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精彩連載中:《美麗之行》(54萬字最新修改版) [列印本頁]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41
標題: 精彩連載中:《美麗之行》(54萬字最新修改版)
美麗之行(THE BEAUTY)

BY/李升禹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46
一片飄泊的雲


你時常的漂泊,浮遊不定,看起來是異常的多彩和美麗,但你卻不知哪裡才是你的家,何時才可停止這種漂游的生活……


――李升禹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潔白的雲
你有一顆純凈的心
你我有一種今生的緣

你的柔情,似那春天輕霧
令我浮離在花香清晨
你的皓齒,似那明珠玉砌
濕潤紅唇,熱力透心
而你的豐腴,又似那秋日的果實呵
嬌美欲滴,誘惑迷魂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秋天的雲
有時如絲,有時氤氛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冬天的雲
積聚成雪,飄彩繽紛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美麗的雲
你像一片捉摸不定的雲呵
你像一片飄泊的雲




―― 獻給那些常年出門在外,需要不停的尋找工作和愛情的女人們 ――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51
目錄


前言

1、太陽麗風
2、在那遙遠的星光下
3、追尋愛情的美麗
4、心靈密碼
5、天空亮了
6、別樣的花

7、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8、花兒醉了
9、天穹
10、有否太陽風
11、每一寸空氣
12、您的美麗是心柔

13、女人的名字叫夏天
14、放聲的歌唱
15、夏天裡的春天
16、第五季的醉吻
17、花域
18、坍塌

19、黑洞
20、奇點
21、女人只有心一顆
22、你心我心
23、循環
24、月亮的眼睛

後記(1)紀念那段美麗的日子
後記(2)美麗之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52
前言


太陽每天熱烈的東升又溫柔的西落,月亮陰晴也美而圓缺也一樣的美。它們從不管人類是否以生命的變幻進貢。太陽和月亮,每天每夜每時每秒仍然和無窮無盡的行星,沿著已被預言得相當精確的軌道穿越宇宙劃出彩虹。

太陽和月亮,它們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和女人,又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是什麼,女人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而它們又是被什麼樣的規律控制著;愛情中又有什麼是可知或不可知,而什麼又是可能或不可能的?

世界都是由對立統一兩大部分所成。美有一萬種,丑也有一萬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美麗和自認為的美麗;每個人都留有過去,我們都在現在,無論男女老少,我們都會夢想一個美麗未來。

人類天生醜陋,對美鍥而不捨,愉悅萬分,追求永遠。我們可否、可否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可否讓美麗更美麗」……






                                                                             李升禹
                                                                      2001年4月8日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55
1、太陽麗風
BY/李升禹


在和諧甜潤大和弦的漸慢顫音里,一群色彩繽紛的少女柔柔的飄向了天幕,墨綠色天鵝絨立時像一片美艷女人的裙裾,從舞台上緩緩的滑落……「嘩嘩……」潮水般的掌聲熱烈的響了起來。

「在這個明媚春天輕鬆的夜晚,優美的旋律和舞姿輕鬆了你,也輕鬆了我。為了讓大家更加輕鬆的享受這個明媚春天,節目休息15分鐘。」主持人話音剛落,噼里啪啦的椅子聲,還有在節目中憋得像深閨獨女般的手機call機,也鈴鈴鋃鋃的響了起來。霎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充滿了整個「人民劇院」。螞蟻般的人們渴了、累了、急了、悶了,又潮般的擁向場內的幾個專營小賣部,還有涼亭、廁所,而女廁又幾十年如一日的排得像條蟒蛇般,好長,好長。

好感性和傳統的報幕員,她的聲音與這兒氣氛環境配合得天衣無縫。楊淮正想著,「槐頭,給我拿瓶礦泉水,要法國Perrier的,啊!」一把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唔,好的、好的!就去。」楊淮趕緊回答坐他右邊的老婆大人,屁股早就挨了燙似蹦離了座位。

唉,說了一萬次叫她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叫槐頭,安外號也不安一好點兒的,土得掉渣!雖然我的名字有點兒俗,但那時的爹媽給孩子起名誰不受革命潮流和傳統文化之影響,不安我什麼國慶、國強和擁軍,就算好了。這個長江以南的名城大是大,可好多人都認識我們。誰叫她爸是人大主任她媽是婦聯主席。

楊淮出了劇院側門才輕輕的搖搖頭。天!男廁也是中國人身體強壯和有必要實行計劃生育的最好證明。噢,不不不,怪也怪以前的國人沒現在那麼多的娛樂!唉,算了,等散場后再去吧!他從西服口袋掏出根老婆在珠海機場給他買的Villiger 7號,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朝著凝固般的空氣用力的呼去。

――他奶奶的!真爽!

楊淮本來從不說髒話。不知是不是長期給老婆何霏霏他爸何國棟當秘書形成的習慣,還是霏霏實在是太驕寵刁蠻了,反正他情緒波動時,就會:他奶奶的!

他本來也不怎麼抽煙,理由就是長期抽煙嘴會有異味,一旦和女人接吻就會壞美感……哦,對了,談起接吻,他和霏霏也沒多少。一次是訂婚,一次是新婚,一次是兩月前發現霏霏懷孕時,其他幾次就和性生活般,不是他喝得微醉或霏霏故意把他灌醉,他是不會很興奮。唉!也不是不能做,反正就是很快或不太硬,要不就是……唉!要不就是非要想著那條紫花紗巾……那天晚上我很興奮,吃飯時還叫小保姆開了支法國波爾多。但在晚上時,霏霏說懷了小孩的仨月和分娩前的三個月,是不能做那個事,還聽媽媽說,在懷孕期有夫妻生活的小孩生出來時,頭上會有小黑斑,但,卻破天方的第一次用嘴來給他弄,說是她懷孕時怕他有婚外情。婚外情,婚外情,有了婚外情霏霏不把我的命根子割下往窗外一扔,或,丟到抽水馬桶嘩啦一衝,才怪!

想到這,楊淮的下面一緊縮,那感覺就像畏高的他站24層自家客廳落地玻璃前,一樣。那次,是她用嘴的第一次,也是楊淮這樣的第一次。那一次,他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淋漓暢快、極限般感覺。

――他奶奶的!真爽!

可很奇怪,當他第二天醒來,看到睡他右邊輕輕打著香鼾的霏霏脊背,那種從結婚到現在都有的堵在胸劍骨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他看著腿間垂頭喪氣順時針塌一邊露出半個粉紅龜頭的陰莖,胃裡竟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他趕緊起床,打開淋浴嘩啦啦的淋個痛快,然後用力翻開包皮用滴露浴液狂洗的猛搓!

從那后,每當霏霏給他用嘴弄時,他卻再也沒了初次的興奮。霏霏也問過他嘀咕過,但他都以保胎和她身體要緊來搪塞。奇怪,霏霏也不是不漂亮,也很有女人味,特別是她穿短裙時,走到街上也有85.72%的回頭率,有時還令他吃點兒乾醋。說實話,霏霏的腿也是肥肥白白蠻漂亮的;自那以後,無論霏霏用口,用舌頭,用雙乳,看6級VCD,喝紅酒,灌黑啤,這葯那湯的,反正用盡一切辦法,都半軟不硬,精子都是勉強在龜頭冒出而不是,射。有時精子憋得蠻多的,都快成一小塊一小塊微黃微黃果凍ㄗ矗皇竅衿絞比D貪閶┌籽┌祝遙歉鰣棋尾嗟拿危馱僖裁懷魷止U饈欽Ω愕模

――他奶奶的!天知道!

「鈴鈴鈴……」是表袋裡諾基亞2110特有的聲音。2110四四方方具德國風範的芬蘭手機,「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當時號稱「鬼才10君子」的他,覺得是市面上最有品味之手機。反正他是很難喜歡一樣東西,但一旦喜歡起來就會很喜歡,喜歡很久很久。

楊淮拿起了電話。「槐頭,你跑哪兒去了,都快渴死了!快點快點,啊!」霏霏的語言對誰都命令式。反正,一個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幺女,這種性格也正常不過。怪不得別人說從部隊出來的都走兩極端。「好的、好的!快了、快了!」楊淮對著老婆大人的標準回答除了:是、是是;就:好的、好的!

楊淮把手裡已熄滅的半截雪茄用錫筒入好,然後一屁股就坐了外廊的台階。現在是96年了,咳,世界在變,今非昔比嘍!要是前幾年,哼!我還試過回家清理提包時只把裡面的一百大鈔扔出,然後打開窗戶把剩下的鈔票直往樓下抖。好傢夥,一下子滿天都飄灑著五顏六色,像一陣鵝毛大雪,令到樓下那幾個小販乞丐搶成泥巴樣。

――真他奶奶的!過癮!

剛才入場時,黃昏的陽光還像個多情公子般等待著月亮姑娘,可現在月亮姑娘來了,沒耐性的多情公子又約會火星小姐去了。

今晚的天氣有點兒春夏交接的,悶,空氣里的水分有如一個多情少婦般,濕,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像極了他以前拿全省美術獎的畢業作品《月色下的女體》:在一種淡冷的色調中,有一水靈溫暖的色塊。走下台階是兩個半包圍花畦,把劇院后這部分自然的劃為幾小區。法國梧桐和水泥灰的燈柱是這個城市的主調,當然不少;稀疏的是幾株已近花期花蕾飽脹得將要分娩的夾竹桃,樹的下面是一片片的紅黃玫瑰,間種著肥大的秋海棠;遠近,種植著各色天竺葵,三色堇和東方百合;但,最奇妙的竟還有一片學名叫Monarda didyma的美國薄荷,輕輕的露出一小片來。呵!現在已開滿了楊淮最喜歡的淡紫色花朵。

楊淮不由自主的向著薄荷叢走去。在柔暖的月色下,一簇簇暗綠的薄荷葉頂襯著一朵朵淡紫色小花,小花兒在葉叢中踮著腳尖在輕歌曼舞,生怕踩壞了軟厚的綠毯子似。他經過夾竹桃,正想湊近把薄荷花兒細看。忽然,耳畔輕輕傳來一陣清脆的拍子女聲:噠、噠、噠噠,嗒、嗒、嗒嗒;噠噠噠噠,嗒、嗒,嗒嗒、嗒……

楊淮抬頭一看:呵……好像給人點了緊身咒樣傻張嘴巴呆在竹桃樹邊,呆到他連那句口頭禪都忘!原來,在薄荷花依稀圍起的一圓形里,一名身穿淺肉緊身衣,披著條半透明綴著一朵朵大小不一像紫色蘭花般大紗巾的舞蹈演員,正在作上場前的熱身。

她化了妝的臉雖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但也擋不住楊淮這個畫過無數女體的專家那透視般眼光。在楊淮的眼裡,女人全透明的!看來,這個女子比上半場跳群舞的女孩年紀大點和級別不同。她的身高約1米68,手長、腿長、脖子長。從她的身段、舞姿和感覺來看,定是個跳領舞、獨舞的專業演員。但從她豐滿得已有點超標的臀部和比B杯還大的胸脯,又不像個在職的。但主要的還是:無論臉蛋、身材,都像極了他小姨!

在大塊綠色點綴起伏連綿的紫花薄荷叢,女人罩著淡淡的暖環,肉色而豐滿的她披的那件半透明紗巾,真的就像他珍藏的,小姨給他的那條紫花紗巾用放大尺放大了幾倍。她和冷調的月色形成了一個強烈視差。她彈跳,運動,旋轉著,移動,輕舞,舒緩著,那情那景,在楊淮眼裡,活生生呈現出一幅最美的夢幻般圖畫;這情這景,與楊淮內心深處那幅珍藏了很久的圖畫重疊了,共振了!

楊淮丹田一熱……天,天!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身體還打起了哆嗦。他伸手扶住一枝較大的夾竹桃才不至不穩。天啊,這不就我夢中那個女人的重現嗎!「《太陽麗風》,請準備――」一位甜甜的姑娘跑來,「下個節目你啦,快點!」

「哦!好的……」女人停止了舞蹈,很快就走到離楊淮的面前,彎腰拿起一個圓筒運動包。她一抬頭,發現了呆樹后嘴半張哆嗦著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向他張開舞蹈式一笑,「你好!」

「哦、哦……不好、好、很好很好……」楊淮都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哈哈哈……」楊淮的傻樣,引爆了女人毫無保留的笑,露出幾個整齊潔白的牙齒還有那濕潤牙齦。「還笑呢,快點、快點!我幫你拿包。快!」催場的姑娘跑來。「好的好的!哈哈哈……」又一路甜脆的笑,笑得楊淮心裡震震熱熱。這種成熟女人無邪天真的笑,真的很少,純美俏麗,最易奪了男人魂魄,特別是楊淮這種感性非常的雄。

「噢、噢……對了,姑娘!請問剛才那位演員叫啥名字?」他驀的反應過來,忙問。姑娘看了看他,狡黠一笑:「她呀,這你都不知,」她頓了頓,然後字正腔圓地,「她就叫,『會跳舞的風』!」然後也咯咯的笑著跑了。「『會跳舞的風』,風、風……」楊淮自言自語看著她倆,輕輕的跑進了後台。

「鈴鈴鈴……」不用說,肯定霏霏!「槐頭,」霏霏壓低聲音,「去北極打海狗了你!下半場都好半天了!」霏霏說話時省略了「啊」字,楊淮這才回過神來……

**

楊淮把礦泉水的瓶擰開遞給了霏霏,她一把拿過就咕咚一輪,然後對著他也嘀咕了一輪。霏霏就這樣,對誰都用命令式,很簡短,可一嘀咕起來,就像她爸在會議上發言,會一直嘀到你受不了。反正楊淮和她永遠是:秀才遇著兵;結果永是:她贏!

「剛才環衛局男女聲配樂詩可不錯,你都沒看,真可惜!」別看霏霏外表時髦洋氣,像她媽,最能引起她共鳴的反而是那些傳統的。「是嗎?太可惜了,」楊淮隨口回答,「下一個是啥?」「沒聽見嗎?叫啥……啊,對了!《太陽麗風》。」

「啥、啥啥……」楊淮失聲大叫,「《太陽麗風》?」他的心像低音架子鼓般嘣嘣嘣的狂跳。霏霏一瞪
他,「毛病!」他為自己的失態對旁邊的觀眾笑笑。真的有毛病?在大學都見識過無數女體,我今天真的怎麼了?正想著,燈光暗了,觀眾也慢慢的靜了。

在燦爛的太陽照耀下,一把天籟般女聲從遙遠的山顛穿透雨後乾乾淨淨的空氣,然後絲般的飄近了觀眾,墨綠色大幕隨著音樂就如同一朵鮮花盛開的花萼,迸裂般向兩邊開脹。

好溫暖的的顏色。楊淮不由得從心底讚歎!原來,舞台的背景是一個好大的太陽,而顏色就像一個學畫的少年用純凈的顏色調配。太陽與地平的切點是一逆光小點,背景的太陽和前景的小點聚在一塊,就像是太陽正孕育著什麼。隨著音樂的推進,小園點慢慢的轉動起來,慢慢的擺脫糾纏,呈不規則的張開伸展,舒張,再旋轉……驀地,音樂一停,然後在一聲「轟……」的爆炸聲中,誕生。

啊!唱者高歌,舞者歡跳,揮動著寬大飄灑的紫花紗巾,無邪的、純美的、和平的、自由的在那運動、旋轉、跳躍、舒張。冷色的四台籠罩著一個漸漸變得更紅的太陽,裡面是一個忘情舞動暖調的舞者。這情這景,烘暖了人們,燃燒著觀眾,震撼著已被空調調成恆溫的心靈。

第一輪開篇高潮后,音樂變得有時緩慢,有時高昂,有時歡快,有時悲傷,象徵著從太陽的火焰中誕生的舞者,正經歷著如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的變幻……漸漸的,太陽暗了下來,舞者又在黑暗中冥想、尋找,思索,悸動,經歷了上述一切的舞者,終於找到了:方向!

這時,歌聲從剛才一直都沒有歌詞的詠嘆,變成了深清的歌唱――《太陽麗風》:

太陽麗風,長空舞動
太陽麗風,飛舞彩虹

你尋找,美麗的一切
你帶來,歡樂與和平

你舞動著,向著太陽
你伸出雙臂,擁抱理想
你用心和愛,帶上我們
用你的全部,載上整個世界
你帶著我們,向著你出生的地方――太陽
飛去啊飛去,直到永遠、永遠……

「轟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聚光和音樂更猛烈的爆發,整個舞台一霎那變得通紅,通紅的太陽將舞者和一切一切都熔化……

一下子,人們還沒從舞中的情景中醒來,劇場的空氣凝固了……忽然,「嘩嘩……」狂潮般的掌聲響起,舞者不得不出來謝幕,掌聲又「嘩嘩……」再次響起。

「哇!真美!」楊淮也在霏霏大聲讚美中迸出一句。他想,如果剛才《太陽麗風》第一段歌詞加上這首他在大學寫的微型詩《美麗的……》,就更臻完美:

美麗的你
美麗的美

美了世界
也美了我

對,一會兒散場,我要把詩送他。楊淮掏出電話本,在霏霏不在意時,悄悄的把《美麗的……》寫完,然後把它撕下夾上張名片偷偷的放進了褲袋。

楊淮從小就喜寫詩,他認為,人活著,賺錢非最終目的,還要買到享受得到好心情才是最終。現在許多人都把賺錢變成了最終目的,只能從中得到唯一的快感。但我現在寫詩就可得到一種好心情了,還省了賺錢的時間,直接就到享受里去了。就像古人的天人合一,那麼簡單的生活他們都可享受出無限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個啥!

楊淮的眼睛是直盯著舞台,就像一個嗑了嗎啡的,腦海里就只有幻象……主持人宣布:晚會到此結束,祝大家晚安!剛才表演的演員們陸續的走到舞台謝幕,楊淮這才回過神來。但一看,不對!咋沒了「會跳舞的風」,這是怎麼了?

「槐頭,你去取車,我大門口等你。啊!」霏霏小心的支起身子。「唔、唔……好的、好的。」一俟反應,他就趕緊的從座位上蹦站,擠過散場的人流跑了。一出側門,他的心就再也控制不住,乒乒怦怦的跳了起來。以他這個在大學患過自閉症的男人,這樣第一面見一女人就採取這般行動,令他也覺不可思議。

他趕緊的跑了起來,以他那大學足球守門員的身手躍過了幾個花檻,一直跑到離後台10來米的地方。後面是亂七八遭的。演員們卸妝的卸妝,收拾的收拾……演員們一個個的出來了,沒她!楊淮把手伸褲袋,準備隨時看到一遞她就跑。

他的心在嘣嘣的跳著,好緊張!可人們一個個的少了,還不見她出來。對了,是她:剛才那個給「風」拎包的姑娘!

「喂,你好!」他上前去把姑娘的肩一拍,嚇她一跳。「是你呀,咋還不走?」姑娘驚訝。楊淮不好意思:「請、請問,剛才跳《太陽麗風》的演員走了沒,寫了首歌詞,想給她。」他終找到一借口。「哦!找她呀。她有急事,演完就走了。」姑娘回答。「啊,走了?」淮衝口而出,「她哪個單位的?」「她呀?好像是……衛生系統的吧!」姑娘皺眉嘟嘴的,煞是可愛。要是平時,楊淮一定又有不少的靈感。「那,你們不一個單位的嗎?」淮詫異地。「我們,哈哈哈……我們市婦聯的,她們是市各系統臨時抽調的。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她只是開玩笑的告訴我叫『會跳舞的風』!」姑娘的聲音叮噹脆。

「喂!上車啦!」一小夥子在喊她。「哎,來啦!」姑娘邊跑邊對楊淮笑,「再見啦,大詩人!」「再見……」一下子,楊淮的心從天上掉了下來,還掉在了冰河。他這才發現,揣褲腰袋的那張紙條和名片,都給汗給泡濕。

「鈴鈴鈴……」手機又響了。不用說,又是霏霏!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5 21:58
2、在那遙遠的星光下
BY/李升禹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飯桌上擺著小山妹給他倆燒的甲魚湯。楊淮心有事,一點兒胃口都無。霏霏說今天很累,就先洗了睡了。

楊淮家就在環城路體育館附近,改革開放後市里最早建成的一幢,名叫「新怡大廈」高層的第一座頂層,房號是2404,共有三室一廳外加一半隔斷,主人房有一洗手間,另一就在客廳。楊淮和霏霏住主人房,保姆住另外那間,那間最小的就留以後有了小孩用,現在就暫作楊淮的書房。大廳的落地玻璃正對著南邊,書房在西南方和朝西的洗手間、廚房挨一塊。高層的兩層裙樓作停車場,向上一分為二是兩幢一模一樣每層兩梯六戶的設計,而書房的西窗正對著對面的第二座。

楊淮洗完澡,穿上睡衣,拿過只杯子放進幾塊冰塊,倒了點威士忌,然後進了書房。他在對著西邊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威士忌是楊淮的喜歡,有人說它殺精,其實沒什麼科學依據,應是某些代理商搞的小手段罷了。書房裡的擺設蠻簡。一張書桌上放一台586,一個約2米寬衣櫃,還有一張楓木做的兩層榻榻米。上面堆滿了霏霏和她媽給未來小寶寶買的米奇老鼠和唐老鴨小衣服,還有進口玩具和嬰兒的尿布。

這時,對面二座的燈已滅得七七八八。楊淮搖一搖杯中酒,喝上一點,又搖搖,沒一點睡意!他打開電腦,放進他最喜的肯尼基(Kenny G)的薩克斯碟子《BREATHLESS》。他把房燈都關掉,過一會兒,一種輕柔幽靜的音調,立時充繞整個書房;是裡面那首《Homeland》,中文譯作《回家》的曲子。

延綿深情的旋律牽起了楊淮的鄉愁。他拿著酒杯,走到窗前,遙望著南方的天。是啊!在南方那些明亮的星光下,有我可愛的故鄉。呵!故鄉。好一個可愛的南方小城,像包在一個玲瓏剔透的水晶球里,可以放在手中把玩,美不勝收。

看著眼睛巴眨巴眨的星星,他靈感大發,嘴裡輕輕的念叨起來:

《在南方》――在南方,有一片富饒的土地,那是我成長的家園,陽光燦爛,雨水充沛,那裡,很多回
憶。

膽小的蝸牛
快活的小魚
女孩甜甜的笑意

山上,我吹吹小樹葉
山下,我逗逗大水牛
田裡,我抓抓肥泥鰍
河裡,我游過夏秋

黃黃的野花綴著綠
綠綠的青草點著紅
我們在小路奔跑
我們在樹上歡跳
飛娥趕著瑩火
小狗黑貓呵呵

早晨,我們吵醒露水
中午,我們樹下甜睡
青蛙,傻傻玩著泡泡
知了,喳喳喳啥都知道

拉拉小女孩的
辮子
擦擦嘴上的
鼻涕
撈撈水下的月亮
撿幾顆岸邊星星
蚯蚓研究著地球
小蟲蟲吻著青桃

在南方
那一片富饒的土地
是我,永遠的歌謠……

楊淮心一緊,鼻一酸。媽……媽媽,爸爸,你們在天國還好嗎?媽媽,我想你,好想你。想起你柔美的微笑,想起你細語的教導,想起你給我縫的可愛小書包,還有你織的胖乎乎小毛衣,每個冬天我都過得好暖好好。媽媽,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媽媽……今年的清明,我沒回去看你,是……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孝。明年的春天,我一定回故鄉看你,給你的墓碑添紅漆,給你的的花園拔野草,給你點上一串好大好長的紅鞭炮,讓土地爺爺待你更好更好。媽媽,我從沒對你說過我愛你,只在一次我生日時在你照片的微笑下害羞的哼過:我喜歡!媽媽,如果你現在能夠微笑的站我面前,我會大聲的向著全世界全世界說:媽媽……我愛你……

「嘩啦……」楊淮的心,像被一個大拳頭攥住樣抽搐著。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泉水般湧出。他哭了,哭了,他把杯子放窗檯,雙手捧著臉,嚶嚶的哭得像個無助嬰孩。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人的哭,與女人的不同,女人的哭,可以無緣無故,可以笑時哭,悲時哭,也可坐著哭,躺著哭,她們的淚水說流就流,要多少就多少。可男人的哭,很少會躺著,他們大都站著和坐著時才哭,他們的哭,是由心帶動。男人的哭,先從心開始。

楊淮任由心中滂沱的淚水流完,一仰頭,傾完了杯中酒。他鼻子還一吸一吸的,任由臉上掛著兩行淚痕。他走到衣櫃下面,伸手在抽屜里掏啊掏的,掏出來一個舊黃軍布小書包,然後把包里的東西溫柔的攤在了桌上。原來,裡面疊著是一條六、七十年代流行的那種白色底紗巾,紗巾上點綴著大小不一的淡紫色無名花朵。咦!巾上還有兩灘一大一小像兩隻飛舞蝴蝶狀的褐色斑痕,就好像在兩小灘人血里攙了點清水的感覺。大的蝴蝶看起來的年份應比小蝴蝶久遠些。

楊淮凝望著這兩隻蝴蝶,眼神帶點兒甜蜜憂鬱,帶點兒後悔與迷惑。他用手把住紗巾兩角,輕輕的往空氣中一揚。嗯,在窗外寂寞的清風吹動下,紗巾流動起來,柔柔的飛舞著。他看著花巾的流動,眼睛充滿了一個孩童般的快樂純真。他又用右手,牽著紗巾一角在書房的小小空間輕輕的跑了起來。跑著、跑著,他笑了,陶醉了……

「壞壞,還沒睡嗎?」小姨打開房門,探進笑臉。「嗯……沒、沒呢!」他一下子把紗巾藏了背後。小姨見狀,臉一驚:「啊?壞壞。你咋敢拿小姨的紗巾玩。快,給我。」小姨一把將他的手拉了過來,再一把的搶回了紗巾。開朗的小姨這種表情他從未見過。他嘴一扁,「咩……」的佯哭起來。他知道,每次只要這樣,小姨就會把他抱懷裡枕她那暖烘烘乳房上哄他,直到他破涕為笑。

可這回,不靈了!「哼!叫你不要動我這抽屜里的東西,你非要動,下次再動就雞毛撣子打你。聽到沒!」小姨氣呼呼的坐於床沿。天!他第一次見小姨發這般大的火。「咩、啊……」他嚇得真的哭了起來。小姨怒了一會兒,看著哭得犁花帶雨收都收不住的小人兒,心一酸,一把的抱過他,自己也哭了起來。「我不,我不嘛!你不疼我了。嗚嗚……媽媽、媽媽,我要媽媽……」他哭不罷休。

小姨的心像棉花般軟了。「嗚嗚……好了、好了!壞壞,別哭。小姨以後給紗巾你玩,以後紗巾就歸你玩,你玩紗巾,紗巾玩。」小姨被他哭得語亂心碎,「好了、好了,甭……甭哭……小姨講故事你聽好不……那、那小姨給『嘟嘟』你玩,小姨給『嘟嘟』你玩……好乖乖,別哭、別哭……嗚、嗚……」小姨自己一邊嗚將,一邊掀開衣服撩起文胸,立時,一對雪白飽漲的乳房「嘣、嘣」的跳出,她咽涕的把小楊淮的手,拉向她的左乳房。

「噗嗤……」小楊淮一咬下唇裂開疏牙齒笑了,很挾意的在那摸耍。可這時,只見小姨渾身打了個冷顫,喉底發出「哦……」音,合眼把頭微仰,然後猛的一抱,「抱抱……寶寶,抱、抱著小姨,壞、壞壞,抱緊小姨,別、別怕……別、別怕……」小楊淮給小姨抱得滿臉憋紅,喘不過氣來了……

「咯咯、咯咯咯……」一陣急速的敲門聲。「槐頭――」「――啊?霏霏!」楊淮霎的一驚,立時從回憶中醒過。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迷糊的躺小榻榻米上了。他連忙把紗巾塞枕頭,然後呼嚕的佯睡。「槐頭!咋了?還不睡,在幹嘛?啊!」霏霏把燈打開,不解地走進。楊淮故作迷糊,「我……今天有點兒感冒,怕惹了你。」

「感冒?那吃藥了沒?」霏霏關切地摸摸他頭,「唔,是有些兒熱。」「沒事!吃幾片感冒通,躺躺就好!」淮囁嚅。「不!明天你哪兒都別去,在家給我歇著,聽見沒。啊!」「沒事,你先睡吧,肚子要緊。」 他嘟囔。「那……好吧!那我先睡了。來,蓋被子,乖……啊!」霏霏熄了燈,輕輕的把門帶上。

霏霏比屬龍的楊淮小3歲,可從他給她爸作秘書認識了她結婚到現在,她就像是樂團的總指揮,而他就像一個無名弦樂手般,必須絕對服從、服從、再服從!結婚時她就給他約法三章:第一,霏霏永遠對的;第二,如不對,請看第一條。她的人生理論就是:丈夫好不好都是屬於自己,只要是屬於自己的,不管她喜歡與否,誰也不許奪走它,除非,把它扔了!

楊淮畢業後分配到文化局,連續配合市裡策劃了幾次招商,霏霏爸爸很賞識他就把他調了身邊。那時,剛從大學畢業的霏霏正和市財局的黃處搞得沸沸揚揚,肚子大了還要死要活。霏霏媽廖麗華為了不影響到家族,就叫她把胎給打了,還自作主張的撮合了她倆。霏霏平時就對楊淮有好感,也就點頭同意了。至於楊淮嗎,在那種情況下也沒啥選擇。回想起這,楊淮也總覺是一個無奈的天意。在他看來,這麼多年,他都是被動的,都是女人給他安排好一切,而他的生命中和女人在一塊的時間,比男人還多上幾倍,奇怪,無論是以前父母在文革自殺后和小姨生活在一起,還是在大學他頗自閉內向,身邊也少不了女同學青睞。怪!無論他畢業后,還是前幾年與霏霏結婚在她命令下下海,身邊也是雌貓多雄貓少,令他現在厲害到連身邊哪個女人來月經和用啥牌子香水,一聞就可猜個八九不離十。

世界上,人有不同的命運,這是毫無疑問。可對於人生是否公平,就人人有不同之看法,在不同的宗教理論里也有不同。但有一點就是,每個人成長的道路都像每人手指尖上的小籮小筐,都有不同的配合與別人無可替代的特徵。這,是否就是上天製造人類時,留下的神秘文檔?不得而知!

楊淮!我們的楊淮就是這樣一個命中與女性非常有緣躲也躲不開、甩也甩不掉的男人。這個在命中常被女人溫柔的心擁抱呵護的男人,這個在瀰漫大量女人荷爾蒙的空氣里長大的男人,現在就像一個孩童般可憐的蜷縮在小小的榻榻米上,懷擁那條紫花紗巾,又想起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一個給他心靈造成不可磨滅印象影響的、一個非常寵愛他、還常拿他小時嘴裡叫「嘟嘟」的乳房給他當成最好玩的玩具把玩的女人:小姨!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6 20:14
3、追尋愛情的美麗
by/李升禹


楊淮一覺醒來,太陽已清爽的跑到西邊窗戶輕拍他的屁股。他對著陽光笑了,露出了整齊和定期「洗牙」而色澤自然的齒。好看!好看的牙齒和好看的笑。他的笑看起來就像溫暖的開水加了點蜂蜜,還調進了一點點鹽;帶著一些興奮的開心,也帶著一些這種男人常有的憂鬱與茫然。

他看看鬧鐘:好傢夥,都下午兩點了!他先打了個電話回公司,公司告訴他霏霏一大早就打過電話給他們了,所以員工們早就各自忙開了。

他連忙用BRAUN電須刀刮乾淨他那絡腮大胡。男人中有一種是表面和平時看來文文雅雅,手指長得像女人般漂漂亮亮,臉上干靜滑溜。可真實是:他的鬍子長得比常人快,不湊近看還不知他原來是個絡腮的,一天不刮兩次就會巴扎巴扎疼人!別人開玩笑說,他這種表面斯文不起眼而大鬍子的,性慾特強;如果還有一對如雞旦般大睾,那更不得了!可他聽了,笑笑和不置可否。對!他的睾丸就那樣,他的手就像女人般漂亮細長。他在學校澡堂里和游泳更衣時就知,有些男人高大威猛,陰莖睾丸卻像個小手指和小鵪鶉蛋,可有些男人個子小小,陰莖和睾丸卻雄赳赳氣昂昂的。而他是屬於很少的一種:陰莖一般,龜頭卻粉紅粉紅的呈半包皮狀,但睾丸忒大,像掛著兩個優質雞蛋,陰莖的膨脹率還特高,粉紅陰莖一膨脹差不多可到肚臍!一次同學們一起去白雲山水庫玩,他穿泳褲時下面隆起的包包比誰都大。同學們即取笑他是不是往裡塞了雙襪子,還給他安了個外號:襪子!

哎呀,難聽死了!

他從大學里偷偷看的那些香港雜誌就知,他這種陰莖屬於男人六種名器「鞠、粗、大、長、紫、彎」中最好的一種:鞠!

對於男人這六種名器,先從后往前說――
排在第六的是「彎」:所謂「彎」,就是男人的陰莖天生就有點兒彎的。對,就像彎彎的月亮!這沒啥好說的。所謂「紫」:就是男人的陰莖天生的色素較一般男人深,就像用醬油泡過。這和男人陰莖的色素沉著度隨性生活的增加而加深的規律無關。所謂「長」:即天生很長,這種大家都易想象。所謂「大」:就是男人的龜頭很大,就像一個大蘑菇般。所謂「粗」:就是他那玩藝比常人粗。也不是像驢般,如那樣晚上常常要打110,沒意思!所謂「鞠」:即是最名貴之一種。男人的陰莖平常狀態不很大,龜頭粉紅粉紅呈半包皮狀,而睾丸奇大,像兩個可愛的雞蛋般,且膨脹率非常,一旦大起龜頭差不多可達肚臍眼地方和粗壯異常。

而楊淮就屬後者,最棒的一種!更厲害的他還是個多相機制的男子,骨子裡還是一個天生富於幻想浪漫無比的理想主義,還是一個完美型人格和不折不扣的藝術家!所以,他的畫風就屬於稚拙的風格。

這種男人是萬里挑一!如果他碰到一件令他有激情的,他就會豪情萬分,衝動不已。如果對著的是一個喜歡的女人,完美型人格的在床上更是會特別的關愛和討好對方,是一理想情人。在上美院時,他有時一晚上對著一本《新華字典》就可手淫7、8次,還覺不過癮,起來后還可猛踢半天足球。學校里還流傳著這樣一個關於他「鬼才」的笑話。夏天時他很喜歡穿運動裝,可他又不喜穿內褲。有次他和一班同學坐大巴去郊外寫生,當汽車到了目的地,別人都下車了,還沒見他從坐位上站起。男女同學都急,在窗外猛拍他叫他快點下來。可他臉蛋漲紅漲紅的低頭不語。汽車又開動了,同學們都在下面把腳直跺,以為他要一個人去別的地方寫生,都說他不夠義氣。可過了十來分鐘,又見他滿頭大汗的趕回。同學們問他,他還死都不肯說為啥。

原來在車上時,他的前面剛好站著一臀部優美非常的女人,他一下就興奮,可到了站后還不能……他之所以沒在那個車站下,就是為令自己不至當眾出醜:因、因要等褲子里那隆起的傢伙冷卻!

可在真實生活中,他這超級跑車大功率「發動機」之性能,卻頗少有機會淋漓。他手淫時,陰莖漲得粗粗長長,可和霏霏在一塊,卻不怎樣。只是在婚前第一次和霏霏上床時,撐得霏霏呀呀的救命。呵!對了,還有一次就是上次霏霏第一次用嘴弄時,把霏霏嚇得「我的媽呀」。可其他時間嘛,就總不在狀態,半軟不硬,稀稀拉拉。不知是否霏霏和他一起時即非處女,還是認為男人精液很髒的高級知識分子的霏霏,在做愛經常沖洗她的陰部令一點兒女人分泌都沒刺激不了他的性慾,反正不知!不過,這也非主要原因。想想也是,結婚都好幾年了,如果仔細的算算和霏霏夫妻生活次數,加起來恐怕還不到百。他也看過不少的醫學雜誌,應都不能歸入功能性、心因性或器質性之類。但到底是啥原因,他覺可能是藝術家特有的那種他自己發明的叫法,就叫:選擇性興奮或選擇性高潮。

這種說法既是說不同職業的藝術家,他們平時的性器官和性功能都正常,對著一般的女人,都可完成交媾。他們也可亂找一些很好或頗差品味的女人上床,那僅是生理髮泄和寂寞的成分居多。

記得沒結婚前,一房產暴發戶為了答謝楊淮幫他找市長批了個條,節省了50多萬的補償費而請他大喝了一頓,還在飯後給他找了條很漂亮的「小姐」,可當她一脫那內褲,哇,一陣濃烈異味就把他的人和酒都熏跑。從那后,他一見「三陪」那些臉,就像他畏高時睾丸一緊,啥興趣都無!噢!不!這事如給霏霏知道,那,可不得了。不過,霏霏每次開玩笑的問他,找過「小姐」沒,他都打死不認。他知道,在這些事情上須遵循一條戀愛兵法:坦白從嚴,抗拒從寬!不過也是,那次是沒弄「進去」嘛,幹嗎要認?

他也知道,凡藝術家,都對某類異性特別的有激情,都對某類的女人特別的硬梆特別的快意和特別的淋漓。作曲家會對一聲線難得和有張豐潤嘴唇的花腔,產生澎湃靈感和大量精子,噴到他大呼過癮累得要命還命的要;而一雕塑家可能會對一富有體積的成熟女體在床上發瘋樣的嘣嘣;而一畫家,可能對色彩漂亮、線條和肢體語言都柔美的女人,產生翻天覆地的狂。楊淮看過溫莎公爵的故事。他認為溫莎公爵皇帝也不做,就要那個離了婚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溫莎公爵也是一選擇性高潮。這,可從溫莎公爵說過的一句話得到印證:在她的身上,我才覺自己是個真正男人!

淮,他就這樣!昨天遇上的那舞者,就是因那猶如寫意水墨和水彩人物般優美的肢體語言,把他幾十年歷史文化栽培成的一個七彩花園的心門打開:裡面的蒲公英、紫羅蘭、天竺葵、鳶尾花……還有他覺最美的紫浦薄荷花,全部嘩啦啦的跑出;還有可愛的小氣球、輕盈的小風箏、美麗的花蝴蝶、傻乎乎的小動物也飛出來;還有小桶、小鼓、小鑼和小房子都在歡快的搖動!呵呵!好美、好美,一個他兒時就希冀的夢,一下子的「轟……」了。這回,南方茂盛豐腴的土地上開放的鮮花,蔓延到他現在生活工作的長江大地,噼噼啪啪的盛開了!

