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四個女人和一些男人的感情故事(長篇連載) [列印本頁]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0
標題: 四個女人和一些男人的感情故事(長篇連載)
看這些孤獨而憔悴的女人如何為自己開出一條出路,看她們如何化平凡為美麗。在她們精彩的突圍中,男人卻成了他們生活的背景
  
  
  1
  
  
  
   蘇月的丈夫到了家的時候就窩了一肚子火,這時候他望著一屋子的玩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先是把湊到身邊的貓踢出老遠,然後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並大聲喊:蘇月,蘇月。蘇月從廚房裡走出來問,什麼事,發那麼大的脾氣?那貓都快讓你踢死了,你就愛護一下動物吧!剛說到這兒,那貓又湊了上來,但是又被丁飛踢了一腳,貓痛的嗚的一聲,飛也似的逃了。怎麼了丁飛?蘇月生氣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看見貓就煩。
  你看見貓煩你可以把眼睛閉上。蘇月很心疼,那隻貓從滿月就開始養,又乾淨又可愛,蘇月每天那麼忙,仍然會每個星期抽出時間給它們洗澡,而現在,這隻貓在短短的兩分鐘里就挨了兩腳,而且毫無理由。
  你到底怎麼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一點火就朝別人發,幸虧家裡有隻貓,不然,挨踢的可能就是我。蘇月說到這兒,把勺子向地上一摔,朝客廳走去。
  丁飛有點不以為然,誰又招惹你了,怎麼又摔勺子,我不就是踢兩下貓嗎?丁飛想到這兒,把蘇月摔下的勺子拾起然後又重重的向下一摔,發出很大的響聲。
  蘇月在房間里聽到了響聲,眼淚涮的流了下來,她默默的哭著,她幾乎能聽見眼淚落在地上的聲音。她知道自己的哭是無用的,她也知道丁飛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慢慢的走過來,從後面輕輕的用手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說聲對不起。她知道這已不復存在了。偶爾,她會憤怒的說聲不能過就散,丁飛就會在旁邊高聲接上:好啊好啊,誰怕誰啊?散就散!所以蘇月總是默默的哭,把委屈哭出來,然後在日記上寫一些不著邊際的句子,再然後,就若無其事的過下去。蘇月想過離婚,但是她割捨不下,什麼呢,很模糊,反正就是割捨不下。她和丁飛的兒子貝貝已經三歲了,而丁飛很愛很愛兒子。蘇月常常想如果她嫁給另一個人,他一定不如丁飛對兒子那樣好。
  所以蘇月不再想離婚。她告訴丁飛:我的心已經死了。丁飛說:我也是。
  每次吵架之後,蘇月凝視丁飛,她能看見丁飛眼中有淡淡的冷光。
   蘇月想: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於是,蘇月在日記中寫到:
  一個男孩愛上一個女孩。哲人告訴她,你為被愛而嫁會後悔,你不為被愛而嫁會更後悔。
  蘇月終於後悔,但無法逃脫,因為那種圈子一旦走進,就無法完整的走出。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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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蘇月總是給楊林打電話。
  蘇月在電話里說:喂,楊林。
  楊林就在電話的那頭說:蘇月,心情不好嗎?
  蘇月說,我想浪跡天涯。
  然後她就聽見楊林在電話的那頭笑,笑完就說:明天等我。
  然後蘇月就在那個有淚的晚上等待第二天的來臨。
  蘇月第二天起床很早,她把自己收拾的很整潔,她一直是這樣,她們不喜歡不修邊幅的女子。況且,他不想在楊林面前成為一個可憐的小怨婦,儘管楊林很親切,儘管她可以在電話里對著他吼:我要浪跡天涯。
  臨走之前,她還是心情很複雜的看了一眼丁飛,熟睡中的丁飛。
  蘇月看到楊林就很高興,她很使勁的在楊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蘇月說,楊林,見到你我的氣就消了一半,然後蘇月有打趣的說,楊林,你是越來越帥了,說的楊林直笑。
  楊林說,怎麼,你還要浪跡天涯嗎?
  蘇月有點不以為然的看著街聲的人群,輕輕的說了聲不知道。
  楊林看看蘇月,輕輕便的攬了一下她的肩說,走吧蘇月,咱們邊走邊說。
  蘇月和楊林在大街上漫無邊際的走著,但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只有在過馬路的時候,楊林會攬著蘇月的肩說小心,說的蘇月的心都潮濕起來。以前,丁飛總是在過馬路的時候拉著蘇月的手,像個老太婆似的說,要小心,要兩邊看,走快點,走慢點,而蘇月總是故意不聽他的話,把丁飛氣的在大街上就訓斥起蘇月來,但蘇月總是笑。想到這兒,蘇月的鼻子很酸。蘇月常常想,夫妻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如膠似漆變成陌路人呢?有一段時間蘇月很反常的佩服起離婚女人來,羨慕大齡未婚女子和決定獨身的單身女子,同時心中又很鄙視陷入愛河中的女孩,每當蘇月看到女孩眼中那迷亂的甜蜜,蘇月心中就會冷冷的笑--一定有一天不再是甜蜜。愛情,蘇月認為,那是女人一生的陷阱。蘇月想,離婚的女人最偉大,可是她發現現在偉大的女人愈來愈多,於是蘇月決定還是做一個普通的女人--當和丈夫吵架時便大把大把的掉眼淚,再然後冷若冰霜的持續冷戰,然後在一段時間后的某一個夜裡,丈夫反悔道歉。於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下去。於是,愛情在蘇月的眼裡消逝。蘇月在日記中寫到:愛情只是一個夢,一天,一月,一年,或者再長一點的時間,總之,你會從夢中醒來。
  楊林看到蘇月在出神就碰了她一下,問,想什麼了?蘇月就說,想很多,我在想我是不是結婚太早了,我是不是比較幼稚?我應該找一個很了解我的男人,至少,能夠讓我有一點安全感,我現在常常會有孤立無援的感覺。楊林說,蘇月,你想的太多了。
  蘇月和楊林坐在廣場的石凳上,他們漫無目標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有時候,蘇月很奇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人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友誼,很單純的那種,但蘇月相信。她感覺到楊林寬寬的肩就在她的身邊,那是一個十分美好的依靠,但和愛情無關。
  蘇月和楊林慢慢的聊。聊楊林和他的女友,聊蘇月以前愛的那個男子,還聊有關平凡的日子。
  楊林最後說的幾句話很對,很理智,很無情,楊林說:一個男人如果可以讓女人傷心到想浪跡天涯,那她就無需在出走,不值得了。你應該好好的愛自己,要不,誰來愛你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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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來愛我呢?
  蘇月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她有點神經質。被人愛或是愛別人,她認為這是一種活著的理由,如果沒人疼愛,那還有什麼意思?
  蘇月帶著這種疑問的情緒上課,備課,做飯,洗衣服。蘇月有時會站在教學樓上俯視樓後花園里的樹葉出神,蘇月有意無意的把這個問題弄的很迷離,很憂鬱。蘇月在心裡說:我是一個人,原來我只是一個孤單的人。
  蘇月開始想一個人。
  已經有十年了吧。那個男人一直在蘇月的心中,在心中的一個角落,在一個死角。他叫蕭群,他是蘇月的高中同學。
  蘇月不能形容一個女孩想一個男孩是什麼樣子,總之很想,很想,沒頭沒腦的神經質的想見到他,蘇月很自卑,因為蘇月不是很美麗的女子,重要的是,因為太喜歡,於是就把他想的高高在上,而他總是離蘇月很遠。蘇月從十六歲就開始喜歡他。蘇月把那種喜歡藏的深不見底,蘇月很少想到擁有一個人,一個她喜歡的人,她們從未想過用什麼方法獲取那個男孩的心,她只是喜歡。她只是遠遠的看著。而蕭群,總有很多女孩圍著他,於是他很驕傲,他的驕傲是顯而易見的。而在蘇月眼裡,蕭群的驕傲也是有理由的,蕭群的一切,蘇月都喜歡。蘇月從上大學的時候開始和蕭群通信。剛上大學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都衷情於寫信,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都開始交往了,於是,蘇月和蕭群開始通信,很禮貌的,又很懷舊的那種。後來,蕭群的信就漸漸的少了起來,蘇月知道,蕭群一定是戀愛了,蕭群喜歡的女子一定是很美麗的。後來,蕭群就不再來信了。可是蘇月對他的想念卻野草般的瘋長。她太想見蕭群了,她發誓一定要見他。那是蘇月的大學二年級的寒假。某一天,蘇月覺得那一天像一世紀那樣漫長,那天下午,蘇月去蕭群的住處去找他,到處去找,在那個冬天的晚上,蘇月找到了他。蕭群騎著自行車把蘇月到了一個冬天還有綠色的麥地里,然後他們倆站定。蕭群很熟練的抽起了煙。蘇月看著那一閃一閃的煙頭,恍然若夢。
  很久。
  蘇月很難為情的說她喜歡他。然後低下了頭。
  蕭群說這不可能。
  這就是結局。
  蘇月沒有哭。這是她早就料想到的結局。她覺得自己很無聊。但是這種想念,對一個男生的想念卻是她多年來在學業上兢兢業業的理由。她一直知道沒有可能卻偏偏向那一步邁進,就像飛蛾撲火,蘇月一直像個蛾子那樣在黑暗中飛,卻最終被蕭群短短的回絕焚燒。蘇月從那一個夜晚就不在暢想有關愛情的任何一個夢想,她老實本份的做著她應該做的一切,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但是,蘇月總是想起蕭群,總是想起,不能忘懷。
  蘇月在一個人的淡淡的日子裡遇到丁飛,並被丁飛所愛,然後和丁飛結婚生子,過起了匹夫匹婦的平凡生活。
  蘇月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但從此,蘇月就不再談起愛情。
  再到後來,看見愛情這兩個字蘇月就頭疼,一聽和愛情有關的歌曲就煩,那個時候,蘇月已經開始天天給孩子洗尿布了。只是偶爾在累極的時候,會翻開舊的相冊,淡淡的想起蕭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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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風是蘇月最好的同事,因為同事之間很少有友誼,但是她們之間卻有。小風是那種很犀利的人,看問題看的比較透徹,學校里的任何事情,蘇月看到的很具體的事,一經小風的嘴,立刻從具體事實提高到理論的層次,尤其是看男人,雖然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很正經的談過幾次戀愛。蘇月所在的學校幾乎是那個地區最好的學校,而且很多人都認為男老師是比較文雅,比較好相處的,但是幾乎學校里所有的男老師,小風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來,於是小風的終身大事不再有人問津,她們認為劉小風太怪了,也有很多人認為劉小風是自命清高,總之,在她們眼裡,劉小風是那種很不好相處的人。
  劉小風很苦惱,她很後悔為什麼不在自己還有點傻的年齡嫁出去,現在看得太透徹反而不好,因為從心理上,她已經不再依靠男人了,她覺得男人不如女人堅強,女人為什麼要嫁給他們,是因為她們需要保護,而且男人可以保護她們,而現在,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事實上,最關鍵的是:小風不是那種小鳥依人的女子,是那種很有主見,偶爾有點咄咄逼人的女子。而且,劉小風不是那種男人認為很美麗的女子。男人認為什麼樣女子才是美麗的呢?有一次,蘇月看到一個徵婚啟事:某男,50歲,有房有車,有一定的存款,兒女均已成家,欲覓一位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身體健康,皮膚白晰,身材豐滿,最好沒有婚史的女子為伴,如果條件出眾,但是有婚史並且有孩子,一定不要帶孩子。蘇月看完這個婚姻廣告之後,開始對男人有了深刻的認識:想想吧,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還要找皮膚白晰,身材豐滿的年輕女子。男人啊,男人!
  小風已經是奔三十的女子。小風真的很想找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劉小風說她最看不起的男人就是男教師,小風對他們的評價是:普通的老師一個個老實本份的有點過火,或者是自命清高的有點過火,當上小領導的又飛揚跋扈的過火,當上大領導的又深沉的過火,偶爾,會蹦出一兩個優秀的,還是名花有主。小風又說,即使他們都真的很優秀,我也不會找一個老師來當我的丈夫。
  你到底想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當你的丈夫,蘇月總是這樣問她。
  一個我看著比較順眼的,有份工作,有點能力,對我好,就這些。
  蘇月知道劉小風一直在等待,等待生命中冥冥之中的歸宿。好幾次,蘇月都想勸她,勸她找一個平凡普通的好人嫁了,但是,她說不出口。
  雖然生活無非如此。
  生活真的如此嗎?蘇月不知道。
  下午的時候,蘇月看了一篇文章,文章寫的很好,蘇月覺得這篇文章怎麼看都像是對劉小風的警世良言,然後蘇月就給小風打電話約她吃飯。小風很奇怪,說,怎麼又吃飯啊?你不怕我把你們家給吃窮了?然後蘇月就笑。
  飯店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談笑風生,呼三喝四,蘇月和劉小風微笑著看著他們,以前的時候,劉小風總是抱怨中國的人太多,計劃生育政策實行的太晚,農村的教育水平太低,所以人的素質也高不到哪兒去,抱怨的次數多了,於是她們開始學會觀察與欣賞人群。記得小風對她們這種變化還做了一次很深的總結,劉小風很深沉的說:生活中的種種無奈是人無法左右的,因此只能欣賞或享受。
  後來,蘇月反而喜歡這種氣氛了,人本來就是生活在人群當中,至於寂寞或是歡悅,那是一個人的事情,能夠在喧鬧中自尋清靜也是一個人的事情,或者說是一個人的能力。於是,蘇月和小風喜歡在喧鬧中聊天。
  其實細看小風,小風是好看的,小風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烏黑的長發,而且很直很長,半遮著臉,髮絲後面有很深的目光,因為有暗色的皮膚和有點寬的身架,所以看起來沒有一般女孩子的那麼嫵媚。很奇怪,凡是女人之間認同的美麗,在男人那裡就不好看。蘇月的丈夫丁飛喜歡蘇月穿大紅的衣服,可是蘇月除了在結婚的時候穿過大紅的衣服外,根本就沒買過紅色的衣服,蘇月的男鄰居對他的老婆說的更厲害,說,你怎麼買的衣服?什麼像尿布你買什麼。蘇月覺得,男人對於女人的印象更傾向於能激起他們的雄性本質的東西,他們喜歡色彩亮麗,身材豐滿,皮膚白晰,能充分展現女性這一性別的東西,所以,若說一個女人性感,真的是對她極大的評價。
  蘇月想到這兒,就不由自主的說,男人真是退化了,越來越像原始人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說呢?劉小風很奇怪。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蘇月喝了一口飲料,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到現在你是否相信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是因為她的心靈美,她的內涵豐富,當然,有一個前提,就是這個女人不是很好看,甚至連一般也說不上。你相信嗎?
  你不能這樣說,小風很不以為然,照你這樣說,不好看的女人是不是都不幸福,都註定無法擁有好的婚姻?
  我是說通常情況下,不是說絕對,歷史上諸葛亮娶的女人就不漂亮,或者說是位醜女,這是有記載的,之所以有記載決不僅僅是因為諸葛亮是名人,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件事很不普通,諸葛亮不僅有絕世的智慧和才能,而且長相不俗,為何要去這位醜女,是因為她很有才能。這件事情之所以空前絕後是因為並不是每個男人都甘願這樣做。大部分男人想的還是娶一位漂亮的嬌妻。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想找一個帥男。比如我?
  丁飛也不是帥男,蘇月說,我嫁給他是因為他對我好,就這麼簡單。
  那你真的喜歡他嗎?或者肉麻一點說,你愛他嗎?
  有時候,婚姻也許是和愛無關的,誰能說的清呢?為愛結婚並不一定就長久的擁有,那些農村的老夫老妻過的也很好,很簡單,很和睦,很舒服。也許,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就會誰也離不開誰,就如同親人。
  這種想法很消極,小風凄然的說,那你的意思是讓我隨便找個人嫁了算了,我是真的很不甘心,不行,我是不會這樣做的,我想的很清楚,天哪,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的臉整天在你的面前晃來晃去,我怎麼忍受?
  蘇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本來,她不想說這些的,而她原來想對小風說的話她還沒來得及說,她們倆的情緒就已經很低落了。
  你真的愛他嗎?劉小風又小心的問,我總覺得你和他不對頭,怪怪的,反正,是很奇怪的。
  很怪嗎?還行吧。他那人,就是那臭脾氣。說完,蘇月又不說話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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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已經十幾天沒有和丁飛說話了。
  對於丁飛,蘇月有著很複雜的感情。儘管蘇月從來沒有很深的愛過他,但是,蘇月很清楚的知道丁飛是愛她的,至少,在結婚前後,那種男人的狂熱曾經很深的滋潤過她,蘇月是知道的,她的結婚有一點隨意,但是對於丁飛來說卻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喜悅。她還沒有糊塗到要嫁給一個不愛他的男人的地步。蘇月結婚前給蕭群寫了一封信,她認為這是一種形式,和他告別的形式,他是否在意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蘇月還是認為這樣的一種形式對她來說是很必要的。蘇月在信上說:他對我很好,也許,是冥冥中上天對我的補償,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愛情,我擁有了,我很知足。蘇月在做這些的時候很平靜,既沒有結婚前的喜悅,也沒有和蕭群告別的痛苦。把信寄出以後,蘇月在心裡想,這一生,我和他,就是這樣了
  只能是這樣,只能轉身,遠離,然後帶著一絲蕭瑟過沒有他的日子。
  儘管這樣,蘇月還是想把這樣一種日子過的好一些。如同她寫給蕭群的那樣,世界上並不是個人都擁有愛情,蘇月以為她擁有了,畢竟,丁飛是很愛她的。
  
  但是,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蘇月發現和她同床共枕的人開始陌生起來。和別的所有的女人一樣,蘇月是以哭開始拉開生活的真正的序幕。
  哭的序幕是從蘇月懷孕時開始的。
  當蘇月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的時候,丁飛的脾氣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而且,毫無預兆,也毫無理由。一間房子,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然後經常會有沉默不語的時候,眼光是冷的,是無所謂的,彷彿有粘稠的化不開的隔閡。蘇月是知道的,丁飛的臭脾氣使領導對他頗有微詞,因此,丁飛來沒有得到過重用,但是丁飛從來又不屑做任何努力去改善他和領導之間的關係,於是,丁飛開始變的很陰鬱。丁飛的陰鬱使的蘇月變的很神經質,她總是很小心的和丁飛相處,卻仍然惹的丁飛大發脾氣。蘇月發現,其實她的忍讓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使她學會了戰戰兢兢的過日子。這是她沒有料到的結果。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幾乎是最壞的生活,因為你無法訴說。蘇月對母親隱瞞的很好,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種姿態。但是,她一直這樣一來做。蘇月也沒有想過和丁飛離婚,她知道丁飛其實還是愛她的,她也知道丁飛有多麼的脆弱。她永遠的記得,有一次,她和丁飛嘔氣,她自己走到了學校的操場上,操場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從下午一直到晚上,蘇月繞著操場一圈一圈的走,晚上的時候,月亮出來了,居然有很好的月光,蘇月坐在操場的籃球架下,很凄涼,蘇月的眼淚流了下來,胎動很厲害,她的肚子一陣一陣的鼓,在遠處,她看見丁飛間隔幾分鐘就出來一次,蘇月知道他在看她,丁飛的影子很單薄。夜很深的時候,丁飛像幽靈一樣的飄過來,抱起了蘇月,什麼也不說,只是抱起她,時值仲夏,操場上的草長的很旺,丁飛的鞋子和草碰撞時發出了清晰的聲音,丁飛的心跳聲也很響,他的喘息聲讓蘇月立刻就原諒了他。那個夜晚,蘇月突然有了一種和他相依為命的感覺。
  其實,令蘇月感動的只是那一個瞬間,或者,只是那一個夜晚。
  以後的日子,真的和從前沒有什麼兩樣。
  孩子的出世並沒有給這個家庭帶來什麼可喜的變化,只不過是爭吵的目標開始轉移,蘇月哭泣的次數開始增多。
  所謂婚姻,蘇月認為,其實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在這場戰爭當中,蘇月正變的逐漸疲憊。
  蘇月已經不再想和丁飛爭吵,更不想和他說話。丁飛的有意無意的話都被蘇月冷冷的沉默盪開。然後,丁飛也就很知趣的沉默著走開。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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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種沉默的次數逐漸增多的時候,丁飛發脾氣的次數就逐漸的減少。
  貝貝漸漸的懂事了,他開始學會如何在戰爭的時候保證自己的安全,也開始學會如何在他媽媽生氣的時候逗她開心。這種懂事讓蘇月心酸,她知道貝貝是不會記仇的,但是她會,在無數的爭吵中,貝貝可憐的眼神,無助的哭泣,還有習慣性的哆縮,都曾經讓蘇月無比的仇恨丁飛。
  但是,她的仇恨卻越來越多的表現為冷漠,對丁飛的冷漠。她無法爆發是因為貝貝大了,而她的父母也漸漸的老去。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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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這幾天一直在回憶王可欣給她說的話,王可欣說,其實,女人根本沒有天生麗質這回事,女人就是一把土而已,也就只是一把土,到了適當的時候,會被製成各種各樣的瓷器,粗瓷的,細瓷的,平常農村喝茶用的兩角錢一個的碗,或是被人珍藏的身價難以估計的珍品,其本質就是一些平常的土,只是境遇不同而已。你們總是說自己可以掌握命運,是真的嗎?你以為你可以忽略你的出身,你的家庭環境,可以忽略你受的教育,甚至,你可以讓一些長相醜陋的女人忽視自己的容顏嗎?不是的,是有一些人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可是,那絕對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們就是平常的女人,談平常的戀愛,而且,是找平常的男人談戀愛,然後,有一個平常的家庭。如果我們認為我們和別人有點不一樣,那麼,充其量,我們就是商店裡價格稍微有點高的那種瓷器而已。或者是這樣說,只是你蘇月,是價格較高等那種瓷器,而我不是。我應該是一個廉價的,而且是很舊的一隻碗。
  王可欣斜卧在沙發上,長頭髮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她很幽雅的吸煙,吐煙圈,用一種很悠然的語氣說著這一切,目光斜斜的瞟向窗外。
  王可欣是一個很妖艷的女人。蘇月常常覺得人和人之間的認識真的很奇妙。她覺得自己和王可欣這樣的人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就認識了,而且,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蘇月是在網上聊天的時候認識她的。和男人聊天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聊上兩句就問,可以視頻嗎?對於男人來說,聊天就是幻想在網上有一段艷遇,可以真正聊天的人很少。有一段時間,蘇月突然想和一個女人聊一下,於是就和一個網名叫舞娘的女子聊上了,舞娘不像她的名字那樣輕浮,是很有深度的女子,因為誤入紅塵,就開始過上了一種風塵的生活。
  剛開始,舞娘說,我是不是一個好女人,願意和我聊嗎?
  蘇月那時候正陷在一中無人知曉的瘋狂里,丁飛不知道,她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一種深淵般的鬱悶,在平靜的,很溫和的表面下,不能控制,蘇月穿著很職業的服裝,很淑女的在辦公室里,在家裡,在朋友面前,很有分寸的微笑,很有分寸的交流。可是心中莫名其妙的暗涌,在心中升騰,不能平息。
  於是,蘇月在電腦上打:是的,舞娘,我很願意成為你的朋友。
  於是,在看不見對方的暗夜裡,一個職業女人和一個在男人堆中遊刃有餘的舞娘在網上不斷的說著自己。是如此的默契,她們都有傾訴的慾望。
  後來,她們在一個很乾凈的茶屋裡見了面。沒有任何掩飾,很自我的,蘇月穿著黑色的連衣裙,戴著一副黑框的眼鏡,蘇月有一段時間很狂熱的喜歡黑色。王可欣穿著一件玫紅色的真絲連衣裙,長長的大波浪的咖啡色頭髮,一張美的讓人不敢正視的臉,和衣服一樣紅的嘴。
  一個陌生而美麗的女子。一個美麗而狂野的女子,一個狂野又冷俊的女子。一個喜歡吸煙的女子。
  剛坐下,王可欣就遞給蘇月一支煙。蘇月沒有接著,然後,王可欣就自己抽了起來。蘇月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很暗淡無光。然後,蘇月就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蘇月說,「你漂亮的讓人不敢正視。」
  「很多人都是這樣評價我的。是很多男人,女人嘛,你是頭一個真心真意的誇獎。」
  「你怎麼知道我是真心誠意的誇獎你呢?」
  「看眼神」,然後,她又說,「我看的很准,尤其是看男人的眼睛,很少有看錯的。」
  「你有過很多男人?」
  「是的,每天都會有,我很年輕,又漂亮,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怎樣讓他們高興,男人嘛,在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面前,就是一個動物,一個發了情的雄性動物,他們只有很簡單的大腦。」
  「還有,以後就叫我可欣吧,我很希望別人這樣叫我,不過很少有人這樣稱呼我,」然後她又說,「你是無法理解我的生活,因為你從來沒有介入過,你也不可能介入,所以,你是我的一個很陌生的朋友,但是,卻是一個讓我有安全感的朋友。」
  然後,她們喝茶,再然後,它們談論各種各樣的男人,可欣說的很多,最後,她說了和瓷器有關的話。蘇月覺得,她說的很好。瓷器和女人,這種關係很像。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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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戰繼續。
  雖然,丁飛在夜裡求和了。無論丁飛怎樣的言語,蘇月不說話。然後丁飛就很生氣,說,我最討厭在床上懲罰男人的女人了,你不要逼迫我。
  我沒有逼迫你,蘇月說,我不是在懲罰你,是我不想,我真的是不想,當然你也可以勉強我,我不會反抗什麼,你可以怎麼都行,我就只當是別人侮辱了。來吧!然後蘇月就繼續把眼睛閉上了。
  
  陳晨的到來使蘇月很吃驚,因為陳晨很憔悴。陳晨曾經是她們班中最美麗的女子之一,而現在,她站在蘇月家的門口,手中提著一大包衣物,雙眼紅腫,淡淡的說,我要在你家住下,然後,抱著蘇月哭了。
  陳晨是蘇月最好的朋友。上高中的時候,幾乎每個冬天她們都要睡在一起,她們同吃同住同學習,幾乎形影不離。陳晨是那種很有個性的女子。上大學期間,她和一個名叫澎湃的男人戀愛了,澎湃是一個很斯文的人,戴著一副眼鏡,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蘇月對他的印象一般,因為陳晨很漂亮,而那個叫澎湃的男人除了名字很特別之外,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但是他對陳晨很好,一個成熟男人的風範和謙虛又不失熱情的貼心照顧,讓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很舒服,而且,看的出,他是誠心誠意的。於是,陳晨陷進去了,開始和他戀愛了。戀愛了,總會有相思重重。雖然陳晨的家庭不惜以斷絕關係來威脅,但是沒有什麼能阻擋愛的進程。婚禮上,陳晨像一枝嬌艷的玫瑰。
  
  在蘇月的家裡,陳晨說,其實,我的嬌艷只是維持了半天,結婚的那天晚上,席散了,她的母親走了過來,拿走了所有的禮金,並讓我們為婚宴付錢,我很生氣,就說了一句,結果,澎湃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蘇月,你知道嗎,洞房花燭夜還沒有開始呢,我就挨了打了。後來,澎湃給我道歉,但是已經沒有用了,在那個晚上,我的心一陣一陣的疼。疼到沒有知覺。
  很可笑是不是?我也覺得這很可笑,可笑到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情,我的父母是多麼的希望我後悔啊?可是我就要幸福的活著,他們很勢利,他們希望我找一個有點地位或是有錢的,我就說,有地位有錢的都成家了,他們成家以後都找小老婆了,我能嫁給他們嗎?你知道嗎蘇月,在我的心裡,我還是愛他的,但是他打我的事實壓了我很長時間,我頂著全家人的反對嫁給了他,其實不僅僅是賭氣,我是真的想和他好好的生活。但是,他太孝順了,無論他的媽媽怎樣刁難,都是我不好,他都是怪我。我受不了。
  在他的心裡,我是第二位的,永遠都是的。陳晨的眼睛里滿是紅紅的血絲,看的出來,她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睡覺了。
  在陳晨住在這兒的日子裡,丁飛表現的很好。他很自覺的睡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並且每天都買菜做飯,他很小心翼翼的和蘇月交流,並且對貝貝也是反常的好。
  然後陳晨就說,蘇月,你真的是很幸福。一個普通的男人,很心甘情願的給老婆孩子做飯洗衣,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如果澎湃這樣對我,我才不捨得離家出走呢?
  澎湃會來找你嗎?你離開家的時候為什麼不帶手機?他會不會急瘋了啊?你還懷著孕呢?
  是的,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嘔氣的時候,我就在房子外面,我沒有進屋,他就生氣把門關上了,那時候是冬天,我在房子的外面站了一夜,其實我只是想讓他說一句軟話,可是沒有,他很了解我,他知道我是理性的,他知道我不會讓自己陷入一種危險的境地。他那一夜看電視看到了十二點多,然後就睡了,早上他起來上班,就順便對站在門旁的我說,早飯在微波爐里,奶也準備好了,然後他就上班去了,他給我說話就好像我不是在外面站了一夜,好像我是在溫暖的被窩裡一樣,他沒有絲毫的愧疚。
  他是不是接我是不是找我我不在意,就是他來接我我也不一定就跟他走,他不來接我那就更好,我不走了,你不會趕我走的是不是蘇月?
  第二天的下午,蘇月的家裡來了兩位客人:陳晨的婆婆和澎湃的妹妹,她們打的直接來到蘇月的家裡,蘇月到家的時候丁飛正不知所措的應付著這個場面,陳晨的婆婆很蠻橫,她沒有坐下,而是就那麼直直的站在客廳里說著不痛不癢的話,而澎湃的妹妹正在為陳晨收拾衣物。澎湃沒有來,他的驕傲和不禮貌是那麼張揚,這讓蘇月大為惱火,但她無話可說。陳晨很沒有面子,但是她已經沒有發火的對象,澎湃沒有來。蘇月看著陳晨說,你先走吧,過兩天我去看你。
  陳晨走後的那一個晚上,丁飛睡到了蘇月的旁邊 ,他好像很有理由,這幾天他為蘇月做了很多事情,也做了一些家務。蘇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她想起了陳晨的話,『蘇月,你知道嗎,我的心很疼很疼,疼到沒有知覺』,蘇月也突然感到她的心也一陣一陣的疼了起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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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幾天就要到暑假了,放暑假的日子是美好的,但是放暑假之前一定不好過。
  應該這樣說,老師們很少有什麼好過的日子。早晚自習是一年四季都少不了的,至於早到什麼時候,晚到什麼時候,要視學生的承受力能力如何,雖然偶爾個別的學校中會有個別的學生因為承受不住時間的緊張而輟學或是生病住院,但是這種個別的情況幾乎不能影響這幾近瘋狂的整個教育狀態,老師們和學生們在這不知道是何人主宰的軌道上發瘋般的運行,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奔跑的瞪羚,它們無時無刻不得不在一種緊張的狀態里,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即便如此,它們當中的弱小者仍然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活下來則繼續過這樣的生活。這就是大自然的平衡,這也可以稱為學生的機遇平等。而這種平等的機遇,是一定要在種長達六年的煎熬里爭取的,在這六年裡,幾乎沒有學生可以逃脫時間的控制和考試的洗禮。
  忍受如此煎熬的,還有老師。
  蘇月記得,從『下崗』這個詞語開始被頻繁使用的時候,它就成了所有周前會的主題。它經常會被用於每周一次的會議的開頭或是結尾。弄的每一次的會議像是批判大會,大家都低著頭,而領導則對著黑壓壓的人頭說著或激昂或悲憤或深情的話。
  在這種煎熬中,學生和老師的感受是相同的,但他們卻無法達成統一的戰線,因為,他們幾乎是對立的,並不是所有的老師都有技巧和能力與學生成為朋友並讓他們好好的學習。這很重要,老師上崗憑的是成績,這是一個鐵的定律,沒有人可以改變。於是,煎熬瀰漫著教室和辦公室。每天都是這樣。
  現在終於可以放假了,可以歇一歇了,學生們都很激動的心情等待這一刻。但是蘇月知道,對於老師來說,真正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當考試結束之後,會議開始了。
  在簡短的開場白之後,校長開始了對這一學期的總結,校長的總結幾乎不存在任何的偏袒,因為他絕對是以精確的數字來評價各位老師的工作。在這一學期里,早上五點半之前到達教師的老師有某某某,在早上六點之前到達教室的有某某某,中午加班晚上加點的有某某某,如此這般的通通說了一遍,然後他做了一個小結,他微笑著說,大家想一想,還有誰沒加班,是誰天天來的比別人晚走的比別人早?這是會議的第一部分,主要是以精確的記錄來震撼老師。會議的第二部分是成績分析,這一學期以來有大大小小的考試,周考,月考,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每一次考試的具體分析,如這是哪一科,是何人所教,平均分是多少,優秀率是多少,及格率是多少,與別的班級相比是好是壞,好多少,差多少,如此這般,把所有老師,所有科目,所有成績,清清楚楚的評價一番,然後做一個小結,目的是讓所有的老師做到心中有數。會議的第三部分是評教,也就是評論所有老師,包括言行舉止,思想品德,上課的質量以及和學生的關係等等,評教的憑據主要來自對學生的調查,每個學期末,學校會發給每個學生一份調查表,讓學生不署名的填寫,然後上交,學校通過這份調查的總結來進行對老師的總體評價,在學期末的會議上,校長回對此一一彙報給老師。而會議的第四部分是建立在前三部分的基礎之上的,那就是說是老師的任命問題,根據對每一位老師的各個方面的評價來任命他帶的年級,他認為差的老師。領導會做進一步的安排或是處理。會議的最後一部分是帶有批判性質的,那就是在這一學期里關於師生矛盾所引起的爭執還有一些因為種種原因引起的比較嚴重的後果。而這種批判幾乎無一例外的把矛頭指向了老師,無論責任在誰,老師必須先承擔責任。幾乎只要是開這樣的會議,都是對老師的心理素質的考驗,那種感覺,如果你不是老師,你是體會不到的。
  會議散后,有人喜有人悲。暑假開始了,它是以悲傷潮濕的氣氛開始的。
  蘇月鬆了口氣,還行,她居於中等偏上。在回家的路上,蘇月買了一些菜,又買了一些飲料,順便給丁飛買了兩瓶啤酒,她們一家有好長時間沒有心情舒暢的吃一頓飯了。
  蘇月還沒有到家,就遠遠的聽見了貝貝的哭聲。剛進家,蘇月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滿屋的衣物,到處都是,貝貝躲在門后大聲的哭著。菜,酒還有飲料從蘇月的手中掉下來。沙發上,她看見了丁飛沒有表情的臉。
  因為丁飛被學校暫時擱淺,也就是說暫時沒有讓他帶任何一個科目。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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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又看見了丁飛眼中的冷光了。她並不想去安慰他。是的,是有的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可是,那個男人不能老是像一隻被打敗的公雞。女人對男人的愛首先是出自仰慕,其次才是因愛而有的竭盡全力。女人也許是勢力的,但是沒有辦法,她的青春就那麼幾年,她好看的日子就那麼一小段時間,除非很愛很愛,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忍聲吞氣。蘇月從來不認為那些報道上為了丈夫一輩子心甘情願賣力的女人是完全對的,至少,她做不到。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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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風說,無論如何,她要在這一年談一場戀愛,因為她都快三十了。蘇月就很奇怪的問:為什麼是今年,為什麼還是必須,你開始動搖了,想嫁人了?
  我已經三十了是不是?
  是的,而且,你會越來越成熟。
  我現在已經三十了,在此之前,我居然沒有好好的談一次戀愛,我是不是真的就那麼讓人討厭啊?昨天看了一篇文章,上面說,現在未婚的大齡女子越來越多,而靠譜的男人卻越來越少,就是有,他們也不喜歡三十左右的成熟女人,因為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啊,他們都喜歡年輕一點的,年輕一點的給那麼一點好處就找不到北了,她們很容易感動,像我這樣的男人看了就心理害怕是不是啊蘇月?
  那麼,你想幹什麼,你認為怎樣才能快速的戀愛?是在網上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一定要戀愛,一個人,應該儘可能的去嘗試生命中以前沒有的東西,哪怕是傷害。劉小風的語氣很堅決。
  蘇月知道,劉小風是真的變了。
  但是還沒有一個月,劉小風就撤兵了,她說不談了不談了,什麼世道啊,我要旅遊去。
  
