怒,他想說話,張開嘴,卻怎麼也沒有聲音。然後,他感覺秦楓的手正在撫摩著自己的臉,安鐵覺得秦楓的手是那麼涼,這時候,安鐵握住秦楓的手,突然說出一句:「寶貝,我帶你走,這裡太冷了!」這句話說完安鐵就醒了。
安鐵一睜開眼睛,居然發現秦楓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還握著安鐵的手看著安鐵。發現安鐵醒了,秦楓的手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低著頭在那裡掉眼淚。
安鐵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還在夢中。然後,他感覺大腿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他迷茫地看了秦楓好一陣才肯定自己已經醒了。然後,他心中的憤怒就開始像火一樣燃燒起來。
安鐵冷冷地看了秦楓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前夫,我結過婚。」安鐵突然聽到秦楓在那裡說了這麼一句話。安鐵猛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秦楓,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畢業后,我們就登記了,但沒有辦婚禮,我們結婚一年多,他就出國了,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前兩個月才回國,他出國不久我們就辦了離婚手續,我們這裡的習俗,沒有辦婚禮就不算結過婚,我沒有告訴你一是因為我怕失去和你交往的機會,二是我沒有結過婚的感覺,也拒絕自己去想,時間一長也就沒有當回事。」秦楓小聲地說著。
沒等安鐵回答,秦楓又急急地往下說:「我跟他已經沒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他約我出來,我是打算去還他的結婚戒指,現在我只是把他當作朋友。」
安鐵淡淡地說:「朋友?我看不像吧?你還有幾個像這樣的朋友?」
秦楓猛地站起身,憤怒地看著安鐵,叫道:「你愛信不信!你跟白飛飛是什麼關係?像朋友嗎?你以為我是瞎子?你和瞳瞳是什麼關係?我難道感覺不到嗎?別假裝正仁君子了,安鐵!」說完秦楓摔上房門就走了。
安鐵一下子僵在那裡,等聽見大門被秦楓摔上后,安鐵才大聲道:「滾!」
安鐵感覺那聲「滾」沒有擊中目標,彷彿被大門反彈回來,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安鐵隨手拿起一個枕頭,重重地摔向房門,那枕頭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安鐵心中的憤怒像一個吹不起來的氣球。這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朝門扔枕頭的行徑不像男人所為,他發現自己像個怨婦。安鐵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站到地上,又對著門惡狠狠罵道:「我操你媽!」
就在安鐵憤然四顧不得要領的時候,瞳瞳在門外小聲問:「叔叔!」
安鐵聽到瞳瞳的聲音,心中的憤懣稍微平息了一點,安鐵悶聲道:「沒事!」
瞳瞳隔著房門說:「秦姐姐走了。」
安鐵說:「知道了,現在幾點了?」
瞳瞳說:「3點了,中午叫你吃飯,也叫不醒你,我就自己先吃了,你餓不餓,我現在給你熱飯去。」
安鐵說:「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我一會出去,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安鐵打車來到過客酒吧,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安鐵發現李海軍沒在吧台,就直接走進了那間小屋,李海軍正在那裡喝酒。安鐵扭頭一看,發現地上有好幾箱空酒瓶,到處都是煙頭,屋子裡酒氣熏天,看來這幾天李海軍一直就泡在酒里了。
看見安鐵進來,李海軍抬起頭,神情恍惚地說:「坐吧。」
安鐵發現李海軍滿臉憔悴,像好幾天沒睡覺似的,鬍子老長,眼睛里全是紅血絲,李海軍那張英俊的臉漂浮在煙霧中。
「生活怎麼像他奶奶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安鐵開了一瓶酒斜靠在牆上。
李海軍看了安鐵幾秒鐘,突然間哈哈大笑,把腳往電腦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說「不,生活就像一場又臭又長的宴席,我們都是遲到的赴宴者,只能吃剩的,吃著人家用剩菜做的大雜燴,嘗著別人的口水,還像那個傻皇帝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安鐵也哈哈笑了起來,舉起酒瓶和李海軍重重地碰了一下,說:「生活還是很有趣的,大雜燴的口感也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去深究它的來龍去脈。我今天就發現,我他媽的就愛吃大雜燴,連女人都是人家剩下的。」
李海軍歪著頭,看著安鐵,說:「哦?不會吧?你小子在女人那裡受挫了?」
「我發現女人確實比男人進化得徹底,她們可以把偷來的東西當成自己的,當你要的時候她們還會反咬你一口,把你稱為搶劫者。」安鐵說。
「哈哈!讓我猜猜那個偷了你東西的女人是誰。」李海軍喝了一口酒,仰起頭,下巴上的鬍鬚昏暗的燈光里散發著青色的光澤。
「還能是誰?我到現在才發現我遇到了一個厲害角色,秦楓,這個女人絕對是進化到極致的女人,她居然結過婚,你沒想到吧?」
李海軍哈哈大笑:「真的啊?這就有點搞笑了。」
安鐵說:「其實結沒結過婚我倒不在乎,關鍵是她欺騙了我,還有更搞笑的,你猜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什麼?」
李海軍還一直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說:「什麼?」
安鐵說:「我看見我的女人挽著她的前夫在飯店裡卿卿我我,我還他媽的在廁所里回味著他們的情話,撒尿撒得爽極了,很搞笑吧?」
「哈哈!搞笑!確實搞笑!你知道上次我為什麼先走了嗎?我也發現了一件十分搞笑的事。」李海軍吐著煙圈說:「那天我出去方便的時候,回來走錯了房間,發現了一個熟人,也是個進化到極致的女人,你猜是誰?」
安鐵問:「誰呀?」
李海軍說:「我大學處了四年的女朋友,那個我曾經當成寶貝的女人,現在居然躺在一堆日本人的懷裡,哈哈」
李海軍說完哈哈大笑,說:「你知道她現在叫什麼名字嗎?那幫日本人叫她『捅倒處子』,她看到我居然像不認識我一樣,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好。」
安鐵嘿嘿地乾笑了兩聲,說:「好!妓女變成了處女,大雜燴成了佛跳牆,男人都成了得道成仙的豬。」
兩個人突然地沉默下來,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直響。這時,安鐵的電話瘋了一樣叫起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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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4
第三十九章 女人是什麼動物
「老大,在幹嗎吶?」電話是大強打來的。
「你在幹嗎?」安鐵問。
「沒事正無聊呢,你要是沒事咱們出去玩一玩?」
「行!今晚你安排吧,還有李海軍,別找別人了。」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說。
說完,安鐵掛了電話,說:「咱們出去玩玩吧,老悶在這小屋裡,咱倆遲早得陽痿。」
李海軍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我們都陽痿吧,愛不了女人,不是還有男人嘛。」
安鐵聽了哈哈大笑:「我看行,你小子長得帥,如果女人都死光了,我肯定選你。」
李海軍定定地看著安鐵,看得安鐵心裡直發毛,過了一會兒,李海軍微笑著說:「怎麼樣?有感覺嗎?李安說人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你信嗎?」
安鐵也笑了,說:「你還別說,就你剛才那眼神還真有那麼點潛力。」
李海軍笑著搖搖頭,說:「大強說去哪?」
「玫瑰山莊」
玫瑰山莊是一家非常有特色的俱樂部,這裡實行的是會員制,建在臨海的一座山上。
玫瑰山莊的一大特色是熱帶雨林餐廳。安鐵和李海軍來到大堂,找了一圈沒看見大強,安鐵掏出手機給大強打電話,大強說:「我在天涯海角,你讓服務員領你們過來吧。」
安鐵和李海軍跟著服務員曲里拐彎走了很長時間,才到天涯海角,是一個叫天涯海角的相對封閉的空間,類似於包間。周圍是各種各樣的熱帶植物,很密地把一張桌子包圍著,桌子周圍是長條藤椅四周的樹上還掛著兩個鳥籠。這個所謂熱帶語林餐廳地面鋪的是土,栽的樹是從熱帶專門運過來的,對溫度有嚴格的要求,四周是巨大的玻璃幕牆。天涯海角位於餐廳的東南角靠牆的位置,所以有兩面是樹木,兩面是玻璃幕牆,從玻璃幕牆望出去隱約能看到大海上點點的漁火。
安鐵和李海軍來到天涯海角,看見大強正翹著二郎腿帶著墨鏡斜倚在藤椅上。大強叼著煙看著幾個人走進來,開始慢慢地鼓掌,活像一個黑道大哥。大強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說:「上菜,按我剛才點的上。你可以出去了。」大強已經把酒菜點好了。
「好的,老闆!」年輕漂亮的服務員禮貌得像個假人,一看就是嚴格訓練的。
「操,你越來越進步了,越來越會找地方,這個位置好。」安鐵對大強說。
「哈,小情調不錯吧,海軍你覺得呢?」大強得意地問李海軍。
「你搞這套那還有錯。人生如此奢侈,你明天就是被車撞死也值得。」李海軍不痛不癢地道。
「真是狗咬呂洞賓,給你們找一個好玩的地還咒我。」大強毫不在乎地笑著。
「今天都有什麼節目啊?」安鐵坐下來問。
「今晚我全包,你們想幹嗎就幹嗎?揍我都行。」大強揮著手說。
安鐵和李海軍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睛里的憂鬱迅速收起,一齊笑道:「好,今晚就把大強榨乾!」
不一會,酒菜全部都上來了。菜都是大家愛吃的菜,無非是海鮮加川味,酒有點不一樣,大強點的全是紅酒。
大強一看酒菜齊全開口道,今晚我們喝紅酒吧,這酒美容養顏還治富貴病,對高血脂高血壓都有好處。最主要的是它不上頭,放心喝,喝醉了明天不難受。
安鐵和李海軍點頭表示認同,李海軍心不在焉地時而研究著熱帶樹木,時而直盯著外面的大海發獃,安鐵也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時無語。
大強一看這情形,拿起酒杯大呼小叫道:「來來來,整點氣氛,怎麼都搞得像中年喪子似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老大,海軍,整一大杯,那破大海有什麼看的,黑漆漆的,跟地獄似的,哈哈。」
李海軍回過頭笑了笑,說:「你小子最近發大財了?」
大強笑著說:「都是我們老大領導有方,嘿嘿,感覺還不錯,小有進項。海軍,我怎麼覺得你跟老大今天有點不對勁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然後,大強有轉頭問安鐵:「怎麼回事老大,有什麼情緒啊,公司最近不錯啊,廣告業務勢頭一天比一天好,活動總冠名也基本落實了,你應該高興啊?都把我搞暈了,不會是為了女人吧?」
安鐵突然大笑起來:「去他媽的女人,來,海軍,喝酒!干!」
三個人開始一杯一杯地喝紅酒,不一會,每人兩瓶十年窖藏張裕解百納就已肚。兩瓶之後,大強已經是滿臉通紅,李海軍眼睛發亮,皮膚散發著光澤,安鐵的鼻尖開始出汗,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大強說:「兩個哥哥,你們要真是為女人鬱悶,那不是兄弟我說你們倆,不值當,太不值當。女人是什麼動物你們知道嗎?」
「你說女人是什麼動物?」李海軍事不關己地問。
「那是貓,你也永遠搞不清楚她們在想什麼?她們無聲無息,一會在廚房偷腥,一會在窗檯睡覺,一會又溜出門不知跑到那裡去了。即使他們一天到晚趴在你腳下,溫柔可人,但你要是惹惱了她們,她們那藏在肉墊里鋒利無比的小爪子馬上就會伸出來,毫不留情地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即使在做愛到高潮的時候,她們還有功夫用懷疑的目光問你,『親愛的,你愛不愛我?』我倒,真搞不懂她們那小腦瓜里上的是什麼發條。」
李海軍慢悠悠地說:「NO!女人總要被馴化的海豚,和她們見面,你只需要帶兩種東西,魚和棍子!」
安鐵哈哈大笑說:「好像尼采說的是,和女人見面只用帶一種東西:鞭子!」
大強搶著說:「那是尼采笨,這老頭可比李海軍笨多了,他要是準備再準備點魚那就省事多了,哈哈!來,為鞭子和魚乾杯!」
「女人的確是一種讓人費解的動物,她們要求男人有錢,要求男人帥,要求男人有能力,要求男人有情趣,要求男人有幽默感,要求男人床上功夫好,自己卻又饞有懶,光想著不勞而獲,天下的好事歸她一個人,奶奶的,這樣的要求一個男人那能滿足她們啊,得一個排的男人也辦不到啊,太貪婪了!隨時準備背叛幾乎是她們天生的秉性,所以尼老頭子說要帶著鞭子和它們在一起很英明啊,哈哈,要相信一個女人,也還不如相信一個小人,所以,我們孔夫子比尼采還吊,他說什麼來著?」
安鐵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安鐵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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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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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5
第四十章 不讓我高興我不走
安鐵剛接起電話,就聽到白飛飛爽朗的聲音:「安公子,在哪裡鬼混呢?把瞳瞳一個人扔在家裡。」
「原來是白大俠呀,我還以為是哪個美女要我去她那裡過夜呢,嘿嘿。我正跟大強和海軍喝酒呢,你過來不?」說完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和大強。
這時,李海軍和大強都有些高了,在一旁起鬨道:「白大俠,快點過來,就差你這個美女了。」
白飛飛說道:「我正好沒地方過夜,我去找你吧?」
安鐵說:「行啊,你沒聽海軍和大強正呼喚你呢。」
白飛飛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說:「聽到了,今晚色狼大聚會啊。」
安鐵哈哈大笑:「你來了就全了。」
白飛飛說:「那女色狼可得帶個小男生過去,行不?」
安鐵說:「你說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啊。玫瑰山莊,過來吧。」
安鐵掛了電話,三個人就女人和愛情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安鐵說:「我怎麼覺得孔老夫子是個虐待狂,他用三綱五常的小繩子捆住女人,還把女人和小人放在一起說事,這小老頭也太不地道了,而且一捆就是幾千年,同時把男人也捆住了。」
李海軍和大強聽了哄堂大笑,特別是大強,拍著桌子,像個大馬猴。
安鐵接著說:「你看現在女人什麼都解放了,都上了天了,男人們還在這小老頭的圈套里迷茫著呢,你們別笑,現在女人們基本上是把孔老頭掀翻了,但男人們卻一直被捆著,比如說男人的處女情節和綠帽子恐懼,這根鞭子一直在抽打著中國男人,外國男人就沒有這種鳥感受。」
李海軍笑了笑說:「你行,自省得還挺徹底,也不知道今天某人是因為什麼鬱悶,不過自嘲倒是一個自我解脫的好辦法。」
安鐵說:「我是中國勇士,勇於面對自我,嘿嘿。不過也的確是到了男人們自省的時候,近代五四之後,中國就沒有男人了,80年代有幾個男人,後來還被集體閹了。」
大強哈哈大笑,說:「老大,看來你是喝多了,是不是男人,想法沒有用,只有在床上行動起來才能證明,最有效的辦法是用高潮征服女人,沒有高潮一切都是扯淡。」
「哈哈,大強這傢伙,估計這輩子就這兩句話有點水平。你們聊得挺入迷啊,本姑娘來了都沒看見?」這時,白飛飛走了進來,拉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在安鐵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對跟在她後面的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孩說:「坐吧坐吧,別客氣,那是你大強哥,挨著他學習學習。讓你的詩歌高潮迭起,哈哈。」
李海軍看著白飛飛笑著說:「介紹一下呀,白大俠。」
白飛飛瞪了一眼李海軍,說:「還教訓我呢,上回你怎麼不聲不響地走了?我還以為你被女鬼帶走了呢。介紹一下,這是帥哥情種李海軍,這個小帥哥叫江郎,還是個詩人吶,可別把他當小孩,他可比你們前衛多了,不像你們這幫俗人,還借女人到高潮呢,人家用詩歌就高潮。這小子的詩歌我讀了兩首,全在下半身轉悠,知道最近詩壇最流行的一首詩歌嗎?《不到高潮我不走》就是他寫的,是不是啊,江郎?」
叫江郎的小夥子貌似羞澀地笑著,臉上的青春痘冒著油,眼睛在安鐵和白飛飛身上溜來溜去,說:「白姐真會拿我開涮,你身邊那位就是你常說的老安吧,久仰!你的詩歌我看過,詞語太華麗,現實有這麼唯美嗎?」
安鐵說:「這位兄弟也寫詩?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久不在江湖混了。」
大強在旁邊起鬨道:「詩人,把你那個《不到高潮我不走》給大夥背背,一聽名字就是好詩,英雄所見略同啊。」
白飛飛大笑道:「我給你們背,就四句,外加一個省略號,大強你一聽馬上就成詩人了。『一下/兩下/三四下/……/不到高潮我不走』,哈哈」
眾人聽了之後哄堂大笑,小夥子的臉氣得通紅,說:「你們嘲笑我可以,不能嘲笑我的詩歌。」說完站起身掉頭就走。
大強說:「媽的,就是一傻鳥,耍性格!還他媽詩人,他要是詩人,我還能得諾貝爾呢,靠!」
安鐵看著白飛飛說:「你從哪認識這麼個人啊?不把他追回來啊?」
白飛飛擺擺手說:「別理他,隨他去吧,這小子經常給我寫情詩,人看著挺老實,可你看他寫的東西還挺生猛,總是直奔主題,我也就是覺得他好玩,才帶他來的。」
安鐵說:「你怎麼著,有詩人情節啊,還敢跟詩人來往啊?」
白飛飛說:「詩人又不能把我吃了,你不也是詩人嗎?你們剛剛聊什麼吶?」
大強說:「還能聊什麼啊,女人唄。」
白飛飛說:「庸俗,不聊點人生啥的啊。」
安鐵說:「現在就開始聊人生了,你來了也聊不成女人了。」
白飛飛斜眼看了一眼安鐵,說:「我來了怎麼就不能聊女人了,在我面前聊女人你們才能少一些誤區,剛剛肯定說了女人不少壞話吧?」
大強嘿嘿一笑:「哪能呢,都說女人能上樹了,都快翻天了,現在的男人都成怨婦了,這不湊在一起喝悶酒呢嗎?」
白飛飛說:「我怎麼感覺你們一點也不悶,老遠就聽到你們高潮高潮的。」
李海軍這時在一旁說:「白大俠是當今女性的傑出代表,你說說男人的處女情節是怎麼回事?」
白飛飛看了一眼安鐵,說:「你這問題問得就不對,處女情節不光是男人的,女人也有,只不過出發點不一樣,女人往往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最愛的人,可是最愛的人不往往不一定是自己的丈夫;而男人的處女情節只是針對自己的老婆,他們想破壞更多的處女,卻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一張白紙。」
大強插嘴道:「這可不一定,這只是女人的看法,你看現在的女人都把男人逼到什麼份上了,沒聽江湖流傳嗎,妓女只要錢,女朋友要了錢還要騙你的感情;妓女隨時可上,女朋友你還得連哄帶騙看她心情好不好,你不必在意下一分鐘睡在妓女身邊的是誰,但你卻得擔心女朋友的床上是不是一個人;妓女都很有職業道德,作為女朋友幾乎沒有職業道德可講,妓女她賣了就賣了,她很誠實,女朋友偷了說沒偷,太過虛偽;妓女不會把你和其他的顧客相比較,女朋友常常會把你和其他男人來對比,妓女賣身不賣感情,女朋友卻連感情都出賣了;妓女從不為自己的賣找借口,女朋友總有很多借口辯護自己的背叛。」
白飛飛聽了大強這麼一說,皺著眉頭說:「我說你們這幫男人啊,把女人都糟盡成什麼樣了。男人和女人不是對立的,你們成天對女人要求這要求那,卻從來不檢討自己,也不想想你們自己做得怎麼樣?這個社會給了女人多少機會?男人不負責任,一切都要女人自己面對,要求女人漂亮美麗,獨立堅強,上得廳堂,入得廚房,這還有完沒完了?」
白飛飛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看男人的處女情節就是男人的自卑情節,他們沒有能離把握女人與愛情,只是想用佔有處女這樣一點可憐的念頭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完全是自慰!」
白飛飛說得少有的認真,幾個男人聽了尷尬地笑著,安鐵想了想說:「其實,這都是中國文化的非人性的怪圈鬧的,我們希望愛情能永恆,但我們把愛的永恆寄托在具體的某個人身上,當某人寄託的對象變了時,我們就開始懷疑愛情,羅蘭·巴特說,『我不是愛上了你,我只是愛上了愛情』,很多人把這句話當做感情變化的借口,其實,根本用不著找借口,愛情是永恆的,但人是會變的,愛情沒錯,人也沒錯。中國文化里充滿了世俗與怨氣,愛著的人互相是冤家,其實這是農耕文化里互相依靠的一種現實訴求,我們其實並不熱愛生命與人生,愛需要一種精神能力,我們沒有,只有埋怨。」
「操!」安鐵說著說,突然打住:「我們怎麼一晚上全在扯淡,太浪費這大好時光了。」
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大強說:「老大,我們別討論愛情人生了,門牙都酸掉了幾顆,這牢什子愛情幾千年來都沒人說得清楚,來,喝酒喝酒!」
在一片熱鬧聲中,白飛飛卻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她突然站起來說,我有點累,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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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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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5
第四十一章 危險遊戲
白飛飛走了以後,三個男人基本都高了,李海軍開始把腳放到桌上,安鐵想著白飛飛臨走時的神情,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白飛飛家裡的那幅《處女紅》的畫,很奇怪安鐵雖然有點頭重腳輕,渾身燥熱,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大強還在那裡大呼小叫:「喝啊,你們高了?這麼不經事啊?」
李海軍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說:「這酒怎麼喝著犯困,要不我們走吧。」
大強趕緊說:「幹嗎走啊,還有節目吶?」
安鐵問:「還有什麼節目?」
大強回頭打了個響指,對服務員說:「把那三個小姐叫上來。」然後對安鐵和李海軍道:「這是這裡最漂亮的三個小姐,包你倆滿意」
李海軍皺著眉頭說:「你想幹嗎啊?」
大強興奮地說:「想幹什麼都行,全套服務,不用擔心費用,錢我全包,我們由小姐全包。」說完看了看安鐵:「要不先按摩按摩吧,也挺累的。」
安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這三個女孩,三個男人同時眼前一亮,只見這三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時尚漂亮,大學生摸樣,感覺相當清純。安鐵這時候,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其實安鐵也沒想好說什麼。
三個人也沒挑選,這三個女孩就一人身邊坐一個,規規矩矩地坐著。安鐵身邊一個女孩就跟是你同學似的,很有涵養地說:「沒喝多吧?還喝不,要不陪你喝幾杯?」
這時,安鐵的頭暈忽忽的,身體開始有點發飄。只聽大強在那裡說:「這裡就是不錯哈,小姐都跟大學生似的。」
大強身邊的那個女孩羞澀地輕輕打了一下大強說:「我們就是大學生,尊重一下我們嘛!」
大強哈哈笑著說:「好好好,尊重你們,姑娘,床上功夫好不?」
女孩抿著嘴笑道:「真是個壞人,我會好好伺候你的,還喝酒不?」
大強眼睛發亮道:「還喝什麼酒啊,我想喝你。」說完,大強看著安鐵問:「老大,還喝酒?要不進去按會吧?」
安鐵看了看李海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好吧。」
三個男人被三個女孩攙扶著來到一個裝修精緻的房間,房間里放著三張床,李海軍四周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大強馬上說:「這裡房間沒有了,只剩這一間,先按摩吧,回頭看看能不能騰出空單間來。」
李海軍道:「我無所謂,安鐵你呢?」
安鐵說:「沒有另外的房間就這樣吧。沒事。」
三個人開始躺下來按摩。給安鐵按摩的女孩子很溫柔,在安鐵的背上有板有眼地揉了起來,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按得很認真,安鐵感覺渾身輕鬆,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腦子裡一會是白飛飛臨走時的神情,一會是白天秦楓摔門而去的那張臉,一會又是瞳瞳在房門外叫叔叔的身影。
就在這時,安鐵聽見那邊李海軍在說:「姑娘,你老老實實地給我按摩就行,別亂摸。」那女孩裝著委屈地說:「哥哥,我是不小心才碰到你的小弟弟的。」
女孩剛說完,三個女孩和大強同時笑了起來。
安鐵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這時,給安鐵按摩的女孩推了推安鐵,小聲說:「你看他們。」
安鐵睜開眼睛,順著女孩指的方向,看見大強的那個女孩已經趴在大強的背上,衣服褪到了腰部,正在用自己的乳房給大強按摩。安鐵看了一眼,嗓子有點發乾,又看了一眼給自己按摩的女孩,趕緊把眼睛閉上。
這時,就聽見安鐵的女孩小聲說:「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給你那麼做。」
安鐵頓了一下,有些費勁地說:「別了,姑娘,那樣我可把持不住,先給我正經點按吧。」
聽安鐵的語氣有些軟了,女孩的按摩手法一下子變了,變得不再用力,而是輕輕地在安鐵的背上劃過。
安鐵感受這女孩小巧潤滑的手指在皮膚上慢慢蠕動,身體開始輕輕發抖,腦袋開始一點點發沉,安鐵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安鐵自己卻沒有感覺,他似乎看見這些女孩們年輕光滑的臉一個一個貼在自己的眼前,然後,又慢慢飄遠,變成窗子上的玻璃,窗外的世界在她們的臉上不斷變換著,突然,玻璃一下就碎了,女孩們的臉迅速消失,安鐵大吃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安鐵睜開眼睛看著暗紅色的房間暗紅色的天花板,感覺卻像似進入了夢中。他感覺身上好像壓著什麼,感覺很不對勁,好象自己被一個人抱著。安鐵扭頭一看,發現抱著自己的居然是李海軍,只見李海軍正穿著浴袍嬰兒一樣安靜地躺在安鐵身邊,一隻大腿壓在安鐵身上,一隻手緊緊樓著安鐵。安鐵這時才真正的大吃了一驚,受了刺激似的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推開了李海軍。由於安鐵的動作過大,李海軍馬上就醒了,看著安鐵驚諤的表情,李海軍平靜地說:「剛才你睡著了,大強說讓叫醒你,問你想不想和女孩們做『大活』,我讓別叫醒你,我也沒有興趣,大強就要一個人和三個女孩一起玩,他那床不夠大,我就把床讓給他們拼在一起,躺到你的床上來了。」
安鐵有點尷尬,「哦」了一聲,往一邊挪了挪,然後向大強那裡望了望,看見大強與三個女孩赤身裸體地樓在一起,也睡了。
安鐵和李海軍沉默地對坐著,這時候,開始有晨光從窗子外面透進來,把房間里的暗紅沖得一點點淡了。
一直很安靜的李海軍有點心不在焉起來,看了看安鐵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安鐵看了看大強床上四個人的裸體,感覺心裡越來越沉悶,於是對李海軍說:「好吧,出去轉轉,在清晨散步的機會還真不多。」
兩個人從房間里出來,都感覺身上輕鬆了很多。走在海邊蒼松滿目的山間,風從松針的縫隙里細細地漏下來,帶著些潮濕的鹹味。路邊的林子里似乎總有什麼東西在走動,這個早晨還是活的,任何時候,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生命的靈光總是會在你的身邊閃動。那些神秘的,若有若無的生命總會在暗處不經意地亮起來。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晨光里李海軍的臉越來越清晰,安鐵想起早晨那一幕,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這時,李海軍看著遠處的大海,緩緩地說:「我打算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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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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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5
第四十二章 雲中的雪山
我是把羊放到天上的那個仙女
用頭髮編織成的鞭子追趕羊群
那時你在月亮上修鍊
輕輕吐出你練了多年的內丹
私下裡你喚我:小喬……
好似雲天之外
----薇秋凌白
李海軍說完,看著遠處沉默了好一陣。過了一會,李海軍慢慢地說:「你還記得我那天看的一堆信嗎?」
「記得啊,怎麼啦?」安鐵問。
「那是一個女孩子寫的,我在西藏認識她的時候她才13歲,和瞳瞳一般大,5年了,她給我寫了5年的信,我一封也沒有回。」
李海軍有些費勁地說:「她給我寄來了很多照片,5年來,她越長越漂亮,還是像5年前那麼單純,一個人怎麼會這麼長的時間都不改變呢。」
李海軍獨自沉浸在回憶中,一陣風吹過來,把他的頭髮吹亂了一縷,安鐵也沒有打斷他,任李海軍在想象中神遊。
李海軍突然轉過頭,看著安鐵問:「你說太純潔的東西,是不是很脆弱?」
安鐵皺著眉頭說:「你問得這麼突然,還真不好回答,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孩子了?」
李海軍突然塄了一下:「愛?我還真沒想過,我只想過去看看她,5年來讀她的信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彷彿你在跟他一起成長,然後她慢慢變成了你生命中走出的一部分。你見過西藏的雪山嗎?無論是寒冷的冬天還是酷熱的夏季,它們都是那麼純美而安靜。它是一個在你眼前的夢幻,彷彿觸手可及,但你要想走近它,你才發現它們那麼遙遠,你就是窮盡一生的精力,累死在途中,你也觸摸不到它一根頭髮。但是,它卻總是在你眼前,彷彿永恆,連夢中它也在。」
李海軍轉過身,朝著大海的方向,背對著安鐵道:「安鐵,這個城市只有你知道我有過一個處了四年的女朋友,四年後我發現她只不過是個妓女,過了六年,我發現她還是一個妓女。有一些東西總是不會變,這是不是就叫命運,這個渾濁而骯髒的世界,我們都是那些碌碌無為的紅塵男女,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哭為什麼笑,我們受慾望控制,卻被命運緊緊抓住。在西藏的那雪山,那個女孩子就生活在那座雪山下面,她彷彿和那座雪山一樣永遠不會改變。安鐵,自從你來到大連,我一直就把你當作兄弟,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你經常出現在我身邊,你也是,一直沒有變,你雖然活在世俗中,你雖然在燈紅酒綠的都市裡也算混得如魚得水,但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入世,但你一直掙扎著想出世,並為此痛苦,許多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就像我的另一個生命,另一個自己。很多時候,我和你在一起常常會恍惚,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即使一整天不說話,我也會很安然。有時候我很恐懼,我是不是對你有所依戀。我對男人之間的這種感覺很恐懼,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但現在,我想清楚了,你只是我的另一個自己,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是那種一個人一生中只能有一個兩個的朋友,是那種可以交換生命的朋友,而那個女孩,我想,我可能愛上了她,我想了5年,我害怕了5年,她的那種純潔讓我恐懼,我被她吸引,卻害怕傷害和打碎了她,我對自己和世界已經沒有了信心,我有時候想,也許她的純潔,她那單純而惟一的愛可以拯救我,可我不允許一個13歲的女孩子去拯救一個30多歲的男人,對,我就是覺得她總是在13歲,永遠長不大。到現在我還不相信,她居然給我寫了5年的信,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這麼一個姑娘現在還在用紙給一個男人寫了這麼多年的信,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已經讓我們懷疑了一切,我們沒有信仰,沒有心靈的依靠,我們都是空殼,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所以,我要去西藏,我要去看一看。」
李海軍一口氣緩緩地說了這麼多,說到這裡,李海軍停了一下,又慢慢地說:「我們做了許多年的朋友,第一次說了這麼多心裡話,我們都羞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現在我還是很不好意思,這樣很酸,我卻非說不可。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好好善待瞳瞳。」李海軍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鐵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海軍的話像一個魔咒一樣把安鐵定在原地,直到李海軍走得很遠了,才緩過神來。
他很少去想他和李海軍之間的關係,「許多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就像我的另一個生命,另一個自己。」李海軍的這句話一直在他心裡迴響,他覺得慚愧,他居然一直沒有機會走進朋友的心靈世界,實際上安鐵自己也是這種感覺,李海軍和自己如此相像,簡直就是他的另一個自我。只是他一直沒有仔細地去想,今天李海軍把這些話全部說來的時候,安鐵居然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像永遠要失去他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一樣,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安鐵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松樹,有一些風從松針上吹過,發出尖銳的不易察覺聲音,就像一個被禁錮的咒語,隨時會跳出來。就像安鐵心中埋藏的那麼多話,他一直按奈著不說,彷彿一說出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就會從此失去。
安鐵也沒和大強打招呼,直接打車回到了家裡,瞳瞳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說:「叔叔,回來了。」
瞳瞳穿著睡衣,站在那裡,眯著眼睛看著安鐵:「幾點了?天亮了嗎?」
「天剛亮,還早著吶,你回屋再睡會吧。」說完,安鐵就進了衛生間,開始放水洗澡。
水從蓮蓬頭裡流出來,沖在安鐵身上,安鐵感覺輕鬆了許多,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昨晚在玫瑰山莊沾染的那股渾濁之氣也慢慢地被水流沖走。彷彿童年時候在河裡被河水無憂無慮地嬉戲,每一個毛孔都給沖刷著,生命彷彿張開了新鮮的嘴唇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世界那麼有吸引力,他天天盼著長大,彷彿世界準備了無數美好的東西在前方等著他。
想起瞳瞳那穿著睡衣的天真樣子,突然想起來,瞳瞳總是說:「叔叔,你回來了。」安鐵想著瞳瞳總說的這句話,感覺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像個幽魂一樣在這個城市裡流浪。
「我難道經常不回家嗎?」安鐵想著,苦笑了一下,迅速擦了擦,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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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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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6
第四十三章 歸國女房東
離上班時間還早,安鐵躺在床上準備睡一會,翻了幾個身一點睡意也沒有,於是隨手拉了兩個靠墊靠在床頭,又扭頭兩邊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該干點啥?正無聊時瞄到床頭柜上放著一本尼采自傳《瞧,這個人!》,就隨手拿過來翻著。書名是尼采以皮拉多指著十字架上的耶穌時說的一句話作為名稱的,這本書是安鐵在大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安鐵對西方哲學有過相當狂熱的閱讀,儘管看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但康德、黑格爾、叔本華、薩特、克爾凱郭爾之流安鐵幾乎全部用心讀過。
這書是安鐵前幾天無聊的時候從書架的一個角落找出來的,找出來也沒看,就隨手丟在了床頭柜上。安鐵翻看這本自傳的時候,發現這本薄薄的書上自己還用筆用心地做了眉批,把重要的段落和句子都做了記號。看著那些暗淡的筆跡,安鐵有些感慨,那麼多年過去了,那時候,人們喜歡探討人生,一個個都興沖沖地對世界和生命抱有許多希望。而現在,日子好過了,心裡卻空了。
尼采說,上帝死了。尼采說,我就是上帝。然後尼采瘋了。
想起來安鐵在大學讀書的時期正是中國的市場經濟如火如荼的時候,那時候還流行體腦倒掛造原子蛋的不如買雞蛋之類的話題,知識分子對自己的待遇非常的忿忿不平,如今,以教師為代表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們,不好好上課卻偷偷在家裡給學生補課賺錢,他們已經和常常把救死扶傷等人道主義字眼掛在嘴邊的醫生們以及被稱為人民公僕的各類官員一起,被稱為三大高灰色收入群體。現在的孩子們中學讀完,10來年接受的純潔道德教育,只須一件小事就可以擊得粉碎。現在暴徒們在公交車上強姦女人都沒有人出面管了。
安鐵把書扔在一邊,揉了揉眉頭,閉著眼睛靠在床上。操,我還操心時代與心靈,還不如去操心抹布是否乾淨。安鐵在心裡嘲笑著自己。
安鐵正一個人在床上混亂地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門鈴響了起來。
安鐵聽見瞳瞳正謹慎地在對講機里細聲細氣盤問來人:「請問,你那位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我是吳雅,我找安鐵安先生?」
瞳瞳客氣地說:「您稍等!」
只聽瞳瞳在客廳大聲問安鐵:「叔叔,有個叫吳雅的姐姐找你。」
安鐵一聽,趕緊起來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對瞳瞳說:「等會開門!」安鐵匆匆穿上衣服走到客廳,才說:「開門吧。」
開門后,一個敞懷穿著風衣,裡面穿著短褲,黑色網狀絲襪,上身套件露臍裝的美艷少婦站到了安鐵跟前,她看了看瞳瞳,又毫不客氣地盯著安鐵上下打量。
安鐵看著眼前的女人,有點對不上號,印象里的女房東雖然是個風騷美麗的女人,但眼前的這位感覺完全不一樣,雖然還是風騷美麗,但似乎里裡外外全變了,安鐵想了想,想找一個詞來形容,入骨的妖媚?不對!火一樣熱情的狐狸?也不對!最醒目的是女房東的肚臍眼上居然穿著一隻銀光閃閃的臍懷。
還沒等安鐵有更多的心理反應,就在這時,只聽女房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會用手指著安鐵,一會又用手掩著嘴笑。
操,笑就笑,還掩著嘴,裝什麼純啊?安鐵心裡罵著,用以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然後安鐵發現自己的襯衫扣子扣差了,把安鐵剛才在屋子裡的慌亂完全暴露了出來。
瞳瞳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女房東,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鐵趕緊重新扣好了襯衫,嘿嘿乾笑了兩聲,道:「吳女士什麼時候歸國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你很喜歡搞突然襲擊。」
吳雅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嬉笑著說:「安先生越來越帥了嘛,不好意思哦,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多年不見了,我是想看看真實生活中的安先生是什麼樣子?剛才那小姑娘是你妹妹?」
操,見你我有什麼驚喜啊,搞得跟老熟人似的。安鐵心裡想著,嘴上含糊地「恩恩」了兩聲,說:「吳女士也越來越漂亮了,嘿嘿!」
「叫我吳小姐,不要叫我女士,我老嗎?」吳雅貌似天真的嗔怪道。
「是是是,吳小姐越來越漂亮了,嘿嘿!」安鐵尷尬地說。
「你老嘿嘿什麼呀,不請我進去坐坐啊?」吳雅道。
「請進!請進!」安鐵這才想起把吳雅讓進客廳。
吳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煙,長噓了一口氣說:「哎呀,終於到家了。」
然後,看著安鐵說:「安先生,這次回來可要打擾你了,我想在這裡住一段,找找家的感覺,安先生你能成全我嗎?在國外這麼多年,漂泊感太強了,一個女人,累啊!」吳雅楚楚可憐地說。
安鐵看了看吳雅,猶豫著:「行是行,只是也不知道你回來得這麼早,什麼都沒準備呢。另外,你別老叫我安先生,這是資本主義的稱呼,就叫我安鐵吧。」
「哈哈,好啊,安鐵,你還挺幽默,恩,我還是叫你安行不?不著急這兩天,我已經在富麗華酒店訂了房間,這兩天我住哪。晚上我請你吃飯,賞個臉吧。」吳雅道。
「叫什麼無所謂,另外,我沒有讓女人請吃飯的習慣,再說你遠道而來,還是我請你吧,不過,我可在富麗華那樣的五星級的飯店請不起,只能請你到小衚衕里去吃。」安鐵說。
吳雅拍著手,笑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去小衚衕了,好幾年沒在大連的小衚衕里走走了。」
「意見一致,那我們晚上見,白天你怎麼安排,我一會去上班。」
「我一會回酒店睡覺,剛下飛機,累死我了。」
上班的時候,安鐵心不在焉地處理了一些選手寄到報社的照片,下午接到大強的一個電話,大強在電話興奮地說:「老大,總冠名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最後談的是30萬就簽約,你看報社那邊這個數行不?」
安鐵對大強說:「我們可是每周一個版,連續半年的,30萬有點少吧?」
大強說:「沒辦法啊,我跟他們什麼話都說了,他們只能接受這個數。」
安鐵說:「那好,我跟報社商量一下。」
安鐵找到老馬,被老馬一頓批評:「你怎麼搞的,才30萬,那可是每周一個版,連續半年,按每版的廣告費用算得200多萬,低得有點離譜吧你。」
安鐵愁眉苦臉地對老馬說:「馬總,那怎麼辦,這個活動是由原來一個僅僅是做可讀性內容的免費欄目「生活馬上變」改裝過來的,原來的欄目也佔了1/4版還多,也是每周登兩個由美容院化完妝拍照的女的,要是現在不定下來,活動進一步往前走,總冠名就越來越不好談了。」
老馬仰著頭,眯著眼琢磨了半晌說:「行吧,你給我記著在每周的小活動里用廣告和贊助給我補回來,不然我扒你的皮。」
安鐵趕緊說:「行行行,我努力!我努力!」
安鐵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強,大強在電話里一聽事情可以定下來,興奮得要跳,馬上跟安鐵說晚上要大擺慶功宴。
安鐵馬上說:「晚上不行,我有事,再說不是還沒最後簽嘛,等簽完了再慶祝更好。」
安鐵和大強說完,一看錶已經6點了。天已經快黑了,就趕緊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找吳雅,臨出門時候接到秦楓的一個電話,安鐵沒接,皺了皺眉頭,把電話摁死,關機,然後情緒鬱悶地往富麗華酒店趕。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1:56
第四十四章 女房東的誘惑
秦楓的電話讓安鐵剛剛培養一點的好情緒一下子全沒了。安鐵趕到富麗華909房間時,在房門前站了一會,調整了一下情緒,按門鈴時還是覺得沒有放鬆下來。
門剛剛打開,房間里正在播放的藍調音樂從門縫裡瀰漫了出來。安鐵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被這種憂鬱的黑人音樂揪住了。吳雅穿著一件低胸弔帶的黑色絲質睡袍,大腿和胳膊像四跟象牙一樣裸露在外面,在房間幽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微的光澤。頭髮隨意而蓬鬆地挽在頭上,幾縷頭髮凌亂地遮蓋在她安靜而風情萬種的臉上,吳雅靜靜地看著安鐵不說話,安鐵感覺吳雅的睡袍似乎在輕輕飄動,奇怪,那來的風呢。
吳雅嫵媚地輕笑了一下,道:「進來吧!」
進了吳雅的房間,安鐵發現進門是一個裝修得精緻而有格調的小廳,廳的裡面是床,是一個大房間劃分出來的兩個區域,這兩個區域有明顯的區別,但卻非常協調。
廳里的桌子上鋪著一大塊雅緻的桌布,上面放了不少食品、兩個酒杯和一瓶紅酒,明顯有一種等人就餐的感覺。
房間里輕輕迴旋的藍調憂鬱而讓人煩躁,安鐵站在客廳的中間,腳下有點輕飄飄的,媽的,這富麗華的地毯太厚了。
吳雅這時出奇地安靜,這與印象中她的風格很不協調,同時也讓安鐵認識到吳雅的另一面。安鐵一時候倒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吳雅歪著頭笑著說:「在想什麼?」
安鐵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想什麼,這氣氛好像應該放古典音樂!」安鐵說完就後悔了,暗罵了一句自己傻逼,裝什麼象啊!