楊淮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也是的,做藝術的人誰不胡思亂想誰就不可能有新的概念和超越前人。藝術家都是幻想、理想和完美主義者。如果另類藝術家馬克思不幻想、愛因斯坦不幻想,就不會有新中國,也不會有宇宙飛船,而他們誰都沒見識過社會主義和上過太空。

刮完鬍子,楊淮又嘩啦啦的沖了一下澡。這種有點兒自戀和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就忒乾淨,一天漱幾次口,刮幾次舌;早晚各洗一次澡,拉兩次大便;幾天就會把指甲腳趾剪修,還用牙線棒。他還有一小習慣,還喜歡定期的修剪陰毛。霏霏常說他修成這樣扎得她生痛。以前小姨還教過他洗澡時定要把包皮翻起,屁屁眼要扒開來沖沖,還有洗完澡和尿完尿尿要用草紙把水分吸干。小姨還說吸干「小雞雞」,以後就不會有異味了。平時,霏霏總取笑他像個藝術家而不像個商人。楊淮就說,知道商人和藝術家分別嗎?她說不知。他說:商人是從金錢中尋找快樂,而藝術家是從快樂中尋找金錢!

今天,他沒穿西服,只穿了套常穿的休閑,昨天的西服只是霏霏命令他的,說這樣才不至丟臉。穿西服就有臉?真:有學問,沒文化!

拿過手機、車鑰匙,楊淮連小山妹在耳邊猛叫他吃飯也像沒聽見似。氣得小山妹,委屈的把嘴一噘。

**

楊淮「卟」的打開銀色三菱四驅,然後把汽車往電信局方向駛去。這車,可是1994年6月12日霏霏給他的30歲生日禮物。她開玩笑說條件就是今年要和她播下革命種子。他的車總整整齊齊,乾乾淨淨,車裡丁點兒雜物。他覺得,無論一個人表面上多麼乾淨漂亮,灑多少香水,如果他的車很臟,這種人的生活和工作定沒條理,他們的生殖器也一樣:唔,好臭!

他在市中心一個臨時停車場停好車,推開門,好傢夥,沒風!有點兒熱!初夏的天經已時涼時熱,整個城市就好像在旋轉。楊淮甩開那些糾纏不停的男子,竟直走到櫃檯向制服整齊服務國營的小姐買了兩張磁卡,然後連忙回到停車場附近一個安靜的電話亭。

他首先掏出一市屬機關內部專用紅本本,先給「人民劇場」打了電話,以一夜總會穴頭的口吻說要找昨天演《太陽麗風》的女子,可裡面的電話傳來轉去最後轉到劇場經理那。他說這小事情,他從不管,要楊淮找市演出公司。楊淮知道,凡文化局、演出公司、婦聯和市府都不能打,一打,他那經常上電台電視做時尚講座的著名男中音,不露餡才怪。這幾個系統都霏霏家天下。霏霏知道了,天!定會把他下面咬下熬湯還加點兒蔥花……想到這,他的畏高又來了!

對,還有衛生系統。但……衛生系統可有無數。多少大學、中專、學校、衛校,還有醫院、分院和門診,還有啥市、區、所一級等等,這與大海撈針沒啥兩樣。不過,還是打衛生局看看,對!

他撥通了衛生局總機。「喂!衛生局,你要哪兒?」一北方雌性大嗓門。「你、你好,我……請給接人事部。」楊淮的心泵泵的跳著,呼吸急速。「等等!」很不耐煩的。楊淮想,怎麼別人是女人,你也女人,相差會恁大。唉!別的方面分別也定大,就像一輛法拉利和一輛大拖拉。

「喂!人事部,找誰?」一把很粗的雄聲。「哦!你好。我是市演出公司,我們下星期有一演出,想找一下昨天晚會上跳《太陽麗風》的那位演員。」楊淮如有神助。「啥,《太陽麗風》?我們不管這事,你打局辦公室吧!」咔嚓!還把楊淮震傻。在電話掛上前,還附送一句標準國罵 。

楊淮稍微平復了一下,然後才掛通辦公室電話。「你好,局辦。請問你找誰?」一把聽起來頗有修養的女聲。「噢,你好!是……是這樣。我姓周,是市演出公司管節目策劃的。我昨天在『人民劇院』看了你們的節目,對那個《太陽麗風》很感興趣,麻煩你給聯繫一下。」楊淮當了幾次小騙子,技巧越來越純熟。「《太……太陽麗風》?哦,是有這樣一個。不過……」女聲頓了一下,「請等一下好嗎?」只聽她在電話里問別的同事,「喂,周先生嗎?」「對,是我。」楊淮滿懷希望。「是這樣,這個節目是我們工會組織的,我幫你轉工會好嗎?」女聲熱情地。「那……那就太謝謝你了!」楊淮失望但無奈。「別客氣,再見!」禮貌的女聲。

鈴鈴鈴……「找誰?」粗曠而奔放的工人階級。楊淮把話重複。可別人告訴他節目是婦聯直接和「人民醫院」外科聯繫的,他們也不太清楚!

楊淮這時的心既高興又失望,但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上天保佑,讓我一試就靈吧!「喂,外科!找誰?」一把全世界的外科都一樣忙碌的聲音。楊淮連忙的把話又重複。「啥?《太陽麗風》!這可不知道,問別人吧!」女聲很不耐煩。「麻煩幫我問問,好嗎,謝謝了!」楊淮像個溫柔的求婚者。「我們那有那閑工夫,要不你晚上兩點再問問夜班的吧!」電話啪的掛了。而楊淮一顆滿懷希冀的心,也像一隻正在天空高高飛翔的風箏,被一調皮小孩嚓的剪線,吱溜吱溜的往下滑。

不過,還可問問晚班的醫生護士,或許還有最後希望。可是,深更半夜的,用啥電話打呢?霏霏每次叫人月底去交電話費,都要他們打一張住宅手機的明細。霏霏就霏霏,做事永遠都滴水不漏,不只家裡的房子,包括公司、汽車和手機,都入她名字,一切的所有權都是她,楊淮對這就只有使用權。霏霏的金錢和財產理論,也和她的人生哲學一撤。想到這,楊淮就如同身上粘了團瀝青般焉焉。

這時,下班的人流和汽車,旋轉在一塊;各種亂七八遭的聲音噼里啪啦;陽光也想下班了,沒了中午的活力而變成了像楊淮現在的陰莖般。

為何我會變成這樣,這樣對一隻見一面的女人心神不定和舉動反常。是我沒見識過漂亮女人?不是不是!這是一個我曾在夢裡見過在夢裡才能見到的女人,一個一生中可令我製造和分泌最多睾丸酮和荷爾蒙的女人,一個我心中真真正正無法媲美的女人中的女人!雖然,她上述的某一項可能非最美。但,別的女人有她其中一項的美,卻沒她別項的美;有她別項的美,卻沒她另項的美;就是10萬個女人中有一個有她全部的美,也沒她全部的美加起來產生物理化學作用的美。美呀,這是我心中最美的美人!

噢,對了!楊淮在心裡美人美人了一大通,這才覺肚子咕嚕。他在一小麵攤上坐下,叫老大爺下了碗紅燒面,然後呆望著喧嚷人群,他的腦海又如草魚在河裡吹泡泡般汩汩的遐想起來……

**

回到家,天已黑。 小山妹正看電視,問楊淮吃了沒,楊淮說吃了,但他晚上在書房加班,叫她給他熱點夜宵。

楊淮脫了外衣,就進外面的洗手間洗澡去了。楊淮平時少應酬,沒什麼那種到處勾搭的毛病。霏霏也覺,如果沒她父親和她,楊淮就不會從一個窮地方小毛孩,變成今天一個20多人廣告公司老總,還開著一輛城裡也不多見的三菱四驅。何況霏霏還有那麼多方方面面朋友。泡妞?給個豹子膽!霏霏也說過:如果一旦發現他泡?我切!楊淮也很乖,每次下班就回家。以前剛做老闆時還覺應酬蠻新鮮的,天天酒來酒去,夜夜杯斛交錯,面紅耳赤,可玩來玩去他就覺沒意思。常常是:一個傻大款用筷子在那剔著幾十年沒洗的煙屎牙;另一個用兩寸長指甲在陶醉的掏著鼻孔,掏完了還把黑黑鼻涕「啪――」的彈一拋物線,這還不止,還把彈完的指甲放嘴裡吮吮咂咂。一次,他在「萬豪夜總會」的OK房,還見那個一身白西服像個黑社會多過一政府官員的某局長站桌上把檔里的「那東西」掏出在那甩得像荷蘭風車樣,轉完了還對著酒杯撒,撒完了還把酒杯用力的扔電視機,可扔歪了,搞到包房像三月里的小雨,唰啦啦!

每次一想到這,楊淮把胃都給嘔翻!唉,現在的他寧願自己一人在家玩玩電腦做做策劃看看報,也不出去應酬了。可霏霏就不同,她差不多天天應酬,晚晚笙歌,要不是最近懷了孕,她不天天晚上喝個醺乎乎的才怪。最近一年,每晚楊淮差不多都是和小山妹面對面。現在連小山妹每月臉上長一大疙瘩就等於來「好事」,他都知曉。在飯桌,他還教會了小山妹從原來每月都用她媽給她用碎布縫的「解放牌」循環再用月經帶,改成了一次性的衛生巾,還教她睡覺時甭戴罩罩,說,那樣會影響發育,以後不好找婆家。小山妹當時就羞得滿臉通紅跑進房間半天的不敢出洞。但,第一個月用衛生巾,她卻偷偷的躲起洗凈循環了再用。為這事,楊淮笑了她差不多倆月,搞到小胖妞現在連吃飯時,都還頭低低臉紅紅的。

楊淮洗完澡出來,霏霏高興的回來,一進門就在那把老公大喊,抱著他赤裸上身嘴個不停。楊淮傻呆在那有一種被奸之感覺。原來她剛才回媽媽家,媽媽約了市婦幼陳主任,明天幫她做B超和血常規檢查。

「是嗎?那太好了。」楊淮心不在焉。「咋了,感冒好沒?」霏霏關心的。「嗯,好點了。」楊淮頓了頓。「今晚還在書房睡?」霏霏接過小山妹遞來的茶。「也沒啥,你現在肚子大了,我這幾月就在書房睡好了,加上最近也要趕點活。」「那你早睡,不要熬夜。啊!」霏霏邊說邊起了哈欠,「啊哈……小山妹!拖鞋!」

「有了,霏霏姐。」小山妹子發「有」時,發成「油」,很安徽。楊淮等霏霏和小山妹睡了,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才倒上一杯比昨天還滿的威士忌進房。他一進房就悄悄閂上門,還把燈光調暗。看看才一點,他打開電腦,先把今天那首《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啪啪的敲電腦,然後輕聲的念叨起來。只見他滿意的點點頭,呷一口酒,放上肯尼基,又啪啪啪的寫起另一首詩:

《你、我、顏色》――模仿別人是老土,但是,只要管用,老土又何妨?

遇見你,是緋紅的
夢見你,是粉紅的
暫別你,是無色的
想念你,是藍色的

再見你,但願是彩虹

喝完杯中酒,楊淮又出去倒了一杯進來。看看時間已兩點,他考慮半天,很怕霏霏下個月查話單。哦,對了!到時我就說是晚上頭痛諮詢諮詢。可當他拿起電話,他的心還是撲通撲通。咋搞的?這和上美院第一次畫人體時,看見那個浙江雪白無比年輕少婦,雙腿無意間開了一下的感覺,一樣。真……沒出息!

無論如何,他終於還是用手機撥通了的外科。「……喂!外科。」一個迷糊的小護士接的。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請問你找誰?」

楊淮把小謊言重複了一遍。「《太陽麗風》?唔……哦!說的是詩綺吧!」「時期,啥時期?」楊淮詫異。「哈哈哈……不是時期,是詩綺,林、詩、綺!」護士小姐被他逗得大笑,瞌睡蟲全給逗跑。「詩綺,林詩綺?」楊淮心怦怦直跳, 「對,就她,就是跳舞的那位女士。她現在在嗎?我們『六一』要演出了。」楊淮滿懷歡喜,畫女體時女人大腿一張的感覺又來。要命!

「哦,她呀!在半年前辦了停薪留職手續走了。」很直爽的姑娘。「半年前就走了?那那……那她怎會代表你們去參加演出?」楊淮迷糊。「哦,是這樣。她以前在科室時,就經常代表院里參加舞蹈比賽表演,還獲過好多獎呢!她在讀『第四軍醫大』前,就軍區文工團領舞,舞,可棒呢!」小護士一窩蜂的嚷了一通。

「……是這樣。那你們有沒她的聯繫電話?」楊海心裡說著上天保佑,聲音開始發顫。「這個嗎,我就不知道了。」可愛的姑娘說出一句令他心涼的話。「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咋聯繫她?」楊淮心懷最後之希望。「我真的不知道!她走了就和我們醫院斷了聯繫還搬了家。對不起噢!」小姑娘抱歉地,「哦!我知道了。你是她以前男朋友,是不是?嘻嘻!」這姑娘!「男朋友!哦,不是不是,只是一節目策劃。」楊淮慌忙解釋。「還說不,深更半夜的誰有這個空?詩綺離開了,還有不少男人打電話來找過他!就我們倆,您,就認了吧!哈哈哈……」楊淮撩起了小姑娘的聊癮,她可來勁了!

「不不、不不,真的不是,信我好了。還有誰知道她消息?」還不死心。「沒啦!有的話我們這些單位你也知道,一下就傳遍。」小姑娘噘起了嘴。「對了,剛才不是說很多男人追她,那她還沒結婚?」楊淮這才想起。「結是結了,不過……哦!知道啦!還說不是男朋友,你這在刺探軍情。快,給我講講你們的浪漫。從實招來!」小護士更來勁了,像個見了老鼠的小貓。「不是,不是。」楊淮不敢應戰,要趕快結束戰鬥:「那,小姑娘,那就謝謝你了。非常感謝。再見!」「哈哈……大情人,再見!哈哈……」小姑娘開懷大笑,也不怕吵醒了病人。真……可愛!

摁了電話,楊淮一下子傻了!他的心,就像霎時停止的颱風,留下了滿地寂靜和殘痕;靜,好靜,像天上的星,天上的月,天上的射線,靜靜的,不聲不吭。這時,如果地上掉了半根針,你也可聽見它打了幾個滾。

楊淮覺得,這就奇了:林詩綺為啥離開了醫院不留下電話?那,節目組是如何聯繫《太陽麗風》的?她,到底是個啥人?她,現在在哪……楊淮胡思亂想的,把杯中酒喝完又出去添了杯。像昨晚一樣,他又拿出那條紫花紗巾,把它在手上端詳。他感觸的扶摸紗巾上那一對大小蝴蝶痕,有自言自語的在那兒說開:

小小花兒
美啊美
蝴蝶蝴蝶
飛啊飛

花兒美
蝴蝶飛
蝴蝶聞花心兒醉

花兒暗
花兒褪
花兒沒了心憔悴
蝴蝶尋
蝴蝶累
蝴蝶追花花零碎

對!就把這首叫做《花兒與蝴蝶》。對!蠻好。說完,他把紗巾小心的系窗栓,然後,在夜空中睜著那對明亮無比的大眼,看著長方形窗框迎著夜的清風輕柔飄動的紗巾和南方閃爍的星星重疊在一起,構成的一幅有遠近、有虛實、有動又有靜的圖畫,心中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遙遠的記憶和遐思又隨著飛舞的紗巾,在他腦海里慢慢的著色和柔柔的飄動……

**

那一個夜,特別的夜,永遠難忘……

「小姨,我今天語文考了98分。」小楊淮一進門,書包一甩,邊倒水邊嚷開了。「是嗎?那太好了!」小姨在圍裙上擦著手邊高興的從廚房出來,「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每門課都不能撂下。知道嗎?」

「知道啦!小姨!」小楊淮永遠都記得爸爸說過的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次,小姨請來
一個當地很出名的老師輔導他。那個老師第一句就是:學好了知識,以後找個老婆都漂亮些!

小楊淮說完,又拿出畫夾在那眯上眼睛比劃著給小姨畫開。小姨回眸,對他露出甜蜜笑臉。小楊淮每次都覺紅撲撲的臉上滿掛汗珠的小姨最最漂亮。有一次他還幫小姨畫過一幅系著碎花小圍裙的速寫。小姨高興極了,還把它和爸媽的結婚照一起掛在了大床對面的牆壁上。有時他半夜醒來,都會見平日活潑開朗的小姨在床上獃獃的望著它們流淚。後來,小姨參加家長會時聽老師說,小楊淮畫畫很有前途,感覺好,有天分,就素描基礎不太好,要小姨有機會幫他練習練習。

記得那天回家,小姨幫他洗澡,又幫他架好畫架,叫他削好幾根不同硬度的鉛筆等她。她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披著一條大毛巾從浴室出來,在畫架前的小凳子對著小楊淮甜甜一笑,緩緩的把毛巾脫下墊在凳子上,然後帶點兒羞澀的擺好姿勢坐了下來。

――啊?小楊淮給面前的景象震呆了,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原來,平時能歌善舞的小姨擺了個很好看的S,雪白透紅熱騰騰身體上,只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半透明內褲,兩個紅紅小乳頭蘸在高聳飽漲起伏不定的「嘟嘟」上,微微的翹著,內褲的中間就像小饅頭樣隆起個半透明包包,裡面是暗色的調子。她的肌膚光滑細膩,夕陽從窗外斜斜的籠罩著,就像一尊玉石雕成的維納斯,泛著深淺不一的金波,非常的高雅。小楊淮頓覺好像被火燒著,渾身上下熱辣辣,肚子滾燙燙的,下面漲漲的,漲得好想好想尿尿。臉紅耳赤的他像喝醉了一樣,雙腳像「白醋泡豬手」那樣軟軟的,站都站不住了,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就好像剛跑完一萬米樣,呼呼的快喘不過氣來了。暈……暈了、暈了、暈了……暈了……

「壞壞,還不動筆。」小姨張開濕潤嘴唇露出兩排整齊玉牙微微的笑著,然後動了動身,雙腿不經意的開了一下。啊!這、這這……她粉紅內褲隆起的小包包邊露出幾根黑黑小毛髮……咋咋……小、小姨她也有像我樣的小毛毛。小楊淮覺得下面漲得好痛好痛,快要痛炸……「壞壞,想啥壞東西了。你晚上睡覺小手亂摸亂動的,小姨渾身都給你摸遍了,還害啥羞。來!畫吧,大膽畫吧,要成為一個大畫家就要有大畫家的氣魄。小姨以後還會給你畫好多次,你想畫啥就畫啥!來吧!」小姨漸漸平靜下來的聲音,給了小楊淮不少的勇氣。

他深呼吸幾下,集中精神,舉筆拿起了比例……這以後,小姨不斷的給他做模特,還畫了不少各色各樣半裸和全裸的。不過,在全部的作品中,小楊淮最喜歡還是小姨只披著紫花紗巾那幾張。幾月後,小楊淮終在全校的速寫比賽中,獲得第一名。那天,當他拿著獎狀興沖沖回家時,忘形的小姨第一次捧著他嘴唇連親了3下。對!3下。

以前,小楊淮那外表文雅愛好美術文學的爸爸,在醫院當外科手術醫生,喜歡唱跳吟詩。活潑好動的小姨在同一醫院婦產科,而內向溫柔的媽媽就在中學里教繪畫。記得小姨說,出生是最重要的,沒有出生,就沒一切。她說一個媽媽十月懷胎然而分娩,那種痛苦,那種快樂,還有那種和暖的母愛不是男人所能體會得到,就像經歷一次重生。而分娩中的女人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快樂和最最美麗。楊淮聽得不太明白,似懂非懂的。但他從小就常跟小姨值夜,有時在產房常常聽見那些阿姨在那大喊大叫,然後不多久就見她們很開心的懷抱小寶寶被護士姐姐推了出來。有時小姨接完生出來時,白大褂上就像他畫的水彩畫樣紅通通的。有一次他趴產房的窗戶上往裡看,只見那些阿姨在那兒抓著床沿被醫生護士們割著身上一塊肉。也不知道那些阿姨為啥那樣難受還要生,不生的話不就不痛了?真是!

有一次,他還聽見一個男人被工友問他老婆生了什麼。只見那位老公很沮喪的嚷:真她媽的逼,大逼生了個小逼!

有一次他問小姨他是咋來的?小姨說是從媽媽的肚子來的。他又問他怎麼進媽媽的肚肚裡去?小姨說是爸爸媽媽相愛后抱一起,小寶寶就會進去了。然後他就抱著小姨說要和小姨相愛,也要和小姨生個小寶寶?小姨臉一紅,好紅好紅的低下頭說,我們可以相愛,但不可以有寶寶。小楊淮又問,為啥不可以有寶寶?小姨的臉就像初升的太陽說,因為……我們是親人,親人間是不能有寶寶的。小楊淮繼續問,為啥親人間不能有寶寶,媽媽爸爸不就是親人嗎?小姨紅完了臉才說,親人的愛和夫妻的愛是不同的,你長大就懂了。小楊淮還是不明白,那有啥不一樣呢,還不是愛嗎?小姨笑笑摸摸他頭頭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乖寶寶!

小楊淮後來有些懂了,聽學校的同學偷偷躲在廁所說,誰誰誰的小雞雞上長了醜醜灰黑小毛毛,那個那個女同學下課時,屁股上會流血;還有人說一男同學如果和一女同學排排躺一塊就可以有寶寶了,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種香氣流動。小楊淮搶嘴說,他和小姨排排睡一起好多年了,也沒寶寶出來,騙人!搞到大家鬨笑,取笑他長這麼大還和小姨睡覺覺,還給他安了個難聽死外號:「楊水餃」。丟人!

那天晚上回家,楊淮就給小姨說了這事。氣得小姨像以前他拿了紫花紗巾樣,把他一頓大罵,還說晚上不和他一起睡了。果真,那晚小姨就睡沙發了。可半夜,當小楊淮被一個張著大嘴嗷嗷亂叫大狗熊嚇得哇哇大叫「小姨救命」時,卻發現小姨早就坐床沿眼睛濕濕的看著他。嚇壞了的小楊淮猛的一把住小姨,緊緊的抱著。小姨也用暖暖的身體緊緊的抱著他。可不到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的「小雞雞」漲了,還忽然像被電擊了似的,竟、還竟然對著小姨撒了一泡好舒服好舒服的「尿尿」,搞到褲子里黏乎乎的。弄得小姨羞紅了臉閉上眼睛在那氣噓噓的半天不敢睜開眼來。後來小姨很不好意思的拿來條熱毛巾,輕輕的褪下他的小內褲幫他擦拭乾凈和換上一條。那次,小楊淮也非常的不好意思。唉!也是的。長這麼大了還當著小姨面「尿床」。可小姨對他說,男孩子小時候和長大了「尿床」都是正常,叫他甭擔心,以後每天晚上她都會給他準備條幹凈小褲子和小毛巾放床頭的。不過,自那后,小姨就對他說等他讀高中就不會和他一起睡了。說完了這句話,小姨就低頭在一邊擦淚。後來小楊淮納悶的走去安慰她,她一把的抱住他,至少抱了30分鐘還沒放開呢!

那天晚上,他在睡夢中被一陣聲音驚醒。在半夢半醒間,他見小姨正躺在他身旁張開兩腿,左手撩起睡衣摸著「嘟嘟」,右手伸進內褲在那閉著眼睛好像很痛苦的哼叫。小楊淮被嚇壞,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連忙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在那裝睡。過了一陣子,小姨越叫越大聲,越叫動作就越大,床都被她晃得動了起來。忽然,她的喉嚨「哦哦……」幾聲,身體又緊縮了幾下,然後……然後才「呼」的呼出一口長長的氣,一轉身把手搭小楊淮身上摩挲,迷迷糊糊的好像囁嚅著爸爸,還慢慢響起了輕鼾……

「小壞壞,呆在那在想啥?」小姨已捧著幾盤菜咪咪笑的站他面前。「噢……沒,沒呢!我……在看小姨炒菜。」小傢伙口齒不清。

「好了、好了!有沒想你都小壞蛋一個。都快長成大小伙了,整天一定會胡思亂想,這很正常,你也甭騙我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吃飯!」小姨溫柔的笑笑。小姨就小姨,總是笑咪咪、咪咪笑的。好看!

小楊淮臉紅紅不好意思低頭,忙幫小姨拿菜。――咦?小姨今天咋了?炒了不少的菜,比平時豐富好多。有白綠分明的「清蒸鯽魚」,碎紅辣椒點綴的「酸辣大白菜」,紅紅黃黃的「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個以前爸爸和他都特愛吃的,聽說還是媽媽教她做的「紅悶香辣雞塊」。哇!「紅悶香辣雞塊」,好吃極啦!

小楊淮一坐下,舉起筷子就吃。「壞壞,別忙!今天是啥日子,不記得了?」小姨忙說。小楊淮這才注到原來桌面上比平時擺多了雙碗筷,還有一小瓶酒,還有仨小杯子。哦!小姨的脖子系著那條紫花紗巾。他差點兒忘了,今天是爸爸的生辰。好丟臉。楊淮舌頭一吐,少年人的臉就更紅了。

「記得!今天是爸爸生日。」小楊淮一定記得,永遠都記得。「是的,壞壞!今天是你爸爸生日。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也是最美麗的。不管皇帝或平民百姓,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不管什麼樣的人,也必須先從媽媽的肚肚裡生出來。而每天,我都會看到出生死亡,但人的死亡在我眼裡也是一種涅磐與重生……」小姨眼睛紅紅的自言自語,「來,今天為了你爸爸生日,我們喝點兒酒紀念紀念!都快成男子漢了,可以喝點兒酒了。你爸爸生前就喜歡吃飯時,喝點兒酒。」

小姨眼睛里的淚,都好像秋天的黃豆般漲大,快要掉下。小楊淮真想過去幫她輕輕的擦擦,「好的,小姨!長大了后,我要像爸爸媽媽希望的那樣,做個大畫家。」楊淮舉起酒杯,像個大小夥子樣挺起剛好完成一期發育的胸膛。

小姨也舉起了酒杯。「來,為你的爸爸,乾杯!」平常也很少喝酒的小姨,今天喝得特別利索。「來,乾杯!」小楊淮是第一次喝,「啊!辣……」

小姨越喝越起勁,越喝就越迷糊:「小、小壞壞,知、知道小姨……為啥不結婚嗎?」越喝話也越多,舌頭也越硬。「不、不知道!是、是小姨長得……長得太漂亮……沒人敢追……醉你!」小楊淮的頭都快掉地下。小姨晃來晃去指著小楊淮的紅鼻子:「是你你……你爸爸太……他他……太漂亮……噢不……他他太英俊……」小姨不知在胡說些什麼。「爸爸、英俊……媽媽漂亮……小姨、更漂亮……」小楊淮也胡、胡了。

「爸爸英俊……你就就像你爸爸……英俊、小臉蛋……和你、爸爸……一模……一樣……」這回小姨伸過手來掐掐他小臉蛋。「小、小姨……最、最漂亮……」傻傻的小楊淮也伸出雙手去撫摸小姨通紅的臉。小姨嚯的抓住他手閉眼嚅嚅:「吁……對對,吁吁……對對,這樣……真舒服……別、別放……」只見小姨很陶醉很陶醉的……

小楊淮躺在一個白雲飄飄的草原,灰色的遠山、刺眼的山顛、褐色的牛群、雪白的羊群,一匹千挑百撿的俊馬騎著一位牧羊少年,披著一件用雪山山顛最純潔白雪裁剪成的披風。少年那年輕豐滿柔情萬分的媽媽燒好了奶茶,站在油氈包門口,從懷裡掏出一條輕柔的紫花紗巾揮動起來,還唱起了穿透雲霄天籟般歌聲。那個給雪山曬得臉龐通紅的牧羊少年「咴……」的一聲調轉馬頭,那已長得強壯有力的雙腿把馬鞍一夾,「吒」的鞭了鞭駿馬結實的臀部,然後就飛奔起來。前面是聞著奶茶香肚子咕咕的少年在策馬揚鞭,白馬的鬃毛、如發的尾須和少年的披風,就像一片在高原純潔陽光下耀眼的白雲,後面是溫順的綿羊聽到呼喚咩咩的歡叫著向媽媽跑去,還有健壯的氂牛尥起蹄子捲起黃色旋風鋪天蓋地的向媽媽拔蹄狂奔。這,就像是天際底下一幅冷調中帶著一塊暖調脫離凡塵俗世上最純最美最最激動人心的圖畫。前面騎著白馬的少年飛樣的跑啊跑啊,到馬頭離畫面上唯一暖調的紫花紗巾還有幾米時,年輕媽媽卻微笑的右手舉著紗巾裊裊的飄動起來,像一片雲,又像一個純潔的聖母,帶領著騎馬少年也騰空的飛了起來。少年好奇的張著如泉的大眼,後面跟著也是驚奇的牛羊。年輕媽媽帶著少年向著天天可見、又覺很近又覺神秘遙遠的太陽飛去。

飛啊飛,跨過綠草,越過沼澤,跳過高山,躍過雪域;飛啊飛,離太陽越來越近;飛啊飛,太陽慢慢的溫暖,從剛才的無色,慢慢的變成了鵝蛋般微黃;飛啊飛,太陽慢慢的變得嫩紅;飛啊飛,太陽漸漸的變成一個越來越大,像有烈火熔岩在翻滾燃燒的通紅火球,以它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放射閃耀著千萬種不同顏色的光,白色的一切給太陽的通紅與熱烈包容,就像原來是一張單色調子的畫面給天外一種無形力抹上了無限顏色,一切都給燒得熱辣,通紅!

這時,臉龐也被燒得火紅的年輕媽媽襯著火紅的太陽柔美一轉,然後就在太陽的背影下長袖飄飄,揮舞著已被太陽染得通紅的紗巾跳起舞來。少年人把馬轡一提,駿馬騰空,對著太陽「咴咴……」的長嘯,後面跟著的牛羊戛然而止。背光的一切都像一個暖調里動態的剪影。年輕媽媽歡快的舞啊飄啊,跳啊搖啊,柔軟的身段,婀娜的風姿,越跳就越甜。忽然,她身上的袍子給太陽蒸發,蒸發成一縷輕輕的煙,一下就不見了。一個白皙中帶點通透、半透明中帶點暖紅、彈性豐滿線條全美的成熟女人胴體,一下子呈現在少年人面前。霎時,太陽好像變得特別的柔和,世界也好像沉靜下來。少年人驚呆了,牛羊驚呆了,空氣都驚呆了,她的肉體就像少年人在河邊撿到的一塊水晶,調和了雪山上稀有的玉石,加上牛奶,配上雪花雪蓮,然後再用潔白的羽毛輕輕攪拌而成。

年輕媽媽的眼神對著少年甜美的一閃,表情有點兒少女的羞澀。她的雙手把手中的紗巾向著太陽飄飄洒洒的揚開,化成一塊好大的近乎絕對透明的紫花紗巾,甜蜜而優美的把紗巾一披,然後,一飄飄到少年人身旁,張開雪白牙齒和濕潤牙齦甜甜一笑,向著年輕人捧出充滿愛憐與熱情的手,捧住少年人已驚呆得有些僵硬的身體,一起的飄動起來。她把少年緊緊的摟進她豐滿的懷裡,甜蜜的閉上眼睛,充滿愛意和柔情的唇對著年輕人蜜般的濕吻起來。

啊啊……少年開始張著大眼不知所措,但在年輕媽媽的熱情熔化下,也陶醉的閉上眼睛澀澀的吻了起來。他們越吻越烈,越吻越深,越吻越香,越吻越甜。少年僵硬的身體慢慢的鬆軟,他也嘗試著張開雙手擁抱年輕媽媽。他們越抱越近,越抱越緊,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合二為一,纏繞在一起,熔為一體,化成一團泛著白光溫度極高飛速旋轉的熔漿,熔漿的邊緣從離心線的方向放射出飛輪般萬丈光芒。旋轉的飛輪先是規律的沿著螺旋型軌道飛轉,越轉範圍越大,把牛羊、空氣和光線都吸了進去,把周圍所能吸進的任何生命和沒生命的東西都吸了進去。過了一陣子,飛輪驟的停了,然後像凝固般靜了……一會兒,又不規則的左右動了幾下,然後、然後飛輪騰空而起,大範圍的呈不規則的旋轉擺動。驀地,「吱――」的一聲,像一隻航向茫茫太空遠古的飛船,拖著明亮的尾帚,向著紅通通的太陽,飛去。飛船越飛越遠,越飛越小,越飛就越和太陽的紅,融為一體,然後,在太陽的表面激起一個冠狀園環,「撲通」的融進了太陽裡面……太陽像個巨大的熔爐,頃刻把火球吞沒得無影無終。可一會兒,只見火紅的太陽慢慢的膨脹,膨脹到它的臨界極限,「轟、轟轟……」太陽發生了大爆炸!呵!是剛才火球的撞擊引發了它的另一種聚變,把它本應可再燃燒幾十億年的能量,在一瞬間迸發。「轟、轟、轟……轟、轟、轟……」一霎那,太陽的爆炸又引發了宇宙空間的月亮、地球,成千上萬數之不盡的行星、恆星,黑洞和未知形體的爆炸。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呵呵!整個宇宙在同時進行著紅色的爆發……

啊啊……他覺得自己很舒服很舒服的「尿床」了,霎時醒了過來……天!只見小姨正光著美麗身體騎在他身上仰頭忘情的運動,脖子系著那條漂亮的紫花紗巾在蕩漾,還聽見一種像是肥皂弄手,又像是鯉魚唧水的聲音。忽然,只見她把頭仰得更后,很痛苦的大叫兩聲,身上打了幾個緊顫,痙攣的身體才慢慢的、慢慢的松馳下來。她滿意的展開迷離眼睛,「啊?!天……」小姨驀地醒了。她看到小壞壞正睜著兩隻大眼呆望著她,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天……天啊!她痛苦的雙手捂眼,身子一倒,蜷縮一旁,很可憐的哽咽起來。一會兒,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慟哭。

小姨哭啊、哭啊,嗚嗚的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小楊淮從沒見過她哭得這樣的傷心,比爸爸媽媽自殺那天,還傷心。這時,小楊淮直挺挺的看著天花,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也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小楊累了,慢慢的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卻發現……

**

「咯咯咯、咯咯咯……」敲門聲響了起來。「槐頭、槐頭!開門!」又是霏霏。楊淮驀地醒來,又連忙把懷裡的紗巾塞了枕頭。

哦!太陽已曬屁股上了。「來了!」楊淮把書房打開。「槐頭!你們公司的小陸打電話說有急事要你拍板,接一下。啊!來,親親……我不嘛,親親才走。」霏霏叭的親完嘴,才帶上小山妹走了。霏霏就這樣!她這種被寵慣的雌物,表面上冷冷的,可一嗲,要命!

楊淮接了電話,原來是他們和大客戶「紅燕」啤酒做的一戶外推廣,出了點問題,要他立刻處理。要是在平時,楊淮聽到這樣的事就會很緊張。因小陸是他最得力之助手,是公司的總經理,雖然法定代表人是楊淮,但楊淮的名片上從來就沒印上任何的頭銜。他就喜歡讓他放手干!開始時霏霏也不同意,說什麼股經合一。可看到每個月的月結都有盈餘,她就不吭聲了。再說,她自己的地產中介也是蠻忙的,所以就讓楊淮喜歡幹嘛就幹嘛。但,霏霏給了楊淮倆原則:一,公司必須有錢賺;二,公司不能僱用任何的女的,半個都不行!不過,公司從開張到現在,上述的兩條「憲法」,楊淮都很好的執行著。公司里就連半個「雌貓」,都沒!