  
   劉小風認為談戀愛乏味極了。那個男人叫王遷,中等個子中等的像貌中等的收入中等的脾氣,說話不溫不火不急不噪,男人有的愛好他都有,比如吸煙喝酒看足球,有那麼一點點的臭毛病,比如不是很喜歡洗腳,吃飯時候總是弄出很大的響聲,尤其是喝湯的時候,咕咕的聲音很讓人討厭,吃完飯喜歡當眾用牙籤剔牙,張著大嘴有時候還問劉小風要鏡子,真的是讓人難以忍受。可是後來又一想,自己都是三十的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有很多的毛病,但是本質並不壞,還是看看再說吧。
  劉小風認為自己真的很倒霉,世界上那麼多的好男人自己一個也沒有碰上,現在自己都三十了,標準居然下降到只要他不是壞人,可悲啊。
  不過男人還是知道照顧她的,比如下班的時候他總是在學校外面等她,天氣變冷的時候知道給她打電話要她多加衣服,就這些足以讓劉小風很感動。
  只是還是沒有什麼感覺。比如有那麼一點心動或者是想念。
  王遷原來是一個工人,很普通的工人,後來自己自學成才,然後就在一條還可以的商業街上有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自己是老闆,下面有五六個部下,整天忙的暈頭轉向。所以當劉小風的朋友把他介紹給劉小風的時候劉小風也就是看中了他的這一個優點:肯上進。王遷很節減,每天都是那一身衣服,劉小風曾經暗自算過,他可能是一年四季每一個季節有兩套衣服,然後輪換著穿,衣服的顏色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腳上的皮鞋從來不上油,而且經常是一雙鞋使勁的穿,一直穿到鞋爛,然後再買新的。劉小風曾經也給他買過,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衣服或者是鞋一到了他身上那就是工作服。不經常吃肉,是不捨得,每一次買盒飯都是要素菜的,什麼時候要是有一宗大一點的生意,那才痛快的吃一次帶肉的飯,要是提議下館子吃飯還不如吃他的肉。
  那一天是劉小風的生日,生日嘛,總是要有一些驚喜的,對於在戀愛中的人來說,是一件大事,可是正好工作室有一些麻煩,王遷在外面跑了一天,到了晚上才疲憊不堪的回來,然後等著他的就是劉小風的眉宇生恨。不是不理解,可是,隨便買一件什麼東西能浪費你多少時間多少金錢啊?但是就是沒有買。王遷無話可說,他不能說自己忘了,也不能說自己沒有時間,於是就說了一句至今仍然還讓劉小風 耿耿於懷的話,他說,要不,我請你吃盒飯,我們吃帶肉的那一種,每個人兩份,反正我也餓的不輕,怎麼樣?劉小風轉頭就走,然後王遷就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很不解的喊,你又怎麼了?不就是個生日嗎?我從小到大一次生日都沒有過不也是活的很好嗎?
  接下來的幾天劉小風都沒有理會他。雖然他第二天也像模像樣的買了一束花來賠禮道歉,可是,劉小風仍然不理會。雖然在買那束花的時候劉小風知道他一定是心疼的要命。
  又過了幾天,王遷抱了一個大的箱子來到了劉小風的宿舍,原來他到批發市場為劉小風買了一些東西,有十雙絲襪,兩套內衣,兩床很薄的被子,據他說是空調被。他解釋說這些東西雖然不是在大商場買的而是在小市場買的,可是,他都是挑最貴的買的,這些東西在大商場都貴的離譜等等。劉小風還是接受了,怎麼辦呢?都買來了,他也是累的一頭都是汗,為了省錢,他沒有打的,是擠公交車來的,還能說什麼呢?
  然後生日的風波就過去了。
  兩個人也有親密的時候。他就告訴劉小風以前也有一個女孩喜歡他,好像喜歡的也很厲害,就在他的工作室里上班,長的也不錯,脾氣也好,可是,當她向他表白的時候他就生氣瞭然後就把她給辭掉了,女孩還是哭著離開的呢。劉小風就很奇怪,為什麼長的漂亮脾氣也好的女孩喜歡你卻要拒絕呢?王遷說,你想啊,她怎麼能和你比啊,她雖然好看溫柔也喜歡我,可是能有什麼用呢,而你就不一樣了,是科班出身,有固定的工作而且有很強的能力,不需要依靠我就可以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可不想有一個長不大的女人跟著我,多累啊,生活是很現實的,在生活里,沒有誰依靠誰這樣的說法,有的只是一起過日子,一起面對困難,誰都不能逃避,這和性別無關,現在是男女平等。劉小風聽他說完這些話就心裡不舒服起來,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覺得眼前的人無比陌生。
  他說的很對,很實際。劉小風那學校里也有一些男老師的老婆是沒有工作的或者是工資很底的,那些男人就好像過的是很拮据的日子,而且,總覺得自己比那些老婆有能力的男人矮一截。已經不是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了,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是老黃曆了,現在的女人是什麼,在外面能獨當一面,在家也能獨當一面,在卧室能獨當一面在廚房也必須能獨當一面,所以說現在就很多男人並不認為「氣管炎」是什麼不雅的詞,據說這是因為喜歡老婆愛老婆的男人才能有的境界,男人們怎麼想啊,多舒服啊,你看,工資她給你安排的井井有條,大到傢具的購買房間的美化,小到油鹽醬醋她都能不讓你操心,至於她要買衣服買化妝品,可以,誰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漂亮呢?她要管你,要罵你要打你,那也舒服啊,打是疼罵是愛,男人是不打不罵要變壞,總之,她還是溫柔的時候多,哪個女人現在沒有看過帶一點顏色的電影啊?只要你讓她放心,讓她感到你是愛她的,那麼你就不必擔心她在卧里是冰冷的女人。除此之外,男人們還希望自己的老婆能在自己要下班回家的時候點亮一盞溫暖的燈。這樣的女人能為這個家賺錢能為這個家貢獻,能為家人做飯能讓自己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得到滿足。不是這樣想的嗎?男人們?至於保護女人,至於讓她有安全感,至於讓她成為自己身旁的一棵小樹,算了吧。那是歐洲中世紀時候男人的愚昧無知,也是現在純情小說里騙騙少女的伎倆。誰還會相信?
  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所有女人心中的渴望,小到路邊的女乞丐,到普通的過日子的婦女,到眼光犀利玲瓏八年似乎是無所不能的都市白領,甚至到國家的女領導人,沒有人會憎惡一個關心自己愛惜自己要保護自己的男人,在骨子裡,女人還是認為自己軟弱的,實際上也是真的軟弱,因為是女人,所以,希望成為一個男人背後的一棵小樹而不是挺立在男人前面要為他遮風擋雨的牆,那是他媽媽為他做的事情。
  劉小風想到這兒就非常難過,她覺得自己連一個做女人的驕傲都沒有了,他就不能說說好話騙騙自己嗎?
  於是劉小風就說,難道你和我交往就是因為這個,如果我沒有工作,那麼結果很可能就改變或者是說結果就是很有可能你看不上我?你看上的其實是這一份工作,是不是?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你的工作和你是連在一起的,不是嗎?我這樣說其實也沒有錯誤,你像你和我交往,如果我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流浪漢,你可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是一樣嗎?
  然後劉小風就沒有出聲。
  王遷見劉小風沒有說話就有一點不好意思,然後接著說,其實天下的男女多了,用別人的眼光來看相配的也多了,但是醫生不一定要娶護士,我的意思是說只有兩個人在某一方面旗鼓相當其實才有共同的話題,那我還想找一個富婆呢,那富婆還不一定就能看上我,這道理是一樣的,不是嗎?
  你想找富婆?是嗎?你這話我相信,你看錢的那個眼神都是火辣辣的,想找你就找,現在還來得及。
  你看,你又來勁了是不是?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我就是打個比方又怎麼得罪你了?我怎麼說你都難過,你又不是林黛玉,而且那林黛玉雖然長的好看,但是也太傷感了,那就是個天仙誰也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分手。
  你可不是林黛玉啊。
  我就是林黛玉。
  人家林黛玉有病態美,一邊吐血一邊流淚一邊寫詩,你就算了吧,你很健康,對於挫折有著無比強大的承受能力,風吹不倒雨淋不病,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就算是穿著高跟鞋我跟在你後面都得一路小跑,跟頭豹子似的,還林黛玉?
  哭笑不得。
  你看,這就是截取劉小風的戀愛生活中的其中一段。
  所以劉小風說談戀愛真的是乏味極了。
  後來,王遷就向劉小風求婚。
  求婚的方式很特別。也很乏味。
  有一天,他請她到飯店去吃飯,這樣的舉動讓劉小風大吃一驚,她問,你確定是請我吃飯,沒有別人?不是工作餐?
  費話,要是工作餐還帶你下館子?
  後來,他帶劉小風去了一家還算可以的飯店,之所以說是還算可以是因為那家飯店還算乾淨,牆上沒有污垢,服務員都穿著乾淨的工作服,但是不是在包間,就是在大廳,他點了六個菜,自己拿出來在超市買的紅葡萄酒,這樣的舉動很讓劉小風感到意外。然後是喝酒,吃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王遷紅著臉說,小風,要不,咱就結婚吧,你看,你也不小了,當然,我也不小了,不如結婚算了,說著,就從兜里拿出一個紅布包,然後一層一層的掀開,最後,就看見了一個很粗的黃色的手鐲。
  是金手鐲,我媽媽留給我的。
  然後劉小風仔細觀察那金手鐲,發現那確實是金的,很粗,可能由於長期沒有清洗,上面還有黑色的痕迹,樣式是普通的樣式。
  然後劉小風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同意嗎?同意和我結婚嗎?
  周圍很吵,劉小風看不見自己的思維和想法,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向自己求婚,其實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時刻,她知道自己在這一生中一定會有這樣一個幸福的時刻,不一定要有什麼昂貴的鑽戒,也不一定要有什麼浪漫的氛圍,不需要男人怎樣的深情,但是無論是怎樣的想象,一定不會是眼前的這個樣子,面前的這個男人正在紅著臉等待自己的答案,他很實際,有一點傻,但是能看出來很誠懇,由於剛才的紅葡萄酒的作用,他的臉有一點發紅,嘴唇上是油汪汪的,那是大口吃菜的結果,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啊?
  王遷,我們談結婚是不是太早了?
  太早?是嗎?真的很早嗎?
  我覺得有一點,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是的嗎?我們相處那麼長時間了,我現在無非就是說了個結婚,怎麼,還把你嚇著了?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還考慮什麼?有什麼值得考慮的?
  劉小風看著他,感覺越來越討厭,直到自己無法再坐下去,然後起身就走然後開始跑了起來,越跑越快,她能聽見王遷在後面喊她的聲音,但是她不想理會,她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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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晨走後的第二天早上就給蘇月打了電話,陳晨的聲音在電話了很淡定,說,蘇月,沒什麼,我很好,你不要擔心,這樣的事情,其實我早已經習以為常,我很累的,以後再說好嗎?然後陳晨就掛了。
  陳晨把電話掛了之後就在床上躺下了,她昨天和澎湃吵了一夜,她很困,突然之間覺得很困,澎湃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卧室的衣服到處都是,她的手機已經被摔散了,手機的零件撒了一地,還有他們的結婚照,結婚照中的男女已經分開了,陳晨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感覺,然後就睡著了。
  當陳晨醒來的時候,外面是滿天星光。澎湃還沒有來,卧室里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陳晨下了床,有點飄飄的,她來到了洗手間,把燈開了,洗手間的燈光很柔和,鏡子里,出現了一張很憔悴的臉,很黃的臉,一張怨婦的臉,頭髮很亂,穿著睡袍,還有已經能看出來的肚子,很臃腫的身子。陳晨開始哭,一邊洗臉一邊哭,最後,她停止了洗臉,開始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大哭起來。陳晨的身體劇烈的顫動,直到手腳有點麻木。哭完,陳晨摸著自己的肚子說,寶貝,媽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不想把你憋著,所以只好哭出來,你原諒媽媽,好不好?媽媽保證以後要好好的對你,好不好?然後,陳晨開始認真的洗臉,刷牙,她把自己的頭髮小心的梳好,然後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說,沒什麼,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生氣。
  澎湃還是沒有回來,不過,他是否回來已經不再那麼重要。陳晨換了一件很舒服的衣服,她開始慢慢的收拾衣服,收拾手機的碎片,然後把所有的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唯一不能恢復原狀的是她和澎湃的結婚照,她拿了一個袋子,慢慢的把它裝了進去。
  當一切收拾好的時候,陳晨才覺得自己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
  陳晨覺得自己真是很可笑,所謂生氣,無非是拿別人的錯誤讓自己難受。
  然後陳晨開始拿出雞蛋和麵粉,煎出了一個酥軟的雞蛋餅,然後又炒了兩個菜,熬了一點粥,她對自己做的這些很滿意,當陳晨把這些端到餐桌上的時候,門開了,澎湃進來了,很顯然,眼前的一切是他意料之外的,他看了看餐桌上的飯菜,沒有說話,然後直接到了卧室里。
  很長時間,澎湃沒有出來。當陳晨把食物風掃殘雲般的吃完后,澎湃出來了。他是帶著歉意的,有點不好意思的往陳晨身旁靠了一下。陳晨正在看一本書,眼睛沒有離開她的書本。
  澎湃說,看什麼呢?
  陳晨沒有回答。
  澎湃又說,你看的這本書我也看過,很好看的。
  陳晨還是沒有說話。
  澎湃繼續說,其實,我本來想給你從外面買一些飯的,我恐怕你還在生氣,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沒有給我買,是嗎?謝謝你的好意,我吃飽了,而且,吃的很好。
  那我明天再給你買個手機吧?澎湃的聲音高了。
  我幾乎不用手機,偶爾碰到急事才用一下。再說,我現在懷孕,怕輻射。你真的是一個明智的人,你知道我不用手機,所以幫我摔壞了。謝謝你啊澎湃。陳晨用一種很輕柔的聲音說了這些。
  然後她繼續說,你不用擔心,我是知道輕重的人,你這樣對我,我也沒有和你生氣,以前是我不對,在此,我向你道歉。我在蘇月家住的時候,你媽用那個態度去找我,我也給了她面子,跟她來了。澎湃,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啊?
  你還是在生氣,是不是?陳晨,你想讓我怎麼樣啊?
  我沒有想讓你怎麼樣,你是什麼人,我怎麼能讓你怎麼樣啊?我只能讓我自己怎麼樣。
  你不要太過分?
  我沒有,再說,太過分的不是我,是你媽。
  我媽她怎麼了?你不要以為你懷孕我就不能把你怎麼著?
  是嗎?好,澎湃,你真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是一個孝順的好男人,為了你媽,你簡直不分青紅皂白,現在,你要打一個孕婦嗎?
  如果你逼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澎湃英俊的臉在燈光下顯得很可怕。澎湃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是很有味道的那一種,澎湃的深藍色的上衣在燈光下也閃著幽幽的光,那件深藍色的上衣是陳晨給他買的,很好的料子,能把這個男人沉著冷靜的一面很好的表現出來,可是,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穿著自己給他買的衣服,剛才在卧室里像瘋子一樣,打一個已經懷了孩子的孕婦。
  陳晨看著他的臉說,我沒有逼你,從來也沒有,以後也不會,你不愛惜孩子,我還愛惜呢,然後,就向書房走去,在書房的門關上之前,她聽到了澎湃的聲音:你想分居?
  是的,我不想和一個剛剛打過我的人睡在一張床上。再說,對你,我早就沒有感覺了。說完,陳晨把門狠狠的關上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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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劉小風想去旅遊,但是還是不敢一個人去,於是就想讓蘇月也去,蘇月想了想,自從結婚,它還沒有好好的和丁飛一起出去過呢?丁飛的心情也不好,不如一起散散心,反正劉小風和蘇月一家已經熟的就像一家人似的了,一起去沒有什麼不好。
  晚上的時候,蘇月買了一些酒和菜。蘇月很想和丁飛好好的聊一聊。
  當蘇月把一切弄妥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飯桌上,丁飛很和氣,而貝貝則興奮的不得了,這是難得的好氣氛,於是,當酒過三巡的時候,蘇月說話了。
  蘇月說:丁飛,我們這兩天去旅遊一下怎麼樣?暑假這麼長,咱們都累了一學期,我想放鬆一下。
  不行,你的想法倒是很能跟的上潮流啊,你想去旅遊,我也想去,但是,你想想,哪來的錢?煤氣要買了,家裡的雨搭也壞了,需要換,貝貝的爺爺有病,也需要錢,你暑假是要添衣服的,又要干這,又要買那 ,需要多少錢啊?你還要去旅遊?真是天大的笑話。
  丁飛說完這些,以不屑的目光看了看蘇月。
  是的,都需要錢,可是,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什麼都需要錢,什麼都應該花錢,你說什麼需要花錢就是什麼需要花錢是不是?我的話都是沒有分量的對不對?你想發脾氣就發脾氣,你想罵人就罵人,是不是?我到底算什麼?
  我什麼時候罵人了?你又開始舊帳重提是不是?每一次不高興就把以前的事前翻一遍,你不煩我還受不了呢。好,你就在這兒說吧,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出去了。說完,丁飛就摔門而去。
  蘇月看著一桌子的飯菜和一臉無辜的貝貝,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丁飛走了之後,蘇月把桌子收拾乾淨,然後給劉小風打電話,蘇月在電話里很平靜的說,小風,咱們過兩天去旅遊怎麼樣?
  那一夜,丁飛回來的很晚,他回來的時候,蘇月正在網上和王可欣聊天,丁飛看了一眼電腦,很不屑的說 :原來是和情人聊天。
  是啊,是啊,一位很有教養的男人,和他聊天很有意思。蘇月以同樣的口氣說。
  這樣聊多沒有意思,還不如和他約會呢?現在都流行網戀,你也可以嘗試一下,你放心,我不會阻礙你。而且,我會祝福你。是很真誠的祝福。不是有一首這樣的歌曲嗎?希望你過的比我好,是我最喜歡的歌曲,也是我送給你的話,我是一個很沒有出息的男人,即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也沒有和你說過甜言蜜語,連旅遊這樣的小事也不能成全你。所以,如果你認為我不好,你可以離開我。
  說完這些話,丁飛就到另外的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蘇月早早的起床,在梳洗完畢以後,她走到丁飛的床邊,丁飛已經醒了,蘇月站在他的床邊,說,我想了很久,我還是要旅遊去,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的,不是錢的問題,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像結婚之前那樣對我,對於像我這樣的凡人或是你這樣的凡人,這都是難以做到的,可是,為了你,我改變的太多,我的改變不是心甘情願的,最重要的是,我的改變受到了你的漠視,無論我怎樣,你都不高興,丁點大的一件事情就能讓你大發脾氣,成天擺著一張臭臉,我即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奴隸,憑什麼我都要聽你的,憑什麼你要命令我?我會把貝貝帶到我媽家的,然後,我和劉小風一起去旅遊,你自己在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然後,蘇月就走
  
  
  蘇月走的時候,丁飛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門狠狠的關上了。蘇月聽見了響聲,覺得自己的眼淚已經流盡了。眼睛好像有了免疫功能,沒有一點一滴的淚水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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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是藍月亮洗浴中心最紅的小姐。
  王可欣說,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是拿著鞭子來見女人的,所以,對於他們,不要客氣,更不要心存仁慈,不要以為,為他付出所有就會得到回報,這樣的故事只會出現在電視電影里,出現在小說里,是在某一種氣氛當中渲染某一種人的,大家都需要感動是不是?所以,電視電影滿足了這種需要。
  王可欣又說,她最討厭的就是別彆扭扭的女人,為什麼要裝純潔,為什麼要裝成很端莊的樣子,為什麼要成女強人?為什麼會有人發明處女膜修復術?什麼人就是什麼人,小姐永遠變不成大學教授。
  所以,王可欣就是王可欣,從來不會走出洗浴中心就變得溫柔可人,就變的像一隻純潔的小羊以便討男人的歡心。
  所以,王可欣永遠穿著明亮色彩的衣服,化著很妖的彩妝,很誘人的那種。很放肆的活著。
  有很多男人要和她交朋友,不是普通的朋友,是很曖昧的朋友,她來者不拒,也有一些男人奴顏婢膝的要和她結婚,信誓旦旦的要和原來的老婆離婚,王可欣就會說,好啊,可是我怕你的老婆來報復啊。男人真是不可思議的動物,哪怕你是小姐,只要你漂亮,也會有人娶你,他們娶的哪裡是你啊?他們娶的是漂亮,漂亮真的是很重要啊!
  蘇月問:有沒有想過洗手不幹,然後,找一個男人結婚?
  我?要找我早就找了,什麼樣的我都可以找到,可是,嫁給一個男人又能怎麼樣?生孩子,做飯,然後過和現在幾乎一樣的日子,不同的是,我只是和一個男人過。又有什麼意思?
  可是,你會慢慢老去的。
  那又能怎麼樣?我現在多掙一些錢,以後和退休的一樣,衣食無憂,人還能貪圖些什麼呢?所謂的愛情,如果我能碰上,當然最好不過了,碰不上,也沒有什麼遺憾,這世界上碰不到愛情的多了,又不是我一個?
  
  在王可欣的小姐生涯之中,其實碰到了一個她認為不錯的男人,王可欣認為不錯的男人就是不為女色所動的男人,他叫付為之。付為之以前從來沒有去過洗浴,彷彿是一個很清高的男人,對此很看不起,後來和一個朋友打賭,輸了,於是,朋友為他叫了最漂亮的王可欣 。王可欣那時感到很奇怪,在那樣一間屋子裡,在那樣一張床上,一個漂亮無比的女人,玉體橫陳,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但是,那個叫付為之的男人只是坐在床邊看她,目光冷靜,神情自若,然後,他開始抽煙,一支接一支,到最後,他竟然連看也不看她了。然後王可欣問他是否有病,他也不理睬。時間到了,他就出去了。王可欣當時很氣憤,沖了出去,然後就在大廳里嚷嚷起來,面前的付為之滿臉通紅,而他的朋友則在旁邊笑的前俯後仰。
  這是王可欣地一次和他認為不錯的男人接觸。
  也是第一次的認為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她想象的那樣下賤。
  第一次的認為她如花的容顏並不是對於每個男人都那麼不可抵擋。
  王可欣對於付為之很感興趣。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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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對一個男人失去興趣就很簡單了。陳晨認為,她基本上對於澎湃毫無興趣,這和懷孕無關。因為陳晨的懷孕,澎湃也很少碰她,何況,就目前的形勢看,想碰也不能碰了。以前的那種白熱化的纏綿,如今好像是場夢。
  在公司上班,可以按照正常的待遇休假,但是時間是一定的,於是陳晨決定在生產之前再休假,所以她每天還是要拖著很重的身子上班,她彷彿很悠閑,在每天的下午下班之後,會慢慢的逛街,去婦嬰用品商店買一些合適的東西,或者,一個人去公園散步,一個人去醫院檢查。陳晨的臉上開始起斑了,是懷孕引起的,開始嘔吐了,食慾也開始慢慢的下降,偶爾會很難受,有時候,她會躺在沙發上慢慢的回憶她和澎湃的相識和相戀,澎湃冷漠的背影在屋子裡出出進進,他即不和陳晨打招呼,也沒有表現的多麼厭煩,只是很冷。他自己叫外賣,衣服自己洗,自己看電視或者玩電腦,盡量不和陳晨有在一起的機會,有時候沒有辦法不在一個屋子裡呆著,也是相顧無言。甚至,沒有一句話。連屋子裡的空氣似乎也凝固起來。
  陳晨想起了給蘇月打電話,結果,手機關機,打到家裡,就聽到了丁飛不悅的聲音,丁飛在電話里說,蘇月?蘇月已經拋夫棄子了,蘇月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丟下,自己去享受生活去了。然後,掛了。
  無論陳晨當初的信心有多大,但是當肚子在一天天隆起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寂寞和無聊。而且,在心底升騰起一股怨恨,她認為自己不可能原諒澎湃了,無論他以後怎樣道歉,都不可能了。自己能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呢?不讓自己生氣,自己真的就不生氣了嗎?不讓自己哭,就能控制住自己不難過不哭了嗎?蘇月去旅遊了,蘇月真能想開,蘇月是多麼安靜的人啊。可是,她也去旅遊了,人應該是這樣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不快樂,就應該選擇一種快樂的生活方式。
  晚上的時候,陳晨坐在沙發上等澎湃來,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飯菜,旁邊,是一瓶他最愛喝的酒。陳晨穿了一件很舒服而好看的孕婦服,在等澎湃。
  澎湃進屋的時候看到了陳晨臉上的笑容,很吃驚,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更吃驚,他看著陳晨,很小聲的問:「怎麼了?」
  「沒怎麼,想請你吃一頓飯,不想吃嗎?」
  「不是的,我,我只是感到很奇怪,而且,我已經買了飯。」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吃我做的飯菜?」
  「不是的,我是很覺得很意外。」
  「我們先吃飯吧,都快涼了。」
  然後,兩人坐下,沒有人說話,他們能聽見彼此吃飯的聲音。之後,澎湃很生硬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不說話了。
  陳晨笑了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做飯吃嗎?」
  「為什麼?」
  「我也許是最後一次給你做飯了,我不想這樣過下去,我想了很長時間,我想和你離婚。否則,我會受不了的。你也不是厭倦了嗎?既然厭倦,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呢?」
  「我不想離婚,」澎湃突然站起來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離婚,我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呢?我是知道你這段時間不好受,我不想讓你生氣,所以,就沒有和你說話,其實,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我從來沒有被別人打過,直到遇見你,結婚之後你就向我動手了,是不是?我居然被自己的丈夫打了?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我不想說為了你我失去多少,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話,因為你知道,可是,我在懷孕的時候你也動手,你是不是男人啊?這一段時間你沒有陪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凄涼,無論做什麼,總有很悲壯的感覺,一個人過日子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可以的是,有了丈夫還要自己面對一切,我不甘心,所以,我決定離婚。」
  澎湃沒有說話。
  陳晨又接著說:「你是不知道的,一個孕婦孤單的感覺,在某一時刻,我常常覺得人活著真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有時候,我突然能夠非常了解那些自殺的人,他們的想法是和我一樣的,覺得活著了無生趣,而死亡,是天堂,是一個很美好的歸宿。」
  澎湃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站了起來,走到陳晨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了她。
  「你以為你抱了我一下,我就能原諒你了嗎?不是的,澎湃,別浪費時間和感情了,我早就不在乎了,我早就是一個麻木的孕婦了,和我離婚好嗎?和我離婚我的心裡會好受一些,和我離婚,我也許會振作起來,會找一個男人重新開始生活,和我離婚,我就知道我真的是一個人了,我就不會再抱怨你,不會再恨你,你不要可憐我而一時心軟,不要留住我,要知道留住我就是害我,因為我們還會在吵架,還會冷戰,還會彼此不理睬,還會有傷害,而且,會一次比一次嚴重,我的承受力有限,我會受不了的。」
  澎湃開始吻她了。一點一點的,輕輕的,很溫柔。
  「你以為你吻我,就能讓我不說話嗎?陳晨繼續不急不慢的說,我是喜歡過你的,如果不喜歡,不會不顧一切,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真的很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很瘋狂的歲月,現在是每天都見,卻像是在受刑,很無聊的日子,才多長時間,我們都變了這麼多,什麼叫執子之手,什麼叫一生一世,都是虛幻。」
  澎湃終於說話了,澎湃說,:「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應,如果你真的要離婚,你再考慮一個月怎麼樣,只一個月,一個月之後,等你想的再清楚一些,如果你仍然不改變想法,那麼我就聽從你的話,和你離婚。」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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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蘇月旅遊回來的時候,等待她的是丁飛冰冷的臉和一張離婚書,就等著她簽字了。
  貝貝沒有來,還在他姥姥家,於是,一個屋子裡只有她和丁飛,蘇月突然覺得硝煙瀰漫,像是古代打仗時,兩軍對壘,而丁飛和自己,就是敵我雙方派出來的兩員大將,威風凜凜坐在馬背上,目光傲慢又謹慎,神情咄咄逼人。
  「你真的想離婚,你想的很清楚了?」蘇月問。
  「費話,別浪費時間了,簽字吧。」丁飛已經不看她了。
  「就是因為我去旅遊了?」
  「是的,就是因為你去旅遊了。就是這個原因。」
  「對於你來說錢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錢比人更重要,是的嗎?
  「對,對我來說,錢就是比你更重要。」
  蘇月然後看了丁飛一眼。
  「好,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貝貝怎麼辦,你考慮好了嗎?他跟誰,你還是我?」
  「就你,就你這樣一個只知道自己享受的女人,你能照顧好他嗎?」
  「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呢?你最好找一個智能機器人,娶一個女人的費用就足夠了,它不穿衣服,不買化妝品,也不吃飯,當你高興的時候它不會和你分享,快樂都讓你自己擁有,當你發脾氣的時候它也可以成為出氣筒,它絕對不會去旅遊,當你不想要它的時候,也不要簽什麼離婚書,扔了就算了,多好。」
  「你說的對極了」丁飛說:「我想也是這樣的,你真的不適合我,我想找一個很樸素的女人,有很平常的容貌,有很平常的工作,能夠給我和孩子每天做飯,能夠孝順老人,不要有太大的野心,不要旅什麼游,交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不要和男人在網上聊天,這樣,我就會很知足,我的要求不高吧,我忍你已經很久了,可是,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你拋夫棄子,你居然說去旅遊就去旅遊,玩夠了吧,你終於來了,你想要自由,我也不勉強,我們離婚吧。」
  然後,兩個人就沉默了。
  蘇月把旅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開始洗澡。一邊洗一邊哭,這是她早就想到的結局,曾經在某一天,瘋了似的想一個人過,一個人心情愉快的做飯,帶孩子,工作,看書,聊天,然後,在假期和朋友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去過不一樣的生活,去過一種自己喜歡的生活。如今,丁飛已經開始提出了分手。蘇月很悲哀的發現她早就不是什麼淑女了,她早就成為了一個潑婦,經常情不自禁的大聲嚷嚷,但到了關鍵的時候又很懦弱。她知道,丁飛不會再為這種婚姻糾纏了,她也早就失去了勉強的必要。一切好像很早就以前就註定了。好像就在那個夜晚,她和蕭群分別的那個夜晚,一個人此生的悲歡離合,早就註定了。
  所謂的生生死死,所謂的朝朝暮暮,本來就沒有,好像從來也就沒有過,是誰說的,生命是一場幻覺。
  蘇月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很平靜了。
  「孩子歸我,其餘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要不,一切免談。」蘇月說,「如果你願意,我們這兩天就可以辦離婚手續,而且,離婚之後你也可以來看他。」
  「你確定要離婚了嗎?」丁飛問。
  「什麼叫我確定,是你要離婚,不是嗎?我剛從外面回來你就把離婚書擺在了我的面前,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你是知道的。其實我們早就過的不快樂了,不是不快樂,是一種煎熬,現在,我們終於熬出頭了,是不是?」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你我也一樣能過,丁飛說,我也覺得和你過沒有意思,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我父親正在病重,我可不想讓他知道和你離婚的事情,如果我的父親因為這個而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要讓你去陪葬。丁飛在說陪葬這兩個字的時候,滿臉的猙獰,蘇月立刻覺得渾身不寒而慄。
  然後,蘇月眼淚流了下來。是的,早就沒有愛了,很早以前就沒有愛了,可是,難道沒有了愛就要一定有恨,一個和自己生活那麼長時間的男人就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出去旅遊了就要生那麼大的氣就要有置自己於死地的憤怒嗎?
  蘇月看著丁飛的臉,知道一切結束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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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林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同學是不是該聚一下了,記得我們畢業的時候說好了,十年一聚,我們早就該聚一次了,是不是?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你認為呢?
  蘇月於是想起了蕭群。
  很奇怪,蕭群的樣子還是很清晰,高高瘦瘦,在一旁遠遠的觀望,很有氣度的笑著。蘇月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曾經怎樣的狂熱於一個那麼飄忽不定的人,在一群喜歡他的女孩子中間,蘇月覺得自己很好笑,抽身而退,成就了自己的自尊。是誰說的,你不愛別人,怎麼知道自己愛不上另一個人呢?可是蘇月就是沒有給自己一個機會一試,而且曾經非常不屑這樣一個機會,看著陌生男子的臉,突然覺得自己無地自容,那時候的蘇月,是怎樣的人啊。
  於是,蘇月說,好啊,我也早就想和同學聚一下了,具體時間你通知我好嗎?
  所有的一切都來了。
  在鏡子面前,蘇月仔細的觀察自己。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有一點疲憊,有一些哀傷,還有一些勇敢,發現生活就是如此,無法迴避,無法逃脫,像是非洲草原上優雅的母豹,帶著幼崽,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跑。
  女孩子的眉目早就沒有了,以前是那麼久遠,彷彿未曾發生過。蘇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皮膚不再緊繃了,眼睛不再清澈,不會再有輕舞飛揚。一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快的到了三十歲呢?
  蘇月自言自語:我是一個人了,我已經是一個人了,我終於是一個人了。我怎麼就是一個人了呢?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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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風開始了第二次的戀愛。
  
  劉小風的愛情並不是很順利。像劉小風這樣冷的人居然也會主動約別人。劉小風說,真是受不了,我都不敢回家了,一天到晚的,天天問,我媽問,我姐問,我家裡的親戚三天兩頭的問,這個暑假怎麼過啊?
  於是,劉小風約了那個叫付為之的男人。
  是朋友介紹的,付為之已經三十多了。所有認識的人都認為付為之是一個怪物,他即不交女朋友,也從來不和女人交往。於是,一個既認識劉小風又認識付為之的人介紹了他們倆。
  劉小風是第一次主動約人。劉小風穿著黑色的背心,牛仔短褲,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全身的皮膚黑黑的,很野的樣子。在電話里,劉小風說,我今天有點事情想和你說,有空嗎?無論你是否有空,我都會等你,就在人和茶樓,不見不散。說完就掛了。
  然後劉小風就買了一份雜誌,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付為之在半小時后坐在了劉小風的面前。
  客觀的說,付為之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就是有點蕭瑟,低頭或是抬頭的時候有一點失落。
  他坐在劉小風的面前,很無所謂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說。
  「怎麼了?很不情願?」劉小風問。
  「沒有。」
  「是嫌我黑?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劉小風開始笑。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可以說說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你是不是很不喜歡女人啊?怎麼見我就像見鬼一樣,我能把你吃了嗎?」
  「如果你是鬼就好了,如果你能把我吃了,我會很感謝你的,因為我實在不願意再和不同類型的女人見面。」說完,付為之笑了一下。
  「就這麼討厭嗎?我就是那麼失敗,就這麼讓你不能忍受嗎?」
  「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誤會,我從五年前就開始和不同的人見面,所以,我不是很喜歡這種交朋友的方式。對不起啊。」
  劉小風笑了。
  劉小風說:「什麼叫緣分,這就叫緣分,我們是同一類型的人,和你一樣,我也是五年前就開始和不同類型的男人見面,我也是早就煩了,我們是同病相憐啊。」
  付為之沒有說話,他點了一支煙,然後眯起了眼。劉小風很氣憤,說「難道你不知道嗎?在公共場所抽煙是不禮貌的?」
  付為之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慢慢的吸煙。
  這個男人,在煙霧瀰漫中,有一種深深的哀愁。這是很少見的,劉小風常常認為很多女人是莫名其妙的,比如,她就是這樣,她不喜歡拍馬屁的人,也不喜歡冷若冰霜的人,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有很好看的輪廓,有深不可測的眼神,他不會討好的問你他是否能抽煙,也不會很快的回答你的問題,而你在他的眼裡,和路邊的廣告牌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茶上來了,有很清淡的香。
  劉小風突然說:「你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很能吸引人,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還有,喝完茶能和我一起去逛街嗎?」
  然後,她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臉紅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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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在網上遇見了一個叫『一夢千尋』的男人,蘇月本來是找楊林商量一下聚會的事情,然後,他就和蘇月打招呼,而楊林突然有事,然後蘇月就和他聊了起來。
  男人說:「能聊聊嗎?」
  蘇月說:「好啊。」
  男人說:「我現年三十,在茫茫人海中還沒有尋到知己,你願意做我的知己嗎?」
  蘇月說:「對不起,我好像不適合你。」
  男人說:「你不試試怎麼能知道是否適合呢?」
  蘇月說「不用試了,我結過婚了。」
  男人說:「沒有關係。」
  蘇月說:「我有孩子了。」
  男人說:「沒有關係,我喜歡小孩。」
  蘇月說:「你喜歡小孩就找個女朋友生個孩子吧。」
  男人說:「我找不到啊,我看你就不錯。」
  蘇月說:「你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啊?」
  男人說;「我看是你聽不懂我的話,我就喜歡結過婚的女人,我就是喜歡杏,紅杏,知道了吧?」
  蘇月說:「你喜歡杏你就去果園,那兒有很多水果,祝你好運。」
  男人說:「你怎麼那麼笨,我是喜歡出牆的紅杏,你不會是裝天真,讓我跳到牆內找你去吧?」
  蘇月說:「再見。」
  蘇月看著仍然還在閃的頭像,那個叫『一夢千尋』的男人的頭像,覺得無限空虛。
  貝貝吵著要爸爸,蘇月就把他給打了一頓,並勒令他把童話書看完。
  然後,蘇月就把以前蕭群寫給她的信拿了出來。
  她看過無數的關於如何忘掉往昔的文字,而每一篇文字都要求一定要把所有和以前有關的信件銷毀,但是,蘇月還是把那些信留了下來。和一些普通的信件放在一起。現在,已經發黃了。
  蘇月經常很慶幸自己沒有把它銷毀,在她曾經很痛苦的日日夜夜,那些信曾給她溫暖和力量。
  有人可想,有人可愛或者是有人可恨,其實都是生活中一個人的精神支柱,就像武俠小說里,那些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因為有恨,就能經受住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一樣,最終成為絕世高手;或者是心懷深刻愛意的人,能為心中所求,最終也能化繭成蝶。
  而蘇月心中有隱隱的痛,卻願意擔負這樣的偶爾的凄涼或者虛無,就是因為心中的恨意。
  而到現在,她似乎才了解她曾經讀過的一段話:一個女人,受過一點教育,有自己的工作,熱愛生活,就不要苦苦哀求什麼,所謂愛情,遇見了就是賺了,遇不見也沒有什麼,生活也可以這樣的過下去。而你的男人,他為什麼又要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呢?他為什麼不能和別的女人說話,甚至戀愛呢?你為什麼要求他要像以前那樣對你呢,萬物都在變,人每天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你為什麼要求他對你不變呢?人本來就是孤獨的。
  人就是孤獨的!那個曾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那個自己在少年時愛的不能自拔的男人,那個剛才在網上胡言亂語的陌生男人,還有,還有,她已經有同感的不知道哪個傷心女人寫的文字,在蘇月的心裡鑄成了一個無比堅強的柱子。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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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聚會的日期越來越近,蘇月也越來越也煩躁不安。她開始和所有的女人一樣為穿什麼樣的衣服發愁,是淺顏色的還是深顏色的,是穩重的還是活潑一點的,是褲裝還是裙裝,她突然發現,原來她是如此的看重這次聚會,她常常夢想聚會其實就是以前的同學在一起吃吃喝喝,就像以前一樣,可以在舞廳里跳舞跳到很晚,然後再喝很廉價的飲料,最後,在一個有很大房子的同學家住下來,可以盡情的談論自己喜歡的人,可以盡情狂想可以胡言亂語可以不顧一切。
  現在是不可以了。
  那麼,穿什麼呢?
  陳晨是不可能去了,挺著大肚子是不適合那種場合的,除了陳晨,蘇月發現她昔日的好友竟然越來越遠了,好久沒有聯繫了,每每拿起電話,她總是發現無話可說,於是,一切就漸行漸遠。
  於是,蘇月給可欣打了電話。
  蘇月說:「我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看,我穿什麼衣服好呢?」
  「什麼類型的聚會?」
  「同學聚會。」
  「有沒有你喜歡的人在裡面?我想,一定有,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要那麼在意你要穿什麼樣的衣服,是不是?」
  「你對此不屑一顧?」
  「是,是非常不屑一顧,衣服是可以為你增加光華的,是嗎?可是,有用嗎?說的進一步,你的光華可以迷惑他的眼睛,讓他為之後悔,然後你也許會很得意,因為你比他想象中活的更好,他後悔了又能怎樣呢?」
  蘇月沒有說話。
  王可欣又說:「不要對你曾經喜歡的人有任何幻想,你就是你,還是穿令你舒服的衣服吧。」
  「我離婚了。」蘇月說,「就在幾天之前。」
  「恭喜你。」
  「為什麼?」
  「因為離婚是一件好事,就像血氣淤結,既然不通暢,就可以想辦法讓它通暢,就是這樣。」
  「你說的可真冷靜。」
  「其實你是一個相對來說很冷靜的人,你既然離婚了,就說明那個男人確實有問題,不是嗎?」
  蘇月無話可說。
  其實王可欣說的很對,就是這樣一回事。
  穿衣服的事情就那麼簡單的解決了。
  一切都放鬆了。
  蘇月站在陽台上看外面的人群。
  夕陽西下,落日餘輝。
  世間的事情你想讓它簡單,它就簡單,你願意讓它複雜,它就讓你傷透。不是嗎?自己剛才無邊的悲涼就是被王可欣那幾句話打破的。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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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放下電話之後就開始抽煙,她常常想起他,付為之,經常想起,這個特別的男人,讓她坐立不安,然後,她又開始恨邱子清。
  她想,邱子清現在一定是春風得意吧?無論是出賣自己的靈魂還是出賣自己的肉體,或者,把自己的所有都出賣給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無論怎樣,總之,他春風得意了。以為永遠見不到他,以為永生永世都見不到他,可是,世界就是這麼小,她又見到了他,在金壁輝煌的花花世界里,在一群表面美麗青春實質風騷到骨頭的女人之中,她和邱子清的目光相遇,邱子清有點尷尬,他是來請客的,以他為首的一群男人,正考慮著如何度過這樣美好的時刻,然後,王可欣就走過來了,王可欣穿著火紅的長裙,一路搖擺過來,眼神曖昧,神情冷漠。王可欣看著邱子清的眼睛,說,邱總,您好。邱子清的臉立刻就變了顏色。
  邱子清選了王可欣。
  在付為之曾經吸煙的那個地方,邱子清坐了下來。
  「你需要什麼樣的服務呢?」王可欣開始脫衣服。立刻,一個赤裸裸的女人就出現了,王可欣是美麗的,面對邱子清就像面對一棵樹那麼自然。
  「不要。」
  「不要?不要你來這兒幹什麼呢?你不會是來這兒看美女的吧?」
  「你沒有必要選這條路的。」
  「你看不起?既然這樣,你就走吧,錢我是不會收的。」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我為什麼不喜歡呢?我只要躺下來,閉上眼睛,搖搖頭,然後再大聲呻吟一下,我就有錢了,我這是自食其力,沒有靠別人,有什麼值得羞恥的嗎?」
  「你不是這樣的人。」
  「是嗎?那麼,我是怎樣的人呢?無論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我今天就是小姐。」
  「是我對不起你的,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沒有必要這樣啊。」
  「你不必說這樣的話,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邱子清沒有說話。
  邱子清的眼神很空洞。他臨走時的那一瞥,顯出了老態。
  以前的邱子清是英姿勃發的。
  邱子清的肩膀很寬,細腰,穿白襯衫的時候喜歡把襯衫的下擺放在外面而不是束在褲子里。於是,在王可欣眼裡,邱子清永遠有著其他男生沒有的飄逸感和憂鬱的神色。他的短髮沒有形狀,可是很好看,在王可欣的督促下經常散發著好聞的洗髮水的味道。對牛仔有著瘋狂的熱愛,褲子全是深深淺淺的藍。在籃球場上像龍捲風,是女生為之尖叫的核心人物。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喜歡把她舉起來,背著她走好長一段路,把她抱的很緊,然後,反反覆復說一些她永遠不能忘的話。
  「我喜歡你。」
  「我怎麼能那麼喜歡你呢?」
  「喜歡我嗎?你只能喜歡我。」
  「我不准你穿的那麼好看,然後其他男生都看你。我受不了。」
  「我每天都想把你舉起來,不想把你放下。」
  「愛你。」
  邱子清開始老了,他的那一瞥,極盡蒼涼。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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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飛來找蘇月,丁飛說:「我們以前說好了,無論是雙方家裡哪邊出事,我們都要去,對不對?」
  「對,我們說好了。」蘇月很奇怪。
  「可是,貝貝並不知道,他萬一說漏了,怎麼辦?」
  「是啊,我居然沒有想到,你突然很關心貝貝了,是嗎?」
  「貝貝的爺爺很想貝貝,他的病更加重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和你一起去,你覺得怎麼樣?」
  蘇月抬頭看丁飛,西裝,還有領帶,藍色的襯衫,很有精神,臉上沒有鬍子,很清爽,重要的是,態度出奇的好。蘇月心裡想:你爸爸有病,你也沒有必要樂成這個樣子吧。但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該做的,我一定做,你不要擔心我說話不算數。什麼時候啊?」
  「明天怎麼樣?」
  「明天不行,我有同學聚會,改天吧。」
  「是同學聚會重要還是回家重要?」
  「都重要,可是我只能做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說同學聚會重要?」
  「你爸爸的病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看望,可是,我們同學十年才一聚。」
  「你的同學又沒有病,你什麼時候去看望都可以,你就是不想去我家,對吧?」
  「你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總之,我不是這個意思,隨你說。」
  
  「我和你離婚是對的,我昨天還懷疑我是不是很衝動,我不知道我是否做錯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和你的離婚的確是對的。」
  「隨便你。」
  蘇月看著丁飛氣急敗壞的臉,覺得吵架實在是件很無聊的事情,好像和他結婚以來的所有日子都只在爭吵中度過的,沒有一天,他和她能心平氣和的談談,都是動不動就吵。
  蘇月常常問自己:丁飛愛自己嗎?
  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會和自己陷入無休止的爭吵當中嗎?
  爭吵無處不在。
  有一次,蘇月和丁飛一起在廚房做飯,可是,他和她都沒有注意到鍋里的粥都流出來了,結果,兩人開始吵。
  丁飛說:「你是怎麼回事,粥都讓你熬幹了。」
  「怎麼能說是讓我熬乾的呢?我們都在廚房。」
  「可是,我在洗菜。」
  「我在洗蔥和姜。」
  「你離鍋近一點,你怎麼能聽不到異常的聲音呢?」
  「我的確是沒有聽到,你呢?你就在我旁邊,你怎麼沒有聽到呢?」
  然後就是雞生蛋蛋生雞,道理沒完沒了,結果要不是不歡而散,要不就是冷戰一天或者更長的時間。
  後來,蘇月說,真的有意思嗎?你就算是把責任全都推到我的頭上,又能怎麼樣啊?難道你就高興了?你說是因為我不小心,粥都出來了,難道我承認錯誤那些粥就能回來?我是你老婆啊,你這樣讓我不高興,什麼事情這樣斤斤計較,你是不是男人啊?
  一個女人,想改變男人,真的是異想天開,就算他很愛很愛你,也不一定會為你而改變自己,那麼,就別說像蘇月一樣平凡的女人了,像蘇月一樣擁有普通愛情的女子,所謂愛情,只是自欺欺人。
  後來,在一個難得的心平氣和的晚上,蘇月問丁飛:你娶我,究竟是源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呢,還是,你只是認為我在做你的妻子方面是合格的,是什麼讓你追我,娶我?
   丁飛說:都有吧。
   蘇月想:所有的一切都是開始的時候註定的,這好像不能全怪別人。
   不過,現在面對面前的丁飛,蘇月再也不必因為什麼道理而大吵大鬧了。不必氣急敗壞,不必。
   蘇月穿著冷靜的綠色長裙,慢聲細語,面無表情的看著丁飛走。
   蘇月想,也許,以前那個被一句話就能激怒的小女人,不會出現在丁飛面前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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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會的那一天,蘇月還是有點激動。她的激動其實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蕭群早就結婚了,他的兒子很可愛,他的妻子很漂亮。他不但如此,他還有情人,他的情人就是和蘇月同時喜歡他的小女生,她沒有放棄,做不成他的妻子,就做他的情人,沒有辦法,有些人就是這樣,沒有情不如一死,寧願寂寞,寧願委屈,寧願一世糾纏。
  那時候,蕭群還是五柳少年,意氣風發,喜歡他的女孩有一群,其中就有她,那個叫戚小煙的女孩,蘇月認識她是因為她真的很漂亮,而且,在那個時候,在蘇月還在為一個人的自尊或者更深的問題上傷腦筋時,戚小煙就可以為了蕭群不顧一切了,為了蕭群,她在酒場上喝酒,喝很多酒,年少輕狂的酒場中,蕭群覺得自己很有面子,因為有一個女朋友,很漂亮,為了自己她可以不顧一切,為了他,幼稚而執著的在一群少男之中周旋。以蘇月現在的眼光看,戚小煙,那時候的戚小煙真的比自己還可憐,她只是蕭群的面子,只是蕭群的門面,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在那麼多人面前喝酒呢?怎麼可能那麼驕傲的看著她為自己喝酒呢?怎麼不喜歡她,還讓她這樣為自己做那麼多一個女孩很難做到的事情?
  蘇月知道,蕭群的第一次是和戚小煙在一起的,上學的時候,蕭群曾經為此很驕傲,當其他的男生還只是小男生的時候,蕭群就已經以一種很不可思議的速度跨入了男人的行列,年輕的小男人在驕傲的同時,看女孩的眼光就變的曖昧起來。蕭群開始吸煙,吸煙的樣子很好看,倒酒的樣子很好看,蕭群的面部輪廓開始變得很有稜角,好像突然之間就有了男人的味道。
  可是,蕭群始終沒有娶戚小煙,蘇月後來想,也許,男人要的妻子是不會在男人面前喝酒的,而情人是必須可以在男人面前喝酒的,也許對於男人來說,老婆是家裡常用的盤子和碗,而情人是不常用的玉器,卻可以用來觀賞和把玩,同時也可以用來擺顯,也許,老婆是男人卸下西裝就會穿上的睡袍,而情人是男人戴在領帶最顯眼位置的領帶夾。
  那麼,蘇月問自己:對於像蕭群這樣一個男人來說,曾經對他表白心跡的蘇月是什麼呢?如果他還記得,他還會記得自己嗎?
  蘇月穿好了衣服,站在陽台上這樣漫無邊際的想,然後又覺得自己很可笑。早上八九點的陽光照下來,夏天的陽光,還沒有怎麼樣,就熱了起來。
  蘇月到那個酒店的時候,同學還沒有到齊,可是,女生們已經開始在一起聊了,大家彼此打量,皮膚是不是還有水分,是不是有皺紋了,生活過的好還是不好,每個月的工資是多少,房子是多大,有沒有車,和老公的關係怎樣,是不是有情人了,等等,反正,是女人永遠都不會嫌棄的話題。
  男生到齊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了,然後,大家都到了酒店的餐廳里,就坐,一時間熱鬧異常。然後,蕭群進入了蘇月的視野:黑襯衫,白休閑褲,平頭,很有精神,但是比以前稍胖,他在蘇月的眼前無聲的走過,然後,坐在了一個里她稍遠的位置,周圍是喧鬧聲,蘇月覺得蕭群很安靜,時光一下子劃過,十年,一下子就從她眼前飄過,蕭群有三十了吧,蘇月也三十了,是吧?恍惚中,在教室里,穿著藍色上衣的蕭群在位子上,早晨的陽光照下來,襯著一個少年的背影,一天一天,蘇月好像能聽見他成長的聲音,就像春天,一場春雨過後,竹子在夜裡拔節的聲音,現在,站在她不遠處的人已經好像很陌生了,她看了看他,就看見了他看過來的很深的目光,然後,他走了過來,說,蘇月,你瘦了不少。接著,就沒有話了。蘇月說,我在減肥。
  欲語還休就是這樣吧,蘇月一下子就沒有話可說了,她抬頭看了看他,發現他的目光落在別處,於是,蘇月也看著虛無。能說什麼呢?能說什麼時候早就過去了。
  席間,真的有一些人很恍惚,很忘形,蘇月很喜歡這種忘形,只有在這個時候能忘形,能醉,而且,很有理由。蘇月喝了很多紅酒,和楊林喝,和劉強喝,當然,也和蕭群喝,和所有的女同學喝。
  這是她第二次和蕭群喝酒。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上高中的時候,那是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男生居然也邀請了蘇月和陳晨,這讓蘇月很意外。在那一次聚會上,蕭群喝了很多酒,可是,蕭群拿酒瓶的手始終很穩,倒酒的時候,幾乎是滿滿的,但是,沒有一滴酒從杯子里流出來,蕭群的手指細長,眼神冷靜,動作流暢,在煙霧瀰漫中,蕭群吸煙的樣子愈發沉靜,笑的也很有分寸,別人開有點過火的玩笑時,他就笑,笑的也很安靜。直到現在,蘇月仍然覺得蕭群是很神秘的,那種安靜,帶著一點點玩世不恭,很吸引人。
  現在,蕭群在自己的對面,他倒了酒,說,蘇月,我們喝一杯吧。
  蘇月說,好,我們喝一杯。
  然後碰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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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她和蕭群的目光碰上了。
  終於可以這樣坦然的面對了,像所有的人那樣碰杯,杯子里的紅酒晃動起來,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中,搖晃的,彷彿是一個女人少年時代的夢境。
  她和他都是成年人了,隔著長長的歲月遙遙望去,中間幾乎沒有跨越什麼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無法描述是什麼改變了,但是,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的稚嫩,而是今天握著盛滿酒的杯子幽雅熟練的說:乾杯!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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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飯飽之後,一群人搖搖晃晃的去KTV唱歌了,唱到高興的時候就跳舞,很久沒有跳舞了,在燈光昏暗的包間里,蘇月和楊林合唱了很多歌曲,蕭群也唱了,當蕭群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整個房間都很安靜,蕭群唱: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面。
  