吳雅說:「哦,這樣啊,我在美國拉斯維加斯的一家高級俱樂部工作,那裡成天都放古典音樂,都聽膩了,所以換換口味,加上今天有點激動,所以就聽聽藍調。你喜歡古典音樂?」
安鐵愣了一下,牽著嘴角笑了笑:「我幾乎不聽音樂,這玩意讓人情緒不穩。」
吳雅笑吟吟地說:「你還是這麼感性啊。對了,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了想今晚就在我這裡吃飯得了,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也沒提前和你商量,你不會怪我吧?」吳雅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安鐵,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安鐵有點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她都把東西準備好了,還能說什麼,於是說道:「能與美女一起在這麼浪漫的地方用餐,這麼好的運氣,榮幸之至。」
吳雅開心笑了笑,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對安鐵招了一下手說:「你可真會說話,好久沒有聽過這麼順耳的中文了,還站著幹什麼?過來坐吧!」
秦楓的一個電話使安鐵再次進入了一個陰暗的柔軟地帶,在吳雅製造的這樣一個曖昧感性的氛圍里安鐵再次柔弱起來,好像陷入了一種迷障里,男人的脆弱許多時候是女人無法想象的。
安鐵在吳雅對面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吳雅正在點蠟燭。安鐵感覺非常彆扭。藍調音樂、高級地毯、昏暗的壁燈、紅酒、西餐、媚惑的多面美少婦。操,我這是怎麼啦。這種與安鐵內心極其不和諧的東西終於使安鐵清醒過來。安鐵雙手按著桌面,盯著吳雅,突然笑了。
「剛才我差點暈了,美女,差點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擊倒」安鐵說。
「哦,擊中哪了,擊中心了?」吳雅抿著嘴笑道。
「不,是腦袋,腦袋暈了。」安鐵盯著吳雅說。
「那還行,心沒亂就好,說明你還能挺住。」吳雅說。
點完蠟燭,吳雅起身去關了壁燈,回來再次坐在安鐵對面,看著安鐵微笑。
燭光中的吳雅溫柔安靜,美麗性感得讓人無法呼吸,吳雅盯著安鐵一句話也不說。
安鐵胸口有點發熱,心跳開始快了起來,燭光下只有吳雅一個人是清晰的,房間其他地方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晃動的燭光使吳雅看起來有些飄搖,像一個幻影。
安鐵忍不住笑道:「別這麼看著我,我受不了了。」
吳雅優雅地拿起酒杯,朝安鐵晃了一下,說:「那我們喝酒吧,來,干一杯!」
幹完一杯后,吳雅看了看安鐵,認真地說:「先說正事吧,我有事情求你,原來在電話你跟你說過,我做了一個國際品牌的中國總代理,我想先從大連開始做樣板市場,然後推向全國,我首先需要把我的品牌進駐大連的幾個檔次高一些商廈,你能幫我嗎?」
安鐵心想進入主題還挺快,也沒個過渡。於是介面道:「在電話里我就跟你說過了,這個沒問題,你打算那天請他們?」
吳雅說:「看他們方便,越快越好,我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事,我每天都等著你的消息。」
安鐵說:「那好,我回頭馬上就約他們,就在這幾天,有消息我通知你。」吳雅舉起杯子,媚笑了起來:「你幫了我的大忙,來,敬你一杯!你剛才說你受不了?怎麼受不了啊?」
安鐵頓了一下,看著吳雅笑道:「你別表現得那麼有魅力好不好,說真的,我覺得你這次回國變化了很多,很難找到一個詞說清楚,只是覺得從裡到外全變了。妖媚?不是,性感?也不是,這些你出國前也有。」
吳雅輕笑道:「我是不是很open?」
安鐵衝口而出:「操,太對了,就是這個詞,open,還必須用英文說才準確。」
吳雅哈哈大笑:「說粗話可不是好同志,不過我喜歡。」
安鐵也不以為意,換了個話題:「你的衣服價格怎麼樣,價格太貴的市場可需要時間培育啊。也可以考慮幾個4星以上的酒店。」
吳雅說:「你說的對,我在大學時學的雖然是服裝設計專業,還做過廣告模特,但大學畢業就留在學校教書,後來就出國了,服裝雖然了解一些,但市場還真沒做過,需要摸索,先從大連做吧。我還準備投資做一個俱樂部,我的服裝的消費者可以和這個俱樂部掛鉤。」
安鐵說:「這是個好主意,你還真有錢。你在美國具體做什麼啊?」
吳雅看了看安鐵說:「這個說來話長,等回頭慢慢再告訴你。」
房間里的藍調還在迴旋,兩個人頻頻舉杯,安鐵也只好跟著喝,總不能一個女人跟你喝酒,你說我酒量不行不能喝吧,再說安鐵酒量還不錯。兩瓶紅酒下肚,吳雅開始粉面桃花起來,看著安鐵的眼睛水汪汪的,開始有些勾魂攝魄,氣氛開始越來越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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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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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6
第四十五章 紋身的女人
吳雅眼波流轉地看著安鐵,感覺風情萬種的樣子,實際上吳雅也的確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風情萬種是什麼意思?就是她有一萬張臉,隨著她心情的變化隨時可以從懷裡摸出一張對著你。
吳雅勾著頭,五個手指心不在焉地轉動酒杯,眼睛從下往上勾上來瞟著安鐵。操!又來了,就是這表情,有點熟悉,這才是印象中的吳雅。
沒想到吳雅卻說:「你這幾年好像變化不小啊,跟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樣?倒是成熟滄桑了不少,可是,恩,怎麼說呢,就是少了點男人的那勁?」
安鐵突然感覺有點可笑,自己剛才還說吳雅變淑女了,現在吳雅變回來了,自己卻被吳雅說不是原來的安鐵了。
安鐵想了想,這些日子以來,一連串發生了不少事情,瞳瞳出了車禍,跟秦楓感情出現裂痕,白飛飛越來越溫情,李海軍也和自己一樣少有的敏感。自己的確是變得那什麼了,那什麼了呢?恩,有點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似乎有一種中年來臨的感傷跡象。
我還覺得自己沒長大呢?怎麼就老了呢?難道我真的到了他娘的婆婆媽媽昏天黑地的中年?安鐵心裡有點空空的,那種無著無落的感覺使他很煩躁。
安鐵喝了口酒,憋了吳雅一眼,沒什麼表情地說:「你想看到男人的什麼勁?」
吳雅打了一個響指,指著安鐵道:「就是這個勁,你又像個男人了,實際上我表姐經常說起你,說你在報社很優秀,據說還有不少人暗戀你呢,可我現在看你有點委靡。」
「你心目中的優秀男人是什麼樣子?你表姐怎麼知道?」安鐵愣了一下,一時竟沒有想起她表姐是誰,於是裝糊塗地問道。
「氣勢,一種令女人服貼的氣勢,女人心目中的優秀男人不一定是多麼有錢地位多高,但一定得有讓女人服貼的氣勢,也就是自信,如果沒有,那麼這個女人就有出軌的可能,女人需要一個讓她服帖的男人,如果找不到,她就會一直找下去。」吳雅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端著酒杯,仰著頭說,「你同事陳紅告訴她的啊,她和陳紅是朋友。」
「很好,那我估計你會失望,我沒有這種氣勢,用任何手段壓迫女人屈服都不是我的原則。」安鐵這時才想起來她表姐就是女胖子陳紅的朋友,就是她介紹安鐵租的吳雅的房子。
「那你的原則是什麼?」吳雅揚了揚眉毛,挑釁地說。
「我的原則是無論女人怎麼樣,都不能去傷害她,女人是用來愛的,女人製造了人類和愛,世界上沒有壞女人,只有你愛不愛女人。」安鐵喝得有點多了,聽了吳雅的話,心裡又很鬱悶,開始文不對題地瞎扯起來。
「哈,難怪,感情你到處留情。」吳雅笑了起來,「那你就等著受傷害吧,對女人來說,世界上沒有好男人和壞男人,只有她愛不愛的男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安鐵看了吳雅一眼,然後轉過頭去看牆上仿製的名人畫。
「我喜歡能征服我的男人,男人想征服一個女人,首先要讓女人的心為他跳起來。我們跳個舞好嗎?」吳雅說。
「我什麼舞不會,只會跳貼面舞。」安鐵說,他說的是實話,安鐵總覺得跳舞這個東西就是一對男女抱在一起找感覺搞男女關係,沒感覺那東西有什麼美感,與其那麼費勁那還不如直接貼面直奔主題更好。
「那就貼面,來呀!」吳雅站起來,扭著水蛇腰游到安鐵面前,拉起安鐵的手,帶到客廳中央。客廳中間黑黝黝的,蠟燭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打在牆上,飄飄忽忽的。
吳雅摟著安鐵的脖子,豐滿的胸部貼著安鐵,不住地往安鐵的耳邊吹著熱氣:「帥哥,有感覺嘛?」
安鐵被吳雅吹得渾身麻酥酥的,身體有些僵硬,腳笨拙地走了幾步,心裡暗想,操,這女人還真生猛,勾引人也不拐點彎。
吳雅像八爪魚一樣把安鐵抱得越來越緊,絲質的睡衣貼在安鐵身上,滑溜溜的,就跟沒穿衣服一樣。就在安鐵快把持不住的時候,吳雅卻突然鬆了開來,笑著對安鐵道:「到動真格的時候,就傻了吧?」
「操,看來跟女人打交道還真得帶根鞭子。」安鐵說完,一把把吳雅拽了過來,用雙手使勁抱在懷裡,就像用繩子把吳雅困住一樣。
吳雅有些喘不過氣來,先是皺了一下眉頭,裝模做樣地掙扎了一下,然後,一頭扎在安鐵懷裡說:「我第一次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
說完吳雅掂起腳尖把她性感的嘴唇送到安鐵的嘴邊。安鐵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這個女人,心想這女人的確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她的確有一種讓任何一個男人犯錯誤的本事。安鐵的兩隻手放在吳雅的腰上,慢慢地開始往下滑,滑到吳雅豐滿圓潤的屁股上,使勁地捏了一把,吳雅的胸部一顫,像兩隻火球在安鐵的懷裡開始燃燒,安鐵感覺自己快犯錯誤了。
就在這時候,吳雅猛地吻上了安鐵,在安鐵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安鐵身體一僵,把舌頭迅速伸進吳雅的嘴裡。兩個人在躁動憂鬱的藍調里激烈地擁吻著。
這時候,安鐵嘗到了自己血的腥味,血管里彷彿沸騰了起來。安鐵猛地把吳雅橫著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摔在床上。
吳雅在床上滾了一下,睡衣滑到了大腿根部,雪白豐滿的大腿在黑色睡衣的襯托下像兩截鮮嫩可口的蓮藕,無比誘惑地擺在那裡,安鐵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慾望,一伸手,就把吳雅寬鬆的睡衣從肩膀上扯了下來。
吳雅橫呈在寬大的床上,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安!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安鐵卻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吳雅的身上一隻巨大的孔雀紋身觸目驚心地印入安鐵的眼睛。那隻巨大的孔雀頭在吳雅的上背昂著頭,身子從吳雅的腰部向整個身體擴散,那隻孔雀長長的羽毛在吳雅平坦的小腹和豐滿的胸部開著屏,羽毛上的斑點就像一隻隻眼睛,驚得安鐵倒吸了一口涼氣。
安鐵心裡的慾火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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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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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7
第四十六章 總要愛
吳雅在床上等了一會,感覺安鐵沒什麼反應,就睜開眼睛半倚在床上,有些不悅地對安鐵說:「怎麼?我對你沒吸引力嗎?」
安鐵眼睛盯著吳雅的紋身,他的確被鎮住了。那個紋身美麗而觸目驚心,與一個美麗的女人身體糾纏在一起,簡直可以說是一幅震撼人心的藝術品,她被藏在守備森嚴的禁宮或者不見天日的古墓,她在世上流傳已久卻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被千萬人垂涎卻無一人能得手,她是慾望的化身,也是死亡的面具,總之,神秘而不真實。
吳雅看安鐵那幅驚訝的樣子,輕描淡寫地笑著說:「我在美國一傢俱樂部做模特,工作需要,我學過繪畫,喜歡美的東西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猛烈衝擊著我們,也喜歡這個圖案漂亮,怎麼?你接受不了嗎?」
安鐵囁嚅著說:「我,嘿嘿,不是接受不了,我沒有心裡準備。」
吳雅的眼睛半開半閉的,在床上不斷地蠕動著朝安鐵招手道:「別害怕,我的小老虎,過來,把我吃了。」
安鐵囁嚅了半天,紅著臉道:「不好意思,我又不是男人了,我,下面被嚇軟了。嘿嘿!太美的東西是純精神性的,美麗是慾望的殺手。」
吳雅在床上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從床上下來,到安鐵面前,雙手圍著安鐵的脖子,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小老虎,剛才不是很勇猛嗎?我時刻等著你來征服我。」
安鐵答非所問地回答:「你看那牆上那幅仿製梵谷的《阿爾的星空》,那是對夜晚和生命深情得發瘋的人才能畫得出來。」
吳雅聽了安鐵的話一愣,怔怔地看了安鐵幾秒中,興奮地說:「你對繪畫居然有這麼準確的理解,我學畫那麼多年都說不出這種感覺。你永遠是我的小老虎,我決定永遠等待你的勾引。」
吳雅這麼一說,安鐵倒是覺得自己又在傻逼了,我他奶奶的這段時間怎麼總是神經兮兮的,於是他嘿嘿笑著說:「輕易別說永遠姑娘,我們承受不了這麼多,你還是找個人嫁了吧。」
吳雅聳了聳肩,看著安鐵說:「你錯,為什麼不?人應該是open的,生命不應該被禁閉和浪費,應該時刻保持打開狀態,否則這樣對不起上帝的創造,生命中的每一秒鐘都是永恆的。我不嫁,但我隨時準備去愛。」
安鐵說:「操,我們今晚在開哲學研討會啊,愛沒錯,去愛吧,去為這荒涼逼仄的人間增添無限春色,哈哈!可是,我要走了,今晚和你一起很愉快。」
吳雅輕輕吻了安鐵一下,說:「我也是!我的大男孩,別總覺得你很成熟,其實你還沒長大。」
從吳雅那裡出來,安鐵感覺渾身輕鬆,到了街上,若干小販急匆匆往家趕,有軌電車上稀稀拉拉幾個人,印在車窗玻璃上的臉茫然而疲憊,一個個都一副性慾過度的樣子。安鐵突然感覺吳雅房間的那些場景那麼矯情,與真實的生活一對照有一種幽默效果的反差。
才晚上9點鐘,大街上已經沒幾個人了,這樣的光景是這個城市良民文化的一個特徵,良民們都在家睡覺吶。良民文化和漢奸文化,這個城市被日本人統治過多年,老百姓溫順而老實,晚上基本不上街,同時這個城市也是出漢奸最多的城市,所以這是一個溫順而有些狡猾的城市,男人們不是溫和老實就是狡猾乖張,但都是一副討人喜歡的臉,相反,女人們卻一個個厲害無比,不知道是不是讓皇軍給慣的。
走在路上,春風很溫暖,安鐵很愉快,他決定放下一些事情,去做一些讓自己滿意的事。
回到家裡,瞳瞳來開門,安鐵一進門瞳瞳就說:「叔叔,秦姐姐在你房子里。」
安鐵一聽,心中涌一股不快,但很快又被安鐵強壓了下去。事情總要有個了斷,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安鐵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見秦楓正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著書。見安鐵進來,秦楓放下書,手不自然地放在腿上,看了看安鐵,又底下頭,看著腳尖說:「我想跟你談談。」
安鐵一邊脫外套一邊說:「談吧!」
秦楓說:「我沒有告訴你我結過婚是我不對,可我是怕失去你。」
安鐵面無表情地說:「你跟前夫悄悄見面,情話綿綿就不怕失去我?」
秦楓猛地抬起頭,眼淚慢慢流下來,對安鐵說:「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和他曾經愛過,他非要用那種語氣說話我也沒辦法,我現在愛的是你,不是他,你自己也想一想,你對我怎麼樣,我天天半夜上班你去接過我幾回?你一個月有幾天是和我在一起?」
秦楓接著說:「這些日子我好好想了想,我有時候的確有些任性,可我真的是愛你的,這幾天想到我可能傷害了你,我就不能原諒自己,可我是無心的。別看我在外人面前風風光光,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可我其實沒有幾個朋友,你還總不在我身邊,對我的態度也是忽冷忽熱的。」
安鐵的心有點軟了,嘴裡還是冷冷地說:「於是你就去找你的前夫傾訴?」
秦楓流著淚說:「你別總是前夫前夫的,我跟他早就結束了。這些天我徹底想明白了,我需要你,我愛你,我是嫉妒你對瞳瞳和白飛飛好,我是一個普通女人,我需要單純的愛。」
安鐵嘴角動了動,想笑一下,卻沒笑出來,說:「秦楓,以前我是愛你的,我沒有二心,對瞳瞳的愛是一種親情,對白飛飛更多的是友情,可你有心裡話卻去對你前夫說,跟你的聽眾談各種各樣的感情,你好象上帝一樣啊,對誰都愛。」
秦楓略顯激動地高聲說:「你別冤枉我安鐵,諷刺我你要是舒服你就諷刺我吧,我不是上帝,上帝很富有,不怕失去,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我擁有的東西很少,所以害怕失去。我是怕失去你。」
秦楓淚流滿面,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安鐵有些心痛,但越是這樣,安鐵剛才稍稍平靜的心又開始憤怒起來,安鐵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對秦楓說:「秦楓,我們都好好想一想吧,我們的確到了彼此好好想一想的時候了。」
秦楓小聲說:「我已經想好了。」
安鐵嗆聲說:「可我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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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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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7
第四十七章 別傷害愛你的女人
秦楓走後,安鐵的心漸漸安靜下來,走到落地窗前,點了根煙。窗外漁火總是在大海上不知疲倦地閃爍。只要有生之希望和對生命的熱愛,這些燈火就永遠不會熄滅。有時候,安鐵真想做一個漁民,有一條自己的小船,這條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大海只是一條生命的道路,每天,他點亮漁火,看著自己的世界在自己手中明亮起來。他希望自己每天流一身臭汗,帶著魚腥味道回到家中,然後在不那麼乾淨的床上和一個愛自己的女人昏天黑地地做愛,讓自己的床和大海一樣洶湧。然後,在休船的日子,光著膀子修蓋自己的房子,那個拿著鎚子和鋸的男人心裡懷著豪情,對自己的老婆呼來喝去。他準備再在旁邊為自己快要長大的女兒蓋一座精緻的小房子,為她談戀愛提供方便,要是哪個小子膽敢欺負她,他就將這小子往死里揍一頓,最好將那小子的腿打折,讓他一生都要記得,永遠不要去傷害愛你的女人。
就在安鐵想得出神的時候,瞳瞳在身後輕聲說:「叔叔你想什麼吶,站這好一會了。」
安鐵回頭看了看瞳瞳,笑了,他拉過瞳瞳,摟著瞳瞳的雙肩,說:「我在想給你蓋個房子。」
瞳瞳奇怪地仰頭看了看安鐵,說:「蓋房子幹什麼?」
安鐵笑著說:「沒什麼,瞎想。對了,瞳瞳,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我還真有點餓了。」
瞳瞳點點頭,開心地說:「好呀,我也有點餓了。我要吃比薩。」
安鐵揉了揉瞳瞳的頭髮說:「就聽你的,我們就去吃比薩。」
安鐵跟瞳瞳來到勝利廣場的必勝客,看見裡面全是父母帶著孩子在吃東西,每個孩子的手裡都拿著氣球和各種禮物,臉上喜氣洋洋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座位坐下來,安鐵環視著店內,問瞳瞳:「今天什麼日子啊,這麼多小孩。」
瞳瞳笑嘻嘻地說:「今天是六一兒童節。」
安鐵拍了一下腦袋說:「哎呀,看我這一天瞎忙的,今天你過節啊,呵呵!」
瞳瞳對著安鐵做了個鬼臉,說:「我長大了,才不是那些小P孩呢。」
安鐵看著瞳瞳俏皮的樣子,心裡頓時明亮了許多,也開心地說:「好,瞳瞳不是那些小P孩了,是大姑娘,可是禮物還得送,說吧,你想要什麼?」
瞳瞳說:「不用了,我什麼也不缺。」
安鐵說:「不行,這禮物非要不可。」
瞳瞳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興奮地說:「要不你哪天有空帶我去海底世界吧,我想看美人魚。」
安鐵一聽有點懵:「那裡還有美人魚嗎?」
「叔叔你太老土了,這都不知道,我同學說,是幾個美女打扮成美人魚的樣子在水中表演。他們說很好玩。」
安鐵「嘿嘿」笑著,跟瞳瞳這麼交流的機會還真是不多,這麼大眾的地方瞳瞳都沒去過,看來自己關心瞳瞳真是太少了,於是有些內疚地說:「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好,咱明天就去。」
瞳瞳說:「哎呀,明天不行,林老師明天要來給我補課,我剛忘了跟你說了。」
安鐵說:「你們林老師還真挺負責任,是我上次開家長會碰到的你的那個班主任嗎?」
瞳瞳一邊吃著比薩,一邊說:「是啊!林老師說我的功課落下來一些,需要補課,不然再到學校聽課會有些吃力,我倒是覺得沒問題。」
安鐵笑道:「你這麼自信啊,哈哈,林老師催你去學校上課了嗎?別急,我回頭跟林老師說一下,你再休息兩個星期。」
瞳瞳說:「恩,回頭我和林老師商量一下看看。」
正和瞳瞳說笑的時候,趙燕來了個電話,說有事跟安鐵談,安鐵就讓趙燕到必勝客來。聽趙燕的語氣似乎情緒不是很好,趙燕是那種不輕易流露感情的女人,自我控制和掌握局面的能力非常強,更重要的是趙燕和安鐵互相信任,這也是安鐵讓趙燕做總經理助理的原因。總經理助理這個職務彈性很大,有的小公司這個職務也就是個秘書,有的則相當於副總,而且是管理全面事務的副總。趙燕就相當於常務副總,趙燕的仔細和謹慎正好和大強的大刀闊斧敢想敢幹形成互補同時又起著平衡作用,不至於因為大強的鹵莽造成難以收拾的局面。
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安鐵和大強去人才市場招聘。趙燕是外語學院學法語的學生,英語也已經通過了六級,要是早些年大家都會搶著要,只是現在大學生就業成了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怪圈,不是中國大學生太多了,而是中國經濟的泡沫化使人才的結構嚴重失衡,加上傳統的就業觀念使曾經的所謂天之嬌子一下子變成了醜小鴨,無法接受的大學生們除了茫然地考研究生等機會就是跑到網吧玩遊戲麻醉自己。
趙燕是一個很塌實的人,她明白學外語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專業而僅僅是一種工具了。當趙燕猶豫地在安鐵公司的招聘位前坐下的時候,安鐵只聊了幾句就感覺她會成為這個公司的最重要的員工。雖然那時候趙燕對廣告幾乎一竅不通,但趙燕清晰的頭腦、幹練的作風、良好的與人溝通的能力以及她健康的心態,非常適合廣告這種在壓力和創造中出奇迹的工作性質。結果不出安鐵所料,在安鐵的精心培育下,趙燕成了這個小公司成長期貢獻最大的人之一。
給趙燕點的東西剛上桌,趙燕就到了。趙燕穿著一件淡黃色的上衣,一條白色的牛仔褲,顯眼地從人群里款款走過來,惹得餐廳里幾個和老婆一起的男人都扭過頭來看她。趙燕目不斜視地走到安鐵的桌邊,挨著瞳瞳坐下來,看了看桌上點的東西,對安鐵說:「我都吃過了。」
然後摟了摟瞳瞳說:「瞳瞳越來越漂亮了,身體好點了嗎?」
瞳瞳親熱地對趙燕說:「沒事了。燕姐你還要點什麼我去給你叫。對了,飲料還沒要。」說著瞳瞳就起身去了點餐台。
安鐵問:「什麼事那麼急啊?這麼晚還把你逼出來了。」
趙燕剛想阻止瞳瞳,瞳瞳就已經起身離開了,於是回頭對安鐵說:「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感覺最近不太對勁,公司業務目前倒是在上升,是這兩年最好的,可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鐵問:「哪不對勁?」
趙燕攏了一下頭髮,頓了一下,說:「周總最近的狀態好像太興奮了,跟女選手們的接觸我感覺太密切,對業務控制得也越來越緊,好幾次開業務會都是我都不在的時候,而且聽說要把業務部分成兩個部,要提一個跟他關係近的業務員做總監,還要成立一個客戶服務部和公關部直接由他負責。我總覺得公司目前做這麼大的變化在管理上會出現問題,我們還是一個小公司,沒必要設立那麼多部門,不知道周總怎麼想的。」
公司以前客戶服務和公關都是趙燕領的辦公室兩個女孩負責,業務部也是趙燕直接領導,安鐵沉默了一下說:「大強倒是和我說過一嘴,我也覺得現在不急,怎麼他說馬上就開始運做這事嗎?這事不用太著急啊。」
趙燕有點憂慮,看了看安鐵,說:「分裂業務部,形成競爭倒也不是壞事,業務員多招幾個問題也不大,但多招聘公關和客戶服務公司的人力成本就會加大,目前也不必要,而且----」
趙燕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話該說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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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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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7
第四十八章 瞳瞳的煙盒
安鐵看趙燕猶豫的樣子,就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有問題總要解決,否則小洞就會成為大洞。」
趙燕見安鐵這麼說,苦笑了一下,說:「我覺得周總最近好像變了很多,經常跟那些女選手私下見面,我聽見選手們私下都開始議論了,而且,他,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趙燕說完,臉紅了一下。
安鐵一聽,嚴肅起來:「有這事?大強有點不像話了。你自己注意點,回頭我提醒一下他。」
趙燕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倒沒事,他不能拿我怎麼樣,我只是覺得周總最近心態有了挺大的變化,雖然公司目前業務進展很好,但我擔心,正是這樣的時候,可能更容易出問題。」
安鐵安慰著趙燕說:「沒事,放心吧,我會注意,吃點東西吧。」
趙燕笑了笑,轉身對瞳瞳說:「瞳瞳多吃點,你叔叔兒童節送你點什麼禮物啊?」
瞳瞳高興地說:「叔叔說帶我出去玩,燕姐你和叔叔聊正事吧,不用管我。」
趙燕笑著摟了摟瞳瞳說:「小精靈,我們也沒什麼正事。」
然後又對安鐵說:「那我就先走了。挺晚的,別讓我媽等急了。」說完,摸了摸瞳瞳的頭,說:「走了,瞳瞳!」
安鐵看著趙燕離開的背影,感覺很欣慰,同時也很慶幸,趙燕跟很多女孩子不一樣,這個女孩有著很強的事業心,工作一直嚴謹而認真,行事方式周到而有原則,性格一點也不像有些公司的女主管那樣世俗,她能在白領職場做得如魚得水,也算是異類。這麼漂亮的一個大姑娘,也沒見她談戀愛,每次安鐵問她,她總是笑笑說:「這個東西要看緣分。」
安鐵看著趙燕娉娉婷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感覺這姑娘有些孤單。
第二天上午,瞳瞳早早就起來等著她們的林老師,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在她自己的房間里忙活,弄得叮哩咣啷的,也不知道她忙些什麼。吵得安鐵也早早就起來了。
安鐵穿好衣服,去洗漱,看到瞳瞳在廚房和她房間里鑽進鑽出,忙得不亦樂乎。
看見安鐵起來,瞳瞳還問:「叔叔,你起那麼早幹嗎?」
安鐵看著她笑了,說:「你那麼激動房間都開始震動了,我還能睡著嘛?」
瞳瞳嘿嘿笑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林老師第一次上我們家,你說我們中午飯給林老師準備點什麼吃呢?」
安鐵聽著瞳瞳一口一個「我們家我們家」的,心裡突然有種成就感,感覺自己也有能力建立一個家的概念了,特別有種祥和寧靜的歸屬感,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多年在外漂泊的人很難感覺到的。
看著瞳瞳那副認真激動的勁,安鐵樂了:「你想得還挺遠,現在還沒吃早點,你都在琢磨中午飯了,林老師還不知道在不在我們家吃中午飯吶?冰箱里不是有東西嘛,水果什麼的不是都有嗎?」
瞳瞳有點羞澀地說:「恩,有!我準備把我照的那些照片整理一下給林老師看看,還有我收集的那些煙盒我要不要給林老師看看呢?煙盒現在越來越難收集了,現在的煙廠都是幾個名牌獨大,種類越來越少了。」
安鐵大笑起來:「認識越來越高了,給林老師看看,沒關係,你們林老師是教什麼的?是教數學吧?」
瞳瞳奇怪地問:「恩,你笑什麼呀?林老師說我數學要補一下,語文不用補。」
安鐵笑著說:「沒笑什麼,我是說不就是林老師來我們家給你補課嘛,你至於這麼激動么?」
瞳瞳頓了一下,說:「林老師對我很好。」
安鐵說:「那我們找時間請林老師吃飯吧,感謝一下她。」
瞳瞳猶豫地說:「不知道林老師能不能去,很多同學的家長都想請她,她一般不去。」
安鐵笑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她去的。」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說,放心地走了。洗完漱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看見瞳瞳正在把她平日收集的煙盒貼在一個大本上。
瞳瞳受安鐵抽煙的影響,慢慢對那些印刷精緻的煙盒產生了興趣,開始是看安鐵扔在房間里的煙盒挺漂亮,她在收拾衛生時就留了下來,後來慢慢成了興趣,見到設計漂亮的煙盒就興奮不已。一出去見到安鐵的朋友抽煙就問人家要煙盒,後來,為了方便瞳瞳收集,安鐵就抽不同牌子的煙,搞得安鐵現在幾乎把所有市場上常見的煙都抽遍了,有時候出差,也特意買一些在大連不容易見到的煙抽,然後把煙盒都帶回來。
安鐵站在瞳瞳的身後看著,看著瞳瞳童心未泯的樣子,安鐵想要是瞳瞳的父母在丫頭一定會更快樂的。
安鐵笑著說:「丫頭,還在整你那些煙盒吶。」
瞳瞳猛然一回頭,叫了一聲:「哎呀,你嚇了我一跳。你還沒去上班啊?」
安鐵說:「這就走,一會林老師來,你好好招待一下。」
安鐵到了報社,坐在辦公桌上處理一些稿子。胖子陳紅又端著她的大杯子在安鐵面前晃來晃去,晃得安鐵頭昏腦脹,安鐵抬頭看著陳紅說:「我說大姐,你晃什麼啊,晃得我眼暈。」
陳紅笑嘻嘻地說:「我就晃,怎麼了?我晃,我晃,我再晃!氣死你。」一邊說,還一邊扭動著她那巨胖的身軀。
安鐵也被她逗樂了:「你家凱歌真應該罵你無恥!晃來晃去還這麼理直氣壯。」
陳紅笑著說:「我們家凱歌專門罵別人無恥,從不罵自己人,他在文革的時候打他的老爸,他也不罵自己,而是罵那個時代讓他失去了理性。我晃怎麼無恥了,我早上吃多了,我老媽弄的東西太好吃了,我現在晃是為了減肥,為了少消耗能量,我晃這是為全國人民做貢獻。」
安鐵說:「操,陳凱歌真和你是天生一對,對了,你認識我們家那個房東嗎?她以前是幹什麼的啊?」
陳紅說:「認識啊,怎麼了?你那個房東啊嘿嘿,以前聽說是一個劇團做舞台美術的,成天覺得自己是個藝術家,人很風流哦,聽說在國外賺了不少錢,她表姐是我客戶,跟我關係還不錯,怎麼你問這個幹嗎?」
「沒什麼,隨便問問。」安鐵說。
「嘿嘿!嘿嘿!」陳紅沒皮沒臉地對著安鐵直笑,「小子,別瞞我,最近那風流娘們可是回來了,你要是被她搭上,嘿嘿,你就要脫層皮羅!」
「操,我是金剛不壞之軀。」
「滾吧,在姐姐我面前裝大個,別吹了,你是破廟裡的金剛,泥菩薩!吹!」陳紅幸災樂禍地說。
在單位忙了一會,安鐵去天道文化公司找大強,一進門,看見公司的大廳里一字排開站著一溜姑娘,大強正仰面坐在沙發上,對著這群姑娘指手畫腳,連安鐵進來也沒發現。
「大家都站好!對!就這樣!聽我說啊,今天雖然只是個初試,但大家也要好好表現,每個人表演一小段自己拿手的節目,我們這個活動不只看長相身材,更重要的是要看你們內在的東西,比如說我吧,我雖然長得不帥,可是我非常有內涵。」姑娘們聽到這裡,哄堂大笑。
大強說到這裡,忍著笑用眼睛環視著四周。看見安鐵站在一邊也樂得不行,於是趕緊站了起來,笑著說:「開玩笑,開玩笑!你們先準備一下吧,今天表現好的可以上報紙。」說完大強向安鐵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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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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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7
第四十九章 瞳瞳的想法挺多
大強大步流星來到安鐵身邊,把安鐵領進了總經理室,搓著手對安鐵說:「老大,現在感覺有搞頭了,這段時間感覺他娘的好極了,業務蹭蹭地往上長啊,對了,上次跟你說過公司擴展部門的事我覺得可以操作了。你覺得呢?」
安鐵看了看大強,沉吟了一會,說:「大強,我看最近大賽的事情挺忙亂的,報社的廣告任務壓得緊,業務員可以多招聘幾個,其他的是不是等大賽結束了再說?」
大強愣了一下,又笑嘻嘻地說:「等回頭找時間我們仔細商量一下。對了還有,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為總冠名的落實出去慶祝一下,要不要喊幾個參賽的姑娘過來?」
安鐵說:「行,今晚沒問題,你定個地方吧,定好了告訴我,回頭把劉芳和白飛飛叫上,參賽選手還是算了吧,跟她們接觸太多了好像不太好,這種賽事我們還是頭一次搞,還是謹慎點好。」
大強有點掃興地說:「那也行,回頭我定個地點,下午面試選手你參加一下不?」
安鐵說:「我就不參加了,下午我還有點事。」
一出公司大門,安鐵就給瞳瞳去了個電話,說一會回家就請林老師出去吃飯,瞳瞳猶豫地說:「行嗎?要不我先跟林老師商量一下。」
安鐵說:「你不用跟她商量,等我回家和她說。」
安鐵放下電話,想了想,覺得應該送點什麼禮物給這個女老師比較好,聽瞳瞳說這林老師還沒結婚,送什麼東西好呢?安鐵突然想起天道公司前段時間給不少名牌化妝品做了些宣傳,不少都是拿產品抵的廣告費,大強還在安鐵面前一頓抱怨現在這些公司抵值的產品太多了,都不想拿錢,都他媽的猴精。於是安鐵打電話給趙燕問公司都有哪些抵值的化妝品。
趙燕說:「都是一些潤膚霜、香水什麼的。」
「都有哪些牌子。」
趙燕說:「牌子倒是不少,就是拿不出手,對了,有幾瓶范思哲的香水。」
安鐵說:「你讓人拿一瓶范思哲給我,我在樓下等,你回頭跟大強打個招呼。」
不一會,安鐵看到趙燕匆匆走了出來,走到安鐵面前,頓了一下,笑著說:「送秦楓啊?」
安鐵有些尷尬,笑了笑說:「瞳瞳的老師在給她補課,送老師的。」
趙燕「哦」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似乎覺得自己不該問,不太自然地上樓了。
安鐵看了看趙燕的背影,然後鑽進車裡,往家趕。
安鐵進門的時候,林老師正在瞳瞳的房間,瞳瞳有些忐忑不安地領著安鐵走進自己的房間,跟安鐵介紹說:「這是林老師!」
林老師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很書卷氣,見到安鐵有些矜持,笑了笑說:「你好!」
安鐵趕緊說:「林老師好林老師好。」安鐵本來想伸出手去和林老師握握手,但好像林老師意思不大,手動了動又縮了回來。這種時候握手,應該是女人先伸手,否則,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大手伸出去,她會覺得你粗魯。
安鐵接著說:「太謝謝了,你看你這麼忙,還抽空來幫瞳瞳補課。」
林老師靦腆地笑:「別客氣,我看這孩子挺好的,平時我倆也投緣,瞳瞳平時學習很用功,成績也很好。」
安鐵聽林老師這麼一說,看了一眼瞳瞳笑了笑:「這我就放心了,以後還要讓你多操心。」
聽兩個人寒暄,瞳瞳一臉嚴肅地站在旁邊,扭扭捏捏的想說點什麼,又插不上話。
安鐵看看瞳瞳的樣子,心裡有點好笑,很少看到這丫頭這麼緊張。於是,對瞳瞳說:「我跟林老師出去聊聊天,你先看看書吧。」
安鐵和林老師在客廳里剛坐下,安鐵就說:「瞳瞳老提起你,一口一口林老師林老師的,你來之前還在家準備了好長時間吶,她收集的煙盒你看了吧?」
林老師笑了笑,說:「看了,這孩子挺有心的,平時在學校里也非常懂事,現在的孩子都特別不好管,要是多幾個像瞳瞳這樣的,我就不用那麼操心了。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內向,不怎麼愛跟其他同學來往。對了,她父母在哪?」
安鐵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她父母是我的遠房親戚,都在貴州那兒。」
林老師「哦」了一聲,也沒多問。
「我一直很敬佩做老師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現在這社會像你這麼負責任的老師不多了。」
林老師推了推眼鏡,秀氣的臉有點發紅:「你太客氣了,放心吧,這段時間我會把瞳瞳的功課給補上的。聽說你是報社的記者?」
安鐵笑著說:「是啊,但我不是傳播小道消息的娛記,都不敢跟人說我是記者了,一說人家准問,你是娛記嗎?」
林老師笑著說:「怎麼會呢,瞳瞳挺有文學才華的,我估計是受你影響吧?」
安鐵說:「也不是,我平時也不怎麼跟她交流這些,這方面的書倒是很多,都是我以前買的,估計她平時有空也看看。」
安鐵看了看錶,說:「咱們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吧,你也忙一上午了。」
林老師站起身說:「不了,我下午還有課,改天吧。」
安鐵笑嘻嘻道:「就是吃個便飯,給個面子吧。」
沒等安鐵說完,林老師介面道:「不是,我真有點事,要不下次,下次只要你請,我肯定去。」
安鐵一聽林老師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說:「就這麼說定了,下次可別有事了,我讓瞳瞳送送你。」
安鐵走到瞳瞳的房間,把香水拿出來,對瞳瞳說:「丫頭,林老師要走了,你去送送,一會下樓的時候把這個香水給你們林老師,她要不要你就硬塞給她。」
瞳瞳高興地接過去,輕鬆地說:「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辦。」
瞳瞳送走了林老師,剛進門就問安鐵:「林老師怎麼不吃飯就走了?」
安鐵笑道:「你們林老師這菩薩還不太好請,我面子不夠大。呵呵」
瞳瞳一本正經地說:「林老師在學校口碑可好了,待人又溫和,從來不在課堂給我們難看,別的老師都自己在家裡補課賺錢,林老師給我們補課從來不收費。」
接著瞳瞳看了看安鐵問:「林老師怎麼不吃飯呢,是不是你說話惹林老師生氣了?」
安鐵笑著說:「我哪敢惹你們林老師生氣啊,你別多心,她可能真有事,我已經跟她說好了,下次她一定去,放心啊!」
瞳瞳聽安鐵說完鬆了口氣,然後笑著問:「你沒對林老師說我的壞話吧?」
安鐵哈哈笑了起來,摸著瞳瞳的頭說:「別緊張,都是好話,你們林老師一直都在誇你,還說你有文學天賦吶。」
瞳瞳調皮地笑了,介面道:「叔叔還挺會選東西的,林老師挺高興的,范思哲好貴吧?」
安鐵說:「還行,不算太貴,呦!丫頭還知道範思哲吶,等你畢業了,叔叔也給你買。」
瞳瞳有點羞澀,眼睛亮晶晶的,說:「白姐姐送了我好多香水卡片呢,還有你們的報紙上介紹的我都看過,白姐姐喜歡用KENZO,秦姐姐用的是香奈兒,嘿嘿。」
安鐵有些意外地說:「真看不出來,丫頭天天琢磨的事還挺多,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你自己吃吧。對了,上次給你拍的照片不知道洗好沒,下午我去你白姐姐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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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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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8
第五十章 夜宴
濱海路,濱海酒店的一個大包間里。
安鐵和白飛飛一起推開包間的門,看見大強正坐在主賓席上,手舞足蹈地在那裡講笑話,逗得幾個先到的女人哈哈大笑,安鐵在包間外面很遠就聽到了陳紅的笑聲。
安鐵發現包間里空間很大,桌子只佔包間的一角,另外一角有卡拉OK,留出的空地顯然是用來唱歌跳舞的。大強左手是文藝部的文學版編輯王一,王一的旁邊是陳紅,陳紅旁邊是聯繫這次總冠名的天道公司業務員小孫,趙燕坐在靠門的位置。
大強的右手邊是劉芳,再往下看,劉芳右手邊的座位上坐著的居然是秦楓。安鐵心裡一震,回頭看了一眼白飛飛,又看了看劉芳。劉芳一看安鐵進來,馬上對安鐵發難:「我說,安鐵,你怎麼連秦楓也忘了通知啊,幸好秦楓不是外人,一會得好好罰你幾杯。」
安鐵愣了愣,悻悻地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有你通知不是一樣嗎?」說完在心裡狠狠罵道:「你真他媽是個事逼。」
安鐵看了看秦楓,秦楓精神飽滿地對劉芳說:「沒事,他最近是大忙人。」說完看了白飛飛一眼,笑了一下。
安鐵走過去在趙燕的右手邊坐下,白飛飛巧笑一聲,走到秦楓身邊,拉著秦楓的手說:「有日子沒見到你了,還是那麼漂亮。」然後在秦楓身邊就勢坐下。
接著,白飛飛隔著秦楓對劉芳說:「這是劉主編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今天終於見到了。」劉芳笑呵呵地說:「我也聽說過你,你那店生意很好吧。」
白飛飛謙虛地說:「一般一般,我是新入行,整天瞎忙。」
幾個女人寒暄了一番后,安鐵說:「這樣吧,我來介紹一下,今天是我們活動總冠名落實的一個非正式慶祝集會,呵呵,天道公司是活動的主辦方之一也是承辦單位,今天周總請我們一起樂呵樂呵,大家也都比較熟悉,個別可能沒見過面,那是王一,我們報社的作家。」
王一笑了一下,環視一下,對大家點了點頭。
安鐵接著介紹:「陳紅,陳凱歌的老婆,我們周刊餐飲版的責任編輯,大連的飯店沒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陳紅笑著打斷安鐵:「閉嘴,從你嘴裡總聽不到好話。」
大強大笑了起來,接著介紹:「那是我們公司的總理助理趙燕,我們的大內總管,那是小孫,這次冠名就是他聯繫成的。」
陳紅介面到:「周總你們厲害啊,一個業務員輕鬆就把總冠名解決了,看來你教導有方啊。」
大強說:「哪裡哪裡,還是報社支持才使我們有了信心,嘿嘿。其他的都認識了吧?一會喝酒的時候再一對一介紹,那面還有卡拉OK,可以唱歌,呆會我們來個情歌對唱哈。」
陳紅伸著脖子周圍看了一圈,對大強說:「這裡陰盛陽衰,碰不起來。不過你那麼胖,可以一個頂倆。」
眾人附和地笑了起來,安鐵總覺得今天有點彆扭,笑聲中,趙燕開始招呼服務員上菜。
酒過三巡,大家的興緻開始高了起來,尤其是大強,容光煥發,一隻手搭在椅子背上指著趙燕道:「今天這些美女可就交給你了趙燕,要是陪不好,那就說不過去了啊?」
趙燕從容地說:「放心吧周總,今天在座的都是朋友,又不是應酬,大家都不用客氣,這樣我先代表桌上的女士敬王一老師一杯。」
安鐵當初在文藝部的時候是同事,那時候,安鐵編文學版,王一編都市情感版塊,天天和這個城市的痴男怨婦們在咖啡廳里約會談心,許多年來一直樂此不疲,甚至和幾個被丈夫拋棄和失戀的女青年有點不明不白,有一次,一個在王一的都市情感版上剛傾訴完自己被人拋棄的女人,不久就跑到文藝部大鬧,說王一是感情騙子,拋棄了他。王一失口否認,說此女精神有問題,但王一的事在私底下越傳越廣,也因為這樣,近40歲的王一從大學畢業就在報社混,混了十幾年還是一個普通編輯。王一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作家,但是除了那些酸溜溜的情感傾訴文章,正兒八經的文學作品卻很少,所以安鐵走後,王一一接手文學版塊,就天天琢磨向一些有名的作家約稿,後來這些在他版塊發表過文章的名作家的名字就像破鞋一樣成天掛在他嘴邊,有空逮到機會就提一下。尤其是在安鐵面前更喜歡提。安鐵也不以為意,反正閑著的時候,和王一聊聊,打趣一番,也挺好玩。
王一一個人悶在那裡半天了,桌子上只有他和這幫人不太熟悉,看到這麼多美女插不上話,正在那裡干著急的時候,一聽趙燕給他敬酒,趕緊站了起來,顧盼神飛地說:「太不好意思了,趙小姐,你要是代表這麼多女士這酒我可不敢喝,要是你自己敬我嘛,你這麼漂亮的小姐敬酒我當然要喝了,喝死也要喝。」
趙燕溫和地笑了一下說:「王老師一定要喝好,死就不必了,我們的文學事業還需要您呢,你編的那個版我經常看的。」
王一一聽趙燕談起他的版,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哦,趙小姐也喜歡文學?」
趙燕不卑不亢地笑著介面道:「不喜歡文學就不能看文學版啊。您好像還編一個都市情感版是吧,您那個版快我也經常看,那些拋夫丟妻二奶婚外戀之類的故事好像很受歡迎啊。我覺得那個版叫悲情都市比較好。」
趙燕這一頓恭維,王一好像有點高興不出來,倒是桌上的女人們聽了都開心地笑了,王一嘿嘿地笑著,尷尬地道:「趙小姐說的有點道理,有點道理。」
大強不明所以,精神頭十足地接過去道:「是嗎?趙燕看不出你平時還愛看這些啊,是不是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故事啊?」
趙燕看了大強一眼道:「是啊,怎麼周總沒看過?那太可惜了,你肯定喜歡那些故事,回頭我收集一些給你送過去。」
大強還沒聽出趙燕話里的意思,呵呵笑著說:「好好好!」
秦楓在最初面不改色的寒暄過後,一直和劉芳兩個人親熱地談笑風聲,也不怎麼理會桌子上其他人。偶爾和白飛飛說幾句話。除安鐵外,桌子上的三個男人都輪番起來向秦楓敬酒,都被秦楓笑吟吟地推說要上節目用飲料代過。整個晚上安鐵覺得秦楓都在盯著他,但卻從沒發現秦楓正面看他。
白飛飛一看大強意氣風發的樣子,站了起來笑道:「周總,我敬你一杯唄?」
大強一看立馬來了精神,說:「你看你看,還是白大俠懂事?知道敬周總一杯,我們趙燕就沒白大俠這兩下子。嘿嘿」
白飛飛話鋒一轉:「你是不是還沒有敬過桌上的美女們啊,你是不是得先敬一下美女?」
大強說:「我剛才不是敬你了嗎?」
白飛飛說:「要全都敬才行,姐妹們同意不?」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同意!」
白飛飛又高聲道:「怎麼敬啊?」
眾人又異口同聲地道:「挨個來!」
白飛飛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大強,來吧,我回頭再敬你。」
大強苦著臉道:「白大俠,你想害死我啊!」
趙燕在一旁看著白飛飛捉弄大強,和安鐵對視一眼,笑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裡發愣。
整個晚上安鐵很少說話,酒喝得也不多,窗外夜色朦朧,窗內美人如夢。從來都是把酒當葯喝的安鐵這時卻聞到了酒的香味,很有點美酒飄香,佳人卻在水一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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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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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1:58
第五十一章 花花女人心
鑽進白飛飛的圈套后,大強輪番向女人們敬了一圈酒,除了白飛飛、趙燕和陳紅喝乾自己的杯中酒之外,劉芳和秦楓找了個借口自己沒喝卻讓大強喝乾了。大強似乎還不是很過癮,又跟桌上的男人們喝了一圈。
跟小孫喝酒的時候,大強拿腔拿調地說「小孫好好乾!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說完逼著小孫喝乾。
小孫紅著臉說:「周總,我不會啊,喝了這杯酒就出不了門了。」
大強眼睛一瞪:「周總敬你的酒你也敢不喝?男人不會喝酒就跟女人不會化妝一樣,沒法出門。不會喝就得多練習!」
陳紅馬上反駁:「誰說女人不化妝就出不了門?你大謬!」
大強呵呵笑道:「我不是說不化妝就出不了門,我是說不會化妝,差一個字意思就差大了,比如說,你不化妝,你就把功夫放在修心上,本色自然,心靈美,這更有難度。」
陳紅故意小臉一板道:「你小子是不是拐著彎罵我長得丑啊?」
大強趕緊說:「不敢不敢,我的確是覺得你本色自然,有人格魅力。」
陳紅笑著罵道:「你小子那學的這套啊,還人格魅力,就跟那些個局的那小官員似的,剛當個處長就覺得自己是玩政治的,不遵紀守法,卻天天把人格魅力掛在嘴邊,切!」
眾人鬧了一會,大強一看酒喝得差不多,讓服務員打開音響開始鼓動趙燕跟王一跳舞。這時,劉芳說她家孩子還在家要先走,一聽劉芳要走,秦楓也跟著說自己晚上還要上節目也要跟著劉芳一塊兒走,白飛飛一聽秦楓要走,也站起來說:「不早了,頭都暈了,我跟你們一塊走。」
秦楓看了看白飛飛說:「你再玩會兒吧。」
白飛飛堅決地說:「不玩了,頭暈,一起走吧。」
劉芳一帶頭要走,陳紅、王一也紛紛起來告辭。大強似乎也沒了興緻,嘴上咋咋乎乎地說:「怎麼這麼早就走啊,還沒跳舞吶。」嘴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穿衣服。
王一主動說:「我送陳紅走吧,劉芳跟我不同路。」
大強說:「我和趙艷和小孫一塊走。」
陳紅對安鐵眨了眨眼,笑著說:「你小子艷福不淺啊,美女都歸你了。」安鐵咧著嘴笑了笑,心裡直叫苦。
每一次組織聚會總要費挺大的勁,聚會一完,說散人總是呼啦一下就散了,退得比潮水還快。把劉芳送回去后,安鐵頭也沒回地對著后坐正在親熱說笑的白飛飛飛和秦楓說:「白大俠,我先送秦楓,然後再送你好吧?」
白飛飛不經意地說:「不用了,剛想起來,我還要到附近看一個朋友,不順路,我就在這裡下吧,你送秦楓就行了。」
秦楓說:「送你吧,這麼晚了?」
「不用,你們走吧,別管我了。」白飛飛說完,打開車門徑直走了。
安鐵和秦楓看著白飛飛的背影好一會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秦楓突然說:「要不我也自己打車走吧,你去忙你的。」
「這麼晚我忙什麼忙!你要回家還是去廣電?」說完踩下了油門。
「廣電。」
一路無話,到了廣電摟下,安鐵把車停下,等了一會秦楓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安鐵看看後視鏡,發現秦楓坐在後坐上悄然流淚。
六月的大連,夜晚還是有點涼。一陣風吹過來,安鐵縮了縮脖子,然後把車窗搖上。
安鐵想起與秦楓剛剛認識的日子。
那時候,秦楓已經是這個城市頗有名氣的主持人了。在許多鬱悶而躁動的夜晚,聽著秦楓親切的聲音,飄蕩在慾望都市的每一個角落,那時安鐵印象中聲音好聽的女人通常都長得不好看,但秦楓的善解人意和對都市生活的那份從容還是讓安鐵很佩服。自從一次採訪認識了秦楓后,安鐵發現秦楓就像這個城市一樣,時刻都在給人新奇的體驗,秦楓的美麗和後來相處時秦楓時刻變化著的內心,就像這個動蕩的都市一樣,深深吸引著安鐵。
幾乎沒有理由和跡象,安鐵就和秦楓交往上了。愛情的產生總是需要機緣的吧,他和秦楓冥冥中互相聯繫著的那根線是什麼呢?