吃了小山妹預備的早點,楊淮出門了。他先在樓下一部磁卡電話往一些單位朋友打了電話,可別人要不沒聽說過林詩綺,要不就沒她最近的消息和聯繫方法。他又不能問得太細。

楊淮開著那輛銀色越野,在大街上逛來逛去,開完了中華路,又溜建設街,開完了建設街,又逛去解放大道,好像沒目的亂開。這個長江以南的城市因民眾平時嗜辣,所以到處都有許多小腿細細屁股肥肥的女人。有時,他見到一個背影很像林詩綺的,就會開著車慢慢的跟著別人,把車在街上調來轉去,直到完完全全弄清不是才罷。他想,如果她還在這城市,就定有機會在大街上碰到。她不可能整天躲家裡不出動吧!可人海茫茫,按概率原則,楊淮也知,這和在街上找一天外來客差不多。可他心裡總告訴自己,找吧找吧!只要有時間,我要一直的找,年年找,月月找,天天找,直到找到。

男人,這種動物真有趣!他們都會從他生活的經歷、他受的教育和他成長的過程中,去假定一個心中的和幻想的女人,先在腦海里形成一個無形而具體的標象。年紀大的會喜歡湘妹子型表面甜蜜蜜村姑,城市裡成長的男人會喜歡時髦與洋氣的,而特殊環境中長大的男人,就會喜歡特殊類的女子。一旦生活中有一個與他想象中女人很相似的出現,媽媽迷哦!他的體內就會產生一種共振,他的丹田位置就會不自主的吱吱分泌比平常多好多倍的激素與精子。就是這類型的物理和化學物質,令到男人這種動物去忘情的追逐一個又一個女人,世界就因這原因而發生了許多愛情故事,發生許多許多纏綿悱惻或悲歡離合。

人類也因此繁衍著、延續著、生存著……

**

逛來逛去已是正午,要不是電話一響,他還想繼續的逛逛。「楊淮!快來,我們在『兒童醫院』!」咋是廖麗華聲音。「媽,啥事?霏霏呢?」他納悶。「你現在啥都甭管,來了再說!啊!」電話叭的摁了。

楊淮以最快的速度趕醫院;躺床上的霏霏一見他就抱著他脖子放聲的大哭:「……嗚……槐頭,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沒了……嗚……」「啥,說啥?我們的孩子咋了――」楊淮驚訝地。「剛才我們來,經過醫院開挖的路面,車子顛簸了幾下,霏霏就流了。唉!該死的路啊,咋總挖來挖去?」廖麗華回答。

楊淮非常不解:「昨天還好好的,咋……」「哦!這樣吧。」原來身旁還站著一陳主任:「你來一下我辦公室,等我告訴你好嗎?」

楊淮安慰好霏霏,來到陳主任辦公室。主任說:「是這樣,霏霏被車子顛簸幾下是一原因,但最主要的恐怕是……」陳主任欲言又止。楊淮一看急了:「陳主任,你就快點兒說吧!」陳主任給他遞上張紙巾,然後才慢慢道來:「車子顛簸,是一原因。但據我觀察,主要的原因還是她以前有過兩次人流。」「啊……習慣性流產?」楊淮說。「也不能說是習慣性流產,但人流對女人的身體和以後的生育,都會影響頗大?弄不好,她以後就很難再要小孩。你們平時可要做好預防啊!」陳主任語重心長。

楊淮心一懵,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那就是說,以後我們都不可以有小孩?」「話也不能這麼說。」陳主任又遞了張紙巾給他,「如果你們以後想要孩子,最好在一年後,頭仨月還要卧床,臨盆前三個月也一樣,還要經常的檢查。」

楊淮聽了,不解:「那、那就沒啥葯可治這個病?」他把流產看成一種病了。「有就好了,在現代醫學上對流產還沒一種好的方法。還不如你們下次要小孩就按我的方法做就是,我還可以派人上門給霏霏做檢查,你就放心好了。」這時,一小護士急沖衝進來:「陳主任,206床孕婦大出血!」「好的,就來!」陳主任邊和楊淮握手邊說,「這樣吧,有啥不明白的隨時給電話我,再見!」說完就急沖沖的走了。

「謝謝,再見!」這時的楊淮,心裡說不出是怎樣一種滋味,反正甜酸苦辣,什麼味都有。

**

本來霏霏可立刻回家,可廖麗華非要她住兩天院,還把她自個家老阿姨叫來陪。楊淮沒辦法,只能由著他。而霏霏還惦記著楊淮公司的事,叫他下午先回去處理處理。

從「市婦幼」出來,楊淮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像在一杯清水,加了些醋,還兌了些亂七八糟的味兒。越野車在城市下午的街道慢慢的開著,他的心也在慢慢的走著,像一個沙漏,倒完了一邊,又慢慢的倒另一邊。

霏霏和我第一次時已不是處女,這我知道。可他以前流過兩次,有一次竟是我不知道的。雖然我是在米開朗琪羅、倫勃朗,梵谷、塞尚、馬蒂斯,還有畢加索等大師的熏陶下成長,對於什麼婚外情、同性戀、濫交、雜交,也沒什麼義奮填膺的,但作為一個男人想到妻子在自己前已有過兩次人流,而有一次自己竟不知,且兩次的經手人都非自己,還令以後可能要不了小孩,我想,任何的男人都是不舒服和不好受的。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楊淮回到了公司。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8 03:42
4、心靈密碼
by/李升禹


公司坐落在青年路121號,名字就叫「開達商務中心」。以前,這裡是一自行車廠辦公樓。這幾年改制,很多員工下海的下海,走的走,現在連原六層的辦公樓,也給一香港地產公司裝修成高級寫字樓出租,以養活留守工人和給遣散補貼。它的租金不便宜,不過就鬧中取靜,來往停車都方便。整個辦公樓的布局就像一個倒過來的「凹」字,座北向南,中間就停車場,也是個露天共享空間,在大門附近還有幾家中西餐廳和酒吧。

前幾年楊淮公司開張時,霏霏不知從哪兒請來一個風水大師,說這兒就像一個女人的陰部,對屬龍的楊淮很有利,聚財。無論從布局還是從男女員工的比例,整個寫字樓都陰盛陽衰。也是的,每次楊淮把車開進那個倒過來的「凹」時,就在心裡笑笑:又「進」了一回!不知這是不是藝術家都共有的特點或通病:富於聯想與加工!每次當他的車子一停,周圍的窗戶就會隱約露出好多張在港台外資公司任職姑娘的笑臉,她們都在偷看這個像電影明星和藝術家,多過一個老闆的楊淮。可他每次上班都裝得有些酷酷。要知道,霏霏在這兒,可有不少的密探,一不小心,耳朵又得痛上幾天。

**

楊淮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小陸就急忙忙的進來,「楊淮,剛才我已給『紅燕』推廣組打了電話,他們已按你的意思辦了。」原來,他們公司有一小組,專門給市裡年產達22萬噸的大型國營啤酒廠「紅燕」,做戶外推廣,誰知這個小組在做到附近一個名叫百靈市的時候,受當地政府保護扶持的一個國營啤酒廠的代理,把他們的幾個員工給打了,現在還躺當地的醫院,實際上被軟禁了。

楊淮聽了,也沒太大的反應。類似事情,他在市政府時就見多了。他想了想,作了如下安排――
1、給百靈市一位以前黨校學習的老朋友,現主管公檢法的書記打了個電話。2、叫小陸立馬帶上兩萬塊錢和幾個人就開那輛銀色越野,去把人給接回來。3、立刻叫辦公室的人,給小組每人的家屬打一平安電話。4、叫財務送來2000現金。他自己立刻寫了份東西夾在了一起,然後打電話給專寫「大內參」現任市長的心腹吳秘書,約了他晚7點,在「假日酒店」二樓咖啡廳見面。

做完了這些事,楊淮心裡就舒服了些,但他的心還沒平靜,腦袋總覺時空時白。這就叫失憶嗎?呵呵,沒到那麼嚴重吧!是老年痴獃嗎……他苦笑了一下,點起了根雪茄,不一會兒,雪茄特有的香味就瀰漫了整個冷色空間。

自從看了《太陽麗風》,我怎麼總走神,怎麼童年的記憶總不由自主的一幕幕浮現,揮也揮不掉,甩也甩不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楊淮4樓4002的辦公室正對著停車場,就在「凹」字最凹的地方,平時只要他坐椅子上向左一轉,進出大門的情況他就一目了然。他喜歡桌子的右邊對著門口,左手邊對著玻璃窗就停車場的方向,讓自然光可隨時利用,整個辦公室是淺灰主調,一張一米八電腦桌和一台電腦,一張也是冷調子淺藍真皮沙發,兩張黑背藍調小轉椅放他桌前,一張用文件箱加上塊大玻璃改裝的茶几上,放著好大一把紅彤彤絹花玫瑰,與灰色的大塊調子形成一個強烈反差。牆上掛著兩幅防水世界和中國地圖,一幅法國野獸派畫家Henri Matisse充滿地中海風情的剪貼畫《藍色女人體》,還有兩個透明書櫃外加兩隻水晶香檳杯,外加一個很大的水晶煙灰缸。就這麼些東西,簡單獨特。

停車場里,幾個一看就知剛從大學畢業,剛上工作崗位的年輕人正交換著名片,然後又握手告別,好一派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模樣。

是呀,一眨眼,自己都差不多32了。想當年自己剛畢業,還不是拚勁十足,熱情萬分。可現在,人沒老,心境就不同了。雖還沒到什麼「難得糊塗」,但做啥事前至少都會像先秦《論語》說的一樣,「三思而後行」。可不明白的就是,一個一面之緣像風般飄忽的女子,竟令自己心神不定,恍恍惚惚,可說是完完全全忘了自己的人生哲學。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楊淮在煙霧繚繞的觸動下,感觸非常。忽然,又坐到電腦旁,在那啪啪啪的敲了起來:

《什麼叫女人》――什麼叫女人?自從見了你之後,我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女人;那怕砍下你的一個小手
指,也女人過那些平常被別人稱之為女人的女人

什麼叫嬌美?您就叫嬌美!
什麼叫如花?您就叫如花!
什麼叫嫵媚?您就叫嫵媚!

(從)你的身上,我才知道了自己,原來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從)你的身上,哪怕任何的男人,都會變得無比的堅定,無比的自豪和無比的剛強。

什麼叫女人?你就叫女人!
在你的面前,男人不會有懦弱,男人不會有退縮呵,男人不會有憂愁。
什麼叫女人?你就叫女人!
你的心懷,就是男人的加油站;你的笑魘,就是激勵男人向前的濃酒,熱在心頭,勇猛不回頭。

呵!什麼叫女人呵寶貝――你、你就叫女人!!!!!

楊淮心想,總有一天,我會把上面那兩個括弧括住的(從)字,變成「在」字。一定,只要上天給我們緣分!上天,給我們緣分吧!

**

當楊淮開著霏霏那輛白色寶馬從「假日酒店」回來,已是晚上11點了。沒有霏霏的日子,胖乎乎的小山妹睡得就像小肥豬似,還在那響了鼾。楊淮給她蓋上踹開的被子,心裡覺得16歲的孩子,能夠獨自一人從安徽那種山不拉嘰的地方跑出來做事,非常不易。他心有感觸,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要求平等,不過,那只是人類一個最浪漫可笑的希冀。像小山妹這般女孩,如果呆山裡,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見到天安門,登過古長城,去天涯海角看看浪花,看看太平洋那奔騰的波濤。

記得有一次楊淮問,問她長大了最想乾的是什麼。她連想都沒想就回答:要去看看大海!還要帶上我媽媽和弟弟一起去!她們從沒看過海是啥樣子的!是藍墨水一樣藍的是嗎?大海啊大海!一個潮來汐去的自然景象,竟是一個純潔孩童從小就有的最大希冀。是不是人人都有一個夢,人人是否都為一個夢而活著,為一個不知抓不抓得住的夢而各自奮鬥著、生活著?而我的夢,又是什麼?

嗯!今天是星期五,哦,怎麼差點兒忘了。

下雨了,由長江水分滋潤的小雨,特別的綿密多情,像一顆戀愛中女人的心,用來形容楊淮此刻的心情也非常的貼切。今晚霏霏不在,但沐浴后的楊淮沒打算在主人房睡。他現在很喜歡這間小房子,這間可以帶給他回憶夢想的小房子。窗外的小雨像棉花,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下,在訴說,在表達,在滋潤,在飄灑……

好美的小雨,這一個夜,令我產生了談談的詩意和哀愁,是感謝你,還是怨恨你好呢?

《夜雨沙沙》 ――周末,朋友們都去了玩耍,我剛在桌前坐下來,窗外就下起了小雨

盼來了很久沒有下過的雨
只因人說憑雨可以寄相思

想你的心,隨著手中的筆飛灑
可寫下的情詩卻說羞於看見你

楊淮覺得自己現在對詩是越來越有感覺了。以前他是強迫自己寫,出來的效果總不好,可現在靈感萬千時,詩,就像流水般,嘩啦啦的淌了出來。不過,「風」呀!什麼時候可把這首詩給予你,念給你,讀給你?小雨啊,請你幫幫我,帶上這首詩……好嗎?

他閉上眼睛捧著腮幫又在那幻想開了:先把詩用波普體抄好然後和名片一起放進一個畫上倆漂亮蝴蝶的白信封,有朝一日在街上碰見她時,慢慢的跟在她背後,先偷偷的嗅嗅她身上飄出的芬芳,然後輕輕的觸碰她的手臂,當她回頭一笑露出白齒濕齦,就立馬的對她說:你好,我叫楊淮,我寫了幾首詩給你,不知可喜歡?然後,撒腿就跑……呵呵!好美、好美。美是美,說不定別人「啪」的賞你一巴,還來一句:神經病!

可,現在的楊淮是不會想到這些,他已入了魔了,連魂在哪兒,都不知道。這晚,他可自由了。霏霏要星期天才回,這幾天他可以抽抽煙了。對,我們已沒有小孩了。唉,小孩!沒有小孩也是暫時的,過一年後再想吧!

朦朧的水分聚在窗玻璃上,凝聚成一滴滴的小水珠,緩緩的流了下來,形成了一條條好看的痕迹。他的思緒也隨著雨滴,緩緩的流進了心海……

**

那天,當小楊淮醒來時,卻發現……

小姨已走了。飯桌上已有煮好的一鍋紅豆稀飯,還有他平常愛吃的辣醬腌菜,外加兩個紅彤彤大雞蛋,桌上還有一白信封。

小楊淮拿過信封,打開一看:

小壞壞:

很對不起!昨晚是小姨不好,喝多了。不要怪小姨,好嗎……

唉!從今天開始,小姨再也不能陪你睡覺覺了。你也真的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你自己要學會一個人
睡,別怕,可以嗎?有小姨永遠的看護你,不怕!

昨天是爸爸的生日,今天是你生日,你們倆是連在一起的,又忘了吧?給你煮了兩個紅雞蛋,祝
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生日快樂!小姨 即日凌晨

註:今晚要值夜,要晚點兒回來,你試著煮飯吃好嗎?看完此信定燒掉。一定!聽話,好嗎?

小楊淮看完后,按小姨的吩咐把信燒了。但他啥都沒吃,只把兩個紅彤彤大雞蛋用舊報紙包好,小心放在媽媽給縫的小書包,往背上一挎,就出門去了。小楊淮哪兒都不去,就要去媽媽那裡,看看媽媽,把雞蛋送給媽媽吃,然後抱著媽媽,抱得好緊、好緊,給她說說話,說說心裡話。這時,天空黑壓壓的,烏雲來了……

晚上9點多時,小姨回到了家,可小楊淮還沒回來。她連忙帶上手電筒跑到班主任那,班主任說小楊淮一天都沒來上學,他也以為小楊淮病了。小姨沒敢詳說,就搪塞的跑了。小姨找啊找啊……

小壞壞啊小壞壞,你跑哪兒去了?你把小姨都給急壞了。你快回來吧,只要你回來,你想幹嘛就幹嘛,你想吃什麼小姨給你做,就是你……就是你還要和小姨一起睡覺覺,小姨還答應你,只要你回來。小壞壞,快回來吧,你快點兒回來吧!小姨向著天空吶喊,向著天空呼叫,可回答她的只有滂沱大雨和啪啦閃電……

當小姨的心像灌了黃連湯渾身上下像個落湯雞樣從野外回來,小楊淮卻像一個小幽靈樣從廚房門背蔫蔫的出來。小姨一見,先是一愣,等她清醒過來,立刻拿過一雞毛撣子,向他的屁股用力的打去。可小楊淮卻忍住疼痛,任由她啪啪的打著。小姨打呀打呀,越打就越慢,越打手就越浮。驀地,她把毛撣一扔,一把抱住他說了聲「你這個小壞蛋」,然後,就放聲的慟哭起來……

大地猛的一閃,光如白晝,接著「……啪啦……」的震得天響。啊!好一場十年不遇的大雷雨……

**

――噢,好痛!原來是手中的雪茄把楊淮從回憶中燙醒。窗外的雨越來越大,悶雷越來越響。楊淮猛把煙頭往煙缸一戳。不,我今天不要呆家裡,我要出去逛逛,去大自然逛逛,我喜歡擁抱自然的感覺。大雨啊,我喜歡!

當楊淮用兩個光如白晝的光柱射著湖面時,大雨也像慟哭后的女人,只剩下哽咽般淅瀝小雨。他打開車門,呵!好舒服的雨。來吧,今天我要你,我要擁抱你。淋濕我吧,沖刷我吧,把我融進你的懷抱,融進你的臂彎。楊淮任由雨絲溫柔的撫摸著他臉龐,就像小時候小姨在他半夢半醒時偷偷撫摸他一樣,好軟、好暖、好溫柔……當吱喳的小畫眉站在他的車頭歡叫時,太陽已偷偷的從東邊地平線下爬了上來,向著趴方向盤上熟睡的他露出了半張火紅笑臉。好美的日出,這麼美的日出就只有小時候在那南方小鎮早上上學和在讀大學上黃山寫生時看過。久違的日出,久違的太陽,你在晨的霧靄里,在小鳥的歡叫中,在樹葉的搖動和湖波的閃爍里,給我一種和暖的衝動。

調皮的楊淮「叭叭……」的摁響了喇叭,嚇得林中的小鳥「嘩……」的虹吸般飛了起來。楊淮對著湖面「啊………………………………」的大叫,然後又高興得哈哈,盡情的笑聲,融入了大自然一個美麗清晨活潑的喧嘩……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9 02:14
5、天空亮了
by/李升禹


光陰荏苒,轉眼間,又到了1997的春天。很快就過春節了,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大街上有好多宣傳口號,「97回歸」嘛,是個比天還要大的事;街上的宣傳車和到處都有的大學生街頭表演,好像時刻的提醒人們:1997年7月1日,香港就要回到祖國懷抱!

**

這一年間,發生了許許多多事,許多已像流水,談談的忘懷,可那個心底的小秘密,卻還是那麼的清晰,好像,還越來越近了。

霏霏沒再懷孩子,她說,等過了「97」再想。霏霏自小產後,不知為啥,性情大變,還學會了說髒話,她的髒話說得也厲害,比廣東人四川人的髒話總和還多,小山妹竟給她罵得月經不調。霏霏情緒變了,變得耿耿於懷,她的月經也變了,有時是「半月談」,有時卻「雙月刊」。在性生活上,有時幾個星期也不做,有時卻一晚5、6次,搞到楊淮被動得要命,好像被強姦。有時她自己不想要,也非把楊淮的睾酮和子孫都咂干擠干,令他上班時腳步都浮浮,像踩在棉花墊上。楊淮一到晚上就有壓力,只要霏霏洗完澡擦乾身子在主人房像小貓咪樣大喊:「槐頭――」他的下部就會像畏高般不期然一緊,甭提多難受。問她為啥這樣,她說很怕楊淮在外面亂搞,她說最近一年她有種預感,啥事都有點兒怪怪。給她講道理,就像:秀才遇著兵。有時楊淮恨不得她在外面找個情夫。不,找10個!

平時,楊淮如有機會,就盡量不與她同床,要不晚上很晚還泡書房裡,盡量等她睡著了才回主人房。每次霏霏出差之日,就楊淮開心之時。那時他就會整晚整夜的泡小房子,喝他的酒,寫他的詩,累了就蜷屈在小榻榻米上,懷擁著紫花紗巾,在嗅聞,在幻想,在遐思,在……唉!

**

這天,楊淮剛回公司,小陸就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樣子普通,但娟秀非常的姑娘。

「楊淮,你好!」小陸興沖沖的。楊淮納悶:「這是……」「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法定代表人楊淮先生!這是我妹孟小群,在『中南財會』上學。她今年寫畢業論文,想在我們這兒拿些素材和實習,特向老闆請示!」小陸嘻嘻的打著官腔。「哦,是嗎?」楊淮高興的握手,「請坐!」

「楊老闆,你好!久聞大名。」姑娘的眼睛對著楊淮一閃,然後就緋紅起來。「哎,別叫啥老闆,叫楊淮得了。」楊淮瞪了瞪嘻哈的小陸,「我們這公司有點兒特殊,沒女的,平時你來,可要小心年輕小伙們的圍追堵截喲!」「楊……楊淮,謝謝你,我會處理好的。」她一時半載的還不適應直呼其名。「小群啊,還有一點,你平時做報表時,注意保密,好嗎?」楊淮不忘提醒。「放心好了,這是職業道德。」這次,小群回答可利索。

「好了,妹!你就別打攪楊淮了。今天你先上街熟悉一下有關部門,這也是你的工作。」小陸對妹妹笑笑。「好的!不打攪了,明兒見!」小群出去時,輕輕的把門帶上。好細心的姑娘,楊淮心想。「哦,對了!啥時候你小子有個不同姓的妹妹?」他有點兒納悶。「是這樣,她和我是同母異父,我媽再嫁才有了她。可我這個妹,唉!我可疼她。」小陸看來有點兒感傷,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對了,來談談我們去北京的計劃書吧!」楊淮叉開了話題。「好的!在這兒,你看。」小陸把計劃書遞上,「對了!明兒去北京,要呆上幾天等簽了合同再回,咋樣?」「行!」楊淮頗感觸。「哦,對了!電信局那兒還要去一趟,先走了。」小陸說完,就急沖沖的走了。

看著停車場來來往往的人們,楊淮蠻感慨的。是啊!中國,中國的社會和生意場是越來越正規了。以前做生意,靠靠關係塞塞回扣就可貸它個一千幾百萬亂花。那時,越是沒文化的就越易搞到錢,街上開好車飯館里一萬兩萬的,都是些大字不識滿口鄉音的傻大款,一條腿就可走路了。到上面宏觀調控后,既要靠關係,也要憑本領,兩條腿才能走好路。而現在,純靠關係肯定不行,不靠本事也不行,不講法律更無法想象,須要三條腿走路才穩。現在才是比較正常的,不過還是有很多貪官烏吏整天躲辦公室打打麻將年終候還可評上這個優秀那個「五好」的,在走廊把微笑標準照放得大大的給員工做做好好榜樣。這樣天大的笑話還天天有,月月出。誰說我們中國人沒幽默感,我們的幽默感比任何一個老外國家都強上千萬倍呢!哈哈……楊淮想到這,心裡忍不住大笑了出來,笑得好舒服,好痛快,還過癮!

――沒文化!

看完小陸做的計劃,沒啥意見。這麼多年了,小陸都沒令他失望。他看看錶,已是下午4點。他關上電腦,想去洗把臉。

楊淮走出門,轉身帶上:呵,天!好美的一幅圖畫。他不由得讚歎起來。原來,處在東邊的洗手間在楊淮辦公室右面,正對著「團結湖」,風景優美。那裡剛好有一半開放式陽台。現在,玻璃門開了,一個身段肢體都優美非常,身穿米色綴粉小花及膝裙和穿著與花朵同色襯衣的女子,正靜靜的趴窗台上看風景。清風從湖面緩緩,輕輕的拂起她的長發,暖調子的她和玻璃框左上方斜斜飄下的一枝法國梧桐翠綠的冷色,和著湖中的景,形成了一幅有動有靜,美麗異常的風景。

呵,好美的背影,好美的臀部,好美的圖畫!楊淮的心蹦然一跳:天!這是誰啊?看到這幅畫,他的心就像一個收藏家看到一幅久別名畫般怦怦狂跳。天啦,實在太美啦!

「鈴鈴鈴……」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討厭的手機,楊淮拿出,想把它摁停,誰知慌忙間卻摁了接收,楊淮連忙轉身捂著手機接聽。「槐頭!」是霏霏。「槐頭,今晚市長的寶貝兒子從美國回來,我們給他接風,你一定來。7點整『假日麗晶閣』!我和市長夫人先去打兩圈。啊!」霏霏哇哇哇把電話講完,叭的關了。可,等楊淮轉過身再看時,粉紅女子已像一陣緋紅的風樣,翩然不知所蹤。

噢,天!她跑哪兒去了?她是誰,是誰,她到底是誰?怎麼她的背影和肢體那麼像「會跳舞的風」?啊,會是她嗎?

楊淮連忙走去,看看電梯沒動過;看看開水房,聽聽洗手間,看看消防樓梯,沒!她去哪兒了?是她嗎,是她嗎,真的是她嗎?楊淮急匆匆的從樓梯一溜煙跑了下樓,沒有!

大堂里,沒有!
停車場,沒有!
大門口,沒有!
餐廳里,沒有!

楊淮的心翻來覆去,有開心,有難受,有快樂,又有遺憾。他真想揍自個一頓。他真恨自己,不接電話就好了,那該死的電話,不,那該死的……那該死的該死的市長夫人!

**

楊淮在酒席上心不在焉的,恍恍惚惚,眼睛總走神,接連幾次把市長寶貝公子的英文名Jimmy,叫成女孩名Judy,搞到霏霏在飯桌下猛踩他的腳尖,令他嗷嗷大叫……這場酒,總的來說,賓主盡興,達到了預期目的。

在回家的路上,楊淮頭昏昏的,霏霏更是厲害,其實他倆都喝得好高。霏霏興奮起來就像小狗樣抱著楊淮瞎親,搞得他滿臉的口水;當越野車在街上跳起了的士高時,不知怎的,他也特別的high。他左手護著方向盤,右手一把摟過她就餓狼的狂啃起來,她也嗷嗷大叫。

一進門,他倆就不顧還在看電視的小山妹驚訝的大嘴,立馬在門背摟成一團就狂吻起來。他倆嘴得霹啪天響,從門背一直滾到沙發,嘴還粘在一起就你扯我拉的在那翻雲覆雨起來……天!嚇得小山妹臉皮紅得兩朵梅花樣「嘣」的跑進房把被子頭上一蒙縮在裡面直打小哆嗦。

**

第二天中午,當楊淮和小陸坐在飛北京的機子時,楊淮的頭還暈乎暈乎,腳如棉花。一路上他連飛機餐都沒吃,竟然累得把呼嚕一直呼到北京的三環。

小陸把房間開好,把迷糊的他扶至床上。楊淮在那一倒,鼻子像打鐵的風箱般又呼嚕了起來。小陸搖搖頭:下午的會談只能自個去嘍!

當小陸從外面回來,楊淮已不在床上。洗手間嘩啦在響,原來,他已在洗澡了。一會兒,水聲停了,楊淮從裡面出來,抱歉的說:「對不起,昨晚喝多了。」小陸笑笑:「你可厲害,從起飛一直睡到北京,嚇得那些漂亮空姐還以為拍了白粉!」楊淮被他笑紅:「甭說了,反正今晚聽你的。」小陸一聽,樂了:「好呀,就去『東來順』如何?不過,不喝酒!」

「行,聽你的!」說話間,楊淮已穿好衣服。「好嘞,走嘍!」小陸高興地啟程。

**

當一鍋羊肉湯滾得熱騰騰時,小陸問,「楊淮!我是你最好的哥門,想問你個事兒。」他的樣子蠻神秘。

「啥事兒?」楊淮納悶。「不是我好管,我……」小陸吞吐著。「有屁就放!可不像你風格。」哥們說話也有哥們的語言。「是這樣,我總覺這一年你有些怪怪。具體是啥,也說不上。你能告訴我嗎?」小陸終把憋了好久的納悶吐出。

楊淮聽完,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盯著他,看得他心都有點兒慌了。小陸連忙說:「你別,如果你覺得不好,你老哥就千萬別說,當我沒說過好了。」小陸頭一低,他還沒見過楊淮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

楊淮繼續的看著,過了一會兒,笑了,「不瞞你說,我……喜歡上一女人。」「啥――喜歡上一女人?!」小陸驚訝。楊淮頓了頓,又堅定的:「是的!」「誰呀?」小陸非常好奇,「您『老人家』,能告訴我嗎?」「她,就像一片『會跳舞的風』,經常在我眼帘和腦海飄來飄去。」我們的大詩人,又來了。小陸就更納悶了,「我說領導,您這工作總結可太深奧了。」楊淮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包括她的名字和一切。只知道她的外號叫『會跳舞的風』。」楊淮又苦笑了一下。「啥?你連名字都不知你就喜歡別人,也夠懸的你。」小陸伸手摸摸楊淮頭,「該不是你昨天的酒沒醒吧?」「醒了,老弟,徹底完全的醒了!」楊淮大聲說,「不信你出條智力題考考。」「那,我就徹底的納悶兒了!」小陸學著楊淮剛才的語調。「真沒騙你,我喜歡上了一女人,是我去年看『五一』匯演時喜歡上的。我還真不知她的一切。」楊淮很認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他直看著小陸。小陸頓了一下,想想,然後搖搖頭:「不過,按你一貫的風格,不太可能,可我想深一層,又很有可能,有點像內心的你。」楊淮看著前方約有所思的:「風,一陣風,一陣『會跳舞的風』。」說完向小陸請求,「能來點『二鍋頭』嗎?」小陸嚇得要命:「還喝呀,還喝我可給霏霏打報告了。」

「拜託了,求求你了?」楊淮學著台灣腔。小陸被他逗樂:「好吧,只能來二兩裝!」「不過要高度!」楊淮得寸進尺。「那……好吧!」小陸沒辦法。楊淮高興的打了個響指:「小姐!一瓶『紅星』!」

**

當他倆回到酒店時,已是深夜。小陸今天蠻累,倒在床上就響了鼾。楊淮下午已鼾過一回,加上心中潮來潮去的,睡不著。

他看看熟睡的小陸,對呀!我這是咋了,變化真大。從大學到工作,身邊燕瘦環肥,美麗女體見過無數,令我這麼動心,令我分泌這麼多睾丸酮的女人還真只她一個。她,她有一種什麼魔力令到我神魂顛倒,茶飯不思,內分泌失調紊亂。天,真不明白。是我性生活不夠嗎,不是,霏霏可是個全身都「吸盤」的女人。那,到底是咋回事呢?這就叫一見鍾情嗎?這就叫喜歡嗎?這就叫魂牽夢縈嗎?這就叫真正愛情嗎?我可是個有老婆的,是什麼神奇力量把我變成這般模樣?楊淮很興奮,即使勉強的躺了床上也在那胡思亂想的……

「咯咯、咯咯……」有人敲門。這麼晚了,不會是服務員吧?楊淮起床,開門一看,是一個笑盈盈胸脯蠻挺的姑娘。他很詫異,這種星級酒店很少不先打電話就敲門而進。「對不起!楊先生。」服務員姑娘未等他發問,就先解釋開了,「剛才,一位女士給我一封信,要我立刻帶給你,說是非常緊急。」「非常緊急?」楊淮納悶,是誰呀!他連忙打開信。信,是用一種很飄逸,很有個性的字體寫成,像一陣飄來飄去的風。

信上寫道:

小壞蛋:

您好!就知道你叫小壞壞,也知道你在想著我。我是誰,你一定想知道。嘻嘻!不過,我是誰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上了我,我也喜歡上了你。自從見了你后,我也常常的失眠。我也常常的想你,夢見你在我的……夢裡出現……小壞蛋,很想你,我能很快的見到你嗎?回來吧,真的很想很想見到你……

你的「風」 即日零時

「零零零……」一陣電話鈴響起,霎地把楊淮驚醒:原來是個夢!

「這麼早,誰啊?」他嘀咕著想爬起來。「媽呀,完了!」小陸忽的坐起,「一定是『聯通』的人,我約好他們共進早餐的。完了、完了,他們已到了。」驚慌的小陸連忙拿起電話,「哦……是我是我,早上好。我們正做最後一點修改,立刻來,立刻來。」小陸掛起電話,急忙穿著褲子邊說,「楊淮,快點!他們已在餐廳。」

誰知楊淮卻出乎他意料:「不!今天的談判我不參加。」「啥?」小陸的褲子唰的一溜,「你不參加?不是開玩笑吧!是不是酒沒醒?」他伸手摸摸他額頭,又掐掐自己。「是的!沒開玩笑!」楊淮非常認真。小陸看他的眼神堅定非常,他知道,楊淮這次是走定的了。他也認真的:「不過,楊淮!你回去做啥我無權干涉,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回去追那個什麼什麼『風』,對,『會跳舞的風』吧?」

楊淮看著他:「正是!」小陸看看他,低下頭搖搖,又抬起頭看看,「楊淮,不是不提醒你,你這樣做非常危險,你是有老婆的,還是霏霏那種老婆。不要玩火燒了自己和一切。」「謝謝,小陸!這,我都想過,不過,我還是決定這樣做。」楊淮的聲音和眼神都堅定無比。「那……好吧!」小陸忽然想起了什麼,「哦,差點兒忘了。你不在我咋簽合同?」

楊淮想了想:「這樣!我現在寫個『委託』不就行了。」楊淮說完,然後沙沙沙的寫了起來……

**

當波音飛機像支離弦劍樣飛向浩瀚藍天,楊淮的心也像飛機引擎般不斷的轟鳴。那天在走道見的那個女人,會是她嗎?不過,背影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她,那怎麼那麼的像她;如果不是,又會是誰呢?不過,真的希望就她!

看著窗外向他招著小手的白雲,楊淮的心也飄來飄去,一會兒暖,一會兒熱,一會兒潮,一會兒涌。他拿出筆來,沉思一會兒,又沙沙的寫了起來:

《怎麼我會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1997年1月21日10點26分 星期二 在一架由北向南飛翔
的航空器上

我已是個男人
遍嘗美麗的花
已解春風夏月
聞遍世上芳華

可你一個輕輕窗前的背影
卻令我心神不定
幾千里的路程
都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

戀、初戀,什麼是初戀
一個有妻的男人說這才叫初戀
你會相信嗎
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只知道你的一些飄忽的朦朧
夜裡的心動和翻湧
令我擁你入夢
夢裡的狂喜和快樂
何時真可捕獲
你就像一個舞蹈
如風在妖嬈

世上很多美麗
可我方覺不多
什麼時候才可看見
看見你的笑臉
你的容顏麗否
不要降我歡喜
像風一樣的人兒
舞動在我心裡
什麼才是美麗
我想你是美麗中的美麗
上天待我不薄
不然怎會讓我
讓我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

啊,我的美人!當我真正見到你時,會是怎樣一種心情,會有怎樣一種激動呢……

**

楊淮從飛機上跳下,揚手叫了部的士,就直奔辦公室去了。他一回來,把員工們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他要星期五才回,所以有些就在門口或隔壁辦公室和女孩打哈哈。他們見他回來,都把舌頭一吐,連忙像貓樣的溜回了各自辦公桌。但現在的楊淮卻要去打一個世界級哈哈,一個好大好大的大哈哈!

他一進辦公室,就把窗帘唰開,把門也打得開開。他認為,只要那個輕倚窗戶背影優美的女人在大門口出入或經過辦公室,他都會一目了然。不過,要兩邊都顧及,就要門口窗口兩邊跑。所以,只見他一會兒走出門瞄瞄,一會兒又跑玻璃瞧瞧,真像一個可愛發情小花狗。那也是,誰叫這個燦爛的世界上有一種季節叫:春天!

楊淮走去顛來,心想,如果那個女子在這幢大樓上班或有業務往來,那她一定經過大門口和一定要上洗手間,這樣就有機會看見她了。一見她……哦!差點兒忘了。如果真要看見她我該咋辦?是走上去捫心誠懇的一番介紹,還是瀟洒的甩她一張名片,然後拔腿就跑?是偷偷的跟著她回家,查查她上班和家裡的電話然後打給她?還是像西部牛仔樣勇敢直接的要她電話?哎呀,到底用哪種方法才好呢?哪種方法才不令她反感和最有效的呢?假如令她討厭,那不就完了?讓她以為我是個小流氓……哎呀!

楊淮腦海里凈是些亂七八遭。平時看他蠻果斷,可在這個問題上卻變得婆媽。最後,經過了無數種方案比較,他想通了:不管哪一種方法,最重要的還是要隨時準備好名片,反正都不行的話聊勝於無的一招,肯定是把名片一塞她,撒腿就跑!想到這,楊淮拿出名片盒子,嘩啦啦的倒出幾十張,左塞塞,右揣揣,裝得渾身都是,像個掛滿子彈炸藥的戰士。

中午吃午飯時,大家都涌了出來,吃飯的吃飯,輕鬆的輕鬆。可只有楊淮在辦公室窗台上緊盯大門口,生怕一不留神,美人就會像去年一樣又「吱溜」的無影無蹤。

「咯咯咯……」敲門聲。「美……」楊淮霎時一驚,轉身一看卻把「人」字咕的咽回,噢,小群。「小……小群,你好!」楊淮心情還未平靜,「請、請坐!有啥事嗎?」小群有點兒靦腆的坐下:「沒……沒有,看你還沒吃午飯,就順便給你捎了份。」「哎呀,真是的!連早餐都還沒吃呢!那太謝謝你了,放茶几上好了。」楊淮一拍腦袋,隨便應付了一句,「你這小姑娘真可愛!」可是,楊淮簡單無心的一句話,卻令到一群紅彤彤小蝴蝶,在小群的臉上飛來飛去。

「真的嗎?我可愛嗎?」小群低下了頭,連脖子都漲紅了,在那拿起衣角絞來絞去。楊淮一看,不對!這種神情只有懷春的處女才有。「哦,是這樣,我在等一客戶。這樣吧,你去商店給我買套12支德國Staedtler牌的水彩筆。」楊淮掏出錢,「買不到的話你就多跑幾家。哦!別忘了發票。」

小群高興得要命,帶著那群小蝴蝶飛了。楊淮長呼了口氣。他知道,整個城市的商場都沒賣德國原裝Staedtler水彩筆,小姑娘下班前都不會打擾他了。

小群走後,他還一點兒胃口都無,只在那把煙拚命的抽啊抽……一直到下班過了好久,美人還沒出現,小群也沒出現。也是的,一個在校姑娘怎會不好強呢?小群,她一定也會像楊淮找美女樣非要找到天邊不可。

**

如此這般的過了兩天,就到了1997月1月24日,星期五。對楊淮來說,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前兩天,楊淮推掉了一切事務,天天站辦公室玻璃窗前像個哨兵樣,搞得左右兩邊窗戶一下子湧出多張姑娘的笑臉。好一個精彩的春天!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楊淮大清早就到了辦公室「站崗」,東瞄瞄西瞧瞧的。每次小群幫他買午飯,他都用不同的借口把她給打發。反正兩天的功夫,小群都快成一活地圖了。

又快到吃午飯了,楊淮看來看去有點兒累了,正划著火柴點上支雪茄。當他點完煙無意中抬頭看看窗戶時,就好像給一種無形的力量定格!天!大門口走進的那個女人,不就那天趴陽台上看風景的那個?!

楊淮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呼吸也很緊,憋。雖然……雖然那天她沒轉過身來,但……但但但就憑她那優美的肢體,學畫的楊淮就是走到天邊也可認得出她來。不過,她是那個背影的女人無疑,但是不是「會跳舞的風」,那就不太肯定。因《太陽麗風》的時候她化了舞台妝,那和生活中的妝扮有頗大不同。不過有一點就可肯定:這個女人和「會跳舞的風」她們的肢體語言,一模一樣!

美人啊美人,你終於出現了,你終於出現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會跳舞的風」!

《天空亮了》

嘩!天空亮了
今天,你終於到來了

神廟怎能沒有佛像
人類缺不了信仰
白天怎能沒有太陽
黑夜一樣要月亮
男人怎能沒有女人
我,需要你的明亮

沉悶的天空有你變得活力
活力的天穹有你變得清晰
清晰的天際有你變得純美
純美的天,美得令我流淚

在這一刻
我只能想起一句老生常談的話
是你,我的夢中情人
天空亮了,多美,明亮了――

可……天空是明亮了,但又有了片烏雲。她身邊有兩個身穿西裝氣宇不凡的男人陪著。那會是她什麼人呢?我現在該咋辦?我該不該立刻跑去,他身邊的男人是他丈夫或男友咋辦?哎呀呀,叫我如何是好?楊淮把煙一扔,兩隻手搓來搓去。咋辦,咋辦?

一不留神,女人和那兩個男人已進了大廈。楊淮急得直跺腳,直罵自己笨,傻瓜,沒文化!不過,等他冷靜下來,卻有了比較清晰的分析:這個女人常在這兒出現,要不在這辦公,要不就是這的某家公司有來往,只要自己留點心,就一定可以和她碰面。不過,她是誰,我問問管理處或商務中心不就行了?不,只要我一問,那明兒整個大廈就會說:我們的明星老闆,泡妞啦!對,有啦!一會兒問問那些保安,男人嗎,肯定不會那麼八哩八卦。對,就這麼著!