  那一刻鐘是蘇月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她和蕭群相對而坐,很靜很靜,只有他的歌聲。是對誰的思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能是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相對而唱。
  聚會後,蘇月給王可欣打電話。蘇月在電話里說:「我現在不想回家,想和你一起喝酒,你有時間嗎?」
  「好啊,我也想找個人喝酒,走,我們喝酒去。」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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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和王可欣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在酒吧的最暗處,喝酒。
  蘇月說:「我從來沒有醉過,你看,我覺得我今天喝了很多,還是不醉,不醉其實是人生一大遺憾啊,是吧?」
  「你很能喝?」王可欣問。
  「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酒,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能喝?」
  「看樣子你真的很能喝,蘇月,酒量不錯,我今天陪陪你。」
  「不過,」王可欣又說:「喝酒應該有故事,是吧?」
  「故事?我有什麼故事,難道沒有故事就不能喝酒嗎?」
  「你見到他了,在聚會上,是不是,有必要這樣嗎?」
  「沒有必要,就是因為我知道沒有必要難受,可是自己卻很難受,就來喝酒,想把我的難受忘了,就這樣,你說能忘嗎?」
  「你說呢?蘇月,我是不好回答你的,你自己知道,你是一個那麼聰明的人。」
  蘇月抬頭看看對面的女人,這個叫舞娘的女人,驕傲的眼神背後藏著深深的淡漠,有很濃的妝,在酒吧的陰暗的角落裡,散發著幽幽的哀傷之氣。
  「你不該化那麼濃的妝的,你卸了妝一定很好看,是吧?」
  「是。」
  「那麼,為什麼還要呢?」
  「沒有男人真正的欣賞我。」
  「可是,這和化妝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怎麼能沒有關係呢?蘇月,也許,你是不能體會我的想法,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一個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睡過的女人,有時候會在夢裡被自己的經歷嚇醒,有時候會不想面對自己的真實面目,於是,就把自己給蓋了起來。」
  「你可以嘗試改變自己的。」
  「為什麼要改變自己呢?我已經習慣了我的生活方式,做這個我已經做了快五年了,我已經不會做別的了,再做兩年,我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去尋找新生活?」
  「當然不是,是去流浪,去過居無定所的日子,這是我想了很久的最好的生活方式,突然之間就喜歡上了流浪。」
  「這樣對待自己?」
  「蘇月,這並沒有什麼不好,我開始不喜歡這個城市了,沒有女人願意做雞,是不是,可是,當一個女人成為了一個很出名的雞的時候,當很多男人慕名而來的時候,甚至,曾經你很愛也很愛你的男人在煙花之地看見你並且你要為他服務的時候,蘇月,你是不懂的。」
  說到這兒,王可欣笑了,她看著蘇月笑的很勉強。
  然後,她們開始喝酒。
  白酒。
  輕斟慢飲之後,眼神迷離。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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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陳晨發現,其實所有問題的核心是老太太,是她的婆婆,是澎湃的媽媽。陳晨很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之後,就多出了那麼多親戚,最要命的是婆婆,尤其是很難纏的老女人,而且,他們總是把這個媳婦認為是自己的一家人,因為你是他的家人,所以,你不但要孝順,而且要聽話,要低眉順眼,喊媽媽的時候要響亮,在她面前要對老公賢惠,要面面俱到,要會做飯,要會和婆婆家所有的親戚說說家常,別把自己弄的那麼清高,要儘快的融入這個大家庭中,最後,生孩子要生男孩,雖然現在是提倡男女平等,可是,澎湃是獨生子啊,要不,這澎家不就斷了香火?
  的確是在無數個夜晚,陳晨想一個人獨自承擔起生活的重量,一個人在風雨中獨行的時候不是沒有的,可是,那天澎湃的吻真的很有誘惑力,有低低的哀求,有她很久都沒有聞到的煙草味,他抱著她,穿的是她以前給買的灰色襯衣,他沒有打領帶,他以前是很整潔的男人,他抱著她,鬍子有點長,輕輕的在她的額頭摩擦,然後說,對不起,對不起。
  陳晨想,在自己的心靈深處,是有怨恨的,很深,可是,也有對這三個字的期望,期望他投降,期望他後悔,期望他有低姿態,期望大於怨恨,於是,澎湃吻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抗,澎湃抱她上床,她也沒有異議,澎湃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胳膊彎里,然後,陳晨這些日子以來的情緒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沒有想到,第二天,老太太來了,而且來的時候,什麼都寫在了臉上,老太太來的時候,蘇月還沒有起床,而那時候澎湃正在廚房裡忙著,當澎湃慌忙把門打開時,老太太就吃了一驚,他看著澎湃兩手都是麵粉,就立刻衝到了卧室,在床上,陳晨正庸懶的看著雜誌,然後,兩個女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陳晨很奇怪,就說,媽,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說看啊,就算現在是什麼新時代,你也不能太過分了,這到底算什麼啊?哦,你躺在床上看書,他在廚房忙的團團轉,你是不是他的媳婦啊?」
  陳晨看著婆婆,又看看她身後的澎湃,問:「澎湃,怎麼了?」
  「你不用問他,我現在是問你,你在幹什麼啊?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懷了孩子就什麼都不能做,是不是啊?我當年懷著澎湃的時候,什麼都能幹,伺候公婆,洗碗掃地,下地除草,家裡的活幾乎都是我自己乾的,我沒有因為自己挺著大肚子就天天躺在床上哼哼,你現在才幾個月啊?你就嬌慣成這樣了?」
  「媽,不是這樣的,我….,」 澎湃好沒有說完,又被他的母親打斷了。
  老太婆眉毛皺了兩下,很不耐煩的說:「你什麼你?媳婦有你這樣慣的嗎?你娶她是幹什麼的啊?你哪裡是娶了一個媳婦啊?你娶的是一個小祖奶奶。」
  陳晨看著澎湃,一言不發。
  澎湃的頭低著,沒有正眼看陳晨,只是把老太太往外拉。
  然後,陳晨的眼淚出來了。一個就這樣的老太太,就把一個早上的好情緒給弄的全沒有了,而且,沒有盡頭。陳晨覺得始終是生活在一個變態的老女人的陰影下,她想起了在結婚之前他母親挑剔的眼光,很深很深,射過來,含著莫名的敵意。在結婚之前,陳晨經常住在澎湃家裡,雖然他們還沒有結婚,可是,結婚用品已經買好了,就等著那一天了,有一天,陳晨從外面回來,看見老太太正在洗衣服,陳晨那時候還很不好意思,一個老太太,給還沒有過門的兒媳洗衣服,可是,等她看見了在一個角落裡,自己的幾件衣服都在那兒放著,自己的不好意思全沒有了,可是,她也不能說什麼,老太太神態自若的洗她自己和澎湃的衣服,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件事情,她很快就忘記了。可是,今天,她卻想了起來,她覺得她的婆婆好像就壓根沒有想過要給澎湃找什麼老婆,可是,澎湃始終還是要結婚的,要離開她的,要和另一個女人同床共枕,要和另外一個女人恩恩愛愛。陳晨始終覺得,老太太刁蠻的眼神中,有難以言說的孤寂和痛苦。
  陳晨還發現,老太太看澎湃的眼神除了有母親的溫柔之外,還有一些留戀,有著非同一般的對澎湃的依靠。
  澎湃曾經不止一次的給陳晨說過:他母親是他唯一的依靠和親人,他對和他交往的女朋友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尊重和孝順母親,否則,就是再愛她,他也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對母親不好的女人。至於如果他母親和他的老婆同時掉進了河裡,他首先要救的就是他的母親。
  澎湃的母親,她的婆婆,現在就正襟危坐,等著她的解釋,解釋一下為什麼她在床上閑的哼哼,而自己的丈夫卻在廚房裡忙的團團轉。
  陳晨在卧室的門旁喊:澎湃,你進來一下。
  老太太就在沙發上輕聲說:不準進去。
  然後,兩個女人的眼光相遇。
  老太太的皮膚很好,很白很細,偶爾有著淺顏色的老年斑,但是不明顯,頭髮短,穿著墨綠色的絲質短袖衫,黑色裙子。頭微微的昂起,目光斜視,有挑釁的味道。
  陳晨穿著粉藍色的睡袍,頭髮有點亂,臉也沒有洗,因為憤怒和激動而變色的臉。在眼光相遇的一剎那,陳晨就知道,她必敗無疑,她又把目光轉向澎湃,澎湃還是沒有看她。
  陳晨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笑的很勉強,然後,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把頭髮向上挽了一下,說:「媽,你有必要生氣嗎?」
  「你說呢?」老太太反問。
  「澎湃願意在廚房裡忙,這有什麼不好的嗎?」
  「他是我的兒子,你不疼他,我還是很疼他的,難道我疼她有錯了?」
  「他在廚房裡忙,是疼我,難道,他疼媳婦有錯了?」
  「有錯沒有錯我不想說,我養個兒子可不是給別人鞍前馬後的伺候別人的,我都沒有讓他伺候,怎麼能輪到你?」
  陳晨沒有說話,她能怎麼說呢?說澎湃昨天給她道歉了,而今天早上只不過是繼續想表達歉意,而他和她的矛盾的源頭就是老太太?
  老太太見陳晨沒有說話,就冷笑了一下,繼續說:「想當年,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福氣,我從嫁給了澎湃的爸爸,就沒有享過福,就算是生孩子的時候,也是正在地里幹活,覺得不對勁,從地里跑回了家,自己燒水,準備乾淨的棉布,等我準備好這一切的時候,澎湃就生下來了,現在可好,生個孩子就像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你這不還沒到時候呢?那要是肚子再大一些,那我和澎湃不都得在你旁邊伺候?澎湃還上不上班啊?」
  陳晨看可看坐在旁邊的澎湃,覺得異常悲哀,就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在母親旁邊,無論她是對是錯,他都是那樣遷就和順從,幾乎不說一句話,不但不說話,只要誰敢對她母親不敬,澎湃就不是澎湃了。
  澎湃仍然不說話,他扶著他的母親說,:「媽,你休息一下吧,天那麼熱,你一大早來不累嗎?喝點東西吧?我剛才熬了一點粥,你喝一些吧。」然後又轉頭給陳晨說:「你就過一會再喝吧,過一會兒我再給你熬。」
  然後轉身扶著他的母親去餐廳了。
  陳晨坐在沙發上,靜靜的,不說一句話。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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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和王可欣醒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她們既不是在酒吧里,也不是在自己的家裡,而是在一張很寬大,很華麗的床上,她和王可欣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睡衣。這是一間很大的卧室,木地板閃著幽雅的光,床是奶白色的,傢具也是奶白色的,飄窗已經被打開,早晨的涼風吹進來,窗外,能看見整個城市。
  然後門鈴響了,「可以近來嗎?」一個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
  蘇月和王可欣面面相覷。
  是誰呢?
  男人進來了,很乾凈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色西褲和白色襯衫,頭髮剪成很精神的短寸,微笑著,自我介紹,說,我是你們昨天喝酒那家的酒吧老闆,你們醉的不成樣子,又怕把你們送到旅館不安全,我就自作主張把你們接到了我的家裡,還好吧?
  還有,你們的衣服我是囑咐傭人換的。
  男人笑的很含蓄。
  蘇月和王可欣說了聲謝謝。
  說完謝謝,認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之後才覺得頭疼欲裂,胃裡開始難受起來。
  男人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解酒的湯,他很安靜的把湯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就離開了。
  蘇月說,不錯,是一個很可以男人。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王可欣的聲音有漫不經心的味道,然後接著說,「這個城市無家可歸的人太多了,而他的房子就是再大,也容納不下吧?酒吧里每天醉酒的人多了,他這裡又不是收容所?」
  「不過,」王可欣又接著說,「他就算是有心計,也應該不是一個齷醝的男人,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兩個人談論了有十來分鐘后,男人又進來了,說,吃點飯吧?要不,胃是受不了的。
  下了摟才發現,這個房子真的很大,雖然不是別墅,但是裝修的很有氣派。然後他們進了餐廳,餐桌旁已經有一個小女孩在吃飯了,而旁邊的女子不像是女主人,更像是月嫂,小女孩對於她的督促好像很不耐煩。
  小女孩看見了她們倆之後,眼光中有敵視,有不安,可是還是很有禮貌的說:「阿姨早上好!」
  再然後,她看了看她爸爸,說:「阿姨很漂亮,可是,媽媽更漂亮。」
  「爸爸再見。」
  說完,小女孩就走了。
  男人顯得很無奈,他笑笑說,我女兒,沒有辦法,她太任性了,咱們吃點飯吧。
  然後,他又說,對不起啊,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呢,我叫周剛,你們醒來以後沒有把你們嚇著吧,我有點冒昧,對不起啊。
  然後三個人說了一些客氣的話。
  之後,周剛用白色的寶馬車把蘇月和王可欣送了回去。
  周剛問,家在那裡啊?
  王可欣沒有回答,然後蘇月說出了自己的住址。
  這是第一次王可欣沒有主動大方的說出自己的住址是在藍月亮洗浴中心,這也是第一次王可欣感到洗浴中心這幾個字那麼難聽。
  王可欣醉過多少次啊?
  她第一次為此收錢的時候是在二十四歲,在邱子清的遠去的背影中,她開始寬衣解帶,青春的身體和肌膚,在無數個男人的撫摸和發泄中變的遲鈍,嘴唇,脖子,胸部,小腹,大腿,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起了老繭,就像鄉下的村婦的雙手在勞動中變得粗鑿一樣,錢開始變得不再重要,那種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感覺很有誘惑力,然後,半夢半醒,醒時同交歡,之後各分散,交歡和分散早就成了她的生活主要的步驟,醉酒還不是小事?
  是沒有人給她端一點醒酒的湯的。
  但是在那一個早晨,那個穿著白衣的乾淨的男人微笑著,端上湯給她醒酒,有木地板,有飄窗。
  在那一個早晨,她在那個卧室的鏡子中看到了一個樸素的自己,有長長的頭髮,臉上的妝已經很淡,有很好很細膩的皮膚,微笑的時候還能看見自己雪白的牙齒,她不知道自己多長時間沒有笑了?
  蘇月說,可欣,他一定是看上你了。
  
  晚上的時候,兩個女人一起做飯一起吃飯。蘇月新租的一室一廳的房子布置的很有味道。
  王可欣問:「為什麼把房子讓給他了?應該是他把房子讓給你,他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算離婚也應該有點風度,給彼此留一條後路。」
  「可是,他有時候是需要我保護的男人,他是很脆弱的,沒有老婆孩子,我應該給他一個住的地方,對我來說,他已經是弱者了,是不是?」
  她們聊到很晚,夜晚的時候,天上居然有很多星星,天是很深的藍色,在這個城市裡居然能見到那麼美麗的夜色,讓兩個女人很高興,在陽台上她們穿的很薄的絲質睡衣,燈早就已經被關掉了,有風,她們能看見彼此的身體輪廓。
  「可欣,」蘇月輕聲的說,「剛才我看你,真的就像一蹲很美麗的雕像,可是,你身邊居然沒有喜歡你的男人,你不覺得很遺憾嗎?
  「你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的,我以前是有過男人的,我有過婚姻,可是你沒有。」
  「你有過了,現在還不是離婚了,還是一個人,你轉了一圈,不又回來了?」
  「對啊,回來了,回來之後我就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有時候你想的和你經歷的是不一樣的,這就是我現在這一段時間才明白的。比如吧,有時候我是願意受點委屈的,生活嘛,不可能每天都是王子和公主的。在錢的問題上,好笑吧,曾經我以為我們是不會敗在錢的上面,可是,沒有辦法,一個男人整天在你面前說落生活的艱辛,不能這樣,不能那樣,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省錢,生活一旦變的戰戰兢兢,還有什麼意思?」
  「那麼蘇月,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
  「不必英俊瀟灑,不必家財萬貫,不必對我鞠躬盡瘁,甚至,不必對我生生世世,讓我覺得安全就好,一個人是可以生活的,可是,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和你風雨同舟,豈不是更好?而愛情,我已經很久沒有想了,已經忘了它的樣子和味道,對於我而言,生活是第一位的,我已經三十歲了,哪有什麼心情尋找愛情?」
  王可欣就笑出了聲。
  蘇月問,你笑什麼啊?
  王可欣說,剛才我們遭遇的那個還可以的男人,他可是離過婚的啊,和你還很般配的,而且,她有一個女兒,你可以考慮一下的。
  是嗎?只要你願意讓給我,我就可以考慮,就怕你心疼,我沒有說錯吧?
  兩個女人談到最後的焦點就變成了那個叫周剛的男人。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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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不說一個男人的外貌不重要,劉小風以前總是認為男人的英俊瀟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至於風度氣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卻發現自己的觀點完全錯誤。付為之很有骨感的身材,顯示出一個男人的力量和優雅。他總是喜歡穿米色的衣服,是誰說的,米色是很大眾的色彩,是最沒有個性的色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顏色一到了付為之身上就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他穿著白色休閑褲和那種很有質感的米色短袖襯衫,有點鬆鬆垮垮的,頭髮有點長,戴著墨鏡,在夏天的街道上慢慢走,旁邊,就是劉小風。
  在男人中,劉小風認為他是很特別的,第一,他吸煙,但是從來不喝酒;第二,他不喜歡看漂亮的女人,在大街上對女子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第三,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這是劉小風在這些日子裡慢慢發現與總結的。這對劉小風來說其實應該是有很大誘惑力的,不是嗎?因為她總是很想知道: 為什麼是這樣呢?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啊?為什麼不喝酒?不喝酒能叫做男人嗎?而面前的男人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英俊男人啊。
  劉小風是那種很有征服慾望的女子,而付為之就是那種很能挑起女子征服慾望的男人。
  男女之間,就像她和付為之,她覺得好像沒有為他付出一切的愛慕,更多的是讓他怎樣注意她,怎樣被她吸引,或者,怎樣讓他為她付出一些什麼。
  於是,劉小風開始注意自己的裝扮,她以前是最討厭鮮艷的顏色,現在,她開始注意讓自己的身上有更多女性化的色彩。用她自己的話說:開始變的柔媚起來。
  而且,劉小風開始注意了作為一個女子的矜持,她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隨意和衝動,也很少粗聲大氣的說『陪我看看衣服』,這樣的話他開始很小心的說。開始學習怎麼樣煲湯,然後研究男人的心理,和男人有關的書她看了很多,對於她和他的關係和結果,他的態度更像是兩國交兵時其中一國的軍師,在很多時候,她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揣摩她和付為之的關係。
  雨後的下午,她穿著淺桔色的連衣裙,和付為之在一起慢慢的沿著林蔭道散步。兩人沒有話說,只是慢慢的走。劉小風覺察出了他很明顯的應付。然後就停了下來,看著他說:「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一直不喜歡說話的,你說吧,我聽著。」付為之的笑容很淡,聲音也很淡。
  「好吧,是你說的啊,是你讓我說的,你真的願意讓我說?」
  「是的,你說吧。」
  「你聲上有淡漠的氣息,於是,我就很奇怪,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接著,然後呢?」
  「一個淡漠的人總是有一些驕傲,表面的安靜下面有著不為人知的驕傲。我說的對嗎?」
  「對,繼續。」
  「一個驕傲的男人總是能引起女人的注意,還有好奇。」
  「你的意思是說我讓你感到好奇?或者是說我很吸引你?不能自拔?」
  「這只是我的感覺,我說的也許不很確切,可是,我希望你成為一個開心一點的人。」
  在那一剎那,她能看見付為之眼裡有閃過的不安和不易覺察的冷笑,很複雜。在看見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劉小風覺得背後有點冷,心突然涼了一下。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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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王可欣是不想在做的,已經很晚了,而且,她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客人就很不滿意,客人不滿意就找岔,然後王可欣就和他吵,吵到激烈處,客人就罵:婊子,剛才上你的是誰啊?你他媽的在誰的身下哼哼,都這副德性了,還他媽的裝啊?我就是要你在我的身下大聲喊,大身叫,喊的越響叫的越厲害錢就越多,婊子!罵完就在地上摔了十幾張一百塊錢的票子,走了。
  這邊那個男人剛走,王可欣就感到了迎面而來的一股酒氣,緊接著就進來一個男人,指著王可欣說,就是你了,一夜都陪我。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穿著深藍色的襯衫,胸前的扣子都被解開了,露出了強健的肌肉,脖子上青筋暴出,可是依然掩蓋不住臉上的英氣和儒雅。王可欣看了他一眼說好啊好啊,今天老娘是心情極好,你想怎麼玩都可以,來吧來吧,跟我來吧,跟我去體驗一下人生最大的樂趣,沒有揮不去的憂愁,沒有淌不過的女人河。
  那一夜王可欣很是瘋狂。難道不可以嗎?有什麼不可以嗎?就假裝他是自己醉酒的愛人,就假裝他是自己此生不能再見到的情人,此生此世,就這最後一晚了,只求留一宿,脫下所有的衣服吧,撕開所有的偽裝,把自己最本質的東西拿出來,在這個繁華的溫柔鄉里,盡情的和你共舞,讓這個夜晚芳香四溢,達到它應有的高潮。
  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我們是男人和女人。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七點了,王可欣從來沒有起床那麼晚,睜開眼睛,看見了昨晚的男人正在看自己,用那種王可欣看來很不可思議的神態。他說:「昨天我在這兒了?」
  「是的,你昨天晚上在這兒整整一夜,你昨天很男人啊。我們有很多次啊。你不記得了嗎?」
  男人很窘迫,他又說:「我昨天真的在這兒一夜?」
  「是的,你不來,怎麼能在這兒啊?你不會不認帳吧?這可是包夜啊?很貴的啊。」
  男人顯得很不好意思,說,對不起啊,我去結帳。
  留在那兒的王可欣笑了很久,這樣的男人啊,很少見。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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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開始真正的進入了單身生活。開學之後,時間緊的不得了,她不但要伺候貝貝的飲食起居,還要接送他到幼兒園,然後,她今年代班主任,初二年級的班主任,正值初中年級學生的多事之秋,她想躲過去,可是她推不掉,於是就硬著頭皮接了。開學第一天就把她給嚇一大跳,這是什麼班啊?看過香港王晶導演的電影逃學威龍系列嗎?那裡面的一幫孫子,就和這差不多,可是電影是電影,總有劇終的那一個時刻吧?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可是沒有盡頭啊。在開學的第一天,她還沒有進到教室,就能聽見裡面鑼鼓喧天般的熱鬧,男生的嚎叫和女生嗲聲嗲氣的尖叫,此起彼伏,等進到了教室裡面,到處是塵土飛揚,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塵土在夏末的光線中飛舞,蘇月用書拍打著講桌,大聲說:停止!停止!可是,蘇月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沒有人理會她,甚至沒有學生看她。一切都在繼續。
  蘇月突然覺得整個教室就像雜亂無章的生活,在有些時候,需要的不僅僅是力氣和憤怒。她把書放在講桌上,看著整個教室,久久的注視,沒有說話,從最前排的課桌開始,慢慢的很認真的把它們排齊,把學生的書整理好,沒有抱怨,甚至沒有壓抑的憤怒和故意裝的冷靜,直到所有的學生都在注視她,看著她。她說,很平靜的說,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幫你們把你們的教室弄乾凈,她故意把『你們』這兩個字拖的很長。
  很多的學生在發表自己的見解。
  在某種意義上說,學生是仇恨老師的。
  有一個男學生說:我們要和你談判。
  蘇月說:說吧,你想怎麼樣?
  學生說:你不要以為你是老師就可以隨便的命令我們或者是斥責我們,我們和你一樣,是平等的人,政治老師就是這樣說的,終生平等嘛。
  繼續,蘇月說。
  有很多學生開始起鬨,說,就是的,就是的,憑什麼啊。
  然後學生接著說:不許讓我們抄單詞,不許給我們布置作業,我們上課違反紀律的時候不許體罰我們,如果你這樣對我們,那麼你等著吧,評教的時候你就是不合格。
  好啊,蘇月說,你說的這些條件太簡單了,我從來沒有說要對你們做這些事情,可是,我也有疑問,如果你單詞不會呢?如果你上課的知識不能鞏固呢?如果你上課的時候違反紀律並且影響到其他同學的學習了呢?那麼,你說怎麼辦?再說了,你可以啊,你說人都有自由,好,我給你自由,你想要多少你想要什麼程度的都可以,如果你願意,可以成全你,但是,你是來幹什麼的?在大街上玩比在教室更有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我們不認真學習你也不準罰我們,你不讓我們有好日子過你也別想過好。
  這個班的學生曾經出過這樣一件事情,他們由於對老師不滿,有一次趁著晚自習老師進到教室的時候,把教室的燈拉滅,然後,一起毆打了這個老師,後來,這個老師就調走了。
  事情是沒有辦法說清的。如同醫生收紅包,就好像全天下所有的醫生都收紅包一樣,有老師因為罰學生而上報紙,就好像天下所有的老師都有變態的可能,誰敢輕舉妄動要怎樣的罰學生?就蘇月本人聽過的話,就足以讓很多人吃驚,學生曾經這樣說,蘇老師,你不用太認真了,很多學生的死亡就是你們這些老師造成的,你不害怕嗎?我們考不上學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學費是我們拿的,不花你一分錢,你不是徒勞嗎?
  還有學生說:我既然說學不會就是學不會,沒有道理可講,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我會在遺囑上把你們這些老師統統寫上去,讓你們下半輩子在內疚中度過,讓你們揚名天下。
  然後,所有的學生都說,都恨意盎然。
  然後說完了,然後是沉寂。
  蘇月說,你們說的很有道理。不被逼迫到這個份上,你們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我很理解你們。可是,我理解你們又能怎麼樣呢?我理解你你就能不上學了嗎?我理解你你就可以少上一節課了嗎?我理解你你就可以毫不費力的考上你想上的大學,或者我理解你你就可以過上你希望的幸福生活?你可以選擇不上學就如同我可以選擇不上班去週遊世界,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呆著,人的天性就是玩樂,不分老幼,不分男女。眾生平等,是你們說的,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生活,沒有人阻攔你。有的同學說,父母阻攔你,那是極少數的父母這樣做,如果就像一些報紙上報道的以自殺來威脅家人的學生一樣,大家都可以獲得自由,在死亡面前人人都可以原諒你不逼迫你。我在這裡談到了死是因為在我們的周圍的確是有很多的學生正在用這樣的方法來和一個比自己要強大的多的世界談判。我很尊重大家。因為生命是可貴的。你死了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睜開眼睛看到明天的太陽。我只能說是理解你而不能幫你,因為中國的人太多了,而就業機會又太少了,幾十個研究生爭一個職位也是常有的事情,你的未來就是競爭的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足夠堅強而不是懦弱。當然,生命的存在方式有很多種,選擇競爭或者是歸隱是你的自由。順便說一句,美國有一個叫海倫凱樂的姑娘,有機會大家看看她的文章。和她相比,你有多麼的幸運。
  
  等到蘇月上完第一天的課,把貝貝接來,又做好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突然沒有胃口了,中午沒有休息,現在已經很晚了,她看了看鐘:晚上九點半。
  然後洗澡,水的溫度剛剛好。水從頭上淋下來,緩緩的流遍了全身,很舒服,身體慢慢的變的柔軟,變的乾淨,水的聲音很響,蘇月覺得水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麼響過,是夏天的夜晚,她還能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可是,水聲為什麼那麼響呢?她突然有點害怕,是一種孤單的感覺,全身像有了一層霧氣,她看不清自己的眼淚,外面沒有丁飛熟悉的嚷嚷聲了,貝貝在睡覺,他已經睡的很熟了。蘇月有一個同事,是一個離婚的女人,離婚的女人又怎麼了?可是,離婚的女人總是被談論的話題,男人們總是用那種很神秘的語氣說,你知道不知道,離婚的女人夜晚是很難熬的,然後,就是神秘的一笑,蘇月能猜出那種微笑的隱秘含義,不就是孤枕難眠嗎?蘇月真的是有一點迷惘,男人就把自己對於女人的作用看的那麼重要,男人看重自己的功能,可是,有時候又害怕自己的功能沒有自己想象的好,吃各種壯陽的葯,想讓自己的女人滿意,有時候,蘇月覺得很好笑,這是一種本能,是一種原始的本能,可是,到了今天,卻呼籲要用藥維持了,這原來是男女之間的一種默契,可是今天,已經是一種男人力量的展示,是滿足女人的一種法寶,是夫妻關係的必然基礎,沒有它你怎麼能是男人啊?和太監有什麼區別啊?還有就是女人,張藝謀的電影,讓女人的性壓抑緩緩的或者是激昂的流淌,五千年的壓抑啊?在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大院里,在菊豆那終於澎湃的激情中,女人,誰還會用如水來形容她,她是需要的代名詞,是夜晚嬌艷的野玫瑰,不在夜晚和自己的男人怒放,還怎麼能說自己是女人啊?
  所以,蘇月在那個孤獨肆意的夜晚,突然迷惑不解,她,是不是一個女人?
  她還是不喜歡用多直接的字眼,她比較喜歡用『在一起』這樣的字眼,當她和丁飛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她沒有什麼激動的感覺,幸福感到是常常有,冬天的夜晚,外面是北風凜冽,她和他在很溫暖的被子里,說話,眼前的那個男人,有男人的硬郎的輪廓,和男人的氣息,如此陌生又如此貼近,抱她,有時候蘇月覺得,人本來就是孤獨的,無聊的,在這樣一個孤獨和無聊的夜晚,有人相伴,有人和你一起無聊,就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可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幸福會在白天被丁飛的牢騷打斷,她看著丁飛的那張臉,覺得無比討厭,就想逃離,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終於逃離。
  於是,在這水聲四濺的夜晚,蘇月開始莫名的流淚。
  
  在第二天的夜晚來臨的時候,蘇月開始聊天,在以前這是她最鄙視的交流方式,和男人的交流方式,可是,這又有什麼好鄙視的呢?網上是一片痴男怨女,你愛我我愛你,墜入之後然後開始燃燒,燃燒再燃燒,然後自己化為一小片灰燼,然後是鳳凰捏槃,最後,捲土重來,自己已經是改頭換面,酷的認不出自己。或者,小心謹慎,小心到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銅皮鐵骨,千錘百鍊,烈火焚燒若等閑。我們還是冷漠的?是不是?誰還能有一種平常的心情,沒有什麼事情做然後找個人閑聊?不是的,就讓我們遭遇愛情,讓我們說『我愛你』,讓我們慢慢的包抄,然後隨風潛入夜,潤你細無聲,親愛的,就讓我們相遇,讓我們糾纏,讓我們彼此深深的記住或者傷害。也許,我們都是善忘的人。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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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
  陳晨等澎湃等了一夜。
  一定要這樣嗎?
  不就是說了她一句嗎?是的,她是你的母親,她生你養你,可是,可是,難道因為這個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可以鄙視我?可以說我?用那種簡直是情敵一樣挑釁和刻薄的目光與神態,是的,我佔有了她的兒子。可是,既然她生了你,養了你,你就會有女人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難道只要是女人,她都會嫉妒和為難她?
  澎湃揚手就是一把掌,陳晨的嘴角有血流出來了,她木然的看著他,眼神空洞無物,旁邊是她婆婆得意的微笑。
  澎湃摔門而去。
  可是,陳晨依舊還是等他。他會出事嗎?他要是喝了很多的酒,不小心怎麼辦?她寧願她自己挨一巴掌,寧願,可是,她等不到澎湃。
  
  早晨,澎湃終於出現了,深藍色的襯衫已經被弄的皺巴巴了,胸前的扣子少了兩個,然後,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他說,我來了,什麼都不要問。我要睡覺。
  「可是,我等了一夜。」
  她把『一夜』這兩個字說的很重。
  「是嗎?謝謝。」
  「但是,我有話要說。」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睡覺,你不要惹我。」
  「惹你?你用『惹』這個字?」
  「對,用這個字了,總之,你不要煩我就行,我再說一次,我要睡覺,請你不要惹我不要煩我,好吧?好嗎?」
  字字無情,字字冷漠,透著決然和不可理喻。
  男人是這樣一種動物,他說愛你的時候真的是愛你,他說他討厭你也真的是討厭你,哪怕只是一眼,都能讓他忍受不了,因為他不願意看到你,哪怕你淚流滿面。你算你說你要去死,在他厭煩你的時候你的死也會讓他更加的討厭,因為你影響了他的好心情,有的女人是願意用死來讓男人回頭的,哪怕,只是讓他有一瞬間的絕望和後悔,也是值得的。當這些想法在陳晨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時候,陳晨很悲哀的發現,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想法,和死有關的想法,都讓她絕望的認識到,原來,他真的是她生命中讓她產生這種想法的人,雖然在幾秒中內她對這種想法立刻否決,可是,她還是想到了,這種想法就像一道閃電,讓陳晨發現了她自以為是的幸福是多麼的可笑和脆弱,而以前的日子,它只不過是隱藏的很深而已。
  澎湃和衣而睡,陳晨走到了陽台上,早上的太陽,天氣已經有了秋天的味道,雖然到了中午天氣會熱起來,可是早上,明明是有絲絲涼意的。
  陳晨看著已經睡在床上的這個男人,很英俊,也很頹廢,脖子上有被親吻的痕迹,他是看不起外面的女人的,她很清楚,可是,明明白白的,昨天夜裡,他是在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應該是很瘋狂吧,因為他和她很久沒有在一起了。
  陳晨害怕秋天,從小就是這樣。樹上的葉子開始飛落,秋風開始,秋雨綿綿,一次比一次冷,一次比一次讓人感到凄寒,到了冬天,陳晨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在絕望中度過,幸虧有了澎湃,澎湃不是很高大的男人,可是,很有力量感,眼神清澈,笑容溫暖,指甲總是很乾凈,戀愛的情節開始在陳晨眼前出現,斷裂,模糊。她是知道的,戀愛不是把錢存到銀行去,所以,沒有所謂的承諾,就是有,就是曾經山盟海誓,她也不會讓所有的現實生活和情話一一對應,她是很聰明智慧的女人,可是,還是有無法控制的絕望,在秋日的早晨,這種絕望被澎湃睡覺的姿態無限放大,他已經睡著了,帶著脖子上的吻痕,呼吸變的勻稱,胸口有微微的起伏,襯衫已經變的認不出原來的樣子,皺皺巴巴的——原來他可是一個很乾凈的男人,那是她給他買的襯衫。陳晨伸出手,手腕處是白晰細滑的皮膚,能很清楚的看見細小的青色的血管,如果一片薄薄的刀片下去,會是什麼樣子呢?鮮血會噴薄而出,把自己的衣服染紅,把地板染紅,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哭?會不會後悔?抱著她一路狂奔?她的婆婆會是什麼態度呢?是冷笑還是心疼?為她的兒子的痛苦心疼?再然後呢?再然後是慢慢的忘卻,帶著也許會有一生的歉意,慢慢的遺忘,慢慢的,直到記不住她的樣子,他還是會有女人的,一定不是她了,是誰呢?
  陳晨望著窗外的秋天,渾身發冷。
  感到了一陣胎動,肚子一會兒這兒鼓起來,一會兒那兒鼓起來,開始發脹發硬,感到有點難受。已經七個月了,子宮中的那個小小的胎兒已經是人模人樣了,只不過,他還是很瘦,他開始長肉了,在媽媽的溫暖的子宮裡要盡情的吸收營養,要快快的出來,看看世界是什麼樣子。
  是的,他是自己的還沒有出生的小人啊,他那麼小,那麼可愛,然後,陳晨覺得有淚流了下來。
  還是難受,沒有辦法控制的難受,然後,給蘇月打電話,說,蘇月,我很想你,想見到你,就現在。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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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收到了一個禮物,是一件很華麗,質地很好的薄羊毛絲綢的披肩,樣子很好看,很合王可欣的眼光,外出的時候,披上它,正好。可是,不知道是誰送的,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聯繫的方式,也沒有人告訴她,就是一個盒子,裡面是一件披肩。翻來覆去的看,只看到價格,九百三十元整。九百三十元,九月三十號,九月三十號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
  是邱子清。
  只有他,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生日,他還是記得的,他還是記得的,算什麼呢?可憐?追憶?炫耀?余情未了?還是披肩,他最喜歡看她披上它走路的樣子,秋天,淺色的橙黃色,黃色的流蘇,在王可欣身上,一路搖擺。那個黃色的披肩,是在小市場買的,大學的時候,囊中羞澀,隨意看中就隨意買了,買了立刻就披上,披上之後就看見年輕的邱子東眼裡的神采,她無疑是很美麗的,無論是廉價的還是昂貴的,年輕和愛情,總是讓那個黃色的披肩有著金子一樣無與倫比的高貴。
  他終於是有錢了。
  在那個傷感的夜晚。邱子東說,我想,我們還是分開的好,我們都受不了貧窮的日子,你也是,是不是?
  是的,真的是這樣的,貧窮的愛情能當什麼呢?貧賤夫妻百事哀,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呢?兩個人在最發昏的時候山盟海誓,然後,柴米油鹽,會有爭吵的,為了沒有錢的日子一定會有爭吵,然後,生個孩子,再為孩子的事情爭吵,然後,沿著一條能看見老死的路奔波。未卜先知對於生命來說是一種痛苦,邱子清和王可欣在那個年輕的時候好像都能看頭生死,一眼看透生命的本質意義無非如此,於是,邱子清很理智的在那個時候說分手。分手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那個時候,年輕美麗的王可欣正在被一家公司的老闆苦苦追求,每天鮮花不斷,而瀟灑又有憂鬱氣質的邱子東也被一個很有錢的女孩深深迷戀,迷戀到不能自拔。兩個人的時間被另外的兩個人不斷的入侵,不斷的佔用。不是不能拒絕,是他和她不捨得,流連忘返之時,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於是,在那個夜晚,王可欣接受了這個建議。然後是一夜的纏綿,就算是揮淚告別吧,找不出什麼意義,是貪戀,是不舍,是最後的瘋狂。
  後來,王可欣終於沒有把持住自己,在半推半就之間,就上了那個老男人的床,不是不明白什麼叫男人,不是不知道男人的想法,也不是不知道男人是一種很賤的動物,王可欣什麼都知道,可是,還是讓那個男人的一雙色眼把自己看了個夠。看夠。欣賞夠。要夠。在這之中,她不是沒有幻想的,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漂亮,有文憑,有能力,還有,她毫無保留。男人是沒有離婚的,有家有口,王可欣不是沒有幻想過的,以為他可以為自己離婚的,以為,她是值得一個男人為她付出一切。和所有被佔有過而有得不到承諾的普通女人一樣,王可欣有過漫長的等待,有過爭吵,有過被愚弄的深深的絕望,甚至,有過自殺,當血從手腕出流出的時候,她被男人發現,被送到醫院,男人在她清醒的時候不在身邊,身邊是五萬塊錢,然後,男人再也沒有找過她,她打過電話,不停的打那個她熟悉的手機號碼,可是,聽到的永遠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知道,他換了號碼。
  第二天,滿城迎來一場隆重的婚禮,某某集團總裁的女兒和某某青年才俊在某某大酒店舉行如何如何豪華的婚禮,是邱子清。那個被大肆渲染的婚禮的新郎是邱子清。
  王可欣走在街上,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幻覺。或者說是一場鬧劇,轉眼之間,什麼就都變了,什麼都和原來的那麼不一樣了,子清當新郎了,而她,流落街頭,那時候是十月的天氣,天氣好的不得了,黃金周,到處都是遊人,攜家帶口的,一片很好的很熱鬧的場面。她突然記起,從他們分手,這中間幾乎就沒有聯繫過,只有一次,他和她做在咖啡屋裡,相顧無言,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抽煙和沉默,能聽見喝咖啡的聲音。然後就是那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你過的還好吧?後來,他甚至沒有擁抱她一下,就走了,因為咖啡屋的外面來了一輛嶄新的賓士,裡面是一個高貴的女子。王可欣在那個時候就開始感慨了,因為邱子清變化真的很大,衣著質地優良,舉手投足之間,貴族的風範盡現,而且,是很內斂的貴族氣質,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他是在節節高升的,女孩的爸爸很欣賞他,雖然,他不是很有錢,可是,他確實是才華橫溢,有些東西是無法掩蓋的,邱子清無疑是一快沒有被埋沒的金子。是不是該祝福他幸福早已經不是她能把握的事情,因為,他是註定要比她幸福的多,沒有她的祝福,他照樣幸福。況且,他不再是她的男人了,或者說,很陌生了,告別和祝福變的毫無意義。
  似乎是他的一場預謀,他似乎也能料到這樣的結局。
  然後,是他的婚禮。
  在那個晚上,曾經的愛人開始摟著另外一個女人生活了,王可欣也就是在那個晚上,接了她作為妓女生涯的第一筆生意。
  