安鐵想不清楚。他只是想起和秦楓在一起時候,那些飛快流逝的快樂和迷茫的時光,已經容入了自己的生命。和白飛飛不同,在最初和白飛飛相處的一段時間,對安鐵來說,白飛飛就如同一個和他一起站黑暗中那個深淵裡的同伴,當安鐵在深淵裡孤獨地下墜,已經感覺不到光亮和溫度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在身邊說,你落到地了,不用怕,還有我陪著你吶。白飛飛就是這個使他對世界的感官復甦的人。而秦楓是在安鐵回到正常生活的軌道后,使安鐵的細胞開始跳動的那人。
安鐵想起剛認識秦楓不久,他騎著一輛破的自行車,天天到廣電旁邊的中山公園等秦楓。這個海邊城市地勢起伏不平,交通狀況卻很好,很少有人騎自行車。雖然安鐵表面上自負得不行,內心還是很自卑的。他沒有錢,沒有地位,更沒有事業。他不過是同事眼裡剛入行的小記者,一個文化圈裡裝酷耍帥的文學青年,一個熟人眼裡還算努力上進的外鄉青年。安鐵索性故意把自己打扮得破破爛爛的,一條十幾塊錢的破牛仔褲到現在他還穿在身上,不過洗得到是挺乾淨。安鐵裝得理直氣壯地穿著破衣爛衫騎著一輛破自行車出席各種場合,包括跟秦楓的約會,加上安鐵那種對抗性極強的性格,居然成全了安鐵在眾人眼裡的所謂詩人和藝術家形象。
生性羞怯自卑的盧梭曾經在《懺悔錄》里說:「我既沒有社交界的派頭,又不善於做出這副派頭,也不慣於受這種派頭的約束,而我偏又不由分說地被拖到社交場中,於是我就想了一個辦法,採取一種我所特有的派頭,免得我學一般的社交派頭。我那種愚蠢而掃興的羞澀怎麼也克服不了。我的羞澀即出於害怕失禮,我就決心去踐踏禮俗,使我的膽子壯起來。害羞使我憤世嫉俗,我不懂得禮節,就裝作蔑視禮節。這種與我的新的生活原則相符合的粗魯的態度在我的靈魂里成了一種高尚的東西,化為無所畏懼的德性。」安鐵一想起老盧說的這些話就想笑,感覺這話就跟自己說的似的,「難道我現在的處境跟十八世紀老盧鬧思想啟蒙運動時的處境相似?」
如果不是社會現實的無情提醒,安鐵差點就把自己的乖張上升到了思想的高度。我操!我們連十五世紀文藝復興的時代都趕不上,現在那些狗娘養的知識分子除了抄襲論文和男盜女娼之外,基本都成了被體制腐爛的肉體和土大款養得白白胖胖的蛆。他們一邊獐頭鼠目地拿著納稅人的血汗錢,一邊和既得利益階層打情罵俏,還文藝復興,復他媽的興。
讓安鐵感動的是,秦楓從來沒有嫌棄過安鐵。安鐵經常用他的破自行車帶著樂呵呵的秦楓四處兜風,連一起吃飯和玩,通常都是秦楓堅持付帳,剛工作沒多少錢的安鐵即感到自尊心受到傷害,又很感動,秦楓還總是乖巧可人地安慰安鐵:「你以後發達了,可別辜負我啊。」總是使安鐵一個小男人的自尊心在適當的時候得到滿足。那時候,安鐵常常安慰自己,秦楓是自己的老婆啊,跟自己的老婆不用這麼計較吧。實際上他常常在心裡計較,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己加緊努力,干出一番事業,好好對待秦楓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對秦楓的補償。
安鐵把頭靠在座椅上,出神了半天才被一聲車喇叭聲驚得回過神來,他的車擋了別的車的道,安鐵趕緊把車挪了挪,停下來,往車后坐看了看,秦楓已經擦乾了眼淚,也坐在那裡出神。一向意氣風發的秦楓此時已經沒有了神采,美麗動人的臉蛋憔悴了不少。安鐵的心軟了下來。聲音柔和地說道:「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秦楓回過神來,似乎對安鐵笑了一下,說:「不用,我自己上去。」
看著秦楓走進廣電大門的背影,安鐵若有所失地把車開上了大道,安鐵打開車窗,六月的晚風涼涼地吹在臉上,遠處似乎有一隻鳥的影子孤單地閃過,安鐵心裡納悶,哪來的鳥啊,很多年沒在城市看到過鳥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1:58
第五十二章 女人的眼淚
安鐵回到家中的時候,瞳瞳已經睡著了,安鐵輕手輕腳地打開瞳瞳的房門,遠遠看了一眼瞳瞳安詳的臉,心裡不禁一陣溫暖,當安鐵想退出來把門關上的時候,瞳瞳卻睜開了眼睛。
安鐵看著在被窩裡笑嘻嘻的瞳瞳說:「丫頭!原來你在裝睡啊?怎麼還不睡覺吶?」
瞳瞳笑著坐起來,一臉調皮地說,「叔叔,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
安鐵走到瞳瞳的床邊坐下,摸了一下瞳瞳的頭髮說:「鬼丫頭,我不回來我去哪兒啊?」
瞳瞳歪著頭看了看安鐵,只是笑,不說話。
安鐵站了起來,看了下表,十二點多了,然後安鐵對瞳瞳說:「不早了,睡吧丫頭,你那小腦袋瓜別老瞎想,我也要洗洗睡了。」
瞳瞳看著安鐵點點頭,把身子縮進被子里說:「晚安,叔叔!」
安鐵看著瞳瞳甜美的臉好一陣子,轉過身,把瞳瞳的被角掖了一下才走。
安鐵回到自己的房間,腦子裡又浮現出了秦楓哀怨的背影,於是安鐵從抽屜里翻出了幾年前的收音機,沒想到還能用,收音機的調頻正好是秦楓的那個頻道。安鐵聽著收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一時間彷彿回到了初來大連不久的日子,心裡好一陣感慨,操!安鐵想自己又犯起文人的臭毛病了。
安鐵看著窗戶,外面黑漆漆的,秦楓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夜晚卻不顯得突兀,彷彿她的聲音早已經容入了大連的午夜,撫慰著無法入眠的都市病人。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一座城市裡生活久了會產生一種不安,因為你太熟悉這個城市了,熟悉到這個城市讓你感到陌生,你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就像一個沒有根的流浪兒,那些人的臉在你熟悉的城市裡來得那麼突然,彷彿是大風把他們吹到你視線里一樣,讓你有種被淹沒的恐懼。秦楓的這檔節目在這個城市裡這麼火不是沒有道理,現代都市人的神經都特別脆弱和敏感,他們的確需要這麼一種聲音,把他們的不安通過用這種虛無的方式排泄出去,這種味道傳到風中,形成了都市慾望的氣息。
安鐵剛想躺下,趙燕就打來一個電話。趙燕在電話里似乎在哭,她抽抽嗒嗒地說:「你能不能出來一趟?我有話對你說。」
安鐵心裡很納悶,趙燕今天這是怎麼了,從吃飯的時候就感覺趙燕不太對勁,在安鐵的印象中,趙燕是一個對什麼事都非常有控制力的人。安鐵擔心地對趙燕說:「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在沙河口的三寶粥店」趙燕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安鐵開車到了三寶粥店,這是一家裝修得古色古香的粥店,這麼晚了店裡的人還是很多,安鐵就是搞不明白,喝個粥用裝修得這麼豪華嗎?安鐵向來不愛喝粥,小時候家鄉那邊糧食經常欠收,尤其是青黃不接的那幾個月,他母親為了節省糧食,幾乎每天都要煮那種稀里咣擋的粥,粥稀得能照見安鐵那面黃肌瘦的臉。那正是安鐵發育的時候,每天安鐵都跟母親喊餓,那時候安鐵對粥簡直就是恨之入骨。直到現在安鐵幾乎從不喝粥,再好的粥也不喝。所以,安鐵平時也就從不進粥店。現在這些人真是叫吃飽了撐的啊,操,居然擺著如此大的排場來喝這東西。
安鐵上了二樓,看見趙燕坐在一個半開放的小包間里,包間是用那種暗紅色的木條裝修而成,鏤空,仔細一看,能看見包間裡面的人。安鐵看見眉目如畫的趙燕坐在古色古香的包間里,好像一個古代的女子坐在瓦屋紙窗之下等自己的心上人。呵呵,不對,安鐵突然感覺自己這個比喻有點想入菲菲了。
安鐵徑直走到趙燕面前坐下,只見趙燕臉上猶有淚花,似乎剛才哭過。安鐵剛坐下來就問:「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
趙燕看了看安鐵,沉默了一會,突然,眼淚一竄竄地流了下來。
安鐵一看,有點發懵,他最看不得女人在自己的當面哭,女人一哭他就慌了手腳。安鐵把一盒紙巾遞給趙燕,看著趙燕一片紙一片紙地從盒子里抽,眼淚就是擦不完,安鐵突然想起一個電影里有這麼個鏡頭,一下子就笑了。
那麼多紙沒有止住趙燕的眼淚,安鐵這一笑,趙燕反倒不哭了,抬起頭,疑惑而不悅地問:「你笑什麼?我哭你就那麼開心啊?」
安鐵忍住笑,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是看你哭想起了一個好玩的事情。」
趙燕好奇地問:「什麼好玩的事?」
安鐵說:「我想起一個電影里的場景,和你現在哭的姿勢一模一樣,一個美人,哭得梨花帶雨的,餐巾紙一張接一張地用,一盒紙巾都用完了,我還以為她碰到了什麼天災人禍吶,原來是看一個電視劇感動的,呵呵。」
趙燕看了看安鐵,說:「一點也不好笑。」
安鐵問:「到底什麼事啊?」
安鐵這麼一問,趙燕的眼淚又下來了,安鐵只得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裡看趙燕哭,這個平日里看起來那麼堅強的女孩子,沒想到一哭居然就剎不住了。
趙燕哭了半天,一看安鐵那一點動靜都沒有,抬起頭看了看安鐵說:「我不打算在公司幹了。」
安鐵這時才真正吃了一驚,趕緊問:「為什麼啊?」
趙燕頓了一下說:「不為什麼,我有些累了。」
安鐵看了趙燕好一會,說:「趙燕,我們相處好幾年了,我一直也沒把你當成員工,一直是把你當成朋友,公司發展到現在,我很清楚,你出了不少力。如果你要真是有別的打算我不會攔你,我相信憑你的能力,幹什麼都錯不了。可是如果要是因為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因為鬧情緒而賭氣離開,那我堅決不同意,公司是我的,還是我說了算,如果你在公司受什麼委屈,你儘管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趙燕看了看安鐵說:「安總,陪我喝點酒吧。」
安鐵把袖子一擼說:「沒問題,今天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
趙燕終於笑了一下,美麗動人的臉上一下子生動起來,她給安鐵倒了一杯啤酒,拿起杯子狠狠地和安鐵碰了一下說:「來,喝!」
安鐵一看趙燕那有些誇張的動作有點想笑,安鐵也不說話,幹了一杯后馬上就給趙燕又倒了一杯,兩個人接而連三的幹了好幾瓶,安鐵越來越吃驚,平時安鐵知道趙燕能喝不少酒,可今天趙燕這喝酒的架勢,還是把安鐵鎮住了。
趙燕不管不顧地喝了好幾瓶,越喝越越沉默,喝到最後,趙燕居然又哭了。
「安總,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咱們還是第一次這麼喝酒,來,再陪我干一杯!」
「少喝點趙燕,一會我送你回家。」安鐵說。
「不,回什麼家啊,我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家裡我都呆的夠夠的了。從小到大,我只在三個地方轉悠,學校和家裡,公司和家裡。我家裡牆上的斑點有多少我都能數出來,有時候,我都感覺那牆裡能走出個鬼來。在學校里,我一直想著學習學習,在公司里我一直想著工作工作,可是公司里的一些業務員不理解我,說我像個地主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大強居然也對我冷嘲熱諷,尤其是最近,幾個業務員公然反抗我,他都一聲不吭,還打算提拔他們。」趙燕說。
安鐵皺了皺眉頭:「大強怎麼這樣,你怎麼不早說?」說完,安鐵拿起手機就要給大強打電話。
趙燕用手勢阻止了安鐵:「我還沒說完。」
趙燕接著說:「安總,你不能總跟公司這麼疏離了,大強他最近有點變了。最近他一直找機會對我動手動腳,今天晚上,他送我回家的時候,居然強行要對我……」趙燕說完委屈得眼淚一下子又湧出來。
安鐵一拍桌子:「大強也太不像話了,我一定要好好說說他,這那行。整天他媽扯淡。」
趙燕說:「其實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他倒是占不了我的便宜,我只是覺得大強這樣下去公司會出問題,你要擔心的是大強,他最近真的變了。最近他以公關為名,和客戶一起去娛樂場所消費,那譜擺得不得了,他也帶我去過幾次,我們還是個小公司,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一直沒跟你說,怕引起你們倆的誤會,現在我實在忍不住了。其實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無非是想把公司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安總,你應該想點辦法了。」
安鐵聽趙燕這麼一說,半天沒說話,然後,對趙燕說:「我知道了,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你也別談走不走的了,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1:59
第五十三章 我只想做你的情人
趙燕看著安鐵,眼淚汪汪的,這一次,趙燕眼裡的神情有了變化,目光變得越來越軟。趙燕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話,然後趙燕下了個決心似的說:「來,我們再喝。」
又是兩瓶下肚,趙燕說話開始有點走調,安鐵也有點暈了,安鐵說話不多,顯得心思重重的,每當這個時候,安鐵更容易暈,安鐵說話也開始走調了。他們都有些醉了。
趙燕拿起一杯酒,對著安鐵說:「今晚真開心,我,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安總,我叫你安鐵行嗎?」
安鐵笑著說:「隨便叫啊,那是我的榮幸,嘿嘿。」
趙燕似乎回味什麼東西似的不斷叫著:「安鐵!安鐵!好的,安鐵!我告訴你,你給我的工資不高,我其實有很多好的單位可去,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走嗎?對,對了,你跟秦楓最近是不是鬧矛盾了?你想和他分手嗎?你能不能告訴我愛情是什麼?」
安鐵一聽趙燕問了一大串,聽得他暈忽忽的,下意識的回道:「鬧什麼矛盾,我和秦楓是在鬥爭,是男女之間的鬥爭,愛情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男女在一起就像一場戰爭,是一場沒有來由的戰爭,是一場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戰爭,奶奶的。」
趙燕低頭喝了一杯酒,自顧自地說:「每當有別的公司讓我過去的時候,只要我一動心思,我就想到公司有你在,有你在我就不能離開,經常,即使你不在公司,我也會在公司里很快樂,在我的心裡你無所不在,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樣,你會笑話我嗎?」
安鐵正沉浸在自己的那段話里,趙燕這麼一說,嚇了安鐵一跳:「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趙燕眼睛里閃著光,盯著安鐵說:「你沒聽錯,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安鐵看著趙燕,搖了搖頭:「趙燕,你喝多了,都開始說胡話了吧,不過聽你這麼說,我挺感動的,真的,非常感動,你是個好姑娘,是一個漂亮的好姑娘,你會有你的幸福,可那個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是個孬種,我不能給任何人幸福。」
安鐵越說越激動,猛地往喉嚨里灌了一瓶啤酒,似乎不是在回答趙燕,而是向趙燕傾訴:「趙燕,你一定要離我遠點,我適合做朋友,不適合去愛,我沒有愛的能力,我在大學被人拋棄,現在又被秦楓拋棄,我相信她們都愛我過,但她們最後都拋棄了我,我其實很脆弱,我很鬱悶,我他娘的非常鬱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什麼愛情,去他娘的。」
安鐵多日來的鬱悶終於在趙燕面前爆發了,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瘋狂,盯著趙燕問:「我們都愛錯了,我們錯在哪裡?為什麼我們天天拚命想著各種辦法去滿足自己的慾望,到頭來慾望卻越來越多,永遠也滿足不了,我們在被什麼牽著鼻子走?我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我是誰?我很久沒有給我媽媽打電話了,我在這個城市做什麼?我想回家,可我父親不讓,他說你不能回家,我父親不讓我回家,他要我在這個城市,可是我在這個城市做什麼?我從大學退學,戶口打回了農村,我想盡辦法,才把戶口辦到這個城市,我的身份終於不是農民了,現在這個城市把我當做一個外鄉人,我回家,家裡人把我當作一個客人,連我父親一聽我要回家種地都勃然大怒,他說你可以回來休息,但不能超過兩個月,兩個月你必須走。你看,我連家都回不了,我無家可歸了,哈哈!」
趙燕一看安鐵喝多了,開始胡說八道,也越來越興奮,指著安鐵說:「你太老土了,都這麼大人了,你說的那個『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是三個哲學的基本命題,別以為我喝多了,我記得這三句話,大學一年級的政治課本就有,只有大學生一年級腦子一根筋的學生才考慮這個問題,哈哈,你有點活回去了。」
安鐵「嘿嘿」笑著說:「我是有點老土了,現在哪有人來考慮這些傻逼問題啊,我們只知道不擇手段來滿足自己的慾望,卻不知道自己心裡真正需要什麼?不說這些了,趙燕,我們來喝酒,希望你能讓自己快樂,你知道快樂是什麼嗎?」
趙燕說到:「什麼是快樂,我怎麼讓自己快樂?你心裡需要什麼,什麼就是快樂!」
安鐵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啊,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有道理的話,來,為你這句話,當浮三大白。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麼。」
趙燕看著安鐵說:「安鐵,你這個狡猾的傢伙,別打岔,你還沒回答我,我,愛上你了怎麼辦?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安鐵嘆了口氣,說:「對不起,美女,我不是一個適合去愛的人,我太混亂,誰和我在一起都沒有好下場,我再也不想愛來愛去的了,對不起,姑娘,我相信你會找到一個優秀的男人的,別擔心,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緣分。」
趙燕說:「可,優秀的男人很多,但我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
安鐵指著趙燕說:「你還真犟,來,喝酒!」
兩個人糾纏不清地又喝了兩瓶啤酒,安鐵的思維開始有點混亂了,問趙燕:「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趙燕歪著頭想了想說:「說到喝酒了。」
安鐵哈哈大笑,說:「哈哈,你也忘了說到那裡了,對了,我想起一個問題,你說現在人為什麼多喜歡喝這勞什子的粥?」
趙燕說:「吃飽了撐的唄,腦子肚子里全是油,用粥來溜溜腸。」
安鐵拍著桌子說:「名言,你今天晚上說的全是名言。說,你現在在想什麼?」
趙燕鼻尖冒著細細的汗,低著頭含羞地說:「我在想,我想做你的情人。」
趙燕此話一出,嚇得安鐵一激靈,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安鐵猛的搖著頭連連說:「這個想法不好,很不好,再換一個想法,說說看,你還想幹什麼?」
趙燕放肆地笑著,盯了安鐵一會,說:「我想,我想大喊大叫,我想到大街上瘋跑。」
安鐵哈哈笑著,伸出大拇指道:「好主意!你想不想飆車?」
趙燕想也沒想道:「想!」
安鐵站起來道:「爽快!說干就干,我們走!」
兩個人一起結帳下樓,安鐵樓著趙燕的肩膀,笑著對趙燕說:「害怕出車禍不?」
趙燕小鳥依人地靠在安鐵身上,堅決地說:「有你陪著,我怕什麼啊,不怕!」
安鐵笑著拍拍趙燕的頭說:「乖,別怕啊,我有吶!」說完打開車門把趙燕塞到了副駕駛座上,還為她繫上了安全帶。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0
第五十四章 瞳瞳哭了
安鐵上了車,迅速把車倒出了車位,就飛一般開上了夜色中的街道。
天氣似乎很悶熱,街上幾乎沒有人,車輛也很少,安鐵打開所有的車窗,轉頭對趙燕喊道:「出發!」
車子在在午夜的街道上瘋狂賓士,溫暖而濕潤的夜風像流水一樣呼呼從耳邊流過,同時還有一些風在安鐵和趙燕的臉上不斷地衝擊著,把安鐵的頭沖得暈忽忽的。趙燕在旁邊興奮得像個小孩一樣,拍著手叫到:「快!快!快!」
安鐵感覺身上越來越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也不老實地跟著《月亮之上》的音樂打著拍子,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安鐵的車也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但安鐵卻毫無知覺。
趙燕跟著音樂嘴裡斷斷續續地唱著:「……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熱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哦耶……哦耶……」
安鐵很喜歡這首歌,這歌是安鐵在一個搞搖滾的朋友那裡聽到的,然後安鐵就硬把那碟給要來了,這歌現在聽的人很少,但安鐵有預感這歌幾乎肯定會流行,歌里有一種理想的東西在涌動,每一次聽,安鐵心裡都熱乎乎的。搖滾這些年一直和其他藝術樣式一樣墮落,還貌似清高地做思想狀賴在其他流行音樂的前面,總在解構,中國這些搞藝術的蛀蟲們和某些陰謀家不謀而合地勾結在一起,把我們的心靈一起蛀空了,都解構沒了,他們借解構的藝術之名行自己苟且之事,為自己泡妞和搞破鞋做掩護。
但這歌安鐵喜歡。老子就是喜歡,誰也沒脾氣。就像泡妞,有錢難買美女歡喜。就像做愛,有情才能暢快。其實,我們不是不可救藥的,在墮落的溫床上我們的內心還是會惦記點精神上的東西。
正在安鐵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得尖銳的一聲響,安鐵趕緊定睛一看,一輛車幾乎是挨著停在自己的側前方,一個司機紅著臉從車窗里伸出頭來,看樣子也喝了酒,對著安鐵大聲罵道:「你個彪子!你媽的逼找死啊!」
司機說完把頭縮了回去,踩下油門一溜煙跑了。安鐵也伸出頭對著前面的車破口罵道:「你個王八,你孫子給我站住。」罵完一看那車早已經開遠了。
「操,開得比我還快。」說完,轉頭問還在旁邊搖頭晃腦的趙燕,「跟那車擦上了嗎?」
趙燕毫不在意地說:「沒擦上,要擦上他還能走啊,你這車開的跟吃了搖頭丸的似的。」
這一折騰,安鐵的酒有點醒了,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星海廣場上,安鐵一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又一下子把車開到了140邁,一股股迅速湧來的風撞擊在安鐵的臉上和胸口,安鐵心中的鬱悶漸漸飄散,趙燕把手伸出車外,大聲喊著:「啊----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這熱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安鐵!我愛你!」
第二天,安鐵被一陣說笑聲吵醒,睜開眼睛一看,已經是早上8點了。安鐵感覺渾身疼痛,口乾舌燥,整個晚上安鐵都感覺自己在開車。他感覺外面的說笑聲是那麼不真實,就像自己躺在了別人的家裡,正納悶的時候,瞳瞳推門走了進來說:「叔叔你醒了?」
安鐵一看見瞳瞳,確信這是在自己的家裡,放心地「恩」了一聲,然後問瞳瞳:「你在看電視嗎?怎麼聽到有人在說話?」
瞳瞳擔心地看著安鐵說:「是我和趙燕姐姐說話啊,你不會吧叔叔,你昨晚把趙燕姐姐帶回家的,你不記得啦?昨天你們倆都喝多了,叔叔,你以後喝酒不能開車了!」
安鐵拍了拍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怎麼跟趙燕一起回家的。心裡不禁一陣后怕,這要出點什麼事,那亂子就大了。安鐵抬頭看著瞳瞳擔心的樣子,心裡一陣內疚,柔聲說:「知道了,丫頭,以後喝酒不開車了,我這就起來。」
安鐵穿好衣服到客廳,看見趙燕正在盛粥,看見安鐵走過來,趙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也起來了,昨天喝太多了,我是不是很失態啊?」
瞳瞳在旁邊笑著介面道:「他哪裡知道啊,剛才都不知道誰在我們家,昨晚回家的時候,還吐得那麼厲害,要不是燕姐幫忙,叔叔就在衛生間睡了。」
安鐵看著瞳瞳笑了笑,然後對趙燕說:「是啊,你要不在,估計我就真睡衛生間了,瞳瞳哪搬得動我啊。」
趙燕看了看瞳瞳,然後對安鐵說:「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折騰了瞳瞳一宿,在瞳瞳那小床上睡得還真是挺舒服的。你真幸福啊,安總,現在像瞳瞳這麼懂事的女孩太少了。」
安鐵摸著瞳瞳的頭,得意地笑了笑,說:「辛苦你了,丫頭。」
瞳瞳說:「吃飯吧!你們倆別誇我了,粥都涼了。」
趙燕吃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時不時偷偷地看著安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過了一會,安鐵說:「趙燕,我昨天晚上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我酒喝太多了,要是胡說八道,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趙燕說:「我也喝得太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還能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趙燕這才放心笑了笑,又恢復了她一向矜持的表情。
趙燕簡單喝了點粥,就匆匆上班去了。趙燕走後,安鐵打開電視,看了一會新聞,瞳瞳也坐在一旁陪安鐵看,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安鐵轉頭對瞳瞳笑著說:「你什麼時候也喜歡看新聞了?」
瞳瞳似乎有些不自在,看著安鐵,眼圈有點發紅,鄭重其事地說:「叔叔,你以後喝酒真的不能開車了,你要出了事我該怎麼辦?」
安鐵聽了心裡一震,感覺輕飄飄的身體一下子重了起來,他摟過瞳瞳,輕輕拍了拍瞳瞳的後背,說:「我沒事!丫頭,我向你保證,以後喝酒絕對不開車了。」
瞳瞳仰起臉,眼淚一串串地滾了下來,笑著點點頭。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0
第五十五章 你脫不脫
安鐵到了報社,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陳紅就堵在那兒,龐大的身軀斜倚在門框上,盯著安鐵看來看去,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
「哎呀!哎呀!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動物園裡生活不習慣啊,這哪裡來了只熊貓,看看你那眼睛,整個一熊貓哥哥,說,昨天晚上幹什麼壞事啦!」陳紅壞笑著咋咋乎乎地說。
「去去去,一邊去,別擋道!」安鐵說著,從陳紅身側擠進門去。
陳紅轉過身,跟著溜到安鐵的辦公桌旁,笑著說道:「這桌子上又是放著一堆美女,老安你真是艷福不淺吶!」
安鐵正在桌子上整理一些郵寄過來的選手資料和照片,本來報紙上選手資料的郵寄地址是天道公司,但還是有不少選手把照片郵寄到報社來,選手的照片已經陸續安排包裝拍照在報紙上刊登了,除了簡訊和熱線之外,報紙上也印了給選手投票的選票,從郵寄回來的選票情況看,似乎讀者的反應不是很熱烈,每周郵寄回來的選票稀稀拉拉的沒多少。安鐵前幾天就跟大強和劉芳談過,打算這幾天安排一些選手去拍些花絮在各媒體加點力度宣傳宣傳。
在桌子上的一堆郵件里,安鐵發現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安鐵打開一看,裡面裝的是一盤錄像帶。安鐵心想這些選手也真是的,明明告訴郵寄照片和光碟,還是有人看不清楚,居然郵寄一盤錄象帶來,郵寄這個東西有什麼啊。安鐵皺了皺眉頭,隨手把錄象帶仍進了抽屜里。
就在這時,劉芳走了過來,對安鐵說:「剛才大強來電話,說上午去拍宣傳花絮,你得去看看啊。」
安鐵一愣:「怎麼沒提前告訴我啊。」
劉芳說「大強沒告訴你嗎?好像大強說聯繫的中巴早上才定下來。」
「哦,行,我跟大強聯繫一下,報社也是,咱們不是有中巴嗎?活動用一下也不行,就知道天天催這些人賺錢,要想馬兒跑,還不讓馬吃草,盡想美事。」
「你還沒習慣啊,咱們報社這些人都什麼人吶,佔便宜的事人一堆,辛苦吃力的事情一個人都找不到,你就辛苦辛苦吧,再說了,這個活動要不再推廣一下,廣告費用收不上來,老馬得剝你的皮。」劉芳笑呵呵地說。
「是啊,命苦不能怨政府,分個雞蛋都要開會說上半天,說對職工多麼多麼好,我們要不感恩戴德他們那嘴就停不下來,就差要我們下跪叩頭謝恩了,連那些後勤分雞蛋的主分雞蛋的時候都跟爺似的,根本沒把我們這些一線記者放在眼裡,操!呵呵,我這就去!少發牢騷多幹活,這是您老人家的教誨,我記著吶!」安鐵一邊跟劉芳發牢騷,一邊準備給大強打電話。
「這才是好同志嘛,看來你還有進步的危險呢,呵呵!」劉芳笑了笑走了。
安鐵剛撥通大強的電話,就聽大強在電話里說:「老大,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啊,給你打好幾次了,原來不是說今天中巴車定下來就去拍花絮嗎,早上剛定下來,我人都通知好了,還有一個都市報的記者沒聯繫上,你想辦法聯繫一下看看,你快點啊,還有一個小時就出發了。」
「哦,知道了,電話可能是沒電了,我馬上就過去,白飛飛你聯繫了嗎?」安鐵說。
「聯繫了,她一會就過來,今天人不少啊,攝影記者加上文字記者十好幾個人吶,還有十幾個選手,滿滿一車。」大強說。
「那行,你好好準備一下,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安鐵放下電話,拿出手機一看,果然電沒有了,就換了塊電池,安鐵有個朋友劉一行在那家都市報紙做周刊主任,安鐵問劉一行能不能幫忙找個記者來採訪一點花絮發發。
劉一行說:「這還不簡單啊,我給你找個人過去。到哪裡去找你啊!」
安鐵說:「十點,在天道公司樓下集合。」
在天道公司樓下,媒體記者和選手們擠了滿滿的一車。白飛飛背著個大包,照相機,攝影架,道具整了一大堆,看到安鐵,招手讓安鐵過去:「來,幫我拿一下東西。」
安鐵一看白飛飛,心裡莫名其妙地跳了起來,白飛飛穿著一身小排扣前襟大花的中式服裝,紅底白花的九分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休閑鞋。左手腕上還是系著一條鮮紅的紗巾。安鐵一下子就想起了6年前剛來大連的日子,想起那些鬱悶而潮濕的日子和躁動不安的青春時光。
白飛飛見安鐵看著自己發愣,抿著嘴笑了笑,道:「你看什麼看啊,美女都被你看老了,今天可是美女如雲啊,你看大強那個得意。」
安鐵轉頭,看見大強正站在中巴車邊指著兩個還沒上車的選手說:「你們,快點,怎麼那麼磨蹭,讓這麼多人等你倆啊?」
兩個女孩子嬌笑道:「周總,那麼凶幹嘛,人家剛才衣服忘在你們公司了嘛!」
「怎麼那麼丟三拉四啊,不是叫你們各人的東西看管好嗎?快上車快上車!」大強說完又對站在一旁的趙燕吩咐道:「快清點一下人數,看看人少沒少。」
然後大強朝安鐵這邊走過來,對白飛飛說:「白大俠,今天辛苦了,你坐老大的車還是坐中巴?」
白飛飛說:「哪舒服我就坐哪。」
「白大俠就是聰明,我跟你一起坐老大的車吧,來,我給你把東西搬到老大的後備箱去。」大強說完,又回頭對趙燕喊道:「人不少吧?」
趙燕往安鐵這邊看了看,對大強說:「放心吧!不少!」
這時候已經有記者開始不耐煩了,有人開始在車裡叫道:「快點啊,磨蹭什麼啊,我中午還有事吶!真是的!」
大強一看,趕緊說:「好,出發!」
一行人來到天池休閑運動中心。今天的計劃是,先在休閑運動中心的游泳池裡讓選手們游泳嬉戲,拍一些選手的泳裝鏡頭,以展示選手的曼妙身材,然後去海邊拍情景交融的鏡頭,表現選手們氣質與風姿,其中,安排一系列的採訪,把選手們參加這個活動的目的與感受喜氣洋洋地向電視觀眾與讀者展示一下,以體現活動催人奮進、商機無限、引領時尚的宏大影響力。
一行人走進游泳池大廳,大強和趙燕帶著選手們去更衣室換衣服,安鐵和白飛飛以及一干記者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坐著等。
白飛飛笑著對安鐵說:「你不下去陪美女門嬉戲一番啊?今天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安鐵盯著白飛飛呵呵直笑,說:「你也把衣服脫了下游泳池玩吧,嘿嘿,你的身材肯定蓋過她們所有人!你要是下去,我就下去,嘿嘿,我可以教你游泳啊!」
白飛飛說:「你想占我便宜啊,心術不正!」
安鐵嘿嘿笑著說:「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不過你還是穿著衣服好看!」
安鐵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更衣室那邊,只見大強光著身子,只穿著一條小游泳褲衩,大腹便便地從更衣室里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0
第五十六章 風流生活
看著大強挺著他那腐敗肚子走過來,白飛飛睜圓了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指著大強說:「天吶!這形象簡直酷斃了,大強,你可真是豐滿啊!」
一看白飛飛笑成這樣,那些參賽的姑娘和隨行而來的記者也忍不住了,站在泳池邊上笑得不行,大強滿不在乎,擺擺手說:「都笑什麼?我不就是肚子大點嗎,這是富貴相,呵呵。」
安鐵戳了一下大強的肚子說:「大強說的對,我想長還長不出來呢,繼續發揚哈。」
白飛飛咔嚓咔嚓連按了幾下快門,然後把相機舉了起來:「周總,你這幾張玉照我回頭給你洗出來,絕對經典。」
大強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在白飛飛面前又擺了幾個POSE說:「白大俠給我拍照,榮幸啊,來!再多拍幾張。」
白飛飛撇了一下嘴,說:「行了你,那麼多美女我不拍,拍你?一邊呆著去。」
眾人笑鬧了一陣子,那些本來很緊張的選手一下子都不那麼拘束了,所以照片拍的很順利,安鐵在白飛飛的身邊一直給她打下手。白飛飛一工作起來,像換了個人似的,身手敏捷地在泳池邊一會蹲,一會站,看得安鐵有些出神。
大強拿著個游泳圈在游泳池邊和記者們一起指揮著選手們擺出各種姿勢,他一邊組織選手們做遊戲,一邊讓趙燕拿這樣那樣的道具。趙燕被大強吆喝得團團轉,累得滿頭大汗,還不時看向白飛飛和安鐵這邊。
游泳池裡十幾個美女做著各種妖嬈的姿勢,把大強看得眼都直了,拿個游泳圈直往美女堆里扎,氣得記者們不斷地喊:「周總,讓開點,別擋鏡頭。」
大強渾然不覺地說:「是嗎?擋鏡頭了嗎?行行行,我讓開點。」
白飛飛拉了一下安鐵說:「安鐵,你看大強這小日子過的滋潤啊,你這個老闆,跟個打雜的似的,大強也真能耐,萬花叢中一胖男,也是一景哦。」
安鐵呵呵笑著說:「這小子,整個一美女與野獸。」
安鐵說完看著白飛飛說:「我今天怎麼覺得你特別漂亮啊?這身小衣服穿的,勾起了我當年的回憶啊,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穿得跟今天差不多。」
白飛飛聽安鐵這麼一說,按在照相機上的手停了一下,背對安鐵說:「你還記得啊?我都忘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的背影,覺得白飛飛是那麼單薄,她那瘦弱的身體卻一直充滿著生命的活力,好象從來就沒有累著的時候。無論什麼時候,安鐵和白飛飛在一起都會覺得輕鬆愉快,在大連這麼多年,每當安鐵的生活陷入混亂的時候,只要白飛飛一出現,生活立刻就明朗起來,但是,白飛飛的身影卻有些飄忽。
白飛飛還是背對著安鐵問:「安鐵,我們認識多久了?」
安鐵想都沒想,隨口說:「6年。」說完,自己也吃了一驚,一晃6年都過去了,安鐵感覺跟白飛飛就跟昨天剛認識的一樣,安鐵突然又想到了秦楓,可怎麼覺得跟秦楓就像認識了20年似的。
白飛飛站直了身子,看著游泳池裡嬉戲的選手,攏了攏頭髮,問:「李海軍有消息嗎?走了很長時間了吧?」
安鐵笑了笑說:「想他啦,沒走幾天啊,這傢伙也沒來個電話。」
白飛飛說:「看這些女孩子真年輕啊,我是不是老了?」
安鐵說:「怎麼對自己沒自信了?你比她們看著還年輕吶。」
白飛飛回頭對安鐵安靜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就在這時候,就聽見游泳池裡傳來一聲尖叫,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女孩子在深水區慌張地撲騰著,就在大家緊張的時候,大強一猛子扎進水裡迅速地游到了那個女孩身邊,一下就把女孩抱了起來,女孩緊緊摟著大強的脖子,滿臉驚慌。看見大強把女孩抱了回來,大家總算鬆了口氣,看得出女孩只是受了些驚嚇,嗆了幾口水,沒什麼大事。大強抱著女孩游到淺水區站了起來,卻並沒有把女孩放下來的意思,一邊大聲對大夥說:「沒事啦沒事啦,你們繼續拍。」然後,對懷裡的女孩低聲說:「別怕,沒事了,嚇壞了吧!」
游泳池邊的人們看著大強還沒有放下女孩的意思,都偷笑著看著大強,這時,趙燕拿著條浴巾走了過來,對大強說:「周總,把她放下來吧,我帶她去休息會。」
大強尷尬地笑了笑,趕緊說:「哦,好好好。」
中午吃完飯,大家又來到了老虎灘的一處海邊取景拍攝。
在大家忙著四處選景的時候,趙燕走過來,遞給安鐵一瓶水,關心地問:「累不累?」
安鐵看著趙燕說:「我不累,倒是你,忙來忙去的,你休息會,讓他們先忙吧,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好景。」
安鐵走後,趙燕看著安鐵的背影愣了一會,白飛飛走了過來,拍了一下趙燕的肩膀,問:「看什麼呢?」
趙燕看了一眼白飛飛,有些慌亂地笑著說:「沒什麼。」
白飛飛看了一眼安鐵的背影,對趙燕笑了一下,沒說話。
天氣格外晴朗,海面上風平浪靜,海水在安鐵的腳下輕輕涌動,海水退去的地方,留下一道白線。安鐵沿著這條白線越走越遠,走到一塊礁石的附近,已經是下午3點了,陽光非常柔和地灑在海面上,泛著點點的波光。安鐵有種錯覺,此時的大海彷彿一灣靜卧在夢中的湖,安鐵的心變得少有的寧靜,多日來的煩躁似乎隨著腳下輕輕涌動的泡沫退回到大海里去了。
安鐵走到礁石旁邊,礁石上布滿了海蠣子的碎片,使這塊不知道在海邊躺了多少世紀的礁石顯得滄桑而尖銳。安鐵湊到礁石跟前,正準備用手試試海蠣子殼到底有多硬的時候,忽聽礁石後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有人在礁石後面粗重地喘息。安鐵靜下來,聽了聽,海浪的聲音里好像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安鐵快步繞到礁石的後面,映如眼帘的場景驚得安鐵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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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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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1
第五十七章 偷情
安鐵竟然發現大強抱著一個女孩半倚在那裡,女孩的裙子已經掀到了腰部。安鐵一下子愣在那裡,獃獃地看著兩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女孩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來不知如何是好,大強尷尬地對安鐵笑了笑,也站了起來,想對安鐵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安鐵狠狠看了大強一眼,扭頭轉身就走。
大強在後面叫了一聲:「老大----」
安鐵沒有回頭,也沒理大強在背後喊他。回到大家集中拍攝的地方,安鐵對趙燕和白飛飛說自己有點事,讓她們有事給他打電話,就鑽進車裡,點了根煙,然後把車開上了濱海路。此時是下午4點的光景,從車窗吹進來的風暖洋洋的,夕陽照著海面泛著金色的光,晚霞在天邊鋪排開去,一切都是那麼和諧,但安鐵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單。
此時的安鐵突然又想起李海軍,安鐵突然覺得自己和李海軍不僅像各自的另外一個自我,同時,他們還互相給予了對方精神上的支撐。
「也不知道李海軍現在怎麼樣了,他和那個西藏的年輕女孩會有什麼結果嗎?」安鐵一惦記起李海軍和他去西藏的目的,心裡湧起一股溫暖,同時也在心裡默默希望李海軍能找到一個情感的歸屬,李海軍已經不能再受打擊了,安鐵知道,李海軍和自己一樣,表面強悍,其實是個非常脆弱的人。
我們的精神已經脆弱不堪,情感上的歸宿,已經是我們精神最後的棲息之地了。
安鐵開著車在濱海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濱海路修在環海的山腰上,安鐵一會看看遠處的夕陽,一會看看路邊的懸崖,路邊各種各樣的花正在盛開,五顏六色的。安鐵的感覺十分奇異,那種燦爛的、慵懶的、興奮的、疲倦的感覺集中在此時安鐵的心裡,人生還是值得期待的,生活中總是有一些驚奇的東西隨時會出現在你無所期待的視線里。
正在安鐵陷入迷思之中時,遠處的懸崖上好像有一個孤獨而美麗的女人身影立在那裡,跟此時海邊溫暖的風景有點不太和諧,但卻能造成一種反差的審美效果,安鐵心裡有點愉快起來,心想:「這是哪家騷情的丫頭在那裡擺氣質啊,操!別暈了掉海里去了。」
女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安鐵也越來越驚異,那女子的身影越來越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等安鐵再近一些的時候,安鐵大吃了一驚,女子竟然是柳如月。
安鐵匆匆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安靜地走到柳如月的背後,一把抓住柳如月的手腕。
柳如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安鐵,怔在了那裡,然後,眼淚順著她那艷麗的臉流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怎麼又是你?」然後就撲在安鐵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安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柳如月在自己懷裡哭了很久。
過了一會,柳如月抽抽嗒嗒地說:「我爸他,他死了,他還是走了,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安鐵一聽,心裡也一震,為什麼不幸的命運總是反覆找上那些不幸的人們?沉默了一會,安鐵拍了拍柳如月的背說:「姑娘,別犯傻!跟我走吧!」
安鐵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柳如月拉到了車上,帶著柳如月來到市內一家咖啡廳。給柳如月要了一杯熱咖啡,自己要了杯茶,柳如月的情緒平靜了很多。
在柳如月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安鐵了解到,柳如月一直想擺脫王貴的糾纏,平時沒事盡量躲著王貴。可是王貴卻越來越過分,還在外面給柳如月租好了房子,讓柳如月搬到裡面去。柳如月一想,她只要一搬進去,就徹底淪為了王貴的玩物了,這個變態狂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她,就堅決回絕了王貴,王貴在盛怒之下居然找到了柳如月父親住的醫院,把柳如月因為父親生病而委身於自己的事告訴了柳如月的父親,並提出,要她父親說服柳如月回到自己身邊。柳如月的父親是一個老教授,一聽王貴這麼一說,馬上明白了自己拖累了女兒,從此拒絕積極去治療,就在前兩天,柳如月的父親在抑鬱之中病逝了。
父親的死,給柳如月很大的打擊,但王貴仍然沒有放棄對柳如月的騷擾,柳如月甚至都想和王貴同歸於盡。父親死了,悲痛的同時,柳如月也沒有了負擔,對王貴的騷擾,柳如月不再害怕了。
柳如月說:「大不了一死,我也要那個變態活不成。」
柳如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堅定而決絕的光,看得安鐵心裡都一寒。
安鐵很嚴肅地對柳如月說:「你應該珍惜自己,他那爛命不值錢,不值得你跟他同歸於盡,不要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生活總是要繼續,要有信心,只要活著我們就還有機會。」
就在安鐵儘力安慰柳如月的時候,白飛飛打來電話,說她正在安鐵家和瞳瞳在做飯,讓安鐵回去吃飯。安鐵接完電話看著柳如月心想,這姑娘今天情緒不穩定,別一個人干出點傻事,有些事情需要時間來解決,自己的安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於是對柳如月說:「去我家吃晚飯吧?好嗎?」
看柳如月有些猶豫,安鐵站起來說:「走吧,大家一起聊聊也許會好一點,我一個朋友也在我家,也是女的。」
安鐵進門的時候,白飛飛和瞳瞳都有點奇怪。
安鐵笑笑說:「柳如月,一個朋友,我們剛有點事要談,正好你們說做飯了,就省得我掏錢請客了,回家吃省錢。」
柳如月感激地看著安鐵笑笑,對白飛飛和瞳瞳說:「你們好!」
瞳瞳馬上笑呵呵地說:「姐姐好!」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對柳如月說:「柳姑娘好,又是一個美人啊,安鐵你總有一天要倒霉的,你身邊美女太多了。」
白飛飛說完和柳如月握了握手,說:「開個玩笑,我是安鐵的朋友,白飛飛。」
白飛飛說完對安鐵說:「哎呀,我正好出去買點東西,你陪我出去一躺吧,正好把今天的工作跟你彙報一下。」
安鐵看著白飛飛,馬上說好,然後對瞳瞳說:「招呼一下柳姐姐,我們馬上就回來。」
一出門,白飛飛就盯著安鐵左看右看,笑咪咪的也不說話。
安鐵也不理她,到了樓下,白飛飛終於說:「行啊你,手段高明啊,什麼風格的美女你都能對付哈。」
安鐵看著白飛飛那一貫似乎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心裡不知怎麼搞的有點心酸,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白飛飛似的,於是挺嚴肅地對白飛飛說:「不開玩笑了,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裡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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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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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1
第五十八章 每個人都有秘密
白飛飛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看著安鐵好一會,笑了:「你想清楚了,想投入我的溫暖懷抱?」
安鐵笑著說:「操,你盡想美事,我是說我去你那裡睡,你在我家睡,方便不?」於是安鐵把柳如月的情況挑揀著簡單說了一下,把一些有傷柳如月的隱私跳了過去。安鐵想今天晚上最好把柳如月留在家裡過夜,免得她自己一個人生出什麼極端的想法。他想讓白飛飛陪柳如月談談心,加上瞳瞳三個人一起聊聊熱鬧些,也不至於太尷尬。本來安鐵想讓柳如月去白飛飛那裡,但兩個不熟悉的人突然一起談一些私密話題好像也不太對。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白飛飛留在這裡,安鐵出去比較方便一點。
安鐵說完,白飛飛深深看了安鐵一眼說:「行,你去我那裡睡,我今晚就做一回靈魂工程師,不過,你可不許隨便翻我的東西。」
安鐵笑著說:「你還有那麼多秘密啊?」
白飛飛說:「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沒有秘密的人是蒼白和沒有內容的,知道不?」
安鐵說:「暈,還一套一套的。」
白飛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今天下午你怎麼突然走了?我看大強神色有些不對啊。」
安鐵聽白飛飛這麼一問,想了想,說:「沒什麼,我在那也沒什麼事情啊,對了,你晚上怎麼沒跟大夥一起吃飯?是不是我不在你覺得沒意思啊?」
白飛飛瞪了安鐵一眼:「臭美!」