楊淮連門都沒帶,電梯也不等就噔吱噔吱的跑下樓。當他跑到停車場就放慢了腳步。他開了車門,故意漫不經心的問保安:「你好!剛才進去的那個女人剛搬來的嗎?」「哪個女人?」保安不解。「就是剛才身邊陪著兩個穿西服的那個。」楊淮提醒。「哦!那個女人她們剛搬來不久,在……好像在3002。」保安回答。「剛搬來的?3002?公司叫啥名字?」楊淮繼續。「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問問商務中心就知道了。」保安熱情的回答。「那謝謝你啦!」平常楊淮就很少跟他們說話。「有啥事要幫忙嗎?」保安很榮幸。「沒什麼,隨便問問!謝謝你了,再見!」楊淮故意在車裡拿了樣東西,又連忙回到了大堂。

問訊處兼商務中心後面的銘牌3002還空著。不過,現在不問更待何時。他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那個姑娘一看明星老闆來了,眼神驚喜得有點兒閃。

「你好!」楊淮先開口。「您……您好!楊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忙嗎?」姑娘的臉上飛起紅雲。「請你幫我查一下3002那家新搬來的公司叫啥名字?」楊淮一口氣的繞出。「噢!3002呀!3002……它的名字叫『白馬市場推廣有限公司』。」姑娘高興得要命。「麻煩你了!再見!」楊淮不敢久留。「楊先生,再見!」姑娘等楊淮一離開,就興奮的撥起了電話。唉!楊淮知道,不到5分鐘,整個大樓就會知道他來過問訊處、做過什麼、問過啥了。

楊淮從樓梯上慢慢的往上走,心裡又想碰見又有點兒怕碰見那個女人。他很想故意走過3002看看,又怕姑娘們見了奇怪4002的他怎會跑來3樓。就是真的在走道上碰上那個女子,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他胡思亂想間已回到辦公室。我怎麼變成這樣,怎麼變成這般婆媽與膽小。現在打電話去3002?不!那些接線姑娘對他的電話都很敏感,這他早就知道。咋辦呢?哎!真沒用!用什麼辦法接近她,用什麼辦法可以證明她身份?楊淮想來想去,終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方法。

他連忙噔噔噔的跑下樓,飛身跳上銀色越野,「呼……」的絕塵而去。他用最快的速度駛向街道,在附近兜了幾圈,終在一偏僻小花店停下。他戴上一墨鏡,瞧瞧確實沒熟人,才跳下車向花店走去。

「您好!想買些什麼花?」扎著兩條辮子嘴巴大大的小姑娘熱情的站了起來。以她的經驗,帶墨鏡的男人都大客。「你好!請問你們的玫瑰有幾種?」楊淮故作隨便。「我們這兒的玫瑰有4種,紅玫瑰,白玫瑰,香檳玫瑰,黃玫瑰。每一品種和不同數量都代表不同的含意。」小姑娘如數家珍。「不要了,你就給我一打紅玫瑰吧!」生命中從沒給女人送過什麼鮮花玫瑰的他按捺住很不平靜的心情。他從來都認為,那些什麼鮮花含義和數目,都是批發商弄出來騙騙傻男人傻女人的,可今天,他自己卻來犯傻了。

「你要紮好的,還是按我們的圖另扎?」她問。楊淮看了看現成的花樣圖案,不滿意:「這樣吧,我說你扎。」小姑娘見怪不怪的:「好的!」「你先把玫瑰按伸開的手肘到中指尖長度全給我剪短,然後把枝幹水分用紙吸干,就用這種牛皮紙和小麻繩把下部包好,什麼『滿天星』亂七八遭都不要,就這行了。」藝術家就藝術家。小姑娘笑了,雖說來買花的男人什麼千奇百怪的要求都有,但這樣簡單要求扎一束花還真沒見過,別人都是加了這還要加那,加得滿滿,就像舞台上給歌星獻花的那樣。「好的。」她利索的把一打玫瑰紮好,「對了,你是這就帶走,還是要我幫你送去哪兒?」楊淮想想,「你……就幫我送去『開達』3002。」

「那送給誰呢?」調皮小姑娘開始覺得有趣,「你要不要寫一小卡片、小情信之類?別人送花都這樣的。」楊淮一聽,覺得有點兒為難。他邊挑卡片邊說:「這……你就幫我寫吧!你就在這小卡片寫上『你從我的夢中走來:送給一片『會跳舞的風』。」小姑娘噗的笑了。又不是啥小夥子,一大男人送花送得這麼神秘浪漫她也頭一回見。今天真太好玩啦!她故意的玩他:「那什麼時候送呢?」「就今天下午4、5點間。不,你下星期從星期一一直給我送到星期五。」楊淮想了想。「那你要不要在上面寫上她的真名字?」小調皮越來越開心了。「這……這我還不知道,你給我放3002就好了。」楊淮說完,又立刻補充一句,「如果別人問起,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送的。」小姑娘說:「那,我就說是一好英俊好害羞戴一墨鏡開一銀色越野的先生送的。」

「――不!」楊淮看出她是開玩笑的,但還是被嚇得像畏高般,「不能這麼說。你看你,你這小姑娘怎麼沒職業道德。」「哈哈哈……」她笑得喘不過氣來,腰都彎了,「哈哈哈……」「去去去,你這小姑娘再這樣,以後就不來買花!」他故意板起臉。「好啦好啦,我給你開玩笑啦!大男人還記一小人過?我絕對保密,就是打死我也不說是『銀色越野』送的,哪怕要我英勇就義也行,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好呀,你說我『老人家』,我就叫你『小辮子』!不……『大嘴巴』,不,就叫『小辮子的大嘴巴』!哈哈哈……」藝術家反擊,不愁匱缺辭彙。「啊、不――」小辮子雙手捂耳大叫,然後嬌嗔的噘起了大嘴巴,「好啦好啦,我投降啦,我求饒了好吧!不過,哈,快把鈔票拿來!」「――哪,鈔票!這還差不多!看你知錯就改,還算個好同志。以後就叫你『小辮子』算嘍。如果還調皮,『大嘴巴』這個響亮稱號就非你莫屬。哈哈哈……『大嘴巴』!」藝術家的脾性大起大落。楊淮現在的心情是完全放鬆了,他笑得好開心好舒暢。

他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心中感嘆:上天啊,這可是一個好兆頭。謝謝你,謝謝你讓「風」飄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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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回到辦公室,這回他不再「站崗」。他灌了好大一杯水,三扒二撥吃完了小群買的盒飯,再灌了一大杯水,然後,安心的看了大批積壓文件和回了大串電話。當他做完這一切,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是啊,今天看到她,得知她和自己在同一大廈辦公,真是天助我也!什麼「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通通沒我今天開心!上天啊,謝謝你……咦?她的3002不就在我的正下?呀,真太巧了!我上她下,樓層三米,她站著的時,我的腳底離她頭頂不只有一米的距離,我們的兩顆心最近的時是她站著我坐著,那不是僅有兩米遠嗎?我們……我們不就這個樓層里最近的兩個人嗎?如果某人站在大門口看大廈正立面,不就像上下兩幅正上演著的美麗圖畫嗎?想到這,楊淮的心又乓怦的狂跳,就像下雨前的鯉魚仰起頭拚命的呼吸著。幸好我沒心臟病!亞當啊亞當,上帝製造你時,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取了你的一根小肋骨,來造個什麼夏娃小嬌嬌,令到世上的男人長大后,都要拚命的找回自己失去已久的那根小小骨頭呢?

「槐頭!」一陣近乎大叫的聲音在門口炸響。「啊……霏霏?你咋來了?」楊淮嚇了一跳。「我咋不能來?你是我老公!」霏霏用腳「砰」的帶上門,飛身撲他懷裡,「老公,忘了今天是啥日子嗎?」鼻音。

「今天?今天是1月24。噢!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今天是我們結婚5周年。」楊淮一拍腦門,歉意的,「你看你看,一忙起來就差點兒給忘了。不過,我把它記電腦里了。」楊淮說完打開文檔給她瞅瞅。霏霏一看就樂,坐楊淮大腿上抱著他的臉猛親:「唔唔……算你有心!不過,今天打算咋慶祝?弄不好晚上我可不饒。」她說完,用手在他下部一掐。

楊淮嚇了一跳:「別別……門還沒閂呢!」霏霏一嗲,真的要命。不要說今天慶祝活動弄不弄得好,反正晚上那一頓「夜宵」,楊淮是跑不掉了。俗話說「三十如狼」,說得一點沒錯!

霏霏這個「小母狼」,可越來越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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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淮和霏霏拿著大包小包在「假日」一樓的「西餐廳」落地窗前坐下,太陽正下山。街上是下班熙攘的人群,也有手拿年貨的家庭主婦與老人,金黃黃的霧靄傾撒大地,給人們的身上也罩上一層喜洋洋的金光。整個世界都是暖調子,很暖很暖。

楊淮和霏霏今天的心情很好,人們的心情也很好。過年嘛,對中國人來說,比天還大!過個好年、豐盛年、平安年,紅紅火火火火紅,這是每個中國人最紅最紅的心愿。看著街上的人們,楊淮卻忽然傷感起來。小姨,你一個人在南方的小鎮過得好嗎,你孤獨、寂寞嗎,過年時你獨自一人對著一大桌飯菜,不會傷感嗎,你會流淚嗎,你會哭嗎,你會想著那條紫花紗巾想起小壞壞嗎?還有爸爸媽媽,你們在南方的夜空下會看到和我們這兒一樣燦爛的星光嗎,你們安息的地方會有和暖的清風吹拂嗎?小姨,雖然那次后,我長大了,變得沉默寡言了,從上大學就沒回去看過你。但我的心卻是時時惦記著,牽挂著。你覺得你做錯了什麼,你說永遠都不會結婚就是為了責怪自己懲罰自己嗎?小姨,那次后,我可能怪過你,恨過你。可如果現在,我會理解你,寬容你,會以一顆關懷的心,融化你,讓你不要浪費虛度你鮮花般的年華。不必啊小姨,現在都啥年代了,那只是我們生命中一種特別的命運和特殊的緣。可以讓一切隨風嗎?

小姨,好想你,我忘不了你,永永遠遠都忘不了……楊淮心一緊,極力的控制著,可眼淚,忍也忍不住的滲出。

霏霏一看,傻了:「槐頭,咋啦?」楊淮霎時回到現實中來:「噢!沒啥、沒啥,我只是想起從結婚到現在,開心罷了。」霏霏一聽,眼一熱:「你這個小王八,嚇死我了你!嗚嗚……」楊淮趕緊遞過張紙巾:「來,擦擦!」她破涕為笑:「好噁心啊你,搞到我得哭了。你這個大壞蛋!」楊淮擦乾了淚,也尷尬的笑了。這,可是他長大后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泣。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他的內心深處,又有誰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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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妹幫楊槐和霏霏打開門,一看他倆臉紅紅又喝了不小,帶著兩朵紅雲連電視都忘了關就飛進了房間把門一「咣當」。

這晚,楊淮自己也覺需要非常,他暗示霏霏在小房子更有趣。他頭一次掏出紫花紗巾系在霏霏雪白脖子上,霏霏用熱情的嘴唇堵住他,轉眼間就把他給淹沒……楊淮做了個夢,夢見他躺在了草原上,綠草、白雲、清風和陽光,但卻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清風帶著濕潤徐徐的吹來,籠罩著,一下子捲走了他的衣裳,又帶向無邊無際的天穹。而天邊,飄來了一朵好大好大水靈靈紅玫瑰,通紅通紅的,然後幻化成一個巨大濕潤的唇,包裹著他的赤裸,溫柔的吻著,濕潤著,舔舐著,挑逗著,在他的脖上和全身留下了許多吻痕和濕黏的涎液。

這時,白雲變成了濃霧,密密的小雨淅瀝的越下越大,雨水沖刷著他,紅唇交卷著他,親吻著他的頭、他的發、他的臉、他的胸、他的體、他的下、他的腿、他的腳,他的凹和凸,他的一切的一切。綿密的雨啊化成了漂蕩的液體,漫過了無垠草原,混合了綠綠青草,化成了泓泓美酒。他顫抖,他又陶醉著,他抽搐,卻又激蕩著。他享受著濕漉漉雨水,又蕩漾著美酒的融合。他醉了、醉了,他隨著美酒甘醇地飄上了天空,他迷失了、迷失了,頭腦失去了平衡,他上下的漂浮著、搖晃著,就好像一條迷醉的魚。玫瑰啊,玫瑰也顫抖了幾下,緊緊的卻彈性的呵護著,一下一下的吸吮著精華。

忽然,太陽「唰――」的閃出一道耀眼金光,照亮了整個草原天空,草原上全部的液體嘩啦啦的奔流而去,只剩下無數個透明小泡泡在陽光的照射下分解出無數閃爍的七色小彩虹,還有雨過天晴更加翠綠的草原上一個潔白微弱呼吸的男性胴體。太陽啊太陽,太陽里緩緩的飛出一個胖乎乎的小精靈。

呵呵,原來是那可愛的安琪兒!他搖動著透明小翅膀在他的頭頂嘻嘻的笑著。他躺在潮濕軟軟的青草上,清風拂動的草葉溫柔的撫摸著他光滑的肌膚。他靜靜的看著可愛純美的小傢伙在他的頭頂張著兩隻大眼睛拍著小手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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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霏霏很滿意,楊淮不知怎的也覺興奮非常,是好久都沒過的感覺。

今天是1月25,星期六。去哪兒呢?霏霏和楊淮從小書房回到大房,就一起倒在大床上呼嚕得又睡了起來。他倆一直睡到中午才向曬著屁股的太陽露出了慵懶。

「叭」霏霏醒來頭一件事就是在槐頭的臉上來一口,楊淮迷迷糊糊的被她弄醒。「喂,槐頭!你昨天咋那麼厲害?像個小瘋子似。對了,你咋會有一條那麼老土的紗巾,是不是在紗巾上噴了啥迷藥?」霏霏戲謔的。「沒有,是媽媽以前用的,留個紀念罷了。」楊淮輕描淡寫的叉開了。「土老冒,在床上你可恁時髦!」說完,她摸了摸他胸膛,又不老實的向他下面一搓。「啊――」楊淮才覺下部有點疼,「別那麼大力!」他甩開霏霏的手。「咋了嘛,碰一碰就依依呀呀的,不理我啦?」霏霏調皮的捋捋他那上面整齊的毛毛,「就你知道疼,別人不一樣也損了,我沒吭聲罷了!昨晚你啥都忘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霏霏嚅嚅的撒著嬌,把他的手拉向她特別毛茸的陰阜。

楊淮把手倏回:「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行了吧?」楊淮在她臉上勉強的親親,接著又掀開被子露出黑黝黝私處,「玩吧,玩吧,不過,輕點兒好嗎?」他懇求。「好呀,哈哈哈……好可愛的小雪茄!沖啊――」這時的霏霏,又好像尋回了孩童時光。

吃完小山妹做的不知是午飯還是下午茶的東西,霏霏提議去看看媽媽。楊淮不好違她,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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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時他發現大街上已有不少節日氣氛,對了,還有13天就到春節了。唉!春節,真是有人歡樂有人愁啊!當你吃一頓西餐時,有多少一家大小偷偷的躲家裡分吃著幾塊臭豆腐當上菜。人啊人,很多事情有時我也不明白。像我現在,生意不錯,老婆蠻好,但,為啥還瘋瘋癲癲的去追尋什麼「風」呢?不懂!

街上跑著的名車越來越豪華,款式越來越新,霓虹燈越來越亮,高架越來越密,可流浪的人們和乞丐也到處還是;他們睜著木然獃滯的眼,在城市的各個旮旯邋裡邋遢的衍生,拿著油膩的缽子拽住別人的衣裾低哈著;城市的塵埃混著各種噪音嘩嘩啦啦的滾動,一浪接著一浪;越來越多的合金、塑料、機械手臂在空中攪動著;到處可見的溝水含著越來越多的水銀、化合物和工業廢料從泡沫飯盒與避孕套的堵塞中汩汩;綠色的樹葉和藍色的天離我們越來越遠;只要你留心,地上還常常可見很多的痰涎還有口香糖的粘黑;我們只要活在這個城市,我們都會給它鞭笞著;誰都嚮往一個靜謐草地,可高樓大廈正把它們一口口的蠶吃;原來已有和後來變種的各色各樣細菌,正像我們人類一樣每時每刻在我們的腳下忘情的交媾和殺戮;流浪的貓狗天天呆在香杯斛影的酒店前向一個個吃得冒油的腦袋怯怯的把尾巴搖曳;賣發票賣翻版的小癟向人們搭訕著;蹲在地上無所事事的男子斜睨著匆匆上班「三陪」們的大乳肥臀;名媛們牽著汪汪小狗用泊來的高跟在街上嬌滴滴的敲著;跳蚤在傻子和瘋子的褲襠里咬嚙;大白天也有不少淫霏的光從星級賓館和酒店房間拉著的窗帘縫透出;你頗易從行人的臉上看出誰誰誰富裕誰誰誰困窘;你一低頭就可從漂亮女人的腳踝看到幾塊污垢;白晰的大腿和白的臂總是各個辦公樓最受歡迎之恩物;一不小心你就會發現街邊小攤一個中年女人在潸然淚下……年輕人勾肩搭背的走向影院;茶座里坐著一對偷情的老人和幾對魂牽夢縈的情侶;豪華房車裡男人的眼睛隨著玻璃外一對顫動的大奶鬥雞著;剛剛竄紅的美女歌星開著開蓬的玲瓏跑車在呼嘯;飯店後門忽而衝出一個身系污裙的廚師舉起雙手迸發著;一個退休老人氣定神閑地在自家門前對著一根木頭雕琢;惹人喜愛的小寶寶在媽媽的愛撫和冷不防的顫慄中把飽漲的奶頭甜甜的吸吮著;水泥大廈在一間間舊房的倒陷中高聳;焊星在工地里隨著滿口鄉音包工頭的口沫一起向街外飛濺;情竇初開的少女被大膽男生在公車站親吻;老太們晾曬著被褥、枕頭和小蚊帳樣的內褲;夢囈中小孫子的陰莖在大熊貓的擁抱下可愛的膨漲;醫院裡醫生正拿窺陰器和負壓吸管給女人少女們做著功課;一個臉部畸形的男人把幾個不經意的女孩嚇得驚叫四竄;幾個歡快的小孩嘴裡啃著玉米苞子跑來跑去;老鼠吱的從溝渠口竄過……10個正當年的女人4個下面的「小溝壑」掩著舒而爽;鏖戰過後一對滿脖子吻痕的男女在玻璃房裡朵頤;遠道而來的遊客猝不及防的給樓上幾條通紅內褲滴了一身;一大群雜七雜八的人圍著幾個交警和兩輛轎車起鬨;處女閃亮的眸子;女人濕黏的牝戶;變態的男人看著美女手在褲檔掏了幾下然後抽搐;男人的腦海經常閃出雪白胴體和野外苟合的情形,女人心一閃又想著湖邊的擁吻和蓊陰樹林下浪漫的放歌……

「小心!」霏霏一聲大喊把楊淮從胡思亂想中給拽了回來。他下意識的一踩,車「吱――」的發出一下怪叫還滑了好長一段路程才停了下來。――天!原來他差點撞上前面停著的一輛大解放!楊淮驚魂未定,用手擦擦頭上冷汗。「今天咋搞的,心不在焉的!啊!你不想活了我還想呢!」霏霏氣沖沖的把他推開。

――她要親自來開!

**

越野在霏霏一路的嘮叨和楊淮的冷汗包圍中,駛向了市府大院。汽車從市府對面一個不起眼的門口經過武警崗哨和幾個轉角大凸鏡,視線就豁然開朗,一幢幢年份久遠外表不凡的兩層別墅,就出現在了眼前。

「霏霏,我的寶貝女兒!」離大老遠,就見廖麗華和老阿姨站台階上高興。「媽――」霏霏跳下車,年貨都忘了拿就邊飛奔邊大聲的嚷開了。兩母女擁抱在一塊,霏霏蹦跳個沒完,老阿姨又在她身邊看著她高興的擦淚。一看就知,霏霏是一從小就好多人寵的姑娘。

「爸爸呢?」霏霏問。「上面來了首長,他得晚上才回。」媽媽回答。「媽!」楊淮打起精神笑臉。「槐頭!」廖麗華摸摸他的頭,笑眯眯的。當然了,這個她老人家親自挑回來的女婿,除了還沒讓她抱一個大胖小外孫,她是打心眼裡滿意。

「阿姨,你好!」楊淮親切的說,「給,我們捎的年貨。」「好好,好好!」老阿姨還是和以前一般。

「小妹――」隨著一把渾厚男聲,一個身高1米85的大漢走了出來。「啊――」霏霏驚訝得大叫,「哥――」然後喳喳喳的拾級而上,在那摟來抱去的。楊淮一看,原來是霏霏的同父異母哥哥,何大斌。「大斌!」他熱情的喊道。「槐頭!」大斌也用他們家傳統的稱呼來喊他。楊淮走上去,大彬在他肩上一擂,他疼咧了嘴,差點兒來了一趔趄,站在那尷尬的傻笑。霏霏嘩啦啦的拉著媽媽進房關門,說悄悄話去了。

「你還一白面書生樣。有沒泡妞和欺負我妹,啊!」大斌說話,永遠都重量級。「哪敢呀!你妹不把我宰了,才怪。」楊淮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茶水,邊笑,「對了,今天才年十七,你回來恁早幹嘛?」楊淮詫異。「哦!我這次回來是看看公司那幢高層,還有……」大斌還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要配合做一市場推廣。」「哈哈,你老哥真是越來越有幽默了,啥時候見你這大總裁參加推廣?上次回來不是說忙得老婆都沒時間娶嗎?」楊淮覺得這事過癮。「嘿嘿、嘿嘿,時代在進步嗎……」大斌撓撓腦袋憨憨的笑了。「哦!知道了,」楊淮一拍大腿,恍然,「你這個不羈的『王老』不要告訴我,你好事近了?」「嘿嘿、嘿嘿……」閱女無數的大斌也會有尷尬時候。「哈哈哈……你這個『採花大賊』也會有暗戀的一天。哈哈哈……太好玩嘍!」他連眼淚都笑出。「啥好玩的東西不和我們玩?」霏霏和媽媽剛好從房間里出來。楊淮很艱難的才止住了笑,叫過霏霏在她耳邊嘀咕。「啊――」霏霏高興得大喊,「我就要有嫂嫂啦――」

「啥?」廖麗華聽聞,頓了頓,眼睛慢慢的濕了起來。「媽!」霏霏一下子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她過去摟樓媽媽肩膀。也是的,一個要孩子沒孩子,一個是桀驁不馴、夜夜笙歌。聽到這,能不讓她老人家高興感傷嗎!大斌不好意思:「還不知道別人意思!」霏霏見狀,大聲道:「哥,誰呀,我幫你搞定她!」這種事情,霏霏要搞定還不易,再不行,讓廖麗華這個總司令中的總司令出馬,在這城市就沒搞不定之事。

「來來來,吃飯吃飯,明年阿姨要抱兩個小寶貝。」廖麗華一聽阿姨這句話,臉上立馬咧開了太陽花。「好的好的!大斌、淮頭!吃飯,吃飯吃飯!」廖麗華熱情的一手拉兒子一手牽女婿。

「淮頭,今兒晚上,和我一道溜達溜達!」大斌又來了。「哥――」霏霏嬌嗔,「可不能把我淮頭給帶壞啦!」霏霏搖搖大斌的手噘起了小嘴。大斌哈哈一笑,接著:「我呀……」他故意賣賣關子,「我今晚上就給300塊他找一個……咯咯咯、咯咯咯……」大斌模仿母雞的叫聲。「啊!救命――」霏霏在大斌的肩上擂了起來。大斌躲閃著,霏霏邊擂邊說:「他敢泡妞,我宰了他!還有你!」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菜都快涼了。吃飯、吃飯!」廖麗華迷起了眼睛,心裡就像灌了勺蜜樣……

**

醉醺醺的楊淮在夜總會門口告別了也醺醺醉的大斌,恍惚的開著越野回家,車子跳著無節奏的舞步在深夜的大街畫出兩道胎痕。

胃,難受!

也……也是的,大斌給幾個主管市要害部門的鐵哥們和楊淮一人叫了一小姐陪唱,喝完了……兩瓶「白蘭地」又……喝了六瓶的「干紅」。最後還……說不過癮,要一人來半打「紅星」,還……說現在深圳那邊泡K的喝二鍋頭抽國煙是最最的時髦。剛才……在裡面,一個摟著小姐在那狂親,一個……醉得倒地上呼嚕得死豬樣,另一個掀開小姐上……衣,用嘴對著兩個饅頭樣大奶拱來拱去,另一個就更……絕了,恍惚惚的拉著一小姐進了包房洗手間,「就……地正法」,不過一分鐘沒到就提著褲子出來,而大斌今晚不知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在那就只會霸著麥克風傻吼……至於楊淮自己,就給一個他們挑剩的「大肥豬」摸來摸去,就好像他才「三陪先生」似的,最……最後還想把她那個20年都沒刮的臭舌頭塞到他嘴巴,還猛叫:「我的小寶寶!」

楊淮想到這,胃裡一涌,喉嚨酸臭酸臭的。他摸出瓶礦泉水漱漱口噴到車外,然後才咕咚咕咚把剩下的灌進了肚裡,胃裡才覺舒坦了些。

「鈴鈴鈴……」誰呀,這麼晚!霏霏也說過今天不回家要和媽媽說說心裡話。「誰、誰呀……」楊淮迷糊糊的。「是、是我,孟……小群。」小群也醉醉的聲音。「小、小群,咋了……」楊淮很驚訝,「你、怎麼也喝……醉了……」楊淮的舌頭比天大。「楊淮,你說……這個世界有……有真正愛情嗎?」小群今天怪怪。「真、真正愛……愛情……喂喂……」楊淮正說著,那邊的電話嘟的斷了。「喂、喂喂……」楊淮清醒了些。他心想,今天小群怎麼有些奇怪。唉!現在的女孩心事真複雜。他的頭,又暈了。

楊淮又拿過一瓶礦泉水咕咚咚的喝下。好爽!他恍惚惚的停好車,口裡猛打酒嗝,一步地板一步棉花的踩回了家。他把手機往匙眼捅了半天,後來才發現,不是鑰匙。他一掏鑰匙,完了!今天沒帶!他一看錶,已是凌晨兩點,太晚了,還是叫醒平時雷打不動的小山妹吧!

他至少按了10分鐘門鈴,小山妹才睡眼朦朧的把門打開。再不開,鄰居們就會打110啦!小山妹遵照楊大人之教導,睡覺早就不戴胸罩了。只見她睡脫了兩顆鈕扣的睡衣,露出了至少大半個少女炸漲的胸脯,一顆玲瓏粉嫩小乳頭清晰可見,可楊淮迷糊糊的,啥也看不見。

他一進門,小山妹剛來攙扶他,他就「嘩」的一聲吐出,剛好吐進小山妹張開的胸部和他自己的身上。小山妹「啊――」的一聲,楊淮迷糊糊用左手掀開她衣服右手伸進去給她擦抹起來,這一下,剛好碰到她肥嘟嘟的胸脯。小山妹「哎呀――」的更大聲一叫,嚇得雙手一捂,楊淮立刻撲通的往地上一倒,哼哈了幾下就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小山妹用手擋臉,羞得喲在那直跺腳的,啊啊……我還是個黃花閨女呢,你叫我以後咋嫁人啦你,死人頭,壞死了你這個死槐頭!小山妹的臉呵霎時紅得像朝霞里的兩塊新鮮小豬肝。

她跺腳跺累后,只能頭低低的進房「蓬」的緊緊關上門,然後換上套乾淨睡衣,委屈的眼睛快要流出水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澀澀的打開一點兒門縫,伸出半個紅太陽,瞄瞄楊淮自己醒了沒。

沒!死槐頭還是躺地上像個死豬樣的呼哩呼嚕,看樣子不到明天他是不會醒來的。哎呀,這可咋辦?不管他,會著涼的,明天霏霏姐回來不把我罵死才怪。哎呀,那個霏霏姐罵起人來想起來我都哆嗦。不了,還是想辦法給他弄乾凈算了。咋弄呢?他身上褲子都髒的,濕透了,不脫下來可咋弄呢?可要脫下來,又咋弄呢?哎呀哎呀,急死人啦!

小山妹想來想去,漂亮的霏霏姐罵起人的樣子比恐怖片里的鬼怪恐龍還可怕。天啊,這太……太難為情了!難為情還是要乾的。唉!反正、反正我的……我以後喂寶寶的地方都給他……碰了。碰了就碰了,死槐頭,死人頭,死壞蛋,如果給霏霏姐知道……媽呀!她不敢想象,她只能蔫蔫的取來幾塊毛巾,可當她走到楊淮身旁臉又騰的緋紅了起來。她想來想去,這個死槐頭,以前喝酒也不會這樣,咋今天喝得這麼醉。看來,還是先把他弄到沙發上去吧!想到這,她只能咿咿呀呀的行動起來。

一個大男人一動不動的,甭說一小姑娘,就是給一個精壯小伙也不容易搞動他。小山妹哎哎呀呀的弄了幾分鐘,才把死槐頭勉強的像個倒斃災民樣給弄到了沙發。她艱難的拉下楊淮上衣,咦,他的皮膚怎麼像女人樣白白,奇怪?她的臉熱熱的,如果現在楊淮醒過,那不嚇死我了。他會不會裝睡。不了,還是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女人,單身對著一大男人時一定要拿一樣東西防身。她拿過一玻璃杯放身旁。心想只要楊淮一使壞,就立刻一「砰」。想到這,她安心了些,然後解開他皮帶鈕扣,使了天大的勁才把他的褲子給拉了下來,還摔了個大趔趄,屁股摔得老痛老痛。

咦,咋死槐頭的內褲中間隆起一個圓鼓鼓大包,是不是他晚上在外面吃飯掉了個饅頭進去忘了拿呀?她走過去伸手一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她嚇了一跳。天啦!毛毛蟲!我最怕毛毛蟲啦!咋……咋裡面有一條好大好大的毛毛蟲?她把手甩了又甩,哎呀,好噁心呀!

小山妹顫抖的從地上爬起,猛的把睡衣往他一扔,飛也似的鑽進房間死死的閂上門就再也不出洞了。

……不知過了多久,農曆大寒的冷風把脫得只剩一條內褲的楊淮給吹醒。他猛的打了幾個大噴嚏,身上顫抖了幾下,條件反射的拉過臟衣服和沙發枕,縮成了一團。

他環顧四周,驚訝的要命。他搖搖暈乎乎的頭,好努力的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他邊笑便搖頭,慢慢的爬起身,恍恍悠悠的走進洗手間,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肚涼水,又打開熱水器,嘩嘩啦啦給自己淋了個痛快。痛快,真的好痛快!

楊淮洗完澡,雖然頭還有點兒昏,但竟然沒有了睡意。他點上根雪茄,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他又不由自主的進了小房子。他沒開燈,而是把南邊的窗戶推開,冷冷的風吹來蠻過癮的,他又把西邊窗戶推開。咦,誰呀,這麼晚了還不睡?

原來,在他西邊窗戶對面有一個比他樓層低一點的窗戶,還亮著燈。咦,這個窗戶是剛搬來的吧,幾天前還沒人住?怎麼還是一個……一個女人,只看見她左邊的部分,她正在那噼噼啪啪的敲著台電腦,桌上還有隻高腳杯,盛著半杯的紅酒。

死槐頭來勁了,一下酒醒了九分。這是誰呀?楊淮揉揉發澀的眼。只見對面的那個女人,身系一件雪白毛巾浴衣,濕漉漉的黑髮自然的披在背後還遮住了部分臉龐,看得不很清。她打一會兒電腦,又抿一點兒紅酒,然後又噼里啪啦的打一會兒,

楊淮趴在窗戶邊,偷偷的在那興奮的張望。就這樣過了半晌,只見她伸了個懶腰,啪的關了電腦,站起身來!――啊!這不是「風」、風風風,「會跳舞的風」嗎?怎麼會是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天啊,會是她嗎,不會這麼巧吧?這不是在做夢?楊淮使勁掐掐自己臉蛋,又再次揉揉自己眼睛……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就是「會跳舞的風」!!!!!

楊淮伸長脖子使勁的吸了幾口,又揉揉眼睛,憋住起伏不定的呼吸,把身體偷偷的趴出窗檯一點,好像生怕她看見似的。一個在光一個在暗,誰看見誰呀!

「風」背過身去,身上的浴衣吱溜的一滑,露出一件粉玉色蕾邊弔帶,然後伸手啪的把燈關了。窗戶里一片漆黑……

楊淮呼了口憋得長長的氣,心情好久好久才平靜下來。天啊,一個女人和我同一辦公樓和同一個住宅大廈,這種概率可能只有一百萬分之一,這都給我碰上,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雙手合十面朝西窗方向閉上眼睛念念有詞:上天保佑,上天保佑!謝謝你,謝謝你了!楊淮的酒醒了,可對面窗戶和別的窗戶一樣黑不溜秋。他看了好久,可窗戶再也沒亮起來。他走來走去,踱來踱去,一會兒看看對面,一會兒又走上一陣,看看,走走,看看,走走,終於,不走了,他把那條紫花紗巾取出,輕輕的把它系在西邊的玻璃窗。

風,徐徐的漫了進來,帶起了紗巾的舞動,楊淮一顆久久不能平靜的心,也在浮想聯翩。他於黑暗中打開電腦,慢慢的敲了起來: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情是一種緣
愛是一種緣
婚姻也是一種緣
但是,友情、何嘗不是一種緣
相識、也何嘗不是一種緣

每個夜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顆跳動的心相距最近、最近
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
這當然是緣!
還是一種特別的緣
一種恐怕是你我今生最為特別的緣

我只相信一句話
命里有時終須有
命里無時莫強求
何必自我找煩憂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是呀,這一種難得的緣分,一定是上天給我的一種恩賜,也可能是上天報答我上輩子的善心,也可能是我生命中一個註定的桃花情緣。

這時,窗外沉睡的小鳥已搖頭晃腦的醒來,它們七嘴八舌的加入了大地的合唱,鳴奏成一首歌頌大地的行板,襯托著人類也永遠敬佩的正漸漸升起的太陽……

**

「老公、老公!」霏霏把門拍得天響時,楊淮還趴榻榻米上睡得像個孩兒樣屁股朝天。「老公,快起來!」霏霏一進來,就撲楊淮身上咿咿呀呀的耍嬌。

楊淮嗯哈了兩聲。「老公!」霏霏用了很長鼻音,「我有好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她今天可高興了。「唔,啥……么啊啊好消息?」楊淮打了個哈欠。霏霏在他屁股上一吻,又憐愛的掐了掐他鼻子,然後舉起了手臂:「第一,我哥他以後會常回來;第二,春節后,我就呆家不上班啦!」「啊――」楊淮一骨碌,完全醒了,「請領導你再說說第二點,在下沒聽明白。」霏霏調皮的往他下面一抓,嚇得他「啊」的一聲才一字一頓的說:「本、人、重、復、第、二、點,春、節、以、后,我、就、呆、在、家、里、不、上、班、啦!」

「為啥?」楊淮不解。霏霏的臉卻像少女般飛起兩朵紅雲,她嬌嗔的打了他一下:「你呀,大老粗!」「啊……」楊淮驚訝和高興,「你不是,又有了吧!」霏霏甜蜜蜜的抬起頭:「也不知是不是,但我和媽媽算了算,前天是我那個期。」說完又蜜蜜的低了頭。「呵呵……啥期不期的,你說前天是你排卵期或危險期不就得了。」楊淮蠻高興。霏霏把嘴嘟嘟又打了他一下:「啥排卵期?難聽死了,像母雞下蛋!」

楊淮呵呵高興,不經意的瞄見昨晚系在西窗的紗巾,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感覺。是憂鬱嗎,不全是;是擔憂嗎,又好像不對;是憂慮嗎,好像……好像有那麼一點,唉!

「槐頭,你又把這條花巾系在這兒幹嘛?」霏霏忽然也發現了紗巾。楊淮一驚,但很快就壓抑住:「哦,因為我昨晚想你。」霏霏聽了,鼻子一哼:「唔,老公……」然後吊楊淮脖上對著他就想親。楊淮唔唔的閉上嘴躲閃著,像躲閃著一個貪嘴小貓咪。當然了,凡事追求完美的楊淮口沒漱、舌沒刮、水沒喝,他是不會和她接吻的。霏霏還是吊著槐頭脖子不放,但有點兒歉意的說:「槐頭,可能從今天起,我們要9個月都不能做『那個事』,別怪我好嗎?」她頓了頓,又改用另一種命令式語氣,「哪,還有!在這幾個月內你不能到外面亂搞,如果叫我知道,我一定切了它!啊!」然後用力一掐楊淮「小弟弟」。楊淮痛得皺起了眉:「好了好了!我不會的哪!您就放心好了!」霏霏還不罷休,還拚命的纏著:「那你向天發誓,你一定不會在我懷孕時在外面亂搞。」

楊淮頓了頓:「我發誓,我向天發誓,我在霏霏大人懷孕期間一定不會在外搞三搞四,哪怕是搞一搞二。」他說完,又補充,「這樣可以了吧!」誰知霏霏仍不休:「我不,你還要說『不然就會天打雷劈』!」楊淮不敢戀戰,舉起右手:「不然就會,天、打、雷、劈!」「這還差不多!」霏霏渾身上下像淋了層冬蜜,甜得都快成了蜜餞。她偎依在楊淮胸膛,半天才清醒過來。

霏霏樂開了懷似的出了房間,楊淮才敢走近西邊窗戶躲在一邊偷偷張望。對面窗戶在陽光里已拉上了一層不薄不厚的白紗窗,想必裡面的美人還在熟睡。楊淮想,這種紗窗,當白天外光內暗時是瞧不見裡面的情形,但如果在晚上,外暗裡亮時,就可朦朧的看見動態。楊淮想,她和我住一塊,我有啥機會接近她或要她知道我在尋找她?對,有了!大堂一角不有一、二座公用信箱嗎?對,太好了!我可通過信箱聯繫她。這種方法既隱蔽又方便,比在辦公室那邊現人現眼好多了!