  披肩她是一直留著的,除了錢,這是她唯一想留下來的東西。
  更好的披肩就在面前,絲毛的,上千塊錢,而且,錢數和生日的數字重疊,多麼有意義!
  王可欣回到了住處。今天是她的生日,不想看見任何男人。打開微波爐,把自己剛剛買的速凍食品一樣一樣的放進去,開了一小瓶紅酒,坐了下來。
  這是王可欣租的一室一廳的房子,不大,但是卻在市中心的位置,房間里很亂,很久沒有收拾了,收拾房間是為了生活的好心情,可是,心情不好。錢是很容易就能賺來的,衣服已經多的到處都是,可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兩件三件的往回買,化妝品這兒一瓶那兒一瓶的,有的已經過了期,沙發上什麼都有,她的新衣服舊衣服,胸罩和內褲,洗過的和沒有洗過的。王可欣看自己,到鏡子面前對著鏡子看,裡面是一個很頹廢的女人,有著很濃的妝,嘴唇鮮艷,頭髮有點誇張,看不清自己的皮膚,它是被很多東西給蓋住了。眼睛有點渾濁,不再清澈如水。慢慢的把披肩,今天收到的披肩披上去,是很華貴的顏色和式樣,可是,再也沒有輕盈的感覺了,因為無人觀看,無人欣賞,錦衣夜行只是她最淺最淺的憂傷。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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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愛情?
  這真的是一個可以好好想一下的問題。用這樣一個字眼,好好想想,既不那麼嚴肅,也沒有把它太當回事,劉小風是這樣認為的,而她只所以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是因為她無意間看到了一篇文章:愛情和春藥。
  愛情和春藥。如果不那麼聯想,只看字面意思,愛和春,的確是有那麼一點聯繫的,春就是春意盎然的意思,而愛的意思則更廣泛,我們也可以說是愛春天,因為春天是萬物開始生長的時間,那麼春藥,也就可以把人的愛情直接從平靜麻木的冬季直接拉到春意盎然的春天,這個解釋應該是很有道理的吧?可是關鍵的是,大多數人還是想慢慢的走,而並不是想讓一陣葯熏的飄飄欲仙讓渾身的神經感受到激情和登峰造極的快感,還是有很多人很鄙視這種速成的方法,寧願是慢慢的陪著你走,慢慢的知道結果。春藥和找小姐是沒有區別的,無非是想盡興,夫妻之間要是想用這種葯,也許是男人不行,也許是女人過於旺盛,總是,是想達到一種他們希望達到的一種結果,而他們是不是達到了那種結果,卻沒有人知道。
  或者是有這樣的疑惑,劉小風一直是很迷惘的,那就是關於上床和愛情,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或者根本就沒有關係,除了找小姐以外,聰明的男人還是有數不清的免費女人等著他們去臨幸,他們可以不英俊瀟灑,可以不富貴滿屋,甚至,可以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還是會有免費的女人上他們的床,雜誌上有介紹一夜情的文章,要怎麼用安全套,之後在什麼時間去醫院檢查,對於女人來說要怎樣避免性病等等,然後網上的女人男人滿天飛,你睡他,她睡他,好像一夜之間又回到原始社會了,就算是原始社會也有點制度吧?現在這說法可就老土了?玩的就是刺激,要是有制度,讓我們一天換一個男人或女人,也許我們就不願意了呢,生命中應該有多一點的不確定行,要不,多枯燥無味啊?
  劉小風記得前兩天在網上和一個男人聊天,說他是男人,有點不妥,因為他大學還沒有畢業,可是,他確實是一個對男女之事有很多經驗的男人,後來,他和劉小風談到愛情,愛情是什麼?劉小風說愛情應該是我們吃飯吃菜是的調味品,有了它更好吃,沒有它日子也一樣,可能就是少了一點味道。對於劉小風的說法,他幾乎要笑出聲來,他說,什麼?調味品?開什麼玩笑?愛情對於我們男人來說就是饅頭米飯和可口的飯菜,是不能缺少的,一天不吃就會餓,要是餓了怎麼生活和工作呢?所以,愛情是必須品,是生活的最基本的東西,沒有它,不行。
  或者,你寂寞嗎?男人說,我可以陪你的,你可以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在這個男女色相的真實世界里,沒有什麼比那一剎那的交流更能溫暖人心,沒有什麼比身體的互相依靠來的安全,你願意嗎?只要你願意,我願意陪你。
  後來,或者說就是當劉小風看到文章的時候才那麼深刻的認識到,對於愛情,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不一樣的態度。對於男人來說,愛情和上床幾乎是等同的,無非是看著順眼不順眼的問題,但是,一個在床上輾轉反側日思夜想一個女人的男人和白痴沒有什麼區別,現在,還有什麼比解決自己的生理衝動更重要呢?所以,愛情,也許,只是,一種寒夜裡的,剎那間的交流,既然如此,還談什麼戀愛。
  所以,有幾天,她沒有和付為之打電話,付為之也沒有來找過她。
  有時候,劉小風認為自己很失敗,失敗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太驕傲,現在雖然也沒有老,可是,明明的,心已經老了,對於任何人,再也沒有那種全心全意的崇拜和信任,女人是需要崇拜和信任男人的,需要仰視,需要愛慕,需要哪怕是前方有風吹雨打可是後面有堅強後盾的安全感。相反的,現在是因為自己對男人知道的太多而引發了一些不安全的感覺,對感情,對男人的脆弱和被下半身控制的可笑的思維,對於上床,對於男人和女人的那一點事情,雖然她從來沒有嘗試過,可是,似乎早就已經經歷,早就感悟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冷漠。所以,為什麼明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還要走下去呢?如果一定要用歲月的流逝來證實自己心中對未來的不好的預見,那麼,又有什麼意思呢?
  劉小風覺得自己突然陷在一個無邊無際的沙漠里。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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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林知道了蘇月的離婚。
  楊林在一個星期天來到了蘇月的家裡,新家,新租的房子里,他給貝貝買了好多東西。
  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沒有話。蘇月也沒有話,說什麼呢?無話可說。
  沒有什麼原由,也說不出什麼原由。一個人了就是一個人了,生活是可以這樣變化的,所以就變成這個樣子。
  蘇月看著楊林,他不再是年輕時的樣子了,他也結婚了,他也有了孩子,也是有傷痛的,無論是怎麼樣愛一個人,總是留不住,愛有時候是留不住人的,所以,張帆離開了他。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這樣就好。結婚的時候,他很滿足。
  開始變的像所有結過婚的人一樣,上班,下班,逗孩子,偶爾做飯,心平氣和,偶爾發發牢騷,然後繼續平靜的生活,開始變的寬容,有時候,有認命后的頹廢,然後,就像極了中年人。
  蘇月在廚房裡做飯,穿著花布圍裙,楊林就在客廳逗貝貝玩。
  菜端了上來,很香,蘇月說,吃吧,別客氣。
  你不小了,都三十了,就別折騰自己了,楊林說。然後,蘇月就哭了。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日子怎麼過都是過,一個人太單薄了,有什麼事情是沒有人為你扛的,也沒有個照應。你想好了?真的就這樣過下去 ?或者,然後再找一個男人?
  蘇月看了看楊林,說,能不能吃完飯再說?
  楊林在上學的時候坐在蘇月的後面,楊林很高,很憨厚的那種人,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蘇月經常笑他笨,他就說,是啊,我真的是很笨啊,我要是像你一樣聰明,還用得著問你?並不是所有的男女之間都一定要存在戀情才能成為朋友,也未必一定是哥們之間的那種鐵杆子友誼,在生命途中,有的時候會被人注視和關愛,會被人牽掛,這個和過往有關,和未來無關,本來,一個平凡人三十歲以後的生活就是對以前的回憶和對自己不斷的修鍊。楊林以前下巴上有著很細很細的鬍鬚,現在,已經很濃了,就是在刮的很乾凈的情況下,也能看見下巴和鬢角一片青色的皮膚,是男人成熟的標誌,青春早就遠走高飛。楊林眼神平靜,激情從張帆的離開之後開始消退,現在已經榮辱不驚,很淡薄的神情,並且,開始學會如何享受平凡生活帶來的幸福。
  生活不是拍電視,楊林開始說,因為一次旅行,就和他離婚,是不是很魯莽?你不是那麼草率的人,況且,貝貝還需要爸爸呢?你還是可以考慮和他談一談的,生活很現實,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放棄什麼。
  楊林那天和蘇月在一起呆了很久,有一句沒一句的,慢慢的聊,聊著聊著,天就慢慢的變暗了,楊林起身要走,蘇月把他送到樓下,街上是來來往往的人群,楊林看了蘇月一眼,說,回去吧,貝貝還在家裡呢。然後,楊林就消失在人群中。
  晚上的時候,蘇月給丁飛通了一次電話,電話里,丁飛的聲音很淡,他沒有說想貝貝,也沒有任何問候的話語,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蘇月就把電話掛了。
  夜色深了起來。蘇月又打開了電腦。
  在電腦里,蘇月覺得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她的名字叫秋潭,一個說話幽默有趣,行為有一些桀驁不馴的女子,一個就算在網上也隱藏的深不見底的女子。
  把自己隱藏的很深,深的看不見自己,像一條在海里游泳的魚,蘇月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很有生存經驗的魚,時而呆若木雞,時而敏捷迅速,所以,在網上和秋潭聊過天的人都說她是一條狡猾的魚,狡猾,一個什麼樣的字眼,可是,這卻是蘇月已經形成本能的外衣。
  男人們很奇怪,是的,一個叫秋潭的神秘的女子,一個冷傲的女子,一個狡猾無比的女子,在網上很憂傷的說:是的,我就是這樣的人,一直在錯過,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的生命中,是註定要不斷的錯過。
  無法訴說的悲涼,有的人是天生就有憂傷的天賦,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生命底色,無論有些東西是多麼的燦爛,都掩蓋不了那隱隱的涼氣。蘇月在聊天的時候悲哀的想:原來,就算是別人看不見我,我還是不能把自己真實的展現出來,就算是在夜裡,在看不見自己的深夜,我居然也看不出見自己的心,因為,它不是冰,它是一塊鋼化玻璃。
  不知道是該喜歡還是難過,是該哭泣還是該慶幸,因為後來那個網名叫做『山水之間』的男人的話,他說:就算你是一塊冰,你也該化了吧?
  這是她不曾奢望的溫暖,雖然融化不了她,可是,非常溫暖。
  蘇月和她的相識實在是很平常的。山水之間,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二十七歲,聊天的時候喜歡用戲虐的口氣,很和蘇月的胃口,因為和那個叫秋潭的女子一樣狂放不羈。沒有來由的默契,因為都是口氣咄咄逼人的角色,所以你來我往,就熟悉了起來。
  女人是花,男人的愛可以滋養她,放慢她枯萎的速度,蘇月覺得自己在枯萎,以很快的速度,於是就想,為什麼不找一個男人來愛愛自己呢?
  這個想法沒有什麼不好,如果有人說我愛你,有人說我想你,為什麼要拒絕呢?能失去什麼呢?
  確實是有很多男人向她表示愛慕,真真假假的。可是,事實是,他們真的很狡猾,比蘇月更狡猾,他們說:不錯,很可愛的女人,很智慧的女人,很聰明的女人,有意思。
  用很欣賞的口氣,有時候,他們會有棋逢對手的感覺,會覺得很過癮,因為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用那樣強硬的口氣和他們過招。蘇月稱和他們的聊天叫『過招』,你來我往,毫不留情。
  也有一些男人用很深沉的口氣說:你是不是女人啊?有你這樣的女人嗎?你一定不是人,你是妖,你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那麼奇怪的人。
  和他們聊的累了,就和那個叫做山水之間的小男人聊一下,蘇月稱呼他為小男人,是因為他確實比蘇月小三歲,他和她這樣的年齡,三歲其實是一個很大的代溝了。對他沒有什麼想法,他那麼年輕,蘇月和他說話總是很隨意,有時候,有居高臨下的驕傲。我可比你大啊,你的尊重我,蘇月總是那樣說。
  後來後來,只要是蘇月在網上一露面,哪怕是一分鐘之後就隱身,山水之間也會找上來,說,你剛才怎麼只出現一分鐘?經常弄的蘇月哭笑不得,蘇月就說,你怎麼老在啊?你怎麼不上班啊?你這樣天天聊天你還過不過日子啊?煩不煩啊你?
  他就在上面打:想和你聊天啊。
  蘇月不是沒有在心中冷笑過的,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她需要的男人,一定不會是他,年齡那麼小啊。
  不過,蘇月還是有點難過,他是唯一可以讓她說話放鬆的人,雖然也斗過嘴,可是,他不是狡猾的人,而且,就算是他狡猾,也比不上蘇月。
  蘇月說,和你聊天我很安心。
  蘇月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在網上找他的岔,說他這不好那不好,他總是以很無奈的口氣說:好好的,又發什麼神經啊?
  發神經。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是飽含深情的。有教訓的口吻,但是很無奈,但是,無論蘇月怎麼說,他總是聽著,聽著聽著,就勸起來了,那種勸慰其實很無力,可是,蘇月的心有時候就覺得暖暖的。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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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王可欣第一次沒有化妝就出門,她今天請了假,突然就想圍著這個城市走一走,穿著休閑的淺色牛仔褲,一雙米色的靴子,上身披著昨天她收到的披肩,這種打扮很不協調,因為她手裡很隨意的拿著一支煙,偶爾吸一口,然後慢慢的仰起臉,吐出一團淺色的煙霧。煙灰偶爾會落在披肩上,但是她很不在意,收藏既然已經變的沒有意義,披在肩上還可以擋風,為什麼不呢?況且,今天的確有很大的風。她知道有男人不斷的看她,風起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很飄逸,自己的飄逸其實只是一個外在的形象而已,她早就不是很在意了,可是,沒有辦法,穿在她身上的衣服,都讓男人側目。好奇的目光或者是回頭率,和路邊的公共汽車一樣,對她毫無疑義,什麼都不在話下,身邊的一切都成了好心情時的風景和壞心情時的背景。王可欣目不斜視。後面有轎車的喇叭聲,就在她背後,響了三聲之後,王可欣回頭看,一個男人把頭伸出了窗外,面帶微笑,很含蓄的微笑,說,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是周剛。雖然是秋天,他仍然穿著一件白色的薄毛衣,他喜歡白色,第一次她就知道。王可欣就笑,他一定是認出了自己,很可愛的男人。沒有辦法拒絕,而且,她對他有好感。
  周剛今天很精神,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上衣,很乾凈很儒雅,握方向盤的手非常有力也很自如,臉色有一點黑,可是,皮膚卻很好,有著健康的光澤,眼睛明亮,有很好聽的男低音,很好的男人。王可欣閱人無數,第一次覺得男人也可以這樣乾淨而性感。
  「你去哪兒啊?那麼悠閑啊?」周剛問,周剛問的時候沒有回頭,然後又說,「女人吸煙對皮膚不好的,而且,並不能解決問題。」
  王可欣沒有說話,但是立刻把煙從窗戶扔了出去。
  周剛又說,「小姐啊,隨便扔東西可不好啊,以後別這樣了。」
  王可欣聽到『小姐』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心猛的一涼,是的,她是小姐,是小姐,她是如此的在意這種身份,就是現在,無論她怎樣漂亮,她都是小姐。
  「不過,沒有關係的,」他又說,「經常吸煙啊?扔煙的姿勢很好看的,」然後,他就笑出了聲,很爽朗的笑聲。
  他應該是一個很心細的男人,因為他的車子很乾凈,車座是被用很好看的皮質座套套上的,有著好聞的皮子味道和自然的光澤,車子內瀰漫著淡淡的有著秋天一般晴朗的成熟的男人的香水的味道。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你去打高爾夫,今天天氣很好的,散心的方式有很多種,而且,我最起碼不是一個壞男人,你放心好了。」
  王可欣就笑了。
  和很多男人一起打過的,這似乎是一個很高尚的遊戲,成熟和成功的男人的遊戲,以前和很多她不喜歡的男人玩過的,不過,是為了錢,為了更好的生意和更多的鈔票。
  天氣很好,高爾夫球場上的空氣新鮮,視野開闊。周剛瀟灑自如,王可欣在旁邊看著他,看著看著,就覺得那是一副畫,畫上的人離她很遠,而他,似乎只能在遠處觀望。不過,還是有一種和幸福無關的情懷慢慢的把她包圍。
  中午,周剛把她帶到了一個她從沒有去過的飯店,離市區很遠,飯店是在一個公園裡的,小小的山坡和涼亭,有著開始慢慢變紅的楓葉。
  周剛看著她說,用很輕的聲音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吸煙和和酒都不能解決問題,相反,會讓一些男人看不起你,女人應該學會好好愛惜自己的,這是最起碼的,是吧?」
  王可欣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愛惜自己呢?」
  「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別問了,以後會慢慢的回答你,現在,我請你吃飯。」
  「那麼,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呢?」
  「因為我很餓,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吃一次飯呢?我已經餓的受不了了,快點。」
  然後,就很自然的拉起了王可欣的手。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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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接到陳晨的電話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安慰了她幾句,然後把她約了出來 ,蘇月說,我們很久沒有好好的說話了,整天只是忙著犯愁,哪有時間高興啊 ?我過一會請你吃飯,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陳晨的身子已經很笨了,走起路來像只鴨子,陳晨看著自己說,我是不是已經難看的讓人受不了了 ,我的臉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然後很自嘲的笑了笑。
  蘇月挽著陳晨的胳膊,在路上慢慢的走,蘇月說,你看,時間那麼快,我們以前還在為自己喜歡的小男生掉眼淚,現在,現在,開始為自己的日子犯愁,沒有男人,其實也可以過的,比如我,就自己一個人。
  然後,她們倆同時愣住,看著對方,蘇月笑的很淺,說,怎麼了?沒有見過離婚的女人啊?離婚的女人也不一定苦大愁深啊?
  你離婚了?
  你真的離婚了?
  什麼時候?
  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為什麼要離婚啊?
  蘇月拍拍陳晨的臉,輕輕的,笑著說,沒有多長時間啊,覺得過不一起去,就離了?就這麼簡單啊,難道,還有什麼其它的原因啊?你可不要想的太複雜,他沒有女人,我也沒有男人,有時候,離婚不是因為什麼第三者,是吧?
  然後蘇月轉過頭去說,一個人過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凄涼,不過,就是有時候覺得過於自由,有點不習慣而已。
  然後就是沉默。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樣走了一段路,陳晨說,澎湃昨天夜裡在外面找了一個女人,今天早晨才回家的,脖子上還有口紅,現在還在睡覺呢,他不讓我打擾他,我就出來了。
  你說,是不是男人真的無法控制自己啊?對於男人來說,妓女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我還以為,就算所有的男人都可能找女人,澎湃都不會,看樣子,我是太高估我自己了,是吧蘇月?
  蘇月沒有說話,她拉著陳晨的手說:沒有什麼的,什麼都不要想,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等孩子生了下來,也許事情就雨過天晴了,是吧?別把自己弄的那麼憂傷,因為憂傷沒有用,幫不了什麼忙,既然幫不了什麼忙,就別再想了,我請你吃飯,青山公園新開了一個飯店,我請你吃飯吧!
  青山公園是市區最大的公園,現在是十月份,有很好的秋景,天氣很好,秋高氣爽,沒有風,楓葉開始變紅了,公園裡有很多人,蘇月和陳晨繞著公園走了一圈,這樣走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說話,因為心裡突然都很悲傷,有很多男人陪著自己大肚子的老婆來散心,也有很多夫妻一起來閑逛,可是,她和她是沒有人陪的,只能是互相陪著了。飯店裡面人倒是不多,三三兩兩的,於是,蘇月就很容易的看見了王可欣和周剛,同時,王可欣也看見了蘇月。
  很自然的,周剛開始很熱情的招呼她們,周剛真的是一個人好的男人,他很清楚的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把服務員喊過來之後就開始加什麼什麼菜,他還故意要了很有營養的湯,然後,對著陳晨微微一笑,很有善意的笑。
  一桌子人,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應該這樣說,三個美麗的女人和一個很帥氣的男人,很醒目,寒喧過後幾個人就很熟悉了,周剛開始講笑話,很純正的笑話,偶爾的時候,帶一點點不容易覺察的男女之情,但是很含蓄。說到最精彩處,都笑而不語,但是不尷尬,吃的很愉快,都沒有喝酒,只有王可欣吸了一支煙,但是看到陳晨的大肚子時,就立刻掐滅了。
  正當陳晨的情緒開始好轉的時候,蘇月的手機響了,是澎湃,他在電話里有一些歇斯底里,陳晨呢?見到她嗎?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快說啊,求求你快說,在哪兒?
  蘇月把手機交給了陳晨,陳晨在電話里說,我很好,用不著你擔心,我不好意思耽誤你睡覺,就和蘇月一起出來了,你繼續睡吧,別管我。
  然後把電話掛了。
  陳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絲毫生氣的表情。
  然後手機又響了,又是澎湃。
  到底在哪兒?快說,快說。
  大家都看著陳晨,澎湃的聲音很大,即使是在手機里,大家似乎也能聽到。
  我在青山公園,翠秀小院,我在吃飯呢,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然後就把電話又掛了。
  十分鐘后,澎湃到了,氣喘噓噓的站在陳晨面前,看的出,他的確是很著急的,他沒有換衣服,沒有洗臉,頭髮很亂,襯衫還是皺巴巴的,然後木然的看著一桌子人,當然,也看見了王可欣,王可欣是他生命中第一個花錢過夜的女人,他當然記得她。自然的,王可欣也記得他,在那一夜中,王可欣和他接吻,王可欣以前是從來不和客人接吻的,這是一個忌諱,只有和自己喜歡的男人才接吻,可是,她和他吻了很長時間。似乎在那個時候是沒有原因的,只不過,他是一個不算討厭的男人。
  他在王可欣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間,然後目光就劃了過去。然後拉起了陳晨的手,說,跟我回家吧,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回到家再說。
  我不走,陳晨的口氣很冷。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看出了是一對夫妻在鬧矛盾。
  然後,蘇月說,回去吧,回到家再和他好好說。周剛也站了起來,說,回家吧,回家是什麼話都能說的。
  只有王可欣沒有說話。
  很尷尬的局面。
  陳晨沒有站起來,為什麼他讓我跟他走就要跟他走呢?他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讓我不打擾他我就不能打擾他,我算什麼?然後陳晨說,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你自己走吧,回家的路我知道。再說,再說,我回到家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澎湃的聲音開始邊了調。
  我不走,我不想再重複。
  我再問最後一遍,你走還是不走?
  我不走。陳晨站了起來,你憑什麼說讓我走我就走?你看一下自己的脖子,上面還有沒有洗掉的口紅,昨天夜裡,是誰吻的你?你只要是告訴我,我現在就立刻跟你回家,怎麼樣?當然,你可以不說的,我們誰都別勉強誰,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
  然後周剛走過來,說,別吵了,這兒是公園,你是一個男人,可以先回去的,過一會我們幾個人會送她回家的,你就放心了。
  你是誰啊?我可不認識你,識相的就立刻走開,別把我惹煩了,我現在心情不好。請便。澎湃的眼神很不屑一顧,臉慢慢的變紅。
  他是誰?他是我的朋友,澎湃,你怎麼說也是一個有修養的人,你怎麼這麼說話啊?你要是想找碴,去別的地方找,我們這兒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是的,澎湃說,我今天就是要找碴,你們都是女人,我是男人,好男不和女斗,不過,還是有一個男人的,是不是?然後,把挑釁的目光射向周剛。
  我看,今天確實是有一個不講理的男人,不過,我不想和你動手,但是,如果你要是敢動手的話,我也不會客氣。
  話還沒有說完,澎湃就上前就是一拳,然後,周剛的鼻子出血了,周剛拿起了旁邊的餐巾紙把鼻子中的血慢慢的搽乾淨,接著,把自己的手機放到了桌子上,一步一步朝澎湃走了過去。
  應該說是兩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戰爭,幾乎沒有原因,就狠狠的打了起來,小店裡的東西被打的亂七八糟,三個女人連勸架的機會都沒有,可是,澎湃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他挨了很多拳,直到陳晨哭出了聲,兩個人才住手。
  然後,周剛把手機拿起來,說,我不喜歡為難女人的男人,也不尊重自不量力的男人,你真的不是我的對手。接著,把飯店的老闆叫了過來,說,算算損失了多少,我來賠償損失。
  然後,澎湃什麼都沒有說,他看了一眼陳晨,就走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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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之間,工程師,已婚,在外地工作但是家在蘇月鄰近的城市,在回家休假的期間和蘇月在網上認識。他在網上說,我想了解你,更多的了解你,而不是理解你;他說,我回到單位以後會想念你而不是想起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在晚上,因為他要回在外地的單位了,在他的單位里上網不是很容易的,他總是很忙很忙,那天晚上,他說,我想讓你多陪我一會,我明天要走了,好不好?
  他主動打開視頻,在此以前,他和她沒有見過面。然後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男人,很年輕的樣子,他的房間里一定關燈了,因為畫面很暗,可是,能看見他的樣子,他吸著煙,一支接一支,沒有表情,只是吸煙,一邊吸一邊打字。突然有很多話要說,初戀,生活,家庭,單位生活,一下子都涌了出來。然後會有偶爾的停頓,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蘇月知道他要說什麼,知道他想說什麼。他說,我會不習慣的。蘇月在心裡想:我也會不習慣的,那麼多天,那麼多的夜晚,是這個男人陪她在網上度過的。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我會不習慣的,他在網上反覆的說,在網上見不到你怎麼辦?想你了又怎麼辦?
  能怎麼樣呢?
  這似乎是一個很俗氣的話題。
  難道誰還不知道嗎?這樣的事情早就被安排好了結局,無論你怎樣掙扎,無論你怎樣不習慣,或者,怎樣痛苦,其實,結局是必然的,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未卜先知是生命中很殘忍的事情的,沒有人願意過那種你能看到什麼時候哭什麼時候笑又什麼時候陷入萬劫不復的路程。可是,蘇月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他,在冥冥中,知道被人愛惜和保護是無法抓住的東西,所以,不想丟失任何一次被想念的機會。
  從很久以前蘇月就開始明白對於女人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那是丁飛教給她的,也是她這幾年來的婚姻生活中唯一的一點收穫,那就是不依靠男人,不以他喜為喜,不以他悲為悲,不把自己的所有生活里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押在一個男人反覆無常的情緒里,雖然,在偶爾,在雨夜裡最寂寞的時候,蘇月無數次發瘋似的想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就靠一下,就感覺一下那種男人的力量,或者,溫情。可是醒來,仍然是很清楚的告訴自己那只是幻想而已。
  所以,對於他,蘇月並沒有任何奢望。有被人喜歡的感覺已經足夠,而幸福的生活還是需要自己的經營。
  山水之間開始給她發信息。
  應該這樣說,發信息才是蘇月和他之間的正式交往的開始。
  最初是以無關痛癢的話為開始的。
  然後,知道了彼此的真實姓名。
  他叫費雲恆。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裝不出不喜歡的,不喜歡一個女人要是偽裝喜歡也是會被一眼識破。
  他是喜歡蘇月的,很壓抑的喜歡,說話也是,沒頭沒腦的亂說,總是想向那一個字或是兩個字靠近,可是,總是被蘇月擋住,蘇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做。
  開始慢慢的熟悉,再熟悉。
  他開始叫她月,小月。蘇月就笑,蘇月說,什麼啊,我可比你大三歲呢,你可以叫我『月姐』的,什麼都行,可是,別叫我『月』,彆扭啊。
  他就笑,說,我喜歡叫你月,喜歡叫你小月,你就算再大,就算再堅強,在我的面前,你就是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女人。
  突然擊中要害。
  蘇月知道,他不是很認真的,是半開玩笑的說話,因為誰能保護誰呢?他和她甚至只是在網上見過,誰又需要誰保護呢?就算需要,誰有能保護的了誰呢?
  可是,蘇月覺得自己的心沒有原因的難受起來。
  所有堅強的外衣開始慢慢的軟化。
  可是,蘇月仍然說,不,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自己能擺平一切。
  費雲恆就笑。費雲恆笑的時候,蘇月感到那不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小男人的笑,那就是一個關心自己的男人的笑,寬容的笑,沒有嘲笑的意思。他說,你終於長大了,會照顧自己了。你能擺平一切?你要是能擺平一切,要我們男人幹什麼?
  在他這樣說話的時候,蘇月覺得自己所謂的堅強外衣就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逞強時的倔強,簡直不堪一擊,可是,還是固執的抵抗。
  然後,蘇月開始冷靜。因為她覺得自己有一點心動。這是她常用的平息自己的方法。悲傷或者是憤怒,再或者是難過,深入骨髓的難受,之後就是冷靜,蘇月不喜歡太極端的女人,不喜歡為了愛要生生死死的女人,事實上,當一個女人要為愛生生死死的時候,就不再是享受愛情了,或者說,已經不是原來的愛情了,一個為了愛要死要活的女人在男人看來和潑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她開始對自己沒有自信,於是用撒潑的方式來捍衛自己的愛情,於是就變的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月覺得自己不會讓自己因為什麼愛情而失去自己,成為男人的笑柄。
  是的,在她這個年齡,應該是沒有意外之喜的,女人遇上愛情其實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誰不是油鹽醬醋的安心過日子,就是有兩個混賬男人在外面養女人也是吃飽了沒有事情做,蘇月見過了太多的婚外戀,其實,幾乎是每一個女人都知道那個幾乎是必然的結局,可是,幾乎每一個女人都認為自己是例外的,都認為自己是值得男人付出所有的,所以,在那個原來很美麗的過程中,卻出現了女人最愚蠢的想法和努力的方向,那就是要當他的老婆。當愛情被蒙上了婚姻的指標和方向,男人其實是恐懼的,因為,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戰爭開始了。然後是哭鬧,是絕望是傷心,是萬劫不復,或者,是死亡,義無反顧的奔向生命最黑暗的角落,在飛奔而下的瞬間,卻以為自己很美。以為誰會為了誰傷心和後悔。
  蘇月覺得自己足夠成熟,或者說,這和薄情似乎沒有關係。一個女人不一定非得遭受什麼感情創傷才能有這樣的心境,主要是因為她不再是幼稚的,也不想讓別人認為自己一定要誰來保護自己。她不喜歡可憐的等待別人來救援的女人。所以,在某一方面,她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冷靜與判斷能力,因為如果真的是到了某一個比較特殊的時候,是沒有人可以救她的。如果她把這些話說給費雲恆聽,蘇月覺得也許會把他嚇著,蘇月很傷心和無奈,她發現自己真的無藥可救了,因為就算是生命中一場無關緊要的婚外戀她都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也就是說,就算是她愛上他,他們也是不平等的,從一開始,蘇月就明白了她的方向和準確性,也就是說,她會慢慢接受他的喜歡,可是,卻不能讓自己對他有任何的依賴,她要讓自己有足夠的理智和勇氣,以便將來他就算是厭倦了離開了,她仍然可以全身而退而不流一滴眼淚。就算是在一場戀愛中,一個女人的驕傲,可以隨心所欲的依靠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的那種驕傲和幸福,對於蘇月,其實仍然是一個奢望。
  費雲恆第一次看蘇月的照片的時候就說,你是一個很冷的人,不過,很好看。
  是嗎?我是一個很冷的人嗎?我怎麼沒有覺得呢?
  你真的是很冷,就只看照片,就能感到那種冷靜,我以前常常想,你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你是很奇怪的女人,我一直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你,今天才想起來,那就是刀槍不入,對,你就是那種刀槍不入的女人,所以,就覺得你令我很入迷,對於你,我有探索的慾望,也有保護的慾望,總是希望你開心。
  蘇月對於他的話總是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費雲恆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無法找到最為準確的表達自己感情的方式,可是,似乎不表達出來就很難受。
  他說,我今天只做了兩件事情:呼吸和想你。
  他說,你是讓我沉迷的那個人,我從來沒有像想你一樣想過第二個女人。
  他說,你來世可是嘗試一下當男人的感覺,體會一下一個男人想念一個女人時的煎熬。
  費雲恆的話越來越多,簡訊也越來越多,抱怨也越來越明顯,是的,他是有抱怨的,他說,就算你是一塊冰,你也該化了吧?你難道就那麼刀槍不入?就那麼冷血?
  蘇月能想象出他的樣子,吸著煙,很憤憤不平的說,可是,又沒有辦法。可是,蘇月是喜歡他的,喜歡他但是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看著他的照片,覺得心裡就慢慢的柔軟起來。
  蘇月不說話或者說話很少,她總是靜靜的聽。他是有老婆的,而且,正在懷孕,他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那麼喜歡你,我老婆正在懷孕,可是,我每天的電話和信息都是給你,我是不是很沒有良心啊?可是,我就是想你啊,我可以說我愛你嗎?可以嗎?
  蘇月沒有說話。
  他說,那就是默許了。
  然後他在網上打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夠嗎?他問。
  蘇月的淚就流了下來。
  吻你。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然後他就下了。
  吻你。這兩個字每天他都要說無數遍,有時候他會小心翼翼的說,你能不能也給我說一次?蘇月就笑,蘇月說,就算我說,你也感覺不到啊?可是,他總是很固執的要求蘇月也說,蘇月說完之後他就會很誇張的說,真甜啊。
  有的時候,他會和她談很多,談的時候,會有間或的沉默,兩個人都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之後,他總是用很低的聲音說,我今天想你了,非常想,你想我了嗎?
  沒有啊,為什麼要想你啊?蘇月就笑。
  你也可以說謊的,哪怕是騙騙我也可以,你沒有聽說過善意的謊言嗎?
  是的,有那麼一點想念,偶爾的時候。
  這是蘇月常用的回答方式。
  費雲恆就會生氣,說,什麼?還有那麼一點想,還是偶爾,而且,還是想念,能不能換個說法?
  然後蘇月就說,我會想你的。
  不行,把『會』和『的』去掉。
  然後蘇月說,想你。
  不行,把『我』加上。
  蘇月就說,我想你。
  接著她能聽到費雲恆的笑聲,在那個時候,蘇月就覺得無比的幸福。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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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風打電話給蘇月,說丁飛找過劉小風,他想和蘇月復婚,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給蘇月說,於是就找了劉小風讓她幫著傳個話。
  劉小風給蘇月打電話的時候,蘇月正在看書,她剛洗完澡,穿著乾淨的睡衣躺在床上看書,她心情很好,因為費雲恆剛剛給她打了電話,結局是不是很黑暗似乎無關緊要,至少在那一刻,那個男人是真心對她好的,是真的想她愛她。所以聽到劉小風的話就很莫名其妙,什麼?他想離婚就離婚,他想復婚就復婚,那麼,我是什麼?
  蘇月現在才發現,離婚原來有那麼多的好處,她可以不要天天聽丁飛的費話和抱怨了,最重要的是,這幾次和丁飛的接觸丁飛都很有禮貌,甚至是彬彬有禮,如果這是真理,那麼有沒有女人還會和自己愛的人結婚?她突然想起了丁飛冷冷的眼神。為什麼一個男人一定要在當自己的老婆變成和自己無關的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才用比較尊重的態度去對她?不知道是哪個高人說的,說一個男人或者是一個女人經常把自己的怨氣朝對方發出來是因為他或她把你當成自己做親密的人,那麼親密愛人是不是也太難做了?
  劉小風在電話里說,丁飛確實很後悔,一個男人,沒有妻子沒有孩子,而且,他這一段時間確實也得到了報應,很可憐的,難道你真的願意讓他一輩子就這樣過?
  蘇月很氣憤,說,難道他認為離婚只是一個暫時的計策或者是台階,是不是認為他願意離婚就離婚,願意復婚就復婚?是不是認為我離開他之後就不能活?還是,悶了因為沒有人陪他吵架?突然發現一個人過真的不如兩個人一起過?生活拮据了?因為水電費沒有人和他分擔?因為他吃不上可口的飯菜?或者,是因為沒有錢找小姐,深夜寂寞?總之,是突然想起了我?原來我還是那麼的有價值?
  劉小風先是不說話,然後就很奇怪的問:你不會是真的不願意和他復婚了吧?他說他是一時臉上掛不住才那麼倉促的和你離婚,而且,他說他還是愛著你的。
  愛我?
  愛。對於丁飛和蘇月來說,這真的是一個很遙遠的字眼。有很久沒有說過了吧。他居然記得?有點可笑。是的,沒有一個女人不是發瘋般的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對自己說出這三個字,對自己說一輩子都不會厭倦。可是如果以為你說了這三個字就可以挽回什麼,就錯了。蘇月覺得自己還沒有弱智到那個份上。況且,還是讓另一個人來轉話,自己居然連說的勇氣都沒有就敢指望誰能原諒他然後和他再續前緣?
  算了,劉小風,別說了,我都知道,我想的很明白,如果,我和他在一起過還能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幸福,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的家庭。沒有用的,我不想再提他了,況且,我現在生活的很好。談談你吧,我們這一段時間還沒有好好的聊過呢。
  
  劉小風在這一段時間裡應該說是經歷了很多,在這一段時間了,在除了付為之以外她還去見了她的姑媽給她介紹的男朋友,她本來是不想去的,別管怎麼說她不認為自己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怎麼可能在自己與一個男人交往的同時再和另一個男人見面呢?可是她姑媽卻不這樣認為,她的姑媽說,就你這個年齡,現在的主要任務不是在和男人交往的過程中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而是在認為合適的男人中找一個和自己談談看看,你的主要結果是結婚,不是談戀愛。劉小風認為姑媽說的很對,於是,就見了那個男人,對於見各種不同類型的男人,劉小風有了很多經驗,所以並不是很畏懼和男人見面,而且,也很不在乎了。見面的那一天,劉小風沒有化妝,很隨便的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衣服,總之就是很自然的狀態。結果是那個男人居然就很欣賞劉小風,他後來給媒人也就是劉小風的姑媽說,她是一個很自然的女孩,不裝腔作勢,不矯揉造作,很清新,雖然有那麼一點驕傲,可是那也是自信的表現。第二天,那個男人就給劉小風打了電話,要約她吃飯。那個時候付為之和她的交往也就是那麼回事,淡淡的,說不上是什麼戀愛,所以劉小風就應了約會。在青山公園的翠秀小院。在那個地方,劉小風見到了付為之,很巧,付為之正在和一個比他稍微矮一點的男人吃飯,態度好像很親密,但是又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妥,劉小風本來想躲開他的,可是,正好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劉小風,兩人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劉小風就說了一句話:同學請吃飯。付為之也就只回了一句:請朋友吃飯。然後就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第二天,付為之來到了劉小風的住處,並且,他買了一束花,黃玫瑰。劉小風知道黃玫瑰代表道歉,可是,他和她有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嗎?付為之把花自己插到花瓶里然後坐下,然後他走到了劉小風的面前,輕輕的抱了她一下。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抱過她,當然,也沒有吻過她。他和她的交往甚至說的上是純潔。所以,當付為之抱劉小風的時候,劉小風有著本能的抗拒,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不再掙扎了,因為她發現他的眼裡沒有讓她感到恐懼的東西。他說,我和你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是嗎?今天,我想跟你道歉,你知道為什麼嗎?再我說話之前,能不能讓我吻一下。劉小風沒有說話,然後,付為之的吻就下來了,不過,很輕,很有禮貌。
  然後他鬆開了劉小風,自己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看著劉小風,說,一字一句的說:我不喜歡女人,我們分開吧,我今天來是想給你道歉然後分手的。
  然後,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他說,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並且是今天說是因為我昨天看見了那個和你一起吃飯的那個男人,當然,我絕對沒有吃醋的意思。我的意思說,我有一些安慰,因為你並不是孤獨的。你可以和他交往,而我,就會很心平氣和的離開。劉小風要插話的時候,他就搖頭然後繼續說,你不要打斷我,等我說完,你再發表意見,好不好?我不喜歡女人,我是一個同性戀者,你先別笑話我,等我說完。然後他接著說:在上學的時候,別人給女生寫情書,別人想女生想的發瘋的時候,別人戀愛然後都娶妻生子的時候,我卻對女人沒有任何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在洗澡的時候我朋友給我找了一個美麗妖嬈的女人,她拖的一絲不掛的躺在那兒,我還是沒有感覺,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我對男人就有感覺,我喜歡說話聲音細細的男人,喜歡身材小巧一些,脾氣好一點的男人,只有對他們,我才有感覺。其實,我也嘗試過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她們都認為我很乏味,確實是這樣的,因為我發自內心的就不喜歡她們,所以我就是關心她們也是裝出來的,而且我自己也很難受,我不抱她們,從來不親近她們,女人都是有第六感覺的動物,所以,我一直單身。
  可是,我媽媽要抱孫子啊,我就想,就隨便找一個女人吧,談談看看,於是,就和你來往了,你不要生氣,不是因為你不好,是因為我不好,你也可以說我不正常,我不怪你。我想,我是沒有辦法了,無法面對家人,也無法面對你。我不想害你的。我沒有辦法愛女人的,真的。和你交往這麼長時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我對戀愛這個詞很陌生,對不起。
  當然,你可以罵我的,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解釋。然後,付為之就開始沉默不語了。
  
  這是劉小風的第二次戀愛。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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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和費雲恆越來越熟悉了,很難說清是因為什麼熟悉,總之就很熟悉了起來,有時候,會覺得有心意相通的感覺。
  蘇月很想把這份美好繼續下去,她不再是小孩子了,知道對自己來說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什麼是遙遠的什麼是近在咫尺的。她從來不過問他的老婆,他也從來不問她的老公,很默契,因為都知道愛情是和家庭沒有關係的,和歸宿也沒有關係。他和她都是成年人了,控制不住的愛上誰也許是可以原諒的,可是,要和愛上的人共度一生是遙遠的。他和她都很明白這一點。兩個人有時候會悲哀的想:緣來了當珍惜,緣盡自當無悔。所以,慢慢的,當最狂熱的部分退盡之後,便難免有凄涼相向的感覺。涼氣會時不時的從不知道的角落冒出來。
  後來,有一天,蘇月和他在網上聊天。蘇月比較喜歡在網上和他說話,因為是用文字,文字可以表達出很多平時用嘴說不出的話。可是,蘇月還是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慢慢的依靠他。然後蘇月就說:其實,男人和女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有時候男女之情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牢固的關係,戀人可以分手,可是,朋友就會很自然的相處,是吧?蘇月在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很多,就是隨便說說。然後傷感的氣氛立刻就瀰漫開來,因為費雲恆開始不高興,費雲恆說:那麼你想怎麼樣呢?是的,我們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也知道,可是為什麼在你眼裡我們做那麼多事說那麼多話似乎只是為一個結局做準備,準備傷心和難過,準備艱難的遺忘,你想中途退出嗎?我不喜歡朋友這個字眼,我也不願意和你做朋友,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你還想讓我怎麼說呢?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喜歡你,愛上你,對你戀戀不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停不下來啊。
  這是他們以前不曾談及的話題。因為和未來有關。在最初的時光里,他們想的痴迷的只是表白,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想法,現在,他們終於不可免俗的把話題引到這個方面來。
  很小心翼翼的,沒有辦法迴避,可是,還是沒有原由的想知道,或者有一句所謂的承諾。因為和未來無關,因為不需要天長地久,不需要朝朝暮暮,不需要一飯一茶,生活中的沉重和繁瑣都在話題之外,所以,美好的有點不切實際,所以,他和她都有不真實的幸福。也有無法避免的難過,喜歡一個人,任何一個喜歡對方的人,只要是真的的喜歡,都是願意和他一日三餐的。關於未來,他和她假設過,他說,雖然和你不可能,可是,就算是假設一下也是美好的,知道不和你一起,你應該讓我有想象的權利吧。假設的前提是不可能在一起。蘇月也這樣假設過,他也是。很幽默的話語,在當時,然後就笑了。
  是的,費雲恆說,我是喜歡你,到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第二個女人,我從來沒有這麼投入過,在這一段日子了,我真的知道了什麼叫想念,什麼叫刻骨的想念。偶爾的時候,我會有這樣的念頭:只要你願意,我願意為你不顧一切。也許你也一樣,你在想我的時候也會想你的老公,會覺得對不起他。我也是,就如同如果你和她同時掉進了水裡,我還是會先救她然後救你一樣,是不可迴避的選擇。
  就是這一句話:如果你和她同時掉進了水裡,我會先救她然後再救你。費雲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想法,只是一個假設而已,蘇月和他的老婆怎麼可能會同時掉進水裡呢?
  蘇月在那一剎那間沉默不語。然後就草草的說了兩句話就下了。突然間覺得心疼的厲害。
  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想到的假設,這個假設從來都是老婆考驗丈夫的,從來都是一個男人的老婆和母親同時掉進水裡,從來沒有說兩個女人同時掉進水裡,先救哪一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留在水裡的是她蘇月。
  蘇月還是看到了自己的軟弱。不是說過了嗎?就算有一天他離開自己,她也會毫髮無損的全身而退,不會流一滴眼淚。可是,他不過就是說了個假設,自己卻不能控制的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說那個假設呢?說著說著,就很自然的說出了那句話,蘇月是知道的,費雲恆想表達的意思是他無論多麼喜歡蘇月可是他仍然會對他的老婆負責,他想表達的是他愛蘇月可是他的老婆卻是他的親人。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了落水,就說到了先就誰后救誰。蘇月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個場面:費雲恆將他的老婆救起來而她還在水裡的情景,她渾身濕透的絕望表情,無助的顫抖。那個場景在蘇月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突然很難過,那一夜,蘇月開始失眠。並且開始控制不住的哭泣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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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晨自己下了車之後不想回家,可是,天卻慢慢的黑了,街上熱鬧起來了,很熱鬧,可是,沒有她的份。猶豫了很長時間,陳晨還是回家了。和她預料的差不多,澎湃冷著臉坐在沙發上,他的臉沒有洗,所以下午被周剛打過的痕迹還在。衣服從夜不歸宿的那個早上就沒有換,已經有了很難聞的氣息。
  然後,周剛看她,沒有一點表情,眼光冷峻,說,我被一個男人打了,你高興了?他是不是替你出氣了?真的看不出來啊,都懷孕了,還那麼有魅力?
  陳晨沒有說話,如果他說兩句氣話能夠消他心頭之恨,讓他說說又有什麼關係啊?
  所以,陳晨往前走了走,她伸出手,想把澎湃臉上的血察掉,她想安慰他一下,他是男人,在那麼多女人面前受了委屈,而且,他是想找他,怕她出什麼危險。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臉,澎湃就很厭煩的擋開了,胳膊一甩,陳晨就被他甩了出去,頭碰到了牆,然後,出血,順著頭髮往下流了下來,再然後,大腿之間也開始出血,陳晨看著血在自己的身體上出現的時候,有一剎那的木然,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和澎湃在那一瞬間都看著血,不知道怎麼辦,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陳晨喊了起來。澎湃抱起了陳晨就往樓下跑。
  陳晨滿身是血,臉靠著澎湃的肩膀,然後慢慢的感覺下體有什麼東西流下來的溫熱。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覺得肚子的疼痛越來越厲害,是的,疼吧,疼的越厲害,她就越麻木,麻木到了一定的程度,她就會釋然,就會不去記恨誰。
  然後,一切就模糊了。
  