兩個人回來后,白飛飛和瞳瞳在廚房做飯,白飛飛一邊招呼柳如月搭手幫忙,一邊跟柳如月聊天,不時開一些小玩笑,完全沒有生分的感覺。吃飯的時候,柳如月的心情好像已經開朗很多。
白飛飛對柳如月明知故問:「柳妹妹,多吃點菜,我看你今天情緒不怎麼好,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柳如月笑了一下,說:「沒有!」
白飛飛笑著說:「那就好,不管碰到什麼問題,總會過去的,現在還是奶奶的男權社會,這個社會女人遠遠沒有解放,女人做點什麼事太不容易了,好了,不說,吃飯!」
柳如月感激地說:「白姐,謝謝關心,真的很高興在這裡認識你。」
安鐵呵呵笑著對白飛飛說:「要是你這樣的女權分子多了,這個社會就要變成母系氏族社會了。」
白飛飛瞪了安鐵一眼:「滾!我才不是什麼女權分子,我只想做一個家庭婦女,做家庭婦女是我最大的夢想。」
安鐵裝做大吃一驚地說:「就你?還家庭婦女?女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你啊!」
柳如月微笑著看安鐵和白飛飛鬥嘴,瞳瞳也開心地看著,不時還招呼柳如月:「柳姐姐,吃菜,白姐姐和我叔叔總這樣。」
柳如月笑笑,說:「是嘛,瞳瞳你真漂亮!」然後,轉頭對白飛飛和安鐵說:「我從來沒看見過瞳瞳這麼大的孩子長這麼漂亮的。」
白飛飛高興地摟了瞳瞳一下:「那是,我們瞳瞳現在出去就能迷到一片,再過幾年那傢伙不得了,魅力得跟極光一樣,看見她的人都得被她的光芒刺瞎眼睛。」
瞳瞳開心地推了白飛飛一下說:「白姐姐你又笑話我。」
三個女人說說笑笑,安鐵看了看白飛飛,發現在白飛飛的笑容背後,有不經意流露的憂傷。
吃完飯,柳如月要走,白飛飛趕緊說:「柳妹妹今天就在這裡陪我和瞳瞳好不好,你不用擔心色狼,呵呵,安鐵今晚有事應酬又不回來了。」
柳如月猶豫地說:「這不好吧,第一次來太麻煩安總了。」
白飛飛趕緊說:「這有什麼麻煩的啊,他經常這樣把瞳瞳一個人留在家裡,很不負責任,我們這是在給他幫忙看家,是他麻煩我們,呵呵。」
安鐵笑著趕緊幫腔說:「是啊,我今晚有客戶要陪,估計會很晚,一般太晚我就在洗浴中心睡了,你就在這裡睡吧,幫我看看家,要是有搶劫的給我打電話,或者打110找警察叔叔。」
柳如月笑笑,表示同意。
安鐵收拾一下,匆匆出了家門,安鐵實在做不到在白飛飛和柳如月兩個女人面前神色自若,與其傻乎乎的沒話找話,不如走人。
到樓下坐進車裡,發動車子,安鐵卻不知往哪裡去。
柳如月暫時估計沒有大問題,大強的事情又迅速鑽進了心裡,安鐵意識到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一件大事。大強的行為最近顯然出乎安鐵的意料,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不可控制的危險。趙燕的眼淚和告戒,下午礁石後面大強在那個女選手的胸脯上亂摸的手,這些鏡頭在安鐵腦子裡一一閃過。安鐵顯得心煩起躁,開著車在路上慢無目的兜著,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口。
安鐵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走進了過客酒吧,時間還早,酒吧里人不多,安鐵走到吧台才意識到李海軍已經走了。酒吧現在暫時負責的是張輝,李海軍的一個遠房表弟,小夥子24歲左右,人很機靈。
「安哥來啦!有一陣沒看見你了。」安鐵應了一聲,心裡覺得空落落的。李海軍走了好幾天了,也沒來個電話。
「你表哥來電話了嗎?」安鐵問。
「來了個電話,就說到了,讓放心,其他沒說什麼,怎麼他沒給安哥打電話啊?」
「哦,是嗎,那你忙,我坐一會就走。」安鐵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走到原來自己住的那個小屋子前面找了張桌子坐下,讓服務員上了兩瓶啤酒,和兩盤點心。服務員應了一聲,就拿來兩隻杯子,在安鐵面前放一隻,在安鐵對面放一隻。服務員說了聲「安哥有事就叫我」就走了。服務員走後,安鐵一愣,服務員大概以為安鐵約了人,所以拿了兩個杯子,安鐵苦笑了一下,這個服務生也夠粗心的,問也不問一聲就拿兩個杯子放這。
安鐵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滿了酒,看了看對面放著的那隻空杯子,心裡突然覺得很寂寞。往常坐在對面的不是李海軍就是白飛飛,在一起的日子那麼快,談笑間一轉眼好幾年就過去了,這不長不短的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每個人的人生似乎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安鐵一個人坐在那,感覺就像幾年前剛來大連時那樣,眼前的事情變得虛幻起來,而幾年前的事到是新鮮如在眼前。
安鐵突然意識到,自己坐的這個桌子是第一次和白飛飛認識的時候一起喝酒坐過的桌子。安鐵不禁有些心潮起伏,想給白飛飛打個電話,拿出手機剛撥了兩個數字,又頹然放下,一是想到白飛飛正跟柳如月在一起,把白飛飛叫來不太好,二是白飛飛要是來了跟她說什麼呢?安鐵覺得自己和白飛飛之間總被一種東西格著,這種東西是美好的,又是脆弱的。他和白飛飛之間需要這種東西,要是捅破,一切就會不同。安鐵不知道打破這層窗戶紙的後果,安鐵不敢去冒這個險。
安鐵愣愣地看著對面,惡作劇似的給對面的空杯子倒滿了酒,又舉起自己的杯子朝對面虛晃了一下,喝了一口,這酒很苦,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想起大強,安鐵感覺更加空虛,感覺自己和大強的距離越來越遠,目前公司的運營情況雖然看起來很好,但表面興旺的背後危機隨時就來。
安鐵心情寥落地四周看了看,酒吧沒幾個人,很安靜。靜得安鐵有些心慌,安鐵感覺太安靜的時候就是有大事要發生的時候。
如果必須要發生,那就早些來吧,安鐵想。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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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1
第五十九章 我從未離開
安鐵坐在那張熟悉的桌子上,往日的氣息不時灼熱地在心裡翻騰,安鐵喝一杯就朝門口看一眼,似乎一直期待著什麼出現。這念頭並不確切,期待中還有擔心,期待的事物要是不出現,她就會一直在,而如果出現,就有永遠消失的可能。
就在安鐵灌下第五瓶啤酒時,酒吧門口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如此熟捻又如此陌生,彷彿從遙遠的時光隧道里走來,又似乎一直就在,從來沒有離開,只是你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
門口進來的是白飛飛,穿著那身極其妖媚的中式服裝,跟安鐵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安鐵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來。等白飛飛走到面前,安鐵發現自己的表情居然無比平靜。
白飛飛娉娉婷婷地走到安鐵對面坐下,看了一眼自己跟前放好的杯子,並沒有奇怪。
「我就知道你在這。」白飛飛平靜地說,平靜得讓安鐵覺得恍惚。安鐵眼前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一會兒是白飛飛遙遠的清脆、放肆的笑聲,一會是白飛飛平靜而溫情的輕聲細語。
「發什麼呆啊?」白飛飛又輕聲問。
「哦!沒什麼,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你時,你穿的也是這套衣服,當時我震驚極了,你不知道,跟你這衣服一樣花紋的大花床單幾乎包裹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那是種什麼感覺啊?」白飛飛溫柔地問,白飛飛少有的溫柔,簡直溫情似水。
「那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到處都是的一種廉價布料,我們家那裡的婦女們,包括我母親都用這種布料做床單,上面全是紅色的大牡丹花,單純而熱烈。」安鐵喃喃地說,說完一頓,好像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於是停下來對白飛飛笑笑,舉起杯。
「對了,你怎麼來了?」安鐵問。
「你來得我就來不得?」白飛飛眼睛轉了轉,反問。
這氣氛有點太默契了,默契得讓人很不舒服。安鐵想說點別的,一時還想不起其他話題,看起來獃頭代腦的。
白飛飛撲哧一笑,說:「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兒,我怎麼還就不能來啦?柳姑娘好像很累了,已經跟瞳瞳一起早早睡了,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還有。」白飛飛深深地看了安鐵一眼:「你說去我那裡睡,你連我的鑰匙都沒拿,你上哪兒睡去啊?」
「是嗎?我還真沒想到。」安鐵啞然失笑。說到這,安鐵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大強,就又把電話放在桌上,安鐵看著桌子上的電話,心頭又籠罩著一層悲哀,彷彿是看著一個即將走散的兄弟。
「你怎麼睡不著?有心思?」安鐵心情沉鬱地轉移話題。
「我看是你有心思,我沒心思。」白飛飛說:「是秦楓來的電話?」
「不是,是大強。」
「怎麼不接啊?」
「不接,不想讓他打擾我們。呵呵!」安鐵淡淡地笑了笑。
正說著,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安鐵沒理,繼續盤問白飛飛:「你肯定有什麼心思。」但這回桌上的電話一直頑強地響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安鐵有些煩躁地拿起手機,看了看,手停在半空愣在那裡。
「大強這小子還真頑強,一直打。」白飛飛笑笑說。
「這回是秦楓打的。」安鐵看著白飛飛,苦笑了一下,還是沒有接聽的意思,他不知道跟秦楓說些什麼。
「怎麼不接啊?」白飛飛問。
安鐵猶豫著按下了接聽健,「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安鐵感覺白飛飛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終於,秦楓在電話里期期艾艾地說:「你在哪兒?」
「在海軍的酒吧。你在哪兒?」安鐵問。
「在家。」秦楓輕聲說。
「哦,現在有點事,我們回頭再聯繫吧。」安鐵說完掛斷了電話,只要面對秦楓,他就會想起秦楓和那個男人親熱的樣子,安鐵無法釋懷。
秦楓最近一系列舉動讓安鐵很困惑。一個女人要是跟一個喜歡他的男人私下裡撒嬌,那就意味著女人的心已經被收服。否則,不是生性淫蕩就是別有用心。在這幾種情況下,安鐵寧肯秦楓是真的愛那個男人,這樣安鐵雖然受打擊,但秦楓在自己心裡的形象還不是太壞,安鐵會在悄悄舔傷口的同時反思自己,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女人需要征服,自己沒能征服秦楓是自己沒本事,他可能因此恨秦楓,但不會瞧不起她。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太糟糕了,不僅秦楓的形象會蕩然無存,自己和秦楓之間的感情也將會一文不值。
多年來,安鐵已經習慣了這種思維,像一個受虐狂一樣,不斷地虐待自己。在許多個無人的夜晚,他就像一條被拋棄的狗一樣,在否定自己的同時,總是絕望地捕捉著那閃過夜空的一絲悲劇的美感,然後,心裡無端湧起一種亢奮的激情,在這種混亂而亢奮的激情中,他開始像個少年一樣,重新滿懷著信心,他相信,未來的世界將掌握在自己手中,直到下一個悲劇出現。
白飛飛盯著安鐵看了好一會,然後對安鐵一字一頓堅決地說:「我覺得你有問題,你有很大的問題,你有問題好久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沒說話。
白飛飛有些生氣:「安鐵,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多管閑事?我對你不滿已經很久了知道不!?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連朋友都算不上?」
白飛飛話說到這裡,就像水衝出了閘門,一連聲地往下說:「你看看你最近:昏昏噩噩!聲色犬馬!夜不歸宿!腐化墮落!按道理,這些話不該我說,在你心裡我是不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安鐵這才大吃了一驚,這次,安鐵是真正愣在了那裡。他從來沒想到白飛飛會這樣跟自己說話,這很不對勁,最近,他覺得哪都不對勁,誰都不對勁。
「操!我還腐化墮落,我又不是幹部,你說哪兒去了!」安鐵自嘲地苦笑著:「你別多心啊,有些事情怎麼說呢?有些東西你不在場,不身在其中,很難說清楚的。」
「安鐵,你錯了,我一直在,我從來都沒有離開!」白飛飛還是激動地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1
第六十章 如果我愛你
此時,夜晚是牆上的一幅畫我們是畫中的兩個人坐在一把沉默許久的長椅上不看時間,看天,看雲看陽光把我們影子藏在暗處我們不說話,不對視在各自的位置上駐守些什麼此時,如果我愛你我會在你之前站起身把一隻鳥指給你看說:看,它是那麼輕
我們是秋天的兩片葉子看盡繁花,看盡所有的綠來自根莖的衰老輕輕吐出來不容許我們尖叫和閃避可我們的身子是熱的風從海上吹來,有點咸我們挨在一起一點一點變慢變涼,變成一種不需要翅膀的鳥這時,如果我愛你我會向著與你相反的方向飛並在那個方向找一座廟住下祈禱你變成一棵不需要漂泊的樹
----薇秋凌白《如果我愛你》
白飛飛激動地看安鐵,重複了一句:「我從來就沒離開過,我一直在這。」
安鐵迷茫地看著白飛飛,看著白飛飛因激動而泛著光澤的臉,在有些死氣沉沉的酒吧里,白飛飛顯得異常生動,像一隻在夜裡凌空飛舞的鳥,美麗、神秘而凄婉。
安鐵突然間又對白飛飛有種陌生感,好像安鐵在朝聖的路上,在一個陽光四溢的午後,巧遇的一個美艷的異域女子。
有白飛飛在的地方,生活就會如夢如幻。在短短的一瞬間,安鐵對白飛飛就有了兩種決然不同的感覺,讓安鐵徹底迷惑。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我是說我在你身邊,一直都沒離開。」白飛飛又補充一句,說完低頭喝口酒,然後,點了一根「愛死」煙,抽了一口,就不再抽,一直拿在手上,看著燃燒的煙頭,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白飛飛看了看安鐵,語氣平靜了很多,有些黯然地說:「我喜歡這煙,不是我喜歡抽,我喜歡看著燃燒,它的身體又細又長,能點很長時間!」
安鐵看著白飛飛還是沒說話,夜晚的酒吧昏暗而壓抑。
「有些東西你一直沒變,安鐵!」白飛飛接著說:「我們認識有六年了吧,從我剛認識你的那天起,我感覺你一直生活在一種陰影里,第一次見你,你坐在這陰暗的酒吧里,現在你還是坐在這陰暗的酒吧里,你一直生活在陰暗之中。」
白飛飛輕輕地說著,安鐵的心卻沉沉地落進一口深井裡。安鐵一直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口深井裡,是白飛飛一路陪著他度過了那些黑暗的日子,是白飛飛把光亮帶到了安鐵身邊,現在,就在今天,白飛飛的幾句話,卻把安鐵推回了那黑暗。
「這麼多年,我看你從一個小流浪漢混成一個體面的名記者,事業也算小有成績,想起來,我經常半夜裡都會高興地笑起來,但你身上的有些東西卻變化得厲害,原來你那麼單純、尖銳,可這些年,你一天天在變,變得混沌而複雜,你從來沒有真正高興過,看你這麼多年過得這麼不知所謂,我很心痛!你越來越陌生了!」
白飛飛滿眼溫情地望著安鐵,艱難地接著說:「你到底想要什麼?秦楓不是挺好嗎?她漂亮能幹,在社會上有地位,這樣的人你上哪兒去找?你的運氣其實一直很好你知不知道?你和秦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聽著白飛飛的真情表白,安鐵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發紅,他使勁捏了捏鼻子,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安鐵記得長這麼大,第二次流淚是在北京和李小娜重逢之後,還好這次眼淚沒流下來,不算哭了。
安鐵把頭轉向別處,這個時候還在想著自己哭過幾次,安鐵感覺自己活得空虛而矯情。
安鐵迷惑地看了看白飛飛,想對白飛飛笑一下,卻沒笑出來,這時安鐵好像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來:「秦楓結過婚,前幾天我還在一個飯店裡看到她和她的前夫一起打情罵俏。」
安鐵的話剛出口,白飛飛正準備吸一口煙,夾著煙的手一下子僵在她漂亮性感的嘴邊,嘴一直張在那裡,半天,才冒出一句:「不會吧?」
看著安鐵不容質疑的表情,白飛飛很快憤怒而難過地說:「她怎麼能這麼做?太不像話了?」
這是安鐵第二次看到白飛飛憤怒又痛苦的表情,第一次是在安鐵認識白飛飛的那天,她喝醉之後大罵哪個欺騙了她的男人。此後,安鐵從來沒有看見白飛飛為什麼事這麼憤怒而痛苦過。
白飛飛盯著安鐵問:「你沒有做對不起秦楓的事吧?」
安鐵淡淡地說:「我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你應該了解我。」
安鐵說完,白飛飛愕然地看了安鐵很久,慢慢地,目光里露出掩飾不住的柔情,輕聲說:「別難過!來,喝酒!還有我呢,我永遠和你站在一起!」
看著情緒起伏比安鐵還大的白飛飛,安鐵突然想哭,又哭不出來,心裡複雜難受得想殺人,那種自虐的興奮又回到了安鐵的心中,那種又恐懼又激動的感覺讓安鐵的目光看起來有些瘋狂。
安鐵一隻手一把拉過白飛飛的手,另一隻手往自己的嘴裡直灌酒,在喝幾口的間隙,他不斷大聲說:「飛飛,你讓我很迷惑,你讓我很恐懼!」
白飛飛晶瑩剔透的手在安鐵的手掌里越來越熱,聽到安鐵這麼說,這回輪到白飛飛開始迷惑了:「我怎麼會讓你恐懼和迷惑呢,你覺得我哪裡不好?如果我要是愛你,你是不是就更加迷惑和恐懼?」
白飛飛的語調有些激動,有些渴望,有些擔心。
這是安鐵第一次看到白飛飛激動膽怯而又沒有自信的神情。
白飛飛的臉像早晨的彩霞,燦爛而單薄,像一朵一直在房間里獨自盛開的花,突然有一天被拿到陽台上,這朵花的出現使陽關黯然失色,同時,耀眼的陽光也使這朵花更加燦爛奪目。她的臉上散發著一種耀眼的光,昏暗的酒吧,突然之間生動明亮起來。
看著白飛飛嬌媚而明亮的眼睛,安鐵的心又開始跳起來,同時,心裡的確又開始迷惑和恐懼。
安鐵使勁握了握白飛飛的手,有些迷亂地說:「不知道,飛飛,對你的感覺這麼多年我一直搞不清楚,和秦楓的感情我比較清楚,我和她一起吃飯,逛街,等她下班,在床上男歡女愛,所有的男女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也和所有人一樣,我和秦楓之間有很多問題,我不知道問題在那裡,但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是舒服,但很多時候,我們又好像哪兒都不舒服。和你不同,和你一起,我會迷惑和恐懼,我會想逃跑。但跑出幾步,我就會折回來,我心裡知道,要是真正離開了你,我將會丟失一個多麼重要的東西,這東西就像空氣,對!空氣。」
白飛飛的手乖乖地放在安鐵的手中,低著頭安靜地聽著安鐵沒有中心的混亂表白,等安鐵說完,過了一會,才慢慢抬起頭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2
第六十一章 在一起
陽台的左側晾著你的衣服在房間,你對著鏡子看陽台的左前方煉油廠的煙囪上那把火一直燒著我總是在黃昏看到它紅艷艷的被一層雲淡淡地和我格開
白飛飛看著安鐵,好一會,突然笑了,然後說:「我們喝酒吧!來!干!」
安鐵從迷亂之中開始清醒過來,看了看桌上一大堆酒瓶說:「你還能喝嘛?」
「能!今天高興,沒問題。」白飛飛笑著說:「我們別搞得爹死娘嫁人似的哭喪著臉好不好?上帝讓我們來到這世上,上帝早就安排好了,我們不用操心,惟一要做的就是用心生活著,世上有那麼多人,我們卻能在一起,在一起吃飯,喝酒,在一起喜怒哀樂,在一起成長,這多好啊!」
白飛飛說著說著,笑著的臉上兩行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
安鐵緊張地問:「怎麼哭了?」
「沒事,高興的。」白飛飛一隻手擦了擦眼淚,對安鐵笑著說,另一隻手還是溫柔地放在安鐵的手心,細長晶瑩的手指在安鐵的大拇指上輕輕撫摩著,修長的指甲上畫著的那朵桃花和手腕上的紗巾鮮艷得讓人觸目驚心。
然後,白飛飛有些不舍地從安鐵的手中抽回手,對安鐵說:「我去衛生間。」
看著白飛飛孤單而熟悉的背影在影影綽綽的燈光里閃動,安鐵心裡感動而慚愧。這麼多年,這個身影一直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總是在安鐵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而自己卻總在受傷的時候才想起她。
安鐵想起剛來大連的那一年,白飛飛的突然出現,莫名的失蹤,然後又無聲無息地回到安鐵身邊,隨後,白飛飛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輕鬆地跟安鐵講述她的愛恨,她的留戀,不露痕迹地給安鐵介紹各種各樣的朋友,小心地和安鐵保持著距離,她讓安鐵迅速融入這個城市,讓安鐵開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圈,關注著安鐵一點一滴的進步。當安鐵在酒吧里自甘墮落、縱情聲色地呆了一年,越來越陷入自我放逐、不思進取的黑暗深淵時,又是白飛飛從她朋友那裡得知報社改革進行部門聘任的機會,並引見安鐵進入了報社,安鐵的人生從此改變,否則,安鐵連個大學本科畢業證都沒拿到,根本不可能進得了這家報社。
一路想來,安鐵羞愧無地,同時,安鐵心裡充滿了感恩,上帝實在很公平,能碰到白飛飛實在是自己的運氣。
正在安鐵沉浸在回憶中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喂!老闆!來電話啦!喂!老闆!來電話啦!」電話彩鈴中那小女孩子稚嫩而俗氣的聲音把安鐵拉回了現實。安鐵看了一眼電話,沒想接,但那稚嫩的女聲一直執著地喊著,安鐵只得笑著拿起了電話,一看來點顯示是大強,晚上大強已經打好幾個電話了,安鐵一直沒接,一是安鐵希望用這種態度來表示一下他對大強最近出格行為的態度,另一方面,安鐵也沒想好怎麼對大強說,碰到這種事,說重了影響兄弟關係,甚至會影響公司發展大局,說輕了大強不當回事,以後要是出問題更會影響公司大局。
安鐵看著電話愣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喂!老大,給你打一晚上電話了,恩,今天的事,我,我想跟你解釋一下,晚上我們見個面好嗎?」大強著急而心虛地說。
安鐵沉默著,沒說話。
「喂!老大!你在聽嗎?」
「在聽!」安鐵說。
「晚上見個面行嗎?」大強說。
又沉默了一會,安鐵終於說:「今晚就算了,大強,我想跟你說,你出去找小姐找其他的什麼人我都沒意見,別染上病就行,但這次選秀影響很大,對公司發展有關鍵影響,不能出一點差錯,你不能跟選手這樣,搞不好就會出大事。還有你最近對趙燕的態度好像也有些問題,你最近怎麼啦?我怎麼跟不認識你似的,我們還是兄弟吧?」
「當然了,老大,你這麼說我挺難受的,我最近是有點浮躁,我好好反思一下,你放心行不?!」大強急急地表態說。
「那就好,咱們現在做事必須冷靜,否則對誰都不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你要注意點!行了,你也早點休息,對了現在幾點?」安鐵故做輕鬆地說。
「快凌晨2點了!」大強說。
「那行,你也早點休息。」安鐵說完,心裡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掛了電話,安鐵拿起一瓶酒一口乾了,剛放下酒瓶,白飛飛就回來了。
「怎麼偷酒喝啊,也不等等我!」白飛飛一回來就笑吟吟地說,情緒正常了很多。
「你今天想喝多少,我都陪你,把你灌醉了我再----嘿嘿!」安鐵盯著白飛飛,壞笑著。
「去你的!一喝多就扯淡。」白飛飛的臉居然紅了一下。
「我沒喝多,誰說我喝多了?來,喝!」安鐵和白飛飛又開始要酒。兩個人開始有些醉了,話又開始多起來。尤其白飛飛,酒後說話越來越嗲,越來越可愛。
白飛飛像個小女孩一樣,歪著腦袋說:「今天晚上真好啊,跟做夢一樣。對了,今天那個柳如月,你跟她什麼關係?什麼人都往家裡領?」
安鐵眼睛轉了一下:「不是跟你說了嘛,是那個買肉的老闆王貴的助理,通過秦楓認識的。不算太熟,今天恰好碰上了,人家家裡有事都想不開了,不是想讓你開導一下她嘛!」
白飛飛嘿嘿笑說:「你小子!情多累美人知道不?以後少干點這樣的事,你以為你救世主啊?我看你還是先救救你自己,你麻煩夠多了。」
白飛飛說了一通,突然叫道:「哦,對了,李海軍這小子怎麼也不來個電話啊,我說怎麼感覺少點啥,給他打電話,罵死他。」
說完,白飛飛拿出手機就給李海軍撥電話,但電話老是接不通,撥了好幾遍,終於撥通了,白飛飛高興得大叫起來:「通了!通了!喂!李海軍啊!喂!是李海軍不?靠!奶奶的!信號太不好了!喂!李海軍啊,你他媽的走了怎麼也不來個電話?啊?」
「啊?我在哪?我在你酒吧跟安鐵喝酒,恩!你在西藏舒服不?啊!樂不思蜀啊?!去你的,我跟安鐵有沒有問題關你什麼事情!你那小女朋友長的漂亮不?天仙一樣啊?比我漂亮嗎?比我漂亮?去你媽的!行,你就在西藏好好享受吧,要跟安鐵講話嗎?算了,別講了,信號太不好啦!知道你在那裡舒服就行了,掛了!」白飛飛一通大叫,搞得整個酒吧的人都在看她,白飛飛瞪著眼睛,環視了一圈看她的人,看人們把目光收回去,白飛飛縮了縮脖子,吐了一下舌頭,笑著說:「來,喝酒!」
安鐵笑咪咪地看著白飛飛興奮而可愛的樣子,心裡突然感覺生活如此美好!
給李海軍掛完電話,白飛飛又要和安鐵一起划拳。「一隻小蜜蜂啊!飛到花叢中啊!飛啊飛啊飛啊……」兩人旁若無人地划起拳來。期間,李海軍的表弟過來敬了幾杯酒,最後酒吧里所有客人都走了,白飛飛四周看了看,說:「人都沒啦?那我們也走吧!」
說完,白飛飛趴在安鐵耳邊悄悄地說:「今晚我要陪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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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4
第六十二章 又見第一次的痕迹
「今晚我要陪你睡覺。」說完,白飛飛掩著嘴低頭偷笑,然後看一眼安鐵:「怕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笑道:「你不怕我還怕?笑話。走吧。」
安鐵和白飛飛手拉手走出過客酒吧。六月的夜晚空氣溫暖,輕風亂拂,宛如春天,一股激情在安鐵和白飛飛緊貼著的手掌心涌動。
兩個人拉著手在空無一人街道上搖搖晃晃的走著,白飛飛突然大叫起來:「看啊!有星星耶!我還是第一次在街上看見星星。安鐵,你看,你看到沒有?」
「恩,看到了!奇怪,街上還能看見星星。」安鐵感覺跟做夢一樣,他四周看了看,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但安鐵的心裡卻被溫暖充盈著,心裡想,城市好像也不是那麼空虛啊。安鐵抬頭看著天空,長久地沉默著,他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在周圍飄著。
白飛飛一副天真無邪的少女摸樣,眼睛亮晶晶的。
街道兩邊的燈火仍然明明滅滅的閃著,永遠不知疲倦。安鐵彷彿一下子回到了19歲時剛上大學的時光,那時他年輕、激進,喜歡和同學討論一些大而不當的東西,並且為之激動不已。和中文系的許多同學一樣,那時的安鐵對女人和哲學迷戀不已,對愛情憧憬又懷疑,總之,生活是神秘而美好的,未來是動蕩而令人激動的,青春是迷茫而傻乎乎的。
許多年後的今天,一個初夏的凌晨,一個潮濕而溫暖的夜晚,安鐵又像一個少年一樣激動著,只是心裡的那種激動似乎與當年有所不同,此時,安鐵心中的這股暖流,是歲月和夢想在內心一直煎熬著熬出來的。
在一個單純而沒有心機的凌晨,和一個單純美麗的女子,滿懷愛戀的拉著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這樣的場景一直是安鐵夢想碰到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沒有任何預感地來到眼前。
安鐵拉著白飛飛的手,在街上一直走著,走過一條街,再拐進另一條街,一直沒說話,心裡的激流在胸中一直奔騰著。
「你在想什麼?」白飛飛問。
「恩?你說什麼?」安鐵愣頭愣腦地回答。
白飛飛也沒再問,乖乖地跟著安鐵在街上不停地走著。
兩個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實在累得不行了,安鐵說:「天快亮了吧,你累不累?」
白飛飛仰著頭無意識地回道:「不累。恩,你累不累,累了我們回去躺一會吧。」
兩個人把車丟在過客酒吧門口沒管,打了個出租到回到白飛飛家裡。
一到白飛飛那簡潔而乾淨的小屋,安鐵感覺就跟回到家似的,往沙發上一躺,渾身放鬆下來。安鐵一眼就瞄到了廳里牆上掛的那幅《處女紅》的畫,心裡又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怎麼啦?不舒服?給你放水沖個澡?」白飛飛溫柔地問,聲音里充滿了溫情,語氣就跟一個妻子對久別重逢的丈夫一樣。
「行!」安鐵說著,把腿放在沙發扶手上,閉著眼睛,長噓了一聲:「舒服啊。」
白飛飛笑了一下:「跟個孩子似的。」說完,就去了衛生間。
聽到白飛飛在衛生間忙碌的聲音,安鐵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一切彷彿很早以前經歷過,很熟悉,但又好像應該在許多年後才能出現。這氛圍以及心裡的感受恍恍惚惚的,想著想著,安鐵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安鐵是被白飛飛推醒的。
「醒醒!醒醒!怎麼睡了?起來啦,水燒好了。」白飛飛坐在沙發跟前推著安鐵,安鐵睜開眼睛看了看白飛飛,說:「你先洗吧。」
「看你睡了我就先洗了。你快去吧。」說完,白飛飛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鐵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洗完澡,安鐵穿好內衣,來到客廳,不見了白飛飛,安鐵聽了聽卧室的動靜,很安靜。安鐵突然開始有些不安起來,開始有點不知所措。
想了想,安鐵走到白飛飛的卧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呀,敲什麼門。」就聽白飛飛在裡面說。
「恩,我還是在沙發上睡吧。」安鐵說。
「怎麼,你害怕了?膽小鬼!」白飛飛在屋子裡嬌柔地嗔怪著。
「那,我進去了?嘿嘿!」安鐵還有些猶豫。
「你再不進來,我就把你攆到大街上去。」白飛飛笑罵著。
安鐵下定決心,推門走進了白飛飛的卧室。只見白飛飛慵懶地躺在床上,兩條白玉似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臉上紅紅的,嬌艷如花,美人出浴旖旎多姿,讓人一看就想犯罪。
安鐵的心開始加速跳了起來,獃獃看了一會白飛飛,還是猶豫地說:「真要在一個床上睡覺啊?我要是忍不住了怎麼辦?」
「別墨墨唧唧的,做色狼都不夠資格。」白飛飛笑著,笑容里十分純凈。
安鐵終於掀開被子小心躺了上去。看著安鐵小心翼翼的樣子,白飛飛又笑了起來,拉過安鐵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下面,身體挪過來,一隻手抱著安鐵,然後微微抬起頭,調皮地笑著說:「就這樣睡,你不許亂動。」
白飛飛溫暖而柔軟的身體貼在安鐵的身上,安鐵全身僵硬,生怕一動碰到了白飛飛的敏感部位。
白飛飛說:「奇怪今天喝了那麼多酒,好像沒醉,你喝多了嗎?」
安鐵說:「好像沒有!」
突然,就聽白飛飛嘆了口氣:「那就好!」
安鐵還是僵硬地躺在那兒,問:「怎麼好了?」
白飛飛幽幽地說:「我想和你清醒地在一起,上次你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說完神情里說不出的落寞。
聽白飛飛這麼說,安鐵心裡一動,就勢把白飛飛的頭摟在懷裡,手輕輕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
很快,白飛飛抬眼看看安鐵又輕輕閉上眼睛,說:「今天晚上真好。我們離得這麼近。」
安鐵「恩」了一聲沒說話。
「安鐵!」
「恩?什麼事?」
「沒事,我有點累,我睡了。」白飛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會,躺在安鐵的懷裡的白飛飛像嬰兒一樣睡著了,臉上還掛著寧靜的笑意。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6
第六十三章 她的酥胸很熱
安鐵僵硬地躺著,看著嬰兒一樣躺在自己懷中的白飛飛,安鐵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會碰醒她。
安鐵毫無睡意,睜著眼睛一會看看天花板,一會看看白飛飛,一種溫暖的熱流在安鐵胸中和小腹部涌動。這股子熱流一直涌到命根子上,那裡就像一個氣球慢慢漲了起來。安鐵想伸手去摸白飛飛的臉,尤其是白飛飛的乳房貼在安鐵的肋骨處火熱火熱的,彷彿這火就是從這裡燒起來的。安鐵的腦袋開始暈漩,白飛飛的乳房像磁鐵一樣無比有力地吸引著安鐵閑著的右手。
他抬起手,慢慢地在被子里挪動,挪到自己肚子上時,白飛飛突然在夢裡笑了一下,這一笑嚇了安鐵一大跳,趕緊把右手停在肚子上。
看著白飛飛甜甜的笑,感受著白飛飛熱熱的乳房,安鐵渾身燥熱得不行,同時,心裡突然又生出一種恐懼,白飛飛給安鐵的這種神秘的恐懼感總是不合時宜地在安鐵心裡冒出來,他總覺得白飛飛身上有一種他害怕和無法面對的東西,他隱約感覺這種東西也是他一直活得痛苦和不自在的原因。
安鐵無法確切地說出這種東西,那是一種氣息,它籠罩著你,卻抓不住它,你需要它,卻害怕面對它。
這種感覺一上來,安鐵下面的命根子就像一個氣球被扎了一針,他清楚地感覺到那裡慢慢軟下去,安鐵心裡也慢慢地冷靜下來,最後徹底輕鬆了。
就那樣一直僵硬地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安鐵感覺胳膊有點發麻,身上哪兒都不舒服,酸痛酸痛的。這時,白飛飛翻了一下身,背對著安鐵。安鐵剛想趁她翻身的時候把手抽出來,沒想到他剛一動,白飛飛就無意識地抓住了安鐵的手。白飛飛側弓著身,鼻息均勻,臉上帶著笑,睡得十分安靜,可愛極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安鐵拿起床頭柜上的手錶,一看,八點了,快上班了。
安鐵不得不把胳膊從白飛飛的脖子下面抽出來,輕輕摸了一下白飛飛的頭,準備起身,白飛飛還在睡夢中喃喃地說:「別亂動,快點睡。」
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安鐵希望白飛飛多睡一會,就沒叫她。在衛生間簡單梳洗一番,安鐵在客廳的那幅《處女紅》的畫前站了一會,不知怎麼搞的,安鐵每次站在這幅畫前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是有一種古怪的情緒在心裡隱約地滋生,他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又掐滅,然後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隨後的幾個星期,白飛飛經常來安鐵家陪瞳瞳,幫安鐵做飯。晚上白飛飛不是幫瞳瞳補課,就是跟安鐵一起在網上瞎看,一起把安鐵以前寫的文章整理成文集,不管多晚,安鐵也會開車把白飛飛送回家。白飛飛不和安鐵一起時,也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家裡在博客上寫她的「視覺人生」,白飛飛說她正在裝裱上次給瞳瞳拍的照片,還在籌備一個攝影展,還說那個攝影展要在網上同時展出。生活似乎一下子輕鬆快樂了許多,安鐵沉鬱的心情也開朗起來。這期間,柳如月找過安鐵一次,給安鐵買了一個風格安鐵很喜歡的粗糙線條的牛皮錢包,說是感謝安鐵,看見白飛飛和安鐵在一起時的親熱勁,就神情古怪地走了。
安鐵和秦楓基本還是在冷戰狀態,但對秦楓的態度已經緩和了不少。秦楓來找過安鐵兩次,見到秦楓心裡雖然還是不舒服,但安鐵已經可以不去想秦楓帶給自己的傷害了。
瞳瞳的傷已經完全痊癒,除了偶爾說有點頭暈之外,並無其他不適。
大強那邊好消息也不斷傳來,總冠名落實之後,攝影、服裝、場地等小贊助也一一落實,值得一提的是,大強與幾家汽車銷售公司談好,除了免費用他們的車給每周的活動使用之外,那幾家公司還答應給活動贊助費,只要求選手在拍照時以他們的車為背景,然後在每期的活動手記里介紹一下。趙燕甚至聯繫了幾家蓋別墅的房地產公司,贊助費用也不菲,也只要拍攝場地選幾期在他們的別墅區,在活動手記里做個介紹。
一切看起來光明一片,大強一天到晚勁頭十足,跟安鐵見面時也不再不好意思了,對選手還是吆五喝六的,嗓門比以前更大,只是對趙燕的態度聽趙燕說客氣了許多,跟趙燕說話開始小心起來。
這天,在報社混了一天,快下班的時候,安鐵伸了個懶腰,一邊隨意地哼著曲子,一邊在電腦上清理自己的電子信箱,看起來輕鬆愉快。
安鐵沒事喜歡哼一些雜亂的曲調是受父親的影響。小時候,父親經常在晚上去別人家閑坐,母親就在燈下納鞋底,安鐵做完作業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昏昏欲睡。通常,這時總是一幫婦女剛剛離開,她們興頭十足地在安鐵家講著一些嚇人的鬼故事,然後心驚膽顫地結伴回自己家睡覺。這時,母親總要催安鐵去睡,安鐵不敢去,總是要爬在桌子上跟母親一起等父親回來,每當一聽到門外有雜亂的曲調響起,安鐵就知道父親回來了,趴在桌上的安鐵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就會安然地進入夢鄉。安全而寧靜的鄉村夜晚,那種神秘的溫暖安鐵終生難忘。
「老安,今天怎麼這麼老實啊,一天都在辦公室,跟我一樣要求進步了嘛!」陳紅又端著她的大茶杯子晃到了安鐵的辦公桌前。
「我什麼時候不要求進步啊?我跟你似的?!一天到晚端著個茶杯東遊西逛。不過這些天發現你漂亮了不少哈,好像瘦了啊你?」安鐵笑著說。
「真的嗎?我瘦了?太好了,我最近一直在一家美容院減肥,還報了一個瑜珈班,累死我了,總算有點成績了。」陳紅眉開眼笑地說。
這時,劉芳從外面進來,看見安鐵和陳紅閑聊,也說:「這些日子活動進展不錯啊,幹得不錯,回頭老馬會獎勵你的,快要搞半決賽了吧?」
「恩,快了!感覺還可以,都是主編領導有方,要不活動那能如此順利。」安鐵說。
「哎呀嗬,劉姐,你看安鐵最近進步大了去了,拍馬屁這麼溜道。快成馬屁精了。」陳紅在一旁起鬨。
「那可不,最近老馬都被他哄得團團轉,開個新聞發布會,電視台採訪,都把老馬推在前面,搞得老馬成天樂呵呵的。」劉芳說。
安鐵一邊和劉芳、陳紅說笑,一邊收拾辦公桌里的東西,在一個抽屜的裡面,安鐵發現了那盤錄象帶,安鐵還一直沒看,也不知是哪個選手的,報社也沒法看啊,安鐵想起女房東吳雅好像有一個老式放錄放機。
「操,這麼費勁,這些選手真是的,說讓寄照片寄照片,非得寄這麼個玩意來。」安鐵在心裡罵罵咧咧的拿起電話給吳雅打:「吳小姐嗎?我安鐵。」
「叫我吳雅,別叫我小姐。我現在不愛聽小姐這稱呼了,這麼長時間不和我聯繫你什麼意思啊,閑我老啊?我去你那裡住到底行不行啊,也不給個痛快話。」吳雅一聽是安鐵就開始數落。
「操,這女人翻臉怎麼跟翻書一樣快。」安鐵心裡想,嘴上卻說:「不是你讓我叫你小姐嗎,嘿嘿,這就變啦?對了,你那車庫裡是不是有一個放錄影帶的錄放機?」
吳雅想了一下說:「好像有,上我這拿鑰匙你自己去找吧。」
安鐵說:「行,其他見面說吧。」
吳雅還是住在賓館,她代理的服裝已經進了全市她想進的各商場和賓館。安鐵找到吳雅拿了鑰匙,告訴吳雅一起住的事情再等一等,就回了家。
在樓下的車庫一頓亂翻,好不容易把那個錄放機找了出來,拿回家又搗鼓了半天,終於運轉正常了。
正準備放的時候,門響了,瞳瞳推門走了進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6
第六十四章 教育片
瞳瞳推門進來,看見安鐵蹲在電視機前對著個錄放機捅鼓來捅鼓去,好奇地問:「叔叔你幹嗎啊?錄放機?這麼老古董的東西呀!」
看瞳瞳進門,安鐵停下了手中的活,說:「沒什麼,丫頭,在學校怎麼樣?上課跟得上不?」
「沒問題,課堂上的東西很簡單的,放心吧。」瞳瞳看起來心情不錯,這丫頭受傷一個月在家裡估計呆膩了,重新回到學校,每天的生活又規律起來,性格都似乎開朗了不少。
「呵呵,那就好,再過一段快期末考試了吧,馬上就是中學生啦!不能大意啊。」看見瞳瞳高興,安鐵也情緒高漲,招呼瞳瞳說:「學校里有什麼新鮮事不,跟我說說。」
瞳瞳放下書包,在安鐵身邊的沙發上坐下,寬大的校服塌在瞳瞳的腿上,使瞳瞳看起來有些瘦弱,她看了看安鐵手中的遙控器,說:「學校還是那樣,沒什麼事,有兩個同學說周末想上咱家來玩,咱家的電視這個帶子能放出來嗎?」
「不知道,正在試,你同學想來咱家玩啊?好啊,沒事你就多請同學到家裡玩,總是你一個人在家怪悶的。」安鐵和瞳瞳隨意里聊著,隨手按下了遙控器的播放鍵。
電視里吱吱啦啦地響了一會,突然出現了一些讓安鐵感覺怪異又熟悉的聲音,安鐵下意識地猛盯著電視一看,大吃了一驚,電視機里竟然出現了黃色錄像里的鏡頭,兩個赤裸的男女正糾纏在一起大呼小叫地幹得正起勁。男人趴在女人的身上,擋住了女人的臉。一瞬間,安鐵的感覺非常怪,那女人的身體讓安鐵腦子發漲,感覺很熟悉。
安鐵的第一反應是馬上低頭去遙控器上找停止鍵,安鐵有些慌亂,這個遙控器第一次使用,胡亂按了好幾個鍵電視上的畫面才沒有了。
瞳瞳坐在那裡滿臉通紅,正疑惑地看著安鐵,美麗的而純凈的眼睛里充滿了驚訝和惱怒。安鐵不好意思地說:「什麼東西啊這是,我以為是選手資料,好了,瞳瞳你進屋吧。」
瞳瞳還是非常詫異地看了看安鐵,沒做聲,小臉通紅一片。見安鐵除了有點尷尬之外沒有什麼反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小聲說:「那我去做飯了。」
「行,去吧。」安鐵此時非常尷尬,巴不得瞳瞳快走,心裡罵道:「操他媽,那個孫子跟老子惡作劇。」
安鐵坐在那裡心裡七上八下的,看瞳瞳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小丫頭專註地忙著自己手裡的活,也不管安鐵有什麼反應,安鐵憑直覺瞳瞳一直在用眼睛的餘光密切觀察安鐵的動向。
安鐵轉念一想,有點滑稽,心想:「真他娘的什麼事都有,居然給我寄本黃色錄象帶,還不小心讓瞳瞳也看到了,媽的,要是讓我找到他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和瞳瞳別彆扭扭吃完飯,安鐵在自己的房間了看了一會書,看著看著心煩意亂,又在網上看了一會新聞,然後去白飛飛和一些朋友的博客上看了一會。過一會,安鐵悄悄聽了一下瞳瞳的動靜,瞳瞳的房間很安靜,她好像去了一躺客廳和衛生間,然後就一直靜悄悄地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安鐵有些心神不寧,想起剛才的錄像帶,安鐵的下面有點反應,好長時間沒和女人親熱了,安鐵想起了秦楓,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原諒她。想到秦楓在床上放蕩的樣子,心裡就開始蠢蠢欲動,現在想來,和秦楓一起的夜晚是刺激而眩目的,充滿了都市的動蕩感和征服欲。秦楓的確是一個尤物,她能輕易地激發一個男人的征服慾望,彷彿你只要征服她,就征服了整個城市。她在外人面前的美麗得體和在床上的任性放蕩,會讓你覺得生活是那麼有聲有色,她會勾起你全部的好奇心,讓你走入一個迷宮,在這個迷宮裡左衝右突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安鐵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給秦楓撥了過去。
「誰呀!」電話那頭傳來秦楓慵懶性感的聲音。
「我!」安鐵頓了一下,發現不知道跟秦楓說什麼。
秦楓也沉默了一會說:「最近好嗎?」
安鐵感覺不太對勁,想放下電話又覺得不妥。這時,秦楓在電話里輕聲說:「我很想你,明天我們見個面好嗎?」
安鐵想了想說:「好的,明天電話聯繫。」
放下電話后,安鐵來到客廳,瞳瞳好像已經睡了,燈已經關了。安鐵在客廳看著那個錄放機琢磨:「媽的,這錄像帶是什麼玩意啊?古里古怪的。」
耐不住好奇,安鐵費了很大勁把電視輕手輕腳搬到了自己的卧室,把錄像機插好,拿著遙控器往床上舒服地一躺,按下了播放鍵。
電視里又出現了那一對男女交歡的鏡頭,安鐵在床頭柜上摸了一個打火機,點了一支煙,準備好好欣賞一下這部來歷不明的黃色大片。
床頭柜上有10來個一次性打火機,還有一黑一白兩個zipo打火機,那個黑色的zipo打火機安鐵很喜歡,但這玩意老是要上油,還得買專用油,所以安鐵除了一時興起用一陣,等油用完懶得再裝就扔在那不用,一次性打火機安鐵是走到哪兒就丟到哪兒。有時候安鐵發現家裡一大把這種打火機,有時又一個也找不到,就像這個城市的愛情,公園裡那些手拉手親密無間的愛情就跟公園門口那些買襪子的一樣多,一樣廉價,但每個人在找襪子的時候總是覺得不夠用,在你需要的時候,襪子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少一雙,他們不是被扔在床底下沒被發現,就是被泡在盆里好幾天忘了洗,最後發現泡襪子的水已經發霉變質,臭了。
男人永遠少一雙襪子,女人永遠少一件衣服。
這時,你會變得煩躁不安,在都市,有時候得到一個東西如此輕易,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卻總是不會出現,平時上班下班集會喝酒,你會覺得生活單調平靜,一切秩序井然,但更多的時候,你會心煩氣燥惶惑不安,一切都毫無頭緒。有時候,選擇太多,人就會變得游移而沒有主意,總是在選擇,而又沒有最好的選擇。
安鐵點上煙,一邊盯著電視,一邊把打火機扔到床頭柜上,只聽見「叮噹」一聲,估計是打火機沒扔准掉地上了。就在這「叮噹」聲傳到安鐵耳中時,安鐵突然睜大了眼,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了身體,嘴裡「啊」了一聲。
安鐵嘴裡的煙一下子掉到被子上,他馬上把煙揀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拍打著被子上的火星,一邊用眼睛死死盯著電視上出現的畫面,盯著在那個男人身下叫床的女人的臉。
安鐵一下子驚呆在床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7
第六十五章 摟著京劇運動
躺在那個男人身下的女人是秦楓。
上面的男人是秦楓的前夫。那男人動作粗魯,嘴裡還大喊大叫:「婊子,快叫!叫啊!」一邊說,還一邊誇張地去扯秦楓的頭髮。
電視畫面上,秦楓的臉痛苦地扭曲著,臉上出了一層汗,眼睛微微閉著,不時睜開迷離地看那男人一眼。交歡中秦楓很投入。
安鐵一下子呆在了那裡。電視畫面里的激情戲和安鐵眼睛里冒著的火衝撞摩擦著,彷彿冒著一圈圈的火星,迴旋在安鐵的頭頂,彷彿在寂寞午夜裡天空閃爍的煙花,安鐵一直坐在那裡,好久才抬手關掉電視,頹然倒在床上。
安鐵突然感覺全身放鬆了,多日來那壓在心頭的鬱悶突然間就沒有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深切的悲哀,這種悲哀就像一個巨大的空洞,能漏掉一切。
躺在床上,安鐵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他發現天花板的一角竟然結上了一圈蛛網,一隻蜘蛛靜靜地等在網的中央。奶奶的,哪來的這個東西,屋子裡很乾凈啊。
安鐵看著那隻靜靜趴著的蜘蛛詭異地笑了笑,彷彿在笑它的等待是徒勞的。「這屋子裡你不會等到任何東西,白忙活吧你。」那隻蜘蛛不為所動,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彷彿時間是靜止的。
不知過了多久,安鐵的頭跟木了一樣,他無意識的看看錶,已經凌晨3點了。
安鐵下床穿好衣服,坐在電腦桌邊,很平靜地拿起電話,安鐵很奇怪自己居然會如此平靜,然後撥通了秦楓:「秦楓嗎?」
「是我!你還沒睡啊?」電話里傳來秦楓那慵懶的聲音。
「在幹嗎?」安鐵在心裡卯足了勁準備大罵秦楓,一聽到秦楓的聲音卻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詞都沒有了。
「剛下節目,準備睡覺了,是不是想我了?」秦楓溫柔而期待地問。
安鐵心裡一陣翻胃,他覺得噁心。
「我今天收到一盤錄像帶,你猜是什麼內容?」安鐵冷冷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著,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
「沒想到你在電視里的裸體也那麼性感。」安鐵惡毒地說。
「----」秦楓沒說話,只聽到秦楓喘著粗氣。
「你在聽嗎?」安鐵問。
「我在。」秦楓的聲音居然也很平靜,但很虛弱,似乎對事情的發生早有預料。
「最後一句話:你真是個婊子!」安鐵說完「啪」的掛掉電話。
掛掉電話,安鐵突然想起瞳瞳看到這個錄像時的表情,瞳瞳不會發現錄像的女主角是秦楓吧?