楊淮想到這,一拍手掌,高興得跳了起來。對對對!我可以把我給她寫的詩放在她信箱,讓她知道我對她的心意。不過,慢著!她是不是就她一人住?如果是別人開信箱的話,不就完了,害了自己還害別人?如果她一人住,她看到我寫的東西會有反應嗎?會不會覺得這個男人很無聊就往垃圾桶一扔?也是的,在這個人人都拚命賺錢的世界,誰還有心情寫寫詩,誰還有心情靜下來欣賞一篇不值么錢的玩藝?還有,萬一給霏霏知道了,那可天塌了!不過,還是要給她寫,要給她送去,要給她知道我的心意!我知道自己在幹嘛,她是我夢寐以求的女人。不!她就是我最愛的女人,她就是我魂牽夢縈夢幻女神之化身。

美人啊,美人!請上天給你一個感應讓你接受召喚吧!想到這,楊淮悄悄的關上門,唰唰的把《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列印,然後在一白信封上也列印了下面幾字:

獻給:會跳舞的風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最後,楊淮又用幾種顏色的水彩筆,把信封和詩篇,加工成一封七彩繽紛漂亮無比的藝術品,還噴上了他最喜的CK one。但整封信里裡外外都沒楊淮親手寫的字,他怕這一封試探的信如出了什麼問題,也發現不了寫信人。當這一切都做完后,楊淮湊近鼻子聞聞,哇,香!滲人肺腑,芳香宜人。他閉上眼在那暈乎乎的幻想起來……

「槐頭,吃飯――」霏霏的一聲大喊,把楊淮從花前月下的纏綿中拽回。楊淮趕緊把信封藏好,然後才施施然的走出房間,漱口吃飯。

今天的菜蠻豐富,有楊淮最愛吃的「紅悶香辣雞塊」,還有一窩霏霏特做的「姜煎水豆腐芫荽鯽魚湯」、「 青檸皮蒸煎實肉鹹魚」和「白水姜酒趟芥蘭」。湯,一看就知是霏霏為養胎而備,而「紅悶香辣雞塊」原來是楊淮的四大拿手湯菜之最,後來他教會了小山妹,現在她都做得像模像樣。楊淮這個三菜一湯的菜譜是小姨在「那次」后教的,但小姨沒教多他一個菜湊成四菜一湯。有一次小壞壞問小姨,小姨卻笑笑說,你以後每做一次就會想起還有一道菜我沒教你,那你不會想起小姨了嗎?她說完,可愛的笑容里分明有兩滴晶瑩淚花。

「小山妹,你做菜做得越來越好了!」楊淮一坐下,隨口就來了一句。小山妹頭臉紅得要命,只挾了一箸就低頭在那猛扒。「小山妹,吃恁快乾嘛,這樣會不消化整天放屁。慢點兒,啊!又沒人跟你搶。真是!」霏霏不喜歡別人吃沒吃樣,坐沒坐樣,很沒教養的。以前小山妹剛從家鄉來時,嘴裡吧喳吧喳,霏霏說她像個豬吃潲樣的,嚇得小山妹以後吃飯把嘴抿得緊緊,就像英勇就義。楊淮看她怪可憐的,就常鼓勵她多看書,有機會以後上學讀讀。

楊淮胡思亂想的已把飯吃得差不多,但沒吃多少。當然,心裡有那種事,胃液分泌少,睾丸酮分泌多,
這是必然規律。「你們慢吃。」楊淮故作的摸摸肚子,邊起身邊說。「你咋吃恁少。來,把這湯給喝了。啊!」霏霏關心的。何氏命令,沒辦法!「好吧!」他咕咚咕咚的喝完,就進洗手間洗澡去了。

楊淮剛濕漉漉的從洗手間出來,霏霏的手機就響。原來是霏霏最最要好的姐妹,俗稱花姑娘的周子玲。周子玲在「人民醫院」胃鏡室工作,是前幾年霏霏做胃造影時認識。她們可謂一見如故,有時楊淮出差還睡一塊悄悄話。年紀比楊淮大,三十好幾離了婚有一7歲女兒的女人,還常穿短裙子緊身褲,還有那種花哩花哨的衣裳。她的乳房又大,至少是那種85C以上胸圍的女人,短裙令她把大腿上的橘皮組織都露出來。有幾次她來找霏霏玩在沙發上坐下來時,楊淮都可瞄見她大腿里的淺花小內褲,有一次裡面還穿了條半透明的,連黑黑的恥毛都隱約。不知她是有意或故意。

有一次她還叫楊淮給她穿衣的品味給評判評判,楊淮違心的說她適合穿花衣裳。霏霏一聽就笑死,就幫她改了個專用外號:花姑娘!花姑娘的女兒小倩倩長得可愛,整個小小人兒也給媽媽打扮得花花綠綠。不過小女孩就給她離了婚的丈夫撫養,有時回來和她住上幾天。

霏霏第一次見小倩倩時就喜歡非常,把她抱在懷裡猛親,霏霏還說以後生個像倩倩這樣的小棉襖就好了,說女兒比男孩貼心。花姑娘一見這勢頭,就立馬說不如認倩倩當乾女兒算了。霏霏一聽,高興死了,立馬就給了500塊紅包說,就算是乾媽的見面禮。楊淮還給她畫過幅速寫,名字就叫《可愛小倩倩》。自那后,花姑娘一有空就會來霏霏家或約霏霏玩。昨天是星期六,花姑娘值下夜,白天在家。霏霏非常高興,打電話說要請她和乾女兒到「新世紀」二樓咖啡廳喝下午茶。「新世紀」是香港一上市財團在這投資的項目,是城裡有閑階級和「土豪劣紳」們主要購物場所,身份的象徵。霏霏第一次請花姑娘去過,她回到醫院炫耀了大半天。霏霏認為,如果與乾女兒呆的時間多了,她以後也會生一個漂漂亮亮小女孩。楊淮認為,對他來說,生男生女沒啥兩樣。不過,想深一層,也好像喜歡女兒多一些。

霏霏換上衣服走了。楊淮連忙走到小房子,湊進西邊窗戶一看,美人窗戶的帘子還是緊閉著。奇怪,現在都下午好幾點了,可愛的「風」怎麼還沒起來?有可能起來出去了,也有可能窗帘里正發生一個常見的浪漫,最好不要吧!但,說實話,在現在的年代,一個漂亮女人不管未婚已婚,有一個或幾個浪漫故事又算得什麼?――沒有?才怪!不管怎樣,我也要先給一首詩與她。對了,我住2404,她比我低一,那就是23層無疑。她住的是東南方,那麼就3號無疑,那她就是2303。沒錯,就2303!

楊淮為自己的判斷高興得大叫。他興奮的找出剛才那信封,「叭」的在上面親一口,然後夾在一本雜誌裡頭,就吱溜的滑出了門。

楊淮摁了電梯,心裡卻有點兒惶惶。一怕見熟人,二怕不知大堂的保安會不會注意他,向別人信箱扔進信封;還有他平時就從沒開過信箱,又怕被人奇怪他今天的反常。他七上八下的下到大堂。電梯一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出來,可一看到保安背影,他的心又怦怦的跳開了。他不敢走到信箱那邊,反而鬼使神差的出了大堂。唉!如果保安不轉身,正常的位置是看不見他的!

楊淮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停車場,爬上越野,鑰匙很的一插,一擰,開動引擎,「呼、呼……」的踩了幾腳,汽車「轟、轟……」的鳴叫起來。

車子轟隆隆的躍出了街道,楊淮這才長長的呼了口氣。唉!好好的一件事,怎麼會成這樣?以前在市政府時,什麼驚天大案沒見過;下海了,什麼鈔票匯票後面幾個零沒見過,怎麼就偏偏把這件小事辦成這熊樣。不,是大狗熊樣!不,是沒文化!不不,是患了陽痿的大灰狼樣!噢噢噢,不不不,還是大狗熊好些!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自己沒用!想到這,他猛的剎車一踩,手剎一拉,把方向一打,汽車「吱――」來了下怪叫,屁股就調了個一百八。好一個原地調頭!

他把車熱烘烘的開回停車場,蹦的跳下,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大堂。一進大堂,他就徑直走到信箱那邊,找了幾下,終於找到二座2303,他把信掏出,往裡一扔,信封吱溜一下就進去。他深呼了口氣,轉身又出了大堂。楊淮再次把車開出,但這一次,他卻開得晃晃悠悠。他把車在城市裡兜來逛去,沿著他以前尋「風」時的路走了好幾趟,在回憶品味著。那些片斷酸酸甜甜的一幀一幀翻出,把以前那種憋在心裡的感覺釋放,來一個好好放鬆。他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想哭的感覺,眼睛濕濕的。但,街上的人們都忙碌,像螞蟻般來來往往。他,又可躺誰的懷裡大哭一場呢?

他好想好想找個地方,可以放聲的酣暢!

**

當楊淮在街上逛累了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霏霏也已大包小包的回來。楊淮只覺很累,霏霏一看還以為寶貝槐頭又感冒了,猛叫他吃了飯快睡。楊淮又說今天要在小房子睡,還叫小山妹給他找了些「安定」,然後倒了杯開水連澡也不洗就閂上門不出來了。

楊淮在小房裡沒開燈,把那幾顆藥片一藏。他沒睡覺,而是站西邊窗口緊緊盯著對面看,可那個他希望的窗戶卻一直沒亮起來。他躁煩的想,是不是她周末出去玩沒回來,還是與男朋友約會去了?是不是她在別的地方還有房子,還是她出差去了?是不是……楊淮越來越急,越來越坐立不安。他一會兒躺榻榻米上,一會兒坐桌旁,一會兒站西窗檯那邊細看。他希冀的那盞燈,還是沒開……他看看錶,已是凌晨一點。他肉體上困了,可精神上卻亢奮。他想想明天還要早點回公司看「風」,所以就把Swatch手錶的鬧鐘校到明早7點,然後就躺榻榻米上睡覺。可躺了不到5分鐘,又爬起來瞄瞄,躺不到5分鐘,又到西窗那看看,躺躺看看,躺躺看看,生怕那個白色紗窗會忽然間閃亮。

楊淮累得迷迷糊糊的起來又躺,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自己也覺好像是在夢裡一般。最後,楊淮終一頭倒下,在榻榻米上呼呼的睡了……他做了個夢,夢見他站西窗上把他寫的情詩疊成架小飛機,然後用力的朝對面白紗窗扔去,飛機準確的命中目標。楊淮高興得又跳又叫。過了一會兒,興高采烈的美人身披一幅很大的紫紗披風,一下子飛出了窗戶,一直的朝他飛來。可就在這時,一個長有翅膀的大黑狗熊呼啦啦也跟著她飛來,美人大驚,救命大喊。楊淮一看不得了,立刻縱身飛出,可一下子,卻呼咚的掉到一個無底深淵……美人大叫,就在當時,大狗熊一下抓住了美人手臂,一下把她拽回了白紗窗,還嘭的關上了黑咚咚玻璃。楊淮大叫救救她,救救她,卻越掉越深,越掉越深,掉掉掉,掉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

楊淮嚯的醒來,發現自己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夢怪怪的,是咋回事呢,竟然和他最近做的任何一個夢都異同,是怎麼個兆頭呢?

楊淮驚魂未定,擦了擦汗,一看錶,已經8點52了。奇怪?再仔細一看,原來,昨天迷迷糊糊的把9字,看成是7字。天!咋回事呢,沒睡好,頭有點暈。他霎的想起了什麼,立刻爬起走到西窗那一看……那個他魂牽夢縈的白紗窗依然。他心想,這是咋回事呢?該不是我昨天眼花,該不是一鬼魂吧?楊淮想到這,又驚出身冷汗。可再仔細一點,對面確實是新掛了一出白紗窗,別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的。楊淮想,不管怎樣,我,也要進行我的「追『風』行動」,風雨不該,勇往直前!

楊淮仰起頭,噔噔噔的出了小房。

**

當銀色越野回到「開達」時,正好是9點30。楊淮停好車,從車上跳下。一抬頭:哇,真太漂亮了!

原來,在他辦公室4002下面3002玻璃窗上,一大清早,不知誰就托花店給她送來一把通紅玫瑰,靜靜的擺在玻璃窗那邊,好香、好美……楊淮看到這情形,心裡當然明白誰送的,但他還是被這種早晨靜靜的美麗懾了一下,他屏住呼吸,裝作很隨意的樣子看了眼,就約無其事的進了大堂。

他回到公司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才敢大力的呼吸起來。他心情異常的激動,激情澎湃的開了電腦,再也抑制不住,靈感,啪啦啪啦的從細長的手指上流淌……

《偷偷你的玫瑰香》――一大清早,不知誰就托花店給她送來了一把通紅玫瑰,靜靜的擺在玻璃窗那
邊,好香、好美……

我喜歡玫瑰的通紅,哪怕別人說它有點俗氣,我喜歡玫瑰帶刺的風格,因,有點像我。我還喜歡玫瑰飄出的芬芳,溫馨中帶點甜,清香中有些嫵媚,就像一個少女,帶有點淡淡的女人味。

是誰把玫瑰送與你,帶來了滿室的芳香;是誰把玫瑰送給了你,把歡喜給了你,把歡喜也給了我。

偷偷你的玫瑰香,灑在我身上。偷偷你的玫瑰香,讓我也遐想。偷偷你的玫瑰香,吾心也奔放呵,思念――一下子、變得好長、好長……

是誰把玫瑰送與你,令我也著迷;是誰把玫瑰送與你,如畫如詩,令我心美麗……


正當他正埋頭打著時,忽然給一陣敲門聲打攪。「楊淮,早上好!」今天的小群有點不好意思。「小群,你好!」他打了打招呼,繼續啪啪啪啪。「楊淮!」小群有點兒怪怪。

「噢,你看你看,」楊淮把手停了,「對不起,還沒請你坐呢。請坐請坐!」楊淮忙不迭的。小群臉紅紅的一坐,「楊淮,那天晚上的事真對不起,請不要介意。」她道歉。楊淮納悶了,「啥事?」「就那天晚上喝醉酒給你打電話的事,今天特來給你說聲抱歉。」小群訥訥的。「哦……」楊淮腦袋一拍,「我早都忘了!」男人就男人。「哦,你已忘了?」小群反而有點兒失落。唉!姑娘就姑娘。「咦,在寫些什麼?」剛出校門的姑娘,啥叫隱私還不明白。楊淮楞了一下,但還是大方的:「哦,正寫一首詩。」小群很驚訝,「啊,寫詩?」她忙不迭的走到他身旁湊近熒屏看。楊淮深深的吸了口小群身上發出的味兒,心想:呵,姑娘就姑娘,身上還有一種奶油般清香。

小群輕聲的念了一遍,「哇,想不到你一個大老闆詩還寫得這麼好!」姑娘由崇的讚歎。「哪裡哪裡,隨便寫寫。」他有些洋洋得意,但又故作謙虛。「寫給誰的,是給你太太的吧?」姑娘還是姑娘,不會在十分鐘內長大。「做你妻子真幸福!」姑娘的眼睛有火。「不是,是剛才在樓下看到下面玻璃窗有一把火紅玫瑰,隨便寫寫玩的。」楊淮解釋。「啊,你也看見啦?是呀,好漂亮的一把玫瑰,不知是哪個那麼浪漫的男人送的。」小群的眼裡火花噼啪。「不過,我長這麼大,還沒男孩給我送過玫瑰花。」說到這,火花一下子暗了。

楊淮隨口了一句:「是嗎,下次我送你好了。」「真的!那太好啦!」小群興奮萬分的向他伸出尾指,「哪,可是你說的,不送的是小狗。」楊淮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麼:「不過,就送一枝行嗎?」小群也一樣高興:「一枝就一枝。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即靈;家不怕大,有花即香;花不在多,一枝即可。」

「哈哈哈……」楊淮被她天真的神情感染,笑了。這時,他想起還沒吃早餐,就說:「對了,在下我還沒吃早餐,不知陛下能不能接受我的盛情。不要多說過去,也不要承諾將來,坐下來,喝杯香濃的咖啡,我們談談現在!」楊淮故意文縐。害羞的小群抿不住的嘴露出了比砂糖還甜的笑意,她來一句:「I do!」

「好,不過請你等等,等我把它先列印出來。」電腦歡快的把剛寫的詩吱吱吐出。楊淮今天心情特好,除了摘下天上月亮,do什麼怎麼do,都可。

**

「想喝些啥?」楊淮在大學就懂得女士優先。「我呀,要一杯『哥倫比亞black』!」現在的大學生都是啃過英文見過世面的。「你還蠻會挑的。」楊淮誇獎。「謝謝!」蠻有教養的姑娘。當楊淮和小群坐在「開達」附近「伊麗華倫」的落地窗前,街上正是陽光燦爛。

「知道這個咖啡廳來歷嗎?」楊淮忽然。「這……這我就不知道了?」小群詫異。楊淮放下手中刀叉,向小群娓娓道來。

原來,50多年前,一對在上海相愛的男女,女的英文就叫伊麗,男的叫華倫,他們愛得難捨難分。可1949年,當他倆正要結婚,一個不寬不窄的海峽就把倆人分離,相會無期。後來,女的在父母要死要活的強迫下結了婚,但婚後的她每次懷孕都偷偷把胎打掉,她心想:我這輩子就只能和華倫生!丈夫看她沒生養就把她給休了。而華倫在台灣一輩子都沒娶過。直到前年已是耋耄的他通過國內的親戚和僑聯,把伊麗給找到了。高興萬分,他立刻從高雄經香港回到國內。可意外的是,當他從飛機上下來一見伊麗時,卻因興奮過度心臟病發,一下子就躺霜霜白髮的伊麗懷裡,在她湧泉的淚中含笑去世。他們的親人就用華倫的遺產成立了這家全國連鎖的「伊麗華倫」。

楊淮講完了,雙眼潮潤的望著窗外,而我們的小群,卻已趴桌子上嘩哩嘩啦的哭成了淚人。這個楊淮就是,學啥西洋畫,學戲劇得了。如果他有心,不知有多少無辜少女會倒他懷裡;他要做情聖,一定是:殺手級!

過了好一會兒,小群才從悲痛中不好意思的抬頭。楊淮給她遞過紙巾,小群噗的破涕。這時的楊淮也笑了,每次他講這個故事時都非常的投入傷心,每次都要好久才把心情恢復,但就以這次小群的反應最大。記得上次他給霏霏講,她聽完了還直說伊麗傻冒,還說華倫也是個心理變態,要是換了她,一定不會這麼傻。楊淮聽了,心裡一冷。

「小群。」楊淮叫道。「唔?」小群不知為何不敢直視他。「相信世上有這樣的愛情嗎?」楊淮認真的。「相信!」小群堅定的。「那你相信這樣的故事,還會發生在當今男女身上嗎?」楊淮還是很認真的。「相信,一定有!可能故事的形式內容,會因應時代的變化而發生變化,那隻像故事版本的不同,但愛情的本質還是不變。」小群純真的,「如果是我,也會像伊麗那樣!」

楊淮看著小群明亮火辣的眼,眼神也忽的閃了一下。正在這時,窗外一賣花的小姑娘手拿一籃紅玫瑰走了過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的跑了出去,從女孩手裡買了枝玫瑰又跑了回來。

他把玫瑰給小群遞上。霎時,這個世界好像都變成通紅,紅得就像小群的臉龐和她那顆小女易動心。「啊,謝謝……太、太謝謝啦!」小群已語無倫次。「哇!真香!」她情不自禁的湊近花朵閉上眼睛嗅了嗅,深深的。「不用謝,我答應過的!」楊淮回應。小群平復了一下激動,靦碘的說:「你是不是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楊淮說:「是的,答應過的事我一定做到。不過,我很難答應一件事。」小群欲言又止:「你……能給我寫首詩嗎?」她下定決心,還是說了出來。「寫詩?」楊淮想不到她會提出這樣要求,「那是我隨便玩的!」「那你就再玩一次好了!」小群不屈不饒。「那、寫些啥呢?」楊淮為難。「那……那,就寫你送我這枝玫瑰好了!」小群眼睛一亮。

楊淮笑了:「真不愧一財經高財,做事條理。」楊淮頓了頓,「不過,我現在給你寫,只是假想一個場景感覺,別當真好嗎?」「好的好的,我不會當真,你就放心好啦!」小群舉起右手,「不信,和你拉鉤好不?」楊淮被她纏著,就應付的伸出手說:「好的,拉鉤算數。」他倆真的拉起鉤來,一起大喊:「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誰小狗!哈巴狗!」拉完鉤,小群忙不迭的拿出紙筆,「來來來,現在就寫,現在就寫好了!」

楊淮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哪,再重複一遍,不是真的,是假想的,好嗎?」「好好好,一萬個好!知道啦――」小群猛猛的點頭。微笑的楊淮拿過筆,冥想了幾下,然後沙沙沙一蹴而就: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我曾經說過:人間是最美的天堂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我把生命的一段也融給了你;沒有送你一把火紅的玫瑰,因,我不能
把生命全給你。我生命中的幾枝玫瑰,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已付東流;而我生命中的其它玫瑰,真的希望可以全給你。冥冥中遇見了你,是生命中的和美,而你,正是上帝給我心靈中最美麗的喜。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我的生命也染紅了你;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你的生命融
入了最美。其實,簡單的一枝玫瑰,我真想不到會給你那麼多的美,可能是生活中的我,還不會挖掘最美的美;可能是你一顆美麗的心,可以令一切的平凡,也都變成最最的美麗。和你在一起,人間是最美的美,天堂我倆都沒去過,但我相信,也不及我倆一起的和諧美麗!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融入了你的生命,也融合了――我和你!

楊淮寫完,改動了幾字,才把它交給小群。小群一把奪過,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她越看就越激動,越看就越興奮,兩個清醇眸子亮出了光。正是:臉紅、眼亮、心跳;手顫、冒汗、流淚。她抬起頭來深情的望著楊淮,眼睛濕潤的,就像一泓在春天裡正要往外涌動的泉。

「謝……謝謝,謝謝你!楊淮,知道嗎?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人給我寫詩!」說完,她嫣然,可泉水再也忍不住了,汩汩的往外湧出。楊淮變得手足無措。他囁嚅的:「小……小、小群,我不是說過只是鬧著玩嗎,你咋當真了?」「不!不管這首詩是真是假,它也令我感動。誠然,真情實意很感人,可有時,假的美麗也一樣很美麗。」小群很哲學的。

楊淮正想說下句,可當他張開口時,卻像木偶般凝固在那兒。原來,呵呵……原來那一陣他期盼已久夢裡來醒里去的「風」,正經過玻璃窗從他面前輕盈的飄了進來。

「早上好!請問幾位?」侍應生問。「就一位。謝謝!」「風」很禮貌的回答,露出的牙齒總是那麼濕潤。侍應生好不安排壞不安排,偏偏把「風」安排在楊淮左前方小群的右後方對著他的位子上坐下。

楊淮的腦袋一懵,大半天才反應過來,可小群還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手中篇。唉!你早不哭,晚不哭的。這時的他倆在旁人看來,就像一已婚男人搞大了女孩肚子在外講條件。楊淮正覺不妙,當他悄悄的遞了張紙巾給小群想叫她別哭時,正好看見埋頭寫東西的「風」也往這邊一看。「風」看到他倆這般光景,撲哧一笑,搖搖頭,又埋頭寫了起來。完嘍完嘍完嘍!楊淮心想。這回是跳到黃河洗不清嘍!

他看看小群,又偷偷瞄瞄「風」,而「風」正嫻雅優美的坐那兒輕輕寫著。「風」啊「風」,知道嗎,我現在的心是如何的跳動,跳動的就像……瘋狂的擺鐘。楊淮心撲通撲通的,至少達到了每分鐘120,不,以上!天哪!我的夢中情人,我朝思暮想的美人,我神魂顛倒的「風」,「會跳舞的風」,我的《太陽麗風》,我的紫花紗巾。你來了,你又來了,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帶來了一片雲彩,你現在又從我的夢中走來,卻帶來了我……滿臉的熱汗。哎呀,好醜,滿臉的臭汗。

「哈哈……」這回是小群看到他滿臉汗珠,笑了。楊淮看了看,忽生一計,他小聲的說:「小群,我上上洗手間。」小群點點頭。

楊淮帶上隨身公文袋走到洗手間,他站在一角落搖搖手,把其中的一仕應招來。「先生,有什麼可以幫你嗎?」仕應生熱情。「這樣,我這兒有封信和名片,你等我結賬走了,幫我交給那位寫東西的女士好嗎?」楊淮小聲的,「對了,你現在就幫我把帳結了。」「好的,沒問題!」侍應生會心的笑了。

楊淮走了回來,小群手拿鮮花詩篇正甜蜜的沉浸其間。楊淮說:「小群,走吧,還上班呢!」小群連忙:「啊呀,都差點兒忘了!」

好一個剛才還哭哭涕涕現在卻手拿鮮花微笑的女子和後面一個成熟違喏的男人。當楊淮走時,「風」抬起頭來看著他倆然後狡黠的向楊淮一笑。這回慘嘍,到時解釋不清了。楊淮只能尷尬的向她點點頭。

楊淮和小群走到差不多到「開達」大門,他忽然:「對了,小群!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先回去好嗎?」小群理解的,「好的,快去吧!謝謝你的玫瑰和詩。一會兒見!」

楊淮看小群走遠,轉身就回咖啡廳。可在他將要到達時,卻見「風」正手拿一文件夾和楊淮寫給她的詩站街邊截住了部出租。天呀!「風」,就要走啦!

楊淮看樣,撒腿就跑。當他差不多跑到她跟前,她正好打開車門「蓬」的上車。楊淮急了,顧不得那麼多了,跑去屈腰對著正起動的出租氣噓噓的大叫:「『會跳舞的風』,收到我……寫給你的詩嗎?」

「風」,向他一嫣然:「收到啦,大情人!還有,你就叫……」她舉起了手中玫瑰,「你就叫我――『花兒』好了!謝謝你的詩,再見!」「啥啥,你叫啥名字?!」楊淮更大聲了。「我的名字叫,花兒――」「風」戲謔的。

「花……花兒?」楊淮看著漸遠的出租氣噓噓的站街上自語,「花兒、花兒、花……兒……」呵!花兒,好漂亮的名字!

楊淮看看天,今天的陽光,怎麼格外的燦爛;今天的天空,怎麼格外的湛藍;今天的清風,怎麼格外的清爽;今天的心情,怎麼格外的美妙;今天的女人,呵呵!怎麼格外的漂亮。天下美人多,國色天香少!可你,真得可以稱得上國色天香,讓所有的男女都起立歡呼的女人。

花兒、花兒,好一朵美麗的花兒……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9 02:18
(接上帖) by/李升禹


**

楊淮激動萬分的跑回公司,把電腦啪啪的敲得天響,不一會兒,熒屏就現出了以下詩句:

《你有一種美》――對於你的美,我經過研究,得出了以下結論

你,你有一種美
你有一種閃爍的美
你的眼睛,閃爍著音樂
你的臉龐,閃爍著柔美
你的倩影,閃爍著遐思
而你的嘴唇,又閃爍著甜美

你,你總屬於光亮
你,你總屬於回味
你,你總屬於傾心的我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的最美

我喜歡你潔白的肌膚
我還為你濕潤的牙齦心醉
我特喜歡你不長不短的黑髮
我更喜歡你的長裙飄逸如飛

你,你總屬於愛情
你,為它可以忘了自己
你,你總屬於光亮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最美的美

你啊!你有一種美,你有一種特別的美!

楊淮寫完了詩,澎湃的激情還不能平靜。他點上一根雪茄,看著裊裊上升的煙雲,心情又衝動起來。他趕快的一扔雪茄,又在電腦上啪啪啪的,不到一會兒,又一首詩出現了:

《再見一定艷陽天》――不用奇怪,別人只要見到你,就會知道:為什麼閱歷豐富的我,還有激情去
喜歡……

白天,與你含笑的相見,但我卻不敢冒昧的走向你面前,瀟洒的遞上我名片,然後,盼你給我一個開心
的來電。
傍晚,與你下班又見面,唉!還是不能走到你面前,因你那裊娜多姿的背影,使我的心跳得一下子不
見。

……在夢裡,輕輕的拉開你衣鏈,溫柔的親吻你香肩,閉上雙眼陶醉你我的纏綿,腦海里滿是迷朦的畫
面……我,就是那自由的神仙;你,就是那美麗的仙女,一飄飄到我面前,然後……兩人合成一抹驚醒的閃
電!

我是神來你是仙,
我是雲來你是煙,
我是山來你是水,
我是海來你是天。

天上人間真是好,
你我共享齊到老,
花前月下是老土,
老土也最好明天。

明天想必如我願呵,再會一定艷陽天!

楊淮寫完了兩首詩,又把它們列印,然後找出個白信封打上:

寄:本市、青年路121號「開達商務中心」、3002室、白馬市場推廣有限公司
                         花 兒 小姐 親啟
                                                           內詳

楊淮打完這信封,又把上面兩首詩用水彩筆畫得漂亮非常,才把它們放入信封,然後貼上郵票。

他拿起信封,飛也似的衝下樓梯,把正在樓道清潔的阿姨嚇了一跳;下午的陽光是彩色的;他跳上車,轟然起動,車,箭般衝出;他快速的駕駛銀色越野在街上左衝右突;他吱的在一郵局前剎停;他飛身跳下:他把信封一吻;他把信封一扔。

楊淮悠悠的駕著車子迎著下班人流,融入溫暖的春天,融入即將過年的熱熱鬧鬧氣氛中……


(待續)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8-11 02:26
連載中,打擾一下。

已經看完了所有貼過的內容。

情, 夢, 詩   好看好看。

期待下文,

很想知道小姨的命運。
作者: Cygnus    時間: 2005-8-12 11:43
榍槎郟榱x而分+悲〗YI+主角身死=主}NA,槲oF
#_#!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8-15 09:41
老李老李
你在哪裡
潛水太久
快來吐氣
看完前言
在等下集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2 06:25
老李老李
去了大理

醉了幾天
向你敬禮

我們繼續
美麗美麗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2 07:25
6、別樣的花
by/李升禹


這幾天晚上,花兒都很早回來,但很早就熄燈睡覺。不過,雖然楊淮這幾天沒有再寫詩給她,但每晚都要等到她的燈熄了后才入睡。
**
今天是星期四晚上了,楊淮的手機24小時都開著,可花兒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也沒打他辦公室的直線。奇怪,為什麼她不打我的電話呢?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討厭我,還是沒空?按理說,一個女人收到這麼多的鮮花和情詩,怎會不動心呢?按理說,她也應禮貌的給我一個電話道道謝才對?按理說,她……唉!按來按去反正這樣下去不行的。如果她一直沒反應,我該怎麼辦呢?
今晚已經11點了,對面的窗戶燈還沒亮。楊淮傻看著系在窗台上的紫花紗巾像個困獸般在小房子里踱來踱去。今天怎麼了,花兒怎麼還沒回來,去哪兒了?今天下午還見她在大門出現,怎麼還沒回來?
霏霏為了肚子里的那塊東西,每晚都神經過敏的一早就上床睡覺。她這幾天也沒怎麼煩楊淮,他也樂得安靜。楊淮想,可能女人一懷孕,那種母性和責任就出來了。這幾晚楊淮睡得還可以,可能是前一段太累了和晚晚要在窗前「上班」,頭一碰枕頭就呼喱呼嚕的睡著了。
楊淮感到口有點兒渴,就開門出去倒了一杯威士忌來喝。當他回到小房子時,乖乖!花兒的窗戶亮了。
只見花兒進到房間,顯得有點兒疲憊。她脫下了外套,隨意的搭在凳上,然後身子一倒,整個人就趴在了床上,顯出了流線型身段。怎麼了?我的花兒今天怎麼了?過了大概10分鐘,只見花兒站了起來,接著,廚房的燈亮了;原來她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廚房的燈又熄了,她又回到了房間。這回,只見她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原來她倒酒去了。她坐在桌子前,打開電腦,喝上一口紅酒,又打打鍵盤,喝一點,又打打。看她的神情,今晚好像很憂鬱似的。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她站了起來,把窗帘唰的打開。她用雙手來回撩了撩披肩長發,轉身拿過那杯紅酒,然後端著酒杯趴在窗上望了出來。
躲在黑暗中的楊淮條件反射的一閃,躲向了一邊。在她室內衍射的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楊淮可以看到她的臉是不開心的,這是自《太陽麗風》后從未見過的表情。她在楊淮的印象中,好像永遠都是燦爛的陽光一樣暖呼呼、熱辣辣的。可今天真的怎麼了?楊淮心都有點兒痛了,他也是條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心房。花兒呀,你痛我也痛了!他見花兒喝了一口紅酒,他也喝一口杯中威士忌,她喝一口,他又喝一口,她喝,他也喝,就好像兩個人面對面在一塊喝酒一樣。過了一會兒,花兒把杯中的酒喝完。她轉過身,放下杯子,回過頭來,又唰的把白紗窗帘拉上。然後,燈啪的滅了……白紗窗帘關上了窗外夜色的同時,也觸動了楊淮一顆關懷的心。
他呷著杯中酒,覺得它今天怎麼有點兒苦澀,酒中橡木的味道顯得特別的濃烈。他抿一抿杯中的苦水,敲敲鍵盤,抿抿,又敲敲,熒屏上的字句隨著他的心在伸展著:

《好心情》――認識了你以後,連風都變得很清爽……

您的心情隨著窗外夏日的微風
飄來的感覺真的與眾不同
有時,您的臉上有那一閃而過的微笑
但,又有一抹別人不易察覺的朦朧

您的倩影融入窗外夏日的清風
吹來的感覺真的與別不同
有時,您的柔美帶給我痴心的幻想
但,有時的憂鬱又冷卻了我和暖的心動

Oh!Baby
不如意的事誰都會有
不如把煩惱拋向風中
送你,送你一個好的心情
送你,送你一個星光燦爛的夜空
願你,願你今晚做個甜甜的夢
願你,呵願你、願你時常快樂輕舞如風

楊淮寫完了上面這首詩,心裡已裝滿了酒。他站起來再一次深情的望望對面的白紗窗,燈,再也沒有亮起來。
楊淮決定明天要早點起來,一定要趕在花兒上班前把這首詩放到她的信箱!
**
當楊淮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時間是早上8點45分,上班時間還沒到,可人們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上班。
楊淮端起一杯茶站在玻璃窗前默默喝著,正在這時,一輛紅色計程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花兒,是花兒,我的花兒!只見花兒打開車門移動著修長美腿走下車來。楊淮的心嚯的興奮起來,可不到一會兒,他的心又涼了,像一杯熱開水,放進了幾塊大冰塊。怎麼了,花兒怎麼了?她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個人寂寞孤單的走著,從來沒見開朗的她這樣。花兒呀花兒,你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什麼能幫助你嗎,我可以幫得到你嗎?
花兒啊花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心碎了》

今天的你有些冷漠
是誰惹了你
今天的天也有些寒意
這是怎麼的
看見你默默的走著
像夏日沒有了風
美人,我的心痛了……

昨日送你一束潔白的玉蘭
你可收到否
美人,我如何才能知道你的心事
如何才能幫助你
盼你,盼你又展如常的笑意
美人,我的美人
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想你
腦海全是你

美人,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全都牽動我的心
美人,何時又可見你,舞動那七彩霓虹
美人,我的美人,看見你憂鬱的背影
我的心碎了……