  陳晨醒來的時候,肚子已經不再隆起,有點癟,可是,卻軟軟的,很松。旁邊是蘇月和澎湃,還有她的婆婆,她們都看著她,臉上是很哀傷的表情。然後蘇月握住她的手說,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好好的調理一下就好了。蘇月說完就把目光轉向澎湃,澎湃還是那身衣服,鬍子開始發黑了,而且,很多眼睛里滿是血絲。他看著陳晨,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還是說,孩子沒有保住,太小了,才七個月,但是醫生說你的身體很好,很快就會再懷孕的。
  男孩還是女孩?陳晨問。
  女孩,澎湃回答。
  陳晨的目光暗淡下去。她早就想要一個女兒,很可愛的女孩,每天把她打扮的很漂亮,然後教她跳舞。現在沒有了,也許,生下來之前就沒有呼吸了,也許是生下來之後呼吸一會兒就離開人間了,她生下來的時候哭了嗎?瘦嗎?有沒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樣一生下來就到處找奶吃?陳晨在懷孕其間身體變化很大,尤其是乳房,喂兩個孩子都可以。她再也吃不到奶了,那是為她而準備的。
  我想看看她,陳晨說,我一定要看看她。快啊,我要看我的女兒,澎湃,你快去把我的女兒抱來。然後,陳晨發瘋一樣在床上哭了起來。昨天她還在我的肚子里,她還踢我呢,她怎麼能死掉呢?
  沒有人能勸住她,哭累了就在那兒發獃,然後再哭,直到聲音嘶啞。像變了一個人,無論是看澎湃還是看她的婆婆都是那種讓人心驚肉跳的眼神,只有蘇月能偶爾的和她說上兩句話。然後是迅速的變瘦,她拒絕吃任何東西,也拒絕喝水,無論澎湃怎麼求她,一點用都沒有。嘴唇開始乾裂,眼窩深陷,頭髮枯黃。可是,奶水卻很很神奇的有了,在那一整天,陳晨就對著自己的那對乳房發獃,孩子沒有了,她拒絕吃任何回奶的藥品,就任憑奶水把胸前的衣服弄濕。
  再後來,奶水慢慢的變少了,澎湃就哄她,吃東西吧,你不吃東西,怎麼能有奶水呢?
  可是,陳晨仍然是看著澎湃笑,陰森森的笑。
  從醫院回到家之後,陳晨開始變的沉默不語。她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陽台上看太陽,從早上看到夕陽西下,然後就看月亮或者是星星,實在沒有什麼看的,就看黑色的天空。澎湃請了假,在家裡只伺候她,幫她洗臉梳頭,可是,沒有好轉。澎湃曾經甚至給她下跪,求她的原諒,可是,陳晨依舊是那獃獃的眼神。
  在這期間,她的婆婆曾經來過,然後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整整一個月。
  然後,陳晨的思維才變的有點清晰,她慢慢的接受了她的女兒死去的現實,並且開始正常的吃飯,但是,卻辭去了工作。她告訴澎湃,她想和他分開住,並且,她想出去一個月,隨便的走走,就一個人,不想和任何人一起,她強調,她尤其不願意和澎湃一起出去。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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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也知道了陳晨的流產,是蘇月給她說的。蘇月給她說的時候有無限的傷感,然後王可欣聽完之後就什麼都不說,她開始吸煙,一支接一支,煙霧讓她變的很憂鬱很模糊。然後王可欣說,其實女人是可以自己過的,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生一個孩子,然後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嗎?喜歡男人又有什麼用,無論是多麼的喜歡他,終究還是會失去他的,費盡心機其實也是沒有用的,愛情從來都不會持久的,失去了就會難過和傷心,而旁邊的人是不能體會的,就如同孩子,你不要孩子你不懷孕就不會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你要了孩子就要承受,是吧?我沒有孩子,所以別人的孩子死了我一點都沒有知覺,一點也不心疼。就這樣。既然想愛一個男人想和一個男人怎樣怎樣就要有這種心理承受能力。沒有辦法,所以痛苦也是必然的。她走了嗎?你的那個朋友出去了?對,就應該出去走走,自己在那間屋子裡然後不停的看,一個人又能怎麼樣?別讓自己活的像一個怨婦,不讓自己活的像一個怨婦,是所有女人最基本的生存底線,否則,沒有人會愛惜你。
  蘇月說,可欣,有時候我覺得你像一個哲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理,可是,我總覺得有無限的凄涼,你能不能別抽煙啊,女人抽煙是很不好的。
  然後談到了周剛。
  談到周剛的時候王可欣把煙掐滅了,然後她就笑了一下,說,他是一個很仔細的男人,總是告訴我不要抽煙,蘇月,你知道不知道,他這樣對我說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沒有男人關心過我的,我想,這也許和容貌沒有關係,我以前總是認為女人的幸福和容貌有很大的關係,其實不是的,我們那兒有一個清潔工人,很開朗的一個女人,長的不好看,可是她很幸福,知道嗎?她每個月的生理周期她的老公都會很照顧她,叮囑她不要碰到涼的東西,洗衣服洗碗這樣的事情他都搶著做,她和我們聊天的時候,那種幸福讓我很自卑。你說我很好看,我自己也知道我很好看,很漂亮,但是沒有用,漂亮有時候雖然能當飯吃,可是,並不能讓男人疼你愛你,所以,沒有用。
  不過,王可欣又說,其實,好好的談一次戀愛,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吧,愛情的最後一幕應該是男女交融吧,我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劇情,可是,和愛情毫無關係。
  所以,我只想和周剛談一場戀愛,如果可以的話。
  其實,上次在青山公園吃飯的時候,在周剛有意無意的拉起她的手的時候,就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在王可欣的心裡滋生,首先她得承認周剛確實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男人,可是不露痕迹,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純粹的愛慕或者是欣賞或者乾脆就是異性之間的吸引,都被周剛輕描淡寫在那無意的一次拉手之中,他的手大而溫暖,有一點乾燥,他的手把王可欣的手完全的包在了自己的手裡,很有力度卻不失溫柔。王可欣經常會把那一次的拉手的鏡頭放大,然後陶醉在自己想象的幸福之中。
  為什麼只想和他談一次戀愛呢?她太清楚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配不上他,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在於此,她知道自己永遠成不了他的太太,所以乾脆連這樣的夢都不需要做。
  也所以那一次周剛在青山公園吃完飯之後,雖然到了晚上,雖然他和她不需要顧慮什麼,可是,王了可欣和周剛還是心照不宣的從公園回來,他和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尊重她,她也很想被尊重,於是,就莫名其妙的有種類似於戀愛的感覺。
  從公園回來的那一天晚上,王可欣喝了很多酒,她一直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因為以前的她早就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別人,既然交給了別人可以換錢,就沒有必要在乎了,可是,在周剛看的那一瞬間,在拉她的手的那一瞬間,她是多麼的希望自己是清白的,因為那樣她就可以真正的驕傲和矜持起來。
  而且,那天晚上她睡覺之前,周剛給她發了一個信息:累了一天了,洗個熱水澡再睡覺吧,這樣會比較舒服。王可欣想,誰累了一天會不洗澡就睡覺啊?王可欣是剛剛洗過澡的,然後他的信息就來了,信息的鈴聲響起的時候,王可欣就盼望是周剛的,就認為是周剛的,真的就是周剛的信息。
  然後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周剛的電話如期而至,早上七點,周剛就打來了電話,周剛在電話里說:快起來,早上貪睡是不好的,起來穿上一身寬鬆的衣服,到外面走走。那天早上王可欣就真的很早就起床了,洗溯完畢,然後去外面散步。
  然後王可欣告訴蘇月說,我很滿足,這樣就覺得不錯,你看我的氣色是不是比以前好一些。而且,我開始不再喜歡化太濃的妝了,我開始喜歡淡妝。蘇月,你看這是不是比較好的變化?對我來說。
  王可欣在這樣說的時候,臉上確實有一些神采,表情生動。蘇月在心裡就感慨,無論一個人多麼的厭惡和討厭男人,無論多麼的聰明和洞察世事,或者又被多少男人傷害過,其實都無法拒絕被人愛帶來的變化,眼前的王可欣真的不是以前的王可欣了。
  王可欣把蘇月送走之後就開始收拾房間,她的這間房子已經很久沒有被收拾過了,窗帘始終是關著的,她已經習慣了進門就開燈而不是開窗戶,如果燈不開的話,房子里就像是恐怖片里的鬼屋,冰冷而且沒有人氣。屋子裡的衣服她也是很久沒有洗了,衣櫃里的衣服鞋櫃里的鞋,都是亂七八糟的,平時出門的時候雖然光鮮無比,可是出門前總是把衣服和鞋子弄的到處都是而從來又不知道收拾。地面也很久沒有拖了,上面有一層厚厚的污垢。王可欣看著自己的房間,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
  晚上的時候,周剛的電話來了,他約她吃飯,甚至沒有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就在電話里說:晚上八點,中和大酒店,有一個宴會,我沒有人陪,你就算幫我吧,陪我一晚上。七點半的時候你說一個地方我去接你,然後就掛了電話。
  在七點的時候王可欣就把房間收拾好了,然後洗澡,挑衣服。她不能穿的太隨便或者是休閑,當然也不能穿的太過於隆重,首飾要戴一點,可是不能太過於招眼,王可欣深知這裡的奧秘,她有把握讓自己恰到好處。
  確實如此。那天晚上,王可欣幾乎成為所有女人嫉妒的對象,可是卻含而不露。周剛的眼睛里滿是讚賞,他笑著說,你很會收拾自己。王可欣把長長的彎曲的頭髮握成一個很好看的髮髻,上面叉了一支純銀的帶有綠色翡翆的發簪,誇張的長珍珠的項鏈在脖子上繞了兩圈,但是,高貴氣質表露無遺,米色的帶有同色系暗花的絲絨長旗袍,然後身上披了那件邱子清送給她的披肩,素手纖纖,峨眉輕掃,不亢不卑,舉止得體。周剛輕輕的攬著她的肩膀,然後,入席。很完美,可是,在那天晚上,她遇見了邱子清和他的太太。邱子清挽著他太太的胳膊迎面走來,然後兩個男人停了下來,他們是認識的,所以就客氣的招呼彼此。再然後她和邱子清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邱子清的眼睛在那個披肩上注視了一下,然後很大方的把眼光掃過去。王可欣是匆匆的掃過邱子清的臉龐,沒有仔細的看,可是,邱子清很大方,他含著笑意問周剛,說,你旁邊的朋友真的是很漂亮,很榮幸見到你,然後邱子清朝著王可欣點了一下頭,很禮貌的,很有節制的,當然,也是很紳士的。
  周剛也順著邱子清的話說,這是藍光集團的副總經理,邱經理;這是我朋友,王可欣。然後王可欣也就禮貌的朝著邱子清點了一下頭,邱子清也點頭做為回應。
  再然後,一起入席。
  沒有原由的緊張和害怕,就在見到邱子清的那一瞬間。王可欣沒有驕傲,也許她應該有驕傲的理由,因為無論怎麼說,在剛才互相介紹的時候,他和她的身份是互相平等的,他和她都衣著光鮮,氣度不凡,他是經理,他挽著一個貴婦人的手,可是,她也沒有流落街頭,她就站在他的面前,盈盈笑意,氣質不凡。有棋逢對手的快感嗎?沒有。有重逢的喜悅嗎?沒有。沒有什麼感慨。甚至沒有一聲嘆息。彼此微笑,如此而已。
  邱子清的太太就坐在王可欣的旁邊,她和她見過的,但不是很熟悉。兩個女人也是微笑著寒喧,禮貌的互相誇讚彼此。王可欣不得不承認,邱子清無論是為了什麼,錢也好,人也罷,他的太太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喜歡邱子清的時候狠狠的追求,然後嫁人,結婚之後做他的溫順美麗的太太,入的廚房,出的廳堂,沒有一般有錢女人的那種霸氣和驕傲,反而顯出了非凡的智慧。在她的面前,王可欣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不是嗎?她抓的不牢的,總是有人會抓住,她沒有堅持的,總是會有人堅持,到了最後其實不需要根據是愛的深或者淺來定勝負,因為她是形影孤單而他和她卻雙宿雙飛。以前也許她是真的錯了,總是認為他是因為錢,其實,他有什麼理由不愛上他現在的太太呢?
  那個晚上,王可欣覺得自己是在應付,所以回到了家裡什麼都沒有做就直接睡到了床上。
  周剛的電話很準時,他說:你一定很困了吧,好好睡吧。謝謝你今天陪我,今天我成了所有男人嫉妒的對象,因為你。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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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和費雲恆之間的第一次爭吵是因為那一句話,關於掉進河了又如何救人的話。
  在那之後的好幾天,蘇月沒有主動給費雲恆打電話或者是發信息,就是偶爾上網,兩個人說話也不是很好聽,因為蘇月的話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情緒,可是,那種情緒又沒有理由發作出來。
  於是出現了第一次爭吵。
  費雲恆給蘇月發信息問,在幹什麼呢?
  蘇月回答,我剛剛練習完游泳。
  費雲恆就說,那太好了,你要是學會了游泳,如果真的掉進了河裡,我就不要擔心了。是你們學校組織的嗎?
  不是的,蘇月說,是我自己請假然後自己在練習的。因為我怕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掉進了河裡,但是,你又不能救我的時候,我是不願意被活活淹死在水裡的,我是不能依靠你的,因為,我無論怎麼依靠你,在有些特殊的時候,你還是可以棄我於不顧的,是不是?所以,我是自己在練習游泳。
  
  費雲恆覺察出了是因為那句話出了問題,也聽出了蘇月是在賭氣。於是就說,我沒有騙你,難道你想聽假話嗎?你想聽甜言蜜語嗎?難道我說我先救你你就能高興了嗎?你想一想,一個連自己的老婆都不愛惜的人是一個值得你付出什麼的好男人嗎?
  是的,蘇月說,你救你的老婆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如果是我,我也會救我的老婆,可是,如果是我,我也絕對不會把自己喜歡的那個女人留在水裡讓她等死。是不是?你是一個男人嗎?你這邊說愛我,一轉頭就立刻要把我留在水裡。難道,我淹死了,還要說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人?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費雲恆很氣憤,我什麼時候說要淹死你,我只是說先救誰后救誰,我為什麼要淹死你呢?
  可是,如果水很深呢?如果水流很急呢?甚至如果,你只能救一個而另外一個就有生命的危險呢?我不想這樣難為你的。因為我不想難為我自己,我知道,任何一個答案對我和你來說都和殘忍,我不是那麼無理的人。
  結果那天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很不高興,蘇月認為費雲恆無情無義,而費雲恆認為蘇月很小題大做。
  第二天的時候費雲恆給蘇月發信息,問,你在幹什麼啊?
  蘇月沒有回。
  然後,費雲恆又問,怎麼了?還在生氣啊?
  蘇月回,我生什麼氣啊?我已經被你留在水裡淹死了,怎麼能生氣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原諒我了?
  我沒有,我只是說我淹死了。你既然把我留在水裡,就應該知道我很有可能被淹死,我既然淹死了,怎麼能原諒你呢?
  然後費雲恆無話可說。
  到了晚上的時候,兩個人仍然在為一個假設而爭吵。
  第三的下午,費雲恆又發信息,說,你真的很神經,你還想怎麼樣?
  蘇月回,我神經?我一點都不神經,而且就算我神經,我也比不上你,你一發神經,就讓我和你老婆雙雙落水,然後你就跳下去救人,你說,你是不是很神經?
  最後,費雲恆承認自己是很神經,然後糾正:如果是蘇月和他的老婆雙雙落水,他一起救,因為既然是他說的假設,他就不讓這個假設有遺憾。
  第四天,費雲恆給蘇月打電話,說自己這幾天瘦了好幾斤。蘇月就笑,蘇月笑的時候還是在心裡說,我是死而復生了,可是畢竟還是死過一次,雖然,只是一個假設。
  
  
  後來,蘇月費雲恆之間出現了第二次裂痕。
  費雲恆是和老婆分居的,他一定要忍受的是什麼是蘇月以前從來不曾考慮的,現在她才開始慢慢的意識到是什麼,雖然,的確是有點不太正大光明,可是,是確實存在的,那就是性。
  在她和費雲恆熟悉之前,在蘇月和他沒有成為關係很親密的朋友之前,她和他有一次開玩笑,蘇月說,你老婆不在你身邊,難道,你真的可以熬的住?難道你就沒有找過小姐?費雲恆很坦誠,他說他是找過小姐的,兩次,一次是喝醉了,還有一次是朋友請他,朋友請他的時候他是不想去的,可是,又怕朋友懷疑自己有毛病,於是就去了,去了沒有什麼不好,反正,最起碼能滿足自己的生理需要,不過,小姐長是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睡完就走了。
  蘇月只所以想到了這些是因為晚上的時候蘇月給他發了兩條信息然後又打了電話,他關機了。他平時是不關機的。蘇月有點難過,是星期天,蘇月想了想,他很有可能去找小姐了,蘇月很悲哀的發現,男人根本就是一種感覺動物,是真的擺脫不了下半身的控制,所以,無法自拔。他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蘇月的知覺告訴自己:他把手機關了也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正在「辦事」。蘇月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證實,第二天早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費雲恆回了信息,說,他昨天找了小姐,到四點多才回去,所以剛剛起床。
  然後,蘇月就把自己的手機關掉了。開始發獃。
  是的,和一個陌生女人折騰一夜也許真的是和愛情無關,那麼能和什麼有關呢?蘇月真的開始不明白男人。蘇月不是男人,無法想象一個男人無法發泄的痛苦,真的難受到不找小姐就不能活下去了嗎?真的就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煎熬?就算是寧願背叛與捨棄一切也要把手機關掉以便把發泄進行到底?春色無邊,春宵苦短,那一夜,會花很多錢吧?半夜起身要回去的時候,看和身邊熟睡的陌生的女人,蘇月不知道費雲恆會有什麼想法。
  自己的難受和擔心都是徒然的,再濃的感情,其實都不如那一夜的瘋狂來的及時和痛快。
  又或者,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找小姐的呢?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告訴自己的老婆的,為什麼要告訴她呢?是要她嫉妒嗎?要她難受嗎?
  第二天的晚上,蘇月在讓自己憋了一天之後,晚上,給費雲恆通了電話。
  蘇月說,怎麼了?還沒有休息過來嗎?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很消耗體力的,你花了多少錢啊?是不是很舒服啊?有沒有用安全套?有沒有帶著一些助興的藥品?你不會染上什麼病吧?
  費雲恆說,我現在還沒有醒酒呢,哪像你說的那樣啊,我根本就是稀里糊塗的。再說,我原來不想的,可是我打麻將贏了錢,他們非的要讓我請客不行,我請了他們吃飯,但是他們嫌少,所以我就請他們洗澡了,然後,又要了小姐。
  蘇月問,多少錢一個小時?
  費雲恆說,三百。
  蘇月問,那麼你花了幾百?有沒有過千? 找了幾個女人? 有沒有再特殊一點的服務?
  費雲恆回答:是的,因為我喝的太醉了,不是很順利,所以不得不讓特別一點的服務來幫忙,所以又加了一百。我只是花了四百快錢。
  然後就是沉默。
  沉默了很久。
  蘇月說,把電話掛了吧,是長途,我不想花你的錢在這兒相顧無言。可是,費雲恆沒有掛,蘇月也沒有掛,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就在那兒耗著。
  後來,是費雲恆先開的口,他說,沒有任何感覺的,就是想解決一些實際問題,還醉了,小姐和機器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你不要在意。
  蘇月說,我為什麼要在意呢?我只是詢問一下情況以便提醒你下次去的時候需要注意什麼問題,怎麼樣了?現在是不是很舒服?如果沒有盡興的話,可以再去一次的,如果你的錢不夠,我借你,你說,需要多少?
  費雲恆有點生氣,他說,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哪個男人沒有找過小姐?而且,我是在不清醒的情況下才做的,我喝多了,幾個人一起鬨,就沒有忍住,就是這樣。
  是的,很正常,蘇月重複著他的話。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嗎?如果我去找男妓,如果我寂寞的不行了,寂寞的受不了我去鴨店找男人,你會理解我嗎?你會認為我是有情可原認為是正常的嗎?會一點都不在意嗎?會嗎?如果你還在意我的話。如果你會,你會理解我會支持我,那麼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
  然後費雲恆又開始沉默不語。
  又沉默了了幾分鐘。
  費雲恆說,我後悔了,從剛到了宿舍我就後悔了,星期天沒有事情做,到了那個地方,就身不由己了,我沒有勇氣裝清高的,別人會笑話我的。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完事了之後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愚蠢,很無奈。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是的,你要是認為我是一個壞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壞男人,我承認,我是一個壞人,好了?我沒有騙你的,我以為我是什麼話都可以和你說的,可是,還是不能,是不是?你還會原諒我嗎?我們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在一起? 哪怕,我只是擁著你和你說一夜的話?能不能?還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蘇月問,我很重要嗎?對於你來說,和我說一夜話真的很重要嗎?或者,乾脆就是和我在一起對你來說和很重要嗎?如果花幾百快錢就能和一個女人來一次,如果再加點錢就可以想讓她怎麼樣就怎麼樣想來幾次就來幾次想要什麼樣的特殊服務就要什麼樣的特殊服務,那麼,還想著我幹什麼?有必要花那麼多錢每天長途電話的打嗎?有必要每天那麼多的簡訊甚至還要上網嗎?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買到?在我身上花那麼多時間和金錢有必要嗎?
  不一樣的,費雲恆的聲音開始變的很低,真的不一樣的,她們是機器,可是,你是一個人,是我喜歡的一個女人,難道,你以為我每天給你電話給你簡訊就是因為我想和你上床?你就把我想成是這樣的?是嗎?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見了異性就想上的畜生嗎?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嫖娼的男人,是的,我嫖了,我不是好人,我知道你很噁心,我自己也覺得我噁心,事完了之後我看自己都不順眼,何況是你,我理解你,好了,不要理我了,我不配。
  兩個人開始吵,因為小姐,因為愛情和性的關係,不停的吵。然後是疲勞。
  最後是不歡而散。
  蘇月那一天的晚上開始胡思亂想,想那個場景,在一間什麼樣的房間里,什麼樣的女人如何的和費雲恆親熱,而費雲恆又是如何的回應,又是怎樣的瘋狂,一個遠在他鄉的男人,正值生理需求的高峰期,那麼長的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他怎麼能錯過這樣一次機會?他要了什麼樣的特殊服務?
  蘇月想,自己真的完了,因為,她不再完整了,她思維的一部分,真的已經被費雲恆佔有。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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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晨在出發前給蘇月打了電話。陳晨說,我帶了兩萬快錢,我想去一些比較遠的地方或者是去周邊的小國家看看。想忘掉一些事情,否則,我沒有辦法正常生活的,想我的時候給我發信息,別打電話了。可能是一個月,或者是更長的時間,還有,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時候偶爾給澎湃打個電話,他也是不好受的。拜託!
  陳晨第一個想去的地方是內蒙古大草原。出於安全考慮,陳晨還是在出發前上網查詢了一下,她更願意找一個或者是兩個同伴去,結果正好有一個去內蒙的戶外活動,有六七個人,其中有兩個女人,其餘的都是男人,陳晨了又想,決定和他們一起去,然後在網上就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因為這是一個戶外活動,而且是愛好戶外活動的人自發的組織性的活動,所有的生活用品自備,包括你的睡袋和你需要的任何其他的東西,結果裝了一個很大很沉的包,背起來很費力,可是,陳晨卻覺得某種體內原始的東西被激活了。
  走在路上的日子是可以沖淡一些東西的,坐在車上,在臨窗的位置,向外看,路邊的風景慢慢的倒退,思維變的很模糊,很散亂。每一個天,每一個地方,都會遇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路上的生活是幾乎脫離現實的,因為沒有爭吵,沒有傷心,沒有家庭瑣事,不必要為任何事情擔心,只要你具備一些防身的東西和足夠的錢。
  王可欣無論走到哪裡,也無論有什麼事情,總是在網上給蘇月留言,鬱悶了太長的時間,難受了太長的時間,借著外面滄涼陌生而又鮮活的世界,就在網上給蘇月留言。
  
  蘇月,你知道嗎?在外面真的和在家裡是不一樣的,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以前是很討厭女人抽煙的,可是,今天,你知道嗎?夕陽西下,草原上很美麗,但是,草開始衰了,沒有了夏天的生命真的是顯得很蒼涼,在那個時候,我們同行的幾個人開始抽煙,然後,他們就順便遞給我一支,我沒有拒絕,很自然的,就像是所有的一切,我的外出,我的難過,還有這美麗的草原和落日,都是為了我在那一刻的抽煙做的準備,我吸了兩支,很舒服,一邊閉著眼睛一邊吸煙,真的很舒服,在那一刻,我想,我開始遺忘了,在我知道自己的意識變的很模糊的時候,我很難過,我的女兒在我身上生活了好幾個月,你看,我居然開始遺忘了。她會慢慢的被我遺忘。
  我和他們相處的很好,我不會為生活在一群男人之間有什麼尷尬,他們都很照顧我,我和他們就像是一個整體,在這樣荒涼的地方,我們彼此依靠,彼此照顧。昨天晚上我們還一起看星星呢,草原上的風很大,可是我堅持要出來看星星,於是,大家索性就都出來看星星,我們都不出聲,大家沒有一句話,很安靜,除了風聲,我想,也許每一個個人都有心事,讓他們在這樣一個夜晚都不想說話。我想,我和他們是同樣類型的人,應該是吧,我們的帶隊的是一個很黑的男人,是他常年組織這樣的活動,帶著願意和他一起出去的人,然後在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遊走和奔波,並且樂此不疲。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算是一種生命的存在形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這樣一直沒有怨恨的走下去,我想,應該是有人可以的吧。比如他。他是一個離婚的人,有一天就發現自己的妻子不再屬於他,而是屬於別的男人,沒有爭吵,甚至沒有離婚,就匆匆的和他的妻子協商好,然後就出來了,孩子他沒有要,孩子和房子和家裡的一切,都留給了他的妻子和那個男人,他什麼都沒有帶。當然,後來就不再對女人感興趣,因為他狂熱的喜歡上了不斷的行走。這是我聽他自己說的,他好像很不在意,就用很淡的口氣說了這些。
  和我們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女人,她們都是離婚女人,很哀怨的樣子,看樣子,她們出來其實就是想散心,可是,還是沒有能放的很開,於是便常常落淚,而且,要打算中途退出,因為實在是太想念孩子了。弄的幾個男人很不耐煩。可是,沒有辦法,在這裡,男人要保護女人的天性便發揮了作用,他們開始勸,然後說笑話逗她們開心。
  
  這是陳晨給蘇月的第一次留言。
  蘇月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下午,他給澎湃打了電話,澎湃沒有蘇月想象中的難過,至少,他的說話很流暢,聽不出來難過。電話里,澎湃對蘇月說,是有誤會的,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那樣的結果,可是,孩子已經沒有了,我能怎麼辦呢?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包括給她下跪,我不知道我還能再做什麼來求她的原諒,殺人不過頭點地,她還想怎麼樣?她想走我也不想攔她,攔也攔不住。這就是我的想法。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家裡等待她回來對我的審判。
  蘇月回來的時候就接到了費雲恆的電話,蘇月接通了電話,可是,費雲恆沒有說話,只是『喂』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就對著電話沉默不語。蘇月說,你說話啊。過了很久,費雲恆才說,這兩天我沒有給你電話是我在想事情,是的,我的確是想試試你,我那麼喜歡你,可是,你總是讓我很有距離感,我想知道一個我喜歡的女人在知道我找了小姐之後是什麼反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難過一點,你難過了就代表你在乎我,就代表你喜歡我,一個喜歡我的女人是不願意我找小姐的,可是,可是,現在就是知道你在乎我也沒有用了,現在我在你心裡一定是一個人渣,是不是,就算你原諒我,我也回是心裡有疙瘩的,所以,你不如忘了我,我的手機號碼準備換了,QQ號也準備換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你也是,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把我忘掉,我知道我會痛苦,可是我沒有怨言,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該。然後,費雲恆就掛了手機。
  蘇月走在大街上,人潮湧動,然後開始問自己,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個叫費雲恆的男人,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呢?一個男人在實在受不了的情況下找小姐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他不是說了嗎?他不愛她,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小姐呢,蘇月也知道他不會的,所以,在失去費雲恆和原諒他找小姐這件事情上的選擇上,蘇月還是決定原諒他,因為,失去他比原諒他更痛苦。
  可是,蘇月知道,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為什麼失去一些東西總是那麼的容易,而保持什麼總是那麼的困難。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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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時候,丁飛居然很奇怪的給蘇月打來了電話,他很久沒有出現了,他在電話里說,明天是他和她結婚的五周年紀念日,他想請她和孩子吃一頓飯,丁飛的語氣很誠懇,蘇月想了一下就答應了。畢竟,他還記得紀念日,和他過一個紀念日似乎並不代表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丁飛就敲開了可蘇月的門。蘇月在給他開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因為蘇月有點不自然,她還穿著睡衣,他也看了蘇月一眼,然後蘇月閃身讓他進來了。丁飛穿的很隆重,他平時是很少穿西裝的,今天不但是穿了一套很挺的西裝,還打了領帶,鬍子刮的很乾凈。他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一點不自然,東看看西看看,然後說,貝貝還沒有起床嗎?我給他穿衣服吧。不用了,蘇月說,他早就學會自己穿衣服了,自己會刷牙洗臉,什麼都會自己做的。然後蘇月開始把卧室的門關上,因為她要換衣服了,是不一樣了,以前她是不會把門關上再換衣服的,現在他和她不再是夫妻,所以就要關門,門是一道坎,有著不容輕易跨過的高度。在蘇月換衣服洗臉化妝的時候,丁飛一直在看蘇月,只是看,當蘇月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已經很美麗了,貝貝很興奮,一直在跳,因為他很久沒有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吃飯了。
  丁飛選了在全聚德吃飯,他很高興的說,我們今天吃鴨子吧,貝貝最喜歡吃鴨子了。這在蘇月的記憶中是沒有的事情,丁飛一直很會省錢的。然後,丁飛點了很多的菜,並且要了一瓶紅酒。為蘇月倒酒,遞給蘇月,丁飛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是很自然的,帶著一點歉意,說,我給你端一杯酒,你一定要喝。蘇月看著丁飛,旁邊是人來人往,身穿紅色旗袍的女服務員很熱情,在旁邊削烤鴨的師傅也身善解人意,天氣很好,然後丁飛給她倒酒,有一剎那的恍惚,覺得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如杯子里的紅酒,搖弋間有幸福的顏色。不過,蘇月還是喝了。貝貝一直在笑個不停,他今天很放鬆。
  吃飯之後丁飛主動要和蘇月一起逛街,他說,今天是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想給你和貝貝買點什麼,就這一次,算我求你。
  蘇月沒有理由拒絕,本來,今天應該是一個比較寂寞難熬的日子,可是,丁飛來了,很慶幸,他今天不討厭,甚至應該說很好,她沒有理由拒絕。丁飛為她買了一個包,真皮的,四百多,簡潔大方,是她喜歡的款式,為貝貝買了他想了很久的玩具和一個電子琴。他沒有為自己沒什麼東西,蘇月也沒有提給他沒什麼東西的事情。
  然後天就黑了。
  丁飛把蘇月和貝貝送上了樓,然後站在門外面,他看了看蘇月,沒有說什麼,然後就要走,但是,蘇月喊住了他,蘇月說,你吃完晚飯再走吧,反正,你很久沒有吃我做的飯了。貝貝也拽住了丁飛的衣服,吵著不讓丁飛走,於是,丁飛就進了屋。
  蘇月沒有讓丁飛幫忙做飯,蘇月自己在廚房裡忙的時候,能聽見貝貝和丁飛熱鬧的笑聲,然後就有種很安全的感覺慢慢的把蘇月包圍。
  那天晚上丁飛沒有走,他很自覺的和蘇月爭著收拾餐桌,在廚房裡爭著洗碗筷,爭著爭著,丁飛就抱住了蘇月,從蘇月的背後慢慢的抱住了蘇月的腰,然後在蘇月的耳朵旁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丁飛給貝貝講故事,直到貝貝睡著。然後,把正在看電視的蘇月慢慢的抱起來,蘇月沒有躲他,是的,很久了,她在他的臂彎里又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伴她很多年。陽台上有一層紗,透過紗質的窗帘可以看見月亮,然後,丁飛的吻就壓下來了,抱著蘇月,在陽台上,吻了很久。蘇月覺得就是在她和他的戀愛其間,他們也沒有這樣的吻過。接下來的一夜,應該說是他和她都期盼的一夜,至少,在蘇月的記憶中,這是最甜蜜的一夜。很久沒有在一起了,有時候,蘇月不是不渴望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無論她的外表怎樣的冷漠,骨子裡的還有一個女人最原始的渴望。夜裡,丁飛抱著她,吻著她,然後求她原諒,他想和蘇月復婚。在半夜裡,在丁飛求她的時候,蘇月突然之間就清醒了,在一個女人可能是最容易被打動的時刻,蘇月突然清醒。然後蘇月說,我不想和你復婚,我想的很清楚,是不想,是恐懼,我們這樣過不是很好嗎?如果我們不是夫妻,我會感到很輕鬆,不必擔心你朝我發脾氣,我們也不會為一些小事情而吵架,我們都有能力養活自己的,沒有對方,也可以活的很好,這一段日子,你過的也不是很好嗎?丁飛沒有說話,然後抱住蘇月說,可是,我每天夜裡都想你,一個男人是沒有辦法生活的,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解釋什麼。蘇月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是不能離開女人的,他是有需要的,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都是需要女人的。可是為什麼要離婚呢?過的不好就離婚,然後彼此需要就再復婚?那麼,不可笑嗎?是的,是很可笑的,無論蘇月自己是多麼的恨丁飛,多麼的漠視自己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可是,晚上還是讓他留了下來,蘇月讓他留下來不僅僅是因為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也不僅僅是因為丁飛給她和孩子買了什麼東西,是因為,她的身體想念他,如果這算是放縱自己的話,那麼蘇月真的是忍不住讓自己釋放了什麼東西,而且,他曾經是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是的,有什麼不可以?蘇月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想一想,費雲恆的放縱又算是什麼錯誤呢?他是一個比蘇月還年輕的男人,遠在異鄉,老婆不在身邊,他說他是真的很想啊,如果和一個小姐有那麼一次能讓自己感到輕鬆,他為什麼不能做呢?用他的話說,我只是在解決實際問題啊,和感情沒有任何關係的。如果一個人餓的要命,餓到幾乎有失去生命的危險,那麼,用錢買一個或者是兩個違法小販做的饅頭又有什麼不可呢?你看,無論多麼深遠的感情或者是多麼刻骨的怨恨,都敵不過一件事情:那就是性。
  關鍵的是,沒有它,我們是不是真的到了要餓死的邊緣?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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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風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她還沒有愛上付為之,沒有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沒有他,對她幾乎是沒有什麼影響的,況且,她姑媽介紹的那個男人開始和她約會。但是,劉小風決定不再對婚姻抱有必勝的信心。
  
  那天,劉小風在聽完付為之的話后,什麼都沒有說,她看著眼前的這個英俊的男人,看他的眼睛,是的,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是她所不熟悉的,他註定不是她的愛人,那麼,為什麼不放他一馬呢?有必要糾纏嗎?所以劉小風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沒有關係,還好,我是很喜歡你的,可是,沒有愛上你,否則,我不會輕易的這樣放過你。
  劉小風告訴蘇月,她想開了,無所謂,像她這樣的年紀,都三十多了,不想再為結婚而結婚,就算是勉強,也沒有意思,反正,結了婚過的不好還是要離的。我還是過的逍遙生活吧,一個人上班下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干我喜歡的事情,一個人也是很好的。我是知道的,一個人會有一個人的孤獨和寂寞,可是,我既然錯過,以後我就不能給自己選錯的機會了是不是?
  劉小風雖然是這樣說,可是還是免不了難過。作為一個女人,她最美好的時光都是一個人度過的,似乎從來都是一個人,如果一定要再加上一個人的話,那麼,那個男人毀了劉小風最好的年華。劉小風剛畢業的時候被分到了一個很偏遠的中學,年少不懂事,在那個學校,劉小風喜歡上了一個已婚男人,因為那個男人對她很好。在此之前,劉小風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一個男人對她的好,真的對一個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女孩是有殺傷力的,然後,劉小風接受了她的好,男人是結過婚的,只是,和老婆的感情很不好,和所有的婚外戀一樣,結局是被人發現,然後是他的老婆找劉小風鬧,罵她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她,到劉小風的家裡去鬧,讓劉小風顏面盡失,男人開始的時候還為她說一說,或者,勸阻他的老婆,後來,就不聞不問了,任由劉小風的沉默和他老婆的謾罵。第二年,劉小風調離了那個學校。後來男人來找過她,當時劉小風很驚奇於一個男人的臉皮之厚,然後她就扔下了一句話:對我來說,你連一隻狗都不如。後來,男人再也沒有找過他,以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有那麼兩年,劉小風的生活是陰暗的,她對男人有著很強的防備感,而且,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顧慮很多,所以,她看不順眼的男人也就越來越多。
  一直到現在,和她一樣大的女人都抱上孩子了,可是,劉小風仍然堅守著自己的生活方式。秋天的時候,她喜歡穿著很大很長的風衣,到腳踝的那一種,厚厚的,很寬大而安全,一個人累了,就喝一點咖啡,喜歡看和時裝化妝品有關的雜誌,關心大齡女人的生活並且喜歡和自己比較。並且,開始學會打發時間,學會讓自己在一些比較特殊的日子裡,比如情人節,比如春節,不讓自己顯得無事可做,要讓自己顯的很忙碌。不喜歡讓別人認為自己很孤單。然後,開始慢慢的學習享受孤獨,如果一個人沒有別的辦法來消除這種不好的情緒,那麼,慢慢的學會享受它有何不可?不會讓自己在不經意間變的很悲憤,並且,提前讓自己有面對單身生活的勇氣,如果不幸找不到合適的人。
  劉小風平靜下來的時候就會經常說:我該有的都有了,就缺一個房子和一個愛我的男人。不過,在她知道蘇月和丁飛離婚之後,她說,缺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是這樣說,可是,有時候蘇月看劉小風很倔強的背影,還是能感到那種無處可說的孤單。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對這件事情不要報太大的希望,不必青燈古佛,也不必趨之若騖,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隨遇而安。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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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時候,澎湃來到了王可欣做事的那個洗浴中心,並且,點名要王可欣。這一次,澎湃沒有喝酒,他很清醒,也很理智。當王可欣看見他的時候,王可欣很不以為然,這樣的男人,她見的多了。於是就說,你來了?怎麼?對我念念不忘?想包夜嗎?你是知道的,我很貴,你很有錢啊?澎湃沒有說話,就直接走到王可欣面前,抱住她然後想要吻她。可是王可欣拒絕了,說,先生,你弄清楚再吻,我是妓女,可不是什麼乾淨的女人,我的嘴碰到過什麼東西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你居然還敢吻我?我很感動啊。
  澎湃沒有說話,於是就坐在了床上,點了一支煙,看著她說,我是想來看看你,那天見到你,真的是很奇怪啊,心裡就一直很納悶,對我來說你是很撲朔迷離的,我老婆不應該是認識你的,你和蘇月好像很熟悉,可是,蘇月不是小姐啊,怎麼能和你那麼熟悉,而周剛是誰我也不知道,可是他把我打了一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澎湃一邊吸煙,一邊看著王可欣。
  你不用知道的,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王可欣說。
  以前是無關,但是現在有關係了,因為和你在一起,於是發生了種種的誤會,然後我的孩子沒有了。
  我知道,可是,你的孩子沒有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難道,你花錢來找我取樂還要讓我為你死去的孩子負責嗎?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失去一個孩子真的是因小失大,很不值得的,不過,現在說這些沒有用。那麼,你今天來是因為想知道這些事情?如果是這樣,花這些錢是沒有必要的,太貴了。好吧,你走吧。我說完了。
  但是澎湃沒有走。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靠近王可欣,然後,抱住了她。他在她的耳邊說,我今天不想走了,我已經把你包下來了,一夜。今天這一夜,我要好好的享受你給我的激情,因為我們就算是熟悉了,應該比上一次更有意思吧?我是對你有點著迷了,上次和你的一夜,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我和她,我的老婆從來沒有這樣過,至少從來沒有這樣放鬆過,沒有這樣徹底過,但是,和你就很有感覺,你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女人,一個好的女人,在我看看來,是和貞潔沒有關係的,或者,關係不是那麼的大,男人的慾望是和生活和道德無關的,我才突然發現是這樣,你是一個很女人的女人,渾身上下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力,讓我難以抵擋。還有,別那麼快的脫衣服,我不想讓你把我當成是你的一個客人,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你的情人,因為今夜我不但要你的肉體,還要你的靈魂。
  王可欣抬頭看他,真的,當一個男人被什麼迷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很熾熱,包含不懷好意的微笑,表情富有挑逗性,對對方誌在必得。
  她知道他要幹什麼,他真的是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的,沒有一開始就脫掉所有的衣服,也沒有讓王可欣怎麼樣的難堪,他的調情恰到好處,而且,他的那些話,真的會讓人有一種此情昭昭的感覺。她也是需要他的,和他的那一個晚上,對她來說,也是有著很不普通的印象,因為那天晚上她是真的瘋狂了,所以,發泄的是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和一個男人很陶醉的共舞,高潮如同晚會上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男人很配合,在慾望和發泄的節奏中,兩個人達到了驚人的一致。所以,彼此都有印象,並且,希望再次擁有。
  然後兩個人彼此對視。他還是吻了她,很長很長的吻,兩個人都有喘不過氣的感覺,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王可欣在這樣的過程中,在被一個男人用心的吻的過程中,有輕微的迷醉和恍惚,身體變的柔軟和潮濕,並且,沒有出現和別的客人出現的伎倆——大聲喊叫,而是很自然的有了類似於夢囈般的小聲說話,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但是,很想說。然後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脫掉,有的是被猛的撕開,而有的則是被輕輕的解開,在脫衣服的過程中,兩人的配合也很默契,因為彼此的身體沒有離開過對方。然後是最後的時刻來臨,彷彿彼此想念了千年之久,今朝聚會,無它,只想融合。
  一夜。
  早上的時候,醒來,澎湃把王可欣摟在懷裡,說,你這個女人,你這個女人,你是能融化一切男人的,我想,我是離不開你了。我現在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和你再來一次。然後,夜夜笙歌,夜夜共舞。和你。
  