「不會的,那時我也沒發現。」安鐵心想。
打完電話,安鐵又把衣服脫了,躺回床上,突然心裡生出一種很想抱瞳瞳一起睡的衝動。
安鐵在床上四處看了看,幾根頭髮靜靜地落在被子上,然後他又抬頭看了一眼牆角的蜘蛛,那隻黑蜘蛛還是趴在網的中央一動不動。
然後,安鐵再打開電視,隨便調了一個台,中央電視台11頻道正在播放京劇《春閨夢》。《春閨夢》講的是,一個剛新婚三日丈夫就出征打仗日久未歸的少婦,在夢裡與丈夫相會的故事。
著名青衣張火丁扮演的張氏出場了。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張氏懷著絕代的幽怨,輕搖著風情萬種的身段,水袖在春風裡一甩,就把捨命覓封候的將士斥責得啞口無言,兒女情長立馬攀山越嶺來到春閨少婦的夢中。
安鐵少年時最討厭的就是京劇,一聽京劇就睡覺。看戲時他最愛看龍套翻跟頭,最恨台上那咿咿呀呀帶著一頭髮亮珠花的花旦總是賴在台上不肯下去。連調情也那麼假惺惺的,娘子相公夫郎的格空叫來喚去,男女的手虛空托一下衣擺就算擁抱了。每當花旦青衣一出台,安鐵總會和一幫同伴鑽到人群里在一些小姑娘面前晃來晃去,或者趁著人多擁擠偷偷地貼著個姑娘的後背,下面硬梆梆地頂著姑娘的屁股,然後心慌地觀察姑娘有什麼反應,大多數時候,姑娘們都沒有反應,運氣好時,偶爾還能和姑娘攀談幾句。那些看戲的曖昧迷狂的夜晚,是安鐵少年青春記憶的重要部分,戲台上青衣花旦的悲傷留在汽燈下,安鐵只是一門心思地貼著姑娘的後背,聞著不遠處飄來的槐花甜味的清香。
安鐵安靜地躺在床上,專註地看著張火丁的水袖舞起來。
張氏:(白)〔定場詩〕夫郎一去無音信,至今生死不分明。閨中獨自甚凄冷,肝腸望斷待徵人。
看著張火丁輕移蓮步,花一般艷麗的臉滿懷幽怨,安鐵聽到「夫郎」這個詞從她口中吐出來時,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點沒有覺得彆扭,張火丁那獨特的嗓音似乎含著水又似乎能點著火,直撩著安鐵的心,安鐵專註而漠然地看著,看張氏在家裡夢見丈夫回家時驚喜的懷春模樣。
張氏:「西皮搖板」今日里見郎君形容受損,乍相逢不由得珠淚飄零。「流水」生把鴛鴦兩下分。終朝如醉還如病,苦倚薰籠坐到明。去時陌上花如錦,今日樓頭柳又青。可憐奴在深閨等,海棠開日我想到如今。
安鐵開始想起自己的家鄉,南方的鄉下那明媚春天,三月紅花就滿山遍野地開了,不像北方春天來得晚。只是南方雨水太多,那種潮濕繾綣的纏綿滋味安鐵無法忍受,這一點北方就好得多,北方陽光充足,很明亮。安鐵有些激動起來。
張氏在傾訴完思念之情后開始埋怨:
張氏:「西皮流水」門環偶響疑投信,市語微嘩慮變生。因何一去無音信?不管我家中這腸斷的人。「西皮流水」畢竟男兒多薄倖,誤人兩字是功名。甜言蜜語真好聽,誰知都是那假恩情。「西皮搖板」你回家也算是重圓破鏡,休再要覓封侯辜負香衾。粗茶飯還勝那黃金斗印,願此生長相守憐我憐卿。
一個思春的怨婦,獨自躺在散發香味的枕頭上,懷著古典的情意,希望與情人「憐我憐卿」恩愛相守。「嘿!嘿!」安鐵短促地笑了兩聲,臉上卻比哭還難看。同時,一股陰鬱的激情開始在安鐵的身上亂竄,看著電視上那個做作到極點的古典美人,安鐵突然結結實實地感覺到,這種極端的程式化或者說做作的表現有一種強烈的儀式效果,一種極端的宗教感猛然在安鐵的心裡膨脹。安鐵的下面也開始膨脹,心中一股火開始燃燒起來,他用眼睛盯著張氏夢遊似的俏臉,把手伸到被子里,開始握著自己的命根子手淫起來。
張氏夢見丈夫有點急了,男人不想把春宵浪費在抱怨上,要直接上床雲雨去。但張氏卻想和丈夫談談心,哈!操!
張氏:(白)官人!「西皮搖板」勸痴郎莫情急且坐談心。
安鐵的手開始加快速度。
王恢(張氏的丈夫):(白)啊!娘子!想你我新婚一別,不想今日才得相聚。看今晚春桂月夜,我這醉意沉沉,難道明日就不好談么?
安鐵眼睛瞪得溜圓,「談個屁!快上床!」
張氏:(白)哎呀呀!看你如此性急,你是羞也不羞喲!「南梆子」被糾纏陡想起婚時情景,算當初曾經得幾晌溫存?我不免去安排羅衾綉枕,莫負他好春宵一刻千金。原來是不耐煩已經睡困。
安鐵盯著電視:「好,寶貝!快去安排羅衾綉枕,要大大的花枕頭。你丈夫睡著就睡著了,我還沒睡。別叫醒他,把你的情意給我,我要和你一晌偷歡。」安鐵心裡陰暗地想著,耳朵里聽見:
張氏:「西皮散板」待我來再與你重訂鴛盟。
安鐵頭腦發昏,心中的一股濁氣與熱血直衝頭頂,就在安鐵快要射精時,突然,電視鏡頭轉向台下,一大堆觀眾高聲喝彩,好幾個人跑上來送花。張火丁穿著戲服不斷跟人們道謝。操你媽!安鐵大罵了一聲,心中的那股火一下子滅了,下面迅速軟了下去。
那些跑到台上送花和喝彩的人們讓安鐵惱怒不已,一次完美的激情融合被那些庸俗的掌聲和看客搞得亂七八糟,沒放出來的安鐵對著電視又罵了一句:「操你媽,你們這些煞風景的傻逼。」
安鐵氣乎乎關掉電視,又惡狠狠看了一眼牆角的蜘蛛,然後蒙頭大睡。
還是那西皮流水在門前慢慢流著紅泥戲台邊草長高了旁邊一棵松樹松針還是那樣硬,刺得手生痛我低頭躲開,但無法躲開蘇三的眼淚太爺,那麼好的女子為何要她將命斷我不要她來生變犬馬只要她明晨,梳妝打扮叫我三郎,伺候我起床可是為什麼你看不到我呢我就是那個要往南京轉的人啊
娘西皮!死人的宴席上那個有裂紋的黑桌子那漆原來的顏色是紅的我將掉在桌上的肥肉小心地夾起來放進嘴裡,四下望了望群山的陰影被黃昏染黃彷彿有一隻老虎,也是金黃色的慢慢走遠,我看見自己的臉和看戲的人們一模一樣土牆上的蜜蜂叫得茫然我退到牆邊,一口咬下那快肥肉任憑肉油從嘴角流下來我還是笑了,管他娘的,愛誰誰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8
第六十六章 叔叔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一連幾天,安鐵十分安靜,安靜得讓人悲痛。
星期五的傍晚,安鐵早早下班回到家中,坐在客廳里抽煙,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幹什麼都沒勁,每天下午3點左右就回家,一直在家呆著那也不去。瞳瞳看安鐵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著,情緒高漲地和安鐵聊這聊那,跟安鐵講一些學校的事,大都是上體育課有人摔破了皮,有的女生居然離家出走了,還有誰誰的作文被老師在課堂上朗誦了等等,安鐵也饒有興趣地聽著。
安鐵,百無聊賴地把電視打開,電視里正在播著一檔「法制傳真」節目,一樁兇殺案正在主持人的描述下繪聲繪色地發生,緊張恐怖的音樂在客廳里迴響。
主持人在電視里激動地說:「夏天的傍晚,當城市的人們在家裡享受美味的晚餐和天倫之樂時,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個平靜的居民小區內,一戶普通人家廚房裡,發瘋的男主人向勒索他的情人,也是他請的小保姆舉起了罪惡的手,突然,天空一聲閃電劃過,小保姆在她主人也是她的情人的刀下應聲倒地。」
安鐵哆嗦了一下,起身把電視的聲音調小,又換了個台,重新坐下抽煙。窗外,黃昏的彩霞滿天,幾隻鳥恍惚著飛過,安鐵抬頭看了看那幾隻鳥的影子,想,這個城市沒幾個人關注它們是否存在了,小時候,那些麻雀、喜鵲、燕子、烏鴉等許多鳥幾乎是安鐵童年時候的主角,無數關於他們的記憶留在了安鐵的生命中,現在,在這個城市,它們僅僅能在人們眼睛里留下模糊的身影。沒有人關心它們晚上住在那裡,更沒有關心他們的生殖繁衍。別說是這些鳥,這個人滿為患的城市,他們建立了各種各樣的關係,以便找准自己的位置,但他們跟鳥一樣也都是在自生自滅,沒有人關心別人的死活,公交車上都有人敢強姦婦女,沒有人去阻止,人們麻木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稍微有點良心的,就找個機會下車,眼不見心不煩。
門上面的鑰匙孔在響,瞳瞳放學回來了。
瞳瞳一進門,看見安鐵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發愣。放下書包坐在安鐵旁邊的沙發上說:「叔叔,想什麼啊?」
「哦,沒想什麼!放學啦,學校里有什麼好玩的事嗎?」安鐵有點心不在焉地問。
「天天那樣,哦,對了,明天星期六嘛,有兩個同學說想到我家來玩,行不行?」瞳瞳期待地問。
「有什麼行不行啊,你說了算。」安鐵笑了笑說。
「那你出門嗎?」瞳瞳裝著不經意地問。
「你希望我在家還是希望我出去,要是你們嫌我在家打擾你們我就出去。」安鐵看著瞳瞳笑著說。
「說什麼啊,我跟她們說了我叔叔是記者,說你在家。」瞳瞳看著安鐵說,意思是希望安鐵在家。
「那好,我就在家呆著,哪兒也不去。」安鐵說,實際上安鐵哪也不想去。安鐵剛說完,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安鐵有氣無力地說:「瞳瞳,接一下電話。」
瞳瞳起身拿起電話:「您好,哪位呀?哦,白姐姐是你啊,明天啊,好啊,照片洗好啦,太好了,白姐姐謝謝你!我讓叔叔接電話?那好吧,明天我們等你。」
瞳瞳說完掛掉了電話,瞳瞳說:「白姐姐說明天上午來咱家,我的照片洗出來了,太好了。白姐姐說明天她就帶過來。」
看著瞳瞳高興的樣子,安鐵百無聊賴的情緒似乎也減輕了一些,瞳瞳總能讓他在迷茫與沮喪的時候看到光亮。看著瞳瞳單薄的身子和她簡單的快樂,安鐵在想,瞳瞳的生活是不是太單調了些,她真的快樂嗎?安鐵不太確定,瞳瞳來大連的四年,幾乎很少談到她的家人,一個別人不知道來歷的少女,一個家的概念一直在陰影中的女孩真的會快樂嗎?比起同齡的孩子她擁有的簡直太少太少了。安鐵想,也許自己應該跟瞳瞳好好談一談,找到她的家人應該是必要的,否則瞳瞳的生活永遠都會被一大塊陰影蓋著。瞳瞳需要一個明確的身份,她必須有跟別人一樣正常的生活。想起這些年瞳瞳的謹慎與小心,想起她過早的成熟,想起她沒有安全感的慌張眼神,安鐵一陣心痛,他想,自己也許犯了一個錯誤,找到她的家人,給瞳瞳的生活一個明確的可以確定的背景是必須的,而自己這些年卻有意無意忽略了這點。想到這裡,安鐵憐愛地看著瞳瞳說:「丫頭,你坐下來,我想跟你說點事。」
瞳瞳乖巧地坐在安鐵身邊,明亮的眼睛里滿是疑惑,可是嘴角還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叔叔,有什麼事啊?你的樣子好嚴肅哦。」
安鐵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瞳瞳,跟叔叔在一起這麼久,你快樂嗎?」
瞳瞳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驚慌,然後趕緊說:「叔叔,怎麼突然這麼問呀?沒有比和你在一起更快樂的事了。」
安鐵拂了一下瞳瞳額頭的頭髮,說:「傻姑娘,叔叔再好,也代替不了你的父母啊,你現在還記得你家在哪兒嗎?」
瞳瞳的臉色先是一僵,然後低下頭小聲地說:「叔叔,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安鐵看著瞳瞳驚恐而凄楚的眼神,對自己剛剛的話懊悔不迭,連忙把瞳瞳擁到懷裡說::「丫頭,叔叔怎麼會嫌棄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家,和你的家人?還有,你應該有一個明確的身份,現在別人都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家在哪裡父母怎麼樣都不知道。你不能總是這樣,否則你以後的生活會碰到很多的問題,現在就有不少問題了。」
瞳瞳喃喃地說:「家?他們說我媽很早就死了,爹對我倒是很好,可他娶了后媽生了弟弟之後就顧不上我了,可現在我連他們的樣子也記不得。
安鐵聽得心裡一陣發酸,握著瞳瞳的雙肩柔聲說:「叔叔帶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瞳瞳看了安鐵好一會,說:「那你會扔下我一個人回來嗎?」
安鐵把頭仰在沙發上,心裡一片空白,他真後悔打開了這個話題,一直以來安鐵很少觸及類似的話題,瞳瞳也從來沒有說起過,他們在一起是那麼合乎情理,那麼溫暖和平靜。此時的安鐵,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了,喘口氣都費勁,是啊,瞳瞳還會和自己一起回來嗎,他難以想象,如果這裡沒有瞳瞳,他會怎樣,對安鐵來說,瞳瞳就像一簇溫暖的火苗,雖然光線很微弱,卻把他的生活照得亮堂堂的。
安鐵搓了搓臉,看著瞳瞳說:「丫頭,你記著,叔叔永遠不會扔下你!」
瞳瞳的臉上掛著大滴的眼淚,可是卻沒有哭出聲音。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8
第六十七章 情人的拳腳
瞳瞳鬱悶地回房間后,一晚上都沒出來。安鐵在自己的房間里也一直心神不寧,一會覺得帶瞳瞳回去找家是正確的,一會又很後悔跟瞳瞳談了那些。安鐵很恍惚,跟做夢似的,一會覺得瞳瞳回家再也回不來了,一會秦楓在錄象帶里的鏡頭又在腦子裡跳出來。
安鐵想睡又睡不著,在房間里不停地轉來轉去,最後,安鐵決定開車出去兜兜風。
路上,看著道路兩邊不斷後退的建築,安鐵把所有的車窗全部打開,風呼呼地從車窗吹了進來,在大連,即使是夏天的夜晚,還是會有點涼,可安鐵卻還是希望這風能更涼一些,好讓自己的心情能立刻平復。
安鐵開著開著,發現自己又無意識地來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口,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酒吧的霓虹燈,還是像往常一樣亮著,這給了安鐵很大程度的安慰。在安鐵的印象中,過客酒吧就是自己來大連的第一個家,而李海軍就是自己骨肉相連的兄弟,無論在任何時候,只要看到李海軍乾淨的笑容和安靜的眼神,他的心就會塌實許多。想到這裡,安鐵打開車門,打算進去喝一杯。
走進過客酒吧,裡面還是一樣令安鐵倍感親切,可是一看吧台里沒有李海軍,心裡還是有點空落落的。酒吧里今晚的客人不是很多,自從李海軍走後,酒吧的生意就好像一直不溫不火的。安鐵一進來就被服務生髮現,幾個服務員和安鐵都很熟悉,一口一個安哥地叫著,叫得安鐵心裡熱乎乎的。安鐵大致問了一下李海軍的消息,得知李海軍在西藏過得很愉快,鬱悶的情緒頓時緩解了許多。
「你表哥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安鐵問李海軍的表弟張輝。
「好像說這幾天就會回來了。沒確定是那一天,估計這次回來還能給我帶個表嫂來,呵呵!」張輝笑著說。
「是嘛,那好啊,你去忙吧,我坐一會就走。」安鐵說著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安鐵一個人坐在那裡半天,只喝了兩瓶啤酒,看了看周圍,客人越來越少。
從李海軍的酒吧里出來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他發動引擎的時候隨手把收音機打開,就在安鐵觸摸開關的時候,腦子裡首先跳出了秦楓兩個字,看著調頻那裡一閃一閃的信號,安鐵呆了幾秒鐘,正要關掉的時候,卻聽到收音機里傳出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親愛的聽眾朋友,歡迎大家回到節目現場,秦楓夜話,午夜相約,我是主持人暮雨……」
安鐵連忙看了看錶和車上的調頻頻道,確定自己沒有弄錯,現在應該正好是『秦楓夜話』的時間段,可為什麼突然換人了呢?難道秦楓出事了?這樣一檔名牌節目換主持人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我怎麼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不知不覺,安鐵發現自己正開著車朝秦楓住的方向走。安鐵想,她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秦楓能出什麼事啊?就在安鐵決定不去管她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秦楓家樓下。
安鐵抬頭看了看秦楓家的那扇窗戶,黑漆漆的,沒有燈光。
正在安鐵猶豫是否上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撕打的聲音,一個男人高聲罵道:「你就是個婊子,裝什麼裝?說我不是男人?你不也是一個賤貨?」安鐵扭頭一看,發現離樓房一角的陰影里,有對男女正在撕打,那男的對那個女的拳腳相加,粗暴得像個野獸。
安鐵此時已經決定上去看看秦楓,也決定不管這樁閑事,在中國,兩口子打架最不好干涉,他有過類似的經歷。有一次,安鐵在路上碰到一對夫婦,結果兩個人因為一個小分歧吵了起來,最後大打出手,安鐵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這種打女人的雜碎還真就到處都是,那次安鐵給那個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一拳,把那個男人打了個烏眼青,結果男的沒說什麼,那個安鐵準備拯救的女人反而翻了臉,撒潑一樣罵安鐵多管閑事,把安鐵搞得哭笑不得。現在安鐵看見這種事心態有點小小的改變,中國的夫妻情人關係是最複雜的一種組合,這種抵死糾纏不死不休的勁頭讓人又愛又恨。
安鐵下了車,正往秦楓家的樓門口走時,就聽一個女聲恨恨的罵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你一分錢,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
「啪」的一聲響,男人又狠狠給了女人一個耳光,罵道:「賤貨,還嘴硬,你還覺得自己賤得不夠,你信不信我明天把你在床上的騷樣在網上公布出來你信不?」
安鐵一聽馬上就感覺不對勁,他轉身向那兩人走了過去,只見男人把女人叉在牆上,男人還在那裡一個勁地罵:「你跟個婊子沒什麼兩樣知道嗎?」這個男人罵得興起,根本沒有注意背後有人在悄悄走近。
在離這對男女只有幾米遠時,借著路燈微弱的光,安鐵看見一張熟悉而扭曲的臉,這個女人居然是秦楓。秦楓這時也發現了安鐵,看見安鐵,秦楓驚慌得不知所措,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安鐵疾步走到男人的背後,想也沒想,一把就把那個男人拽了過來,伸手就給了那個男人一拳,男人被打得後退了好幾步,安鐵走上前去,飛起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下就被踢得倒在地上。秦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驚恐而羞憤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安鐵正要接著打,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卻笑了,流里流氣地說:「喲!看看誰來了?沒想到秦楓這個小蕩婦還真有兩下子,看完了那麼香艷的表演還能沉得住氣。哈哈!」
安鐵這時候才發現這男人是秦楓的前夫。
安鐵眼睛冒著火,一字一句地問:「這麼說,那個錄象帶真是你寄的?」
「拍得不好,畫面沒有仔細處理,你湊合看吧。」這男人陰損地看著安鐵,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我操你媽!」安鐵一聽,大吼一聲,衝上去對著那個男人的臉,拳頭像雨點一般落了下去,直到這個男人躺在地上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安鐵站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痛苦蠕動的男人,最後還是覺得不解恨,又狠狠地補了幾腳,現在,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這時,秦楓從身後抱住安鐵,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8
第六十八章 瞳瞳收到了紙條
秦楓抱著自己時,安鐵一下子僵在了哪裡,停了一會,安鐵冷冷的說:「告訴我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個垃圾在對你敲詐勒索?」
秦楓還是在背後一個勁地哭,安鐵有些不耐煩,輕輕推開秦楓,說:「告訴我!」
秦楓羞憤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抽抽答答地說:「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安鐵看了看秦楓,然後走向那個男人,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頭髮,說:「你聽好了,不管你跟秦楓什麼關係,你的行為已經夠成了犯罪。」說完,想也沒想就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男人滿臉是血,一張原本英俊的臉現在醜陋的扭曲著,一聽安鐵要報警,驚得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他很快冷靜下來,對安鐵說:「報警吧,我大不了坐兩年牢,但秦楓在床上的動作和叫床的聲音很快就會在大街小巷流行。」
「啪」的一聲響,安鐵又照著男人的臉一拳打了下去,男人頭一歪,又躺倒在地上,嘴裡直喘粗氣。安鐵罵道:「人渣!我今天就看看你嘴硬到幾時,一會你到公安局去給我嘴硬。」說完,就開始撥打手機。
就在這時,就聽秦楓在背後喊道:「安鐵!別,別報警。」
安鐵回頭盯著秦楓,見秦楓目光驚恐的看著安鐵,然後又低著頭在那裡哭,哭了一會,秦楓突然抬起頭,冷靜地對安鐵說:「讓我來處理吧。」
安鐵憤怒地盯著秦楓看了半天,然後慢慢地說:「你肯定能處理好?」
秦楓點了點頭。
安鐵回到家,滿腦子都是秦楓楚楚可憐的樣子,安鐵與秦楓在一起那麼久,他還從沒看見秦楓像今晚這樣狼狽和凄楚。秦楓一向是一個處事冷靜的女人,無論什麼事情她都會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來都沒讓安鐵操過心,今天晚上看見的秦楓完全不同,就在最後安鐵聽見秦楓說:「讓我來處理吧」這句話時,還能看見一點秦楓的影子,基本上秦楓以前的幹練果斷與自信已經蕩然無存。安鐵心裡一會升起一種責任感,一會又對秦楓的自以為是充滿了憤恨。是的,秦楓一向自以為是,她一直在安鐵面前表現的是她幾乎無所不能,只有她給安鐵解決問題,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床上,都是秦楓在主動,安鐵的內心其實一直不爽。安鐵很奇怪自己怎麼還會對秦楓有愛憐之心,看見秦楓在別人的男人拳頭下慘叫,不可否認的是,安鐵對秦楓的恨少了許多。
胡思亂想了一晚上安鐵怎麼也沒睡著,等天快亮了,安鐵才迷迷糊糊睡去,然後在迷迷糊糊中被被客廳的說話聲吵醒。安鐵一看錶,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就聽白飛飛在客廳里高興地說:「孩子們,瞳瞳好看不?」
然後就聽好幾個人唧唧喳喳地說:「太漂亮了,瞳瞳,你不穿校服真好看。」
然後就聽一個女聲說:「誰說的?瞳瞳穿校服時也好看。」
白飛飛和瞳瞳的同學都來了,看來瞳瞳的同學不只來兩個。安鐵在床上坐起來,然後靠在床上抽了支煙,感覺頭有點暈。抽完煙,安鐵穿上衣服出來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進了衛生間洗漱。白飛飛在安鐵背後說,你快點出來看看瞳瞳的照片怎麼樣。
簡單洗漱完畢,安鐵來到客廳,看見瞳瞳的照片擺在沙發上和地上,十來個已經裝裱好了的大像框,外加一個大像冊。瞳瞳來了四個同學,兩個女的兩個男的,他們正和瞳瞳一起圍著在翻那本像冊,白飛飛站在那些裝裱好的像框前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白飛飛問安鐵。
安鐵一看那些放在地上的照片,雖然這些照片在白飛飛的數碼相機里安鐵都一張張看過,但是裝裱出來的效果還是出奇的好,比在相機里看的感覺完全不同,尤其是瞳瞳那張在礁石上身體傾斜而安鐵欲伸手去扶的照片更是充滿了意境。照片里出現的安鐵的一隻手,和瞳瞳美麗單薄的身體,那種脆弱的美,人生里那種稍縱即失的扶持和那種神秘的依賴是如此重要和驚心動魄。
「太好了,你的作品還用說嗎?!」安鐵由衷地說。
「真的啊?不過我也覺得不錯。好的作品是要碰的,要碰到對的時機,碰到對的人,主要是瞳瞳給了我這個機會啊,瞳瞳真是一個天使,她有天生的魔力。」白飛飛自己也不由得驕傲起來,孩子似的興奮地說,不知道她是在誇她自己還是在誇瞳瞳。
安鐵看見瞳瞳和同學一起翻著像冊,不時還留意白飛飛和安鐵這邊的動靜,然後瞳瞳把像冊合起來,對她的同學說:「介紹一下,這是我叔叔,這是李婷,劉燕燕,這是王大力和孫一夫。」,剛介紹完,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安叔叔好!」
安鐵「呵呵」笑著,對他們說:「你們好,別拘束,隨便玩。瞳瞳給同學準備吃的東西沒有?水果什麼的都買了嗎?」
「都有。」瞳瞳說。
「你們去玩,今天中午我給你們做飯。」安鐵說。
「不用,我自己做,你陪白姐姐聊天吧。」瞳瞳看了安鐵一眼,同學來了,安鐵感覺瞳瞳今天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瞳瞳的同學把像冊搬進了瞳瞳的房間,幾個人又在瞳瞳的房間唧唧喳喳熱鬧的聊著。
看著站在瞳瞳的照片前笑咪咪地欣賞的安鐵,白飛飛說,「做飯?你行嗎?」
安鐵隨口說:「怎麼不行啊。」
白飛飛說:「得了吧,我發現你和瞳瞳今天狀態都不太好啊,怎麼回事?」
安鐵把目光沖照片上收回來,看著白飛飛說:「沒有啊,有什麼不好的。」
白飛飛盯著安鐵說:「不對,肯定有什麼事,你最近幾天情緒不對頭。」
安鐵說:「別瞎猜,哪有那麼多事。」
瞳瞳的同學一直玩到傍晚,他們一會興高采烈地聊天,一會興沖沖地上網,一會看瞳瞳的照片和瞳瞳收藏的煙盒,安鐵一直在客廳看電視,白飛飛一會像個孩子投入參與到瞳瞳同學的交流中,一會又安靜地陪安鐵看電視。做飯安鐵也就是說說,有瞳瞳和白飛飛在,安鐵跟本插不了手。
有一段時間,在兩個男生下樓不在房間時,瞳瞳的房間變得靜悄悄的,幾個女生似乎在說悄悄話,白飛飛調皮地躡手躡腳貼著門偷聽了一會,然後坐在安鐵的旁邊偷偷直笑。
安鐵問:「沒事你傻笑什麼啊?」
白飛飛說:「哈,你猜她們在房間里說什麼?」
安鐵隨口問:「說什麼?」
白飛飛又偷偷樂了一陣,終於說:「她們說學校里有好幾個男生都在偷偷給瞳瞳寫紙條。」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8
第六十九章 這些紙條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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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紙條?哦,不會吧?才六年級的學生嘛。」剛聽白飛飛一說,安鐵還沒有反應過來,又看了看白飛飛那表情隨即就明白了,有點不太相信地看著白飛飛說。
「你老土了吧,現在的小學生什麼不懂啊,尤其是5年級、6年紀的學生,他們看的課外書和漫畫,太成人了。」白飛飛說。
「這我到是聽說過,報紙上也報道過,說他們過年寄的明信片都是黑社會用語,呵呵!但我沒看到瞳瞳看過那種不健康的漫畫書啊。」安鐵想了想說。
「瞳瞳是好同學嘛,別的同學就難說了,哎呀,總之他們送紙條肯定很正常啦!」白飛飛眨了眨眼,壓低聲音說。
「現在的學生這麼厲害嗎?」安鐵笑了笑,想起來,瞳瞳這些年雖然一直在安鐵身邊,但安鐵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到瞳瞳的成長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可能出現的孤獨,安鐵覺得十分慚愧。
傍晚,倆個男同學把照片搬到瞳瞳的房間,又把三幅照片掛上牆,然後就走了。白飛飛留下來和瞳瞳一起做飯,飯還沒做好,大強給白飛飛來了個電話,說是還有兩周就要複賽了,有幾個選手的照片不理想要加班補拍一下,要不就來不及了。白飛飛一邊洗手一邊笑呵呵地說:「跟催命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安鐵歉疚地說:「辛苦你了,要不吃完飯再走吧,應該沒什麼事兒。」
白飛飛說:「算了,我路上買點吃的吧,走啦!瞳瞳!」
安鐵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說:「要不我送你吧?」
白飛飛說:「不用了,我打個車就行。」
安鐵問:「我發現你最近開車少啊,怎麼回事?」
白飛飛皺著眉頭說:「還說呢,最近大強總找我借車,說我那車酷,估計用我那車泡小姑娘呢吧?」
安鐵笑著說:「有這事?還是你心腸好願意借給他,要是有小姑娘掉火坑裡你可是幫凶啊!」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打開門,臨走時丟下一句:「要不是看你面子上我才不借他呢!」
白飛飛走後,安鐵心裡有些不快地想:「這大強太過份了,總借白飛飛的車,還總把白飛飛調來調去的,簡直當勞工使了。」
正想著,大強又給安鐵來了個電話:「老大,你在幹嗎啊?」
安鐵說:「在家呆著吶。」
大強咳聲嘆氣地說:「您老真舒服啊,我晚上還得加班,還得帶幾個選手去白大俠那補拍照片。」
安鐵苦笑了一下說:「那辛苦你了。」
大強笑著說:「我沒事,就是辛苦白大俠了。」
安鐵說:「飛飛剛才在我這裡,還沒吃飯吶,你一會給他整點飯吃。」
大強馬上說:「OK!OK!放心吧老大。」
晚飯之後,瞳瞳就進了房間,一直都沒出來。
安鐵晚飯後一直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把50來個頻道換來換去,客廳里頻繁響著換頻道帶來的不連貫的聲音。
空氣似乎有些悶熱,按里說大連6月中下旬的天氣應該很涼爽的,一般來說,只有到8月和9月初大連才會真正熱起來。安鐵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在在窗子旁邊站了一會,把窗子再開大了些。遠處黑暗中的大海好像很安靜,安靜得有些沉悶,那些平日總是亮著的漁火也不見了,不知道是漁人把船停到了別處,還是因為夜色太重看不到光亮,總之,安鐵感覺外面黑沉沉的,十分壓抑。
在房子里轉了幾圈,瞳瞳的房間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安鐵想了想,終於敲響了瞳瞳的房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看見安鐵進來,瞳瞳彷彿驚了一下,瞳瞳正靠在床上,身上的被子上隨便放著一本書,看樣子也沒有認真看。安鐵低頭看了看那書,居然是《紅樓夢》。
安鐵對瞳瞳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於是,把那本《紅樓夢》拿起來,沒話找話地說:「看書吶,呦,還是《紅樓夢》啊,總看這麼厚的小說,看得費勁嗎?」
安鐵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想起一句話,「男不看水滸,女不看紅樓」,小的時候,別人就這麼告訴過他,當時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想來,估計是大人們怕男的看了水滸學壞去打架和做強盜,女的看了《紅樓夢》學著打情罵俏變成隨便的人。
安鐵剛說完,瞳瞳看了一眼安鐵,說:「有什麼費勁啊,很容易懂,老師經常講這本書,總是鼓動我們看四大名著,其實我早就看過了,沒事現在再翻翻。」
說完,瞳瞳頓了一下,然後抬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安鐵說:「叔叔,別總把我當小孩子,我長大了。」
聽瞳瞳這麼說,安鐵愣了一下,瞳瞳的話裡帶著情緒,這是以前他們的相處里很少有過的。
瞳瞳好像有心思了。
安鐵看了看瞳瞳,見瞳瞳低著頭翻來覆去地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安鐵發現,瞳瞳的手指修長圓潤,指甲蓋上發著亮,似乎塗了透明的指甲油。十指尖尖的,每一根手指就像一根天然雕琢出來的細長透明的玉,十分漂亮。安鐵突然感覺瞳瞳的確不是以前的瞳瞳的了,瞳瞳已經是一個少女了,一個有自己心事和秘密的少女。
這一瞬間,安鐵竟然覺得有些暗藏的欣喜,同時還有一些失落。那個安靜地坐在安鐵身邊,心扉徹底對安鐵敞開沒有任何心思的瞳瞳沒有了。
瞳瞳不說話,安鐵也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抬頭看見牆上掛的幾幅瞳瞳的照片,安鐵又說:「白姐姐給你拍的照片漂亮吧?」
瞳瞳還是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說:「恩,漂亮。」
安鐵一時無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快要升中學考試了吧?」
瞳瞳還是低著頭說:「是啊,過幾天就考試了。」
安鐵好像找到了話題,馬上問:「考試準備得怎麼樣?有壓力嗎?馬上就要上中學了有什麼想法沒有?有沒有想選擇個學校的想法?我可以去運做一下。」
瞳瞳抬頭看了安鐵一眼說:「沒什麼想法,老師說,升學都是上就近的中學。」說完,瞳瞳好像想起了什麼,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
安鐵一想,瞳瞳讀初中的事情自己應該去學校問問,安排一下,還有瞳瞳的戶口問題一直沒有明確,別把這事情給耽誤了。
「恩,在學校跟同學相處還好吧?」安鐵費勁地問,他覺得這一次與瞳瞳的對話是最費勁的一次。
「恩,挺好!」瞳瞳說。
「聽說還有人給你寫紙條?」安鐵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問完安鐵自己都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本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聽安鐵這麼一問,瞳瞳猛地抬起頭,迅速看了安鐵一眼,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但很快有平靜下來,低著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安鐵不自然地笑了笑,只得說:「是白姐姐告訴我的,她無意間聽到了你們的話。」
瞳瞳抬頭看了一眼安鐵,沒事人似的平靜而輕蔑地說:「恩,那些紙條很幼稚!幾個不好好學習的男生寫的,真是搞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9
第七十章 美女要做秀(上)--網路版
她有一個院子天氣暖和時她在院子里睡覺等光線從東院挪到西院她就醒了,可她還是不動看著院牆的影子越來越大大到像一個人,將她抱緊
----薇秋凌白《院子》
從瞳瞳的房間里出來,安鐵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慮。通過與瞳瞳的對話,安鐵突然間發現他和瞳瞳似乎距離越來越遠了,的確,人的心理變化是很驚人和快速的,成長、悲傷、憂鬱、幸福,或者一件很小的青春突發事件都可以讓人發生巨大的變化,有時候連當時人自己都會一頭霧水: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瞳瞳不再是安鐵在車站領回家的柔弱小丫頭了,瞳瞳已經變成了一個帶著心事和秘密的少女,生命和青春的秘密如同一把上了鎖的房間,她需要在這房間里享受和咀嚼生命和青春的隱秘氣息,同時也需要這個房間來盛放她的甜蜜與哀愁,因著這種咀嚼與積累,生命也因此一步步變得美麗而豐盈,在這裡,她將與自己靠得越來越近,逐步成為這世界一個獨立的個體。
對安鐵來說,這感覺很糟,這讓安鐵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不禁犯起了憂鬱的老毛病。按道理,瞳瞳越來越獨立的人格確立,安鐵應該高興才對。想到這裡,安鐵搖了頭搖頭,笑了起來,看來女人就是麻煩的小動物,無論大女人還是小女人,也許每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成長都有過像自己一樣的困惑也說不準。
安鐵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回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鐵就被大強的電話轟炸起來了:「老大,你今天休息是吧?」
安鐵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還不到8點,啞著嗓子恨恨地說:「你還知道我休息啊,這麼早有什麼事啊?」
大強在電話那頭自顧自地說:「沒辦法呀,老大,你比我幸福多了,我從昨天晚上一直忙到現在呢。我們昨天把一部分選手的宣傳片做好了,你過來看看吧,我覺得做得很好,有幾個美女特別上鏡。」
「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一會就過去。」安鐵說。
安鐵此時睡意全無,瞳瞳的房間也沒什麼動靜,安鐵穿好衣服,看見餐桌上早點已經準備好了。安鐵有些奇怪這丫頭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在洗漱時,安鐵發現衛生間的紙婁里有一片衛生巾,小心翼翼地包裹好了放在裡面。安鐵心中一動,從衛生間里出來,安鐵推開瞳瞳的房門,看見瞳瞳緊鎖著眉頭躺在床上看書。
「丫頭,身體不舒服?怎麼沒吃早飯啊?」安鐵問。
「沒事,你先吃吧,我沒胃口。」瞳瞳看了看安鐵,說。
「怎麼沒胃口了?吃不下乾的喝點粥,我給你端過來,你等會。」安鐵說完,轉身到廚房把粥熱了一下,端進瞳瞳的房間,對瞳瞳說:「喝一點,我熱了一下,吃點東西舒服一些。我一會出去一躺,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瞳瞳點了點頭,勉強對安鐵笑了一下,好像很難受的樣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安鐵一邊開車一邊想,瞳瞳這丫頭看來像痛經痛得厲害,回頭看到白飛飛得讓她幫忙想點辦法或者整點葯吃吃,以前上大學時李小娜一到經期就像瞳瞳現在這樣疼得路都走不了,安鐵那時候還是個愣頭青,既不好意思深問,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一邊看著干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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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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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9
第七十章 美女要做秀(下)--網路版
安鐵到了天道公司,看見公司里的人都在加班,而且一副非常忙碌的樣子,尤其是趙燕,在公司里忙東忙西的,大強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選手的MV,一邊看,一邊吃早點,一抬頭看到安鐵進來了,趕緊拉過來一個椅子,然後讓安鐵坐下來看。
「老大,你快看,這個選手是這裡面拍得最好的,大家都說這個選手的希望最大。」大強指著電視屏幕說。
安鐵坐下來一看,屏幕裡面的女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突然,安鐵猛地想了起來:柳如月!