楊淮的心情也悶悶不樂了。他疊好了詩篇寫好了信封轉了一下身的時候,看見了那個花店的小姑娘,對!就是那個「大嘴巴」正喜盈盈的手拿一大把鮮花走進大門口。
楊淮心生一計。他把信封用一張報紙包了起來,忐忑不安的等了幾分鐘,心裡盤算著大嘴巴已上樓去了。他就飛也似的跑下樓去,碰到熟人和他打招呼他就嗯啊的胡捏幾句,然後,他一直跑到大門口外面一個臨時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大嘴巴」從大門口出來。她一見躲在一角氣噓噓的「墨鏡先生」,嚇了一跳。
楊淮把信封往她懷裡一塞,很急的對她說:「『大嘴巴』!你……」楊淮的「你」字還沒完,她就開始抗議了:「我不!你不能叫我『大嘴巴』!」「好的好的,小辮子姑娘!」楊淮笑了,小姑娘也笑了。楊淮接著說:「這樣,我這還有一封信,你務必給我立刻送上去她那,好嗎?」楊淮又是命令又是祈求。「這……好吧!哈哈!不過,你以後要買花的話一定要來我那裡!」小辮子可會提條件了。
楊淮立刻從腰包甩出幾張票子:「那,你一直把花給我送到春節放假為止。錢就不用找了,挑最好的送。行了吧,『大嘴巴』!」「啊――」「大嘴巴」又抗議了!「我要死了,如果給別人知道我這麼個外號。」「這樣吧,我的條件就是,我叫你『大嘴巴』,經常去你那買花。」楊淮今天怎麼了,神經病!「大嘴巴」投降了,她噘起了那性感的大嘴:「誰叫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命,我就認了吧!」「對了!」楊淮接著問,「你每次送去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她有問你嗎?」「有哇!」「大嘴巴」回答得很快,「她有問是誰送的,長得什麼樣子,是怎麼樣的人。不過我沒說,放下就跑了。她總是說,問我也不會回答的,我一定給誰收買了。」「那她高興嗎?」楊淮很急的樣子。「高興,很高興!」「大嘴巴」頓了一下,「她每次接到花以後,都特別的高興,把花吻了又吻。她說不管是誰送的,花都是美麗的!不過……」「不過怎麼了?」楊淮詫異。「不過,她今天卻沒有吻花,她對著電話說完什麼什麼『你不要整天對我這樣,這樣會影響你事業的,再見』,然後就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只和我說了一聲再見就沒說話了!」
「哦!這樣吧,你現在立刻把信給我送去。就說一位叫楊先生的人現在就在『假日酒店』二樓的咖啡廳等她,如果她有空的話!聽話,快去?」「知道了,這就去!『墨鏡老先生』!再見!」「大嘴巴」還不忘開玩笑。「『大嘴巴』,再見!」楊淮做出要揪她辮子的樣子。「大嘴巴」嘻嘻哈哈的一溜煙跑了。楊淮心想,人的性格是天生和講緣分的,他和「大嘴巴」在一塊,很是過癮和輕鬆!
**
楊淮在咖啡廳一直坐到下午兩點鐘,花兒還沒有來。楊淮心想,她可能不會來了。可能她有事情,走不開,也可能她對自己有戒心,不想來,也可能是別人有心愛的男友,心有所屬,也有可能那天她看見小群誤解了他。楊淮正胡思亂想的喝著「藍山黑咖啡」,忽然,肩頭上給人拍了一下。「淮頭!」一聲炸響。
――啊?是大斌!楊淮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哈哈,什麼風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春天的風啊,槐頭!」天呀!大斌什麼時候變得文縐縐了。大斌接著又大聲的說:「你小子一人傻坐在這,想泡妞不成?」好像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不敢不敢!只是約了一客戶,他還沒來罷了。」楊淮胡編亂造。「哈哈,你小子如果敢泡妞,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嘍!」大斌接著大聲的唱了起來,「太陽出來了!」大斌真是的,就好像這是他家客廳似的。「你老人家這麼高興,莫非有什麼好事情刺激了你?」楊淮好奇的問。「哈哈哈……」大斌笑得徹底,「對,說得對。你小子做了幾年老秘,什麼東西騙得過你。」楊淮更有興趣了,「莫不是你的那隻股票牛了,還是又泡了一絕色美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斌笑出了一打哈哈。「第一點,對!第二點,正確!」他接著做了一個就像毛澤東站在寶塔山下訓話向下劈的動作。楊淮聽完,也「哈哈哈哈哈哈……」回了半打哈哈。「喂,領導!你這個天天風花雪月、香杯斛影的『採花大賊』,什麼樣的妞讓你這麼往心裡去,能告訴我這個好老弟嗎?」楊淮很感興趣。「哈哈哈哈哈哈……」又回了半打哈哈,「老弟,暫時保密。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給你瞧瞧。那真是一個國色天香的『超級大美人』!」「那你現在是不是美人有約在『假日』呢?」楊淮猜測道。「這騙不了你!哈哈……」大斌興奮異常。「哈哈……太好了!我的客戶可能臨時有事來不了,在下就不打攪你們甜甜言蜜蜜語了。我,就先告辭了。」楊淮慌得手都發抖了,心想花兒今天不來就更好了。「好的!對了,還有,今天是星期五,你回去陪陪我妹。星期六和星期天,你和我跑一趟百靈,我想找他們主管工業的陳市長聊聊,把他們市出『622牌』洗衣粉的那家工廠併購過來。順便帶你試試俄羅斯大腿!」
楊淮聽完,哈哈的笑了起來。「不了,白大腿就留給你慢慢享用了。我再混來混去的話很快就會變ED了。」他們一起哈哈的大笑起來。他們握手告別。楊淮正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我還沒結賬了。」大斌一聽就一拍他肩膀:「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恁婆媽,給我滾吧!」
他們倆嘻哈著分手了。楊淮從右邊的大理石樓梯走了下去,當他無意中回過頭一看,忽然發現他等待的花兒正在咖啡廳另一邊的電梯門走了出來。楊淮大喜,轉身走回樓梯上面,可,卻看見一個令他大驚的場面。
只見大斌很熱情的迎了上去,伸手給她拿過肩包,那樣子一看就像老朋友一樣。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呀?楊淮站在樓梯上被這情景驚呆了,懵了!他不能想象大斌口中所謂的「超級大美人」就是花兒!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這這這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天呀?!
楊淮的頭一下子有點兒暈了,他扶住了樓梯扶手才不至站不穩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他不想回頭看了,他慢慢的走下了樓梯。今天這幾十級樓梯怎麼這麼的長,很長很長很長……
他在車場打開車門,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盤在那呼著大氣。他的心很痛,很沉,很……對!很酸,酸不溜秋的感覺,酸得像個鬼樣的酸!
――他奶奶的,怎麼會是這樣!沒文化!
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這樣兩個男人共同喜歡一個女人,真是太巧合了。是不是男人喜歡的女人標準都不一樣?但是好的女人凡是男人都會喜歡?搞不懂,搞不懂!男人我也搞不懂,現在我連一個女人的心也搞不懂。女人心,海底針。這真沒錯!不過,不可否認,連久經考驗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大斌也愛上的女人,那真是一個好女人無疑。但是,到底大斌和她是怎樣一種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去到什麼樣子;有沒有……性關係?那真是無從考證。上天保佑,千萬不要有!有的話我的心能承受得了嗎,我對她的激情會改變嗎,我還會對她那麼的瘋狂嗎?不……但願不要有吧!
楊淮想到這,抬起頭來對著無邊無際的天穹虔誠的說:「上天,你叫我怎麼做,做什麼都可以。但,請成全我新年的第一心愿吧!」對了,明天就要和大斌出差,我正好試探試探「軍情」。對,就這麼干!
楊淮想到這,一吱溜的就把車開回了家。
**
楊淮一進家門,原來霏霏早就回來了。霏霏上午沒去公司,她和花姑娘去外面逛了一天商場,沙發上打開著大袋小包,她倆正嘰嘰喳喳東家長西家短和翻看著剛買的東西。
「槐頭!」霏霏一見老公回來,把手中瓜子一扔,飛身就撲了上來。不單隻這,她今天還高難度的雙腳凌空玩了個吊脖子,對著楊淮半天就長出來的短鬍子啃得像個猛禽。
不知是霏霏奇怪還是女人奇怪,或者霏霏在離了婚的花姑娘面前有意或無意,反正在她面前就特別的放肆。花姑娘也非常受用,不單隻每次看得有滋有味,吧喳吧喳,眼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亮光。她每次看到電視里的親熱鏡頭時,都有一種特別的渴望。也是的,三十多快四十歲身上隨便拿一個洞出來都可放倒幾個精壯小伙身邊沒一個男人的女人,霏霏這樣做,無異於傻姑娘在加油站里抽大煙。花姑娘也是的,按理說以她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業餘國標舞高手,在這個年代,只要露出半個乳房來就可要有幾個男人有幾個男人,可她沒事只喜歡往霏霏家鑽,好像霏霏家有蜜似的。有一次,霏霏偷偷的告訴楊淮,說花姑娘有時和她睡覺睡得迷糊時,經常會咿咿呀呀的把她的乳房當成男人的胸膛亂摸。有一次還在睡夢中自己摸自己下部在一邊動作起來,把大床弄得搖來搖去撞得牆壁天響,嚇得霏霏連大氣都不敢出。那次,聽得楊淮的「小弟弟」立刻歡呼成「大鋼炮」,一下就把霏霏甩在地板上「就地正法」,弄得霏霏的喉嚨足足沙啞了一星期。後來,楊淮還笑霏霏為什麼不和花姑娘玩同性戀。霏霏嗔怒的打了他一下,直說真是那樣,他會不吃醋嗎?楊淮說如果霏霏和男人上床他一定受不了,但霏霏和女人特別是花姑娘這樣姿色萬千的女人玩同性戀他就不吃醋,還直說女人玩同性戀很有一種美感,特別的入畫和好看。霏霏直說他變態。所以,也不知楊淮有意還是凡是男人都有的潛意識,楊淮也越來越享受在花姑娘面前的「表演」,有時候花姑娘眼睛越亮,楊淮就越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而花姑娘和霏霏夫婦間,也越來越隨便自然了。有時候花姑娘來到家熱了就當著他倆的面把外衣一脫,襯衣里挺著兩個震顛顛真空大奶,兩個肥大乳頭還隱隱可見。
「花姑娘!今天逛得可開心?」楊淮問。「開心,好玩得要命!你看,這是霏霏今天送我的德國名牌『黛安芬』內衣。你看漂亮不?」花姑娘眼睛發亮的揚起一件紅通通胸圍和一條窄成線狀的半透明內褲。楊淮心想,女人看到漂亮內衣的眼神和看到情人時一樣。不過,如果花姑娘在他面前穿起這套內衣會是怎樣?真羨慕這件內衣!
楊淮順手拿起來觀看,「唔,不錯!是霏霏給你挑的吧?」他不忙誇獎。「那當然!你最近越來越油嘴滑舌的,是不是作了啥虧心事?」霏霏故意問。「這還用說嗎!」花姑娘大聲的附和,「趕快坦白坦白!」「你看你看,你們一說起無聊事就興奮。我不和你們玩了,兩個女人一場戲。」楊淮故意感嘆。「喲,對了!你可不可以調休兩天,我們去買買年貨?」霏霏忽然很興奮的說。「可以!那我調休好了!」花姑娘好像想都不用想。「那不是很好嘛,你們兩個就可過過夫妻生活了。」楊淮戲謔道。「啊,你亂說!我抗議!」原來花姑娘撒起嬌來嘴唇很性感的,令誰看了都想「嘟」它一下。
「你亂說什麼呀你!」霏霏嬌嗲的往他屁股一打,「今天你亂說話,罰你自己在書房睡。花姑娘就不回去了,我們一起說悄悄話。」楊淮笑著摸摸屁股:「呵呵,說對你們了吧?」他接著又故意斜睨著她倆,鬼鬼怪怪的,「能……能不能我和你們倆一起說悄悄話呀?」霏霏踢了一腳他屁股:「你想呀你,你有這皇帝命嗎你?別人可有大把的男人搶著要呢!就憑你,哼!」只見花姑娘飛來一眼波,笑了:「如果朕同意的話,臣妾就在所不辭了!」說完嘎嘎嘎的笑得兩個大乳亂晃得吱吱吱。
楊淮嘻嘻的進房去了。霏霏噘噘嘴皺皺眉對花姑娘訴苦:「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過分,還不是你這個老師調教得好嗎!」花姑娘話中有話。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神神秘秘的湊近霏霏耳邊,「喂,好小妹,你那位床上功夫利不厲害?說些來聽聽。」花姑娘的眼睛貓樣的發亮。「去去去,你這個老不正經的小春貓!」霏霏害羞的推她一下。「來吧,老佛爺!你如果說些閨房事來聽聽,我也講些我的秘密好了。」花姑娘像嬌嗔少女樣搖著霏霏的手臂。霏霏弄不過她,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今晚就和你說個夠。哪!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向我坦白坦白你的最最機密。啊!」霏霏說道。花姑娘情到濃時,仍把霏霏的手臂搖來搖去:「來啦,先說一點來聽聽嘛,要不我受不了的。」「哈哈哈……受不了自己進房搓一把!」霏霏被她幾十歲人發情的神情逗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啊,房間可有你寶貝槐頭啊!」花姑娘嚇她。
「你敢!」霏霏接著說,「那你就進洗手間去!去去去,小花貓!」霏霏冷不防的碰了一下她的腰間。「哎呀,救命……」花姑娘大聲求饒,「不要碰我這,我的腰特敏感!你看你看,你嚇得我手心都出汗了你。」她說著伸出手給霏霏看。果然,她的手心都滲出了微微香汗。霏霏恍然大悟的:「哦……我知道了!」「你知道什麼?」花姑娘不解。「我知道了!」霏霏表情怪怪的抿著嘴在笑。「你快說,不說的話我晚上就不給你說了。」花姑娘故意嗔怒的樣子。「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霏霏頓了一下,「是這樣的,槐頭給我說過,他說如果女人怕痒痒和手心易出汗,就說明她那很敏感和分泌旺盛。」霏霏越說越小聲。「你後面說什麼什麼『明乾和分明』,我沒聽見!」花姑娘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霏霏見狀,就加大聲音在她耳邊說:「這就說明你下面那裡很敏感和水好多!」
「啊――」花姑娘的臉唰的紅了。「哎呀,你這個死霏霏,你怎麼這樣壞!」說完把霏霏輕輕的一推。
「你們說什麼水多水少的,是哪種牌子的純凈水呀,這我最專業了!」楊淮剛好從主人房出來。「啊呀,你這臭男人也來管我們姐倆的悄悄話不成?」霏霏的臉也有點兒紅了。楊淮覺得花姑娘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眼睛里就像泡了蜜糖。「不敢不敢!請繼續了,娘子……」楊淮吊起嗓子來了一京腔,然後就進了洗手間。楊淮心想:哎!如果哪個男人能夠聽到女人間的悄悄話,那真是幸福非常!
「哎,霏霏!」花姑娘悄悄的碰了碰她,「霏霏,你丈夫長得像個明星樣和這麼懂女人,你就不怕他在外面使壞壞?」花姑娘把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他――就憑他?我就是給個豹子膽他,都不敢!」霏霏很自信地。「唉,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就是女人,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話怎講?」霏霏疑惑地。「這你就不懂了!」花姑娘看到霏霏這樣的神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功感覺。「哎呀,你都急死人了!你就快說好了!」霏霏真急了。「是這樣的!俗話說得好:『男泡女,隔座山,女泡男,紙一張』。你丈夫不泡女人,可擔保不了女人不泡你男人。」花姑娘煞有其事的樣子。
霏霏聽了,頭慢慢的點了點:「對,你說得有道理!快說快說,你快接著說呀!」花姑娘這時就好像一個專家樣來了興緻:「我的前夫表面看來就是敦敦厚厚的。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就憑他那傻樣子,女人咋會喜歡他。可問題就在這,就有不少的女人喜歡他那種老實樣子。聽我們泌尿科的同事說,男人花不花心,要看他的睾丸大不大,如果睾丸大就一定花心!如果睾丸小,就肯定不花心。不大不小的話,就是正常人。有些貌不驚人的大睾丸卻是一個情聖和女人殺手,何況你丈夫這麼英俊漂亮,不迷死女人才怪呢!你還傻裡傻氣的不管他。傻冒!」花姑娘嘩啦啦的一口氣倒了出來。可能生理上憋得久的女人都會得一種叫「器官轉移症」的病狀,把上下兩把嘴的位置都對調了。
「――啊,不會像你說得那麼的嚇人吧?」霏霏越聽就越驚。「嗨,我不就是一個榜樣嗎?」花姑娘不愧是花姑娘,講起話來也是花哩胡哨。霏霏聽完,心裡有點兒擔憂了。她皺了皺眉,又點了點頭,「那你有啥好辦法呢?」「那你先說說你的槐頭他那個地方大不大,你就說來聽聽嘛!」花姑娘來勁了。霏霏嗔怒了一下,又無可奈何的說:「他的陰莖平時很正常,可大起來就嚇死人了,差不多到肚臍了,有時還撐得我生痛,不過卻蠻舒服的。至於他那兩個蛋蛋嗎……」霏霏有點兒不好意思。花姑娘見狀,故意說:「那,你如果不給我講,我也不給你講別的事了!」霏霏受不了她的威脅,才很不情願的說:「哪,我給你說了,第一、你不許笑,第二、你不許告訴別人,行吧!」花姑娘正在興頭上,連忙哀求她說:「行了行了,你還不相信我這好姐姐嗎?」
霏霏熬她不過,只好說:「他……他那兩個蛋蛋好像特別的大,就像兩個大鴨蛋似的,怪嚇人的!」花姑娘一聽,再也忍不住了,噗嘎的笑了出來。霏霏好像被騙般委屈的打了她一下,花姑娘這才捂住嘴,但還在那唔唔的笑彎了腰。霏霏說她:「你看你看,你看你這個虎狼輩的花水袋,看不把你下面的水都笑出來了!」花姑娘笑了半天,終於停止了笑,然後才正經的說:「說真話,有些人說男人鼻子大,陰莖就大,可陰莖只是幾條被動海棉體,沒什麼作用的,男人睾丸大才是厲害的。陰莖只是一個『車廂』,睾丸才是『發動機』!」
霏霏很驚訝的樣子:「你這麼有專業認識,還把精力就放在這些邪門歪道上,看你那個燃燒勁,沒個男人你怎麼受得了喲你這個大花貓!」「我會自己搓!」花姑娘可不害臊。「哎,對了!」霏霏忽然間壓低了聲音,「經常聽別人說搓來搓去的,到底女人怎麼個搓法,說來聽聽!」這回是霏霏搖著花姑娘的手臂來了興緻。花姑娘害羞的,但還是說了,「也沒什麼神秘的,你睡覺的時候用被子枕頭挨來挨去的時候會不會做些很壞的夢夢,醒來時發現自己下面濕了一大片?你洗澡淋浴的時候用花灑沖自己下面會不會覺得很舒服?會不會?」霏霏給她問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紅紅臉的點點頭。「那就對了!你在床上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撫摸陰部上面那個凸起的小點點或者用一個或兩個手指捅進陰道去不就得了。就這麼簡單!」花姑娘一口氣說完。霏霏驚訝的,「哎呀,這不臟嗎?」花姑娘大笑,「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肥皂這種東西嗎?」霏霏困惑地,「就這麼簡單?」花姑娘爽快地,「是這麼簡單!你不會的話,改天我在床上給你示範示範,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吃點虧,讓我來幫幫你不就行了!」花姑娘笑嘻嘻的似真似假。
霏霏一聽,羞死了:「不行不行,你這個大春貓!發情的大騷貓!」舉手佯裝打她。花姑娘求饒道:「說真話,我也不是給你開玩笑!我這種職業,啥沒見過。我是說正經的!外面還有專用的振蕩器賣,有些還有滾珠的,那個硅膠做的頭頭還會搖來晃去呢!」她說著用手在霏霏的下部做了一個轉動的樣子,嚇得霏霏喳喳的大叫一通。
花姑娘和霏霏玩笑了一輪,忽然嘆了口氣:「你有個丈夫就好多了。可我如果不自己弄的話,我可要憋出毛病來的!」「那你幹嘛不買一個那個振蕩器什麼的?要不,我送你一個好了!」霏霏爽快的。「不,我不想用那個!那個東西用多了到你真的時候就會很沒勁,因為它頻率太高;還有,它畢竟是假的,那種感受會缺少很多東西,就像你在菜市場買活雞,你幹嘛買土雞不買打針雞呢?」霏霏很驚訝的看著她,眼睛里有一種期待的神光,「如果真是這樣,下次……」她不好意思的頓了一下才說,「如果真是這樣,下次有機會你就教教我好了!」花姑娘神秘的嬉笑道:「絕對可以,就怕你啊啊的受不了還叫得天響。那樣弄,很容易上癮的!」「真的,真有那樣神啦?」霏霏驚訝了好一會兒,接著才講,「對了,我在懷孕的時候真的不能和槐頭做『那個事』呀?」花姑娘戲謔地:「哪個事呀?」
霏霏受不了她了:「哎呀,別人都急死了!好姐姐你就快點兒說吧!我求你啦!」她哀求道。花姑娘見她的眼神有一種從沒有過的祈求,心裡的那種快感就甭提有多高興了。「哪,你現在有了身孕的話,就最好不要和他做那個事,但男人長期不做那個事就肯定不可以。你必須想辦法把他的那些東西給弄出來,男人的衝動就是由於那些東西激發出來的,如果他沒多少那些東西,他就會少了很多出去泡的機會,就是泡了也會軟不拉嘰的,那他對女人還會有興趣嗎,女人對他還會有興趣嗎?我那位就是在我肚子大的時候有了女人的。男人哪,女人肚子大的時候就最容易有別的女人了!」花姑娘語重心長。霏霏聽完,把頭點得像雞啄米,「對對對,說得對!」花姑娘得到一次心理上的成功,很舒服!
霏霏看了看花姑娘的漲鼓鼓大奶,伸手在上面摁了摁說:「哎,你也給我說說,你這麼多年一個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男人?」這可能觸到了花姑娘心靈軟處,只見她良久才嚅嚅道:「大家都是女人,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但你也知道女人找男人不一定非要做『那個事』,主要是要求一種心靈上的滿足。」
花姑娘話匣子一打開,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兒就嘩嘩啦的淌了出來。「哎,有是有一個,他現在在浙江一個藥廠當經理,在大學里他就追過我。他見我離了后,就開始聯繫上我了,但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以後……我們就好上了,他出差的時候會來看我。不瞞你說,我丈夫和我結婚那麼多年雖然我是一個醫生,我真的從不知道什麼是真正高潮,因為都是很快就完事了。可他不同,他令我第一次知道了高潮的感覺,原來其中的感覺是那麼的奇妙。所以我們的感情蠻好的。不過,他除了性那方面,就是不太懂得女人還需要心靈和浪漫的感覺。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年紀的中國女人,要同時找兩個以上的男人不容易放開自己的。」花姑娘一口氣說了出來,心裏面舒服不少。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喂喂喂,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就說說你和槐頭……」
這時,楊淮正好洗完下午澡,臉上紅撲撲的穿著一件白浴衣出來。花姑娘眼睛一亮:好乾凈的一個男人!她的身體從心口往丹田一熱。
霏霏看到槐頭出來,立刻撒嬌道,「老公!」她拍拍沙發叫著他,然後移開了身旁的衣服。花姑娘也挪了挪圓屁股,眼睛亮盈盈的期待著。
楊淮覺得他倆今天怪怪的,有點兒不太情願的走了過去,「你們幹嘛?」然後就在她倆的中間坐了下來。他剛洗完澡,還冒著熱氣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混合了力士香皂和男性外激素雄甾酮那種類似麝香的味道。要命!霏霏聞慣了就沒什麼,可花姑娘久不嘗肉味的成熟女人給這味道一薰,下部一緊,然後「嘩」的就流了出來。花姑娘達到了一種次高潮的感覺,臉色潮紅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怎麼了?」霏霏關切的問。「啊……沒、沒什麼!」花姑娘從半迷昏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沒什麼,只是他不小心壓了我的手。」她覺得濕粘粘的下部怪不舒服。「槐頭,小心點!」霏霏拉了拉,然後掐了掐他鼻子,「你給我坦白,如果我9個月不和你那個,你會不會在外面有女人?」
楊淮表情怪異的看著她們。花姑娘忽然說:「我上上洗手間。」然後就腳步尷尬的離開。楊淮對霏霏說:「你今天怎麼了?毛病!」霏霏撒嬌道:「你說,快回答?」「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楊淮趕緊地,「不會不會,一定不會!我情願自己解決,也不找組織和社會麻煩!」「不!」霏霏舉起了手臂抗議,「你就找組織解決,也不找社會的麻煩!」楊淮笑了:「好!我只找組織解決,決不找任何人麻煩。」霏霏甜蜜蜜的黏在了他熱乎乎身上,然後把手伸進他胸前和襠下摩挲起來……「你們兩口子親密夠了沒有?」花姑娘從洗手間打開門說。「好了好了,你別在那噁心人哪你!」霏霏倏的把手抽回嘴裡抗議。
花姑娘有點兒氣噓的走了出來:「有時候,我真受不了你們小兩口的粘糊勁!」霏霏不甘示弱:「受不了就找『小五哥』去好了。」花姑娘一聽,「啊」的叫了起來:「你再這樣亂說,我就去找你的『大槐頭』!」霏霏一聽,哈哈的對槐頭說:「你看你看,你多有艷福,一大一小圍著轉。」說完后啪的親了一下楊淮的臉,然後又對花姑娘說,「來,你也親他一下,看看他的大傻樣!」哎!女人一傻起來,比傻子還傻,只要有環境和氣氛。
花姑娘忙說:「不!『朋友夫,不可欺』。你還是饒了我吧!」楊淮的臉給她倆搞得唰的紅了:「這樣吧,今天你們倆在家裡一定要了我的命!我就咬咬牙,請你們一大一小去撮一頓,作為我對你們厚愛的感謝吧!」楊淮今天的心情也很有點兒怪,起伏蠻大的。「好呀……」花姑娘像個女孩樣搖著他的手臂喊叫,然後「哈嗤……」的打了一個大噴嚏。楊淮笑想:這種平時打哈嗤大聲的女人在床上也一定是匹野馬,幾下子就可把你顛了下來!
霏霏拍手贊成,幾個人連忙穿衣出發。霏霏就是這樣的女人,心情一好可以摘下天上星星送你;如果不,哪怕就是一分錢,你也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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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淮、霏霏和小山妹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0點多了。花姑娘晚上就回醫院替班。霏霏今天很反常,一到家,就立刻要楊淮洗澡上床等她。楊淮唯唯諾諾的洗完澡,霏霏就立刻進洗手間去了。
楊淮趁這空檔去書房看了看對面的白紗窗,燈已經亮了,花兒已經回來。噢,不!今天的窗檯有點兒不同,窗台上還有一瓶通紅的玫瑰。是的,一看包紮風格就知是楊淮教「大嘴巴」那種獨一無二的楊氏風格。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把玫瑰帶回了家。楊淮按捺不住興奮心情,心裡就好像有一小鹿在撞似的。當興奮的心情漸漸平復后,他的心卻浮起了一種又甜又酸、既苦還澀的感覺。對面窗的女人,我心中的女神,你能屬於我嗎?你會屬於我嗎?怎麼你的神情還有些憂鬱?我的詩,你全都收到了嗎?
今天已是1月31號,年二十三了。今年的春節,你會和誰一起過,你會到哪兒過,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忽然間飛走嗎?愛人,願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我又可見你露出玉石般牙齒和濕潤紅唇了。
正在這時,窗外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呵,怎麼連小雨也好像知道我的心情?小雨啊,能帶上我的相思,捎上我的思戀,讓我的愛飛過去嗎?這個冬雖然有點兒冷,但誰說:逢冬必冷?
楊淮拿出一張白紙,用水彩筆在上面畫了一隻七彩繽紛的蝴蝶,然後寫了下面的幾句:

《暖冬》――花兒,是誰說,逢冬必冷?

願我的心,可以隨著窗外飄零的雨絲,化成一根飛舞的彩筆,給你描繪出一個浪漫、多情,而又暖意濃
濃的冬季……

楊淮寫好和畫好后,在上面又噴上了CK one,然後把它輕輕的放在明天要帶的公文袋裡。明天,明天他要在出發前放在花兒的信箱!
他滿意的站起身看了看對面。正在這時,洗完澡的花兒手拿一杯用香檳杯裝著的白開水,身穿著一件很寬大的白襯衫走進了房間。她把濕漉漉的頭髮甩到後面,在電腦前坐了下來,又從公文包掏出一沓東西……天!她她她,她竟然、竟然掏出了楊淮寫給她的那些詩篇!楊淮緊張的盡量趴近窗檯。今天他的心,就像海浪一樣起起伏伏,也真夠難受的了。花兒一張一張的細看著,臉上不時露出甜美的笑靨。這種笑靨,楊淮清楚的記得是自星期四晚上以來的第一次。太好了太好了!花兒笑了,花兒開了!當花兒盛放的時候,楊淮的心也笑了。
花兒笑得很甜,有時候還噗嗤一聲。花兒很開心,她看了又看,倒過來倒過去的看,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有時候還把詩篇湊近鼻子聞聞,露出陶醉非常的神情,有時又起身湊近玫瑰嗅嗅。最後,只見她坐在桌前閉上眼睛對著那沓詩篇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好像醉了一樣身體軟軟的趴在了桌上,頭上的長發立時像瀑布般輕輕的飄灑下來……
「槐頭――」霏霏這個大貓咪又在主人房大叫。楊淮知道,一場「紅軍過草地」彈盡糧絕的戰鬥,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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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越野車帶著楊淮和大斌沙沙的賓士在高速公路時,早晨的陽光照在混凝土面明亮得有些耀眼。大斌點燃了一根雪茄,遞給了楊淮,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古巴雪茄的香味,立時充盈了整個車廂。
「老人家,你這可是好東東呢!」楊淮看了一下牌子然後笑道。「這當然!人生在世,不好好享受對不起自己和生命!」他豪情的呼出一口。「對了,槐頭!什麼時候和你打場18洞高爾夫!」他忽然說。「等你老人家真有時間再說吧!不過,你這打了多年的高手可要讓我5桿哦!」他戲謔。「那當然!」他自豪的回答。
聽著沙沙的車輪聲,大斌忽然說:「哎槐頭!你說,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應該是怎麼樣的?」楊淮正想問這個問題,他老人家竟然先挑起了。「哎!我說呀,怎麼最近你老哥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楊淮故意逗他。「唉!你不知道,一言難盡啊!」平時嘻哈瀟洒的大斌,這時卻像一懷春少女樣吞吐。楊淮想逗他的話:「你老人家能不能說得詳細些?」「是這樣的,上次不是說我喜歡上一女人嗎?」大斌又像個多情少男樣。「對呀!」楊淮明知故問。「我現在發現我是越來越喜歡她了,可就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大斌很認真的。楊淮聽完暗喜:「你還是說詳細一些我才能你建議,領導!」「唉!我喜歡那個女人,她的名字叫林詩綺……」大斌還沒說完,楊淮就急問,「你說什麼,她的名字叫什麼?」
「林詩綺!」大斌以為引擎聲音太大。「林、詩、綺?」楊淮細細的品味著,就像老牛在反芻著一根青草似的,「多美的名字!」「這當然,她的真人還美!」大斌露出誇獎的神情,「哦,對了!她就在你們『開達』那上班。」「是嗎?」楊淮故意的樣子。「是的,她的那家公司,就是我投資成立,我故意叫手下請她做藝術總監的。」大斌終於說出了重要情報。
「是嗎?!」楊淮這回是真的吃驚了。「不過她不知道!」大斌說,「她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我的,還有,她也不知道公司的大部分生意都是我有意給她做的。如果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她是一定不會接受的。」楊淮不想回答太多,就想他多說話。「我昨天約她到『假日酒店』,就是故意說要和她談談生意。」大斌動了真情,也是一副很可愛發情小狗的樣子。「對了,剛才你說她的性格,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性格?」楊淮當然好奇。「唉,她呀!她的性格很好強,很有母性,喜歡以自己的能力達到成功。」大斌說完,又加了一句,「不過,她真的太令我喜歡了!她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人生目標!」
楊淮聽了大斌的自白,心裡怪怪:「哎!我說領導。我真搞不懂這次你怎會變成這樣?」大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道來:「一者,她真的是很漂亮,氣質奇特;二者,我對於那種天天風花雪月,晚晚掏出陰莖插來插去的生活已膩了。你想想,別人養了20多年的女兒她最寶貴的地方你給她幾百塊就讓你尻了,尻完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說,這有意思嗎?」楊淮聽完,搖了搖頭:「那你以前最重要是賺錢的人生目標,您老人家就不管了?」「管,還是要管!但有時我想,男人幹嘛總是要在生命中追求什麼成功不成功,其實,生活的成功換句話說只不過看誰死的時候擁有更多的玩具!」大斌感嘆地呼了口氣,接著越來越大聲的說道,「操他媽的B!有時候我覺得,人活得真他嗎的累!有時候心裡有事情的時候,就是對著張開口的『肥B』,自己卻連『雞巴』都硬不起來!我操、我操、我操操操――」一連操了幾個,他激動的臉都漲紅了。
楊淮聽完后,懵了半天才把呼吸調整過來。他也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是呀,有時候,人,活得真是累。特別是男人,24小時都要工作。」大斌聽完,哈哈的笑了起來:「沒人要你那麼拚命的干,留著點兒精子給美女好了!」說完,又哈哈的大笑起來。楊淮接著又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妹,凶起來,像火山爆發!」大斌感嘆道:「對呀!我那個妹,從小就給我們寵壞了!」
楊淮和大斌都沉默了好久,楊淮心裏面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了,能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這是楊淮最想知道的事情。「哎!說起來也不複雜,我和她認識不久。」大斌頓了一頓,好像在回味著什麼甜蜜的東西,「去年5月中旬,我在『深圳體育館』看了一場名叫《追尋心中的香格里拉》的大型文藝表演,看到一個名叫什麼風……對!是《太陽麗風》的舞蹈,那舞蹈真是棒!她就是跳那個舞的人。我當晚就請了他們團全部的人員宵夜,然後經過她們團的頭就認識了她。那時候,很多深圳的大款和公子哥天天開著賓士寶馬追她,可她連理都沒理。這不,她那個市場推廣公司,就是我投錢給那次演出的那個頭一起做的。法定代表人是別人,可真正的股東是我,對方只佔25%紅股,我佔75%實股。說實話,她也真的能幹,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快上手,很有商業頭腦。」大斌一口氣說完,然後來了一句高潮的話,「她真是太棒了!我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那是我一輩子的福氣啊!」
楊淮聽完,很久都沒有作聲。汽車在馬路上沙沙的響著,就像這時他的心。這種響聲,只有在雨後乾淨的混凝土摩擦係數達到最佳時才出現。有經驗的司機最喜歡聽到這種響聲,那會有一種無名的快感,像男人和女人做愛就要脫衣服的感覺一樣。
「不過,如果她不喜歡你,你還會一直的追求她嗎?」楊淮忽然冒出一句。「會,一定會!」大斌不假思索的大聲回答,「俗話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我要用我的一顆真誠的心來打動她,讓她的頭髮繫上粉紅絲帶,披上潔白婚紗,把她追到我婚姻的殿堂。」大斌以一種從未見過的深情說道,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大男人眼睛里會潮濕,「換了你,槐頭!你都會啦!」大斌把頭看著另一邊,良久都沒轉過來。
楊淮也不知觸動了哪一根心弦,眼睛也有點兒濕意,心情非常複雜的點頭讚許。是呀,「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別人都有這樣的恆心和毅力,我比他更喜歡她,更愛她,更有緣分,更懂得她,我相信我們的思想和心靈更能擦出火花。女人,很容易感動,但她那最柔軟、最溫暖、最濕潤的心靈深處,卻很不容易向別人敞開爛漫心花。
收音機里剛好放著中國民謠《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春色香也香不過它……」是呀,花兒、花兒,花花花,你是我別樣的花!楊淮一顆多情的心,也隨著歌聲飄出了車外,凝聚和收集著綠色大地的精華,幻化成一句句心中的詩篇,歌著、唱著,在心中誦朗著,回蕩著,令他整個身心都酥軟酥軟的……

《你是我別樣的花》

世界上有千萬種花朵
有無數的花
你愛別的,我愛它
你有你的戀,我有我芳華
桃紅柳綠,奼紫嫣紅
你采梅來我摘李,這花謝了那花開

可,美人
千萬種花朵不如一朵你的美麗
漫山遍野的飄芳不如一片你的輕雲
花兒,你是我別樣的花

花兒,可否把我包含用你潤紅的花瓣
我需要你的迷昏
躺在你的花心我會安然入睡
不怕那地動與天崩
把我緊緊的呵護著吧,花兒
我不能沒有你甘甜的養分
花兒,你就是我夢中的小房子
在裡面凡塵俗世都如煙如塵

花兒,花兒
我要融化在你的體內
孕育出我們飽滿的果實
一同釀造出世界上最醇美的甘露
把全人類都酣醉在無限個和暖黃昏

汽車在路上奔跑著、奔跑著,朝著預定的方向,帶著20世紀末兩顆可愛男人的心,帶著他們共同的愛,共同的情,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夢想,向著前面的方向,前進著……


(待續)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8-22 07:30
又見老李
心中歡喜
二話不說
先頂上去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2 07:51
7、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by/李升禹


楊淮回到市裡,把大斌送回「迎賓樓賓館」時,已經是星期一下午4點了。楊淮和他道別後,駕車往辦公室的方向駛去。收音機里主持人正談論著今年「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楊淮忽然才想起今天已是2月3號,已經是年二十六,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是呀!從我第一次見到花兒到現在,已過了整整8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的花兒,我認識你已經有兩百多天了。你令我這樣一個成熟男子重新變成一個浪漫少年,變成一個多情童子,一個為你神魂顛倒的所謂詩人。女人,女人啊女人,你們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魅力與魔力,你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神奇物體,可以令到英雄,都難以踏過你的美人關半步,像個哈巴狗樣拜倒在你們的石榴裙下,令無數頂天立地的漢子在你們面前競相折腰?花兒,何況我還只是一個整天吃著人間煙火的普通男人!
車外的人們匆匆忙忙的走著,無論和誰走在一起或站在一塊,他們其實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好,多要命,就哪怕是兩個親密無比的人兒纏綿在一起身體帖著身體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是貼著兩層看似薄薄其實路程遙遠的肚皮。那麼,男追女,女纏男各自達到了目的后,那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行行走走,獨獨立立的人嗎?楊淮的腦海忽然間蹦出匈牙利詩人裴多斐的詩句《自由與愛情》,他很想現在就朗誦這首詩,不過到了他口中卻變成這樣一個版本:「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這一年,我怎會變成這樣,變成這樣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我是不是有點兒心理或生理變態,我要不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或去諮詢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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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在旺盛的腎上素刺激下在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汽車已回到了「開達」的大門口。他的車一進門,他就潛意識的往3002望去。哇!好幾束通紅的玫瑰和白玉蘭整整齊齊的擺在她的窗台上,就像上面開了一個花店似的。把花送得這麼美,素素雅雅的,真有一番心思,這個可愛調皮的「大嘴巴」!楊淮不由得心裡讚歎。
他高興的跳下車來,故意不經意的用眼睛瞄瞄上面那個令他朝思夢想的玻璃窗。哎呀!她、她她,她她她,竟然正站在窗台上微笑的朝這邊望著。天呀!楊淮霎地低下了頭。哎呀哎呀!我為什麼不向她來個微笑?可楊淮帶著一個撲騰的心結果就只能變成假裝酷酷的走著。哎呀!我真太沒出息了!
楊淮心跳泵泵的走進大堂。問訊處的姑娘向他微笑了一下,他也笑著回了一下禮。今天心情很好,很好。大家都:有文化!
他走向了電梯,可兩部電梯都沒下來。楊淮就轉身走向了樓梯。他走上了二樓,走上了三樓,當他快要走上四樓的時候,前面剛好飄過了一個背影,裊娜裊娜的。啊……是花兒!花兒、花兒,花花兒!她是故意走在我前面的,是的!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想了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緊張的呼吸,然後,才故作鎮靜的走完了最後一步樓梯。
呵!好一朵美麗的花兒。不出意料,花兒正在陽台上遙望著藍天。晴晴朗朗的藍天多美,我的花兒更美!她身穿一套潔白的連衣裙正像一朵白玉蘭樣在那靜靜的開放著,散發出幽香,吸引著調皮的蜜蜂,去吸吮她的花粉,去採擷她的花蜜,清清的,甜甜的,正在吐露著迷人的芬芳。
花兒,我來了!楊淮靜了靜心,勇敢的走向前去:「哇!好漂亮的一朵玉蘭花。」她嫣然回過頭來。呵!她笑了,露出了期望已久的濕潤牙齦和白玉般牙齒:「呵,是你。我們的大詩人!」她……她笑得太好看了!楊淮醉了!
「不敢當,還請你多多指教指教。」楊淮假惺惺地。「噢,對了!你剛才說玉蘭花,這裡只有梧桐樹,那有什麼你所說的玉蘭花?」花兒問。「哦,是這樣的!」我們的大詩人心裡嘣嘣的卻故意鎮靜的清了清嗓子。他也像她一樣趴在那看天,「公園裡是沒有什麼玉蘭花,可湛藍的天空告訴我,我身邊有一朵正幽幽的開放著!」詩人就是詩人。「咯咯、咯咯咯……」玉蘭花開了,正在那盛放……「你這個人真逗,天生是個大詩人。哈哈哈……」花兒笑得清甜,然後用明亮的眼神凝視著他。
楊淮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但在自己眼睛的餘光里,他能感覺到她的灼熱,鼻腔里溢滿了她身上飄出的一種輕輕奶油的芳香。
唔!好一朵醉人的花兒。
可不知怎麼,今天我的肚子很暖和!楊淮心想。「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寫詩要講靈感,沒有靈感,就是天大的詩人,也不可能寫得出來。」楊淮這才敢看她的眼睛,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可花兒卻大膽的看著他。
「如果你喜歡,我還會繼續給你寫的。」楊淮說話的氣息慢慢的平穩了,但眼神還是閃爍不定。「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喜歡?」花兒的微笑灼灼逼人。楊淮想了一下才說:「感覺,只是憑一種感覺!」花兒不語了一會兒:「是啊,感覺!人,其實很需要一種感覺,特別是女人。」說完后,她把一直看著楊淮的眼睛轉向了晴朗的天空。「你在想什麼?」楊淮問。花兒沒有轉過來看他:「我在想,其實,你喜歡我什麼?」楊淮沒想到花兒這麼的直白,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喜歡……我喜歡你整個人,就像一首流動的音樂。」「是嗎?」花兒想不到他這麼回答。「能不能具體點?」花兒忍著不要笑得露出牙齒,她都快忍不住了。心,好甜!
楊淮看著前方,很有感覺和投入的念出了他寫的那首詩《你有一種特別的美》――對於你的美,我經過研究,得出了以下的結論……

你,你有一種美
你有一種閃爍的美
你的眼睛,閃爍著音樂
你的臉龐,閃爍著柔美
你的倩影,閃爍著遐思
而你的嘴唇,又閃爍著甜美

你,你總屬於光亮
你,你總屬於回味
你,你總屬於傾心的我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的最美

我喜歡你潔白的肌膚
我還為你濕潤的牙齦心醉
我特喜歡你不長不短的黑髮
我更喜歡你的長裙飄逸如飛

你,你總屬於愛情
你,為它可以忘了自己
你,你總屬於光亮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最美的美

你啊!你有一種美,你有一種特別的美!