  中午,王可欣接到了邱子清的電話,他約她吃飯,他在電話里說,就想和你吃一噸飯,我的這個要求,希望你能滿足。他說的很誠懇。所以王可欣也就答應了。
  化好了妝,然後披上他給她買的披肩,在鏡子里回首,自己是顧盼生輝的,眉捎眼角,是擋不住的風情,似乎只有一個像她這樣的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周旋過的女人才有的沉澱,那雙眼睛,看著你,能一次擊中你的心臟,可是,你只會感到甜蜜。
  所以當王可欣出現的時候,邱子清的眼睛一亮,王可欣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有著剛剛煥發出來的神采,和她的美麗有關,邱子清到底是老了,也成熟了,內心的暴風驟雨都隱蔽在那一閃而過的目光中,不過,王可欣也不再是那種幼稚的女人了,無論對方是怎樣的隱蔽,還是會被她看穿。兩個人然後坐下。
  他和她互相看了看,然後是沒有原因的一笑。
  是不是你披上這條披肩,就能替我圓某一個夢想或是願望,我曾經是多麼的希望你能披上一條能配的上你的披肩,謝謝你。邱子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誠懇。然後他拿出了兩支煙,遞給了王可欣一支,自己點燃了一支,接著,把火機遞給了王可欣。
  邱子清和王可欣都很熟練的抽著煙,然後互相友好的看著,沒有話說,兩個人的臉上沒有在這個時候應該有的難過或者是痛苦或者類似於追憶的情緒,在抽煙的過程中,兩個人似乎都很享受那一刻。抽煙之後,菜上來了,然後兩個人就對著一桌子菜發獃。至少,在那一瞬間,王可欣有大腦空白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身在何處,更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面對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肆無忌憚的青春早就被風化,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很標準的成功男人,灰色的西裝,深灰色的領帶,高貴而大氣的鉑金領帶夾,雙手乾淨白晰,腕上的手錶是一個裝飾品,是身份的象徵,然後是臉,還好,他沒有發胖,沒有像一些男人一有錢就滿面油光,他還是和以前那樣的輪廓分明,不過,眼神不再憂鬱,有著堅定的,一個精明能幹的男人所具備的那種目光,從容淡定,榮辱不驚,頭髮不是亂糟糟的,而是一絲不苟,很有型,似有似無的摩絲讓他的頭髮顯得很乾凈和精神。可是,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眼角有細小的皺紋,笑的時候更加明顯。王可欣這樣細細的看著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真的是和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他就像自己的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他和她在同一個城市,過著不一樣的生活,這種不一樣,是他和她自己的選擇,這種不一樣,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沒有嫉妒或者是暗暗的比較。在生命的某一個段落,他和她曾經是重疊的,在某一些夜晚,是交織的,他和她的過往是任何東西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最初的身體的互相給予,他和她是第一個揭開彼此身體之間神秘面紗的人,在一些或者羞澀或者狂亂或者柔情萬種的夜晚,在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夜晚,關於種種的記憶因為分別和重逢,就變的尤其的不可代替,事實上,也是真的不可代替。
  不可替代的原因有很多,除了歲月,還有歲月帶來的很多雜質。
  其實,在王可欣看邱子清的時候,邱子清也一直在看她。互相對視。只是,他的眼神有時候會游弋不定。
  並不是所有的男人王可欣都可以了解或者洞悉,比如,她不再了解現在的邱子清,邱子清,這個名字是熟悉的,在他的身上,有些東西是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的,不過,也是有一些東西是她永遠都不能了解的。
  邱子清看著她,說,女人是需要歲月的洗禮的,否則,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可欣,但是你知道嗎?我是多麼的希望你沒有經歷過這種洗禮,是的,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了,沒有對錯,是選擇,人總是要有選擇的,我們時時刻刻都是生活在選擇之中,我寧願你選擇做一個平淡的小婦人,有著一個愛你的你也愛的老公和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不需要很富裕的家庭,我曾經是多麼的希望你是這樣的,希望你是生活在這樣的平淡的幸福之中。我只是希望,沒有別的意思,也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樣是比較好的歸屬,我是想讓你好的。
  然後,王可欣看著他。
  她一點都不懷疑他說的話,他是真誠的,在此刻,他是真心的想讓她好。一個男人,尤其是像他這樣的男人是沒有必要用什麼涕淚交織來表達什麼,在他從容平靜的聲音中,王可欣聽出了蒼老的味道。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語氣是在回憶的,他和她的過往,早就是歷史了,你看,多麼的快,終於,他和她終於可以在一起無怨無悔的談論自己的歷史了。
  想不出什麼樣的表達方式讓自己更好的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後兩個人就吃飯。沒有喝酒。一邊吃飯一邊吸煙。邱子清眯著眼,很猛的吸著,而王可欣靠在椅背上,優雅的吐著煙圈,很滿足的樣子。
  那麼,你應該有一個打算的,對你的以後,畢竟,你已經三十了,你不再年輕了,還有,你要是想幹什麼,比如,開一個什麼店,我想我會竭盡全力的幫你,我們是朋友是不是?在我們彼此的生活中,我們是別人沒有辦法替代的朋友是不是?然後,邱子清停了一下,突然笑了,我都忘了,也許輪不到我幫你,周剛會幫你的,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而且,看的出來,他是很欣賞你的。別放掉他,可欣,抓住他,他是一個還可以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單身。對於男人來說,有些東西是不重要的,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到一定的程度,那麼,有什麼比和她在一起更重要呢?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19
 你還好吧?王可欣突然問。我想,你過的一定很好,你太太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你兒子呢?上學了吧?
  還行吧,都還不錯,和平常的人家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你認為有什麼區別,可能就是錢比別人多一些吧,不過,這又能怎麼樣呢?錢是可以讓我過上體面的生活,我喜歡它,我不虛偽,我是真的喜歡它,否則,我們在剛開始就不會有什麼選擇,是不是?我們曾經是很般配的一對,我後來常常這樣想,想我們是多麼的般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少這樣想過,離開你之後見過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很多的女人,很優秀的女人,真的,你不得不承認愛情有時候是和金錢有很大的聯繫,因為我有錢因為我身居要職因為我本身也很優秀,所以,女人對我的愛就像潮水,我惟恐避之不急,可欣,是的,我是很想你,經常的想起,我想,我之所以想你除了是因為我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或者我現在得到女人很容易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是因為我知道我永遠的失去你了,是的,我早就失去你了,年輕的你,美麗的你,在小市場身披一件廉價的披肩也能流光溢彩的你。我常常的做惡夢,夢見你被別人欺負,被很多很多男人,可是,我去只能在旁邊遠遠的望著,我沒有資格難過了,是的,你看,我那麼喜歡的女人在過著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暗無天日,我知道的,可欣,是有很多女人可以為了錢夜夜陪不同的男人,但是你不是的,我知道的,你不是的,你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自己啊?能不能別這樣?能不能別再和男人過夜?能不能過讓自己感到清爽的生活,可欣,算我求你好嗎?我求你。
  邱子清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握著了王可欣的手。邱子清的手很涼,很涼。
  王可欣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邱子清的臉上,清清的摸著,感受著,他的皮膚有一點干,很涼,眼睛有一點潮濕。
  飯後,邱子清說,我想讓你陪我走一段路,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就圍著這個城市走,好嗎?我們這樣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是不是?
  是的,王可欣說,是的,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走了,很多年了,好,我陪你走,直到走不動為止。
  那個下午,王可欣和邱子清在遠離那個城市喧囂的小路上走,哪兒人少就走哪兒,王可欣挽著邱子清的胳膊,像一對情人,慢慢的走。偶爾在路上碰到的人,他們都會回頭看這一對人,有點像畫里的人,很完美,王可欣的一頭捲髮和華麗的披肩搖弋生姿,還有邱子清的玉樹臨風。
  天暗下來的時候,他們都累了,就隨便坐在路邊休息,他們以前就是這樣的,星期天的時候,兩個人去城市的郊區瘋跑,沒有什麼時間概念,無論是在油菜花開的春天還是在秋風蕭颯的秋天,他和她總是喜歡去郊區走,不停的走不停的說不停的打鬧,然後累了就接吻,直到喘不過氣來。想到這兒,王可欣看看他,然後看到了他也在看她,很明顯,他和她同時都回憶到了這個鏡頭,然後都很感慨。所以,除了笑笑居然沒有別的動作。
  是十一月的天氣,天黑的很快,有風,野外的草早就枯黃了,樹開始顯現出它原始的一面,黑色的褐色的樹枝,生命如果是樹,那麼,現在應該就是結束了吧,人是應該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王可欣想起了這一句話的時候,邱子清輕輕的攬了一下她的肩膀,說,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天已經黑了?是往會走還是往前走?
  你說呢?王可欣問。
  我想陪你一夜,我們找一個乾淨人家住下吧,夜晚想和你說話,今天很難得那麼清靜。好不好?
  王可欣看著這個男人,真的,他還很年輕,怎麼就那麼顯得蒼老呢?
  於是就說,好,我們今天夜裡說話,要你陪著我或者我陪著你說話,我也是,我很久沒有好好的說話了。
  晚飯後,他和她在一起,在郊區乾淨而又寂靜的夜裡,他和她以前是住過這裡的,這是第三次,房子的主人是一個很善良乾淨的老太太,他和她和那個老人一起做了飯一起吃了飯,然後,一起出去。夜晚的天空是乾淨的深藍色,有星星,不過,顯得寒氣逼人,兩個人有點冷,可是,邱子清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把王可欣包裹起來。然後看著她,吻就那麼自然的下來了。很輕,很溫柔,很濃。王可欣的雙手抱住了他的腰,有男人的溫熱傳了過來,那麼陌生而又那麼熟悉。後來,變的不再是吻了,是撕扯,是狠狠的擁抱,是狠狠的糾纏。兩個人都無法抑制的哭出了聲。
  那一夜,他和她只有一次。然後,他仔細的端詳她的身體。女人的皮膚是天生的,王可欣的皮膚是無可挑剔的,一如既往的細膩白晰,乳房也很飽滿,幾乎沒有歲月的痕迹。可是,有什麼是變了的呢?邱子清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雙乳之間,身體因為痛苦而有輕輕的抽搐。
  天亮的時候,邱子清先醒了。他是每天習慣早起的,醒了之後他一直在看她,所以,當王可欣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48
  
  
  關於男人和女人,蘇月認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蘇月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不經常聯繫。她的那個朋友很內向也很漂亮。一個男人暗戀她很久很久,但是彼此都沒有說。其實蘇月的那個朋友也很欣賞那個男人,所以,有一天,蘇月的那個朋友就先說了,意思是說她對他很有好感。結果是怎樣呢?結果是那個男人突然很不舒服,就突然認為自己不再喜歡她了,也解釋不出來是因為什麼。然後就掉頭走了。蘇月的那個朋友很是難過了一陣子。
  後來,蘇月和一個男人在網上聊天。
  還沒有聊上幾句,男人就要蘇月的電話號碼,蘇月覺得很好笑。男人說他很欣賞蘇月。於是兩個人就男人和女人,喜歡和不喜歡,等等之類的聊了起來。蘇月問他,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男人說:男人喜歡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蘇月說:那麼,你有沒有老婆,你為什麼要娶喜歡的女人當你的老婆呢?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思維,你喜歡得不到的人,也就是說你一旦得到你喜歡的女人你就不再喜歡她了,那麼,你對你老婆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得不到的女人,那麼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生活在這樣的痛苦之中呢?這樣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你說是不是啊?
  男人又說:是的。沒有辦法,我所認識的男人都是這樣,你可以說他們很賤,可是,男人本來就是一種很賤的動物。離他越遠的女人,他就越著迷,對他越不好的女人,他就越是想征服她,男人喜歡這種追逐的快樂,你想一想,有沒有這樣一種男人,你說你喜歡他,他就高興的能樂上天,我可以肯定的說沒有。如果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男人是性饑渴或者是他暗戀一個女人太長的時間等等。沒有男人喜歡白白送到嘴邊的食物。男人在某種方面來說,像是一種很挑剔的野生動物,他們更喜歡自己捕到的食物,必須是活生生的。寧願餓死,也不吃那種沒有生命現成的東西。
  蘇月說:所以,我不願意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你。每一個女人還是希望別人對她著迷的,是不是,你說你很欣賞我,我很高興,如果我把我的號碼給你,豈不是很輕易的讓你知道了我的某一方面的信息,那麼輕易的知道,你還對我感興趣嗎?還會對我著迷嗎?所以,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我很不願意做你自願送到嘴邊的食物。再見。
  
  不過,蘇月必須承認,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一樣的。在愛情方面,男人把自己的雄性的本質很完美的體現出來。女人要的也許只是一種安全的感覺,和一個男人確定下來的關係會讓一個女人感到安心,卻會讓一個男人感到沒有意思。
  
  那麼,費雲恆也是男人。
  蘇月不得不承認,在她和費雲恆在交往已經很自然很親密的時候,費雲恆曾經這樣說過蘇月,費雲恆說,我剛開始對你是很著迷,很著迷,是因為你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很不容易接近。一個讓我很不容易接近的女人對我有著很大的吸引力。我當時的最大的願望就是了解你認識你。在這樣的過程中,在和你慢慢熟悉的過程中,我又喜歡上了你又愛上你。對於我來說,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曾經幾天幾夜的,我腦子裡都是你,每天過的很混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開會的時候不知道領導說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有瘋的跡象。
  蘇月也是。
  在那一段時間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不知道收拾家務,衣服不想洗,飯不想做,沒有食慾,工作常常是儘力的應付。任憑時間在光和影之中穿梭,沒完沒了的想念,沒完沒了的簡訊,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自己總是儘力讓自己冷靜。可是沒有辦法不想他,想他,非常想,思念像瘋長的野草,似乎一夜之間就能把乾淨的靈魂覆蓋,再也看不見原來的樣子。
  
  真正的冷靜是從小姐事件開始的。
  真正的冷靜是從蘇月開始琢磨男人的心思開始的。真正的冷靜是從費雲恆故意以小姐事件來考驗蘇月的誠心開始的。
  冷靜是愛情的敵人。
  可是,沒有辦法。和愛一樣,沒有預兆。
  是的,蘇月不得不承認,在她和費雲恆之間,還是缺少一種信任的。在最初的想念里,人的思想是最單純的,在開始喜歡對方的時候,在盼望和她交流的時刻,在第一次說我愛你的時刻,在由於很愛很想而引發的瘋狂的時刻,在他說我願意為你不顧一切的時,他和她是相通的。是真正的心靈的相通。
  有時候,蘇月認為,小姐在某一個時候真的不再是這件事情的核心。最核心的問題是:他和她不可避免的有了心機。
  比如她,比如蘇月自己,變的不再是單純了,想一想,她已經開始在琢磨男人喜歡什麼了,開始琢磨費雲恆作為一個普通的男人對她是什麼心態,會不會當蘇月在他面前變的很透明的時候,他會厭倦嗎?當蘇月在他面前變的很透明的時候,是不是不再對他具有吸引力?是不是他會和普通的男人一樣,有著得到之後就不再喜歡的邏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應該用怎樣的姿態來保持一種經久不息的愛呢?如果兩個人是相愛的,那麼,為什麼不能透明呢?在一個自己喜歡男人面前做一個透明的人,或者,有著絕對透明的時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災難?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在這樣的思維中,蘇月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在乎他,越來越害怕失去他。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蘇月以前認為,闖進一個已婚男人的心靈就想是闖進一個花園,是可以在裡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可是,不要讓自己留下來,甚至,要準備在花園裡當一個花匠,因為,一個花園裡是不缺花匠的,儘管裡面有很多令人沉醉的玫瑰,可是,花旁有刺,能傷人於無形。
  從來,從來都是這樣的,是嗎?從來就沒有好的結局嗎?從來,喜歡一個婚姻之外的人都是必須有受傷的後果嗎?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說生活是白開水或者認定生活是白開水,為什麼會認為白開水的平淡會長長久久而不是白開水的生活就一定是煙花閃過?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就像是信奉上帝一樣信奉這樣一種平淡是真的生活真諦?為什麼生活不能激烈?為什麼在情人節送愛人一雙襪子被認為是感動的而送人玫瑰和巧克力被認為是俗不可耐?為什麼認為相愛是可恥的是幼稚的?為什麼上床在今天可以和講價還價一樣那麼正大光明而猶豫不決會被認為是待價而沽另有所圖?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蘇月不知道。
  晚上的時候,蘇月接到了費雲恆的電話。蘇月知道他會來電話的,因為,在網上,蘇月給他留了言。
  費雲恆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但是,蘇月覺得痛徹心肺。這樣形容自己的感受也許很矯情,可是,沒有別的辭彙可以描述她的感受。雖然,在有些時候,我們是不願意說自己痛的,說自己痛就像說自己喜歡寫詩一樣滑稽,雖然,我們心裡從來沒有認為它是一件滑稽的事情,可是,大家卻認為這是一個滑稽的標準。
  費雲恆說:對不起。讓你難受不是我的本意。
  然後就沉默不語了。
  那天晚上,兩個人對著電話都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每隔兩三分鐘就說一句話,或者,隔更長的時間。
  後來,蘇月說,這樣不說話也不是辦法啊,錢都讓你白白浪費掉了,你要是沒有話說,就掛了吧。
  但是,誰也沒有掛電話,又這樣耗著。
  蘇月說,你怎麼不掛電話啊?
  費雲恆在那邊說:你要是掛你就掛吧,我不想掛,再說,你現在也不是沒有掛嗎?
  你掛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能想的開了,能理解你。蘇月說。
  可是,你是不能理解的。就算你說你理解,也和以前說的不一樣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我多麼的有理由,對於一個在乎我的女人來說,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可是,蘇月,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失去你,對我來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其實,如果一個男人這樣在乎自己,有什麼不可以原諒的啊?都什麼年代了?他找小姐又能怎樣?他還是有老婆的,無論是小姐還是他老婆,都是她無法左右的事情,難道他說喜歡你就要為你守身如玉,既然連你自己都做不到,為什麼要強迫他做他很難做到的事情呢?
  蘇月是真的原諒他了,可是,費雲恆總是認為蘇月沒有原諒。
  不過,這有什麼區別呢?是有那麼一些不一樣了,在心裡,在模糊的思維里,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回事,現在,只不過是再次證明了而已。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49
  
  
  邱子清死了。
  肝癌。
  那一天,王可欣收到了一封信,很長很長的信:
  
  
  可欣:
   見信好。
  我很長時間沒有寫信了,一直以來,都是依賴於電腦,可是,今天,我要用筆給你寫一封信,最後一封信,給你的,也是我生命的句號。
  可欣。我多麼想這樣永遠的叫你的名字。小欣,我的寶貝,我最親愛的人,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我真的浪費了很多時間,如果再給我一年,只要再給我一年,我要整天叫你的名字,可欣,可欣,可欣,直到你不厭其煩。可欣。
  如果沒有查出來這個病,我是說如果,你看,可欣,你是知道的,我有多麼的風光,我也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風光,曾經在我生命中的某一個時刻,風光,是我最嚮往的事情。
  如果沒有查出這個病,可欣,你說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呢,會很幸福,幸福到忘記很多,幸福到忘記我是多麼的想念你,幸福到麻木。
  我是一個俗人,我以為自己不是的。我以為別人都很庸俗,這種庸俗表現在某個人只要一死或者是面臨死亡就想起以前自己愛過的人或者檢討自己以前犯過多少錯誤。我覺得我和他們不一樣。我覺得我既然選擇了自己想走的路,你也是,我就沒有任何愧疚,無所畏懼。
  我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欣。
  可是,我的病查出來了,是晚期了可欣,就是說,我的生命已經是強弩之末。你說,我怎麼可能要死呢?
  我用了兩天來接受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她不知道,孩子也不知道,我不想讓無謂的傷悲來的過早,不想讓我最後的生命沉浸在等死的恐懼中。不必等,它遲到是會來的。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你不會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也不想用自己的病來懇求你的可憐,這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請你吃了一頓飯,然後,和你過了一夜,在我們以前去過的那個房子,還有那一位慈祥的老人。你是記得的。
  我是多麼的高興啊可欣。看著你,你還是那麼美麗,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真的可欣,我沒有娶你,是我笨,是我沒有福氣,是我上輩子沒有積德。可是,看著你,看著你吸煙,看著你熟練的吸煙,你是不知道的,我有多麼的難受,我愛的女人,我要霸道的讓她把煙丟掉,我認為只有滄桑的女人才吸煙,可是,我沒有權利這樣做了。我早就早就失去了你。那一夜,我們在郊區的那一夜,你睡了之後我就看你,一直在看你,看你的全身,每一寸肌膚,一邊看你,一邊難過。
  每一個夜晚,我都會想,今夜,你會陪哪個混蛋男人睡覺呢?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五臟六腑都抽搐起來。知道你當小姐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找過小姐,男人很賤,像我,她那麼有錢那麼漂亮,我還是偶爾會找女人的,我承認,我必須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的男人。
  可欣,如果,如果,我們當初是在一起的,你看,我們是多好的一對啊,我們有愛情,我們有能力的,無非就是在開始的時候苦一點,可是就是苦又能苦到什麼地步呢?我們總是誇大痛苦美化金錢。是的,我們當初是勢利的,是淺薄的。
  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讓我動心的女人,能讓我這麼惦記的女人,我想你我惦記你不是因為距離不是因為背叛不是因為咫尺天涯,是因為我真的愛你,雖然,這個愛字我早無顏說出。
  不是說平淡的生活就是好的,而是因為和你過一種平淡的生活要比和她過一種富足的生活更讓我嚮往,和你做平凡的夫妻,和你做床頭吵架床尾合的夫妻,和你做即使不很和睦的夫妻,要勝過別人說我和她是商業奇才是珠連壁合。
  可欣,知道嗎?是和你。
  是的,我終於庸俗了,我承認,我後悔了。
  可欣,為你,我能做一些什麼呢?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想為你做一些什麼。
  在這個盒子里,有一個存摺,兩百萬元,是我平時攢下來的,是為你準備的,密碼是我們正式分別的那一天,你一定記得。你可以不屑,我不在意。別做小姐了,拿著這些錢,你可以在這個城市或者在別的城市開一家小店,然後,找一個愛你的人,和他結婚,我提前祝福你們幸福。順便說一句,周剛確實是一個有素質的男人,可是,他老婆還在努力和他復婚,你不要讓自己陷入和一個不熟悉但是很厲害的女人的戰爭,你不是她的對手。除非,除非他真的很在意你。
  別難過,可欣。我知道,就算是我背棄你,就算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的死還是會讓你難過。可是,人都是會死的,我無非是提前幾年。一個男人在人世上能經歷的我都經歷了,除了和相愛的人一起共患難。這是我一生的遺憾。
  可欣,我走了。記得我就好,不遺忘也不難過。我會在天堂看著你保佑你。
  
  
  
   子清絕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他走了。
  沒有預料。
  沒有任何聲息。
  王可欣在看完這封信之後有一陣的暈旋。
  接下來的兩天是失聲,講不出話來。只是發獃。
  第三天才開始哭出聲來。
  自己在房間的沙發上捲曲著,然後是那封信,她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邊看一邊哭,聲音嘶啞,眼睛也睜不開。不吃飯不喝水,也不動。
  周剛的電話頻繁的打過來。不接,直到手機沒有電。
  從白天到黑夜。
  夜裡,沒有開燈。無邊的黑暗襲來,無邊的陰冷襲來,然後是慢慢的吞噬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刻骨的回憶和隱隱的恨意,沒有原因的恨和幽怨,在黑暗中被放大到無邊無際。
  她終究還是在意他的,無論是以何種方式,是嘲諷?是冷靜?是淡漠?是致死不休的賣身?是形影孤單的寂寞?是身披著華麗的披肩和他在富麗堂皇的酒店裡偶遇的矜持?是濃妝艷抹渾身散發出的放蕩?
  是的,她沒有忘記他,她是在以一種自己也不在熟悉的方式來在意,可是,慢慢的,就成了她安身立命的生活方式。
  他是她的支柱。她的生活除了有金錢的原因,還有他的原因,她的目的就是讓他如芒在背如刺在喉終日不得安寧。他痛苦她就有隱隱的快樂。沒有他的消息她就只有麻木的靈魂。
  他死了,永遠不可能再看見他了,是永遠,一直到死,看見他,居然成為一個致死都不能實現的願望。
  那麼,當小姐的理由就沒有了。王可欣知道,她早變的面目全非了,那麼,還能變成什麼樣子呢?
  
  第四天,王可欣把房子和她的那份工作都交代清楚了,要離開了。必須離開。
  離開前,她和周剛打了電話,約他出來,到如今,她沒有什麼是值得可以隱瞞的了。
  酒店裡,飯店裡,商店裡,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談論著一個共同的話題:商業才子邱子清之死。
  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莫名其妙的哀傷里。又是一場幻覺。六年前,她也是像是走進了一場幻覺,那是六年前的十月,是黃金周,她淪落街頭,走在漫天的金粉銀硝里,走在那場全城轟動的婚禮進行曲中,男主角是新郎邱子清,現在仍然是他。人生如戲,她從小就知道這句話,可是,領略不到它的凄涼,現在,戲好像已經結束,邱子清的今生今世,開始成為一種過往。
  她約周剛在那個安靜的青山公園的飯店裡吃飯。周剛按時到達,他戴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他應該是剛剛從邱子清家來。
  兩個人入座。王可欣的眼睛仍然有哭過的痕迹,沒有辦法掩飾的憔悴。
  周剛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王可欣。
  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男人,既然她約他出來,就是有話要說,既然有話要說,那麼,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在周剛的等待中,王可欣的眼淚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那麼,周剛說,可欣,你要是不想說就別勉強自己了,我願意陪你的,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我要說,我要說出來,子清走了,我想和他告別,用說的方式。可是,我還是更願意給你說。
  然後,她開始敘述一個很長的故事。從她和邱子清在大學里相遇,相愛,分手,她如何成為小姐,他如何結婚,然後,他如何死而她如何難過。
  在這個故事中,她為了更完整,把她自己和周剛的認識和隱隱約約的相處也加了進去。
  故事講完之後,王可欣開始平靜了,關於邱子清,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那麼多,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為他送行。
  然後是沉默。
  
  周剛說,人總是要死的,是無法迴避的一件事情,人生無常,哪一天哪一時刻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老天爺決定的事情,可是,可欣,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不能隨他一起的是不是?既然這樣,既然他在天上,既然他在天上,我想他一定是能保佑你的,你那麼聰明,一定能明白這個道理。然後又說,這兩天,你先不要擅自去別的城市或者去做你不熟悉的事情,你的情緒還不穩定,你需要好好的靜一下,我這兩天不打擾你,可是,我會幫你的,我的電話一直開機,我隨叫隨到。
  然後,周剛站了起來,他很輕的抱了王可欣一下。說,我送你回家。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50
  
  
  澎湃找到了蘇月,澎湃找蘇月的目的是王可欣,因為他去了王可欣工作的那個洗浴中心,但是找不到她,也沒有人知道王可欣的住處,所以,澎湃找到了蘇月。
  澎湃很直接的就問關於王可欣的住處,他好像也不想隱瞞什麼,他對王可欣的種種完全表現在臉上,眼神熾熱,神情著急。
  蘇月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條斯理的談了關於陳晨的事情,但是,很顯然澎湃並不關心陳晨,然後他站到了蘇也面前很鄭重的說,我想知道王可欣的住處。
  王可欣?你說的是那個當小姐的王可欣,是的嗎?你為什麼要知道關於她的事情,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呢?我雖然是陳晨的朋友,但是我知道我沒有干涉你生活自由的權利,可是,我有權利保持沉默的。除非,你告訴是因為什麼。
  澎湃猶豫了一下,說,我喜歡這個女人,我想和她交往,這就是我的想法。
  那麼,蘇月說,陳晨呢?你打算離婚?
  是的,我是打算離婚,等她從外面回來,我就和她協議離婚,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在一起了,那個死去的孩子是我和她之間永遠的橫溝,無論我以後用什麼樣的方式彌補,我和她都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樣子,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再說,我是真的喜歡王可欣,我不想讓別人操縱我的生活,這一次,是我自己要拿主意,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包括我的母親,我以前是什麼都聽她的,就這一次,我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蘇月聽澎湃說話的過程中,蘇月能感到一個男人的決心,很可笑,也很讓人佩服,因為,是為了一個小姐。
  可是,王可欣是小姐,你一點也不在乎嗎?
  是的,我說我不在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是在乎她是小姐的,畢竟,有那麼多男人擁有過她,沒有辦法,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個樣子,就是這種狀態,可是,我依然是喜歡她,所以,我的喜歡超過我的在意,我愛上了一個妓女,蘇月,請你不要嘲笑我,我是認真的。
  蘇月沉默了一下,說,我不能理解,雖然,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確實有些東西是別人永遠理解不了的,可是,關於王可欣,我真的想了解一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態度,說實話,有時候,我越來越不理解男人的想法。或者,作為陳晨的朋友,我想知道陳晨敗在哪裡,我也是王可欣的朋友,我想知道可欣贏在哪裡。能說說嗎?我真的很想知道。
  好,我很久沒有說話了,應該說是很久沒有正式的討論過什麼了,你既然問我,那麼,我就實話實說,但是,我只是就是論事,要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別介意。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怎麼想的,就好像你雖然是女人但是並不是知道所有女人的想法一樣,我的想法只是代表我自己或者只是一部分人。那麼,首先我問你,蘇月,在你的意識中,女人的性感是怎麼一回事呢?男人對於女人的性感到底是停留在一種什麼樣的審美程度呢?很難回答是不是?其實在男人的潛意識中,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性感的女人,可是,性感不是穿弔帶裙,也不是像一些女人一樣露出很多肉,能露的不能露的她們都敢露,說實話,就這一點來說,我其實很為你們女人悲哀的,這不叫有吸引力,也不叫什麼性感,這叫有意的誘惑男人,動物是靠氣味道,一些女人是靠衣服,那麼,換來的男性的眼球也是動物性的,所以說在特定的時候比如說是夏天,或者是有利於男人作案的時候比如說是人跡罕至的街道,男人強姦的大部分都是穿衣很露的女人,我這樣說你不反對吧?我只是說在真正男人的眼裡,性感和穿衣服的暴露沒有關係或者說並不是有很重要的關係。
  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男人喜歡的女人越來越少了,真的,值得愛的女人越來越少,我必須承認一點,就是你們女人是越來越厲害,無論是從哪方面講,都是優秀的,可是,優秀和愛情無關。在這樣的過程中,虛偽的女人越來越多。比如,在戀愛時打太極,故意吊男人的胃口,比如,看各種不同類型的關於愛情方面的書然後一個一個都變的深謀遠慮老奸巨滑。再比如,無論是遊戲還是愛情中,有多少女人在偽裝高潮?其實,對於愛情來說,技巧像極了裝飾品,真的蘇月,為什麼要玩那些虛偽的東西呢?所以,在這樣的虛偽中,王可欣的率真就顯的很可貴。她所表現的就是一個女人,一個真實的女人,在這樣的真實中,我有了做男人的快樂和自豪,這和她的工作技巧沒有任何關係,她雖然是小姐有過無數男人,可是,她很真實,在這一點上,她很性感。她是什麼樣子的她就展現出來是什麼樣子,或者,其實也和她的美麗無關,雖然她也是很美麗的,美麗的女人多了,但是,都沒有她那麼真實。我的話說完了。就這些。當然,澎湃又說,我的意思並不是說陳晨不好,陳晨不好我當初不會和她結婚的,可是,沒有辦法,我遇上了王可欣,可能這就叫命中注定。
  蘇月沒有什麼話來反駁他,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沉默了。然後就告訴他王可欣的住址。
  送走澎湃之後,蘇月打開了電腦,陳晨給她留言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0
 蘇月,有時候會有一些意外和觸動,在我們在荒涼的草原的這些日子裡,他始終是表面溫和平靜的,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是領隊的,知道了他的名字,岳秋凡,很好聽的名字是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就很感慨,就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名字,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笑啊,居然愛上了這個名字。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有時候特別想能讓他開心,他是孤傲的,也許是經歷的人事坎坷比較多,他身上具備的那種孤傲在我看來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淡漠,我喜歡孤傲的人或者說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喜歡那種似有似無的距離,他讓我感到難以親近,可是,這樣的距離又很吸引我,我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在這樣的情緒中,我發現我在城市的生活在慢慢的變成一種背景,很奇怪,我一點都不想念澎湃,他還好吧?我和他好像沒有未來了,在此之前,這兒發生了一起車禍,車翻了,車裡的人有一個死了兩個受傷,你看蘇月,出來的代價有時候是用生命交換的,可是,照樣有人樂此不疲,因為自由太可貴了,我們在世上好像是沒有權利為自己做主的,就像是澎湃,他也是沒有自由的,他被籠罩在一種過於自私,甚至是畸形的母愛中,他有一天是要爆發的,是要反抗的,可是,我等不及了,我不願意用我一生中可能是最好的日子在等待那一刻的爆發,這對我來說很不公平,而且,這種想法和我對一個男人的痴迷沒有關係,只是因為我開始不再害怕秋天,這兒到處都是清冷的空氣,我想,我是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什麼了,我寧願做一枚秋風中飄零的落葉,自由往來,無所畏懼,蘇月,我是不是變了?
  不說了,我們明天去西藏,到時候我再給你聯繫。
  
  
  蘇月本來想給陳晨說關於澎湃的事情的,可是想想還是沒有說。
  人是善變的,無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但是這和道德無關,因為無論是澎湃還是陳晨在某一方面似乎都盡了力,如果沒有愛的婚姻是可恥的,那麼,他和她的選擇無疑是最好的,為什麼人們都比較喜歡維持呢?維持原狀維持一個完整的家或者維持某一種內定的道德規律,不愛了就離開,沒有希望了就選擇另一個希望,不是很好嗎?何況,他和她都遇上了讓自己傾心的人,蘇月認為,無論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在一生中遇不到讓自己能甘心付出一切的人其實是一種遺憾,從來就沒有打算為某一個人義無反顧過,真的是一種缺撼。不是嗎?
  或者,其實愛就是一種能讓自己燃燒的火,來的時候是擋不住的,無論你有多少關於戀愛的經驗或者有多少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方式和方法,都無濟於事,當它要走的時候,你無論怎麼苦苦哀求也是留不住的,既然是火,那要燃燒的時候就一定要盡情的燃燒,要熄滅,就只能看它化為烏有。
  所以,在某一個時候,蘇月認為自己是在燃燒之中的,雖然她從來沒有和費雲恆相處過,可是,在某一個時刻,她能感覺出自己的熾熱,蘇月想,無論是怎樣的,她還是愛過他的,一直是很在意他的。
  蘇月想到這兒的時候,手機就響了,是他的,接通后,很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還好吧?他說。
  還好,沒有什麼。蘇月回答。
  我很想你。
  那是因為你很久沒有和你老婆在一起的緣故。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
  我這兩天滿腦子都是你,揮之不去。
  謝謝你。
  你這樣說我很不舒服,我們本來就離的很遠,你再這樣說話我會覺得你離我更遠的。
  是的,我們本來就離的很遠,你說了那麼多的話就這一句說對了,我們是很遠。
  我知道我怎麼說都說不清楚了,我知道我可能會失去除我老婆之外的另一個愛我的我也愛的女人,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找的,我不怪你,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給你說這些,我活該。蘇月,也許你和我在一起是不開心的,你一直很壓抑,我知道怎麼做了,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還是會惦記你的,你討厭我就討厭吧,我以後不會在讓你討厭我了,給你打這次電話之後,我會把我的手機號碼換掉,我的QQ號碼也不想再用了,我會一直想你的。我愛你。
  然後,費雲恆就把手機掛了。蘇月再次撥打的時候,他就已經關機了。
  蘇月上網,發現他的QQ頭像也是黑白的,很明顯,他是真的想離開了。
  他還會來嗎?
  他還會給自己再打電話嗎?
  他還會不會讓她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真是的是從此杳無音信嗎?
  我愛你。蘇月在心裡默默的說。這三個字,蘇月很少給別人說過,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吝嗇,她從來沒有給他說過和這三個字沾邊的話語,她是多麼的想讓他知道她很想給他說這三個字。自己的嘴也變的麻木不仁起來,生鏽了,好像不能說出溫和的話語。
  晚上的時候,丁飛又來了,他買了菜,很高興的樣子。丁飛這一段時間很有精神,每天晚上他都要抽空來蘇月這兒給貝貝輔導功課,好像他突然發現他欠貝貝很多似的。並且,他很知趣,並不是每一個個晚上他都在這兒過夜,有時候他也走。蘇月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恨他了,他的彌補也起了不少的作用。可是,只是不恨了,而沒有其它的感情滋生,兩個人罵過了,世界上最傷人的話,最難聽的話也說過了,也打過了,曾經就像勢不兩立的仇人那樣,見了面分外眼紅,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存在的最惡劣的關係她和他都有過,跌到最低谷然後再升上來,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至少,蘇月這樣認為,她和丁飛,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永遠再也回不到她和他沒有吵架的狀態了,有時候晚上的時候,丁飛留下來過夜,半夜醒來,蘇月打開檯燈,看著丁飛熟睡的面孔,然後腦子裡就會冒出他因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引起的吵鬧和在吵鬧中變形的冷漠的臉,以及那寒氣逼人的眼神。人生是多麼的可笑,峰迴路轉,睡在自己身邊的人仍然是他,因為他是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所以,就有更多的理由獲得原諒。
  可是,蘇月仍然是孤獨的。孤獨是可恥的,這是誰說的,是的,誰還會說自己孤獨?每一個人都只是在醉酒的時候在電腦中或者是在紙上趁著醉意說說寫寫,或者只是和陌生人說,你會和一個你很熟悉的人說我很孤獨嗎?不會的,他或者她會笑著說,沒有關係的,好好的吃一頓好好的洗一個澡就好了,是的嗎?當有人向蘇月這樣訴苦的時候蘇月就是這樣說的,除此之外,她無話可說。蘇月覺得孤獨是與生俱來的,無論是一個愛你的男人還是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在你的身邊,孤獨都存在,只是有的人很幸運,因為如果碰巧遇見一個可以懂你並且與你分享孤獨的人,你就會發現,有東西與人共享是人生的一大樂趣,歡樂或者是悲傷,一個人的幸福和愛情也許沒有關係,最關鍵的是,有人懂你。當然,也包括愛情。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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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的妹妹蘇可離婚了。蘇可在電話里淡淡的說,姐,我和他離了,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你就是有什麼意見,也晚了,我想的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和一個那麼窩囊的男人過一輩子的,我要為我自己活著,就那麼簡單。說完她就掛了。
  蘇月的母親打電話給蘇月,要蘇月回家一躺,在電話里,蘇月的母親語無倫次,她首先是把蘇可罵了一頓,然後又哭,說小小沒有媽媽是多麼的可憐,而以後她再也不能想見就見小小了,然後就說蘇可絕對沒有可能再找一個比張長軍更好的男人了,說張長軍雖然沒有大本事可是卻是一個好人等等。蘇月聽了之後就很煩,其實,蘇月是很知道她母親的心思的,這些是她擔心的,可是,蘇月覺得母親還是更在意離婚這個詞所帶來的不好的影響,比如左鄰右舍等人的閑話。要不是因為這些,或者要不是顧及母親的感受,蘇月也早就離婚了,蘇月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子,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蘇月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哭,蘇月的父親也是在嘆氣,看到蘇月來了,蘇月的母親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一便,然後,又開始重新把剛才罵蘇可的話說了一遍。蘇月沒有說話,她一直在聽,然後就很煩,不就是離婚嗎?多大的事啊?值得這樣哭哭啼啼嗎?蘇月的母親哭完之後然後就把她和蘇月的父親如何同甘共苦的事情從蘇月出生一直說到為蘇月和蘇可操辦婚事。這一點無庸質疑,在這一點上,蘇月覺得母親要比她的妹妹蘇可要幸福的多,在蘇月的心裡,父親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蘇月的父親是一個農民,沒有什麼文化,蘇月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家裡不但欠別人的錢,而且沒有能幹農活的人,蘇月的母親身體不好,什麼就都落在她父親一個人的身上。可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蘇月覺得自己的童年是很幸福的,除了不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或者很少有什麼樣新衣服穿,可是,童年是很輕鬆的,在蘇月的記憶里,父親是偶爾會發脾氣的,可是,從來沒有和母親吵過架,更沒有打過架。逢年過節的時候,就會有很豐盛的菜,還會有酒,父親和母親從來不會在一些喜慶的場合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總是把家庭氣氛維持的很好,把蘇月和蘇可以及弟弟蘇瀾保護的很好,所以,蘇月從來沒有過像自己的孩子貝貝那樣的經歷:在自己的父母爭吵的時候恐懼的哭泣然後慢慢的學會躲避大人的戰爭。就從這一點上,蘇月覺得父親是一個優秀的男人,至少稱的上是一個稱職的男人。而無論是丁飛還是張長軍都做不到這一點。
  蘇月的母親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讓蘇月找蘇可談談,然後讓她和張長軍復婚。蘇月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1
在餐廳見到蘇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蘇可在市裡做了兩份兼職,所以,幾乎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蘇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臉發黃髮青,皮膚鬆鬆垮垮的,眼窩深陷,眼睛幾乎沒有神采,見到蘇月就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就開始點了一支煙。然後,菜上來了,蘇可就大口的吃菜,一邊吃一邊說,我很久沒有正式的坐下來好好的吃一頓飯了,你什麼都不要說,等我吃飽再給我說。然後,在蘇月的目光之下,蘇可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在這樣的過程中,蘇月仔細的觀察自己的妹妹,然後就覺得心痛起來。蘇可是多麼美麗的女孩子啊,以前的皮膚吹彈即破,和張長軍戀愛的時候像一個孩子那樣每天興高采烈,雖然那個時候蘇月一家人都不同意蘇可和他的婚事,可是,還是在蘇可的堅持下,還是和他結婚了。有人說,對於女孩來說,結婚就像是往山下滾石頭,上帝都不知道下一刻要出現什麼問題。其實,無論是滾石頭也好,或者是被什麼愛情蒙蔽眼睛也好,結婚前和結婚後確實是不一樣的,很多問題一下子變得現實起來。張長軍沒有房子,沒有錢,生性懦弱,人際關係和領導處的也不好,沒有朋友,周末的時候自己去釣魚或者自己在家看電視,不做家務,不會做飯,蘇可不在家的時候就自己煮速食麵,吃完了不知道洗碗,當把所有的碗都用完之後就用盤子,有一次蘇月接小小,結果就在盆里看見了一堆長著綠毛的碗,床頭的煙灰缸里的煙灰已經呈圓堆型了,因為這樣的事情比如誰做家務誰做飯等等然後兩個人開始了不停的爭吵,爭吵沒有用,然後是打,好就好在張長軍脾氣好,無論蘇可怎麼打他他都不還手,可是,他不還手也就沒有了意思,打他的時候蘇可自己累的要命,可是衣服和碗還是得自己洗,不洗就得看著家裡慢慢的不堪入目,後來,蘇可想離婚,可是離婚遭到了以蘇月的母親為首的家庭親友團的一致反對和勸說,還有就是蘇月,蘇月給她講了好多道理,當然最重要的是孩子,蘇可很愛自己的孩子。於是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再後來,蘇可找到了一個逃避家庭的辦法,她去找了一份必須住在外面的工作,於是就有了充分不回家的理由。逃避是永無休止的,所以,什麼都解決不了。蘇可開始慢慢的憔悴。蘇可是在二十一歲的時候結婚的,現在才二十六,可是一個女人的滄桑卻開始顯山露水了。
  蘇可吃飯完飯又吸了一支煙。蘇月看著她吸煙的樣子就很煩,就說,你能不能別吸煙啊。
  上癮了,不抽就難受。
  對皮膚不好的。
  皮膚好又能怎樣?
  你不是離婚了嗎?
  是的,離婚了,但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正一個人耗著呢。
  你不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啊?我是受虐狂啊我後悔?
  小小呢?她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啊?為了達到不讓我離婚的目的,張長軍不惜一切把小小的撫養權爭到手了,我能怎麼辦呢?就只能遠遠的看著她了,每一個星期我能看看到她一次。再說,這全中國離婚的多了,又不是我一個人見不到孩子,就張長軍那樣,你能和他過嗎?每一個人都說他好,只要不是他老婆,都能說他好,他不賭博不嫖女人對人沒有壞心眼,從不說別人的壞話,不阿諛奉承不把錢看成親爹,而且從來不打老婆,可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他老婆的身份去看他,他簡直是失敗透頂,他不喜歡刮鬍子,有了白頭髮不知道去染,得我給他染,頭髮長了不知道去理髮,得我督促他去理髮,沒有衣服不知道去買,天天是那一身,灰頭土臉的,難道就因為我是他老婆我就要像伺候孩子一樣去伺候他嗎?我就算是他的親媽我也不能老這樣啊?不會做飯,這年頭還有哪個男人是不會做飯的,不會做飯的男人誰敢要啊?不會做飯會洗碗吧?也不會。如果他真的能賺錢養活一家人,我還真的願意鞍前馬後的伺候他,關鍵就他那一點工資養活他自己都有一點費勁,憑什麼啊我要和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啊?不甘心啊。
  說的好,蘇月聽完蘇可的話就在心裡暗暗的說。說的一點都不假,憑什麼啊,有一些東西不是說因為是夫妻就可以輕易原諒的,每當蘇月想起以前的種種,丁飛就在她的心裡變的無恥起來,一個自己認為無恥的男人睡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怎樣的說我愛你都不能彌補從前的種種傷害,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如果只有一個或者是兩個裂紋,還可以畫畫什麼花草在上面的當作裝飾,可是,如果裂紋無處不在,勉強的粘在一起其實只有醜陋的疤痕。
  蘇月在和蘇可吃完那一頓飯之後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她還是覺得她不可能和丁飛重歸於好了,她覺得自己是不能原諒他了,其實在後來丁飛到蘇月的房子里過夜的每一個夜晚她都在潛意識裡考慮這個問題,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現在,是被蘇可說中了,是的,沒有必要和別人勉強在一起做一個有那麼多疤痕的破碗,要做就做一個新的。
  晚上,蘇月的母親來電話問勸和的情況,蘇月很委婉的告訴母親蘇可對於婚姻的看法,並且也說了自己的看法,還沒有說完,蘇月的母親就在那邊哭了起來。
  母親的哭讓蘇月覺得很煩。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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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還是原諒了費雲恆。
  蘇月認為是自己原諒了他而自己沒有任何過錯其實這種想法也是很卑劣的,已經不是原來的愛了,如果還能說愛的話,如果還有資格說的話。
  繼續來往,簡訊和電話不斷。
  後來又慢慢的變好了。似乎因為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說分手,真的是很傻,也真的痛苦,既然生活快樂少的可憐,不想再有什麼痛苦,就讓自己容忍一下吧,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蘇月常常會暗暗的比較這兩個男人:一個經常在蘇月這兒過夜的男人,前夫丁飛,對她很好,對孩子很好,要彌補過錯;另一個是一個愛自己的陌生人,蘇月說他是愛自己的陌生人,因為她和他從來沒有見過面,可是,曾經有過讓她不能忘記的感受,一個男人被壓抑的愛洶湧而出,即便是很遙遠,仍然是讓她感到就近在身邊,被一個男人狂熱的迷戀,然後自己也陷進這種被迷戀的感覺中而不能自拔。
  後來是說我愛你。
  很愛很愛你。
  想你,很想很想你。
  想和你在一起。
  難道你對我沒有渴望?我有,很想很想。你呢?
  我也想你的。
  我是忘不了你了。
  沒有你怎麼辦啊?
  我的鄰居死了,死人了,就讓我有很多很多的恐懼,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
  曾經夢想過很多次和你在一起的樣子,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呢?
  這樣的低語這樣的感慨這樣的想念,兩個人都有過,一遍的重複一遍一遍的訴說。
  直到無話可說。
  還能再說什麼呢?
  我想你說過了。
  我愛你說過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說過了。
  我對你有渴望說過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能說的話都開始說了並且都說過了。那麼,還能說什麼呢?
  然後兩個人的電話都少了。
  