大強見安鐵看得這麼入神,得意地說:「怎麼樣?這妞不錯吧?」
安鐵看了一眼大強的色狼相說:「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這個選手?」
大強說:「這個選手是近幾天才進來的,是我破格通過的,沒想到在做MV時就她最搶鏡,當時你沒在現場,那叫一個驚艷,對,驚艷。怎麼樣?我眼光不賴吧?」
安鐵看著在MV里風情萬種的柳如月,滿肚子疑惑,心想這柳如月怎麼參加上選美了?正在安鐵納悶的當兒,白飛飛走了進來,雖然笑嘻嘻但還是看得出她滿臉的疲憊。
「嘿,你這個甩手掌柜看美女倒是過來啦?」白飛飛的手在安鐵眼前晃了晃。
「我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安鐵問白飛飛。
「我上衛生間不行啊?非得問一些不知趣的話。」白飛飛笑著說。
「現在報名的選手好像還是不少,第一階段複賽兩周后舉行來得及吧,你覺得準備好了嗎?」安鐵對白飛飛笑了笑,然後轉頭問大強。
「沒問題,老大,現在報名的選手太多了,第一階段複賽后,以後就不接受報名了,隨著活動的影響越來越大,報名的選手越來越多了。參與的熱情也越來越高了。」大強興高采烈地說。
「是嗎?你是不是貼身體會過選手的熱情啊?」白飛飛詭異地笑著對大強說。
「白大俠,你就別擠兌我好不好,我怎麼給你留下個這印象?我是個好人吶,你把我誤會得有點深了吧?」大強貌似委屈地回道。
「我誤會倒不要緊,反正你對我也沒興趣,你別讓選手誤會就行了,呵呵!」白飛飛還在和大強打趣。
「惹不起你,不跟你說了。」大強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突然,白飛飛發現電腦里的MV里女孩「咦」了一聲:「這女孩子怎麼這麼熟悉啊,挺漂亮的啊,還很有氣質嘛!」
「呵呵,還沒看出來是誰啊?」安鐵笑著問。
「啊!柳如月!她怎麼也參加了啊,你介紹來的啊?」白飛飛驚了似的,然後問安鐵。
「我也是剛看到,我怎麼會介紹她參加這活動啊,我吃飽了撐的還差不多,大強說她是這幾天剛報名的。」
「暈,化上妝倒不怎麼認識了,不過,她真的很上鏡耶!這下可有熱鬧可瞧了。」白飛飛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鐵一眼。
剛說到這裡,安鐵的電話響了,安鐵按下接聽鍵,電話里傳來一個中老年婦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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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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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9
第七十一章 一定要做秀(上)--網路版
安鐵一聽就愣了,這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
「喂,安主編啊,俺是王秀蓮吶,你好啊!」電話那頭的女人說。
「哦,您好!您是哪位?有什麼事嗎?」安鐵一頭霧水,聽口氣這個女人好像跟安鐵很熟,可安鐵實在想不起她是誰。
「哦,俺是陳雪她媽啊,你對我女兒有印象吧,就是長著酒窩的那個?個子高高的,有印象吧?」王秀蓮自豪地說,帶著濃重的大連北三市的口音,彷彿她的女兒天底下的人都該認識一樣。
「哦,是嗎,有點印象,您有什麼是事嗎?」安鐵實在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只得敷衍著說。
「有印象吧,俺也沒什麼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嘮嘮嗑,我女兒啊,就是長得漂亮,從小就招人喜歡,不是俺做媽媽的誇她,俺這地方上的人真的都非常喜歡她,她現在就在大連的一個衛校念中專,我這女兒啊,特別害羞,特別老實,平時哪都不去,這不,我說給你打個電話,她還特別不好意思,她從小就是喜歡唱歌,不愛交際……」王秀蓮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
安鐵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她什麼意思,又不知道怎麼打斷她,只聽她還在電話里說她女兒怎樣怎樣,安鐵硬著頭皮在那聽著,最後,就聽王秀蓮說:「安主編啊,有空上俺們家逮飯啊,俺們家在鎮上條件也是很好的,俺女兒的叔叔還在政府工作吶……」
安鐵實在忍不住,給白飛飛達了個眼色,然後就聽到白飛飛用大嗓門喊到:「安鐵!你的電話!」
安鐵立馬對王秀蓮說:「您有什麼事快說,我有一個電話。」
王秀蓮趕緊問:「陳雪有希望嗎?麻煩你給通融通融,俺回頭一定好好謝你。」
安鐵說:「那邊電話很著急,阿姨放心吧,我們這個比賽很公平,你女兒我會留意的,好了,我先去接電話,再見!」
安鐵掛了電話總算喘了口氣,這時,白飛飛哈哈大笑起來:「安鐵,沒看到你這麼狼狽過,是誰呀?」
「天!沒見過這麼誇自己女兒的,還能是誰?走後門的唄。」安鐵心有餘悸地說,說完看見大強走了進來:「大強,選手中有個叫陳雪的嗎?」
「有啊,一笑倆酒窩,人倒是長得挺漂亮,就是呆了點,唱歌還老跑調,你怎麼想起問她了,老大?」大強說。
「剛才她媽給我打電話了,差點沒把我墨嘰死!」安鐵說。
「哈哈,是不是叫王秀蓮?都找到你那裡啦?」大強笑著說:「她現在在公司都出了名了,沒有不認識她的,經常往這裡打電話,我沒接過,下面人都給我擋了。」
「是嗎?這也不容易啊,望女成鳳心切,可以理解,你覺得還行就給個機會吧。」安鐵對大強說。
大強點頭說:「行,回頭看看。」
白飛飛在一旁插話道:「安鐵,看來找你好使啊?」
安鐵對白飛飛笑了笑:「還是大強好使,說白了還是沒找對人,周總忙啊!不過要是你參加比賽,在我這肯定好使。」
白飛飛啐道:「我不行了,老了,還是讓這些小妹妹們露臉吧。」
大強在邊上嘿嘿笑道:「白大俠的口氣怎麼酸溜溜的,我怎麼沒覺得你老了,只要你一句話,第一名非你莫屬。」
安鐵說:「看到沒,周總發話了,要我說,你就參加一把吧,沒準以後星光燦爛呢。」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你就別摻和了,你們倆少拿我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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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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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09
第七十一章 一定要做秀(下)--網路版
幾個人一邊看MV,一邊閑聊,很快到了中午,白飛飛呵欠連天,午飯也沒吃就走了。下午,大強讓員工都回去了,安鐵繼續在天道公司和大強、趙燕一起商量兩周后的一些活動細節。
「其他的都準備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要定這兩周上報紙的選手名單,然後馬上包裝拍照,還有第一階段複賽的評委名單。」大強說。
「這兩周上報紙的選手名單你定就行了,拍完照片給我就行。評委回頭我們商量一下,然後以報社名義去請,還有兩周來得及。」安鐵說。
趙燕在一旁拿筆記錄著,不時地插一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這是大強看了看錶,來了個總結髮言:「今天大致把第一階段複賽的事情初步定了一下,趙燕回頭把計劃做一下,行了,今天收穫還是很大的,咱們得吃點好的慶祝一下,要不要叫把白大俠也喊來?」
安鐵說:「你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來不?」
大強給白飛飛打了個電話,白飛飛說不願意動,不來了。然後趙燕開始給一些飯店打電話訂包間,幾乎所有熟悉的飯店都沒有包間了。
趙燕無奈地說:「周末吃飯的人可真多,聯繫了好幾家,都沒地了,要不隨便找個地方吃點算了。」
大強抱怨道:「靠,還找不到個地方了,我聯繫,咱們今天一定要找個好地方吃。」
趙燕看了一眼大強,對安鐵說:「那你倆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點累。」
安鐵看到趙燕疲憊的樣子,估計這一段趙燕也挺操心的,自己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過問公司的事了,於是對趙燕說:「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飯我們回頭再吃,到時候找個機會我們好好喝幾杯,這段日子你和大強都挺辛苦的。」
趙燕對安鐵笑了笑,然後說:「行,那你們今天吃好吧,我走了。」
趙燕走後,安鐵對大強說:「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行了,那麼較真幹嗎?」
大強說:「老大,今天我給你安排點節目,上次跟我們吃飯的那個叫露露的女孩子你還記得嗎?」
安鐵說:「記得啊,你不是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嗎?怎麼了?」
大強嘿嘿笑著說:「那有啊,我是說還有一個女孩子比露露還要漂亮,看那感覺還是個小浪女啊,來過我們公司幾次,一直希望見見你。」
安鐵詫異地問:「扯淡,她怎麼知道我,我又不認識她。」
大強說:「現在這裡的女孩子誰還不知道你啊,活動專版你不是責任編輯嗎,上面有你的大名啊,有不少選手其實也就是想上報紙露個臉,現在的女孩都精著呢,還能不知道你?」
「操,就為上個報紙?就這點出息啊。」安鐵心不在焉地說,然後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瞳瞳自己不回家吃飯了,讓瞳瞳叫點外賣,別自己做飯了。
大強很快就在萬達大酒店訂了一個包間,定完包間對安鐵說:「看看,誰說沒有包間啊。」
安鐵說:「你是存心吧,是不是早安排好了?」
大強笑著說:「老大,被你看穿了,我還是想讓你高興一下,我看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咱哥倆今天好好樂呵樂呵,對了,我有段日子沒見秦楓了,好像她的節目也換人了,你們倆怎麼啦,沒什麼事吧?」
安鐵一聽大強提起秦楓,臉色馬上陰沉起來,看了大強一眼,悶聲說:「沒什麼,走吧,吃飯吧,我看看你今天又找了什麼樣的美女。」
兩個人來到大強訂好的包間,剛一進門,安鐵就看到兩個女孩坐在裡面,一個是大強經常提起的露露,另外一個,讓安鐵大吃一驚。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09
第七十二章 似是故人來(上)--網路版
安鐵一看,露露旁邊坐著的女孩子居然是柳如月,又是柳如月!這個柳如月好像總是能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安鐵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柳如月,又看了看大強。
大強得意地笑著對安鐵說:「沒想到吧,上午你剛看的MV,我就把美女給請過來了,如月,過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安主編。」
柳如月微笑著走了過來,眼睛里多了一絲俏皮,走到安鐵跟前,和安鐵握了握手,說:「安主編好,我是柳如月。」
安鐵覺得這個場景夠戲劇化的,剛剛握上柳如月的手,就感覺柳如月的小手指在安鐵的手掌心悄悄地颳了一下,給安鐵使了個眼色,然後,安鐵和柳如月挨著坐了下來。
「安主編被美女迷住了,都看不見我了。」這時,挨著大強坐下的露露在一旁故意撅著嘴說。
「哪能啊,露露姑娘越來越漂亮了。」安鐵對露露寒暄著,然後,轉頭對大強說:「晚上吃點什麼啊?」
「怎麼樣老大?這柳姑娘很有味道吧,嘿嘿!」大強在安鐵的耳朵邊低聲說,神態明顯很曖昧,並不忌諱柳如月和露露會怎麼想。
安鐵看了看滿臉壞笑的大強,又看了看柳如月,突然有一種掉進局裡的感覺。安鐵對人的那種不安全感突然變得很強烈。感覺大強和柳如月,這兩個自己覺得很熟悉的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上午在電腦里看到柳如月的時候,安鐵就有點疑惑,這柳如月也太讓人意外了,到此時,柳如月坐在自己身邊,這種陌生感更強烈了。
安鐵此時突然覺得自己對女人的判斷有些輕率,男人總以為自己跟一個女人上床之後,就能夠把握這個女人了,其實,女人自己都很難把握自己,一個男人更別想著輕易就能把握她們了。
酒菜上桌后,大強端起酒杯,感慨地說:「今天有幸請到我們這次活動的總策劃,報社的安主編,還有兩位美女,好哇。今天呢,我們不談工作,這一陣忙活動的事情忙得我都暈了,今天就放鬆放鬆,安主編是我的朋友,露露和如月都別拘束,今天來了就好好玩,就當是朋友聚會了,如月,你可要好好跟安主編交流交流,幾天安主編看了你的MV直說你有希望,安主編要是說你有希望你就有希望,對吧?安主編?」
柳如月對大強說:「謝謝周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跟安主編交流的。」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鐵一眼,再轉過頭去對大強說:「我也希望有機會跟周總多交流。」
大強哈哈大笑道:「如月姑娘真會說話,我們一定要多交流,跟主辦方多交流是我們的責任與義務。」
柳如月笑了一下,對大強說:「我其實希望跟周總和安主編像朋友似的交往,我參加這個比賽也就是想多認識一些朋友,湊個熱鬧,能認識你們真的很高興。」
這時,坐在大強身邊的露露嗔怪道:「周總,如月姐有希望那我呢?您和安主編也要幫幫我啊,你們可不能偏心啊!」
大強攬了一下露露的肩膀,色咪咪地說:「沒問題,這裡你最小,能不照顧你嘛!」
安鐵發現大強現在在美女堆里簡直就是應付自如,看來是鍛鍊出來了。安鐵暗暗好笑,同時也有一點隱隱的擔憂,總是這樣很不妥,出了上次那件事後,看來大強並沒有收斂。
席間,大強極力慫恿柳如月和露露喝酒,一杯杯下來,露露已經有點找不到北了,說話開始放肆起來,跟大強較上了勁,一直纏著要跟大強喝。
大強心懷鬼胎地笑著對露露說:「露露還能不能喝啊,不能喝就別喝了啊,你實在要跟我喝,我喝兩杯你喝一杯怎麼樣?」
露露眼睛一瞪:「瞧不起我?來,你一杯我一杯,咱喝!」
大強嘿嘿笑著說:「你先敬安主編一杯吧,別把他給冷落了,他可不好得罪啊。」
露露馬上轉頭對安鐵說:「安哥哥,妹妹敬你一杯,不喝就是瞧不起我。」說完,不由分說自己先幹了,喝完再睜著她那可愛的眼睛盯著安鐵把酒喝了才又去找大強拼酒。
安鐵實在有點看不下去,對大強說:「露露喝多了,讓她少喝點吧,要不今天晚上就到這吧,我也有點累。」
大強馬上說:「那行,那,要不我先送露露回家吧,樓上我訂了一間房,你類了可以去那裡休息一下。」大強說完,看了看柳如月,見柳如月裝著沒聽見,又朝安鐵曖昧地笑了笑,說:「你們倆再聊會吧,我先送露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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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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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2
第七十二章 似是故人來(下)--網路版
大強走後,安鐵長吁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裝著不認識柳如月了。看柳如月的表情,她倒沒什麼,照樣坐在那裡神色自若。柳如月笑著對安鐵說:「沒想到吧?我也參加了你們的活動。」
安鐵道:「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
柳如月挑了一下眉毛,說:「怎麼?參加你們的活動還得經過你同意嗎?」
安鐵苦笑了一下,道:「那到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柳如月說:「你覺得我參加這個活動有些胡鬧?」
安鐵說:「不是啊,這個活動參加的女孩子做模特和有志於向影視圈發展的比較多,雖然這個活動不一定就能給她們帶來什麼,但經驗和名氣也是積累的起來的,她們中的很多人成名的機會也是在這樣的活動中找到的,但你參加這個活動好像沒什麼目的。」
柳如月眼睛轉了轉:「我怎麼沒目的啊,鍛煉自己不是目的嗎,擴大一下交往範圍和生活圈子不是目的嗎?我的生活圈子太窄了,再說了,參加這個活動我們可以還可以經常見面啊。」柳如月說著說著,可能也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關係,臉越來越紅,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安鐵一看,今晚的柳如月異常的動人,比以前她那總是與人疏離沉鬱的樣子有很大不同,看來,柳如月正在試圖走出自己的陰影。安鐵覺得應該支持這個一直在為改變自己命運努力奮鬥的女孩。
聽著柳如月的話,看著柳如月快樂的樣子,安鐵發現柳如月的眼睛里閃動著一種東西讓安鐵很是心動。
安鐵看著柳如月笑了笑,真誠地說:「看你快樂的樣子,我真的替你高興,只要你快樂,我支持你!」
柳如月悄悄把手伸過來,放在安鐵的手中,安鐵輕輕握了握,沒說話。
柳如月看著安鐵溫柔地說:「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我看你情緒有點不好,剛才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安鐵說:「恩,也沒什麼,就是最近事情多。」
柳如月說:「剛才周總不是說上面有間房嗎,你去休息一會吧,我陪你說會話好不好?」說完,柳如月的手,緊緊握了安鐵一下。
安鐵說:「好吧。」
兩個人來到大強訂好的房間,進門的時候,安鐵發現,房間里只有一張雙人床。
安鐵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柳如月,苦笑道:「這個大強。」
柳如月俏皮的笑著說:「這次周總可失算了,他做夢都想不到我們會認識。」
安鐵往床上一坐,隨後靠在床頭上,他實在有點累,心裡很累,奇怪跟柳如月在一起時,倒是很輕鬆,他和柳如月之間,似乎沒有任何隔閡,也不需要任何隔閡。
柳如月靠在床頭柜上,上身穿著一條無袖低胸的連衣裙,穿著高跟鞋,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雪白渾圓的胳膊泛著溫潤的光澤,豐滿的兩隻乳房之間,深深的乳溝清晰可見。柳如月目光如水,溫柔的看著安鐵,然後慢慢走過來,在安鐵身邊坐下,伸出柔若無骨頭的手,放在安鐵的額頭,輕輕地按著。
安鐵閉上眼睛,柳如月的手指過處,如春風拂面。
按了一會,柳如月把頭伸過來,在安鐵的臉上吻了一下,輕輕地說:「我先去洗個澡,你等我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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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美人如浮雲(上)--網路版
安鐵閉上眼睛,聽著衛生間嘩嘩的水聲,如同一曲好聽的音樂在房間里流淌。
等安鐵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時,柳如月已經穿著睡衣站在安鐵眼前。只見柳如月烏黑髮亮的頭髮柔和地散落在肩背上,寬鬆絲綢睡衣里那凸凹有致的身體纖毫畢露,兩隻傲人的雙峰自信地挺立著,隨著柳如月有些激動的呼吸的節奏起伏,柔軟的絲綢睡衣也隨著柳如月的呼吸帶動的雙乳顫動而微微波動著。
安鐵看得眼睛都直了,此時,夜晚靜謐無聲,靜得只有安鐵和柳如月的呼吸聲。
安鐵咽了一口口水,費勁地對柳如月笑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示意柳如月睡在旁邊。柳如月款款地褪下睡衣,睡衣如水一般傾瀉到地上。
柳如月的裸體完全暴露在安鐵的眼前。安鐵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安鐵使勁閉上了眼睛,然後猛然睜開,發現柳如月已經不見了。
柳如月已經迅速鑽進了被窩,此時,安鐵感覺柳如月柔軟溫暖的身體正在向自己飄來,然後,安鐵就感覺自己被一個大大的軟體動物吸住了。柳如月已經靠在安鐵的懷裡,一隻手在安鐵的肚子上輕輕撫摩著。
安鐵把胳膊從柳如月的脖子下面伸過去,手斜插到柳如月的背上輕輕撫摩著,柳如月溫軟細膩的肌膚十分有彈性地觸碰著安鐵的手指,從她的身體上散發出的讓人變成動物的氣息順著安鐵的手指「颼颼」地沿著胳膊、胸腔、小腹一直到兩腿之間,然後,這種氣息形成一個具體的形狀,讓蓋在安鐵大腿和小腹之間的被子一下子支起一個高高的帳篷。
柳如月一看那瞬間支起的帳篷,嫵媚地對安鐵笑道:「帳篷里住的什麼人啊,個子挺大呀?」一邊說著,小手也順著安鐵的小腹一點一點地往下遊走。
就在這時,安鐵在柳如月背上撫摩的手突然碰到零星的幾個結痂的硬塊,安鐵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又來回試探著撫摩了幾下,似乎是想求證是什麼東西。但馬上,安鐵就後悔,因為安鐵很快就想起了上次柳如月身上的傷痕,安鐵心想:「奶奶的,我這手撫摩的真不是地方。」
果然,就在安鐵的手在柳如月的背上碰到那些細小的傷疤時,柳如月那隻正往安鐵兩腿之間遊走的手一下子停在了那裡,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同時,安鐵兩腿之間那支起的帳篷頂也開始塌了下來。安貼輕輕嘆了口氣,使勁把柳如月往懷裡摟了摟,想著岔開話題,於是說:「知道你參加這個活動后,真的讓我吃了一驚,還有,我覺得你不必為了這個活動去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的女孩子有點急功近利,像那個露露,她們即使得到了什麼,那她們失去的會更多。」
安鐵一說完這些話,馬上就後悔了。
果然,躺在安鐵懷中的柳如月身體更加僵硬了,馬上抬起頭來,委屈地看著安鐵,眼框紅紅地說:「你以為我會為了這個什麼活動而出賣肉體,你以為我會為了這個而去跟周大強睡覺,你太小看我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說完,一轉身背對著安鐵躺在床裡邊,小聲地哭了起來。
安鐵趕緊把柳如月強摟過來,連聲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柳如月仰著臉傷心地問。
「你的手真厲害,在我的身上一動我的頭就暈了,我都不知道我問的什麼意思,我最近情緒不好,說話老是顛三倒四的。」安鐵趕緊岔開話題,女人一旦要就某個話題跟你較勁,你越解釋越沒效果,只能越描越黑,結果導致局面無法控制,這時候,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是個好辦法。女人就是這樣,天生就有在任何時候讓天下大亂的本事。
果然,柳如月的興趣被轉移了,她馬上問:「你怎麼情緒不好了?最近出什麼事啦?」
如果要想躺女人不再回頭再次追問原來刺激她的話題,你只能拋出更有刺激性的話題,讓她的興趣更濃。安鐵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我女朋友和別人睡覺了。」
「啊?」柳如月猛然抬起頭,懷疑地問:「不會吧?」
「這事跟你說謊有意思嗎?」安鐵還是淡淡地道,然後,他大致把事情經過跟柳如月簡單說了一下。
柳如月聽了安靜地趴在安鐵的懷裡,手撫摩著安鐵的頭,過了一會,柳如月突然笑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啊?你現在不是正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嗎?算扯平了,你也不用難過了。」
安鐵苦笑了一下,說:「我從來沒說我是什麼好人啊,只是,這好像有點不同,你要是有男朋友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柳如月想了一會說:「要是別人我肯定不會,要是你,我得想想。」
安鐵笑著看了柳如月一眼,用手颳了一下柳如月的鼻子,說:「你這個回答很狡猾。」
柳如月在安鐵的懷裡撒嬌似的蠕動了一下,嘴裡「恩」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知道嗎?秦楓一直跟王貴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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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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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3
第七十三章 美人如浮雲(下)--網路版
安鐵一聽,揚了一下眉頭,然後,不以為意地道:「是吧,有可能。」
柳如月有點怪怪地說:「恩,我覺得他們聯繫得有點多了,秦楓不應該是那種有興趣與王貴交往的人。」
「也許他們有宣傳上的聯絡。」安鐵沒有把柳如月的話放在心上,王貴和秦楓有聯繫安鐵是知道的,王貴一直想宣傳自己,而秦楓在台里也有廣告創收任務,像王貴這樣的小老闆,秦楓認識一大堆。
聽安鐵這麼說,柳如月沒有做聲,靜靜地躺在安鐵的懷裡,似乎在想著心思。過了一會,柳如月才道:「你一定很傷心吧?」
「也沒什麼可傷心的,要是明確知道她是毫無理由地背叛我,就沒什麼好傷心的,相反,我倒是輕鬆了許多,就像現在我們能輕鬆地躺在一個床上而沒有什麼負擔。」
「要是我跟別人睡覺你會這麼傷心嗎?」柳如月幽幽地說。
安鐵楞了一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柳如月的問題。
「你一直是在同情我是嗎?」柳如月又問。
「恩,怎麼說呢,別想太多姑娘,我們在一起是從別人的犯的錯誤開始的,感情這個東西說不清楚,有的是又錯誤開始以完美告終,有的從完美開始以殘缺收藏,有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沒有任何結果,有的愛過不後悔只求過程,有的婉轉承歡卻一心想要名分,感情,這個東西我越來越搞不清了,別問這些了,煩躁,只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
「什麼呀?」柳如月問。
「和你在一起我挺舒服的,和你在一切我可以講一些不願意說出口的話,比如秦楓的事情我就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尤其是她跟別的男人上床,一個男人承受不了這樣的話題,但,碰到這樣的事,一個男人放在心裡更放不了,時間一下不變態就會變壞。但跟你我今天說了,跟你說我沒有壓力,為什麼這樣我也說不清楚,你知道我這是什麼心理嗎?」
「我也說不清楚,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說點別的吧。」柳如月說。
「你跟王貴最近怎麼樣?他還對你那樣嗎?你應該採取一點適當的措施了。」安鐵說。
「最近他又在忙於運做他念念不忘的傑出青年,暫時沒空理我了,這個人渣!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以前我父親在世,我怕他,現在,我還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下場。」柳如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露出一股瘋狂。
「恩,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在王貴那裡幹了,離開他對你有好處,千萬不要想著去報復什麼了,這種跟感情有關的事情,心裡懷著仇恨,對你的傷害會更大,毀滅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安鐵看到柳如月堅定而仇恨的表情,心頭痛了一下。
柳如月聽了安鐵的話,眼圈一紅,頓了一下,然後用很平靜的聲音說:「我知道我該怎麼做。」
安鐵嘆了一口氣,吻了一下柳如月的額頭說:「睡吧!」
柳如月往安鐵身邊靠了靠,溫順地閉上了眼睛。此時安鐵的心中很安靜,安靜得有點孤寂。身邊的這個女人美麗而破碎,自己有何嘗不是如此,也許城市裡的大多數人都和他們一樣,心懷著令人心碎的秘密,孤單而瘋狂地在這個荒蕪的都市裡偏執地尋找著自己的那份溫暖。
不一會,柳如月已經沉沉地進入了夢想,夢中的柳如月純凈得像個襁褓中的嬰兒,不時地嘴角往上翹一下,此時安鐵有一種錯覺,彷彿是瞳瞳睡在自己的身邊。想到這裡,安鐵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他悄悄地下床,給柳如月把被子蓋好。然後,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拿出一支煙,點上狠狠抽了一口,然後,再慢慢地吐了出來,煙霧在安鐵和柳如月之間升騰著,床上的美人有如一朵浮雲,美得讓人心酸。就在這時,柳如月在夢中發出了甜美的囈語,模模糊糊地咕噥了一句:「爸,你回來了!」
安鐵聽了心裡一激靈,馬上把剛點燃的煙使勁摁在煙灰缸里,拿起床頭柜上的便條紙給柳如月留了個條,然後,穿上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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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3
第七十四章 上了吳雅的床(上)--網路版
安鐵出門后,叫來服務員,問了一下自己住的房間有沒有結帳,服務員說:「已經結了。」
安鐵對服務員說:「行了,沒事了。」
安鐵轉身走下樓,開著車慢慢往回走。夏天的風熱烈而又矯情,安鐵心裡無端地湧進來許多愧疚,安鐵覺得自己此時跟這個抽筋的夏天一樣矯情。
到了小區門口,安鐵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後步行走上樓梯,還沒到自己家門口,就聽到瞳瞳說話的聲音:「阿姨,你走吧,我叔叔不讓我隨便給人開門。」
這時,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小妹妹,你給我開開門吧,是不是你叔叔在家啊,你叔叔真的不在家嗎?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啊,你怎麼能不給我開門呢?」
瞳瞳急得快哭了,高聲道:「阿姨,你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你這房子已經租給我們了,你不能隨便進來。我叔叔不在家,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安鐵一聽,好像是吳雅,聽起來,吳雅好像喝多了。
就在這時,就聽吳雅似乎生氣似的大聲道:「快給我開門,我要回家。」
瞳瞳在門裡堅決地說:「不開!」
聽到這裡,安鐵快步走上樓梯,看見吳雅酒氣熏天地靠在門邊的牆上,嘴裡還在一遍一遍地說:「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安鐵走上前去,對吳雅說:「是你,你怎麼來了?喝醉了?」
吳雅一看是安鐵,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向安鐵走過來,說:「你終於回來了,你快跟這個小姑娘說,這是我家,我要回家。」說完,就要過來牽安鐵的手,一個趔趄,一下子撲到安鐵懷裡。
就在這時候,門悄然打開了,安鐵看見瞳瞳開門后,也沒跟安鐵打招呼,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安鐵把吳雅扶到沙發上,然後給吳雅倒了一杯水,說:「喝口水,你先休息一下,一會我送你回去。」
說完安鐵走到瞳瞳的房門口,敲了一下門說:「瞳瞳,我回來了。」
瞳瞳在房間里悶悶地應了一聲:「哦!」
安鐵心想這丫頭肯定不高興了,接著說:「這阿姨喝多了,我把她送回去,你早點休息。」
瞳瞳的房間里沒什麼動靜。安鐵在瞳瞳房門口站了一會,見門裡沒有反應,只得轉身來到客廳,對吳雅笑著說:「你看你喝多了,把我們家丫頭都嚇壞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是我家,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睡。」吳雅說完,軟軟地倒在沙發上,把鞋子從腳上踢下了來,一隻鞋被她踢到了客廳中央,一隻還掛在腳上。
安鐵一下子頭就大了,心想:「看來這姑奶奶是不肯走了。」這時,安鐵回頭看了看瞳瞳的房門,想了想,一咬牙,把吳雅背起來就往外走。
「這女人怎麼都這麼難對付,看來,對付女人難,對付一個單身少婦更難,對付一個喝醉的單身少婦更是難上加難吶。」安鐵一邊背著吳雅下樓,一邊心裡直叫苦。趴在安鐵背上的吳雅還在掙扎著,嘴裡還在不停地嚷嚷。
安鐵像做賊一樣,生怕驚動了周圍的鄰居,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迅速把吳雅背到樓下,把吳雅放到車裡還不放心,回頭往樓上四處看了看,感覺自己就像武俠小說中的蒙面採花大盜。
安鐵正準備鑽進車裡,突然聽車旁邊一聲響,安鐵抬頭一看自己家的陽台上等亮著,瞳瞳正站在陽台上,沖安鐵打著手勢。
安鐵低頭一看,發現腳下有一隻鞋子,正是吳雅踢掉的那隻,安鐵拿起鞋子,又往上看了看,見瞳瞳轉身進了屋。安鐵把頭伸車裡,看了看吳雅的另一隻腳,發現另外一隻鞋還在她腳上掛著。安鐵把鞋放在吳雅腳下,苦笑著對吳雅說:「你踢得還挺有水平。」
安鐵把吳雅送回她住的賓館,那間賓館的大房子還跟上次安鐵來的時候一樣,豪華而又空曠,華麗而有委靡。一種寂寞的氣息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里瀰漫。
進門之後的吳雅清醒了不少,趴在安鐵背上的吳雅突然說道:「放我下來吧。」突然聽到吳雅說了這麼一句清醒的話,居然把安鐵嚇了一跳,就好像背上的女人突然變成了一個狐狸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操,你醒啦!想嚇死我啊,你不是在裝醉吧。」安鐵手一松,吳雅馬上從安鐵的背上滑了下來,剛站到地上,吳雅的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趕緊又抓住安鐵的胳膊,靠在安鐵身上。
「我喝多了,剛才在你那裡失態了吧?真不好意思。」吳雅在靠在安鐵的懷裡有氣無力地說。
「先別道歉,你酒醒了就好,快上床躺著吧。這麼晚了,我也要走了。」安鐵說著就把吳雅往床邊帶。
吳雅趕緊抱著安鐵,把頭埋在安鐵的懷裡,說:「別動,抱著我,就這樣抱著我。」
安鐵抱著吳雅,感覺吳雅的身體熱乎乎軟綿綿的,像個烤熟的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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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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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4
第七十四章 上了吳雅的床(下)--網路版
安鐵抱著吳雅站了一會,吳雅還沒有鬆手的意思,一聲不吭地埋在安鐵的胸口。氣氛似乎有些傷感,安鐵清了清嗓子說:「你今天怎麼喝這麼多?」
吳雅抬起頭,看著安鐵說:「別走了,今晚陪陪我好嗎?」
安鐵一聽,皺了皺眉頭,正想著用什麼理由回絕時,吳雅抱著安鐵的脖子把安鐵要說的話用嘴唇堵了回去。
安鐵一不留神,吳雅的舌頭已經伸進了自己的嘴裡,安鐵感覺吳雅的舌頭很柔滑,像一條蟄伏已久的蛇遊走在自己乾燥的嘴裡,此時,安鐵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吳雅的吻就像一個溫暖的旋渦,安鐵無法自拔。
安鐵不由自主地回應著吳雅,把吳雅緊緊地攬進自己的懷裡,彷彿要把這份溫暖揉進自己的骨頭。這時的安鐵覺得自己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前像個被慾望驅使的奴隸,一個被自己綁架的奴隸現在在吳雅的舌頭上復活了。
吳雅仰著頭眯眼看著像困獸一樣的安鐵,把舌頭急速地抽了回來,大口喘著氣說:「Verynice!我的男人,今晚你是我的!」說完,拉著安鐵的衣領,把安鐵牽到床前,然後一把把安鐵推倒,眼睛里冒著火,在安鐵的面前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
安鐵看著吳雅赤裸的身體,看著她身上妖媚眩目的紋身,感覺自己快爆炸了。這時,吳雅爬上安鐵的胸口,快速解開安鐵的襯衫扣子,伏下去,用溫熱的嘴唇輕輕掃過安鐵的皮膚。被吳雅掃過的地方,透著絲絲的清涼,讓安鐵舒服得差點叫出聲來。
吳雅在安鐵的身上慢慢移動著,那隻靈巧而溫軟的舌頭像螞蝗一樣,每移動一寸,安鐵就輕顫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縮了起來,又在吳雅的舔噬下慢慢打開,他感覺自己像只被烤熟的乾魚,嗓子里像冒煙一樣,想呻吟都呻吟不出來。
過了一會,安鐵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被這隻性感的螞蝗爬過,全身濕漉漉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個熱帶雨林,有無數的植物開始生長,那種叫做生命力的東西開始在身體里復活。
在吳雅發燙的嘴唇接觸到安鐵的下體時,安鐵低聲地吼了出來,一翻身把吳雅壓在身子底下,整個頭埋在吳雅的胸口,像一隻貪婪的懷著仇恨的野獸,恨不得把吳雅一口吞了下去。
「哦----YES----我的男人,把我吃了吧。」吳雅忍不住大叫起來。
兩個赤身裸體的人在床上翻滾著,房間里頓時變得絢爛奪目。
吳雅的身體如同一個正在爆發的火山,把安鐵瞬間融化成一陣青煙,現在安鐵就趴在吳雅的背上,趴在吳雅背上那隻孔雀的翅膀上,安鐵感覺自己在飛。
吳雅卻如同沉入了地獄,痛苦地皺著眉頭,大叫道:「COMEON!BABY!COMEON!我的男人,來愛我!帶我回家吧。」
突然,兩個人一起大叫了一聲,然後,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兩個人像兩條在沙灘上的魚一樣,癱瘓在床上,只有嘴裡急促地喘著粗氣。
等兩個人呼吸平靜了些,吳雅慢慢轉過身,捧著安鐵的頭,吸住安鐵的嘴唇,吸一下,說一句:「寶貝,你太棒了!」再吸一下,再說一句:「寶貝!你太棒了!」
安鐵伸出手抱著吳雅,大腿放在吳雅光滑豐滿的屁股上,光喘氣,不說話。
此時,安鐵感覺夜晚在晃動,燈光就像孔雀的羽毛髮著光。
兩個人不知道這樣躺了多久,就聽吳雅嘆了口氣:「寶貝,你能帶我回家嗎?」
安鐵仰著臉看著天花板,慢悠悠地說:「我都沒有家,我怎麼帶你回家啊?」
吳雅抬起身看著安鐵說:「如果你愛我,你就是我的家。」
安鐵一聽吳雅這句話,馬上把頭別了過去,心裡無端傷感起來,同時,心裡也一下子空虛了許多,剛才激情燃燒過後的結果,把他燒空了,感覺自己像一個空麻袋。
安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雅看著安鐵突然笑了,馬上說:「別害怕,我沒要求你愛我,看你,這就是你們男人,懦弱膽小,做愛的時候倒是像只老虎,完事之後,提上褲子就不認帳,我早就看透了,你不用害怕啊。」吳雅說著說著,像哄小弟弟一樣對安鐵打趣著。
安鐵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然後起身說:「我該回去了。」
安鐵從酒店出來,看了一下表,已經半夜2點了,一陣風吹來,安鐵打了個哆嗦,感覺身體很疲憊,但精神很鬆弛,心理敞亮了很多。安鐵快速回到車上,狠狠地踩下油門,彷彿對著自己的屍體狠狠跺了一腳。此時,安鐵只想快點回家,安鐵想不知道瞳瞳睡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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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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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5
第七十五章 叔叔給我講個故事吧
安鐵到樓下時,抬頭看見瞳瞳的房間里還有燈光,等安鐵打開門后,安鐵發現瞳瞳房間的燈已經關了。
安鐵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心裡納悶,這丫頭今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這麼晚了也沒睡覺,難道還在為那天的談話心裡彆扭?正想著無意間看了一眼紙簍,突然想起來了,安鐵懊惱地拍了拍頭,今天一直也沒倒出空問問白飛飛,瞳瞳肯定難受了一整天,想到這裡,安鐵來到瞳瞳的門口,敲了敲門:「瞳瞳,睡了嗎?」
連著問了幾聲,瞳瞳的屋子裡還是沒動靜,安鐵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躺才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疲憊。安鐵並沒有開燈,此時房間里黑漆漆的,窗外能看見有幾家燈還亮著,雖然大多數的時候燈光是溫暖的,可安鐵看著那幾家亮著白熾燈的窗戶,覺得還真是有那一點清冷。安鐵盯著有燈光的窗戶很久,直到看得模糊了,才收起自己漫不經心的目光,這時候,瞳瞳的房間里傳來一聲悶響,這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聽得尤其真切。安鐵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拖鞋也沒來得及穿就衝進瞳瞳的房間,看見瞳瞳在床沿上坐著,臉色煞白,額頭上還冒著冷汗。
「瞳瞳,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安鐵問。
「我肚子疼……把鬧鐘碰到地上了。」瞳瞳用手捂著肚子,彎著腰,眼淚直在眼圈轉悠。
看著瞳瞳難受的樣子,安鐵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個丫頭不是嬌氣的女孩,如果她都叫疼了,那肯定是疼得夠戧,最後,安鐵只得說:「丫頭,要不咱們去醫院吧?」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說:「不用,這是,這是痛經!很多女生都有的。」說完,小丫頭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安鐵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說:「我知道你是痛經,可總有緩解的辦法呀?你等著,我給你白姐姐打個電話問問,先躺下。」
「這麼晚了,不用了,要不你給我煮點水喝吧,加點姜,紅糖我們家沒有,就加點白糖吧。」瞳瞳一邊往床上挪一邊說。
安鐵納悶地問:「這是誰告訴你的?管用嗎?」
瞳瞳說:「管用,我在網上查了。」
安鐵這才舒了一口氣,看著瞳瞳蜷縮在床上的小身軀,覺得非常慚愧,於是他給瞳瞳蓋好被子,便去廚房熬薑湯了。
喝了薑湯以後,瞳瞳的臉紅潤了一點,臉色也和緩了不少。抬頭看了看安鐵,然後又低下頭,往被子里縮了縮,目光看著自己的鼻尖不說話。
安鐵說:「怎麼?這兩天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啊?」
瞳瞳說:「沒。」
安鐵把瞳瞳身上的被子抻了抻,溫和地說:「有什麼不高興的跟我說說啊!」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突然,眉頭又皺了起來。
安鐵趕緊問:「怎麼?又在痛?」
瞳瞳點了點頭,額頭上已經又細汗在冒出來。
安鐵站了起來,急得團團轉,嘴裡直念叨:「這怎麼辦?」
看著安鐵著急的樣子,瞳瞳努力笑了一下,說:「叔叔你別急,沒什麼事,要不,你給我擰個熱毛巾來吧。」
安鐵趕緊去衛生間,放出熱水器的熱水,擰了一個熱毛巾回來,看著瞳瞳說:「敷在哪好?」
瞳瞳看了安鐵一眼,臉突然紅了,雪白粉嫩的臉此時像一片朝霞。她掀開被子,把手伸向安鐵說:「給我吧,敷在肚子上。」
安鐵趕緊過去按著瞳瞳,心無芥蒂地說:「你躺著別動,我來吧。」說完,安鐵就有點手足無措了,他看到了瞳瞳粉紅的內衣正柔軟地遮蓋著小肚子,被子掀蓋在瞳瞳的修長的大腿根部,兩條腿正不安地扭動著。安鐵回頭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也正在羞澀而慌張地看著安鐵。
安鐵正在猶豫要不要把瞳瞳的內衣擼上去時,只見瞳瞳已經開始把內衣慢慢往上拉,安鐵又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的目光閃爍,盯著安鐵,又不知道該看哪裡。
此時,瞳瞳似笑非笑的樣子十分可愛,安鐵心中一動,一種溫暖親切的感情在心裡升騰起來,他又想起瞳瞳剛來大連頭兩年的時候那種對自己依賴而仍然有點距離的表情,這種距離感一直困惑而又深深吸引著安鐵。
安鐵這時,平靜地把毛巾放在瞳瞳的小肚子上,用手按了按,說:「舒服一點不?」
瞳瞳溫順地點了點頭,眼睛里充滿感情。
安鐵正在擺弄瞳瞳肚子上的毛巾時,瞳瞳突然問:「叔叔,你跟秦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安鐵聽了一愣,瞳瞳從來不問他和秦楓的問題,他詫異地看了一眼瞳瞳,見瞳瞳正目光溫熱地看著自己,這種目光正是幾年來,安鐵和瞳瞳一起生活感受到的那種互相無保留的給予的溫暖與默契。安鐵突然感覺十分安慰,本來什麼也不想說,看見瞳瞳無法掩飾的那種親情,安鐵平靜地說:「不怎麼樣,我跟你親姐姐最近有點矛盾。」
瞳瞳低下頭,有點恨恨地說:「秦姐姐是不是變心了?」
安鐵看了瞳瞳一眼,嘆了口氣,猶豫著說:「恩,也不是,以後我再跟你說吧,你還痛嗎?」
「好一些了。」瞳瞳心不在焉地應了安鐵一聲,然後有些哽咽地說:「叔叔,是不是我拖累了你?」
「別這麼說,丫頭,你怎麼會拖累我啊,我倒是覺得我沒有照顧好你,跟同齡的女孩子比,瞳瞳是最懂事的,我總是出去忙活,和你交流的不多,我一直很擔心你會不快樂。」安鐵說。
聽了安鐵說的話,瞳瞳的眼睛亮了起來,俏皮地說:「叔叔,跟你在一起我一直很快樂,你雖然總在外面,但我覺得你總是在家裡。叔叔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安鐵一聽瞳瞳天真地要求自己給她講故事,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安鐵從來沒有面對面給別人講故事的經驗,看著瞳瞳純凈而期待的目光,安鐵想了想,笑著說:「你想聽什麼樣故事?」
瞳瞳看著安鐵,眨了眨眼睛說:「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吧。」
安鐵笑了,說:「好吧,我小時侯在農村,很調皮,農村那時好處都是樹林,一到晚上,樹林里棲息著各種各樣的鳥,幾乎每棵樹上都棲息著很多隻,我和朋友經常晚上拿著手電筒去抓它們,那些鳥只要用手電筒照著它們的眼睛,它們就一動不動地蹲在樹枝上也不知道飛走,有時,從後面用手都能抓住它們,有時候也用網去兜。」
瞳瞳眼睛放著光,興奮地說:「是嗎,那些鳥那麼傻嗎?手電筒一照它們也不曉得飛走?」
安鐵說:「是啊,有時候一晚上我們都能抓一大袋子鳥……」
瞳瞳傷心地說:「那些鳥太可憐了,你們抓了還會放嗎?」
安鐵跟瞳瞳講著小時候的一些故事,瞳瞳興趣高漲地聽著,不時插話問這問那,此時,安鐵在回憶這些童年趣事時,感覺瞳瞳也一步走入了自己的童年,和自己一起體會童年的快樂與憂傷,彷彿瞳瞳就是那些快樂的夜晚,躲在那些樹後面的小女孩。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15
第七十六章 偷心家賊
安鐵坐在瞳瞳的床邊,一邊重拾童年的記憶,一邊給瞳瞳聲情並茂地講著,也不知講了多久,等安鐵重回憶中緩過神來時,發現瞳瞳已經睡著了。安鐵輕輕嘆了口氣,把瞳瞳的被子往上拽了拽,一不小心把瞳瞳書桌上的一個本子碰到了地上,安鐵低頭去撿時,發現是一本日記,安鐵把這本日記拿在手裡,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他覺得這個本子就像一個潘多拉盒子,裡面裝著誘人的秘密,猶豫了一會,最終沒有抵擋住偷窺瞳瞳內心的衝動,這丫頭平時到底想什麼呢?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也不怎麼和別人交流。
安鐵看了一眼熟睡的瞳瞳,做賊一樣翻開了那本日記,同時安鐵的心裡十分自嘲地想,難怪有那麼家長偷看孩子的日記,此時自己不就像一個急切想了解孩子的家長嗎。
××××年×月×日今天身體很難受,肚子很疼,叔叔很早就出去了,真希望叔叔能多陪我一會,可是我知道,叔叔總是很忙的。前天,叔叔和我商量要送我回家的時候,我真的好傷心好傷心,有時候我在想,如果叔叔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可是我寧願相信,叔叔是不會扔下我的,他會這樣照顧我一輩子,等他老了我就叫他爸爸,一輩子也不嫁人,就陪在他身邊。我以前問過白姐姐,為什麼不是她和叔叔在一起,可白姐姐只是笑,說我人小鬼大,可我不這麼認為,我總是覺得叔叔與白姐姐在一起比和秦姐姐在一起要開心得多。其實我並不是討厭秦姐姐,我只是害怕她,因為秦姐姐並不怎麼喜歡我,我害怕她如果要是和叔叔結婚了,叔叔就會把我送回貴州去。
××××年×月×日晚上一個叫吳雅的阿姨醉醺醺地來敲門,我知道她是我們的房東,可我就不想給她開門,我怕她又要像別的女人一樣賴在這裡不走,叔叔總是心腸很好地照顧她們,後來又會糾纏不清。叔叔對別的女人好我真的好嫉妒,雖然他們都把我當成小孩子,可是我很清楚叔叔最心疼的女人就是我了,可我卻不能像那些女人那樣給叔叔些什麼,所以我很悲觀地預感,叔叔有一天還是會離開我的。
肚子很疼,一直睡不著,我要等叔叔回來。
安鐵看完了這篇文章,感覺心裡很沉重,也很意外,同時對瞳瞳的愧疚又多了許多。就在這時,瞳瞳在床上翻了個身,安鐵嚇了一跳,趕緊把日記本合起來放在桌子上,然後,轉過頭去緊張地盯著瞳瞳,發現瞳瞳轉過身去就睡了。安鐵尷尬地笑了笑,感覺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似乎自己在做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
安鐵以前一直對那些偷看孩子日記的父母極其反對,他一直認為,父母偷看孩子的日記是一種對孩子個人權利的侵犯,是一種沒有能力與孩子溝通的懦弱行為,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也在干這樣的勾當。
安鐵苦笑著,再一次把桌子上的日記本挪了挪,努力使日記本跟掉到地上前一模一樣,甚至,連日記本的邊沿伸出桌子角一點,安鐵也進行了認真的擺放。擺好日記本后,安鐵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瞳瞳的房間,輕輕帶上門。出了瞳瞳的房間,安鐵才長出了一口氣。
「靠,這家賊也不是好當的。」安鐵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心裡后怕地想。要是瞳瞳看到自己偷看了她的日記會有什麼反應呢?會不會跟自己吵起來?按這丫頭的性格,跟自己吵起來肯定是不會的,但安鐵想,無地自容的肯定是自己。
一個偷看別人秘密的人,無疑是心靈的竊賊。有一些秘密本身並無實際的價值,秘密的價值在於,它是秘密的,是需要你用心去發現的,如果你要是圖便宜不用心去發現,而是跟賊似的偷看,這種投機取巧會導致你人生的懈怠,而失去心靈碰撞的美好的閃光。
安鐵做了一會自我批評,打開電腦,在網站上各種論壇里閑逛,然後又在幾個朋友的博客里逛了一會,沒什麼太大的意思,於是,百百無聊賴地打開QQ,上了QQ之後,安鐵突然發現一個叫「李易安」的女人頭像在陌生人一欄里亮著,安鐵看著這個頭像一時有些恍惚,他已經想不起來這個叫李易安的女人是誰了,但又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應該是跟自己有過某種聯繫。
安鐵也沒多想,但安鐵這時候實在想找人聊聊天,安鐵有很多話想跟人聊聊,尤其是想跟一些陌生人聊一些心裡話,反正,網路上誰也不會把這些話當真。
安鐵打開QQ的好友欄,裡面有幾個人的頭像亮著,都是幾個同事和幾個安鐵採訪過的採訪對象,安鐵把好友欄往下拉,就發現了白飛飛,但白飛飛的頭像是黑的,不知道這時候白飛飛是不是在線?安鐵打開與白飛飛的對話框,打了兩個字:「在嗎?」等了一會,沒有回應。安鐵想估計白飛飛不在,她平時也不總是上QQ。安鐵突然覺得十分寂寞,多日來的鬱悶就像一個膨脹的雪球,在這個深夜越滾越大。這種寂寞的感覺跟安鐵剛來大連的時候很像,但又有所不同,安鐵剛來大連時的那種寂寞是一個未知的城市給一個沒有朋友沒有目標的人的寂寞,而現在,安鐵的寂寞是那種對一個城市太熟悉,以至於熟悉得沒有一個說話的人的那種寂寞,這幾年的安鐵在這個城市應該說是有目標的,他努力工作,事業也有了一點起色,但是,現在的安鐵又好像沒有目標了。這種失去目標的迷亂,是一種更深的寂寞。
