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總為從前作詩苦
[列印本頁]
作者:
newathens
時間:
2006-7-18 16:07
標題:
總為從前作詩苦
中國人談詩,離不開唐詩,因為那是中國詩歌史不可逾越的巔峰。
同樣,談到唐詩,泛泛地談也好,具體深入地談也好,是離不開李白和杜甫這兩位大詩人的。
郭沫若先生在「文革」期間,一時興起,寫了一本題為《李白與杜甫》的小冊子,無論其抑杜揚李,是如何的強詞昧理,也無論其政治取向,是如何的不敢恭維,但有一條,他選擇這兩位詩人來大做文章,恰好說明李白和杜甫,代表著盛唐詩歌的極頂狀態,代表著中國這個詩歌王國的最高成就。
要想讀中國詩,必李白、杜甫不可,而要想寫好中國詩,尤非李白、杜甫不可。清人吳偉業說過:「詩之尊李杜……此猶山之有泰、華,水之有江、河,無不仰止而取益焉。」作為文人,被盛評為泰山、華山那樣巍峨,被美譽為長江、黃河那樣浩瀚,推崇到這等高度,可謂至尊至極了。而且,千年以來的歷史也證實,不論朝代之更迭,不論時光之變遷,其生命活力的永存,其美學價值的常在,成為中華文化的瑰寶,成為中國人的精神財富,大概稱得上真正的不朽了。
時下,不朽這個詞,已被用濫用臭,也許因為物質社會的緣故,什麼都可以拿錢買到,化上幾兩銀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弄一個不朽的桂冠頭上頂著,招搖過市。所以,當前文壇上,那些聲稱不朽者,已經不朽者,早就不朽者,不朽得一塌糊塗者,已經是車載斗量,不可勝數,真是讓我們既驚訝,又痛苦。
餘生也晚,民國和清以前的中國文人,怎樣厚顏無恥地營造不朽,已不得而知。但當代的作家、詩人,為了活著能夠瞻仰到自己的不朽,忙不迭地給自己立紀念館,開紀念會,出紀念文集,接受紀念者頂禮膜拜。這也是文學界近些年來,夠鬧人、也夠鬧心的屢見不鮮的新聞。
在這方面的始作俑者,當推幾位老的、少的,居住在京、津、冀一帶的鄉土作家,他們張羅得最起勁,最積極,也最有成效。可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黃花菜一涼以後,不朽也隨之泡湯。雖然,那些紀念他們的廟宇,形同孤墳寡鬼,還在他們家鄉土地上矗立著,可也終於難逃蛛網結門、香火寂寥、門可羅雀、草蒿滿庭的命運。
求不朽,是我們中國人長期以來,受到孔孟之道的立德、立言、立功的影響所致,活著追求聲名,死後想要不朽,已成為知識分子的一種情結。有點名氣的文人,魂牽夢縈著不朽,沒什麼名氣的文人,也情不自禁著不朽,這不朽,遂成為文壇上很多同志坐卧不寧、寢食不安的心病。
其實,所有的表面文章、所有的轟轟烈烈,結果無不是鏡花水月、過眼煙雲。因為,視眼下中國文學尚未成器的進展狀況,套用一句「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的俗諺,在可以預見的時間,在可以預期的將來,不可能出現不朽,連沾點邊也沒門。
《國語·魯語下》有這樣一句話:「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向義,勞也」,是很有道理的。在物質慾望膨脹,精神世界萎縮的社會風氣之下,吃得肥頭大耳,喝得臉紅眼直,左擁右抱,上下其手的當代英雄們,指望他們寫出不朽之作,豈不是在做白日夢乎?
什麼叫做不朽,重溫一下唐人李陽冰在《草堂集序》中,對於詩人李白的評價,便略知一二了:「自三代以來,風騷之後,馳驅屈、宋,鞭撻揚、馬,千載獨步,唯公一人。故王公趨風,列侯結軌,群賢翕習,如鳥歸鳳。」這「千載獨步,唯公一人」的褒譽,曆數新時期文學開始以來,或者,再往前推一推,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可有一位作家、一位詩人,當得起這八個字?
看起來,假不朽者才斤斤於不朽,而真不朽者,倒並不介意不朽。
即使在開元、天寶年間,這兩位詩人,正如日中天似的創造文學史之不朽之際,蜚聲宇內,揚名海外,甚至連唐玄宗也買詩人的賬,偶爾「愛卿」長、「愛卿」短地很是給足面子的;但無論李白,無論杜甫,都不曾向李隆基開口,要求在家鄉蓋個李青蓮文學館或者杜子美文學館。雖然,如今成都市區里,有間清幽雅潔的杜甫草堂,我估計,十有八九,是後人附會的。
他們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可能覺得很沒勁,很無聊,便隨它去了。朽,或者不朽,那是後人的事,而且是很遠很遠以後的後人的事,用得著咸吃蘿蔔淡操心嗎?再說了,不朽者,自會不朽,非不朽者,即使給自己作品每個字,都鍍上一層金箔,待到時光消磨掉最後的色彩,還不是成為一堆文學垃圾?
所以,目前形形色色的不朽,不過是醜劇的表演罷了。這其中,小鬧鬧者,鬧在文壇,屬於氣血兩虛,心浮氣躁;大鬧鬧者,鬧在社會,則是歇斯底里,近乎癲狂;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鬧鬧者,鬧到大學里去,已經朽木不可雕也,還求孔夫子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的不朽,則絕對是日暮途窮、倒行逆施的行為了。
真正的不朽,對真正的天才而言,大概是用不著去鬧,天上自會掉餡兒餅的。
回到郭老那部大作的本題上來,我們通常並稱李杜,其實這兩位詩人,除了不朽這個共同點外,李是李,杜是杜,渾不是一回事。
李白(701—762),號青蓮居士。綿州昌隆人,祖籍隴西成紀,一說其祖先為西域碎葉人。「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十五觀奇書,作賦凌相如」,天才早熟。24歲出蜀,仗劍行吟,遍游天下。42歲,由道士吳筠薦,至長安,玄宗用為供奉翰林。后受宦官排擠,遣金放還。安史之亂時,入永王李
作者:
風無影
時間:
2006-7-19 04:18
分析得不錯!
我也覺得「飯顆山」詩應為李白所作,特別是遊戲之作的可能性極大。但我以為如果是遊戲之作,就當不得真。非要用它來透視作者的心靈,也是不對且不應該的。畢竟老杜較太白小了十幾歲,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代溝,這種代溝決定了二人的交往不可能對等,而不是什麼陰暗的心理層面。
世上的確沒有絕對的好壞與善惡。但評價要以公正、客觀為益。今人的一些胡亂吹捧同胡亂漫罵一樣可恨。客觀的學者應該能沉得住氣,經受得其寂寞。
另外,後人分析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東西的時候卻要小心。依靠對現代人心理的揣摩來評價古人,有一定道理,卻未必正確。
作者:
阿弟
時間:
2006-7-25 12:41
支持樓主。
歡迎光臨 倍可親 (https://big5.backchina.com/)
Powered by Discuz! X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