  蘇月覺得,其實不是覺得,本來就是,愛情其實是有期限的,就像花有花期一樣,想一想她和費雲恆,蘇月覺得她和他最美好的日子不是說我愛你的時候,是想說而不敢說的時候,是為了這三個字難以吐口而輾轉反側的時候,是因為不小心說錯了話賠禮道歉也沒有被諒解的時候,是在說我對你有渴望之前所說的所有的費話的時候。真的是像花一樣,在沒有完全開放的時候最好看,完全開放,就預示著離凋謝不遠了。縱然,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於開放,也避免不了落紅化泥的命運。
  
  在電話越來越少那一段時間裡,蘇月覺得自己有被掏空的感覺。被愛是突然的,喜歡上他也是潛移默化的,離開是意料之中的,原本對於他她就沒有抱有任何的想法,可是,慢慢冷卻的感情還是讓她覺得了無生趣。他和她是一樣的,她也不再想給他說什麼了,好像沒有話題了。他也是。
  偶爾的時候蘇月會發信息:怎麼,還沒有吃過嗎?
  他就會回:是的,還沒有,快了。
  蘇月回:那你忙吧。
  他回:好吧。
  
  蘇月沒有繼續給他打電話。蘇月是一個很懂事的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是沉澱了一些東西的,比如冷靜,比如一點智慧或者是一些定力,無論是多麼的在乎,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不去冒險,愛有時候是很奇怪的事情,不像家庭,你可以儘力的去保護和維持它,它就是一種感覺,強求不了的,一個在婚姻中的男人,即使是不愛自己的老婆,只要是能說的過去或者說只要自己的老婆能在自己的忍受範圍之內,沒有男人要重新建立家庭,除非他很有這樣的能力而他的老婆也很樂意,否則,都是相安無事的過日子,無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誰不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就算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愛的發瘋,也是把她當作情人,是不是要娶她其實也是一個很遙遠的問題,為了一個很遙遠的問題傷腦筋似乎沒有必要。女人是很奇怪的,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總是想嫁給他給他生一窩孩子,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還是在內心希望為他做一些事情的,哪怕是讓自己的容顏變老,在這一點上,不要否認,誰也否認不了。喜歡一個婚姻之外的人就的付出代價,而女人付出的代價在這方面總是和尊嚴有關,哪怕他是喜歡你的,但是你不分時間的往他身上貼,就算你很優秀,也是很討人厭的。
  蘇月有一個朋友,不是很要好的那一種,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蘇月很不欣賞她的為人,她總是很痴情,一個女人很痴情就給人一種不是很正常的感覺,而且,有時候男人其實也很害怕過於痴情的女人,多煩人啊。蘇月的這個朋友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說實話,男人很一般,有一點小錢但是其貌不揚,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蘇月的那個朋友從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了,男人的老婆就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女人,他也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男人早就說明了一點,他不會離婚娶她的,只是感動於他的痴情,而且,男人說自己也是真的離不開她,她讓自己有了年輕的感覺和久違的激情。那個男人的想法如果讓蘇月用比較通俗的語言就應該是這樣來表達:一個男人,有幸福的婚姻和可愛的孩子,鬼才會離婚,你一不是絕色美女二不是有錢的女人,娶了你我要犧牲很多,你既然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什麼都不要,這不比找小姐更好嗎?我幹嘛要拒絕你呢?男人在外面給她租了一間屋,蘇月的朋友每天正常上班,工作之餘就把自己的房間收拾的很是乾淨溫馨,男人有空的時候就先打電話給她,她準備好飯菜等他,和一個妃子等皇上寵幸也沒有什麼區別。如膠似漆的時刻也不是沒有過,偶爾不小心的時候就懷孕,在和那個男人同居的八年裡,蘇月的那個朋友做了四次人工流產,到最後一次,醫生當著他和她的面說,要是不準備要孩子就別拿自己的子宮開玩笑,再做流產以後就是想要孩子也不能要了,即使是這樣,半年以後他還是領了她去醫院做人工流產,醫生在做了檢查之後說不能再流產了,如果這一次不要孩子,那以後就去孤兒院領養吧,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他沉默不語。八年來,蘇月的那個朋友真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著他,為了表明自己不是愛他的錢或者根本無意於物質上的索取,每一次男人給要給他買東西的時候她都是很委婉的拒絕了,有一次他和她到別的城市去旅遊,在商場里,他讓她挑東西,她沒有拒絕,她挑了一件價格中等偏下的一個手鐲並且說明是自己很喜歡它的款式而不是為了給他省錢,而實際上她就是為了給他省錢,在給她省錢的同時要顧及他的想法和面子。她還是希望能打動他的,並且認為自己做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極致。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做的事情她都做了,每一次躺在手術台上感受著冰冷的器具在自己的身體里剷除一個生命,她一聲不吭,也不流淚,她堅信這是為自己愛的男人必須忍受的痛苦。第五次的時候,不能再做了,她看著他,但是不說話,男人看她猶豫不決,就把她領回了她的房子,在和她日夜說盡情話的那張床上,男人侃侃而談,從理論到實際,從自身的狀況到她的情況都做了詳細的解釋,而解釋的結果就是她必須再做一次,為了他,既然愛他,那麼就再犧牲一次,最後一次。而犧牲的結果他也說的很明白,他很痛苦,因為那都是他的骨血(還好,他還很有人情味或者說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沒有像有一些男人抵抗到底說那不是他自己的,認為既然眼前的這個女人能和自己做也就能和別人做),他不但是痛苦而且是非常痛苦,說完就趴在床上哭了。女人的心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的眼淚,尤其是自己愛的男人。當天晚上蘇月的朋友就一個人去了醫院,要為那個愛自己的男人最後犧牲一次,男人不能陪她一起去是因為他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手術的結果是蘇月的那個朋友永遠失去了當母親的權利。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1
 有的人說米切兒最後能戰勝美麗的黛安娜王妃那是因為米切兒能忍受一般女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一個女人被全國上下的人詛咒謾罵確實是需要很多的耐力和忍受能力,她的忍受讓那個老王子看到了一種存在於女性之中讓他無比心動無比震撼的堅毅之美。
  也許吧,只能說是也許。
  至少這樣一件事情能讓很多不美麗的女人有更多的信心。
  可是,忍受是和勝利無關的,或者,就是有,也就是很勉強的藕斷絲連的關係。
  蘇月的那個朋友忍了八年,盼了八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歲月在這八年裡靜靜的流走,如果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可以讓她能當上他的老婆(也許當上他的老婆也不是什麼好事),那麼,還是值得的,至少她認為是這樣,她為了這樣一個目標,押上了很多東西,但是結果並非如此。故事的結果有一點搞笑。有一點滑稽。她流產後的第二天,他老婆來了,他的老婆給她帶來了一大鍋雞湯。他的老婆說你先什麼都不要說,先把身體條理好,身體好了是第一位的,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是有義務把你的身體條理好的,你變成這個樣子,是我老公的錯,我是他老婆,我也很難過,我希望能做一些事情來彌補他的過錯。你看你看,這樣的女人才是聰明的,只是幾句話,就讓蘇月的那個朋友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恥的第三者,而人家的老婆是多麼的深明大義,兩者相比較,那個男人更應該感激誰呢?接著以後每一天他老婆都要來,不是雞湯就是魚湯,然後給她洗衣服。雖然蘇月的朋友很難下咽那些補湯,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在這樣的調理下,她的身體開始恢復,在這期間,男人沒有來過,只是他的老婆天天來,可是,她流了那麼多次,怎麼甘心呢?最後男人來了,和他的老婆一起來的,男人沒有看她,把頭低著,蘇月的朋友就目光定定的看著男人,可是,沒有用,後來,男人的老婆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後慢慢的跪到了她的面前,說,都是我老公不好,可是,我不能沒有他,這個家也不能沒有他,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知道你為了他付出了很多,男人都是貪心的,都是不可理喻的,是他的錯,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老公交給你來彌補你的損失,失去他我和孩子就沒有活路了,這是五萬塊錢,我只有這麼多,也許對你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可是,這是我的心意,你不收我不起來。說完女人就長跪不起了。在男人的老婆說這些話的時候,男人始終沒有敢把頭抬起來。
  蘇月的朋友還是收了那五萬塊錢,如果收不收都是一樣的結果,如果收不收男人都是一樣的絕情,那麼,還給他省什麼錢啊?跟他的目的是因為愛,可是離開的時候收了錢,愛也就被錢給覆蓋了,關鍵是,就算是不收那些錢就有愛了嗎?那只有恨,錢能減輕痛苦,但是,錢也讓她八年的所謂愛情畫了一個滑稽的句號。
  男人的老婆走了之後,男人留了下來。蘇月的朋友冷冷的看著他,男人的眼睛濕潤了,他哽咽著說,他的老婆已經快四十了,而且,遠遠不如她年輕,她的老婆和她比起來是弱者,他不忍心拋棄一個軟弱的女人和一個無辜的孩子,而她,還有資本再找到一個愛自己的男人,至於他,他不配她,他是一個軟弱的男人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他還說他會永遠的愧對她,他說他永遠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他已經沒有資格再愛她,他哭著請求她原諒自己忘記自己。
  蘇月的朋友在聽完一個男人發自內心的獨白之後淡淡的說,哭完了,你哭完了就輪到我了,說完對著那個男人的臉揚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這一把掌主要是為了讓你忘記我,你不會再對一個打你的女人有愧疚之心了。是吧?
  然後蘇月的朋友第二天就搬離了那個城市。
  從此以後,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後來,蘇月的朋友把自己的這八年總結了一下,她說,其實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是貪心的,什麼都想要,又什麼都不想失去,既想偶爾的找小姐品一下野味,又想被婚姻之外的一個女人深深的愛著,當然,還想顧全家庭,無論家庭是什麼樣的家庭,男人是不想麻煩的。然後,男人把這稱為善良。善良的男人是這樣的嘴臉。善良的男人是愛的吸血鬼,殺人不眨眼。
  又說,這世界上離婚的男人有兩種:一種是拋棄家庭,妻子和孩子的人,因為他開始嫌棄這些;一種是對自己的老婆和情人都負責的男人,他知道要得到必須要先付出和面對,不躲閃自己的責任,敢於正視自己內心的熱情。
  最後她說:我是一個傻女人。
  
  蘇月不止一次的想,其實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結果的,而這個結果往往也有一定的規律性,比如蘇月的那個朋友的故事,在剛開始的時候一定是愛,愛情就是一種不清醒的狀態,在這樣一種狀態里,就會發生許多意料之中的事情,想念,渴望對方的身體,然後把渴望變成現實,再然後呢就是沉浸在這個現實里,雖然隱隱約約的知道它也許不是現實可是還是抱有希望的,在這樣的過程中女人是幸福的而男人卻慢慢的清醒,無論婚姻之外的女人對他怎麼好,他在潛意識裡都會認為是假象,都認為如果進入婚姻之內,女人和女人是沒有區別的。而且,在身體的頻繁接觸中,開始不再新鮮和感動,這是最致命的問題。而且,一個過於為了一個男人奉獻自己的女人會讓這個男人有一種壓迫感,無論是情人節還是中秋節還是春節,只要是節日,男人就往往會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困擾中,本來的愛和新鮮變成了疲於應付,於是男人的感情就漸漸的有了傾斜,那就是由原來的喜新厭舊變成了喜舊而不厭新一直到後來的浪子回頭,在老婆愛人的無限感召下,男人恍如隔世,才發現自己的老婆才是自己最溫暖的港灣。
  
  或者這樣說,只要是別人的老婆,你就有很大的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贏的勝利,你的丈夫雖然有別的女人可是社會允許你感化他,感化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應該成為一個女人的必修課,同樣,只要你在有生之年愛上別人的老公你就有很大的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輸掉,所以學會分析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利避揚長避短並且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也是一個女人的必修課。沒有什麼原因,也許,這是一個親情泛濫,愛情迷忙的時代。這裡說的親情只是體現在這方面,在妻子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的取捨之間,男人不捨得,這裡所說的男人是認為自己很有良心的那一種男人,就像上面的那一種男人,有的人說,有一些女人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其實,這樣的男人算不算婊子呢?一個男人既想讓妻子認為他顧家顧孩子又想讓另一個女人認為他是迫不得已沒有辦法,算不算是婊子呢?如果男人也可以被稱為婊子的話。女人應該學會這兩門必修課,除非你上輩子積德,你的男人這一生只愛你一個人而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而你也是一樣的貞潔不會對除你丈夫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可是,據說,據很多人說,無論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一生只喜歡一個人或者只被一個人喜歡那都是做人的失敗,太沒有魅力了,還活什麼啊,抓緊死去吧。
  其實,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明白這個道理並且有越來越多的人正在運用這個道理,男人和女人都正在變的一個比一個聰明伶俐。
  愛情三十六計啊,如果我們都變成諸葛亮,那世界上的愛情會成為什麼樣子啊?
  在這樣的迂迴中,其實男人看似瀟灑,但是內心是很狼狽的,當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而爭鬥,無論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打鬧也罷,懇求也罷,兩個女人有一個主動退出或者是兩個女人成為什麼狗屁朋友,其實都是表面上的和解,或者是表現出來的是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而你死我活,而內心裡是對男人的擯棄,女人之間也不會成為朋友,電視里或者是小說里通常會有這樣的情節,什麼娥皇女英的,其實只有仇視,對對方的仇視,對男人的仇視,沒有誰能夠真正的理解誰原諒誰,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也很像兩個男人打架,打到後來,已經不是因為剛開始的那個理由了,身體上的傷痛已經麻痹了,剩下的就只有進攻的慾念。女人也是這樣,因為一個男人而發生的爭鬥到後來也變的面目全非,因為本身的自尊受到傷害,因為一個女人骨子裡的戰鬥的慾望被什麼點燃,和男人無關,或者是根本不是男人想象中的兩個女人都愛自己都離不開自己的那個原因,是女人天生的眼裡容不得沙子,或者是因為被一個男人欺騙而感到恥辱,因為一個男人說話不算數因為一個男人得到之後就不再珍惜於是女人而惱羞成怒,一個男人如果不主動選擇一個女人而等著女人為他爭,那種風光只是一種表面現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結果,無論爭鬥的結果是男人屬於誰,男人和那個勝利的女人都不可能再像原來一樣了。戰爭之後,一定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那麼是不是就沒有折中的辦法了嗎?
  
  不,有。人類是無比聰明的,那麼折中的辦法就是兩個字:情人。
  關於情人,蘇月有話要說。
  蘇月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費雲恆的情人,她和費雲恆之間的關係其實自己也覺得很模糊的,應該不算吧?情人應該是至少在上了床之後的關係。所以蘇月和費雲恆的關係就是很俗的兩個字:網戀。在想思成災的日子裡蘇月覺得這兩個俗氣的字根本不能代表她和他的關係,可是,什麼字眼又能代表呢?
  情人以前是一個很不雅的名詞,總是和破鞋有關。可是,現在不是這樣了。
  情人和時尚有關,我們見面不再問你吃了嗎喝了嗎你工資多少,我們是問你住什麼樣的房子能賺多少錢有沒有情人。什麼?你沒有啊,那你得抓緊啊,怎麼那麼老土啊?
  周末,對鏡貼花黃,然後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在曖昧的夜晚然後發生曖昧的故事,以喜歡或者需要開始,以曖昧過渡,以愛情的名義達到高潮,以回首不知身在何處結尾。每一天每一個時辰到處都是這樣的事情。
  
  當你想以嚴肅的態度給愛情下一個能說的過去的定義時,你發現沒有合適的修飾詞,而你本身嚴肅的態度倒是可笑起來。
  蘇月那麼仔細的回憶這樣一件事情或者突然考慮那麼多主要就是因為她曾經有過這樣的隱隱約約的想法,為一個男人冒險一次,為費雲恆冒險一次。
  不得不這樣考慮,因為在這樣的情緒中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須是自己對自己負責,哪怕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到死的人,都不能什麼都聽他的意見。
  所以,讓這件事情淡下來。
  讓那個叫費雲恆的男人遠去。
  讓那些夢囈般的情話隨風而走。
  不要說什麼珍藏,亦沒有什麼回憶,更沒有什麼再見亦是朋友。
  春天的花粉會讓人有過敏反應,秋天或者是冬天的寒冷也會讓人有尋找擁抱的衝動。可是,都是暫時的不正常,都會過去,不用到醫院去拿葯或者是掛點滴,只要忍上一陣子就會什麼痕迹也不留下。
  只要你能忍住。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1
53
  
  
  終於,澎湃找到了王可欣。
  澎湃敲門的時候,王可欣正座在床上看那兩條披肩。
  然後王可欣就開了門,門開之後,澎湃一把就抱住了王可欣。
  我要和你結婚。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王可欣一把把他推開,說,你發什麼瘋啊,結什麼婚啊?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澎湃看了王可欣一眼,很深的目光。然後環顧四周,房間里很空,有幾個整理好了的包,地上有一些灰塵。
  他問,怎麼,你要走?
  是的,準備明天就走。
  去哪兒?
  走到哪兒是哪兒。
  為什麼不留下來,你有什麼理由嗎?必須走?一定要走?
  是的,一定要走,沒有什麼理由。
  你真的不在意我,我剛才說了什麼你不知道,你沒有聽見嗎?我喜歡你,我想和你結婚,不在乎你是不是小姐。
  我不用你在乎的,我要是在乎就不會幹這一行,你和很多男人的想法一樣,我知道,你之所以要娶我是因為我能讓你高興起來,不扭捏,是嗎?還有,我長的不算是很壞,是嗎?你那麼容易就喜歡上一個人也就會很容易厭倦的,是嗎?
  不是的,澎湃說,對我來說,喜歡上一個人是很難的,我必須承認,我那麼渴望的想娶你,你也許會認為我不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可是,我覺得我不能再錯過了,我喜歡你也許是因為你能讓我高興起來,你也是長的很好看,可是,能讓一個男人高興起來的女人多了,難道我都要娶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能不能相信我?
  王可欣抬頭看澎湃,和第一次見他相比,他要瘦了,有一點黑,臉色不是很好,其實好像每一次王可欣見到澎湃他都是很狼狽的,不是醉酒就是被人打,要不就是很瘋狂的做愛,要不就是發瘋般的想娶一個人,完全不是清醒時候的狀態。然後王可欣說,你現在的狀態不是很正常,你今天說的話我要是答應你明天就會後悔的。
  我怎麼能後悔呢?我想的很清楚了,我不想活在我母親的陰影里,我要自己選擇我喜歡的人,這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很真實的想法,你為什麼要懷疑我呢?說,能不能嫁給我?我不能給你許諾什麼榮華富貴,可是,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的,一個男人的所有。可以嗎?
  然後王可欣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她是能分的清的,男人和男人的話,她是有火眼金睛的,她知道,她懂。
  可是,王可欣說,我是知道你的,我可以相信你,只是,我不愛你啊,我也不喜歡你,和你的感情,對我來說其實就是妓女和嫖客的關係,我收你的錢為你服務,讓你高興是我的職責,要不,我賺誰的錢啊?是不是?
  你是小姐,但是嫁給我之後就不是了,就是我的老婆,我的妻子,我的愛人,我的伴侶。
  然後兩個人就是沉默,王可欣的腦中出現了周剛的身影,她知道,周剛永遠都不會給她這樣說,他只是遊離在她的生活之外,他有點像情人,有一點像朋友,但是不像是丈夫。
  她其實是對澎湃有好感的,但是,他是一個良家男人,是一個有家庭的男人,在醉酒的時候尋一下快樂並不能影響他的家庭,但是,他現在說要娶她。
  邱子清走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愛惜自己的男人了,他在天堂的觀望只能讓她徒然傷心,隨便找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過完下半生其實也不是一件什麼壞事。
  然後,她對澎湃說,我現在要出去走走,也許一個月之後會回來,如果到那個時候你仍然有這樣強烈的想法而不後悔,那麼我會考慮的。
  然後,他輕輕的攬住了王可欣的肩膀,王可欣沒有拒絕。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15 08:22
  54
  
  
  在這樣平淡的日子裡,在費雲恆不再頻繁出現在蘇月的生活里的日子裡,蘇月開始了有意的迴避自己的想念。
  蘇月開始進入到正式的工作狀態中,在前一些日子裡,蘇月的意識很恍惚的,她在上課的時候經常是漫不經心的,時間在光與影中來回的穿梭,雖然她是儘力在做好一切,其實還是有一些她沒有做好的事情。她很久沒有輔導過貝貝了,家裡的衣服有很長時間沒有拿出來曬了,家裡有一些死角她是經常清理的,現在也很久沒有清理了,生活好像是偏離了正常的軌道。在一個夜晚,蘇月慢慢的回憶這一段時間的生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
  手機響了。看了看,是他的,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費雲恆。
  沒有欣喜,沒有激動,那一刻連想念也沒有。
  喂,蘇月的聲音很平靜。
  他說,你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的,我很好啊。
  很好?是的嗎?你這一段時間很不正常的,你很久沒有給我打電話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家裡一切都很好。
  他就笑了,然後說,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加班』的時候不小心感冒了?
  費雲恆說的『加班』是指夫妻生活,在某一個時候,在以前的某一個時候,當兩個人覺得什麼都可以說的時候,他經常會問『加班』的情況。
  蘇月總是曖昧的笑笑,她無話可說。
  你真的沒有事嗎?他又問。
  是的,我真的沒有事。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以前有什麼事情總是喜歡和我說的,你現在不說了,喜歡自己一個人琢磨。
  蘇月想,他到底還是很敏感的,或者,還是在意她的,其實能說什麼呢,蘇月知道,他和她最好的那一部分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尾聲,而她能做的似乎就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一段感情來了又走,讓留下的痕迹,慢慢的點綴自己的生活。
  然後蘇月說,你還好吧?是不是很忙?
  他說,是的,這一短時間確實是很忙,沒有時間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你沒有生氣吧?
  其實蘇月沒有生氣,而是很難過,因為所有的東西和她預料中的一樣,尾聲就要到來了,她想。可是還是說,沒有啊,你忙你的,我自己也很忙。
  那就好,他說,我們要彼此理解。
  對,彼此理解。
  
  是誰說過,愛情最大的敵人是隔離,壓力只會成全愛情,壓力會讓兩個相愛的人越來越近,而隔離,會讓兩個人互相猜忌,彼此誤解,最後慢慢的淡化。
  然後說完彼此理解兩個人就掛了電話。
  蘇月想起了費雲恆說的一些話。
  費雲恆說:我對你很好奇。
  費雲恆說:我想了解你而不是理解你。
  費雲恆說:我會想念你而不是想起你,因為想念是時時刻刻而想起只是偶爾。
  費雲恆說:你其實在我面前就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女人。
  費雲恆說:我想你。
  費雲恆說:我是不是很沒有良心?我老婆還懷著孕,可是我只是想你,只是想你。
  費雲恆說:今天我只是做了兩件事,呼吸和想你。
  費雲恆說:我可以說愛你嗎?
  費雲恆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費雲恆說:我願意儘力幫你,只要你給我機會。
  費雲恆說:腳是不是站疼了,把鞋子拖下來我給你揉揉腳。
  費雲恆說:如果你和我老婆如果同時掉進水裡我會先救她而再救你就像我和你老公掉在水裡你會先救你老公一樣。這是親情。
  費雲恆說:是的,我神經,我應該是兩個同時救。
  費雲恆說:我實在是受不了,於是就找了小姐。
  費雲恆說: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見了異性就想上的人嗎?我就是個人渣嗎?
  費雲恆說:是的,我活該,我不該和你說這件事,我也許失去了除我老婆之外的另一個愛我的女人。
  費雲恆說:我對你有渴望。
  費雲恆說:你還好吧?我很忙。我不給你信息或者是電話你不要生氣。
  費雲恆說:我們應該彼此理解。
  
  半年的時間,蘇月和一個從未見面的男人經歷了這樣的愛戀。然後,蘇月開始看書,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
  無論開始是怎樣的熾熱,沒有什麼能脫離這樣的宿命。這是可以望的到頭的愛情,一眼望去,滿目的蒼涼,中間的山山水水,溝溝坎坎,偶爾的鮮花盛開,仍然無法掩蓋盡頭的一片枯黃。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4
55
  
  
  轉眼之間,春節就要到了。可是,陳晨還是在外面,她已經在西藏了。陳晨給她說了關於西藏的好多,陳晨說,她今天去了神湖,翻過了念青唐古拉山,就看見了一潭碧水,那是她嚮往很久的神湖,在藏人的心目中,納木錯神湖就是他們的聖潔的女神,據說念青唐古拉山就是她的情人,這裡流傳了他們很多很美麗的傳說。「納木錯」的「錯」字就是海的意思,面前是一片海,在這樣的高原上,海是從哪兒來的呢?她孤獨的守候在這片高原上,遠離她的母親,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磨難,她從那遙遠的海平面移到這片高原上來,只是為了靠近心中的愛人,只是為了能躺在愛人的懷抱,靜靜的私守。陳晨還說,如果她能遇見自己鍾愛的人,她寧願變成一潭碧水,在這兒生生世世,只要有自己的情人陪在身邊。有情人陪在身邊的時候,死也是美好的事情,遠遠的好於一個人孤單的活著。那個時候,岳秋凡就在她的身邊,她說,他和她互相牽著手,圍著神湖整整的轉了一圈,什麼世事紛擾,什麼工資的多少,什麼房子,什麼永生難忘的恨,在那一刻,一點都沒有,都忘了,對於那一刻來說,所有的俗事都是塵埃,不值一提。她和岳秋凡互相的看著,蘇月想,是的,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願望就是在某一時候在某個地點能夠和自己心中愛慕的人一起互相對視,然後是牽手,哪怕是一刻也是好的,陳晨擁有了,在神湖和她的情人面前,陳晨擁有了一個女人心中美好的夢想,哪怕,那僅僅只是一個夢想。
  也許是那一刻是太美好了,陳晨在第二天給蘇月留了言,要銘記那一個晚上。
  
  蘇月,我這兩天是真的很幸福,雖然我的皮膚要比以前黑了,也比以前更粗糙了。你一定是在心中暗暗的笑我了吧?
  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
  他總是很關心我,我沒有別人被這樣關心過或者,這也是和關心沒有關係的,是愛情,所以,一路上,總是有開心大笑的衝動。我想,我們是相愛了吧。在神湖邊,他握住了我的手,其實,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渴望的事情。他的手很大,暖暖的,手心有一點濕潤,我想,那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他後來也是這樣說的,湖邊很冷,可是,我和他的手心裡都是汗。他總是不喜歡說話,可是,我喜歡說,在他身邊,我就像是一隻小鳥,有著說不完的話,他就只是笑著看我,無限陶醉的樣子。他很少笑,可是,我們手拉著手在湖邊走的時候,他笑了很多次,聲音很響。
  晚上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在這樣的旅途中,相愛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情,在一起也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要給我談什麼道德,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對澎湃,真的,一點都沒有。也許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對身體的褻瀆,而和他在一起,就像是鐵和磁石那樣自然和無法控制。
  他是一個很滄桑的男人,也許,你會認為是一個男人的落魄吸引了我,我不知道,你也許會認為一個浪子更能引起一個女人的同情心,我也不知道,蘇月,你總是很理性的思考事情,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是的,他身上沒有居家的感覺,從裡到外,他身上都有一種不確定性,漂浮的時間太久了,似乎形成了習慣,可是,他說,他是多麼的渴望有一個家和一個能疼愛他的老婆,還有一個乖巧的女兒或者是調皮的兒子,他渴望這些,發瘋般的渴望,可是,還是害怕。那個時候,我希望我能給他這一切,能讓他感到安心和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是我和澎湃從來沒有過的。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男人,也很溫柔。外面是西藏的夜晚,有清冷的風,我有時候會恍惚的認為自己的幸福只是一個夢,可是,卻不是夢,那麼真實,在這樣的夜晚,我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享受一場人生的愛情盛宴,蘇月,我很幸福。很幸福。
  蘇月,你知道嗎?有很多的時候,我們總是害怕愛情,我們都是不再是幼稚的小女孩了,對於一些東西是希望而又迴避的,可是蘇月,迴避能解決一切嗎?如果註定是傷痛,我只有接受,如果註定是享受,蘇月,那就是我此生里在雲端的最酣暢淋漓的一次遨遊。
  你總是很固執的認為愛情是不重要的,是的嗎蘇月,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你真的覺得它不重要嗎?有了愛,男人的軀體就變的不再一樣了,如果和一個不自己不愛的男人度過這樣的漫漫長夜,蘇月,你真的感到溫暖嗎?
  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三十了。以前常常的想,三十歲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呢?我那時候是多麼的害怕到三十歲呢?現在我和你都到這個年紀了,蘇月,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回到從前了,比如,我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的死,比如我對澎湃或者是澎湃對我,比如我和他以前的愛情。如果還有愛情的話。
  後半夜,我們互相擁抱著,取暖。
  有的時候,生活里的愛情就是能找一個願意和你抱著互相取暖的人。
  蘇月,別傻了,好好的尋找自己的需要的東西。
  祝福你。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4
 陳晨的幸福是那樣的單純。蘇月能想象出來,在遙遠的西藏的寒冷的夜晚,陳晨如何的享受她的愛情盛宴。
  其實無論陳晨說的多麼美好,蘇月還是覺出了虛無,和所有有經驗的人一樣,蘇月覺得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和一個男人相愛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路上的愛情也是在不斷變化的。相愛,多麼美好的辭彙。多麼令人嚮往!
  可是,蘇月還是決定要忘記費雲恆。
  這樣的一個決定,其實是讓蘇月有很深的難過。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個夜晚,蘇月哭了很久。
  在此之前,蘇月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這樣的愛過。
  以後也一定不會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蘇月看著費雲恆的照片,那個穿著西裝,眼神堅毅,並且嘴唇就像孩子那樣微微向上翹的那個男人。蘇月看了又看。然後,閉上眼睛,刪掉了那條彩信。
  
  其實,在和費雲恆交往的時候,蘇月也偶爾的和別的男人聊天的。
  於是,在和費雲恆交往的時候蘇月認識了一個網名叫雨瀾的男人。
  雨瀾應該是那種很豪爽而且很有文化的人。
  這是蘇月一直和很欣賞的人。
  和蘇月一樣,在聊了沒有幾句之後,那個男人對蘇月也是有感覺的。聊天其實是很奇怪的,有的時候你發現你和對方沒有話說,可是,有的時候,談話就很有節奏感,有說不完的話。雨瀾很爽快,然後就向蘇月傳了自己的幾張照片,是在雲南旅遊的時候拍的,照片上的雨瀾人如其名,戴著一幅眼鏡,膚色有一點黑,但是很英俊,眉宇間有掩蓋不住的英氣,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水,水的中央有一隻小船。後來,他問她要了電話號碼,蘇月就給了。蘇月很奇怪,在此之前,除了費雲恆,她沒有給任何人自己的電話號碼,就算是費雲恆,那也是在聊天很長時間以後並且雙方很信任,而且,他就要回單位的時候才給他的號碼。蘇月一直很奇怪自己的做法,也許她冥冥之中希望和一個自己很欣賞的男人保持一種朋友的聯繫或者還有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原因。
  雨瀾立刻就給蘇月打了電話。很純正的男人的聲音,有著金屬般的質地,穿透力很強。
  可是,沒有什麼感覺。
  雨瀾說,你好,認識你很高興。
  蘇月說,我也是。
  雨瀾說,不過我很冒昧,我們剛認識嘛,還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月說,我也是,不知道給你說什麼。
  然後就掛了。
  
  那一刻蘇月回想起第一次和費雲恆通電話的時候。
  費雲恆發信息過來,說,要不,我給你打個電話吧。
  然後,蘇月就能看見自己的手機開始響了,聽著手機響的聲音,看著費雲恆的名字伴著手機的音樂而不停的跳動,蘇月記得那時候自己是很興奮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一樣。
  那一次,蘇月和他整整聊了一個小時。
  蘇月那時候很想笑,費雲恆因為緊張,聲音很快而且很小,有的時候還說不清楚。
  後來無數次,蘇月總是回憶起那時候費雲恆的聲音。蘇月無法忘記一個男人因為自己而緊張而害羞時候的聲音,沒有辦法忘記。雖然,那已經成為歷史。如同蕭群的冷漠,如同丁飛的尖刻,或者如同楊林作為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的關懷,都成為了歷史。因為蘇月不再是一個女生,是一個女人,如果承受是無法逃避的選擇,那就閉上眼睛面對吧。
  可是,總是覺得在所有男人的聲音里,費雲恆的是最好聽的。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4
56
  
  
  丁飛的父親病重,醫生說應該準備後事了。
  那幾天,丁飛心情很糟糕,鬍子開始瘋長,顯得很疲憊不堪。蘇月請了假,她還是作為一個兒媳的身份來料理家中的事情,畢竟,丁飛的母親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丁飛還有一個姐姐,丁飛是家中唯一的兒子。
  蘇月一直在安慰母親,丁飛的母親,雖然離婚了,可是,這件事只有蘇月和丁飛知道,習慣性的,還是喊她媽媽。從開始準備喪事到喪事結束,整整是十天的時間,丁飛的父親走了之後,家中一片蕭條,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后,丁飛的姐姐對丁飛說,父親走了,母親是不能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所以丁飛的姐姐建議丁飛把母親接到丁飛的家裡,要蘇月和丁飛好好照顧母親。
  丁飛用因勞累過度而血紅的眼睛看著蘇月,蘇月點了點頭,說,等我把家裡收拾好我就和丁飛來接母親一起走。
  第二天,蘇月把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退了,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丁飛也來幫忙,兩個人沒有說話,配合默契的把東西時候好,後來,在即將回到家的時候,蘇月還是開口了,蘇月說,等媽身體好轉以後我還是搬回來吧,我們這是非法同居,我們已經離婚了。
  丁飛看看蘇月說,隨便你。但是要等我母親身體穩定之後再說。
  
  晚上必須要睡覺。房子很小,貝貝和丁飛的母親睡一個房間,蘇月和丁飛睡一個房間。
  兩個人,兩個被筒,兩個枕頭,一張床。兩個人在床上,蘇月看書,丁飛就睡在被窩裡睜著眼睛什麼也不做。
  晚上十點的時候,丁飛說,睡吧,別看了。
  蘇月說,你睡吧,我再看一會。
  然後丁飛就睡了,什麼都沒有說。
  第二天的早上,丁飛起的很早,他開始做早點,然後喊母親和貝貝吃飯。吃完飯,蘇月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後急匆匆的去上班。
  中午蘇月回到家的時候丁飛已經在做午飯了,他穿著圍裙,把袖子卷的很高,正在殺魚,蘇月也穿上了圍裙走了過去,說,我來吧。
  不要,你給我打下手吧。
  蘇月從後面看丁飛,很像一個居家男人,溫和善良而且勤儉。
  冬天的中午居然有很好的陽光,蘇月在廚房忙完之後然後走到陽台,她把被子拿出來曬,她的,丁飛的,貝貝的。
  陽台上有她和丁飛共同的書架,丁飛已經把她昨天從外面房子里收拾的書都放了上去,排的很整齊。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卧室里紫紅色的木地板泛著柔和溫暖的光澤,蘇月趴在陽台的窗戶旁邊看和外面紛雜的人群,覺得自己所擁有的空間是那麼的美好而安全。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然後就聽見了丁飛的聲音:吃飯了。
  丁飛的聲音也柔和起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4
 離春節還有四十多天,日子過的飛快。
  蘇月不再和費雲恆主動打電話或者是發信息,偶爾的時候他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信息蘇月也是冷冷的。她本來是想把手機號碼換掉的,可是,她更希望是費雲恆能慢慢的忘記,她不希望他有什麼傷痛,一個愛過自己的男人,有什麼理由讓他難過呢?而且,她有把握,她確定他一定會忘記,這樣,他就不再會有任何遺憾。
  這和丁飛沒有任何關係,在此之前,她就是要下決心這樣做的。
  
  陳晨準備在外面過年。
  王可欣說要回來過年,她說她還是願意在邱子清生活過的城市過年,否則她會覺得孤單,雖然,他已經走了。
  劉小風說她還是註定要過一個沒有男朋友的春節。
  澎湃說想和王可欣一起過年,想讓自己的母親在新年的時候看看自己未來的兒媳。
  王可欣給蘇月說春節前後周剛要請王可欣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飯。
  蘇可說在春節她想見小小,想讓蘇月幫忙。並且,蘇可說她不想再見到張長軍,因為他遭遇了一個叫付為之的男人。
  蘇月的母親說能不能趁著春節蘇可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讓蘇可和張長軍復婚。
  
  
  蘇月病倒了。
  高燒不退,渾身無力,沒有食慾。
  丁飛把蘇月抱到了樓下,叫了計程車,然後到了醫院。
  量體溫。
  打點滴。
  吃藥。
  然後丁飛再把她抱到計程車里。然後是回家。
  回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雪,揚揚洒洒。
  上樓。蘇月要自己上。丁飛不願意。抱著她上樓。
  四樓。
  蘇月能聽見他的喘息聲。
  他不再年輕了。
  蘇月三十。丁飛大她五歲。三十五了。不再是生龍活虎的年輕人,他開始喘了。
  到家了,然後是喂她吃藥。卧室里很暖和,空調早就開到了最佳的溫度。燈開著,燈光打到地面上,地面是柔和的紫紅色,暖暖的,很安全很美好。
  然後,丁飛的肩膀靠了過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5
57
  
  
  王可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必須的生活用品,剩下的東西能處理就處理了,能送人就送人了。她把邱子清留給她的錢分成了兩部分,第一部分是二十萬,用於目前的生活消費,另外的一百八十萬就存了起來。
  上網查詢一下能旅遊的城市,想去一個比較溫暖的地方,於是王可欣就選擇了昆明。
  在去之前,她給蘇月,周剛還有澎湃都打了電話,然後,澎湃把她送上了飛機。
  在這之前,王可欣是很少出去的,除了錢的問題以外,她很害怕一個人的感覺,而且她也認為旅遊對她來說其實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一個人,早就厭倦了和人溝通,對山山水水的沒有任何感覺,無論是豪華的酒店或者是幽靜的林間小道,之於她是和沙漠沒有什麼區別的。沒有心事,沒有困難或者是讓自己活的更好的想法,沒有所謂的煩惱和憂愁,沒有想過生的意義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自從第一次自殺未遂后就沒有再想過自殺,還是想活下去,也許是因為有邱子清吧,想看看他的樣子,不想失去他的消息,就那麼活下來,後來,邱子清死了,可是王可欣還是沒有想過死,為什麼要死呢?死是必然要到來的,逃也逃不掉,它就在不遠處出看著你,等著你向它不急不慢的走過去,死亡是一個人必然的歸屬,於是就不急不急。
  現在,王可欣終於能安靜下來看自己了,在一個美麗女人的風姿里,看到了自己的蒼老,皮膚保養的再好,眼神是隱瞞不了的。開始不再化很濃的妝,開始喜歡穿不是很昂貴的衣服,雖然,她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能有能力買那些很昂貴的衣服和首飾,但是,不再喜歡了。
  邱子清死後的第十天,王可欣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素雅的衣服,然後披上邱子清給她買的那一條昂貴的羊毛披肩,然後坐在沙發上,仔細的對著鏡子看自己。女人老了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最痛苦的是在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光里,卻和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各種各樣男人上床做愛,而自己喜歡的人就在不遠處無奈的觀望。
  邱子清說: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同甘共苦,這樣的痛苦,在他死後的十天後,王可欣終於慢慢的體會到。
  一直到夜很深的時候。
  王可欣沒有哭。
  不要無知到說什麼忘記一切然後再重新開始,有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的,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記憶帶著,無喜無悲的看著天上的他如同看著披肩,在以後歲月無窮無盡的回憶里中,讓它溫暖自己就如同一個永生也無法解開的愛的咒符。
  