當安鐵又一次看到陌生人里那個「李易安」時,突然就像起來這個女人,這不是自己剛來大連的時候那個陪伴了自己許多個寂寞無聊的夜晚的女人嗎?那個光著身子裸體坐在電腦前陪自己聊天的女人現在是不是也是光著身體在陪別人聊天呢?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15
第七十七章 守在夜裡的女人
安鐵看著李易安的頭像出神了好一會,心中一動,心頭湧起些許溫情,也湧起了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懷著一種洞察世界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的發賤心裡,安鐵打開了李易安的對話框。啪啪啪打了幾個字:「小山重疊金明滅,是你嗎?」
發送出去后,安鐵等了一會,那邊沒有回應,安鐵有點喪氣,就像你在路上認識一個熟人,你熱情地跟他握手,對方卻皺著眉頭看你半天根本想不起你一樣,這是一件讓人極其不爽的事情。
「操!算我自做多情。」安鐵正打算把對話框關掉,突然,李易安的頭像跳了起來,安鐵的心也暗自一跳,就像你苦思冥想的一道數學題終於有了解開了關鍵的一步,那個讓人期待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安鐵點出對話框一看,只見李易安說:「鬢雲欲度香腮雪,是我!」
安鐵心裡想:「有門,還記得當初我們的定情詩,有點意思。」於是安鐵又敲出了一句:「懶起畫娥眉,你還是那麼寂寞和性感嗎?」
「弄妝梳洗遲,你還是這麼文雅和流氓。」李易安回道。
「照花前後鏡。這幾年想過我嗎?」安鐵道。
「花面交相映。沒想過,鬼才想你,你這麼色。」李易安道。
「新貼綉羅襦。我經常想起你,不知道你還是不是那麼風情萬種。」
「雙雙金鷓鴣。都老了,倒是想見見你現在什麼樣子,不知道你是不是老了?」
說完,李易安發送了視頻聊天的請求,安鐵一看,心想:「看來我們的易安女士還是乾柴一堆,點火就著啊。」
接著,安鐵就看到李易安穿著一件性感低胸睡衣出現在畫面里,幾年過去,李易安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要說變化也只是變得更加有風情了。只見李易安在鏡頭裡羞澀地憋了一眼安鐵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屏幕,手還在鍵盤上忙活著。
「我怎麼看不到你啊?你真的是安鐵嗎?」李易安懷疑地說。
「我沒裝視頻,定情詩的暗號都對上了,那還有假啊?你是不是在網上聊天被欺騙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安鐵道。
「不是啊,誰知道是不是你啊,這麼多年突然冒了出來,我問一下也不行啊。」李易安分辨著,看來,她還是以前那個老實寂寞不知道撒謊的少婦。
這時,安鐵的心裡湧起一種親切感,對這個丈夫因為做生意常年不在家的女人充滿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想起當年,自己和這個女人之間實際上有很多牽扯不斷的感情,雖然開始只是出於一種消遣的目的而互相答話,但隨著交往的時間一長,多少總會產生一些特別的感情。這種感情有時候比現實中的感情更加單純而富有誘惑,更加讓人心動。
因為這種感情完全處於兩個人的互相欣賞,加上兩個人的寂寞在一起煎熬,就會熬出那種赤裸而艷麗的慾望之花,這種花因為沒有現實土壤也許不會結果,但其芳香肯定是純粹而特別的。
你在生活中,很少碰到不受現實因素影響的男女之情,而在午夜的網路你可以碰到。
「你還在嗎?怎麼不說話啊?你是不是生氣了?」李易安看安鐵半天沒作聲,終於沉不住氣。
「你都在懷疑我是假的了,我還說什麼啊,互相連信任都沒有還聊什麼?」安鐵心裡有一些煩躁,這人一想到感情,就會難以把握。
因為感情這種東西的不確定性人們才會那麼努力地想去把握,因為即使找到了你也難以把握,人生才那麼美好而容易衰老。
有時候,衰老可能真的是美麗的,那種陰鬱的無法排解的美麗。
安鐵又開開始胡思亂想。
「你看你,這麼小氣,你還是男人嗎,我就說那麼一句,你就抓住不放,沒完沒了,不過,我現在相信是你了,只有你才這麼矯情。呵呵!」李易安笑著說,同時發過來一個笑臉和一朵小玫瑰花。
「我矯情嗎?你還真是提醒我了。」安鐵也給李易安發過去一個大笑臉和一大朵玫瑰花。李易安的這句話又讓安鐵想了不少。「難道一直以來,我活得真的很矯情?」安鐵想了想,李易安的這句話看起來有點道理,自己這些年來,對許多人和事都很較真,有時候較真得很是不合時宜。在較真受到委屈后,自己再企圖用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太化解較真帶來的心理不平衡,但經常是事與願違,結果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糕,弄得生活終於混亂不堪。
「怎麼又不說話了?又不高興了?」李易安說。
「沒有,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我發現我還真是挺矯情的,媽的。」安鐵罵了自己一句。
「哈哈,別這樣啊。正因為你這人容易認真我才喜歡你啊,你結婚了沒有?」李易安看了安鐵打過去的字,哈哈大笑,笑得兩個肩膀一陣亂晃,一個肩膀上的睡衣帶子順著她光華的肩膀滑了下來,露出半個圓鼓鼓的乳房,那露出來的白花花的乳房在安鐵的面前一直晃著,搞得安鐵心裡又開始不老實起來,再也不去想那些矯情的精神問題了,有時,人的本能是讓人愉快的,至少,本能露出頭的時候,你的腦袋就不用想那麼多事了,本能簡直就是對腦袋的解放。
「沒有,你跟你丈夫現在關係還好嗎?他是不是還經常外出不回家?」
「他現在比以前更忙了,我們現在平均一個月都見不了一次面。生活真是太沒意思了。」李易安神情十分落寞,聲音幽怨地說道,這聲音低低的,彷彿在呼喚著什麼。
「那你還愛你丈夫嗎?」安鐵小心翼翼地問。
「有什麼愛不愛的,生活還不就是那樣,沒有起伏,沒有波瀾,有他沒他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了。」李易安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痛苦,接著說道:「有時他在家的時候,一個月都不見面,我們連親熱的興緻都沒有,有時候他喝多了,爬到我身上就開始動作,我經常都是一聲音不吭地等他完事,就像在完成一個任務似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李易安說著說著,眼睛里似乎有了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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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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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5
第七十八章 寂寞少婦的魅力
安鐵看著李易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突然很後悔問了李易安這些話。愛這個東西是不能隨便說的,愛要是說不好是要陽痿的。這時候,安鐵下面剛硬起來的地方就開始蔫了。
安鐵趕緊轉移話題說:「我想抱抱你,想讓我抱嗎?」
李易安盯著屏幕,眼睛亮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想。」
安鐵發過去兩個小豬擁抱親嘴的圖片,李易安看了之後,開心地笑了,動情地說:「親愛的,你真好。」
安鐵聽著李易安軟軟的聲音,心裡異常舒坦,心想,看來女人還真是需要哄的,此時安鐵覺得《紅樓夢》中的賈寶玉簡直是一隻獃頭鵝,害得林黛玉留了個時下不討好的多愁善感的惡劣形象。如果當初賈寶玉多用點心思,用他看的黃色小人書里的伎倆哄哄他林妹妹,興許兩個人早就乾柴烈火,又何必落得勞燕分飛、天人永隔呢。看著李易安在屏幕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安鐵覺得自己也不能把人家擱在那,於是頑童一樣敲出了:「還想不想我更好?」
李易安看了一眼安鐵敲出的字,然後抬起頭,臉頰微微有些發紅,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這時她穿的真絲睡衣又往下滑了一點,另一根肩帶雖然沒有完全掉下來,可是胸前的風景一覽無餘。
安鐵趁著李易安憂鬱的當兒,趕緊敲出了一句:「寶貝,你真是太迷人,我想吻你,從你的嘴唇開始……你願意嗎?」
李易安像說夢話一樣軟軟哼出:「願意,你今天想怎樣都行。」說完,用手把另一根肩帶拉下來,雙峰像兩隻雪白的兔子,從屏幕跳進安鐵的視線。
安鐵感覺身體一陣發熱,以前雖然也見過李易安的裸體,可是卻沒有今天這樣言語上刺激,以前安鐵聽說人家視頻做愛,還對此嗤之以鼻,在安鐵認為,那些搞視頻做愛的人不是現實中不招人喜歡,就是性格上有缺陷。可今天安鐵感覺這種視覺加語言上的挑逗的確別有一番味道。
「你想讓我怎麼樣啊?」安鐵道,他想逼李易安親口說出來。
「哎呀,討厭,我想讓你吻我。」李易安道。
「想讓我吻你哪裡啊?」安鐵逼問。
「冤家,你想吻哪裡啊?快點來啊。」李易安兩眼開始迷離,已經進入了狀態,看樣子李易安對此道已經駕輕就熟了。
「我想吻你的胸部,想吃你那好看的櫻桃。」安鐵敲道。
「恩,吃吧,吃仔細點。」李易安扭動著身體,自己把手放到胸部上摸著。
安鐵此時有一種異樣的快感,兩隻眼睛盯著李易安雪白細嫩的胸部和濕潤的嘴唇,心中的一股渾濁之氣正在慢慢往外泄露。安鐵興奮地把手伸到自己的兩腿之間,盡量把自己那雙男人的大手想像成李易安那雙柔滑的小手。然後,他又忙裡偷閒把手移到鍵盤上,敲了一句話:「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嗎?」
「你在自摸吧,哈哈」李易安大笑著衝口而出道。
就在李易安大笑的時候,安鐵突然沒有了興緻,安鐵敲出一句:「笑什麼啊,這麼煞風景,你好像經常干這事啊?」
那邊李易安收住了笑,正色道:「難道你還想跟我談戀愛嗎,要不是今天偶爾碰上,這幾年你想過跟我聯繫嗎?」
安鐵一想,也對,自己裝什麼孫子啊,泡人家少婦,人家從了你,你還在這煞風景。於是在鍵盤上敲道:「沒那個意思,我就是隨便說說,主要是今天你太誘人了,差點就把持不住了,你在這時候也不能認真點嗎?呵呵」
「好啊,親愛的,我認真點,繼續?」李易安道。
「算了,我沒興緻了,我感覺對你不公平啊,我有沒視頻,連個耳麥也沒有。這樣你會沒有安全感啊,你不投入也是正常的。」安鐵道。
「看你,你還真生氣了?你就不能裝一個?」李易安道。
「回頭再說吧。你一般幾點睡啊?」安鐵問。
「要不是遇到你我早睡了。你當我跟誰都這樣啊?」李易安道。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安鐵已經開始覺得自己很無聊了,而且也有點不安,覺得這樣對一個女人有點太過分了,感覺自己在利用寂寞欺負一個愛無歸依的怨婦,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但是,同時,安鐵也感覺自己心裡突然輕鬆了很多,那種壓在心頭的鬱悶減輕了不少。一直以來,安鐵總是覺得自己對感情是認真的,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感情的受害者,把自己囚困在那種悲壯的美感之中,覺得天下人都對不起自己。現在,安鐵覺得,被自己一直人為築起的那種悲壯之美正在消失,大家扯平了,可以各自安息了。
兩人互道「拜拜」之後,安鐵躺在床上,有種靈魂出殼的感覺,這是一種行屍走肉的簡單快感,這種快感讓你有一種疲憊,是那種塌實的疲憊,就像你扛了幾個麻袋,累得不行,什麼也不想,只能睡覺。這種完全由身體出發的疲憊很好,睡覺都不做夢。
第二天早晨,安鐵早早醒來,感覺神清氣爽。剛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飯香,瞳瞳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太陽傾斜著照在陽台上,晾衣繩上掛著瞳瞳的淡藍色睡衣,在晨風中輕輕晃動,一切都很美好,生活還在繼續,世界並無異樣。
「這才是人間的味道啊。」安鐵伸了個懶腰,微笑著在陽台上做了幾下簡單的運動。
「叔叔,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這時候,身後傳來了瞳瞳的明朗的笑聲。安鐵回頭一看,瞳瞳正在往餐桌上放筷子,正看著安鐵笑吶。
「丫頭,你就是墜入人間的天使啊,要不是你,我哪能天天吃到早餐,應該感謝上帝啊。」安鐵看了看瞳瞳,半開著玩笑說。
「吃飯吧。」瞳瞳也笑眯眯地說,看得出,瞳瞳今天也很開心。
「對了,瞳瞳,這兩天你是不是快考試了,升學考試難不難?學習是不是很緊張啊?」安鐵問。
「沒問題,現在升學壓力沒那麼大,好歹都得升中學,我們老師常說,義務教育就是好啊,連學費都不用交了。」
「哈哈,你們老師真這麼說啊,回頭我們還是要考好一些,再琢磨一個好一點的中學。這樣吧,丫頭,今天傍晚放學我領你出去玩怎麼樣,叫上你白姐姐?」
「好啊!」瞳瞳興高采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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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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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6
第七十九章 今天是個好日子
上午剛到辦公室的時候,安鐵就接到李海軍的一個電話。李海軍在電話里興奮地說:「哥們,明天我就帶卓瑪回大連了?」
「誰是卓瑪啊?操,你打個電話這麼費勁,在西藏就那麼舒服啊,就沒給我打過電話。」安鐵高興地責問李海軍。
「這個地方信號不好啊,再說了你一天不是窮忙嘛,卓瑪就是那個寫信給我的女孩啊,你可別吃驚啊,跟瞳瞳長得還有點像。她高考剛完,我帶她回大連看看。」李海軍興奮地說。
「啊,是嗎?好啊,趕緊帶回來看看,美女多多益善。」安鐵說。
「好了,先掛了,對了,我現在在拉薩,一會我找個電腦把卓瑪的照片先發幾張到你的郵箱給你看看,讓你一飽眼福先。」李海軍掩飾不住對這個女孩的喜愛。
「好啊好啊,你什麼時候能發?」安鐵問。
「太陽落山之前給你發過去。」李海軍說話都充滿了詩意。
「我操,你都把我弄暈了,還太陽落山之前,你怎麼不說月亮升起之前,搞得這麼詩情畫意,看來,你的確被西藏洗禮了,好啊。」安鐵在電話里一頓感嘆。
「呵呵,好了,不說了,我先掛電話了,我還要陪卓瑪逛逛街,買點東西,你想要點什麼?我給你帶回去?」李海軍問。
「什麼也不想要,把花姑娘給我帶回來看看就比什麼都好。」安鐵笑著說。
放下李海軍的電話,安鐵處理了一些稿子,開始在網路上查找一些資料,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安鐵拿起電話一聽,馬上皺起了眉頭,一聽聲音安鐵就知道只那個中年婦女王秀蓮,選手陳雪的媽媽。
「安主編啊,俺是陳雪的媽啊,你好啊。」王秀蓮說。
「你好,你有什麼事嗎?」安鐵耐著性子問。
「也沒什麼事,安主編,聽你聲音挺年輕的,你結婚了嗎?」王秀蓮絲毫也沒覺得她問的這話是否突兀。
「這----」安鐵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沒結婚是吧,我們家陳雪心高,天天都有人給她介紹對像,她總說不著急,這麼,現在也沒有男朋友----」王秀蓮話還沒說完,安鐵實在有點招架不住,不得不打斷她說:「阿姨,這樣吧,陳雪的資料我看過了,初選我想點辦法,以她的條件通過初選問題也不大,但複賽就得看她的表現了,我說了也不算,回頭我安排人給她拍照,讓她準備一下吧,我這還有點事,就不跟你多說了。」
安鐵實在無法招架這個王秀蓮,只得答應了幫陳雪通過初選,安排上報紙的拍照,王秀蓮一看初步目的達到,也高興地掛了電話。放下王秀蓮的電話,安鐵就通知大強:「安排陳雪拍照吧,我實在無法忍受她媽媽了。」
「哈哈,好吧!那這周報紙上陳雪和柳如月。」大強在電話里哈哈大笑。
「你還笑吶,也就這一次,下次再有這樣的,連考慮都不考慮,也不知道現在的家長是怎麼了?想讓孩子出名都想瘋了。」安鐵說。
「很好理解啊,現在,名就是錢,有錢了什麼事情不好說,你看現在那些明星賺錢多容易,哪像咱們累死累活的,我媽要是把我生得漂亮點我也想出名,哈哈,沒辦法,自然條件惡劣啊。對了,老大,你今天過來嗎?」大強說。
「怎麼?公司有什麼事嗎?」安鐵問。
「沒事,我有就是問問。」大強說。
「哦,那我就不過去了,今天要帶著瞳瞳出去玩玩。你今天看見白大俠了嗎?」
「白大俠呀,在呢,就在我旁邊呢,你等一會,我把電話給她,你們聊。」大強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白飛飛的聲音:「喂,剛才好像聽說你被騷擾了?哈哈。」
「操!別提了,這美女媽媽可真讓人招架不了,哎你說,這女人生了個漂亮女兒是不是覺得特自豪啊?」安鐵還沒從陳雪母親的刺激中走出來,有點磨叨地向白飛飛訴苦。
「切,這就是你不對了,舉個例子給你說吧,瞳瞳還不是你生的呢,可如果誰說你的瞳瞳漂亮,你不高興?誰不說自己的孩子好啊?」白飛飛在電話那頭笑著說。
安鐵聽了白飛飛的話恍然大悟道:「對啊!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就明白了,謝謝白老師哈。聽君一席話,少想不少事啊。」安鐵笑說。
「少來你!快說,找我有什麼事?」白飛飛心急火燎地說。
「哈哈,你知道嗎?李海軍要回來了!」安鐵說。
「啊!這小子要回來了?!太好了,哪天到啊?」白飛飛在電話那頭很興奮地嚷道。
「具體哪天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拉薩呢,不過還有一個消息透露給你。」安鐵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地說。
「快說啊!別賣關子!」白飛飛催促道。
「哈哈,這個關子我還就賣了,要想知道得答應我件事。」安鐵說。
「行啊你,快說,不過我可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小心關子賣大了我不買你的帳。」白飛飛說。
「嘿嘿,也沒什麼,就是想帶瞳瞳出去玩玩,看您老人家有沒有空陪我們。」安鐵說。
「咳!早說啊你,陪小美女我能沒空嗎?到時候你去影樓接我就行。現在能告訴我了吧。」白飛飛說道。
「你不是說你好奇心不重嗎?那就等見面我再說吧,下午我去接你,哈哈。」說完安鐵就把電話掛了,想像著白飛飛氣急敗壞的樣子。
下班的時候,陳紅剛從外面採訪回來,這女胖子最近瘦了很多,進辦公室門時,已經不擔心撞到門框了。陳紅身形敏捷地閃進辦公室,看見安鐵正准往外走,笑嘻嘻攔住安鐵道:「帥哥,晚上有時間陪我吃個飯不?晚上我媽逼我去相親,對方是個開米店的,長得不怎麼樣還特牛逼,我跟我媽說我有男朋友了,你裝一下我男朋友行不?」
「真對不起啊,我約好人了,要不肯定陪你,能做一把你的男朋友我十分榮幸啊。」安鐵趕緊說。
看見陳紅樂呵呵地撅著嘴,見人就說自己要鄉親,大家也都真心感到高興。
這是平凡的一天,也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好,這平凡之中的幸福那麼平實,很容易被我們忽略,但生活因為還有期待,還有友情和愛,就足夠美好了。
安鐵走出門的時候,輕鬆地哼著小曲,想起瞳瞳和白飛飛正在等他,馬上感覺渾身是勁,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那怕生活總再來多少風雨,安鐵也覺得不在話下。
安鐵剛把車從報社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來,正拐彎準備上大路的時候,突然聽到車窗旁邊有人喊他,安鐵往外一看,馬上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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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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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6
第八十章 艷陽天
跟安鐵說話的居然是王貴,安鐵把車停在路邊,並沒有馬上下車,王貴一見安鐵挺下就迎了過來,看著滿臉堆笑的王貴,安鐵心裡暗罵:「操!這王八蛋!」。本來安鐵就對這個王貴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知道了這小子對柳如月做出的那些噁心事,安鐵真是有揍這小子的衝動。
「安主編!可算截到你了!」王貴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
「我當是誰呢?王老闆啊,今天怎麼這麼巧啊?」安鐵把車窗放下一半,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呵呵,不是巧,我是今天特意來找您來的,剛去你辦公室,你的同事就說你剛下來,我就立馬追過來,沒想到還真碰上了。」王貴站在安鐵車子旁邊點頭哈腰地說。
「呦!王老闆這麼忙找我有什麼事啊?」安鐵說著故意做出想下車的意思。
「不用下車了,我在這裡先簡單跟您說一下,回頭我找個時間,咱們再細聊吧。」王貴連忙說。
「呵呵,不好意思,我今天真是有事,好吧,你先簡單說說吧。」安鐵說。
「嗨,您不是知道嗎,我現在正在競選傑出青年,不是想讓您幫忙造點勢嗎,最近我也聯繫了幾家媒體,可他們都說我的事迹不夠突出,談了好幾次都沒談妥。最可氣的是那幾個王八蛋記者白吃白喝我的還不給我辦事,想來想去我還就覺得安主編有記者的職業道德,所以想跟您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幫我想點辦法。」王貴狡猾地說。
安鐵心想:「操!我他媽還沒罵你王八蛋,你到把我罵了個夠。」於是,安鐵假意看了下表,然後說:「王老闆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這樣吧,我今天有急事,哪天你約個時間我們再詳細聊好不好?」
「行!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忙吧,到時我給您打電話。」說完王貴往後退了兩步,向安鐵擺了擺手。
安鐵一聽王貴說完,馬上發動了車子,恨不得越快離開這雜碎越好,車子開動以後安鐵從後視鏡里看到王貴還滿臉堆笑地向他揮手呢,趕緊踩足油門,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操!」
安鐵先到白飛飛的影樓接了白飛飛,然後和白飛飛一起去學校接瞳瞳。
白飛飛一上了車就開始問安鐵說:「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安鐵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我可記得某人說自己好奇心不重啊!」
白飛飛在安鐵的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啐道:「行了你,別來勁!你今天不對頭啊,怎麼跟吃的春藥似的。」
安鐵笑著說:「春藥?哈哈,虧你想得出來,跟你說了吧,免得你妨礙駕駛。你知道嗎李海軍這次回來可不是一個人哦。」
白飛飛驚訝地說:「是嗎?這小子動作這麼快!找到另一半啦?」
安鐵說:「那可不,還是個小美女呢,比瞳瞳也大不了多少,據說跟瞳瞳還真有點像。」
白飛飛聽了興奮地說:「這可太有意思了,如果那個姑娘要真跟瞳瞳長得得很像,站在一起可就像雙生子了,到時候我一定讓她們穿一樣的衣服給這對姐妹花拍張照,肯定效果不同凡響。」
安鐵笑道:「你可真敬業啊,居然第一反映是拍照,我真服了你了。」
白飛飛說:「他們怎麼認識的?你知道嗎?肯定很離奇吧?」
安鐵說:「具體情況李海軍也沒說,你也知道那小子酷酷的,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過我倒是知道,他們早就認識了,那個女孩給李海軍寫了好幾年的信,結果那小子一封也沒回,可最後還是沉不住了,直接跑了過去。」
白飛飛聽了又是一陣吃驚:「天吶,我現在才發現我被你們倆給踢出去了,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等李海軍回來我非要好好修理不可,還有你?也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在他走的時候差點想跟他一起去玩來著,要是我真去了,那得是多大一個燈泡啊!」
安鐵聽了哈哈大笑:「那怎麼能怪我們呢,男人間的秘密,只能意會。不過說實話,這些也都是我無意中碰到的,李海軍的口風實在太嚴了。」
安鐵和白飛飛說著說著已經到了瞳瞳學校門口,看見瞳瞳正在大門那裡張望,一看到安鐵的車子,開心地跑了過來,打開車門就坐在後坐上,還沒坐穩就甜甜地喊了聲:「白姐姐!」
白飛飛隨手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瞳瞳,笑著說:「瞳瞳,先喝點水吧。」
安鐵見瞳瞳上了車,一邊掉頭一邊問:「美女們,說吧,想去哪玩?」
白飛飛看著瞳瞳說:「還是讓小美女決定吧。」
瞳瞳微笑地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白飛飛,然後說:「只要和白姐姐在一起去哪都行,要不咱們去濱海路兜風吧,那離東海公園近,還可以去公園的沙灘上撿好看的石頭呢。」
安鐵說:「行,就去兜風!出發!」
一路上,三個說說笑笑的,瞳瞳比平時話多了不少,偶爾還和白飛飛開個玩笑,讓安鐵一掃從報社出來時見到王貴的不快。看著這兩個大小女人說笑的樣子,安鐵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瞳瞳的日記,不由心中一動,暗自想,難道自己真的在按照瞳瞳的意願安排今天的出遊?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於是甩了甩頭,心想:「管他呢?只要這兩個女人開心就好。」
此時的安鐵有一種濃濃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是這兩個女人給予他的,這裡面不包含世俗和慾望,是那種清澈見底的純粹的愛,就在這一刻安鐵被這種愛包圍著,感覺既輕鬆又快樂。
車子已經開到的濱海路上,寬闊的馬路上車輛很少,安鐵徵求了兩個女人的意見后把車窗全部放了下來,濕潤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吹進來,像一雙細嫩而熱情的手在撫摩著你的肌膚。道路兩邊的綠化帶上,一種不知名的小小的嫩黃色的花朵異常絢爛地開著,隨著海風的涌動,似乎還帶著一股恬淡的香味籠罩著安鐵。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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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6
第八十一章 卓瑪卓瑪
你一定是個處女一朵傳說已久的雪蓮布達拉宮的女神像你對著雄鷹唱一首歌羊群便來了,雲朵卓瑪,你是草原的子民或者懷揣雲梭的仙女把光線一點一點織出來沒有暗,喇嘛穿紅衣戴白色面具,眼神慈悲從嘴裡吐出發燙的經文
卓瑪,我是多麼愛你台階上有你掉落的銀飾馬頭琴在哭呢,有風沙經筒上有你溫暖的指紋你手持鞭子,臉色嫣紅像一枚早熟的甜杏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春情卓瑪,跟我回家吧卓瑪,草原綠了卓瑪,我匍匐在寺廟裡只為,探聽你的消息
——薇秋凌白《卓瑪卓瑪》
三個人逛完濱海路,又在東海公園裡呆了一會,瞳瞳十分認真地沙灘上挑挑撿撿,找她喜歡的鵝卵石,安鐵和白飛飛呆在車裡,看著遠處的大海,和瞳瞳天真爛漫的身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就像一對十分有默契的夫婦,在看著他們的女兒。
遠處的海上,太陽像一枚紅色的的徽章,散發著橘紅色光,海浪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撲在礁石上又涌回大海,瞳瞳挽起褲腳,可是褲子還是濕了大半。這時白飛飛先開了口說:「看著瞳瞳我還真想起了我的小時候,你說,人要是永遠也長不大該多好,不會老,不會有那麼多經歷,停留在對世界的感知階段,有憧憬,有嚮往,有追求,但不會疲憊,不會衰老,在每一個早晨對著鏡子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鮮嫩的樣子,就像青草上的一滴露水,折射著整個世界,被一切清新和美好包圍著。」
安鐵看著白飛飛的側臉,聽著白飛飛像說夢話一樣的感慨,不由得嘆了口氣,說:「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還是有憧憬的,可是你的憧憬太過於美好,以至於你都不敢去面對它。」
白飛飛聽了安鐵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笑了一下說:「看你這人,非得把人家從夢裡拽出來,我就不能矯情一下啊!」
安鐵看白飛飛恢復了常態,打趣似地說:「罪過啊!看我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來,白姑娘你繼續做夢吧,我把狗嘴閉上。」
白飛飛哈哈大笑,說:「少貧你,不過說實話,你今天心情真是不錯啊,說說,到底遇到什麼高興事了。」
安鐵往靠背上一仰,閉著眼睛說:「高興還需要理由啊?生活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要是不高興才需要找個理由。」
白飛飛又被安鐵逗樂了,推了安鐵一下說:「你就美吧你,小心哪天樂極生悲啊。」
安鐵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自顧自地說:「你這是嫉妒啊,不過我也說真的,今天我跟你和瞳瞳在一起感覺特別幸福。」
白飛飛也靠在靠背上,和安鐵並排躺著,說:「我也是,可能是你的幸福感把我也感染了吧。」
安鐵接著說:「哎!白大俠,要不你嫁給我得了?」
白飛飛猛地坐起身來,睜大眼睛看了安鐵一會說:「你不是認真的吧?」
安鐵把眼睛睜開正好看到白飛飛反應過度的樣子,哈哈大笑說:「看把你嚇的,我不會那麼糟糕吧?」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又躺了下來說:「那倒不是,算了,不說了,這樣的玩笑沒意思。哎!你跟秦楓最近怎麼了?」
安鐵一聽白飛飛提起秦楓,馬上收起了笑臉,淡淡地說:「還那樣,沒什麼特別的。」
白飛飛聽出了安鐵的情緒不大對頭,連忙轉移話題說:「李海軍今天給你打的電話嗎?那個女孩叫什麼?」
安鐵說:「你一問我想起來了,李海軍說晚上給我發卓瑪的照片,一會咱們回去一起看看到底像不像瞳瞳。」
白飛飛高興地說:「是嗎?那我得看看,卓瑪,卓瑪,好美的名字啊,我看長得一定差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瞳瞳兜著一堆石頭跑了過來,從車窗探進來大半個腦袋,一臉興奮地說:「叔叔,白姐姐,你們看,這麼多好看的石頭。」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暗紅色的光線在海天盡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海面上卻喧囂了起來,瞳瞳在這抹濃重的夕陽下像個精靈一樣,海風把瞳瞳的長發吹得微微有些發亂,卻也給瞳瞳增添了一點野性的感覺。
安鐵笑著對瞳瞳說:「快上車吧,小心著涼。」
白飛飛看著瞳瞳手裡的石頭說:「這丫頭,還真有點藝術天分,你看這些石頭選的,不比那些收藏家們眼光差。」
安鐵帶著瞳瞳和白飛飛吃了點東西后,就回到了安鐵的住處,吃飯的時候瞳瞳知道了李海軍要帶卓瑪回來的消息,高興了好一陣,問動問西的,恨不得馬上能看到卓瑪。一回到家,瞳瞳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把安鐵的郵箱打開,剛把照片下載下來就叫安鐵和白飛飛過來看。
安鐵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坐在一片茫茫的草原上,模樣倒真是跟瞳瞳有幾分神似,只是沒瞳瞳這麼纖細,皮膚比瞳瞳黑了點,臉上多了幾分自然的紅暈,笑容特別陽光。這也難怪,瞳瞳是南方女孩,氣質肯定有南方女孩的那種文靜和秀氣,而卓瑪是藏族女孩,自然又會比瞳瞳多幾分野性和陽光。
白飛飛一邊看照片一邊看瞳瞳,忍不住讚歎道:「太像了,造物主真是神奇,瞳瞳,你不會是還有個姐妹吧。」
瞳瞳一直笑眯眯地盯著照片,白皙的小臉上滿是訝異,一聽白飛飛這麼一問,馬上笑著說:「是很像我啊,不過卓瑪比我漂亮。」
安鐵笑著對瞳瞳說:「誰說的,我還是覺得我們瞳瞳更漂亮點。」
瞳瞳聽了安鐵的話,臉色有點發紅,低下頭說:「叔叔在說假話,卓瑪真的比我漂亮,等她來了我一定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
白飛飛在一旁打趣道:「看看,瞳瞳還不好意思了,要我說呀,你們是各有千秋,都漂亮。」
過了一會,瞳瞳就回自己房間了,說是要整理一下自己剛撿的石頭,安鐵看著瞳瞳的背影說對白飛飛說:「這丫頭,就愛自己鼓搗點東西,我老覺得她太孤單了,這回能來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你看把她高興的。」
白飛飛嘆了口氣說:「對呀!瞳瞳比同齡的孩子是顯得孤單點,你周圍的女人都像我似的,徐娘半老的,不過這丫頭也有比別人幸運的地方嘛,比如說,有你這麼個模範叔叔。」
安鐵一聽笑了,說:「你這是諷刺我吧,我老覺得對瞳瞳我沒怎麼上心,反倒是這丫頭在生活上處處照顧我。」
白飛飛看著安鐵由衷地說:「我是說真的,你一個大男人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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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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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7
第八十二章 愛該怎麼繼續
安鐵看著目光有些飄忽的白飛飛,心裡突然間非常感慨,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就像自己的一個影子,每當安鐵狂躁不安的時候,總能在她安靜的眼神里得到慰籍。這個女人似乎總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在他不經意的時候走開,安鐵不止一次在想,自己能為白飛飛做點什麼?結果總是毫無頭緒。
過了一會,白飛飛突然指著電腦屏幕里卓瑪的照片,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我明白了!」
安鐵又仔細看了一眼卓瑪的照片,說:「你明白什麼了?不要跟我說你認識這個女孩吧。」
白飛飛哈哈大笑說:「不是,我是想明白了某件事,呵呵,太好玩了!」
安鐵被白飛飛笑得一頭霧水,滿肚子疑問地說:「快說啊,別光顧著一個人樂啊。」
白飛飛又笑了好一會,說:「也沒什麼,主要是我誤會了。你還記得嗎?有段時間李海軍情緒挺不好的,瞳瞳一去,他總是盯著瞳瞳愣神。」
安鐵聽白飛飛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於是點頭說:「對啊,我還陪他喝過好幾次酒呢,每次都喝個爛醉,李海軍那傢伙也情緒化得要命。」
白飛飛接著說:「你猜那時候我怎麼想?哈哈」說完又指了一下卓瑪的照片。
安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映過來,笑著搖搖頭說:「虧你想得出來,這事可千萬別告訴他,否則他肯定罰你酒喝。」
白飛飛擺擺手說:「誰怕誰啊?我還沒罰他呢,他倒想罰我?不過我當時真那麼想的,我以為李海軍這小子被瞳瞳給迷住了,又不敢面對,所以那段日子才那麼困惑,今天我才搞清楚,原來那小子是把瞳瞳當成卓瑪的影子了。你看這事鬧的,全怪他,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子。」
安鐵笑著對白飛飛說:「真有你的,哈哈。」
白飛飛突然看了一眼房門,壓低聲音說:「小點聲,別讓瞳瞳聽到,這丫頭又該不好意思了。」
安鐵說:「沒事,聽到也沒事,又不是真的。」
這時,白飛飛看了下時間說:「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回去了。」
安鐵站起身說:「我送你。」
白飛飛說:「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現在也不晚。」
安鐵說:「天氣這麼好,打什麼車啊,我也不開車,咱們走走就當散步了。」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笑著說:「你今天興緻高啊,行,本小姐今天就陪你走走。」
兩個人下樓出了維也納山莊的大門,出門的時候保安友好地向白飛飛點著頭,卻沒怎麼理安鐵。安鐵笑著看看白飛飛,說:「你怎麼人緣這麼好啊,這保安怎麼反而不理我,是不是對你沒安好心?」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說:「你很喜歡把人都想這麼壞嗎?是不是你平時進出不怎麼理人家啊?」
安鐵說:「我還真沒注意,這裡的保安經常換。」
白飛飛笑道:「那難怪人家懶得理你了,你經常半夜回家,麻煩人家給你開門,而你卻不認識人家哪行。」
安鐵連忙說:「是是是,白小姐教訓得是,我以後改,堅決改,以後我要向白小姐學習,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週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也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哈哈。」
白飛飛也哈哈大笑起來,道:「詩人,你毛病又犯了,這海子的詩歌你背得還真是熟啊,你說這海子還真是了不起啊,在我念大學的時候,我們系許多的男生女生都對海子崇拜得不行,都以喜歡海子為榮。」
安鐵仰頭無限嚮往而激動地說:「那是當然,海子是少見的天才,短命的天才,我們生活的時代因為有了一個叫海子的詩人才不至於太乏味,他照亮了這個時代,他使這個時代有了一些美好的回憶,這個時代也因為無法讓海子活命而顯得卑微。」
白飛飛深深看了一眼安鐵,意味深長地說:「是啊,我覺得海子是因為對這個世界過於多情而斃命的,我覺得他自殺是因為他對這世界的愛無法繼續,海子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傷疤。」
安鐵看了情緒有些變化的白飛飛,突然說不出話來,此時,初夏的微風有些憂鬱地吹拂著兩個無言的人,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兩個人在海邊的馬路上走了一會,白飛飛突然轉過頭對安鐵說:「我有些累了,先打車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安鐵笑著說:「怎麼了,被海子的詩歌弄憂鬱了?」
白飛飛往海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安鐵,然後盯著自己的腳尖說:「沒有,就是有點疲憊,我還是先回去了,看你今天興緻這麼好,別讓我把你弄不高興了。」
安鐵看著突然變得憂鬱的白飛飛,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個人面對面沉默站了一會,正在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白飛飛馬上伸手攔了下來。
安鐵把白飛飛送上計程車,心裡感覺空落落的,一個人在馬路上慢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樓下,看著樓上的燈光還亮著,安鐵突然想到了家這個字眼,不管我們忘記了什麼,家總是銘刻在我們心裡最深處的,你不需要去想去辨別,你的心總會把你帶向家的方向。想到這裡,安鐵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想:「這哪是我的家啊,我是不是應該買一個房子住下來?」然後又覺得這個念頭離自己似乎有點遠,就在這時,安鐵看到樓門口的陰影里站著一個女人,看身段是一個很美的女人,揚起頭不時的往上看著。安鐵也沒在意,正哼著小曲準備往樓上走時,突然陰影里的女人叫了一聲:「安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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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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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18
第八十三章 生活的圈套
安鐵被陰影里的女人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站在那裡張望的竟是秦楓。
安鐵停了下來,看著秦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秦楓也一樣看著安鐵,嘴唇動了動,也沒說出話來。
最後還是安鐵先開口說:「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要不上去說吧。」
秦楓猶豫了一下,說:「我還是不上去了,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安鐵頓了一下,看了看秦楓,又抬頭看了看樓上,說:「你先等一下,我上去拿車鑰匙。」
安鐵上樓的時候看見瞳瞳正在客廳里背書,馬上笑著說:「小丫頭,偷偷用功啊?別太累了,要勞逸結合。」
瞳瞳說:「沒有,我剛看,白姐姐回去啦?」
安鐵說:「恩,走了,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呆著吧,學習差不多就行了,早點休息。」
瞳瞳看了看安鐵,問道:「樓下是秦姐姐嗎?」
安鐵說:「是。」
瞳瞳說:「秦姐姐怎麼不上來啊?」
安鐵說:「我倆有點事,我走了啊!」
瞳瞳說:「叔叔晚上早點回來吧。」
安鐵說:「恩,知道了。」
安鐵和秦楓來到中山區的一家咖啡廳,剛坐下,服務員就給秦楓送了一朵玫瑰花,說:「兩位好,今天我們店慶,我們推出了一份特別的情侶套餐,兩位要不要來一份。」
安鐵聽服務員這麼一說,馬上說:「不用了,我們吃過了,給我一杯茶。」
秦楓剛剛接過玫瑰,聽服務員這麼說,看了看安鐵,然後問服務員:「要一份吧,我還沒吃吶。」
安鐵看著酒水單,頭也不抬地說:「行,來一份。茶不要了,來點啤酒。」
秦楓對服務生笑了笑,用迷人的聲音說:「就這樣吧,謝謝你們的玫瑰。」
服務生看著秦楓呆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安鐵,匆匆地退了下去。
秦楓一邊把玫瑰放在桌上,一邊說:「安鐵,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安鐵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大口之後狠狠地吐出來,看著對面依然美麗動人的秦楓,心裡覺得很憋悶,於是有氣無力地說:「你想讓我原諒你什麼?」
秦楓一聽安鐵這麼說,馬上紅了眼圈,用手支著額頭頓了一下,然後揚起臉說:「安鐵,不要這樣,你難道已經不愛我了?」
安鐵說:「愛?我能愛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嗎?」
秦楓聲音有點沙啞地說:「我怎麼會不愛你呢?是你一直不肯聽我解釋啊!」
正在安鐵要說話的時候,服務生把他們點的東西端了上來,秦楓趕緊把臉轉向一邊,服務生也感覺出了氣氛不對,迅速把東西上完就走了。
安鐵拿過一瓶啤酒,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秦楓就在對面看著安鐵,強忍住眼淚沒掉下來,一時間兩個人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餐廳里播放的背景音樂是《泰壇尼克號》的主題曲,悠遠的長笛聲把餐廳的氣氛烘托得貌似很浪漫,可此時,這些對於安鐵和秦楓卻顯得極其諷刺。
秦楓看安鐵一直在往肚子里灌酒,自己也拿過來一瓶喝了起來,兩個人悶著頭,喝各自的酒,過了一會秦楓喝得有點醉了,總算打開僵局說:「安鐵,你今天一定得聽我說完。」
安鐵淡淡地說:「你說吧,我現在就聽你說。」
在酒精的作用下,秦楓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動作也開始笨拙了起來,可是還一字一頓地說:「我這麼多年是怎麼對你的你還不清楚嗎?你說說,圍在我身邊的男人那麼多,我動過心嗎?那個王八蛋是我前夫,他要纏著我我能怎麼樣?我在經受怎麼樣的折磨你知道嗎?」
看著秦楓楚楚可憐的樣子,安鐵雖然心裡有點軟,可是嘴上還是冷冷地說:「他為什麼纏著你?你要是沒有問題他能纏得上你嗎?你說你在受折磨,笑話!你知道一個男人忍受這麼大的侮辱要受多大的折磨嗎?」
秦楓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不住地說:「我知道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我是愛你的,而且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我前夫的為人你不了解,你不知道我是怎麼跟他離婚的。他是個變態,王八蛋,那盤帶子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是我跟他剛結婚的時侯他偷拍的,現在他居然拿這個帶子來破壞我們的關係,還敲詐我,你應該相信我,不能讓他得逞。我……」說完秦楓已經泣不成聲,幸虧他們坐的位置不顯眼,而且周圍沒有人。
安鐵看著秦楓無助的樣子心裡開始翻滾起來,心想:「也許秦楓真的是個受害者,如果真的像秦楓說的,那對她就太不公平了,但秦楓為什麼不讓自己來處理這件事呢?」
安鐵想來想去,語氣緩和了一點,問道:「他不是找你要錢嗎,你後來怎麼處理這事的?」
秦楓止住了哭聲,拿面巾紙擦了一下,說:「真要魚死網破,我也沒那麼好欺負,那個男人就是個無賴,真要拚命他還沒那個勇氣,我已經把母帶拿到手了,這個垃圾從此再也跟我沒關係了。你那天那麼衝動,我怕事情真鬧到公安局去,把他逼急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安鐵看著秦楓,又瞄了一眼遠處的服務員,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麼說來,秦楓似乎沒什麼錯,可安鐵的心裡總是覺得堵得慌,秦楓的解釋太冷靜了也太有條理了,這個對安鐵打擊如此大的一個事件,到現在居然讓秦楓輕描淡寫地就這麼解決了,安鐵感覺這事突然變得十分可笑,簡直是他媽的黑色幽默。
看著秦楓期待的看著自己,安鐵覺得自己跟個傻瓜一樣,生活就如一個圈套,只要你活著就有可能被套住。安鐵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情侶套餐,清了一下嗓子說:「你不是沒吃飯嗎?吃一點吧?」
秦楓說:「不吃了。」
安鐵馬上站起來說:「那我送你回去吧?」剛說完,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安鐵按下接聽鍵,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馬上鑽進安鐵的耳朵里:「親愛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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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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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20
第八十四章 拉斯維加斯的女招待
安鐵一聽這洋腔洋調的聲音就知道是吳雅,在他認識的女人中也就是這個女人能把這麼親密的話說得這麼隨便和騷情,於是安鐵說:「吳女士好啊,找我有事嗎?」
吳雅在電話那頭嗔怪起安鐵來,嬌滴滴地說:「討厭!太不配合啦!你這個男人真無趣,不會是在和哪個美女在一起吧?哈哈。」
安鐵一聽,心裡不住地納悶,難道這個吳雅看見他了,想到這裡,安鐵往四周環視了一圈,沒發現吳雅在這個餐廳里,然後故意看了一眼秦楓接著說:「哪能啊,吳雅女士才是真正的美女嘛,怎麼想我啦?」
秦楓聽了安鐵的話,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幽怨地看了一眼安鐵后,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安鐵一邊領著秦楓往外走一邊跟吳雅無所顧忌地聊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報復的心裡,看著秦楓憋一肚子火氣的樣子,安鐵心裡居然感覺很愉快。
走到咖啡廳門口的時候,秦楓終於忍受不了,跟安鐵說:「我自己走,你忙吧!」說完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迅速打開車門上了車。
安鐵掛了電話以後,秦楓已經走了,安鐵看著秦楓坐的那輛車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腦子裡到處都是秦楓既幽怨又受傷的神情,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安鐵,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了?真他媽不是東西!操!」
安鐵開著車正想回家,吳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安,怎麼突然斷線了?也不打過來,人家還沒和你聊盡興呢,看來你這個小子是慢熱型的,要不你過來好不好?」
此時安鐵的心裡感覺一陣鬱悶,隨口說道:「好,我這就過去,你那有酒嗎?」
吳雅笑道:「OK!這算什麼問題啊,別說酒了,連酒的妹妹都有。」
這下安鐵倒是呆了一下,衝口問道:「酒的妹妹是什麼啊?」
吳雅嬌聲大笑起來:「笨啊,酒的妹妹叫色啊,看來,我得好好給你上上課,過來吧。」
安鐵掛了電話,到了吳雅住的賓館后就直接上去了,上樓的時候安鐵感覺自己這形像有點怪,「老子怎麼跟鴨子有點像呢,出入五星級的賓館為了滿足一個不相干女人的慾望?可僅僅是為了滿足這個女人嗎?我為了滿足自己的什麼?淫慾?找刺激?或者發泄?」安鐵譏諷地笑了笑,不知是譏諷自己還是吳雅。
到了吳雅的房門前,安鐵剛剛敲了兩下門,門就開了。安鐵一看,吳雅穿著一件低胸黑色晚禮服,晚禮服的下擺直接拖在地上,禮服簡潔流暢,配上吳雅良好的身材,使吳雅看上去風情萬種像一個十足的貴婦,一條細細的銀白色的項鏈在吳雅的乳溝中間閃著光,房間里燭光閃閃,吳雅就像一個從遠古走過來的女神,款款向安鐵伸出手,微微笑著說:「goodnightboy!」
房間里回蕩著德彪西的《月光》,吳雅牽著安鐵的手在柔軟的地毯上轉了幾圈,然後仰著頭說:「安,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喝得太多了,在你那裡失態了吧。」
安鐵被吳雅轉得十分難受,笨拙而僵硬地看著吳雅,看著這個總能弄出點意外的女人,一把德彪西、《月光》、燭光、晚禮服和做愛聯繫在一起,安鐵心裡就止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矯情的人安鐵見多了,可是要把矯情做作到吳雅這個境界絕對需要相當的功夫。安鐵嘲弄似的笑了笑說:「你在我那還行,沒怎麼失態,倒是我在你這裡失態了,嘿嘿!」
「No,你正在狀態,Badboy,Ilike!」吳雅風騷地笑著說。一會不自覺地就蹦出來一句英文,一會又變回地道的大連口音,倒是讓安鐵覺得十分有趣。
安鐵捏了一下吳雅的屁股,壞笑著說:「錯!我不是badboy,我是badman!」
吳雅一下順勢倒進了安鐵的懷裡,在安鐵耳邊吹氣如蘭地說:「我就喜歡壞男人,今晚我倒要看看你能壞到什麼地步。」
安鐵把手伸到吳雅的背後,慢慢摸索著,直到摸到了吳雅晚禮服的拉鏈,安鐵拉了兩次,也沒使對勁,拉鏈紋絲不動。開始安鐵還裝著不經意地拉著拉鏈,拉了兩下沒拉動就有些手忙腳亂了。正在安鐵有些尷尬的時候,吳雅笑著低聲說:「別急,慢慢拉。」