楊淮緩慢的念完了這首詩,看著蔚藍的天空,自我陶醉在一種非常的境界里。而花兒,我們的花兒也良久的說不出話來……「謝謝……真的很謝謝!」花兒潮濕的眼睛流動著醉人的旋律。接著她又深情的說:「我喜歡你給我念詩。」「只要你喜歡,」楊淮點了點頭,「我會的!」
「謝謝你!」一顆晶瑩的淚花從她的臉龐滑下。他一下子愣住了。可花兒卻笑了:「有時候,女人的眼淚不一定代表著痛苦。」當他回過神來他才囁嚅道:「我希望,這個世界時刻都充滿著快樂!」
花兒用紙巾輕輕的吸了吸晶瑩的眼睛,然後深情的向著前方念道:「『春風無限瀟湘意,欲采O花不自由』,」她問,「你知道這是誰的詩嗎?」「這是唐代大詩人柳宗元寫的,」楊淮想了一下回答,「這一首詩很少見詩集入選,但他另一首《江雪》就很常見。」
「對!」花兒笑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他的詩,總有點兒悲愴與孤獨的感覺。」她又笑了,「不像你這個『開達商務中心頭號大詩人』的詩,熱熱辣辣,還有點兒兒童不宜。」楊淮給她說得不好意思,就自嘲的說:「是的是的,是兒童不宜,下次一定改正,一定改正,一定改成成人都不宜。」
花兒聽完,嘎嘎笑得更響:「你呀,真是一多情種子。說真的,你那些詩該不是你以前寫給誰然後列印給我的,是不?我們的『開達大詩人』?」花兒期待著。「不!全都是認識你以後才寫的。」楊淮誠懇的說。
花兒聽了,還是熱辣辣的盯著他的眼睛,女人憑的是直覺,任何人的眼睛都不會撒謊:「我才來沒幾天,那麼短的時間你怎麼會寫那麼多的詩?」她不太相信。楊淮深情的念道:「『去年花里逢君別,今年花開已一年』。」他停了一下,故意讓她想想,「你去年在『人民劇院』後台為《太陽麗風》練舞時我就認識你了,我想陛下您已經忘了。」楊淮油嘴滑舌的說道。
「啊、啊……」花兒恍然大悟,「啊啊啊……我想起來了!」她哈哈一笑,用手指著楊淮的鼻子大聲的說,「哦,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站在花叢後面傻呼呼偷看的男人。」花兒笑得差點兒站不住了。她甜呀,心裡甜呀:這個男人也真夠痴的了!她看著楊淮的眼神忽的亮了一下,就好像劃過的一顆流星。「這下你相信了吧?」楊淮好像有點兒委屈。「唔……」花兒故意想了一下,逗他說,「還是不太相信,除非你還給我多寫一點兒,我才會相信你的話,」花兒眼睛越來越辣,把楊淮燒得火燎火燙的,「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和別人有點兒不同。」
楊淮的一顆心嚯的熱了起來,他興奮得語無倫次:「我一定,一定會的,一定會寫好多好多的詩給你,只要你喜歡。」今天的太陽好溫暖,傍晚是金黃金黃的,很暖的色調!花兒眼睛變得認真:「說真話,你不覺得又送花又寫詩太輕率和瘋狂了嗎?」楊淮想了一下,才認真的說:「你能給個機會讓我用詩來回答嗎?」花兒寬容地:「這也好,讓我有機會好好欣賞欣賞我們大詩人的天才也好!」
「詩綺姐,你媽媽的電話!」樓梯口忽然響起一個姑娘急速的聲音。花兒聽了,抱歉的對楊槐說:「我得走了。謝謝你給我寫的詩。再見!」然後伸出手與他道別。
呵!好溫柔的玉手,像棉花。楊淮心一熱,「花兒,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你?」花兒的手一接觸楊淮,就倏的飄了回去,異常敏感。她臉一艷,展開笑靨:「有空我給你電話吧!再見!」她向他揮了揮手,就急匆匆的向樓梯走去。
楊淮楞了一下,向她柔美的背影叫道:「哎,花兒!」他接著說,「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你不會過了年才給我電話吧?」花兒嫣然回頭,甜甜而戲謔:「我今天出差去深圳,也許我直接從那回家過年,很有可能!」她向楊淮招了招手,「再見!」然後就像一陣風樣翩然走了,留下了一縷清香,遙繞在走廊的空間,久久的都還散發著醉人的芬芳。
楊淮愣在那裡,鼻子吸來嗅去,就像經歷了一場他最喜歡的游泳運動,在那慢慢的喘息著、喘息著,過了很久,心情才稍稍的平復過來。
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楊淮轉過身來,看看黃昏湖水的漣漪,看看拂來搖去的樹梢,看看湖邊石凳上那些呢喃的戀人,心中的詩情蕩漾起來。只見他的口中又開始喃喃有詞,臉上洋溢著戀愛中的少男才會有的光芒: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和這一種愛》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你芬芳,你吐艷
你沁脾,你含香

你靜靜的站立著
含苞待放
你幽幽的散發著
輕輕奶油的芳香

你像一首柔美的音樂
緩緩的流暢著
你就像湖裡的微波
美美的蕩漾
你就如那飽漲的花蕾
趕在春天裡盛放

說不上要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但你我這種愛
在電光火石之間
卻像核聚變般的精彩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如夢幻、似雲海
風雨不改
飄飛天外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一天就像別人一生的存在
無論天堂地獄
存無奈、忘悲哀

這一種愛
像前世、似今生
宇宙天國
願生命再來……

楊淮心裡想:花兒,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我,等著……


(待續)
作者: 鄰家女孩    時間: 2005-8-22 10:34
好長的文章。
還沒看完,等看完再給意見,好嗎?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8-23 03:13
小楊和大彬愛上了一朵花兒,以後這兩哥們是不是要打架?
小楊都有老婆了,還這樣憐香惜玉。唉。。

老李,看完了,再貼一些吧。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0:54
8、花兒醉了
by/李升禹


一直到年二十八,花兒也沒給他電話。楊淮天天把電話打開等著,傻痴痴的等著。如果在家,他就把電話放小房子充電,他對霏霏解釋,就是怕拜年的朋友打電話來吵著她。高興得霏霏摟著他直啃還說體貼。

可花兒的電話還沒來……一直過了年,到了年初七,花兒的電話還沒來。這二天,楊淮茶飯不思的,晚上常找借口上幾十次洗手間,搞到霏霏還以為他拉肚子!

花兒沒回來,花兒,你就快點兒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就會變瘋子的了。花兒,真的好想你,好像立刻的見到你,好想和你漫步田園,堤邊拂柳,湖心蕩舟,好想與你去『清湖山』上,去看看小雨,摘下一片綠葉,擷下一片清風,撕開一朵白雲,然後……擁抱你,迎著太陽給你個親吻,然後然後……什麼你……花兒啊花兒,這幾天,在我孤獨時怎麼只會想起你,想起你的眼,想起你的唇,想起你脖子,想起你那會跳舞的手,想起你那修長的美腿,你那……高聳的胸,你那柔美的背影,你那流線型身體,你那獨特的清香與氣味,你那……你那、你那最神秘溫柔的地方……你天生像個貴婦,天生就屬於很優美。你天生像個明星,不!就明星,天生就屬於很優雅。見了你,我才真正懂得什麼叫女人。你是一個可令我瘋狂的女人,不要等我再見你時,我的頭髮已白了一半。愛你就要愛個瘋,我是那種愛一個人就要愛瘋的男人,我想你都快想瘋了,知道嗎?昨晚,夢見你了,在夢裡,我擁抱了你。你的牙齒真美,我喜歡你白白的牙齒,呵呵,好白好白的牙齒,白白,牙齒。我還喜歡你濕潤的牙齦,濕濕潤潤的牙齦,很性感。我還喜歡你朗朗的笑,和你在一起,永遠沒陰天。我很想很想擁有你眼中,那流動的音樂……花兒,你令我胡思,你令我亂想,你令我迷醉,你令我晚上想你時,受不了,要自己……唉!解決問題!

我楊淮的名字加起來總共是18划,那我就用18個花兒來呼喚你: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花兒!花兒和18,18和花兒!花兒與楊淮,楊淮與花兒,花兒花兒,我愛你!!!!!

**

楊淮隔一連二的給花兒寫詩,今天已經年初七,1997年2月13號的下午5點,對面窗戶一點兒動靜都沒,花兒還沒回來。

霏霏還在主人房懶睡,春節沒回家的小山妹正在炒菜。楊淮對著電腦寫詩,太陽在西邊懶洋洋的照著。有點兒風,不大;外面很吵,是噪音;楊淮把電腦敲敲停停,起起立立,喝喝躺躺睡睡;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反正,很不是滋味。

記得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霏霏帶著楊淮和小山妹回媽媽家過年,大斌也回了。霏霏媽媽廖麗華和爸爸何國棟,還加上老阿姨,一家人紅紅火火的圍在一塊吃了個團圓飯。飯桌上,我們的何國棟老先生就要大家每人許一個心愿。小山妹羞羞嗒嗒的低下頭說,要賺夠給弟弟以後上師範的錢;霏霏說,要在牛年生個胖乎乎小牛牛;楊淮想了半天才說,願牛年可牛氣衝天,心想事成;大斌就說,想在牛年結婚,跨越「97」后,也生一個好大好大體重9斤的小老虎,搞到大家哈哈哈笑成一團,差點兒把口裡的飯都噴飛!

廖麗華就說,來年她要做好和籌備兩件大事:兒子結婚女生娃!一定要把事情辦得像像樣樣。老阿姨就說,等霏霏生了小牛牛還有大斌的小老虎也生了,就交給她帶得了。廖麗華一聽,捂著嘴笑得停不下來。最後輪到我們的「人大主任」發言,老人家先清了清嗓子,然後才用那安徽普通話發言。他說,1997是中華人民戰勝大英帝國主義取得最偉大勝利的一年,香港從此就會從水深火熱之中涅磐,祖國的統一大業就要光榮的實現,剩下1999「澳門回歸」,也沒啥問題了,最後就是台灣,台灣的題是最後也是最大的問題。來,為我們偉大祖國的統一大業乾杯!他說這話時,每個人都還是嘻嘻哈哈的說話,他老人家可不管,說完了就仰頭一灌,一杯「五娘液」就進了肚子,然後就悶頭吃菜。也是的,他牛年就60了。

這個年,總的來說,大家都過得喜氣洋洋,可楊淮不管在丈母娘家還是自己家,不管對著什麼珍饈,反正吃到嘴裡都只有一種味――蠟味!但蠟味歸蠟味,楊淮一顆多情的心,卻每分每秒都跳個不停,他的味蕾在春節期間暫時失億,可心蕾卻越來越發達,發育成超一流水平,很快,就要美美的盛放。

這不,他又坐電腦前翻看他偷偷寫給花兒的詩。每次他寫完,把每封信都畫上非常漂亮的花花草草,蝴蝶玫瑰,還噴上香水,製造得異常浪漫,然後再悄悄的找機會放進花兒的信箱。

除夕的晚上,從霏霏媽媽家駕車回家的路上,楊淮頭很醉,可心靈深處卻清醒著,在車上就寫好一首醉詩:

《大紅花:獻給花兒》――有時,愛情也要呼呼的傻

楊柳輕飄清湖水
淮哥瀟洒引嬌娃
大家一起齊努力
結果一定頂呱呱

月亮星星含羞笑
兩人心裡開了花
等到明早太陽出
妹獎哥啊大紅花

年初七、中午12點、在小房子看著你緊閉的白紗窗,我自己……唉!別說了……

《愛你就要愛個瘋》――有些人的愛平淡無奇,安安穩穩,或許長久;有些人的愛,起起伏伏,時好時
壞,但婆婆媽媽;有些人的愛,大起大落,瘋瘋癲癲,卻痛快淋漓!

世上的愛千千萬萬,男人愛女人的方式也是萬萬千千,而你!我決定採取后一種方式――愛你就要愛個
瘋!

――獻給花兒

你說我太衝動,
你說我很不同,
我說我是太衝動,
我說我是很不同。

一切都是因為你,
是你令我發了瘋,
朝思你來晚想你,
愛你誓要愛個瘋!

迷你戀你和吻你,
親你啃你X你,
愛你愛你真愛你,
愛你就要愛個瘋!

下個世紀還愛你,
管你歡喜不歡喜,
你狠也勝別人愛,
愛你瘋啊瘋愛你!

親你啃你咬死你,
我的紅眼只有你!

不過,後面這首「咬死你」,楊淮就沒放到她信箱。因為,他想如果現階段就給她,她會以為自己神經病,心理變態,不!生理也變態。很可能一下子就不理自己了,還是等下次時機成熟時給她也不遲,那時的效果定會笑死她,笑到她生理變態!想到這,楊淮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花兒真是太好,可以令到我這麼開心,不知和她真正一起時,會是怎樣一個瘋狂。不過,就憑上次和她第一次的對話就知,她天生是個很開朗的,整個人就像一朵盛放的鮮花,穿啥樣衣服都好看。有時像一朵玉蘭,有時像一朵牡丹,有時像一朵康乃磬,有時是一朵紫色薄荷花……是的,花兒就花兒,舉手投足那麼有味道,濃狀談抹總相宜,每次看見她,就像一幅畫,還是一幅一個精壯畫家用充滿激情與力量畫的一幅人物水彩精品。特別是她跳舞時,入起畫來,就像畫家醉酣時揮灑,最後還用超勁狂草落款之大寫意。

女人真奇妙!世上有千萬種花朵,有無數的花,你愛別的我愛它……是呀,世界上有千萬個女人,有千萬種風情,也有千萬種味道。每一個女人都有每一個的肢體,每一個肉體外表,每一個不同的聲音氣味。從醫學的分類講,每一個正常女人都具有同一的生理結構,都是由頭顱、軀幹、四肢等所成,可每個女人都有微妙或明顯的個體差異,就是這麼些要命的差異,就要了全世界男人的小命。如果女人啥都一模一樣,世上的男人還會那麼賣力的要成功,要奮鬥,要出人頭地嗎,世界還有這麼的精彩,還會有這麼的璀璨絢麗嗎?不不不,絕對不!認識了一個男人,你就會懂得一百個男人心,卻不會懂得一個男人的性;認識了一百個女人,你也了解不了一個女人的心,你卻能了解一百個女人的性。男人,你們那傻傻的可愛;女人,你們那無限的美妙。世界真太奇妙了!有人說「女人把毛巾一蒙不就一樣」的說法,真……沒文化!

楊淮想七想八的,他看看天,有點兒藍;瞧瞧雲,有點兒懶;聽聽風,有點兒響;盼盼手機,你就快點兒響吧!

正在這當兒,手機果真「鈴鈴鈴……」了。他霎的抖擻,倏忽扒過手機,一摁,噢,原來是小陸從安徽老家風陽打拜年電話。當小陸講完,小群又搶過手機接著,小群卻不搭邊界的說了好多,最後小群來了句:「楊淮,謝謝你寫給我的詩,它是我生活中快樂的源泉。你讓我過了一個好開心好開心的新年。再見!」

楊淮放下電話,心裡不由得感嘆:是呀,如果一首詩可令到一個女孩這麼高興,那麼,多寫幾首給她又如何。花兒收到那麼多詩,一定會更高興。一定!

電話剛放,「鈴鈴鈴……」又響。又是哪個拜年電話?楊淮拿起來。「新年好,祝你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我們的大詩人!哈哈哈……」

楊淮一聽,楞了,血管里的血好像要凝固一樣。他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盼來盼去的電話,他夢裡都想聽見的笑聲,他的一切的一切――他的花兒:來電話了!「啊、啊……是、是你呀!」楊淮一下子反應不來,只傻來了這麼一句。

「咯咯咯……」花兒笑完一輪,才接著,「咋了,不歡迎我打攪你這個大情人是嗎?」楊淮反應過來,深吸了口氣,才說:「哦!不不不!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在下哪敢呀!」他停了停,「哦,對了!也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貌似桃花,越來越美,美不勝收,溜溜滑滑!」大詩人像繞口令般。花兒一陣嘎嘎大笑,在那邊笑得彎下了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你這個大情人,如果你有心,樹上的小鳥都會給你哄下來接吻!」花兒接著,「哎,我們的大詩人,不知您這個星期六有沒空?」楊淮清醒過來:「噢、噢……有、有有有!」 「我星期六中午回來,星期天要去拜年,所以……」花兒頓了頓,「所以,就星期六有空。」楊淮一聽就明白,忙說:「這樣吧,我們就……『假日』二樓咖啡廳見面好嗎?」花兒又調皮:「算是正式邀請嗎?詩人!」「是的,這是官方邀請。陛下!」楊淮在她面前覺得特別的放鬆與幽默。「那我們就定在下午三點吧!」花兒爽快的回答。

「好的、好的。就這麼定了!不見不散,好嗎?」楊淮生怕她變卦。「好的,大詩人!不見不散。再見!」花兒又笑了。

「再見!不見不散!」楊淮依依不捨。
「再見了!大詩人。」花兒有點戲謔。

「再見……」楊淮說。「再見……」那邊嘟的摁了,可楊淮還拿著電話久久的沒從耳朵上拿下。

呵呵呵!花兒啊花兒,你終於出現了,你終於來了,你就要向我開放。呵!天空啊,你有雲,我也會把你吹散,你有霧,我也會把你撥開,你有塵埃,我也會把你過濾,你沒風,我也會……不,她也會給你帶來。天空,我愛你,大地,我愛你,人們,我愛你,梧桐,我愛你,小鳥,我愛你愛你愛你,唔……啪,親一下,什麼什麼都愛你。來吧,我的「太陽麗風」,來吧,我的美人,來吧,我『會跳舞的風』,來吧,我的花兒,來吧,我的紫花紗巾,我的夢,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來吧,我的花兒……

**

「淮哥,吃飯了!」門口小妹子在羞澀澀的喊。

這個死槐頭,從那天摸了我的奶房后,我看到他都怕,看到霏霏姐也怕,生怕霏霏姐一下子看出來不知咋辦。可……可是,那次后,我晚上就會做一些很羞人的夢夢,有一次……有一次還夢見他脫得光突突的肚肚下,吊著那條醜醜毛毛蟲半夜三更走進我的房,一把掀開我被子兩下撕破我睡衣,撲上來緊緊的把我抱住,可我……可我竟然……竟然很不爭氣手腳緊緊的鉗住了他那好白好白,白得像個大媳婦樣的身子,他在我身上一動動,好舒服好舒服的。可就在那當兒,霏霏姐一敲門,把楊淮嚇得從我身上一飛。我也剎時全身一緊就懵了……醒來一看,褲檔檔嚇出了一大灘粘滑滑「尿尿」。哎呀,羞死人了!

不知是不是有時他真的走進我房間我不知道,不知是不是,我天天都睡得死死,誰知道呢?搞到前一段我晚上睡覺還把房門用椅子頂得緊緊。可……可這兩天,不知怎的我竟然很想很想他真的會走進我房間,把我……天呀、天呀,他現在幽幽的向我笑呢!是不是他發現我做夢夢見他對我使壞壞,他這個死人頭!死槐頭!

小妹子叫了一聲后,就紅著臉跑開了。

**

從初七星期四一直到初八星期五晚上,楊淮和霏霏都呆在了家,哪兒都沒去。他知道,不給霏霏一個好印象,以後出去就不易啦!

星期五晚上,楊淮就給霏霏說越野的球頭有些響,想去檢查檢查。霏霏說那就去吧,明天又沒啥事。這幾天霏霏不知是心理還是真的反應,反正已在那吐開了。

星期六早上一起來,楊淮就把那些詩的文件夾命名為:「1997年度中國長江流域電信市場的綜合分析報告」,還給文檔加了密碼,然後把它們都在電腦里隱藏起來。做完這一切和吃完午飯,已是中午12點半。他把鬍子剃得乾乾淨淨,沐浴薰香,穿上一條直身Levi』s 501水磨藍,直身的灰色長袖恤,腳踏一雙褐色登山鞋外加一件鵝絨衣:好一個隨意的大明星!

他把手機拴屁股,手拿車鑰匙就走。「槐頭!」又是霏霏叫。楊淮心想,前天和昨晚都給你弄了一次還不滿意?「槐頭,過來!」霏霏在沙發上站了起來,「來,親一口!啊!」楊淮有點不情願的過去,在霏霏等待的臉上一親。「不,不行嘛!」霏霏指著噘起的唇,「要親這,才收貨!」楊淮在她的嘴上猛地一啪,霏霏才滿意的開笑。「早點兒回來!」霏霏撒嬌。「好的好的,一定一定!」他向霏霏和小山妹招招手,然後就出門了。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16次親她的嘴唇!

小山妹看看楊淮的背影,由衷的說:「姐,淮哥今天真帥呆啦!真像電視上的大明星耶!」霏霏甜眯眯的:「還用說!」接著又講,「知道嗎,你淮哥可是我們市裡最帥的男人。」小山妹天真的說:「淮哥長得漂亮,白的像個大姑娘。我奶奶告訴過我,她說男人長得白要不當官,要不才子。很有學問的!」霏霏笑得自豪:「那還用說!」接著又來了句,「下次回老家,記得提醒我送你奶奶一匹好布料!啊!」小山妹高興得大叫:「哇塞!那太好了耶!」

**

楊淮今天真有點緊張。是呀,一件期盼已久的好事就要來臨,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激動興奮,何況,我們的楊淮先生?

今天是1997年2月15號,星期六,也是年初九,牛年!是我和花兒真真正正見面……不!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以後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楊淮胡思亂想著時,已來到了「假日」門口停車場。

楊淮停好車,在方向盤上一下輕吻:「謝謝了,『小蜜』!」這是他的習慣之一。因他覺得,車,就像一個有靈性的東西,你對它好時,它也會對你好。所以楊淮每次做重要事情或簽合同,都會吻一吻它,謝謝它!他還有一習慣,他的車上,總乾乾淨淨,從來不放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楊淮認為:書如其人,狗如其主。一個男人,看他汽車的乾淨程度,就可以知道他個人的衛生;看他開車的態度,就可知道他本人的內心和真正性格。有些表面西裝革履乾乾淨淨開著亮晶晶驕車的男人,如果一打開他的尾箱是亂七八遭臟不拉嘰的,那麼他一脫褲子,龜頭也是污垢泛濫、臟不拉嘰的。唔,好臭!女人?女人也可類比。

楊淮呼了呼心中緊張,吸了吸今天好像特別清爽的空氣。心裡不由感嘆:天,謝謝你!

當他上到二樓咖啡廳坐下時,他看看錶,不減2分鐘剛好是下午2點55分。他喝喝冰水,又看看錶,時間已是3點01分了!哎,女人!男人等女人,是天經地義,女人等男人,是天誅地滅!

楊淮正對著旋轉樓梯口,他想這樣就可第一時間看見花兒上來。不過,如果她上來了,我是像個新郎樣微笑著迎上去;還是像個故作正經的嫖客般坐椅子上等她;要不就故意露出大把牙齒的傻笑;還是……第一個反應,這裡可能有熟人,還是免了;第二個反應太假,可能更易給人看出我和她關係不正常;至於傻笑嗎,那是不是有點太影響形象;而至於別的反應……

「大詩人,來好久了嗎?」一把他魂牽夢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楊淮大驚,轉身一看,是、是是是……就花兒!

「啊……是你?」楊淮慌慌張張、手忙腳亂的站起想和她握手。正在這當兒,只聽到「嘩啦……」一聲。原來楊淮的身體把桌子一碰,把一瓶冰水給打了。還真巧,有一些水左不灑、右不灑,剛好灑在楊淮的褲襠,就像地圖般,濕了大片。

花兒一看,忍不住撲嘎一笑。但她又不敢大聲,只能強忍著咕咕。楊淮低頭一看,「哎呀……」,滿臉紅得像塊新鮮小豬肝,手足無措的站那兒傻呆了。他一萬個可能都沒想到一個心想著浪漫非常的場面,會變成這樣。要命的還有一些客人也往這邊好奇,都笑了。要命要命,真要命!這時,花兒笑完,說話:「這樣吧,大詩人,你先去洗手間烘乾烘乾!」說完又忍不住嘴笑了。楊淮口裡忙說:「好的、好的。先在這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他連忙雙手捂著下面,像唐老鴨一樣向著洗手間方向慢慢移著。他感到周圍客人的眼光與訕笑,自己就像被當眾脫光了衣服樣難受。

楊淮進到洗手間,走到干手器那,但干手器的設計是用來干手的,對於褲襠來說實在太高,而內褲和裡面「那玩藝」都濕。他只能拉開褲鏈先用紙巾把褲子和「玩藝」都擦乾些,然後把褲襠用雙手拽起,因干手器的風很燙,又是自動感應的,所以,他的模樣和動作都怪異的在那吹著。

正在這當兒,門外「砰……」的一開,跑進來一大群十歲八歲的小孩。原來,城裡一個有錢人家正在這兒的宴會廳,給寶貝兒子辦生日。小孩一進來,就吱吱咋咋玩來玩去,嘻哈打鬧。當他們看見楊淮在那怪模怪樣的拽著褲擋烘乾,都好奇的圍攏過來。一個大膽的就告訴楊淮說,這不是用來干「小雞雞」的,叔叔你這樣會把「小雞雞」給燙熟的。另一個就說,媽媽說過,「小雞雞」如果往滾燙的柏油路上撒尿,或洗好熱好熱水水的話,就會變「紅雞雞」的,以後撒尿,會好痛好痛的。而別的小孩更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跑回去奔告,哎呀哎呀快來呀,洗手間有個傻子,在用干手器燙「小雞雞」玩!小孩子一聽,「轟……」的一下子全往洗手間跑來。一下子,洗手間就「轟隆轟隆……」湧進更多好奇孩子,都睜著大眼鏡在看。這下子,楊淮困窘的臉上更是又青又白。褲子還沒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小孩們的訕笑打鬧中,完成燙干「小雞雞」的偉大工程。

當楊淮像香港大明星樣被一大群吱咋小孩從洗手間簇擁而出時,花兒已笑眯眯的站門口等他:「咋樣,我們的大詩人。『小雞雞』烤熟了沒?」

天呀,救命!她竟然還會開玩笑。「你……你咋知道的?」楊淮又羞又詫。「哈哈……我咋不知道,小孩們都快要給中央電台打電話了。」花兒就花兒。楊淮很不好意思的說:「走吧!」花兒故意的問:「去哪兒?」楊淮說:「回座位!」花兒說:「還是不了吧,為了顧及你美好形象,我們還是另找一地方吧!」楊淮大喜,忙說:「好的,我這就結賬!」「不必了,服務員給免單了。」花兒說。「是嗎,那就更好了。我們走吧!」然後他倆就走向電梯口,邊等電梯邊說著。

當他倆出到大堂,楊淮就對花兒說:「這樣吧,我去把車開來,在這等我好了!」說完正想走。「不了,和你一塊到車場吧!又不很遠,謝了!」花兒大方的說。楊淮和花兒去到車場,楊淮走到右側,把門打開。「小心,有點兒高!」「謝謝!」花兒想,好一個細心體貼的男子。

楊淮小心的把門關上,然後才走回駕駛座。當楊淮從車前走過時,花兒看著他在一種隨意幹練的穿著里透露出的那種文化,心裡不由得讚歎:真的!好一個特別的男人,和任何的明星相比,都毫不遜色。

楊淮跳上了車,轟的一聲把車發動,然後,調皮勁又回來了:「我們親愛的林小姐,我們去哪兒好呢?」花兒笑笑的看著,很自然的:「今天你指揮,我這個樂手全聽你的!」楊淮一聽,雀躍非常:「真的嗎,那太好了!」他想了想,「這樣吧!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清湖』好嗎?」花兒也高興:「太好啦!我也好久沒去了!」

楊淮興高采烈猛呼了幾腳油,汽車也歡快的發出了幾聲歡叫。「好的,就向『清湖』進發吧!」他掛上擋,油門一踩,汽車就轟的就向「清湖」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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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湖」,顧名思義就一清字,就以清聞名。在文革前還沒多少工業生活污染時,據老人家說,如果你在船上把一硬幣放水裡,硬幣沉到十幾米湖底還可看得出正反面。可現在不行,污染已超國標8倍。聽霏霏爸說,最近世界銀行也會貸一批款來作為整治的資金。有文化!

楊淮側臉看了看花兒,卻見花兒也在看著他。楊淮心想:好漂亮的一張臉!花兒心想:好有趣的一個男人!

一時間,大家都不好意思先說什麼。還是楊淮先說話了:「花兒!」「嗯!」花兒回答。「你那就有我名片,但好像你還沒告訴過我,你姓甚名誰。」他文縐縐的。「是嗎?」花兒想逗他,遂故意,「在你給我的詩中不是給我安了一大堆名字?啥『美人』,」她停了一下,笑眯眯的,「啥『會跳舞的風』,啥『花兒』……」「不!」楊淮抗議,「『花兒』是你告訴我的,而『會跳舞的風』是上次你跳《太陽麗風》那個叫場姑娘告訴的,至於『美人』嗎……嘿嘿、嘿嘿……」楊淮尷尬的笑了。

花兒用火辣辣的眼神看著他:「不過,『美人』這詞嘛,是不是過於造作,按這樣叫下去,很快你就叫我阿梅、小娟或花姑娘了。」楊淮還是嘿嘿嘿的:「真的,我就認識一個女人外號叫『花姑娘』!」花兒樂了:「是嗎,不止一個吧!哈哈……」

楊淮很困窘:「哪裡哪裡,就認識一個。」他叉開了話題,說,「這樣吧,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就創造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來稱呼!」花兒見他誠懇的,就說:「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名字。我姓林,雙木林,名字就叫詩綺,詩歌得詩,綺麗的綺,絞絲旁外加一個奇怪的奇!聽明白了吧,我們的『開達商務中心頭號大詩人』!」花兒說完,又咯咯咯個不停。

楊淮心想,哪來那麼多的笑,整天嘴上就像抹了蜜糖,牙齦還濕潤濕潤的,真……性感!楊淮嘴裡如醉的念道:「林詩綺、林詩綺、……好漂亮的名字!」花兒轉過身來望著他,戲謔:「大詩人,又有靈感了吧?」「是的,你的名字就很有意義!」楊淮給她一問,真來了精神,「你看,林是雙木林,詩是代表詩歌,綺就很迤邐奇特的意思。你看,把意思連起來不就:在一個林子里,一對戀人在吟詩作對,浪漫纏綿,迤邐非常,他倆擁抱一起,輕輕的述說著愛情美麗……」楊淮在那搖頭晃腦的。

花兒聽罷,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她笑了,笑得喘不過氣來。她用手指著玻璃窗說:「快、快,快把玻璃打開……」楊淮見狀,趕緊把右邊的電動窗降了下來,關切的問:「咋了?」「咋……咋了,你還問咋。」花兒對著窗外大口的呼吸,「你這個天生大詩人,再這樣下去,會給你笑死!」她的眼淚都笑出。楊淮從拽了張紙巾遞去。他認真的解釋:「真的,我不是故意,沒騙你!」他很緊張花兒反應,「不過你和我在一塊,你的腮幫和肚肚都會笑酸!」「沒說你騙我。不過,如果你故意逗我,那不更把我笑得趴下!為什麼『春節聯歡晚會』導演不認識你。」花兒笑著搖搖頭。

楊淮把玻璃摁上,然後說:「說實話,你的名字真的美!無論是『會跳舞的風』,還是『花兒』和『林詩綺』,反正都很美,每一名字都像一首詩或小說名字。」最後又像小孩般補了句,「真的,沒騙你!」花兒說:「誰說騙我了。要知道,男人永遠騙不了女人,女人只能哄!女人的直覺天生就無與倫比的,我們的『開達大詩人』!」楊淮也開始逗樂,他說:「明白、明白,我的『花姑娘』!」「哎呀,難聽死啦!再叫我這名字,我真自殺!」花兒開玩笑地。楊淮一聽,然後真誠:「說實話,你的全部名字中,我就最喜歡一個,猜猜!」

花兒更樂:「偏不,就要你說!」好一個咄咄逼人的女子。楊淮投降:「這麼多外號名字我就最喜歡『花兒』,也是你最喜歡的,是不?」花兒笑了,點點頭。楊淮見猜對,高興得要命:「這樣吧,我也不給你創造啥名字了,我以後還叫你『花兒』吧!」花兒也高興:「好的,一言為定!」然後又補充,「說真話,這個名字我也是那天為擺脫你這個『開達』大情人的糾纏而胡編的,想不到竟成了真!不過,私底下你可這麼稱呼,在公共場合,還是叫詩綺姐吧!好嗎?」

「詩綺姐?」楊淮咀嚼了幾下才說,「不好吧,姐姐姐姐的,好像把你叫得怪怪。」花兒把手一指,「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楊淮很意外:「那你說說,我在想什麼?」「你在想這樣姐姐姐姐的叫,是不是把我叫得老態,是不?」花兒故意嗔嗔的。楊淮一嘻嘻:「是的,這樣叫好像不禮貌。」花兒自然地:「不瞞你說,以前我在醫院工作,那些護士病人就這麼稱呼,覺得蠻好的,就一直用到現在。」忽然,她好像想起什麼,「哎,對了!你是屬啥的,說不定……」她調皮的用手做成手槍樣子指著他,「快從實招來,說不定,我還真比你大呢!你是屬啥,快說!不然可開槍啦!」

楊淮裝著很害怕的:「別別,別開槍,我坦白,坦白!」然後,「我是屬大龍,不過我不會問你屬相和年齡,這是社交禮儀。」花兒想了想,很爽快:「哦,你是屬龍……哇!那太好啦,我屬兔,剛好比你大一歲。如果算實歲的話,你今年三十二,我今年三十三。」 「是嗎,那太好啦!」出乎楊淮意料,花兒這麼直爽。她接著:「你是幾月出生?」楊淮老實回答:「6月12。」「6月12號?太好啦!我是7月14,我們的生日都月份的雙倍。你還是我第一個遇見生日有我一樣特徵的男人,真太好啦!」花兒很興奮的,「你是雙子座,我是巨蟹座,我們的星座是連在一起的,我們的性格應該部分相像。」

楊淮也興奮:「我也真沒想到我們有那麼多相似。不過,你看起來比我小多了,就好像只有二十來歲似的。」花兒開心地:「真會說話,油嘴滑舌的。你才長得年輕,你現在要是回大學讀書,還可騙不少小姑娘!」楊淮說:「不敢,不能害了小姑娘。」女人的心天生敏感:「那你就能害大姑娘嘍?」楊淮連忙:「不敢不敢,凡女人都不能害!」花兒笑他:「你這種男人,你不害別人,別人可能還不願意!」「不敢不敢,在下真的不敢!弄得自己好像大詩人李白所言,『白髮三千長,緣愁似個長』,那又何必?」楊淮感嘆。「你們男人不都是,『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花兒逗他。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有趣啦。

楊淮長長的感嘆:「――唉!俗話說的好,『鳥去鳥來山色里,人歌人哭水聲中』。愛得太濫,這就證明!」花兒繼續逗他:「你咋對愛情總那麼的感嘆?是不是受過啥傷害,或傷害過很多女人心。哎,大詩人,說來聽聽!」楊淮看她越來越厲害,想叉開:「我對愛情……」他想了想,「不是沒我的想法,我只想等待,等待一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種燦爛。」花兒繼續:「可現在才正月,梨花要不是開過,要不還沒開,你要的是哪種梨花?」楊淮想了想,「我要的是一種心中的梨花,開放在心靈深處。」

花兒笑著搖搖頭:「你呀,你這種男人,好像不吃人間煙火樣,啥心靈深處。男人都是視覺第一的動物,哪個女人長得漂亮就追誰,他看中的只是女人的浮凸,才不管啥心靈不心靈呢!」

楊淮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也許你說得對。如果是以前,我找女人會找一外表漂亮的,可現在,不知是不是自己成熟了還是反樸歸真了,或是心態不同,反正,現在我要找的是一種感覺,一種夢,一種很難形容的東西。如果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假如我和她除了生理上溝通而沒思想上交流,那我天天去夜總會就行了,何必浪費精力時間。彼此一點兒負擔都沒,見了面可能連名字都叫不出,那有意思嗎?」

花兒有點兒認真了,她說:「但,既然是夢就會醒的。當你醒來發現啥都沒了,夢已『飄向了月亮』,就不會失望?」花兒越來越認真了。

楊淮感到有些壓力:「是呀,夢是會醒的!因人只要活過,不管時間長短,現實都是人人不可避免。可是,如果一個人活在世上幾十年連夢都沒夢過或都沒追求過自己的夢,那才是最大的失望悲哀!」「但,當有一天你把夢追上時,就會發現夢也會有缺點!」花兒和楊淮的對話,越來越哲學。「不!」楊淮堅定的說,「我會享受追夢的過程,包括夢的吃喝拉撒。我本來就一個學西洋畫的,在我們眼裡,美麗存在任何一個地方。大學里學了四年,最大的收穫就是,懂得了如何發現美。在別人看來是灰色黑暗的地方,我們都會找出不同;在別人認為醜陋的地方,我們都會發現美麗。在我看來,啥叫藝術家?」楊淮頓了頓,然後才堅定的說,「一個藝術家首要的就原創,藝術離開了原創就不叫藝術,那叫技術。一個藝術家須具備以下能力: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令美麗更美麗!」楊淮滿懷深情和激動。

花兒聽完,表情變得饒有魅力:「看過林語堂先生寫的一本書,《誰最會享受人生》,裡面有一句很出名的話:塵世乃唯一的天堂!其實就是告訴你,從平凡中就可發現美麗。」

楊淮的靈感越來越多。他停了停,才堅定的說:「不,那會少了從美麗中挖掘的美麗!」他滿懷憧憬的看著汽車奔跑的方向,「美麗乃最美的天堂!」

「美麗乃最美的天堂……」花兒的表情溫柔了,眼睛里也是滿懷著美麗希望。她重新看了一眼身旁這個追求美麗的男人,嫣然了,很甜。她也隨著楊淮的眼神一起深情的看著:「對,我也想追求一種美麗中的美麗,等我生命結束時,也不會後悔了!」她接著,「雖說『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但縹緲也是一種美的享受,一種可能是最美的享受,一種『美麗的美麗』,有些人活了幾十年,可能有夢也沒追過,那人生的享受就真會少了許多!」