  
  昆明無疑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到處都是花,你用一塊錢就可以買到一把,氣溫很舒服,就是有一點王可欣不舒服,那就是經常下雨。
  王可欣走在昆明的街道上,每一條路上,她不坐車,就那麼的一直走,累了就歇著,歇完了就繼續走,一個人,左手拉簡單的行李箱,右手始終的夾著一顆煙,有風的時候,披肩飄逸的被風掀起,長發飛舞,襯著一張素凈的毫無表情的臉,見到各種各樣男人的目光,好奇的,輕佻的,羨慕的,齷齪的,但是沒有懼色,煙圈慢慢的消散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女人無限傷感的眼神。
  也去大的商場,去感受擁擠人群的熱鬧,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在瘋狂搶購打折扣的貨物,看見恩愛的夫妻手拉手悠閑的逛街,看見小偷如何辛苦的偷東西,看見各種各樣的人,高貴的,卑微的,勤儉的奢侈的,然後就邊吸煙邊笑,覺得自己是在他們之外的,彷彿是油和水,是不相融的。
  下雨的時候就在雨中慢慢的走,披著透明的雨衣,還是吸著煙,步子緩慢而悠閑。
  偶爾的時候,澎湃的電話會打來。
  偶爾的時候,周剛的電話也會打來。
  有的時候,蘇月的信息會來。
  有的時候,邱子清的那一封信就字字清晰的在她的眼前展開。
  有的時候,邱子清的面容就在眼前,一幅一幅,就像畫一樣。
  邱子清穿著破爛的牛仔褲,留著老狼一樣飄逸的長發。
  邱子清穿著乾淨的牛仔褲和寬大飄逸的白襯衫在籃球場上像一股旋風。
  邱子清穿著他喜歡的淺藍色的牛仔褲慢慢的在校園裡走,有著憂鬱的眼神和偶爾迷人的微笑。
  邱子清穿著泛白的牛仔褲和她一起去野外,然後他和她有了第一次的肉體接觸。
  邱子清的頭髮變短了,因為她不喜歡男人留長頭髮。
  邱子清的頭髮洗的很勤,因為她不喜歡看見男人的頭髮油油的。
  邱子清給她買那個黃色的披肩。
  邱子清和她一起畢業了。
  邱子清和她同時都認為錢更愛情更重要。然後同時選擇了背道而馳。
  她陷入絕境而邱子清有著無比光明的前途。
  她當了妓女而邱子清淪為錢的奴隸。
  邱子清轉過頭,對她的一瞥,有著無限的滄桑。邱子清開始老了。
  邱子清的一切都表明他是一個中年人了,他著裝乾淨整潔,頭髮紋絲不亂,眼角有細細的皺紋。
  邱子清坐在身旁看自己,眼睛很紅。
  邱子清死了。
  永遠。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5
和邱子清有關的一切東西與昆明的美景混在一起,王可欣只是不停的走。
  身體開始變得疲勞,很累,但是不困。
  走到哪兒就在哪個旅店住下,碰到小店就住小店,碰到高級的酒店就住最好的套房。總統套房。在寬大而富麗堂皇的房間里,王可欣不知所措,她木然的看著和金錢有著密不可分關係的昂貴的房間,不知道人活著是不是和這個大房子有關的生活就是最高的境界,是不是人的目標就是這樣的生活。
  有一種極致的鬱悶。
  然後就和蘇月打電話。
  蘇月說,長途啊,你有錢沒地方花啊,你可以發信息的。
  王可欣就說,我都住了總統套房,還在乎這一點電話費?
  很累?蘇月問。
  是的。
  昆明是一個很好看的城市。
  是的。
  然後就談到了邱子清的死。
  王可欣說,蘇月,如果愛一個人,就好好的說出來吧,不要再閃爍其辭了,如果恨一個人,也要給他機會,不要什麼都藏著,要坦誠,人是不知道哪一天就離開的,別讓活著的人有什麼遺憾。更別讓死去的人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然後蘇月就沉默了。
  昆明的夜晚很美麗,王可欣說,我在窗戶旁邊,打開窗帘就會看見萬家燈火,快過年了吧,能感到很喜慶的氣氛。這一段日子裡,我是很羨慕那些平常的夫妻,女人中比我漂亮的很少,可是,她們很滿足。我很喜歡那些長相平平的女人,結了婚然後有了孩子,皮膚很白,很細膩,身材很豐滿,隨便把頭髮紮起來的時候女人的嫵媚就開始變得那麼耀眼,蘇月,知道嗎?是有很多男人說我很嫵媚的,說我很成熟很有風韻,可是,我還是喜歡平常的女人,我很羨慕她們。我的漂亮和她們的漂亮是有天壤之分的,我是打扮出來的,可是她們是自然的流露,是幸福的標誌。
  我不幸福的,蘇月。
  昆明很好,很美麗。
  美麗的東西應該和人共享,否則,美和不美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然後王可欣就說,我困了,要睡覺,我困的時候很少,趁著困得抓緊睡覺。
  王可欣那個晚上睡的很好。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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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接完王可欣的電話之後,費雲恆的電話就來了,蘇月坐在床上,背後是一個很大很軟的枕頭。
  怎麼你的電話一直是在通話中?費雲恆說。
  是啊,我和一個朋友聊了一會。
  我們很久沒有打電話了。
  是的。
  我很想你蘇月。很想你。我想,我是不是要瘋了。
  丁飛就在旁邊收拾衣服,有很溫暖的燈光。
  然後蘇月沒有說話。
  你說話啊蘇月。你怎麼了?你很久沒有給我電話也很久沒有給我信息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
  這一段時間很忙啊,快期末考試了,你知道的。
  對,我知道,是很忙,難道你就忙到抽不出一分鐘給我發一個信息,打電話問候一聲也不能?就忙到這個程度嗎?
  對不起啊。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
  你會慢慢習慣的。
  我不想習慣。
  然後蘇月就掛了電話,然後就把手機關了。
  
  是誰啊?丁飛問。
  是陳晨,她心情不好的,但是信號也不是很好,話費很貴的。
  
  第二天的時候,蘇月在路上給費雲恆打了電話。
  蘇月說:對不起。
  費雲恆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就說,是不是他在旁邊?我就知道是這樣。
  我們很長時間沒有打電話了,你也是一樣的。我是知道你喜歡我的,可是,總會有一天,你會不喜歡我的,別這樣執著,我也是的。
  你是真的這樣想的?是嗎?就是說我們要分手,是嗎?
  是的,分手。
  你確定?
  我確定。
  不後悔?
  不後悔。
  好,你既然那麼堅決,我想我不會打擾你了,今天打擾了你那麼長時間,真的很對不起你,抱歉啊蘇老師。
  然後他就把電話掛了。
  蘇月再打的時候就是關機。
  路上是人群,很多很多的人,不過,蘇月覺得都是和自己無關的,有關係的那個人一定是遠走了,蘇月知道,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晚上的時候,丁飛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了蘇月的被子上,然後,自己也鑽進了蘇月的被子里,蘇月沒有反對。然後,他摟住了蘇月。
  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不是非法同居的是不是?丁飛說。你還是我的老婆對不對?
  蘇月沒有說話。
  但是,我不想和你非法同居,我想和你合法同居。蘇月,我們復婚好不好?
  蘇月還是不說話。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嗎?
  不是的。蘇月說,不結婚好,我現在和你不是夫妻,感覺很好,你對我不好了我就可以隨時走人,省的離婚,很麻煩的。
  不會了,以後永遠不會了,我沒有理由對你不好了。你和貝貝是我生活中做重要的一部分,我現在才知道。
  那我們就試婚吧,期限為一年,如果你或者是我還是覺得不適合彼此,我們還是分開,沒有人願意過天天吵架的日子。
  丁飛同意了。但是丁飛又強調,既然是試婚,那就要睡同一個被子。試婚並不是說分居。
  
  蘇月很奇怪,離婚之後她和丁飛在一起的次數就是很少的幾次,可是,每一次的夫妻生活她都認為是自從結婚以來是最甜蜜的,丁飛變的無比溫柔和有耐心,並且富有激情。也許,當一個男人對你沒有把握的時候,你在他眼裡才是珍貴的,他不能預知是不是明天還會在一起,所以想拚命的把你攬入自己的懷抱,男人追逐的本能被激發了,你必須是一頭在他的眼中能蹦會跳的小動物,你跑來跑去,他抓不到你,所以很想擁有你,但是當你是一塊不能跑不能動的肉的時候,他只有在很餓的時候才會光顧你。沒有辦法,這就是男人。
  只是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擅長這樣奔跑的技巧。
  所以大部分的愛情和婚姻都會淪落到食肉動物和肉的關係,唯一讓女人頭疼的是,食肉動物的周圍有很多可愛伶俐的動物等待他的追逐,而他的女人卻不能不分年月的晝夜奔跑。
  蘇月看了看旁邊熟睡的丁飛,覺得自己很疲倦。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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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可在第二次來找蘇月的時候,神態就發生了明顯的不同。蘇可的皮膚明顯的好了很多,身上的橙色羽絨服映的她神采飛揚。
  蘇可來的目的就是要蘇月幫忙,她要見小小。
  蘇月的母親和小小的奶奶不止一次的說,如果蘇可要見小小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和張長軍復婚,否則,休想。什麼法律,我的話就是法律,要是想告我就告,我不怕,總之,不能見孩子。
  憑什麼啊?蘇可說,孩子是我生的,我為什麼不能見呢?復婚,我還真的想過復婚,但是誰要是用孩子的事來逼迫我,那就算了,我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但是就是不喜歡別人逼迫我威脅我。
  蘇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又點起了一支煙。
  那你想怎麼辦呢?蘇月問。
  見小小,就見一次,在春節前,你想辦法。
  還有意思嗎?人真的很發賤,居然逼著人復婚,真他娘的見鬼了,我還就不信我不復婚就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後來就談到了那個叫付為之的男人。現在蘇可的男朋友。
  蘇月說,這個名字我很熟悉,應該是我有印象的。
  談到付為之的時候,蘇可的臉上有了神采。蘇可說,如果她能碰到自己喜歡的並且也喜歡她的男人,她願意不顧一切,人嘛,誰有多少個青春年少,女人有多少年的花容月貌啊,能賭就賭了,願賭服輸,我願意冒險就有思想準備去承擔它的後果。不管是什麼結局,我認了。
  
  蘇可說,和他的相識完全是一次誤會。蘇可很想很想小小,想到無法控制,然後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大聲哭了起來,然後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蘇可當時不但沒有道歉,而且張口就罵他:走路怎麼不長眼啊?
  男人就問:誰不長眼?
  蘇可說:說的就是你,你不長眼,怎麼樣?想打我啊?好啊好啊,你想打就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省的我自殺,來啊來啊快動手啊!
  蘇可當時的眼睛已經哭的有一點腫了,蘇可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說,我那時候一定很難看,蓬頭陋面的,眼睛其實哭的有一點睜不開了,看人的時候有一點頭疼。
  男人沒有打她,只是很有善意的笑了笑,說,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是心情不好就讓別人打自己我就不理解了,你男朋友跟別人走了啊?沒有關係,天下的男人多的是,話還沒有說完,迎面就挨了蘇可打的一耳光。
  蘇可再一次揚起手的時候男人就把她的手給狠狠的握住了,問:憑什麼打我啊?難道你哭了你就可以打人啊,有你這樣的嗎?還好,男人不喜歡哭,要是喜歡,還有你們這些不講理的女人的日子啊?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我還想哭呢,我還想在大街上就和你一樣旁若無人的哭呢,我能嗎?我要是哭人家不得人為我是神經病啊?你看你的樣子,就你這樣,我要是你男人我也不要你,你還是不是女人啊,今天沒有洗臉吧?肯定沒有刷牙,要是刷牙了怎麼出口成臟,頭髮也沒有好好的梳理,你看你怎麼給梅超風似的,張紀中在拍神鵰的時候怎麼找楊麗萍呢?他真的是有眼無珠,眼前的你就是最佳人選啊!蘇可的手沒有辦法動,於是抬起腿來,在他小腿的迎面骨處狠狠的就是一腳,然後就聽見男人殺豬般的叫了起來。後來是蘇可聽到他的叫聲之後就笑了起來。再後來就鬼使神差般的跟他去了一家飯店,因為男人說:你想走沒那麼容易,不過我現在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蘇可說她那時候什麼都不怕,至於眼前的男人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去就去,於是就去了。那一天蘇可有很大的傾訴的慾望,就什麼都給男人說了,先是把自己的婆婆罵一便,然後把自己的那個無用的男人罵了一頓,然後蘇可開始狼吞虎咽的吃飯。
  男人也是什麼都告訴了她,男人說他不喜歡女人,但是他媽媽必須要他娶一個媳婦來生兒子,人生真的有很多無奈,接著,兩個人開始喝了一些酒。
  那個時候是暖暖的冬天的下午,蘇可說自己覺得很不真實,和一個她從沒未相識的男人說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多。男人說他沒有朋友,其實他很希望有一個女性朋友的,男人還說不是那個意義上的朋友,就像男人和男人或者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那樣的朋友,但是他沒有,他和男人相處就像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相處那樣,他總是有非份之想,他和女人相處就總是被女人認為他對女人有意思,其實不是的,所以,他沒有朋友,他總是很孤獨的。
  他是吃完飯開始自我介紹的,他說,我叫付為之。
  蘇可說:我叫蘇可。
  付為之說,很好聽的名字。
  然後又說,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我太需要一個朋友了,能和我說說什麼話的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蘇可說,雖然自己有時候是有一點外向,可是,那天的自己確實是很讓自己吃驚的。
  吃完飯以後,付為之很仔細的看了看蘇可,說,女人是不應該對自己太苛刻的,你真的應該好好的收拾一下你自己,你是女人啊,不是一隻母猴子。
  第二次見到付為之的時候是在一個下雨的晚上。付為之打電話說他寂寞的要死,他說,很想見到你。
  然後蘇可就過去了,其實是沒有什麼異樣的心情的,他是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對於蘇可來說這是很奇特的很不一般的,蘇可說她去赴那個約會就像是見很久沒有見面的張長軍,沒感覺。
  是在街上,黃昏,冬天的寒冷的雨飄著,有那麼一點很朦朧的意境。蘇可趕過去的時候,付為之已經在那家小店的門口等著了,他穿著風衣,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眼神憂鬱。蘇可迎面走來,問:怎麼?拍電影啊?近距離的觀察付為之的時候,蘇可不止一次的惋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喜歡女人確實是很可惜,他很像很像流星花園裡那個憂鬱的花澤類,但是比他要成熟。
  坐下之後開始點菜,他說他很餓。
  點完菜,他沒有徵求蘇可的意見,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講關於自己的故事。與其說是講故事,在蘇可看來,她聽到的理解到卻是他是怎樣開始排斥女人喜歡男人的原因。在他說話的過程中,蘇可很少插嘴,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敘述別人的故事那樣說自己的事情。偶爾的時候蘇可很恍惚,不知道對於他來說,自己是一個活物或者是一個傾聽者,或者是他嘴裡的什麼朋友。
  後來,付為之說,有一些東西確實是需要緣分的,比如我和你,你並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你也並不是很有吸引力,甚至,你很沒有教養的,我是說剛開始的時候,可是,可是我就遇上了你,並且對你產生了信任,那麼信任是從何而來的呢?我也說不清楚。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女人願意做在這兒聽我說一些費話,可是,我卻莫名其妙的認為你是最好的人選。你看,這就是緣分。
  然後蘇可也認同這樣的說法,並且,蘇可剛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蘇可說:其實,我並不反對同性戀,可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你很難得到幸福的,你可以嘗試著喜歡女人的,你喜歡男人其實不是生理上的,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認為自己需要一種安全的感覺,並且你認為這樣一種安全的感覺是女人所不能給你的,只有男人可以給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然後蘇可又補充到:而且,你也不適合做變性手術,你身材很高,骨格發育的很男人,骨架很寬大,你要是變成女人,也是一個不好看的女人。
  後來,蘇可一邊抽煙一邊笑,說,要不,你就嘗試著喜歡我吧,你要是成功了呢我就嫁給你,不過我先說好,我有一個孩子,我離婚了,你別怪我不給你說;如果你失敗了就失敗了,我也不會去糾纏你,還是你的朋友,怎麼樣?
  付為之到最後同意了,他最後很不好意思的說:那你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些吧,別弄的給女土匪似的。
  然後,蘇可就同意了。
  
  蘇可的故事讓蘇月很吃驚。她說,你可別胡來。
  蘇可說,我沒有胡來,姐姐,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是非成敗轉頭空,什麼叫胡來呢?你想怎樣呢?在我看來,認真活著的人和胡來的人一樣,沒有質的區別。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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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可走後的第二天,蘇月請了一下午的假。陽台上的陽光很好。蘇月坐在陽台上的舒服的椅子上曬太陽。
  她就只想晒晒太陽。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
  她早就知道。
  誰不知道呢?
  有很多的時候,當夕陽的顏色褪盡,夜晚的黑色開始降臨的時候,蘇月看著街上面目冷淡的人群,都能感知生活的溫度其實就是戲劇的溫度,有開始有高潮有結尾,中間有形形色色的過程,愉快或者難過,生的喜悅和死的哀嚎穿插其中。蘇月看過某一篇文字,看完之後就很傷感。文章的名字叫生命如洋蔥。
  文章說生命如洋蔥。一層一層的。隨著歲月的流過,要一層一層的剝落。伴隨著讓你止不住流淚的辛辣。和你有關的東西都會失去。你會慢慢的失去你的朋友,你的親戚,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然後是你自己。然後和你有關的東西都成了一片虛無,當然,除了你的孩子。沒有孩子的人就會慢慢的變的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聯繫。還不如塵埃。
  
  所以說人生如洋蔥。
  
  人生如戲?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確切的。
  因為你總是有大把大把雷同的日子,隨便截取一天就可以代表你一段生命的生活。你也可以有每天不一樣的日子,你不停的走不停的看不停的感受,路上的山和水偶然遇上的人或者是剎那間的靈感都可以使你生命深度不停延伸。你可以選擇為愛情而死,你也可以選擇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你可以努力做一個有錢的人你也可以嘗試做乞討的人,你可以在某一處把世界當成風景來看,你也可以被別人當成別人的風景來看。如此。總之,是一輩子的長度。
  
  在這樣的思想漫遊中,蘇月毫無預兆的想起了費雲恆。
  有的時候,蘇月認為他是存在她身體的某一處的,做飯的時候,騎車的時候,發獃的時候,低頭抬頭,一瞬間,總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想起他,不再有讓她心悸的難受,很溫暖的樣子,如冬天的陽光。蘇月知道,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永遠的不會再響起,那個溫和的聲音她永遠不會再聽到。她不再難受,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難熬的時光,如果有一些東西是可以享受的,那麼,慢慢的想念一個人的感覺其實也是可以享受的,就像享受孤獨或者是享受苦難一樣。既然你無法擺脫,你只有享受。不必偏執的瘋狂的想念,絕望的想見到某一個人,不必度日如年。不必讓生活淪落為一個人關於愛情的狂想曲而讓自己迷失在凄美的旋律里不能自拔。其實蘇月早就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人確實引發了自己身體上或者是情感上的風暴,可是,蘇月也知道,那個叫費雲恆的男人是無法為自己引發的後果而負責的。其實任何事情是都有結尾的,愛情也一樣,公主和王子的愛情故事總是在婚禮結束的那一刻也隨之結束。剩下的就是平凡的生活了。不是說蘇月不喜歡平凡的生活。而是說他是否願意和自己一起過平凡的生活。所以說只能懷念。愛如空氣。就讓想念成為空氣吧。活在一個人對自己的想念里或者自己對別人的想念里,總之,好過愛的煎熬。發現自己不再和以前一樣了。因為想念的關係,眼神變的柔潤起來;因為想念,有起飛的慾望,覺得自己不在塵世。有的時候,蘇月覺得自己活在虛幻和現實偶爾重疊的生活中,如同騎自行車的時候,路邊的行人和車輛在自己的身邊經過,一起經過的,還有費雲恆的影子和笑容,有著費雲恆很柔和的聲音:騎車小心;做飯的時候,費雲恆說:我真的很想吃到你做的飯,哪怕是只有一次;上網的時候,費雲恆說:可以上網,但是不要找男人聊天:睡覺的時候,費雲恆問,和他在一起,你會想起我嗎?他的影子和聲音是揮不去的。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6
 她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也沒有覺得這樣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偶爾的時候會很恍惚。還以為他沒有和自己分手。其實,早就早就是兩個人了。從來也就是兩個人。只是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和他在某一段時間有過和心心相印生死與共類似的感覺。讓她覺得和一個男人愛了很久。
  然後,就在這樣的感覺和狀態中生活。
  日子開始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了。她是一個適應力很強的女人,很安靜的接受並開始想辦法豐富自己的這種生活,把遺憾降到最低。
  開始經常的欣賞外面的風景。
  學習做各種各樣的菜。
  心平氣和的燙衣服。
  在陽台上聽歌看書。
  和自己的兒子玩遊戲。
  偶爾的時候會和劉小風一起去逛街或者是和王可欣通過簡訊聊天。
  相信一切會淡化,並且也不恐懼這樣的淡化。因為想念如空氣。
  看丁飛的目光開始變的柔軟起來了。丁飛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男人到中年的那種戀家和堅韌的性格開始慢慢的在他的身上呈現。他也和蘇月一樣,開始享受在這樣安寧的時刻中安寧的幸福。
  開始嘗試著相愛。時間讓兩個人在一起的唯一的沉澱就是生活習慣,以及由此帶來的依賴。這樣的依賴只要好好的培養是很容易就變成相愛的。雖然,有很多的人認為這不是愛,這是親情。其實,這就是愛。只是過於平淡而已。丁飛擁抱她的次數逐漸增多,吻她的次數也逐漸增多,在夜裡,蘇月常常的很恍惚的認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平凡也好,粗魯也好,和她有過深刻的仇恨也好,可是,在寒冷的夜裡,在他擁抱她吻她在她和為一體的時候,他就是她的依靠,他的氣味,他的聲音,他的總是長的很快的鬍子,他的力度,讓蘇月覺得很安全。而且,不吵架了。偶爾的時候,蘇月和他在陽台上一起看風景,一起看書,一起收外面曬著的衣服,幸福的感覺瀰漫的到處都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和一個男人生活,希望的其實無非就是如此吧?
  有很多的時候,蘇月會問自己:是不是如果自己一直在和丁飛過一種很幸福的生活,她還會不會愛上費雲恆,她還會不會對他有深深的思念以及壓抑的痴迷和瘋狂?
  是的,還是會。
  因為和某一個人相愛是和幸福無關的。
  
  某一天,在街上遇見了蕭群,蘇月才突然發現,她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偶爾的懷念起他了,不見到他,她居然沒有想起他。在很久以前的日子裡,蘇月常常會認為自己忘記了他或者如果碰到他會用很自然的那種方式去招呼他,總之,蘇月認為自己再也不會狂熱的迷戀他了再也不會在他的面前不自然了,而現在,事實是,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如何的和他相遇,從來沒有想過和他怎樣偶然的見面又怎樣的說話,在她的生活里,蕭群早就離她很遠了,遠到她幾乎不再記起。雖然,蘇月曾經認為她會一輩子不能忘記他一輩子會想念他,其實,不是的。年少的時候,蘇月常常的想:如果蕭群碰到一場車禍變成殘廢,她會把這樣的情況看成是她的一次良機,願意鞍前馬後的伺候他,再或者,如果有機會必須用生命來驗證什麼,蘇月也是不顧惜生命的,在她生命的某一瞬間,是願意為一個男人去死的,後來,都結婚了,蘇月又常常的想起他懷念他,蘇月常常覺得自己是不可能忘記他的。可是,是忘記了。這就是忘記。一次生命中沒有呼應的暗自垂青,消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遺憾。也沒有什麼美好。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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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沒有給他打招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沒有看見蘇月,況且,他還抱著兒子,他的兒子很可愛。
  蘇月想上前招呼一聲的,可是,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在某一個方面,她和他好像沒有話說。蕭群有那麼一點憔悴,不如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那麼有精神,臉龐有一些冷漠。
  在蘇月二十二歲的時候,蘇月曾經寫過一篇文章來悼念自己對一個男人無望的愛,那個時候,蘇月就要結婚了,在有雨的夜晚,蘇月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又無比傷心的寫下了一些文字,蘇月寫完的時候就舉行了婚禮,和丁飛的婚禮。
  
  晚上的時候,蘇月回到家,突然想把那一篇文字拿出來看一看,她覺得,是該燒毀的時候了,再看最後一眼,然後就讓他煙消雲散。
  蘇月給那一篇文章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一個人的愛情之舞。
  
  
  
  我想,我要走了。要離開你。離開我曾經的夢境。
  
  當你遠的時候,你親切,當你近的時候,你殘酷。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我為什麼要用遊戲來形容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呢?我在意識中曾經有過誓願,即使有一天我變得世故,我變得不再像從前,我依然不會把我和你的交往稱為遊戲,我是那麼深那麼深的將你納入了我的生命中,我甚至可以不要我嚮往已久的愛情,只要你在,只要你不走,你懂嗎?你知道嗎?你體會過那麼多那麼多的期待嗎?度日如年,如世紀。我並不在乎你的回絕。我也並不在乎我的期待。我就想,只要你在我的生命中就行了,不消逝就行了。
  我不要你的愛情。真的,即使有一天你給我,我也不會要。
  彷彿在我的心中,在你委婉回絕的剎那,已及在這剎那之後的日子裡,我就將對你的恐懼埋下了。你遙遙的看著,很有氣度,我並不在意你的風采。我愛你這一點嗎?我自問。
  我很懷疑風度或氣質在感情中的作用。它象極了裝飾,有些高貴。
  也許,我離你太遠了,重要的是,你喜歡隱藏在霧裡。
  我常常想要忘記你,我想把我和你之間的距離無限拉長,然而我是那麼的笨,你已經在我的生命里了,不會走出,我和你的距離拉的再長又有什麼用,距離兩邊依然是我和你,彷彿只要有距離就有我和你,這是多麼奇怪啊?你懂嗎?即使有一天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得不到你的消息,即使有一天你離開了這個世界,然而你離開了嗎?那個抽象的你還是留在人間啊?
  彷彿,我活著的重要的依靠就是你必須存在,你必須活在我的心中。我為什麼這麼想呢? 我是多麼的複雜啊?
  好像是註定如此,因為你並不愛我。
  我現在才知道一個女孩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是因為她深知自己被面前的人所愛,無論她怎樣做,他總是喜歡的。
  一個男人,像你,我常常覺得你能得到女孩子迷亂的追逐,各種各樣的追逐,我想你一定有。但是,那不是真愛。
  我常常覺得我很了解你。其實大家都了解你。雖然你有很深很深的隱衷,很深很深,彷彿流浪的靈魂不易被抓住,甚至連你自己也抓不住它,但是我能,我覺得有時候我能溶進你的血液。你一定害怕被別人洞穿,可是人確實是經不起分析的。我也害怕這樣,卻常不經意的洞穿你。
  我和你沒有愛情。
  有時候我想,我為什麼不痛哭一場呢?許多年前我就想,如果你離開我,如果你不在和我的生活聯繫在一起,我一定會覺得天都能塌下來。但是天沒有塌下來,我挺住了,我想,那應該是一闖生命中沒有呼應的暗自垂青。所以,我挺住了。
  於是常常的想起那一個女孩,不,她應該早就是女人了吧?在你之前,她就是一個女人了。
  她是你生命中的第一個。她揭開了你的有關愛情方面的最後一幕屏障。我常常為你惋惜,覺得很凄涼。因為你那個時候還不懂愛。你怎麼突然就成了那個樣子,原來,原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男生的,你在教室里坐著,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我能看見一個少年的背影在早晨的陽光下像一株生機勃勃的植物。可是,可是,你怎麼那麼快就成了男人?對於男女之事你了解后,你開始變的曖昧,低頭不語或者是抬頭微笑,你的眼裡都不再有單純。後來,你常常說,你說你不再對愛情感興趣。那語氣中含著隱隱的驕傲,還有一點滄桑,彷彿你什麼都經歷過,除了歲月。
  有很多的時候,我想,你一定會永遠的記得她,你不會忘記她,記得她惦記她或者是恨她,因為每一個男人都不會忘記他生命中的第一次。也許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有了宿命的味道。
  是嗎?
  而我是在你的生命之外的。我覺得永遠是這樣。和愛情無關。
  我很愛你。曾經。只是曾經。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古老,很古老。彷彿許多年來我為你保留。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擁抱。彷彿我在和你謹守一個諾言一個誓願。我能告訴你我在許多個許多個日子為你謹守一個古老而又傳統的規則嗎?當接吻擁抱上床已經被司空見慣之時,你會為你一個你並不深愛的女子的所謂守候深皺一下眉頭以示心痛嗎?我覺得你不會。有的時候我總是將這看的過於殘忍雖然實際上不是這樣。也許,也許,男人對於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的愛總是惟恐避之不及的,尤其是你,你總是以逃脫女孩子的糾纏為榮。
  你覺得,那是糾纏。
  每當我知道又有女孩為你憂鬱怨恨的時候,我覺不出嫉妒。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一組規律,男人和女人的愛情規律,你和其他所有女孩的規律:追與逃;遠和近;真實與朦朧。我覺得你玩的很高明。我很恐怖「玩」這個字眼,那種赤裸裸的技巧,關於思考,關於很隱晦,很朦朧。很刺激的愛情的技巧。那種思考穿插著技巧,被你運用的很熟。你一定是覺得很冤枉,是嗎?
  你看,這就是真實的你。
  我無可奈何的發現了這一點。真的是很遺憾。
  
  我常常的想,要是沒有那樣一個夜晚就好了,那個夜晚我和你在那樣的野外,在那一條路上,來來回回的走,你用很調侃的語氣把這一切都說盡了,我和你的一切,我知道那都是一些發黃的往事,從那些往事中,我們也許再也找不出別的意義,但是,你為什麼要用那樣的語氣呢?你知不知道它曾經是我的全部,是靠了它,我走過了現在認為天真而當時卻極為艱辛的路?那個夜晚,我們都說完了,於是一切從嚴都消逝了,都焚燒盡了,連煙灰都不曾留下。
  我覺得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6
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被人深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我不會再謹守一個誓願,也不想我和你的那些往事。
  你在我最年少的時候經過我,路過我,被我記得,然後,註定要被我忘記。忘記絮語很難,可是,必須忘記,就像我們必須死掉一樣。
  
  後來,我遇見了一個男人,他說:「如果你要死了,我就不再娶了。」
  我從不懷疑他的話。
  我很自豪。
  你看,我一下子就變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彷彿才開始懂的當一個男人很深很深的愛著我的時候是惟恐失去我的。不像你。我可以放心的撒潑,放心的無事生非。我知道他不會怪我,就算是我鬧翻天,他也不會怪我。他總是不是笑笑的看著我。
  我當然不會鬧翻天。在我不講理的時候,我無比的珍重他的愛。
  你知道珍重的涵義嗎?就像我,對一個自己也許並不深愛的男人的全部感受,雖然,我曾經想過要逃脫,但是我總是回頭,我惟恐失去一個男人無比珍貴的愛。我知道是什麼是珍貴的。就像你,你的遊戲愛情規則,那種遊戲很簡單,一下子就單刀直入到愛情的最後的一個階段,在有一些紛繁的迷亂中,性愛已經代替了愛情,還有誰為誰怎麼樣呢?
  你是蒼白的,別生氣。真的,你真的是很蒼白。除了歲月,你什麼都經歷過。惟獨沒有愛。
  我要走了。
  無論你是否愛我。在這個冬天,我準備和一個男人開始新的生活。
  我對你,我常常覺得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世界中進行的。因為我不想在別人的目光中穿行。我怕被別人洞穿:我在為一份無望的愛而奔波。我也許是在奔波,老是想抓住你漂泊的靈魂,我的力氣來源於我們年少時的那些往事,還有我對你的沒頭沒腦的渴望。
  我想,上帝一定很幽默的註定了一個女人的愛情。我在那幾近瘋狂的想念和糾纏中,你沒有抱我一下,也沒有吻我一下,你將我完完全全的交給了一個深愛我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很感激你。
  
  有的時候,我恨極了你。不是因為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是因為你一直在讓我有渴望,是你一直在暗示我讓我義無反顧的追逐,而你,總是遠遠的觀望,你神秘,你老練,你總是表現出你風月場上的瀟灑。
  而我,在你面前始終是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但是,從此,我就會變成女人了。
  不是你的女人。
  
  
  
  
  看完之後,蘇月就把這篇文章連同所有的蕭群給她寫的信都燒掉了。
  然後,覺得很清爽,同時,不可避免的,有隱隱的酸澀。
  和他,蘇月覺得這才是永遠的絕別。從此以後,對於蘇月來說,他就和與她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男人沒有區別。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7
62
  
  
  2007年的情人節是在春節之前的,二月十八號就是春節。
  情人節前的一天,費雲恆打電話來。
  蘇月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的第一句話是:怎麼才能讓你回頭?
  第二句話是:為什麼要分手?
  第三句話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還是想挽回什麼的,他說他難受的要命,很絕望。他又說,分手就分手吧,一個連面也沒有見過的女人我憑什麼要牽掛的那麼厲害?可是這樣的想法不能平息自己內心的難受。他說,就是他老婆要和他離婚,他也不會這樣的。他說自己這一段時間過的總是很模糊。
  然後他又說,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蘇月問:你怎麼錯了?你做錯什麼了?
  他說:我們有很多的時候聯繫的很少,這是我的錯。
  蘇月說:你沒有錯。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沒有對錯之分,什麼東西是都有盡頭的,感情也一樣。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分手的,你不要太天真。你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我也是。我們現在都複雜了是不是?複雜的人談戀愛是很痛苦的。
  我天真?他問,我也很複雜?我怎麼天真了?我怎麼複雜了?我知道,我是很天真,我從一開始就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小角色,我和你的交往也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而你,是這個插曲的導演,你讓它什麼時候停止就什麼時候停止,你要我什麼時候出局我就要一聲不響的離開嗎?為什麼呢?是的,我是很喜歡你,可是難道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你想一想,我們交往以來你說了多少次分手?到底你想怎樣呢?蘇月,你問一問你自己,你是怎麼想的?你的話真的服從你的內心嗎?
  然後談話就陷入了沉默。
  
  後來費雲恆打破了僵局,他說,我要一個答案,如果你現在說以後不要和我聯繫了,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如果你還可以原諒我的話,哪怕是我給你跪下,你打我你罵我你懲罰我,我願意給自己喜歡的人低頭認錯。蘇月,給我一個答案。
  蘇月說,我會變老的,會比你更早的變老。
  還有,蘇月說,你要做父親了,你會充滿做父親的自豪,然後你的家開始變的充實,再然後,就開始真正的生活。愛情當不了飯吃。
  可是,費雲恆說,你不是也做了母親嗎?你也不是有家嗎?你也不是已經開始真正的生活了嗎?那麼,怎麼還能喜歡上我呢?如果你誠實一點的話,你會承認你喜歡我的。
  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早晚都會結束的,喜歡對方是沒有用的,難道還想讓我怎麼說?你做你的父親我做我的母親,然後我們都會有一段痛苦的日子要熬,再然後就是淡忘,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我曾經以為我會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路來,可是我做不到,沒有例外的,別嘗試了,我們是一直沿著別人走的路生活的,孫悟空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的,生活就是如來佛祖,別不承認。
  然後,蘇月又說,其實,我們也許都是貪心的人,既想要家庭,又想要愛情,總是以為愛情在家庭之外,難受是因為要面臨一種失去,可是,如果由著自己的性子這樣走下去的話,我們都是沒有好結果的,你會明白的。有一種東西叫想念,再走一步叫愛情,再走一步就是萬劫不復。一個人在愛著的時候總是把握不了節奏,然後空氣的流動就變成了龍捲風,我不想這樣,你也不想。我會想你的。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你還是要分手?費雲恆問。
  是。
  蘇月能聽見他微弱的喘息聲,然後眼淚就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然後就是掛電話的聲音。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7
第二天是情人節,蘇月想遠離這兩個字,這是她很不喜歡的兩個字。情人。
  
  情人節的那一天晚上,王可欣從昆明飛了回來,等待他的是兩個男人的邀請,澎湃和周剛。
  澎湃的理由很充足,她既然來了,既然回來了,就表明她願意和他在一起。
  而周剛是這樣說的,周剛淡化了這個節日,周剛說,你今天來了,我晚上給你接風吧,過去的就過去了,讓今天成為一個新的開始。
  王可欣考慮了一下說,她今天不想和任何一個男人過情人節,她想一個人過,想和邱子清一起過。澎湃和周剛都沒有反駁。但是他們都送給了她一份禮物,兩個男人的禮物驚人的相似:鑽戒。款式不一樣,但是,都發出耀眼的光。
  遠在他鄉的陳晨也給蘇月發來了一條簡訊,她說岳秋凡今天帶她去商場買了一枚鑽戒,他向她求婚了。
  而情人節的到來也讓王遷有了一次找劉小風的充足理由,王遷雖然被劉小風給哄了出來而且很久沒有聯繫了,可是,他買的那枚鑽戒硬是留在了劉小風的桌子上了。
  至於蘇月,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丁飛變戲法似的從枕頭下取出了一枚鑽戒,然後微笑著給蘇月戴上。
  
  情人節的夜晚因為太多的鑽戒而顯得光芒四射。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7
63
  
  
  情人節的第二天,蘇月在網上見到了雨瀾,然後他和她彼此問好。
  那是蘇月的最後一次和這個男人聊天。
  雨瀾不是一個流氓,這是可以確定的,他應該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有一分很好的工作,很英俊,很有男人的氣概,愛好廣泛,而且很灑脫,是什麼讓蘇月決定不再和他聊天呢?蘇月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懂的生活的人,他說,朋友是很重要的,他一直喜歡交朋友,但是,朋友是朋友家庭是家庭,朋友永遠代替不了家庭的,他所說的朋友是指女朋友,或者說,直接的說,能和他發生曖昧感情的朋友,再直接一點說,能和他發生關係的朋友,他不說謊,很直接,很明白的告訴蘇月他願意和蘇月交往。就像是朋友。而蘇月更覺得他是一個掉魚的人,塵世中寂寞又把持不住的女人都是他要等的魚。
  每個星期一的早上,蘇月都會看到他的留言,上面寫著:祝一周愉快。
  他很客氣,有那麼一點才華。
  他說,他喜歡蘇月。他覺得人和人是靠緣分的,就像他和蘇月,他認為蘇月一定是一個不錯的女人。他說他很肯定。他認為蘇月一定是一個能做他朋友的人,並且,如果見了面,感覺一定很好。
  並且他強調,見了面,他也許會輕輕的擁著她,他會給她很好的感覺,他會給他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因為陌生。陌生所帶來的感覺是很好的。
  
  很明顯了,他在誘惑蘇月。
  蘇月說,你也許是對的,我不是一個清高的人,我是真的對你有那麼一點好感,其實也就是好感而已。你是說一夜情嗎?你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男人,或者這樣說,比較好的一夜情的對象,不過,我不喜歡,和妓女不同的是,她要的是錢,而你和我要的是好的感受,兩不相欠,你是這個意思吧?是有人,男人或者是女人在某一個很特殊的情況下不能自禁,可是,像你和我這樣談好了條件的我還是不願意,我很彆扭啊,對不起,我要忙了,再見。
  蘇月覺得很不舒服。
  
  你看,人都很灑脫了,在一個不確定的夜晚和一個陌生的人make love ,感覺是不是很好呢?
  記得在哪兒看過一幅類似廣告的圖片:一個妖艷的女人眼裡含春,軀體極盡誘惑,在向你招手,旁邊是一行英文:let』s make a wonderful memory 。是的,你看,記憶也是可以做的,做一次,就會成為記憶。而且是非常精彩的記憶。
  
  
  蘇月沒有生氣,是因此而想起了費雲恆,他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在她和他交往的日子裡,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後來很熟悉,他才有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傷大雅的玩笑。
  蘇月還是會不期然的想起他。想起他,覺得很安全,他是一個能和自己分享東西的人,愛和瑣碎,思念和寂寞。
  
  
  然後是這個冬天的第二場雪。
  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
  在雪化的過程中,冷意越來越濃,蘇月開始把自己包裹起來,經常是只露出兩隻眼睛。
  新的生活的安靜和溫暖讓蘇月有一點不是很習慣,丁飛總是搶著做飯,搶著洗衣服,丁飛對她很好,在很多的時候,蘇月覺得自己是處在一種感動的狀態中,其實也只是感動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不再能提起精神來。生活開始像冬天的天氣,明明有很好的太陽,但是你總是覺得很冷。蘇月就是這樣的感覺 。生活不是潤澤的,總是乾巴巴的。
  然後是經常莫名其妙的嘆氣,經常陷入一種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間隔性沉默,努力讓自己高興起來,但是笑的很牽強,這一點是劉小風也能看出來的。
  劉小風說,你該說說,你怎麼了?
  蘇月還是不說,這算不上是什麼問題。說了能怎麼樣?
  然後蘇月還是選擇沉默。
  然後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
作者: kent    時間: 2007-3-22 08:27
64
  
  
  然後就這樣過下去。
  只能這樣過下去。
  
  偶爾的時候,蘇月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看外面的人,看外面的樹,看外面的風吹起的一切,然後,想費雲恆。總是很無意的想起他的樣子。想他說的每一句話。想象他在說每一句話時的神態。想他咳嗽的聲音,想他吸煙的樣子。想他想自己的時候的樣子。想每一次自己發脾氣的時候他的道歉,想他的自尊在一個自己愛的女人面前喪失的委屈,以及心甘情願的委屈的脆弱。他說,一個沒有見過面的女人,我為什麼要這樣的難受和低聲下氣呢?可是,我就是難受啊!不願意和你失去聯繫,不願意讓你從我的世界中走失。
  
  在以前,蘇月也有想念他的時候。中午或者是下午,自己一個人做完事情,然後想給他打電話,可是,關機。再打,還是關機。她知道他有的時候是必須要關機的。可是,關機的時候,蘇月還是很不舒服。然後就在那個中午或者是下午,蘇月常常的坐在一個地方,每隔幾分鐘就打一次,一直到很晚。然後,就在那兒獨自傷感。再然後是第二天費雲恆的解釋。然後是兩個人的一次小吵,最後是和好。蘇月總是覺得自己很無理。一直是這樣,他總是讓著他,就算是他自己沒有錯,他還是道歉,很委屈的樣子。她和他經常吵架,為了一點點小事,總是蘇月先挑起事端,總是蘇月先不理會他,總是他道歉,總是他說自己不好。沒有男人這樣對她,丁飛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她想,其實這不是自己虛榮,這和距離似乎沒有關係。並不是說和他咫尺天涯他就要遷就蘇月。他的在意讓蘇月常常有很厚重的幸福感。
  
  經常性的看自己的手機。
  想看到自己熟悉的電話號碼。
  然後又暗自嘲笑自己,她自己說的,和他分手。她讓他走。
  
  可是,費雲恆的電話還是來了。
  是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他先是發了一個信息,問有空嗎?
  蘇月說,有。
  然後他的電話就來了。蘇月那個時候才發現其實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她一直希望他能來電話,她一直希望聽到他的聲音。
  他說又要休假了,就這個星期來,他想見見她。這是他唯一的願望,只是見見,沒有其他的想法和意思。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陷入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軌道,見面,談心,吃飯,然後是上床?有的人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上床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如果不上床還能幹什麼呢?難道談心?
  蘇月不想讓自己和別的女人一樣,不想走一條無數的女人走過的並且仍然還在繼續走的路,有的時候,男人和女人只有在沒有肉體接觸的時光里才能達到精神上的高度默契,並不是天天做愛就可以變的親密無間,往往女人的對鏡自憐不是因為男人辜負了你,是你自己還不夠清醒不夠成熟。
  費雲恆曾經說過,蘇月,你不覺得你過於自我保護了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有心機不累嗎?你總是很聰明,聰明就一定好了嗎?你這個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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