聽吳雅這麼一說,安鐵反倒不拉了,把手放下來伸到吳雅的腰上撫摩著,然後低著頭在吳雅裸露的肩膀上吻了起來。不一會吳雅的呼吸就開始急促了,胸部起伏開始變大,乳房一起一伏地頂著安鐵的胸口。安鐵沉住氣,繼續對吳雅上下其手,再加上嘴,把吳雅撩得眯著眼,仰著頭,就等安鐵把她扔到床上,等了半天,安鐵還是沒有進一部的行動,吳雅有點忍不住了,開始急促地喘著氣,一隻手抱著安鐵的脖子,一隻手朝安鐵的褲襠插了下去,嘴裡不停地說:「快,我受不了啦,來愛我,我們快上床吧。」
安鐵還是沒有進一步的意思。
吳雅看了看安鐵,面色潮紅地說:「快啊,還等什麼?」
安鐵突然笑了笑說:「我要看一個貴夫人是怎麼變成蕩婦的。自己把晚禮服給我脫了。」
吳雅看著安鐵,看了一會,感受著安鐵的手在腰間的遊走,語氣一下子變了,無限乖巧地說:「是,我自己脫,老爺。」
安鐵一看吳雅那一副奴僕似的樣子,猛然把吳雅抱起來向床上走去。
兩個人又是在床上開始了一場水乳交融的魚水之歡,完事之後,吳雅一邊喘氣一邊趴在安鐵的胸口溫柔地撫摩著。
過了一會,吳雅突然說:「安,你想喝一杯嗎?」
安鐵有氣無力地說:「行。」
吳雅馬上赤裸著下床去倒酒,安鐵看著吳雅的背影,看著吳雅背上絢麗的孔雀紋身,就像看到一隻傳說中美麗的鳥在屋子裡翩翩飛舞。安鐵的心裡無端興奮起來,在吳雅端來酒後,一口就喝乾了,然後又要吳雅去倒,在吳雅來回倒酒的過程中,安鐵痴了似的看著吳雅背,就跟做夢似的。
很快,兩瓶紅酒就被他們喝光了,吳雅有點多了。躺在安鐵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鐵,說:「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安鐵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說:「你是個有趣的女人,對了,你在國外做什麼的啊?」
吳雅聽了一愣,低著頭似乎想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說:「我說我做過妓女你信嗎?」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1
第八十五章 神秘的畫舫
安鐵把吳雅往懷裡攬了一下,說:「不信!」
吳雅吻了一下安鐵,笑著問:「為什麼不信?」
安鐵說:「我沒見過這麼有品位的妓女,即使是外國妓女也不能這麼有品位。」
吳雅對安鐵嫵媚的笑了笑,然後有點傷感地說:「我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里做過女招待,比妓女也好不了多少。」
安鐵抬起頭說:「真的啊,你在這麼世界上這麼牛的地方工作啊,厲害厲害,拉斯維加斯是冒險家和賭徒的樂園啊,我記得一個叫什麼《艷舞女郎》的電影拍的就是拉斯維加斯,簡直是人間最鬧騰的地方。那個跳艷舞的姑娘還有情有義的,當時看得我挺感動的。」
「是嗎?」吳雅以一種司空見慣的眼光,淡淡地說:「那裡像那樣跳艷舞的太多了,無數人在那個地方人生經歷著大起大落,太多了,那裡是天堂,同樣也是地獄。」
吳雅回想著陷入了沉思,看上去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就見過一個男人,頭一天還在賭場揮金如土,第二天就流落街頭,晚上就睡在賭場前的大街上。也有很多一夜暴富的,女人就更別提了,在這個賭徒主宰的花花世界里,女人就跟他們手中的籌碼一樣,都是玩物。那裡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更不是女人呆的地方。你能想像在美國的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安鐵看了看這個自己並不怎麼了解也沒想過去了解的女人,心裡升起了許多感慨。看來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這個世界的門雖然是虛掩的,打開它只需要一個理由和機緣,但是,你往往找不到這個理由,更等不到這個機緣。這個世界裡面的痛苦和喜悅只有自己知道,即使是你最親密的人也不行,有一些東西反而是你最親密的人無法觸碰的。
但是這個虛掩的門,有時候卻可以被一陣風吹開。六月大連的夜晚,空氣中的味道是讓人躁動的,窗帘微微顫動,吳雅看著窗子的眼睛也煙波流動著。吳雅趴在安鐵的胸前,很安靜地說:「你知道我這個紋身是怎麼紋上去的嗎?」
吳雅就像在說著一個別人的故事,但安鐵一聽這話,心馬上就揪了起來,安鐵想這肯定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安鐵一向不喜歡聽,這種故事太凄美,太脆弱,太讓人覺得人這個弱小的生命體實在存載了太多的重負。
安鐵趕緊打斷吳雅說:「要是讓你不舒服,你就別說,我也不想聽。」
吳雅回過頭,摸了摸安鐵的臉,用懇求的語氣說:「讓我說吧,我從來沒有向別人說過。我有那麼多的悲歡,卻只能一個人承受,聽聽好嗎?」
「好的,我聽著,我只是怕你說起來不舒服。」安鐵看著吳雅的眼睛趕緊說。
「其實也不複雜,故事似乎大體相似,只是過程各有不同,我其實是個賭徒,我不想總是在那裡當服務員,那是我在拉斯維加斯剛剛找到工作不久的一天晚上,一個酒氣熏天的中年白人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走到我身邊說,『小姐,你想不想賭一把,我出100萬美圓。』我說:『我沒錢。』
那個男人說:「你用你的身體做賭注就行。」
我說:『我不賣身。』
男人說:『你不用賣身,你只需要讓我在你身上完成一件紋身作品就行,你的皮膚太好了,簡直是做紋身作品的極品。只是紋身過程和地點必須由我來定。』
我一聽,本來想罵他一句變態就走開,但還是受不了錢的誘惑,我剛去美國生活其實很困難,再說即使輸了紋個身也沒什麼,我對紋身並不喜歡,但也不是太反感。於是就答應了他。
賭博的結果當然是我輸了。我跟那個男人到了一個又偏遠又僻靜的地方,在一個大大的豪華別墅里,他們說為了使作品的色澤完美,一點麻藥也沒給我打,我就這樣光著身子,在一大群衣冠楚楚的人的微觀下,讓那些男人一針一針地往我身上刺。」
說到這裡,吳雅打了一個冷戰,心有餘悸地說:「紋身進行三天,那種痛苦你知道嗎?整個過程我昏迷了好幾次,你知道在這個過程中那些男人除了在我身上紋身之外,還在幹什麼嗎?」
聽到這裡,安鐵感覺自己在抽搐,看了一眼吳雅背上妖異的孔雀,沒做聲。
吳雅也沒等安鐵說話,繼續說道:「在這三天里,那些男人一直在我身邊做愛,跟各種各樣的女人做愛,各種膚色的女人,那些女人身上全部都帶著紋身。我當時以為,他們也會那樣對我,還很害怕。」
吳雅說到這裡,臉上出現一種迷惑的神情,像做夢似的說:「可他們一個個都是彬彬有禮,很有教養的樣子,除了我答應他們的事,從不強迫我干別的,對我還十分尊重,我在那裡修養了將近一個月,那裡的人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受到了女王一樣的待遇,一個月後,我看到鏡子里我身上的紋身,我居然感覺從所未有的興奮。」
吳雅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安鐵,轉過身,背對著安鐵說:「你摸一摸,她是不是有生命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吳雅情緒的感染,安鐵居然像著了魔似的,在吳雅的背上投入地撫摩起來。此時安鐵眼前的孔雀像活了一樣,那隻孔雀的眼睛似乎在轉動,散發著妖異的光,安鐵的心開始砰砰跳了起來。
這時,吳雅接著說:「你感覺到了是嗎?我在那個地方住了一個月後,我發現他們那些人都是大有來頭的,那之後我就與這個地方結下了不解之緣。我在美國的幾年,生活也因為這場賭博發生了我預想不到的變化。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地方是一個地獄,一個讓人無法自拔的人間地獄。只要進去的人,就再也離不開她。」
吳雅說著說著,慢慢把手往後繞著安鐵的脖子,輕柔地撫著安鐵的臉,然後平靜地說:「再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組織,一個神秘的組織。那個組織的名字也很特別,她叫『畫舫』。」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1
第八十六章 情趣誘惑
「畫舫?」安鐵聽到這個名字感覺非常意外,心想這麼個變態的組織會有一個這麼藝術兮兮的名字看來是有點不簡單。感受著吳雅的手在自己身體上的遊走,安鐵想像著一隻孔雀在自己的背上翩翩起舞,心情激蕩之下,聽著這個有點不可思議的故事,安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確有點被這個故事給震住了。
這時候,就聽吳雅繼續說道:「你可能以為這個組織是一個極端變態的邪惡組織,那你可能就錯了,『讓人類分享快樂和美』是這個組織的宗旨,就是說『快樂和美』是這個組織的終極追求。你也可能說這個組織在追求快樂和美的過程中,有一些行為是不道德的,但傳統的道德和美很多時候是陷阱,我們國家以前不是提倡婦女三從四德,這些給婦女制定的道德標準現在看來是道德的嗎?我們還要求婦女裹腳,全社會都在認同這種病態的美,現在看來,大眾認同的就是美的嗎?不見得吧,所以,道德和美是需要發現和探索的,是需要討論和時間來見證的,關於性的道德問題和美學觀點討論很多了,我就不跟你說了。」
開始聽吳雅說起這個組織的時候,安鐵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現在聽吳雅這麼一說,安鐵把著吳雅的手讓她轉過身,看著她笑著說:「操,看不出來,你說話還這麼一套一套的,我剛開始還一直擔心你被這個組織綁架了,現在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成了這個組織的說客了,你不會是想拉我入會吧?」
吳雅嬌滴滴地大笑起來,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媚態,熱情地攬過安鐵的脖子,吻了安鐵一下說:「如果你願意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估計你接受不了,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中國的男人。」
安鐵用手拍了一下吳雅的屁股說:「能認識畫舫中最美艷動人的成員,也算我入半個會了吧,不過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個組織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說著,安鐵低下頭開始吻吳雅的脖子。
吳雅瞄了安鐵一眼說:「在畫舫中我是資質最平庸的一類,我保證你只要是見了畫舫中真正的美人,你可能很快就會求著我要加入畫舫,嘿嘿。」
吳雅說完盯著安鐵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安鐵也「嘿嘿」一笑:「那你不妨試試看!」
吳雅笑道:「壞蛋,你想得美,畫舫對男人的要求非常高,你想佔便宜可沒那麼容易。」
安鐵說:「我現在不就是在占這個組織的便宜嘛?」
吳雅飛了安鐵一個媚眼,說:「我們這是緣分啊,畫舫認為緣分就是美,而且畫舫保護私人生活,我們屬於私人生活範疇。」
安鐵問:「你們這個組織可以把私人生活中的親戚朋友帶到組織中去嗎?在你們這個組織中人的社會身份都是公開的嗎?」
吳雅笑了笑,也不介意安鐵多問,道:「你別總是『這個組織這個組織』好不好,畫舫只是一個普通團體,在國外各種各樣的團體多了去了,畫舫里是不允許家人加入,除非經過嚴密的考察,能完全認同畫舫宗旨並願意付諸行動的才行,社會身份只有在畫舫的核心成員里是公開的,畫舫的成員分兩種,核心成員和外圍成員。」
安鐵一聽說:「我怎麼感覺進了一個恐怖組織似的,別嚇我好不好?」
吳雅趕緊說:「我就是隨便跟你聊聊,覺得你這人思想還是滿開放的,又跟我這麼有緣分,我可不是想讓你加入啊,行了,我不說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別嚇壞了我的小男人。還是用行動讓你見識一下畫舫的魅力吧。」
說完,吳雅開始眼波流動地四周看了一下,就在安鐵剛想起身坐起來的時候,吳雅伸出纖纖玉手在安鐵的胸脯上輕輕一推,推得安鐵又一頭倒在吳雅寬大的床上。
「操,你手勁還挺大。」安鐵倒在床上說。
「你等一會,一會讓你見識一下我其他方面的勁道。乖乖在床上給我躺著。」說著吳雅下床進了裡面的更衣室。
過了一會,就在安鐵剛剛抽完一支煙的功夫,只聽更衣室門一響,吳雅走了出來。
安鐵一看眼睛差點掉了出來,只見吳雅穿了一身迷彩服,絕的是,這衣服該遮住的地方全沒遮住,不用遮的地方反到遮得嚴嚴實實。更絕的是吳雅還單肩挎著一把模擬的步槍,一隻手拿著蠟燭,一隻手拿著一瓶紅酒,似笑非笑著向安鐵走來。
一時之間,安鐵只覺得一陣恍惚,類似的打扮安鐵在黃色錄像里倒是見過,只是那些黃色錄象一般都是做個樣子,畫面基本都是直接做愛,搞來搞去的就那幾過動作,其實最具誘惑力的過程反倒被那些製作者省略了。
「媽的,那些黃色錄象的製作人真他媽的嚴重審美缺失。」看著吳雅向自己走過來,安鐵在心裡悄悄罵道,然後自己又馬上糾正自己:「不對啊,我怎麼一看這情景就像起黃色錄像了,這應該像一個電影大師排的情色三部曲當中的鏡頭,那些人赤身裸體,滿臉嚴肅地在一起做愛,畫面惟美,莊嚴肅穆的,搞得宗教感十足。看來,我這人還是比較庸俗啊。」
「你在想什麼呢?」聽到吳雅問他的時候,安鐵就感覺身上一涼,原來被子被吳雅掀掉了,接下來,安鐵就感覺自己的嘴被一雙性感的嘴堵住了,然後,安鐵就感覺吳雅嘴裡有酒流入安鐵的嘴裡,安鐵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酒就直接慣進來安鐵的喉嚨,安鐵的腦袋馬上「嗡」的一下就開始暈了起來。
安鐵躺在那裡,陷入了一種奇異的迷思之中。只見吳雅穿著關鍵部位全部裸露的迷彩服坐在安鐵的身上,一隻手拎著一瓶紅酒高高在安鐵的面前舉著,另一隻手拿著蠟燭在酒瓶的邊上小心的烤著,吳雅一邊紅蠟燭烤著酒,一邊眼神迷離的看著安鐵,嘴裡還喃喃有聲:「哦,yes,comeonbaby。」,嘴裡一邊念叨一邊還不時伸出舌頭四周舔著自己的嘴唇。
房子里此時燭光閃閃,一個艷麗狐媚的女人穿著迷彩裝,背著槍,拿著蠟燭和紅酒騎在一個赤裸的男人身上,這情景艷麗而糜爛,暴力而誘惑,跟夢一樣色彩斑斕。
接下來,吳雅跪在安鐵身邊,把酒瓶放在一邊,在安鐵的身上從胸部開始往下舔起來。安鐵閉著眼睛,只覺得眼前金光閃閃,突然,安鐵感覺下身一熱,還有種辣辣的感覺,一種古怪的舒適感頓時傳變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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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2
第八十七章 少女成長日記
那種奇怪的舒適感一下子就傳遍了全身,安鐵知道吳雅給自己KJ,但是以前秦楓也經常給自己KJ,卻從來也沒有這種熱辣辣舒適感,就在安鐵神思飛揚的時候,安鐵又突然感覺下體傳來一陣冰涼。安鐵感覺自己剛從火焰山爬出來,就掉進了一眼清涼的泉水裡,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又產生了另外一種舒適感。
此時的安鐵頭腦里一片空白,在這種欲死欲仙的當口,安鐵根本沒有思想,當這種清涼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的時候,猛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胸口傳來,在安鐵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的時候,這種疼痛又迅速消失了,安鐵勾起頭一看,原來吳雅把蠟燭油滴了幾滴在安鐵的身上。吳雅看到吳雅睜開眼睛,然後嫵媚地問道:「OK?」
「yes!」安鐵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然後僵硬在床上,啞著嗓子又喊了一聲:「快點繼續,小妖精。」
「恩,好。」吳雅已經開始了行動,放下蠟燭,把頭埋在了安鐵下面,嘴裡含糊地應著,看著吳雅的頭髮披散在自己的下體飄拂的幅度越來越大,安鐵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一下子感覺自己躺在了水中。
剛完事,吳雅就回頭看著安鐵似笑非笑地爬了過來,臉色嫣紅,目光迷離地縮在安鐵的懷中,媚聲媚氣地問:「我這冰火三重天怎麼樣?」
安鐵剛剛像從水中回到陸地上,喘著氣問:「什麼冰火三重天啊?」
吳雅說:「別裝純了,以前沒跟別人做過冰火三重天?」
安鐵有氣無力地說:「操,我上哪知道啊?」
吳雅故意憐憫地看著安鐵,嘴裡「嘖嘖」有聲地道:「我的小可憐,連這個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沒給你做過?」
安鐵看了吳雅一眼說:「沒有。這就是你們畫舫追求的快樂與美嗎?」
吳雅說:「這才哪到哪,小兒科啦,就這點小兒科我看你就受不了啦。」
安鐵說:「誰說我受不了啦,要不你再來一次?」
吳雅嬌笑道:「你就別撐著啦,身體要緊,好好休息一會吧。」說完就躺在安鐵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拱了一下,不再說話。
安鐵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心裡這才塌實下來,老實說他剛才是在嘴硬,今晚跟吳雅來了兩次,這些日子安鐵放縱過度,再加上心理的壓力,要是再來一次,非累吐血不行,要是在吳雅面前來個精盡人亡就太沒面子了,幸虧吳雅還算懂事,想到這裡,閉著眼睛拍了拍吳雅的背,發現吳雅也出了一層細汗。
安鐵從吳雅那裡回到家時,已經快12點了。在樓下,安鐵發現瞳瞳的房間燈還亮著,於是安鐵迅速地上了樓,進門之後,喊了一聲瞳瞳,瞳瞳的房間沒有動靜。安鐵換了衣服,推開瞳瞳的房門一看,發現瞳瞳已經捧著一本書睡著了。估計是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燈也沒關。看著瞳瞳恬靜的睡臉,安鐵輕輕走過去,輕輕地把書從瞳瞳的手裡拿下來,瞳瞳還是沒醒,安鐵一看,瞳瞳看的是一本英語書。安鐵隨手把書放在桌子上,剛想關上檯燈,就看見了那本日記。安鐵盯著那本日記猶豫了一下,心想:「不能再看了。」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把日記拿了起來,於是安鐵又翻開了瞳瞳的那本日記。
××××年×月×日
今天天氣很好,總算出院了,白姐姐和海軍叔叔都過來接我出院了,我真高興。一路上他們總是逗我開心,叔叔還一直抱著我,生怕把我弄疼了。其實,只要叔叔在我身邊,我一點也不覺得疼,我看著叔叔擔心我的樣子,我真的好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了。人雖然總是要死的,可我不想死那麼早,不想叔叔為我傷心。我覺得我已經給叔叔添了很多麻煩了,我還知道因為我,叔叔和秦姐姐總是吵架。
最麻煩的是傷口還沒長好,我的行動很不方便,今天還是叔叔幫我換的褲子,真難為情,我看得出叔叔也挺不好意思的。
××××年×月×日
今天叔叔帶著我去白姐姐那裡拍照了,白姐姐把我打扮得特別好看,我都有點認不出我自己了。叔叔一直在旁邊看著我,我真開心,叔叔總是對我那麼好,白姐姐也一樣,我感覺我是一個很幸福的女孩。後來,我們還去了海邊,在礁石上我差點滑倒,叔叔的大手一下就把我抓住了,有叔叔在的時候我總是很安心,什麼也不會害怕。白姐姐說叔叔扶我的時候她拍了一張好看的照片,真想照片馬上就能洗出來。
安鐵正想在翻一頁的時候,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太不應該了,這時,安鐵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瞳瞳,心裡還充斥著瞳瞳日記帶給他的衝擊,便輕輕把日記合上,然後關上檯燈,退出了瞳瞳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安鐵的心裡湧起一種感動,通過瞳瞳的日記,安鐵覺得瞳瞳對自己的依戀就像骨肉相連的女兒對自己的父親一樣。此時安鐵感到自己成了瞳瞳的名副其實的父親,而如果想要扮演父親這個角色,他將要給予瞳瞳更多的愛和呵護,可是,想到這裡,安鐵又多了幾分愧疚,安鐵問自己:「你真的配讓瞳瞳把你當做父親一樣的親人嗎?」
安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瞳瞳的日記內容,腦子裡反覆迴響著瞳瞳的那句「。人雖然總是要死的,可我不想死那麼早,不想叔叔為我傷心。」如此年輕的瞳瞳居然不害怕死亡,卻害怕自己傷心,這筆感情債是安鐵無法承受的,安鐵感覺瞳瞳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安鐵失眠了,想著自己這些年混混噩噩的生活,好像從來就沒有對什麼認真過,自己這些年雖然也做了一個不錯的記者,事業看起來也還小有成績,但安鐵覺得,那完全是運氣。上天其實對自己是眷顧的,但自己好像從來也沒珍惜過,反而一天到晚玩世不恭,命運總是很公平的,自己一直總是這樣一定會得到報應的。尤其是最近幾個月,自己的混亂不僅讓自己很難受,甚至可能給瞳瞳成長造成了負面的影響,瞳瞳在某種意義上就像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她總是能在安鐵極度迷失的時候讓安鐵安靜下來。
想著想著,安鐵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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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3
第八十八章 女人的戀父情節
安鐵在網上瀏覽了一會,又打開郵箱打算看看有沒有新郵件,可是郵箱裡面都是一些垃圾郵件,安鐵皺了下眉頭,正打算把這些郵件刪除的時候,突然在裡面發現一封題目為「爸爸,我愛上了你」的郵件,安鐵的郵箱里經常會收到許多各種各樣的投稿的稿件,像這種類型的稿子安鐵還是第一次看到。
安鐵看了看這個題目,自言自語道:「操!現在的儘是玩些變態的,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於是安鐵帶著幾分好奇,也帶著一點同樣變態的心裡打開了這封郵件。
安鐵看著看著,莫名地被作者的內容吸引了,原來這個故事的內容與題目還是有一些差異的,故事裡講了一個女孩對父親的感知和依賴,作者文風清新,文筆流暢,娓娓道來一個女孩子的成長經歷。
故事裡的女孩是一個盲人,在她的眼裡她的父親像陽光一樣,不但溫暖著女孩的生活,更照亮了女孩的世界。其中有一段話安鐵看著特別感動,「爸爸說,初春的田埂上鋪著嫩綠色的希望,而我的微笑里住著爸爸的希望,他說,如果他失去了整個世界,但如果失去的整個世界里沒有我,他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故事中的女孩,認為自己的父親既是父親,又是朋友,甚至隨著她的成長,把父親當成了戀人,最後連父親對母親的情感也無法接受了,而且女孩還趁著自己的父親酒醉之機,與父親發生了關係,父親知道后離開了女孩和整個家庭,終日醉生夢死。女孩的母親因為女兒的舉動和丈夫的出走而選擇了自殺。最後,故事裡這樣結束的,女孩在一片秋天的樹林里用一根紅絲帶了結了自己,她父親抱著她的屍體走走進了樹林的更深處。
文中,女孩自殺的想法在非常詩意的表述里變得很唯美,「爸爸,我愛你,如果我愛你被整個世界不容的話,那我就把整個世界都遺棄。爸爸,我更喜歡秋天,秋天是低糜而絢爛的,跟本不需要等待。爸爸,我沒有給你留下整個世界,更帶走了你的遺憾。」
看到最後,安鐵一下子傷感起來,同時也感覺非常不可思議,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對父親的愛會這樣的扭曲和激烈。安鐵以前也了解過一些戀父戀母情節的事情,可是都是屬於正常範疇之內的,這種正常的戀父戀母現象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只是程度不同罷了。可今天安鐵看的這個故事,把女人的戀父情節演繹到了一種極致,帶有破壞性的,這讓安鐵十分震撼。
安鐵還沉浸在這個故事給自己帶來的衝擊中時,看到QQ閃了一下,是李易安,安鐵點開一看:「涼月如眉掛柳灣,在嗎?」
安鐵笑了笑,心想,看來這個女人昨天意猶未盡啊,於是在網路上搜了一下,原來是戴叔倫的詩,於是敲道:「越中山色鏡中看,想我了?」
李易安又說:「蘭溪三日桃花雨,想得美!」
安鐵說:「半夜鯉魚來上灘,我是你要釣的魚嗎?」
李易安說:「你願意上鉤嗎?」
安鐵說:「如果美女是魚餌我當然願意啊。」
李易安發了視頻請求,安鐵點完之後,看見李易安只穿著內衣坐在電腦前,一臉嫵媚地笑著說:「這個魚餌滿意嗎?」
安鐵敲道:「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啊。」
李易安說:「那要看你想怎麼吃嘍?」
安鐵說:「你真是在等我嗎?」
李易安並沒回答,而是說:「你還真行啊,戴叔倫的詩也對的上來?」
安鐵說:「你還真夠天真的,你以為我是全唐詩資料庫啊?網上不會搜嗎?」
李易安笑了一下說:「真滑頭,我還以為你真是唐詩發燒友呢。你裝視頻了嗎?」
安鐵說:「哪來得及啊,你這麼快就想我了,太忙了這段,沒空裝。」
李易安嬌笑著說:「討厭!人家才不想你呢,只是試試你在不在,你怎麼還不睡啊?」
安鐵說:「失眠了!剛才看了個故事,更睡不著了。」
李易安馬上說:「什麼故事?發給我看看。」
安鐵把那篇「爸爸,我愛上了你」發給了李易安,李易安在屏幕那頭看了起來,安鐵點了一根煙,看著李易安,打算等她看完,和她討論討論。
李易安看著那篇故事,臉色越來越嚴肅,不時還用手捂一下鼻子,看起來她被這個故事感染了,慢慢地李易安居然哭了起來。
安鐵納悶地敲了一句:「你怎麼了?不會是被故事感動的吧?」
李易安抬起頭,淚水漣漣地說:「是啊,我跟故事裡的女孩經歷太像了,你在哪看到的?」
安鐵聽了一愣,心想:「還真找對人了。」可是同時心裡也在暗暗感慨,看來女人的戀父情節很嚴重也很普遍。於是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嗎?一模一樣?」
李易安擦了下眼淚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那倒不是,我怎麼可能和我的父親發生關係?只是,故事裡的女孩的想法和我年輕時很像。」
安鐵又問:「女人都會有戀父情節嗎?這是不是心理問題?」
李易安頓了一下,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以前看過相關的書,書上說,大多數女孩都有一點,可是依戀程度與許多因素有關,但整體來說,不是心理上的問題,而是發育時期的一種錯覺,這種錯覺會隨著心智的成熟而慢慢轉化。」
安鐵長吁了一口氣,接著說:「這麼說你已經正常了?你對你父親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
李易安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愛著我父親,這一生都不會改變,如果他沒死的話,我情願像這個故事裡說的,毫無保留地去愛他。」
安鐵看了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李易安居然有這麼嚴重的戀父心裡,看著李易安一提到她父親時的甜蜜表情,安鐵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李易安說了一句話,讓安鐵更加吃驚。
作者: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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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5 12:23
第八十九章 女兒和父親同床
李易安在屏幕那頭說:「我和我父親除了最後那一步,什麼都做了。」
安鐵看著表情變化並不是很大的李易安,在電腦這頭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愣了一會說:「你不是開玩笑吧?」
李易安笑了笑說:「不是開玩笑,怎麼?你被我嚇到了?」
安鐵說:「你父親不會也是自殺了吧?你母親呢?」
李易安看了看安鐵的對話框若有所思地說:「我母親和我父親感情一直不好,他們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我是跟著我父親一起長大的,所以,父親在我眼裡是最好的,無可挑剔的。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父親為我一手操辦的,從我五歲起我一直和父親睡在一起。在我十歲那年,父親和我商量讓我一個人睡,我為此哭的好傷心,以為父親不愛我了,一個人在我的小床上甚至想到了自殺。父親實在不忍心看著我難過,半夜又把我抱到了他的床上,緊緊地摟著我,我感覺父親的胸膛很熱,他的的懷抱很溫暖。」
說到這裡李易安的眼睛里多了一絲朦朧,彷彿自己又睡在父親的懷抱里一樣,安鐵就坐在那裡聽著,李易安繼續說:「可是,我第一次來月經以後,父親又讓我自己睡,而且態度很堅決,那時我也朦朧地意識到了一些什麼,雖然不願意,可還是接受自己睡了。可是我還是經常會半夜裡偷偷爬上父親的床,然後賴著不走,父親太疼我了,也就容忍了我的任性。有一天晚上,我的手無意中碰到了父親的下體,父親僵了一下,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我,我以為我把父親弄疼了,就把被子掀開,看到父親兩腿間支出了一個東西。父親愣在那沒說話,我的手就向那個東西摸了過去,父親連忙一把就把我推開,對我吼了一聲,讓我回自己的床上睡覺。那是父親第一次對我發火,我哭著抱住了父親,對他說,我愛他,父親像看妖怪一樣看著我,然後又要把我推開。我一下子就吻住了父親,然後拚命地把自己的舌頭塞進父親的嘴裡,笨拙地吻著他,可父親哭了,我跟著父親一起哭。」
安鐵等著李易安繼續說,李易安在屏幕里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安鐵敲道:「對不起!」
李易安看了一眼屏幕,盯著視頻有些慍怒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啊,你是不是不想聽我說了,覺得我和父親很噁心是嗎?」
安鐵連忙道:「不是,我是覺得這是你的隱私,怕你說出來會有什麼心理壓力。」
李易安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地說:「讓我說吧,我快憋壞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只能和你說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看不起我。」
安鐵說:「好吧,我聽著,如果你感覺不舒服,就可以不說。」
李易安又接著說:「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對父親的感情發生了轉變,父親經常抽著煙發獃,可是我們還像那樣,生活也並沒有發生多大變化,每天晚上,我總是依偎在父親懷裡,這樣我感覺特別塌實。上了中學以後,許多男孩子追求我,我都對他們不感興趣,看著別的女孩談戀愛我也憧憬過,可是我憧憬的對象是我的父親,這讓我覺得自己很無恥,很噁心,可我無法改變我的想法。有一次,我發高燒,父親守在我身邊照顧我,我看著為我忙碌的父親,輕聲對父親說,我想讓你抱著我。父親也沒多想把我抱在懷裡,我感覺父親的身體很清涼,就死死地抱著他,我的胸緊緊壓著他的胸口,父親也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嘆了口氣。這時,我摸到了父親的下面,父親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他下面很硬,比我的身子還燙,我摸了一會,又開始吻他,他終於開始回應我。你知道嗎?當時我真的好開心,我覺得父親也愛我。父親的手就像一陣涼風一樣,在我的身上吹著,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我感覺我們的下身貼的很近,當父親脫下我的內褲時,我模糊地喊了一聲父親,父親一下就跳下床,頭也沒回地走了。」
聽著李易安聲情並茂的傾訴。安鐵居然很變態地覺得自己很興奮,李易安似乎也沉浸在自己對父親的迷思中,自己撫摩著自己,看得安鐵口乾舌燥。
過了一會,安鐵問:「之後你和你父親的生活是不是很尷尬?」
李易安嘆了口氣說:「父親在那次以後就讓我住學校了,我們都盡量避免見面,在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父親得了胃癌,可是他一直瞞著我,直到他去世我才知道。父親死了之後,我呆在家裡三天沒吃沒喝,差一點也跟著父親一起死,這時,一直追求我的一個同學,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公帶我走出了那段日子。」
聽完了李易安的故事,安鐵一邊與李易安聊著,一邊心裡分析著李易安和她的父親,看來女孩嚴重的戀父情節是緣自家庭的影響。郵件中的故事是因為女孩是盲人,那個女孩本身是不幸的,所以渴望更多的愛。女孩的父親因為女兒的不幸把更多的愛給了女兒,可隨著女孩的成長,這種單純的父女之愛,在種種影響下開始變質,最終違背了倫理和道德。而李易安的經歷是因為家庭的破碎,父女相依為命,女兒對父親的肯定和感激變成對父親的愛和追求,雖然本質他們沒有越過倫理道德,可是他們之間的愛已經不是單純的父女之愛了。所以李易安的父親會在道德感的壓力下早逝,而李易安也在這種倫理道德的鞭笞下惶惶不可終日,在網路上尋找著可以使自己得到暫時解脫的方法。
安鐵和李易安又閑聊了一會,李易安說她困了,就先下線了。
安鐵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這個晚上對於安鐵來說,受到的衝擊簡直太多了,先是吳雅的傳奇經歷,再是瞳瞳日記帶給他的困惑,還有李易安和那個故事。安鐵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白痴。生活總是讓你意外,在生活這個範疇里,似乎沒有什麼不可能,可是,這多變的生活最終會給你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安鐵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4
第九十章 陽台上的少婦
安鐵一夜沒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窗外已經開始放亮了,安鐵的窗戶一直開著的,此時早晨的涼風清新地吹了進來,使安鐵的腦子清醒了一些。看著陽光一寸一寸地把世界照亮,安鐵的心裡感覺很明朗,彷彿自己多日來的頹廢也讓早晨純潔的陽光給洗刷掉了。
此時,陽光已經灑在了安鐵的床上,安鐵半閉著眼睛,感受著這種早晨的溫暖和寧靜。隱約聽到瞳瞳已經起床了,先是去了洗手間,嘩嘩的流水聲把早晨的安靜打破,然後瞳瞳又去了廚房,一些餐具發出碰撞的聲音和瞳瞳忙碌的腳步聲,把安鐵從一個孤獨的角落裡拉了回來。
又過了一會,瞳瞳過來敲安鐵的門,安鐵躺在床上沒動,於是瞳瞳把房門推開,探進半個身子來。安鐵看見瞳瞳那張純真而明媚的笑臉,感覺自己的魂魄一下子又回歸了身體,從床上坐起身,笑著對瞳瞳說:「丫頭,起這麼早?」
瞳瞳對安鐵笑了一下說:「不早了,我去學校了,早點在餐桌上。」
安鐵有點歉意地笑了笑,說:「行,你走吧,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走啦!」瞳瞳說完,高興地走了。
安鐵躺了一會,感覺很疲憊,但實在睡不著,此時,窗外的陽光籠罩著安鐵,安鐵感覺身上越來越熱,實在在床上躺不下去了,安鐵一看錶,已經9點鐘了。於是,安鐵有點恍惚地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地上的時候,感覺有點像踩在棉花上,連房子似乎都有點在搖晃。安鐵扭了扭脖子,覺得腦袋跟糨糊一樣。為了打起精神,安鐵想去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但安鐵一直很怕冷,六月的大連還是很涼,安鐵從來月沒有用涼水洗過澡,安鐵猶豫了一會,看著水龍頭,猛然打開涼水閥,然後往水龍頭猛一站,冰涼的水流嘩的一下沖了下來,把安鐵從頭到腳澆了一個透心涼。安鐵一陣哆嗦之後,很快也就適應了這個溫度,看來這人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多你覺得不能做的事情,做過了也就不過如此。
從衛生間出來,安鐵感覺渾身清爽,精神頭也感覺好了許多。安鐵光著身子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感覺很是自由自在,然後意識到什麼似的,朝窗外遠處的樓房看了一眼,突然,安鐵發現對面的樓的陽台上一個美麗的少婦在晾衣服,晾衣繩上的衣服還在滴著水,陽光照在少婦豐腴性感的身段上,使這個早晨頓時溫情生動起來。安鐵看得呆了一下,然後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赤裸裸的,他力馬像個賊似的一個人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那個少婦,那個美麗女人的目光似乎朝安鐵這邊少了幾眼,然後又專註地擺弄著晾衣繩上的衣服。
「她也許並沒有看見我。」安鐵心裡僥倖地想。本來他想馬上回卧室找件衣服披上,當他心裡想著這女人也許看不到自己后,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在房間里,房間里光線暗,她在外面是看不到我的,只有我能清楚地看見她」安鐵心裡這麼想著,給自己找著繼續光著的理由。然後,安鐵開始光著身子坐在餐桌上,吃起了早餐,不時候抬頭看看對面樓的少婦在陽台上晃來晃去,看著她那對躲在睡衣里高聳的乳房,食慾異常地好。
房間里的窗戶全打開了,不大的穿堂風習習吹在安鐵的身上,感覺舒服而清爽,特別是下面的小弟弟,平時都是嚴實地捂著,今天全部解放,東遊西盪的在雙腿間晃來晃去,安鐵不禁感嘆,我們的祖先在不穿衣服的時候真是自由啊,自從他們用了一張象徵文明的樹葉把自己的下體擋住之後,人類就開始了道貌岸然而血腥的生活,文明的血雨腥風,和道德的枷鎖從此就把人類囚禁了起來,奶奶的。
瞳瞳給安鐵準備了兩份三明治,一杯牛奶,還有兩碟小鹹菜和稀飯,吃著瞳瞳準備的豐盛的早餐,看著對面陽台上的美少婦和她呼之欲出的乳房,安鐵的心情變得非常愉快,看起來,人還是很容易滿足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安鐵一邊吃飯一邊琢磨,這女人是幹嘛的啊,也不上班,成天在家裡呆著,看她那樣子長的也不是二奶相,難道是職業家庭主婦,丈夫很有錢的那種?以前安鐵也經常看見這個女人在陽台上晾衣服,奇怪的是這個女人似乎每天都有衣服要洗,也不怎麼出門,家裡好像沒什麼別人,怎麼那麼多衣服洗啊?
安鐵低著頭喝了一口粥空擋,再一抬頭的時候,發現少婦的陽台上又多了一個男人,男人是個矮胖的禿頭,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那個禿頭胖男人從背後摟著少婦的腰,一雙賊手在少婦的身上不安分地摸著,安鐵頓時就沒了食慾,心想:「操!生活雖然是美好的,可總會有那麼一兩隻蒼蠅讓你對生活很煩躁。」
安鐵匆匆收拾了一下碗筷,在看對面陽台的時候,陽台上已經沒有人了,只有晾衣繩上的衣服還在滴著水,安鐵不禁有些失望地往裡面使勁看了看。這時安鐵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光著的,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瞳瞳的房門,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光著身子很不雅觀,似乎瞳瞳還呆在房間里,沒準什麼時候就出來了,想到這裡,安鐵馬上回到房間把衣服穿上了。
安鐵臨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對面陽台,風把晾衣繩上的衣服吹得飄來盪去,那個美麗的少婦已經不見了,說不定此時她正在和那個齷齪的禿頭胖男人呆在床上,把她那平日總是洗得洗得乾乾淨淨整理得平平整整的床單弄得皺皺巴巴的。安鐵平時總是覺得這是一個寂寞的美麗少婦,從她眼神里傳遞出來的寂寥的氣息總會讓人覺得生之無趣與無奈,安鐵隱隱覺得,一個總是在寂寞和無趣之的女人,一定會弄出許多故事來。
窗外的晾衣繩上
有一滴水掛在花衣裳的下擺
陽光中的晾衣繩,水滴
一直在那裡懸著
從窗外看去,恍惚覺得那花衣裳
是女人的畫著黑眼圈的眼睛
是她冒熱氣的乳房和毛孔
是她想笑時的嘴角
是她淹沒寂寞的多汁的身體
----何不幹《陽光中的晾衣繩》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5 12:27
沒想到這麼長,終於貼完收工。
作者:
mobocn
時間:
2007-10-6 23:42
還沒完呢,別這麼快收工。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7 07:53
仔細看了看,確實沒結束,下面繼續。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7 07:54
第九十一章 小道消息
安鐵到了報社已經快中午了,剛在辦公桌前坐下來就聽陳紅說劉芳在到處找他,安鐵到了劉芳的辦公桌前見劉芳正在接一個電話,劉芳看見安鐵走過來笑了一下,示意安鐵坐下等她一會。
安鐵剛坐下點了一根煙,就聽到自己的電話也響了,安鐵接起電話一聽是大強,站起身走到劉芳面前,指了指電話又指了指外面,劉芳點了下頭,插空對安鐵說:「你先出去接電話吧,我一會找你。」
「大強,說吧。」安鐵走到門外說。
「老大,上次你不是說讓陳雪和柳如月見報嘛,可我想了一下,柳如月剛來就見報別的選手會有意見,所以我重新安排了一個人,一會發給你看看。」大強語氣里並沒有徵求安鐵意見的意思。
安鐵聽了雖然有些不悅,可轉念一想,大強並不知道自己認識柳如月,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於是說:「行啊!你傳過來吧。另外,公司那邊沒事吧?」
大強高興地說:「老大,你放心吧,就算有事也是好事,現在那些企業都爭著做贊助,恨不得把錢直接塞給咱們,哈哈。」
安鐵一聽,也十分高興地說:「大強,這還是你的功勞啊,咱們就不用多說了,我還是那句話,走穩,別出什麼岔子。行了,你忙去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安鐵剛掛了電話,就聽劉芳在叫他,安鐵連忙走進了辦公室,到劉芳的辦公桌旁邊,找了把椅子,一坐下就笑著說:「剛剛是大強來的電話,說咱們那個活動進行得異常火爆,我看咱們勝利在望啊,呵呵。」
劉芳笑著說:「是啊,這回老馬可樂了,你沒見他這兩天態度都好了很多。我找你也就是說說這事,這周上報紙的選手定了嗎?」
安鐵說:「是啊,大強一會就給我傳資料,等他傳過來我拿給你看看。」
劉芳壓低聲音說:「好,我還有個好事要跟你說。」
安鐵一聽,笑著說:「好事好啊,我現在最愛聽好事了,不是有什麼內部消息吧?」
劉芳看了看安鐵,笑著說:「還真被你猜著了,我聽老馬說咱們社過一段時間會做個內部調整,到時會提拔一批成績比較突出的年輕記者,怎麼樣?是好事吧?」
安鐵笑著說:「是好事,還得你劉總多提拔啊。」
劉芳說:「去,別跟我貧,我要算總,那報社全是總了,安鐵,你放心,只要咱們這個活動圓滿結束,對你是功勞一件,那時就算我不提,老馬也落不下你。行了,我就是先跟你說說,你去忙吧,回頭把要上報的選手資料拿給我先看看。」
安鐵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心裡有種厭煩的感覺,一直以來,讓安鐵覺得不舒服的是報社的官僚氣氛很濃,本來在安鐵心目中,搞傳媒新聞的應該思想活躍,做事雷厲風行才對。可安鐵在報社混了這麼久,經常沒來由的被這種事業單位的官僚氣氛搞得喘不過氣來,什麼升職、加薪、年終評比之類的,要安鐵看來都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搞的幌子,其實最終受益的往往不是那些工作成績突出的人,這也是安鐵一直想出來自己做公司的原因之一。
安鐵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打算把大強發過來的資料整理一下,還沒整理完,趙燕就給他來了個電話。
「安總,中午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跟你說。」趙燕在電話那頭說。
「行,在哪見面?」安鐵問。
「就在報社附近的上島咖啡吧,我現在就過去,到了給你打電話。」說完,趙燕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安鐵繼續整理資料,這時,旁邊的陳紅轉著她的椅子過來了,神秘兮兮地對安鐵說:「聽說了嗎?最近社裡要有大動作?」
安鐵扭頭看了一眼陳紅,笑著說:「是嗎?陳大姑娘有內部消息?」
陳紅白了一眼安鐵道:「切,少跟我裝糊塗,剛剛劉芳找你沒跟你說?才怪呢。」
安鐵說:「我真不知道,怎麼?看不出你還挺關心『政治』啊?」
陳紅說:「才不是呢,我現在啊最關心的是我們家凱歌咋還不出現,哈哈。」
安鐵笑道:「你上次不是相親去了嗎?怎麼樣?」
陳紅皺著眉頭說:「還說吶,那個男的比我還胖,這哪行,我們要是在一起,得多大張床才夠用啊!」
安鐵哈哈大笑,說:「你想得夠遠的,思想絕對不單純。」
陳紅撇撇嘴說:「現在的人有幾個純潔的,笑話,那些裝可愛的女人我一看就直起雞皮疙瘩。」
安鐵點點頭說:「那倒是,不過你也得抓緊吶,再不找個婆家就變態了,我看你現在就有點苗頭,呵呵。」
陳紅捏了一把安鐵說:「那也不用你操心,我媽說了,她還捨不得我那麼早嫁出去呢。」
安鐵嘿嘿一笑說:「好好好,陳大姑娘不嫁。讓那幫傻老爺們等著吧。」
陳紅看著安鐵笑了笑說:「要是你啊,我可以考慮馬上就嫁,怎麼樣?要不考慮一下,我賢惠著呢。」
安鐵說:「操,咱倆要是在一起,一張床算是夠用了,可您這玉胳膊玉腿稍微一動彈,還不把我壓個半死?」
陳紅故做受傷地說:「你也太打擊人了,看以後你能找個什麼樣的,興許比我還胖,乾脆壓死你得了。」
在報社安鐵最喜歡和陳紅打趣,這個胖姑娘向來很幽默,又沒什麼心機,總之跟她在一起沒什麼壓力,並且很愉快。與陳紅閑扯了一會就到中午了,安鐵看了看電話,沒動靜,估計趙燕還沒到,於是又整理了一下其他的稿件,正在這時,安鐵聽見電話的簡訊鈴聲響了,安鐵一看,簡訊是李海軍發過來的,裏海軍說,卓瑪想在拉薩多玩一天,回來的行程也要拖后一天,明天早上午11點飛機到大連。安鐵看了簡訊一笑,心想:這卓瑪還挺受寵的。
就在安鐵打算先下去到上島等趙燕的時候,趙燕打來了電話,說:「安總,公司有點事耽誤了一會,現在馬上出發,估計要晚一點到了,你先等我一下。」
安鐵說:「沒事,不著急,我現在就去上島等你。」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7-10-7 07:54
第九十二章 男人背後的女人
安鐵與趙燕通完電話就下樓了,在樓下,安鐵看見老馬剛從他那輛奧迪上下來,正好跟安鐵走了個面對面。
安鐵笑著對老馬說:「馬總,過來啦?」
老馬今天似乎很高興,臉上也不像往日那麼苦大仇深,看著安鐵說:「小安吶,最近表現不錯啊,好好乾。吃飯了嗎?」
安鐵心想,看來劉芳說的沒錯,於是說:「哪裡,都是領導舵掌得好,我們才不至於迷失方向,嘿嘿,我正要去吃飯呢,您吃了嗎?」
老馬呵呵笑著用手指了指安鐵說:「你小子,拍馬屁啊!我吃過了,你去吃飯吧,我還有事。」
安鐵說:「那您忙!我吃飯去了。」
上島咖啡離報社很近,安鐵也就沒開車,中午的大街上特別熱鬧,也不知道這座人口不多的海濱城市怎麼總是有那麼多人天天在大街上逛。看著路上打扮入時的男女,像趕廟會一樣匆匆從安鐵身邊走過,安鐵不禁感慨, 自己是不是老了,在安鐵的記憶中自從來到這個城市,就沒有逛過街。
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上島咖啡的門口,安鐵進了門。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冰咖啡,然後就一邊抽煙一邊等趙燕。
一支煙的功夫,趙燕就急匆匆地趕來了,安鐵招呼趙燕坐下,然後問:「你也沒吃飯吧?看看點點什麼,咱們一邊說一邊聊。」
趙燕對安鐵笑了下說:「好吧。」說完,趙燕麻利地點了一個套餐,然後問安鐵要點什麼,安鐵說:「跟你的一樣就行了。」
看著跟服務生說話的趙燕,安鐵覺得,跟趙燕在一起是他感覺最輕鬆的了,在安鐵認識的女人中,趙燕既漂亮又能幹,無論在任何場合都不會讓人替她操心。此時,安鐵很慶幸自己在招聘會把趙燕這匹『千里馬』給招回來,於是,安鐵對趙燕笑著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上午大強打電話過來說,活動搞得很順利,我知道,這裡你一定做了不少工作。」
趙燕正了正身子,看著安鐵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你好像把我當外人了。」
安鐵連忙說:「哪能吶,你可是我的心腹,呵呵。」
趙燕一聽,笑了一下說:「安總,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件事。」
安鐵說:「你儘管說。」
趙燕皺了一下眉頭說:「上午周總給你打電話是怎麼說的?」
安鐵說:「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說了一下活動的進展和選手上報的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趙燕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說:「他是不是把柳如月換成了張小美?」
安鐵點點頭,想起他看到大強傳過來的資料是張小美和陳雪的。
趙燕又接著說:「那個張小美和周總的關係很密切,據我觀察,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私下的約定,我擔心這裡面會有什麼問題。本來我們都說好了是陳雪和柳如月,可周總今天突然就換了張小美,你不覺得變得有點太倉促了嗎?」
安鐵沉思了一會,是覺得事情有點怪異,於是說:「恩,你接著說。」
趙燕喝了一口水,然後又接著說:「周總這段日子辦事特別武斷,而且有好多事都瞞著我,有些事我還是聽柳如月跟我說的呢。對了,安總,你認識柳如月是嗎?」
安鐵說:「恩,我和這個女孩子以前因為工作關係有過幾次接觸,大強最近的確好像跟我交流少了,這事我知道了,你最近幫我好好觀察一下大強的情況,我再找個時間和他談一下,這期間你發現什麼問題就直接找我。」
趙燕點了點頭說:「好的,安總,我還要提醒你一句,別太信任別人,人有時候是會變質的,我總覺得你對人的防備之心太薄弱了。」
安鐵笑著說:「我知道,可人總是會有些弱點,可能這個就是我的致命弱點吧。趙燕,你說人是會變質的,可我不這麼認為,再怎麼變,只要心不壞,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這麼說吧,我就不擔心你會變質。」
趙燕看了看安鐵,然後笑著說:「為什麼不擔心我會變質,這可不好說。」
安鐵看著趙燕,笑著說:「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好女人,還是個好朋友。」
趙燕聽了安鐵的話后,愣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笑著低下頭喝了一口水,這時服務生把他們點好的東西端了上來,安鐵又跟服務生給趙燕要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杯橙汁,然後對趙燕說:「吃飯吧!都快一點了。」
安鐵與趙燕一邊吃一邊閑聊著,趙燕今天似乎情緒不錯,跟安鐵說話時也比較放鬆,安鐵看著與往日工作中不太一樣的趙燕,也感覺很愉快,給趙燕講了一些報社裡有意思的事情,不時把趙燕逗得哈哈大笑。
「安總,我覺得你們在報社也挺好的,比較自由,不用天天坐班,其實我一直挺羨慕的。」趙燕說。
「別叫我安總啦,這又不是公司,還自由?我們不是也有任務嗎,如果任務完不成壓力也不小,特別是我,還整了這麼一個公司,更是覺得累得不行。我剛在路上的時候我還想,我來大連這麼久,就幾乎沒怎麼在大街上逛逛。」安鐵說。
「是嗎?我覺得還是你這個人責任感太強了,自己又給自己那麼多壓力,其實感覺輕鬆還是緊張都是自己調節的。不過,你放心吧,只要我在公司一天,能使多大勁我就使多大勁。」趙燕認真地看著安鐵說。
安鐵聽了趙燕的話,盯著趙燕說:「趙燕,真的謝謝你,有你在公司我一直很塌實。」
趙燕笑了笑,然後繼續低頭吃東西,什麼話也沒說。 安鐵喝了一口咖啡,看著窗外的大街,人來人往的街道,使這個城市顯得異常忙碌,此時,自己能坐在這裡安靜地喝喝咖啡,並和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吃一頓午餐,可能也是生活的一種恩賜吧。
可生活是不會一直這樣讓你舒服的,才一會,安鐵的電話就響了,電話里一個女人的聲音急急地說:「是安鐵嗎?瞳瞳在學校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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