花兒的眼神由堅定,變得美麗,變得越來越柔……她不由得對身邊這個男人另眼相看,她這回是偷偷的看了看身邊這個男人,一個特別的男人,一個在凡塵中還有著一顆浪漫紅心還懷抱一個美麗夢想和想把幻想付之實現的男人,這一個男人,冥冥中好像已和他認識了好久,好像……在夢裡?對,在夢裡,他,一個在夢裡模糊,可在生活中卻明顯起來的男人。不過,這個男人會使我美麗的夢想……成真嗎?這時,只聽楊淮說:「對啦!差點兒忘啦!還沒放音樂呢!」楊淮的話,把花兒從遙遠的記憶中拽回。「好啊,我也喜歡,放吧!」

楊淮說:「不知親愛的花兒同誌喜歡聽哪一類的?」楊淮有些調皮。「就按你的喜好放吧,看看你喜歡的我喜不喜歡。」花兒故意不挑。「你看,有十九世紀最輝煌樂章,貝多芬的《命運》;有理查德克萊德曼Ballade Pour Adeline,中文叫《海邊的阿狄麗娜》,還有雨果公司出品,由十七世紀義大利Strad小提琴錄製的天碟;還有冰島女歌手Bjork和港台明星的一堆。」楊淮挑了挑,「好吧,就這吧!」他把一張CD放進音響。一會兒,楊淮最喜歡的肯尼基薩克斯輕柔幽靜的音調,立時充繞了整個車廂。

花兒陶醉非常:「好美,好柔,這也是我喜歡的碟子!」然後接著,「你的英語說得地道,還會法語。留過洋嗎?」她好奇。「不!除了去過新、馬、泰、香港,就沒去過別的。」楊淮老實的,「不過,我在廣州念的大學,那時就經常聽外語廣播,還自學了些法語。」「那你還不錯!哎,學的啥專業?」花兒更好奇。「本人是82級86屆『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成績優秀,本來留校,但本人死活不幹,自願北上到這兒。」楊淮好像向領導彙報般。

花兒又好像想起什麼:「哎,對了!」楊淮立刻:「是,首長!請提問!」花兒噗嗤一笑:「你呀,哪有命令首長的,我從小就在大院長大,別騙我!」她接著,「對了,你是哪裡人?」楊淮說,「報告首長,本人爸爸是江蘇南京人,媽媽是中國專出美女的地方揚州人,所以,算是一個南京人。」花兒又問,「那你為啥要跑南方讀書,杭州的『浙江美院』也是全國一流,那不離家更近?」看得出花兒對藝術也很熟。

楊淮忽然感傷,他慢慢的說:「是呀,『浙江美院』文革前就『中央美院』分院,可……」楊淮頓了頓,才說,「爸爸在『浙江醫學』讀書,媽媽就在『浙江美院』讀書,他們在一晚會上認識了。他們相愛了,就像許多美麗故事一樣,畢業后我媽媽追隨我爸到了南方一美麗小城,媽媽還動員她家裡唯一的親人她妹妹一起。可在文革,當我生下來6個月,爸爸和媽媽自殺了,留下了小姨撫養我。所以,我高考時,就填了『廣州美院』做第一志願。」楊淮的眼裡充滿憂傷。

花兒一看不對,連忙:「對不起,楊淮!」這是她一次直呼其名,「我無意勾起你的傷心事,抱歉!」楊淮苦笑了一下:「沒關係!歷史就歷史,毋論好壞,沒誰可逃避。」花兒贊同:「是呀,說的很對。任何人都是由過去、現在和將來所成。」接著又說,「過去,我們都無法改變,現在,我們可以選擇活得好些,而未來,就像一個夢,我們都滿懷希望!」楊淮也感性:「是的,先秦《呂氏春秋》有一句話,『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只能活一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與活法,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人力可以改變和不可改變的東西,但生命中可以改變的部分和不可改變的那些部分,會形成許多種可能,人生這樣才會暗淡或精彩,無常或美麗。」

花兒又恢復了笑容,她說:「好了,說說我吧!我從小就在部隊長大,小學就進了部隊文工團,跳了差不多10年,後來我發現心臟有點兒問題,就沒再跳。81年,父親把我安排進『西安第四軍醫大』學習,學了5年專業,87年畢業,先在這兒的軍區醫院兩年,後來就來了『市人民醫院』外科做醫生,在1989年結婚,一直工作到去年你看我跳《太陽麗風》,那時,已辦了停薪留職半年。」花兒說到這,眼睛好像有一點兒的朦朧。

她嘆了口氣,接著:「我辦了停薪留職,也是我和丈夫分居的時候。」她又頓了頓,「我停薪留職,是因發現我有擴張型心肌病。這種病一般不能懷小孩,如果非要,會非常危險。我是外科醫生,我想我繼續做手術對病人不公,加上你甭看我整天嘻哈,好像無半點憂愁,其實,我真的不適合做醫生。不是因我的專業,而是因有時我看到一些年輕病人特別是小孩死去,都會哭。雖然醫生對生命都看得輕,但,我經常會為無辜逝去的生命而感痛苦,再這樣下去,我知道不行的。而剛好我的病嚴重了些,我在醫院為自己做了次手術,就提出了申請。至於我的分居……」花兒好像有點兒難言。

楊淮見狀,就說:「如果你有啥不方便,就甭說了!」可花兒卻出乎他意料。只見她說:「不!也沒啥大不了的,我丈夫是一個很好的人,放射科醫師,他對我很好,是一個很本分的。唉,可是……」從來沒見過她嘆氣,這是第一次,「可是,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總缺少些什麼,沒什麼激情,平平談談,加上他是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我婚後沒給他半塊的骨肉,我也覺對不起他和他父母。所以,就向他提出了分居。他和我分居后就去了德國進修。」花兒一口氣說完,眼睛有點兒濕潤的看著前方,「他其實,是個很好的男人。」

楊淮聽完了她的話,也動情:「是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對夫妻有每對的故事。」花兒忽然一笑,「對呀,說說你妻子好嗎?」

楊淮這時卻一指:「你看,『清湖』到了!」花兒一看,驚訝:「哇!真美!」花兒情不自禁的念起了蘇軾的詩,「『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清湖』比『情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楊淮給她逗得哈哈:「改得好,改得好!你把這首詩篡改得很合時宜。」花兒也笑:「你這個『大詩人』可真厲害!一句話里打擊了別人又誇了別人,還不露痕迹。」說完,他們相視大笑起來。

原來,正月的「清湖」正引來了新春后第一場春雨,朦朧淅瀝,像一懷春少女,籠罩在異常潮濕潤滑中。

「清湖」,在地圖上和國家旅遊局對它的專用名稱應叫「清湖風景區」。它由名叫「大清湖」和「小清湖」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湖畔和兩座隆起像倆乳房名叫「清湖山」的山峰所成。楊淮把車開得很慢,差不多用怠速。他巴不得今天銀色越野最好比螞蟻還慢。

花兒趴在朦朧的窗上,向外貪婪:「哎呀,差不多兩年都沒來了。記得最後一次是和科室的同事在94年『婦女節』來過一次。每次看都有不同感覺。」楊淮邊開車邊說:「正所謂『東風夜放花千樹』,只要你一轉身,它就會霎變。」花兒笑道:「真是名副其實『大詩人』,這句我就不知出自哪兒了。」楊淮故意:「報告領導,我也忘了!」

花兒給他逗得嘎嘎,笑得露出了心花,在春雨的滋潤下,變得更加的飽滿豐腴,更加的水靈、誘惑與潮濕……楊淮側過臉,看著身旁飄發幽香飽漲迷人的女人,丹田一熱,不由得暗嘆:好一個絕色的美人兒,好一朵嬌美的俏俏花!他深深的吸了幾口充滿女性分泌與荷爾蒙的空氣:哇,真爽!好久都沒聞過這麼好聞的空氣了!

「呵!看,雨停了。」花兒驚訝,「雨後的『清湖』更乾淨了。」楊淮接著她話茬:「對,更美了!就像一浴后女體。」花兒笑了:「你們男人真三句不離本行。」楊淮狡辯:「我只是形容得真實些!」花兒說道:「嘿,詩人……」楊淮故意:「喳!不過,陛下咋省略了『大』字?」花兒才不理他,繼續的看著窗外:「詩人,把窗戶打開好嗎?」

「好的!」楊淮很快回答完畢並摁下電鈕,兩邊的玻璃就像男人對著美女脫褲子般,唰的滑下。

「哇!真太美啦!」花兒再次感嘆。這一刻的她,像一個天真少女 ,純潔無邪。楊淮看著她柔柔的長發,不由得說:「花兒!」花兒快樂地轉身,「嗯!」楊淮看著她的笑臉,一下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知道嗎?」 「說嘛,啥不好意思的,大男人一個!」花兒故意激將。楊淮嘻嘻兩聲,撓撓頭:「不瞞你說,你現在就像一女孩子樣。」「啥,你說啥?」花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傻得可愛,「你說啥女人女孩的,聽不明白。快說清楚些!」

楊淮說:「我現在看著你,忽然有了靈感,想到了一首詩,就是寫你現在的,不知你喜歡不?」楊淮故意賣賣關子。「哎呀,真急死人啦!你就快說吧你!我的『大詩人』!」花兒大聲的。楊淮又說:「你要答應,聽完了不許笑,好嗎?」花兒給他憋壞,「好好好,一千個好,你念就是!」

楊淮微笑著進入狀態:「這首詩的就叫《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謹把此詩送給你:一個女人般的少女、一個少女般的女人……」他清了清喉嚨,然後用他那午夜主持人的磁性語調念道:

你,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清新如晨風,好動似綠草,白浪拍岸,嘻笑沙灘。蒲公英,含羞草;小動
物,傻呼呼;洋娃娃,胖嘟嘟;緋紅與甜夢……

你,你是一個屬於春天的女孩,夏日因你而和煦;秋天有你是爽朗;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調
皮的躲到他背後,只會是暖暖的清涼……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春天的女孩!

花兒聽完,一直看著他的眼倏忽一亮。當她驀然回神,不好意思的低頭轉向窗外。

好一會兒,花兒沒說話,楊淮也沒說,只聽見雨後小鳥在輕輕的鳴叫著。楊淮心裡有點兒慌了,他想是不花兒不喜歡這首詩,是不是哪一句得罪了?正在這當兒,花兒說話了,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兒哽咽:「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首詩,我……喜歡!」說完,自己拉出了兩張紙巾吸了吸眼睛,可看在楊淮眼裡,動作也是那麼富於美態。

楊淮看著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可就在這時,花兒卻抬起頭向著他笑了。楊淮這才釋懷,他也開心的笑了,像一個天真孩童,無邪爛漫。花兒見狀,取笑道:「你看,你不也像個傻孩。還說我呢你!」楊淮自嘲:「人到中年了,還可能小孩嗎?」花兒大叫:「亂說啥呀你?我還沒到中年,你才老人精!」說完輕輕打他一下。楊淮心想,打吧打吧,只要你開心!想打哪兒就哪兒,想用多大就多大力,只要你喜歡!噢,不!有個地方還是不能打!

車子剛好到了「清湖山」大門,售票員樂顛顛跑來。楊淮買了票,然後,車子就延著湖邊小道向山上蜿蜒。

車廂的薩克斯在循環的放著,很配合今天的環境氣氛。天空里瀰漫著醉人的陰離子,還有舒服的濕度和雨後花草迷人的清香,很純很輕,很美很柔,滲人肺腑,很暈人……

當車子經過一批在湖岸青草上反放著的花綠小船時,楊淮神秘的笑了,可被花兒發現。「『大詩人』,在暗暗的笑些什麼?」她好奇。他不好意思:「我說出來,你可別見笑!」她說:「又來了!」他說:「這些小船知道有啥作用?」她爽快:「那還用猜,用來湖上蕩舟唄!」

「那為啥現在不用?」
「下雨唄!」
「不!冬天它們都派不上用場,夏天才用。」
「那是冬天冷,沒人出湖玩!」

「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冬天沒人出湖心游泳。」楊淮笑眯眯的。「對呀,現在這麼冷,誰又會出湖游泳呢?」她答道。他說:「對,道理就在這!冬天沒人游,不過其實夏天人們游泳也不需小船。只不過是晚上有些男女要船公把小船搖到湖心,然後叫船公泅水回來。」這回是花兒傻了:「船公游回來那不扔下他們?」「不,他們正需要這些小船另作它用。明白!」他神秘一笑。她忽然明白過來,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哦!知道了!」臉上變得又紅又白,「哎呀,你們這些臭男人真壞,凈想些亂七八遭的東西!」

他哈哈的笑了,說真話,哪個男人不在女人面前講點帶味笑話?不過,想不到花兒反映這麼大,臉還紅紅白白,更好看了。她故作了一個掩耳的動作:「不許再說!不許你這個壞男人再說!」

楊淮講完笑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就像得到一次小小性滿足。如在平時,別人一說這些三級或下流笑話,花兒會很反感。可這個男人是她有感覺的,還是蠻好感的,他對她說這些,她卻不會反感。男人嘛,男人都這樣。她想。

車子剛好經過一條連接東邊「大清湖」與西邊「小清湖」,用白色花崗岩砌成的,共有九個孔洞名叫「連心橋」的拱橋。楊淮提議走走。花兒聽了,拍掌叫好,煞是可愛。

楊淮把車停在了橋的最高處。他正想下車給花兒開門,花兒已迫不及待的開門跳了下去。只見她一下車,就興奮非常的連轉了幾圈,揚起的群擺和專業的身體,配合得無比曼妙。楊淮心想,唉,天呀!她一定是上天心情好時製造的。別人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可她怎麼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女人,女人上千倍萬倍。上帝啊,你真不公平!

楊淮把汽車的玻璃都放下,把汽車熄了火,但還繼續的把音樂放著,還特別把音調到了在車外聽,也是最佳狀態。他跳下車,踏著節奏向側身趴石欄上的優美走去。

雨後的「清湖」就像楊淮說的是一浴后清爽的女人。不,恐怕用女子來形容,更為貼切。乾乾淨淨,色澤分明,該嫩的地方嫩,該挺的地方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從暢通無阻的毛孔里散發出的芬芳。就像現在趴欄杆上的:一個女人般的少女,一個少女般的女人。她有著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又有著青春少女的清香與彈跳,美崙美奐,美哉美兮!

「喜歡這嗎?」楊大人故問。「喜歡!」花兒回過頭來,向楊淮眼波一閃。她又念起了現代詩人卞之琳的《斷章》:「你在橋上看風景……」未等她說完楊淮就接上:「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花兒又接著,就像一對男女二重唱:「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楊淮接著又念:「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念完后,大家都沉默了半天。

還是花兒接著:「楊淮!」「嗯!」又一次稱呼其名,令他有些受寵若驚。「真的很喜歡這兒。喜歡這的山,喜歡這的水,喜歡今天的風,喜歡今天的雨;還有,喜歡你放的音樂,喜歡你帶我到這個美麗的地方。真的,我真喜歡!」花兒深情滿懷。「是嗎?只要你喜歡。能經常帶你來那是在下最大之榮幸。」楊淮說道。「咋文縐縐的?」花兒嘲笑。他也自嘲:「知道嗎,在17世紀巴洛克時代的歐洲,那時的所謂紳士在社交場合說話更加的文縐。知道那時在社交場合一位先生邀請一位女士坐下會怎麼說嗎?」

「請坐!」花兒很快的回答。「不對!那時的男人會說:我最最親愛美麗無比的小小透明天使,可以允許我用這雙粗糙無比下賤萬分的手慢慢的拉過一張卑鄙非常的椅子,輕輕的接觸您溫柔漂亮聰明可愛的光滑美臀嗎?」「哈哈哈、哈哈哈……」花兒被他逗得大笑,差點兒連氣都喘不過來。「胡說八道!瞎編!」「真的!」他故意,「如果接吻和更進一步就更文縐了!」他還想繼續。「救命呀,再說的話我可跳湖了!」她裝出嗔怒的樣子。「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他那好看的笑又出,「小的時候,在我們家鄉還流傳過關於你們這些白衣天使的傳說。」他故意買了買關子。「啥傳說?」她好奇。「哦,是這樣!」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著,「文革時有一老農第一次去醫院看病,當漂亮小護士過來給他打針,他還傻坐在凳上不知幹嘛!小護士看他傻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的說:『脫!』老農民一聽,嚇呆了,慌裡慌張的:『你……你先脫……』小護士一聽他這般,羞得滿臉通紅大聲的罵道:『流氓!』老農民高聲反駁:『不,貧農!』小護士發怒的用力一紮,只聽到『哎呀』……原來,小護士把針給扎到他褲襠去了!」

花兒聽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差不多笑死,「又胡說八道!」楊淮得意,「信不信由你!」「完全是胡說八道和醜化醫務人員!」花兒好不易笑完,「哦,對了!剛才你說以後會和我常來,真的?可是你說的。」花兒又淘氣的伸出小拇指,「來,我們拉鉤算數!」

楊淮樂了,也向她伸出:「好呀!」花兒開心的像一小女孩,「來,我們一起說: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是小狗!哈巴狗!」楊淮和花兒的尾指糾纏在一起大喊:「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是小狗!哈巴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倆拉完,相視大笑。楊淮是仰天,花兒是笑得彎下了小蠻腰。

他們笑呀笑呀,笑得眼淚都差不多流出。他們都想:這一刻,多好!無憂無慮,返樸歸真,就像回到了孩童時代,還身處一世外桃園。

花兒笑完,又趴欄杆上遠眺,眼神是那麼的清澈、明亮,就像一懷春少女,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她溫柔的說:「楊淮……」楊淮也溫柔的回答,「嗯!」用了太多鼻音。

「知道我在想些啥嗎?」花兒眼睛還是遙望著遠方。楊淮偷偷的瞄瞄她恍如月亮女神般的臉,丹田又熱了一下。他心不在焉:「不知!」「我在想,如果我們現在像童話里的小主人公樣,穿著白紗衣,手拉著手在草地上奔跑,在湖面上蕩舟,那該多好!」花兒滿懷深情。楊淮想了想,戲謔:「花兒!」「嗯!」花兒回頭。「你知道,我在想些啥嗎?」楊淮故意認真。花兒搖頭:「不知!」「想我講真話嗎?」楊淮又說。花兒回答:「想,很想!」楊淮故意一嘆,才很認真的說:「如果童話里的小主人公窮一點就好了!」花兒很納悶:「咋啦?」楊淮賣了關子,才慢條斯里的說:「如果他們窮得沒錢買衣服……」花兒一聽,一下子氣得張嘴,好一會兒才說:「你……你這個臭傢伙真可惡!」她揚手就給楊淮來了幾下,邊揍邊說:「你這個壞男人,別人說認真,你卻開這種無聊。真可恨!可恨可恨,太可恨啦!哼!」花兒轉過頭,故意不理。

楊淮嘴裡尷尬的嘻嘻:「對不起了!又說要我講真話,講了真話又不願意。」他頓了頓,「要知道,男人和女人對浪漫的幻想天生就不同,是一個逆向思維。你是學醫的,咋會不知道!」花兒故意氣他。這不,她又露出了笑靨:「和你開玩笑的,偏要氣氣你這個……」她想了想,「有了,氣氣你這個『大壞蛋』!對,以後就叫你『大壞蛋』!對,『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說完,又仰頭哈哈的笑了。

楊淮一臉的委屈:「哎,想不到開了個玩笑,得了個外號!」說完,也情不自禁的對著花兒自嘲。花兒轉過身來,用她那熱辣辣眼神看著他:「你是個很壞的男人!是不?」楊淮辯解:「不是,是男人都壞,只是他們心裡想啥嘴上不說罷了。男人的壞其實就像女人愛幻想一樣。」花兒說:「不!你的壞還和別人不同。我是個醫生,啥男人都見過,可像你這種壞法,我還真沒見過。」楊淮很感興趣,「怎麼個壞法,說來聽聽。」

花兒尋找著楊淮躲避著的眼睛:「你是一個很壞的男人,因為你很懂女人心,你每做一件事都會正對女人弱處和需要。你這種男人最可怕了!你說是不!」花兒這時的眼睛,就像火箭般厲害。

楊淮心裡被花兒看穿,慌裡慌張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只會在那哼哈。花兒幸災樂禍:「說對了吧!你一直在勾引我,是不?」楊淮怎麼也想不到花兒會用上「勾引」這字眼,他一下子囁嚅得說不出話來。「哼!說對了,你這個壞男人!」花兒轉過身去,又眺望著湖面。

楊淮看不見她表情,心裡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走過去,也在她的身旁趴欄杆上:「花兒!」「咋了?」花兒愛理不理。「聽我說好嗎?」他真誠地。「好吧,說吧!」她答到。「我是個正常男人,對美麗的事物我也會追求。」楊淮說道。「可你是個有老婆的。」花兒沒看他,說完就轉過身,向著「小清湖」那邊欄杆走去。楊淮一下子更沒話說了,他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他看看湖面,又看看遠山,然後也跟著走了過去。

一下子,氣氛好像有點兒僵了。夕陽從西邊的天際照了過來,車裡面的薩克斯這時聽起來,就好像變成了憂愁。其實音樂沒變,變的只是聽的人和心情。俗話說: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出乎楊淮意料,這回是花兒先開口了:「楊淮!」「唔……」楊淮趕緊回答。在夕陽的籠罩下,表情有點兒冷的花兒,卻是一層暖色調子。美!

忽然間她把臉轉向他,露出了一些勉強笑意:「大詩人,能說說你那名門太太嗎?」她的語調有一種不可違抗的意味。楊淮看著遠方,不敢直視。看她的口氣,她對自己不是沒了解的。

「說來話長!」他嘆了口氣,才繼續,「我和我妻子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也不是什麼愛得難捨難分。我們之間只是一個需要找一男人結婚以便維持某些人聲譽,一個是到了結婚年齡想找一靠山和台階,所以就很自然的結合一塊。生活中沒什麼太大的風浪波折,也沒什麼很多的激情驚喜。我們之間的夫妻生活也很勉強,沒什麼心靈溝通的感覺。」花兒插了句,「你們男人對誰不是新鮮幾天!」楊淮繼續:「說真話,她是個蠻不錯的女人,除了從小給家裡寵得厲害,女人該有的她也有。」

花兒嘲笑:「你們男人就是,吃著碗里看鍋里。是不?」楊淮沒回答,繼續:「可是不知為啥,我總覺得我和她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好像是畫龍還沒點睛,燒菜還沒放鹽,有炸藥還缺雷管的那種。」花兒嘎嘎的笑了,「不愧是詩人,詩情畫意。加上雷管不把你們炸飛嗎?」她終於回復了笑意。楊淮也笑,「是的,我們畫畫和你的跳舞其實也相通,很講感覺,沒感覺,畫也畫不好來也跳不好,你說是不?」楊淮反問。

花兒沒立刻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深深的呼了口氣才說:「是呀!藝術很講究感覺,沒感覺的東西要了等於沒要,得了等於沒得。婚姻也一樣!」她說完,完全的把身體轉向了楊淮,笑了,「好啦,不說這啦!小壞蛋,你的肚子鐵打的嗎?」楊淮一拍腦袋:「呵呵,看我,真太粗心啦!接受領導的批評。走,我們找個漂亮地方吃飯!」花兒說:「去哪兒呢?」楊淮說:「這兒我熟,就聽我的!」花兒說:「好的,就聽楊大人指揮!」

楊淮一手撐腰,一手向天:「走,開路!」「哈哈哈……」他們相視大笑,然後楊淮殷勤的打開車
門,故作了個紳士的動作邀她:「小姐,你請……」花兒也故意把頭淑女般一仰,來了句:「Thank you very much!」然後高貴的讓楊淮關門。

楊淮「嘣」的上車,「轟隆……」一聲把車打著,開大音響,一踏油門,汽車發出「吱――」的一聲,向著山頂的方向,奔去……

**

夕陽下的「清湖山」格外清綠,綠油油的青草,梧桐和小葉桉在涼爽的清風中享受著傍晚溫暖陽光的愛撫,霧靄中的它們就像躺在男人懷抱的女人,悠悠的閑情融入了男人柔柔的氣息。

楊淮一路音樂,一路沿著蜿蜒的山路在「清湖山」上穿行。汽車,就像是夕陽伸出愛戀的手,在撫摸著「清湖山」這個飽滿無比的女人,那豐滿的奶房。楊淮在山頂附近一個用欄杆圍起的露天餐廳外,停了下來。

「親愛的花兒姑娘,您的目的地已到。請下車!」楊淮調侃的。花兒笑笑:「請楊先生,把門打開!」楊淮說:「遵命!」他趕快停好車,跳下來把花兒這邊的門一拉,「小姐,請你輕移蓮步。伺侯您,是我楊某的光榮!」

花兒嘎嘎嘎的:「小貧嘴!」楊淮太監般應道:「喳!」花兒咯咯咯的開了花。她跳下車,伸手做了個上引:「嘩,好舒服的風!」楊淮說:「沒你這陣風舒服!」花兒嗔嗔的瞪他一眼:「真是個多情種子!」楊淮說:「希望能夠找到豐裕土壤。」花兒哭笑不得搖頭。帶位姑娘把他倆帶到一個臨近懸崖的位子,剛好就在欄杆邊,正對著漸退的夕陽。

「哇,這個位置真好!」花兒讚歎。楊淮貧嘴:「帶位的小姐看你是今天最漂亮的客人,當然帶一個最漂亮的給你。」花兒才不示弱,「她是看上你這大明星吧!」楊淮說:「不,她是看上我們這對漂亮夫妻!」「誰和你夫妻了,在吃我豆腐!」花兒說完,忽然又說,「哦,對了!你不要和您夫人彙報一下,要不,晚上回去可要掉耳朵了。」楊淮一聽,臉上尷尬。

可是,花兒卻大方的站了起來:「上上洗手間。」說完就翩然。楊淮看著她背影,不由得感嘆:多好的女人!

他撥通了家裡電話,霏霏在洗澡,小山妹接的。楊淮請她轉告,就說他今天要和客戶吃飯,晚點兒回來。小山妹嘀咕,明兒又要她一個人吃剩飯。楊淮猛說對不起了,搞到小山妹以為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

花兒從洗手間回來,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夕陽緩退,留給楊淮她那女神般剪影。「我知道你現在在想啥,」花兒發話,「你在想,我為啥要叫你給夫人打電話……」她加重了聲音,「因為,我也是女人!」楊淮無言以對:「謝謝,謝謝你提醒。」「好了,不說這些了。」花兒又恢復了爛漫,「我們的大詩人,今天請我吃些啥?」哎,女人,真不知女人的心臟是如何運作,一會兒風來一會兒雨!楊淮說:「我們親愛的林小姐,是你來點菜還是我來點?」花兒說:「親愛的『開達大詩人』,還是你來點吧!」

楊淮高興:「好!尊敬不如從命!」他喚來服務小姐,點了如下幾個:排骨藕湯,清炒菜苔,紅燒「清湖」青魚塊,還有一小蝶辣鹵豆乾。「想喝些酒嗎?」楊淮問。「今天不了!」她答道,「有機會,我們再喝!」楊淮很快接著:「很快就會有的。」「你咋知道?」花兒奇怪的笑笑。這回是楊淮看著她眼睛,沒閃避:「我們剛才不是拉鉤說要常來嗎,忘了?」花兒看著他,搖了搖頭:「你不知女人,很善變的嗎?」

楊淮有些委屈:「不過,沒想到變得恁快。」花兒說:「你很了解女人,可有兩點不了解。」她不等楊淮回答,接著又講,「第一,女人很善變,剛才答應的事一下子就可改變;第二,女人有一種霎時的迷昏,有時她連自己做了啥都不知道。像我現在一樣,」她轉過身,又遙望著遠山,「我都不知為啥會和你這個壞男人出來,連我都不知道。」

楊淮故作輕鬆:「可能天意吧!塵世中人都不能改變天意!」花兒好像若有所思:「是啊,天意,一切都天意,我們之間有著許多巧合。」楊淮好像話中有話:「還有許多巧合我們都不知道呢!」花兒嘆了口氣:「是呀,我也相信天意。人定勝天,那是騙人把戲。」

楊淮隨著她話茬:「來,讓我們以茶代酒,為我們的認識乾杯!」花兒笑了,笑得時候最美。他說:「你笑得真好看!」花兒更笑:「哼,誰的笑不好看。沒新意!」楊淮繼續:「還沒說完呢!我喜歡你白白的牙齒,很性感!」「你們男人就會說女人性感,把它敲下來送你好了。」花兒用指甲咯咯的輕敲自己牙齒,又笑。要命,那更性感。楊淮繼續:「我喜歡你的牙齦,最漂亮了!」花兒愣了,她想不到他這樣來形容。她哧然,好燦爛:「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你這是要我以後不要在你面前笑了。」話是這般說,可她還是笑得如花似玉。

楊淮繼續:「真的,你太有女人味了!」花兒問:「我常聽男人說女人味。到底啥是你們男人口中的女人味?」楊淮想了想:「女人味對於每個男人來說,有他不同的標準,但共同的標準就是,一種風情,一種可以引起男人幻想激情的風情。而對於我,女人味,就是一種優美的肢體語言,一種像流水、像雲、像風、像畫一樣的肢體語言,像你一樣。」楊淮大膽。這回,花兒沒反對。她看著他眼睛,好像生怕他會騙她一樣:「真的?」

楊淮也專心的看著:「可能不同的男人對你有不同的評分,但對我來說,你就一百分,還有附加分。沒有你配不上的男人,只有男人配不上你。真的!」花兒調皮的用手指指他鼻子,搖搖頭:「你呀,你這個大壞蛋,真的很令我心動。我想……我已有點兒喜歡你了!」她停了停,「可是,我會告訴自己,不能和你再進一步!」楊淮這時可不管了:「花兒,你不覺得我們,好像已認識很久了嗎?」

花兒想了想:「是呀,我也這麼想,我和你,咋進展這麼快?還有,如果是別的男人和我說你給我說的一些話,我會一腳把他踹長江。可我對你,卻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家裡人一樣。今天一見你,我就覺忒親切,一口氣給你說了恁多,我從未向人說過的話!」她看著溫柔遠山,感慨,「緣,可能真是一種緣吧!」「是呀,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楊淮不失時機,接著又來一句,「何必自我找煩憂!」

「你學過心理學嗎?」花兒問。楊淮老實:「只學過『文藝心理』,別的就沒學過。」「可你現在用的就『醫學心理』的暗示!」花兒直率。「沒有,我真的不懂啥暗示,可我只知道心裡想啥就說啥。」楊淮很誠懇。

花兒認真:「知道嗎,你這是心理學中最高之技術:催眠!一般人可學不到也沒地方學。」楊淮調侃:「天生的,沒辦法!」「你這個天生大情聖!」花兒感慨,「我相信,人生下來就有不同天分。」

楊淮又來了:「花兒,知道嗎?你的臉上總有一種嫩嫩的緋紅,就像春天的霧靄。」花兒的臉更霧靄了:「看你,又來了!」楊淮還說:「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愛過你,還可能我們就夫妻!」花兒哭笑不得:「我的大詩人,應該改行當作家。」「說真的,你是我永遠的狂熱!」楊淮還在那進攻著。花兒今天笑得嘴都有點酸了,她說:「就不怕熱得變成火,把你燒沒了?」楊淮看著她,自己的眼睛漸漸的熱烘:「花兒,知道嗎?」花兒想逗他,搖搖頭:「不知道!」「知道嗎,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楊淮詩意又大發。「哈哈哈……」花兒笑得差一點噴飯,「好呀,我倒要看看剛才還說我是春天女孩,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夏天女人了?」

楊淮說:「你聽我念完這首詩,好嗎?」花兒首肯:「好吧!就看你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說我咋一個夏天法。」楊淮說:「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內心異常的熱烈,如濃情夏日,熱火朝天……」花兒氣得要命,嗔怒:「胡說!你、你咋知道我熱火朝天啦?」

楊淮說:「別急,聽完了這首詩,你再發言好了!」他醞釀了一下,然後對著花兒,在春的傍晚,向著他的紫花紗巾,向著他的夢,像一個發情小公雞般用淳厚的男中音,緩緩情深的念了起來:

《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你外表冷酷,內心卻異常的熱烈,如濃情夏日,熱火朝天……

你,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熱烈如猛火,瘋狂不為過。早晨,你就會燃燒;正午,更不用說;黃昏,也
異常的熱烈;深夜,還不會平靜,如荼如火……

你,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春天因你而早熟;秋天有你的餘熱;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你
那如火山迸發的熔漿,還能用來為春天預熱……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夏天的女人。

誰知花兒聽了,臉上沒啥反應。良久,才見她一噗哧,伸手拿起濕紙巾就向他扔來:「你這個老流氓,大色狼。再不理你了!」可話是這麼說,嘴裡卻眯眯笑不停。唉!女人。

楊淮念完,拿起一碗藕湯,一口氣咕嚕。哇!舒服。花兒臉上的雲彩更燦爛,好像變成了朝霞一般,她的眼睛有一種春天的小貓咪才有的幽幽光芒:「大詩人,這首詩是剛寫的嗎?不會是以前寫給別人的吧?」

這時的楊淮,就像一個英勇就義的戰士般凜然:「不!我決不說假話!」花兒又笑了,她的笑,包含著冬天裡最濃稠最甜的蜂蜜,還加上一點的甜菊素,要命!女人甜起來,男人會醉。花兒笑完,用一種暖和的語調說:「嘿,大壞蛋!」「在下聽著!」他說。「知道嗎,你是令我最開心的男人!」花兒輕輕的說。

「報告首長,不知!」

「唉……無論如何,你真的很令我開心!」花兒感觸,「不過……」「不過啥?」楊淮關切。「不過,你是別人丈夫,我也是別人的妻……」花兒不說話了。

楊淮也沒說什麼,大家就這樣默默的吃菜喝茶。過了不知多久,楊淮才主動的:「花兒,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花兒想想:「那要看啥事情了。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楊淮說:「不,想錯了。我的意思是……」他用溫柔懇切的眼神看著她,「我的意思是……我只想擁有你的寂寞!」

花兒想不到他這般說,她的喉嚨慢慢的哽咽,眼睛慢慢的潮濕,心一熱,頭一低,也沒擦眼淚,然後把臉微微的抬起看著遠方,任由那淚水自由的滑落。呵!原來,一條彩虹正橫跨兩個山峰間,正閃耀著春天最美的七色光芒!過了好一會兒,楊淮才遞過一張紙巾給她。

花兒用紙巾輕輕吸吸眼睛和臉龐,然後,輕輕的搖搖頭,用一種好像堅定又好像柔情的眼神看著他:「我不管你哄我、騙我、還是逗我,我也覺得勝過別人來愛我,只因為――全部都是來自你!」楊淮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謝謝!」他伸出手去握住花兒的手,可過了一會兒,只見花兒的身體好像顫了一下,倏忽的把手抽回,只說了句:「你的手,真暖和!」「我的心,更暖和!」詩人就詩人,何況還是個一流的,「每當我想起你,心裡都甜甜的!」「那你每個月,就可省下不少買糖錢。」花兒的心又逗樂。唉!女人。楊淮見狀,心裡也非常高興:「說真的,見了你,我就會發燒!」「那你們家又可省下不少柴火。」花兒真逗趣,「下次我見你,我會帶幾片『泰諾』!」楊淮哈哈的笑了:「是啊,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塊一分鐘,就會得到60秒幸福,離開你60秒,就會失去很多快樂!」花兒也逗:「和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一秒鐘,也會是100分提心弔膽!」說完,他倆都大笑起來。

「嗨,大壞蛋!」花兒忽然。「哎!」大壞蛋應得響亮,就差對面山沒聽見。她用手指著欄杆下面一個地方。他俯過身去,原來在欄杆下的山坡,種著一大片通紅的海棠,還間著幾株錦繡杜鵑和乳黃杜鵑。

夕陽的暖色已褪得差不多了,彩虹也走了,在僅有的一絲自然光下,海棠花渾身的紅卻變得更加與這個世界和諧。剛才的一場春雨,把它們脆嫩葉子和小花,打得一地都是,就像在地上鋪了床新婚紅被子,最是惹人憐愛。何況是花兒:這種特別感性的女人!

花兒很興奮,不由自主的念起宋代詞人李清照的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楊淮聽了,很興奮。他倆的距離,不遠不近,不長又不短。他剛想對她說些什麼,一轉臉,正好看見花兒也轉過臉來,可這次花兒的眼波卻有點兒怪,唰的一亮,然後害羞躲開。他好像看出了什麼,大家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一下,世界好像沉默了一般,彼此都可聽到對方急速的呼吸,彼此都可感覺對方到身上騰騰熱氣與氣息,彼此都可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比平常豐富的雌雄分泌味道。要命!這種距離還有在月亮初升時分,男女雙方互相嗅到對方這種豐富的外激素和性荷爾蒙時,誰也不能勝過上帝去控制得了自己,他們都在吱吱的散發分泌著……

楊淮聞著她的雌二醇酮和身上其它部分分泌的芬芳,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翻滾沸騰。在這種寒冷的春季里體內都是熱騰騰的,他感覺到自己下部慢慢的膨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一部分混合著睾丸酮和甲基睾丸酮的精液,從睾丸和附睾的地方吱吱的湧入了輸精管,然後一部分混合著前列腺素滑出了有點兒漲痛的龜頭。他很想控制自己,可,沒辦法,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他覺得要是這樣下去,只要他一轉身,附近的客人就定可看見他隆起的下部,就像那次大學坐公車寫生一樣。那,非常尷尬!

他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位置往欄杆里挪近了點,臀部很不自然的向外微微拱起……而花兒,花兒覺得身旁這個男人的雄甾酮特別的好聞,她還聽別人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就一定會喜歡嗅聞他的氣息味道。他確實是她遇見過的男人中味道最好聞的一個。加上他身上灑的那種帶有青草味的香水,以她專業的知識和女人敏感鼻子就可嗅聞出他還分泌了部分的興奮素,混合起來的總體感覺就象是麝香和青草在慢慢的散發。她覺得自己下部的輸卵管、前庭大腺、陰道和陰道前庭都有液體汩汩的分泌出來,濕濕的,粘滑的,真是舒服又難受。這個男人怎麼了,我怎麼會這樣,我從來都沒試過這樣。哎呀!當著附近這麼多的人自己兩腿間這樣,那多尷尬呀!

她不由自主的把身體位置往欄杆里挪近了點,可雙腿緊張得酸軟酸軟的快站不住了……他們都假裝在那看新起的月色和城市漸漸的璀璨,用了好大的勁兒才令自己冷靜下來。

楊淮覺得自己的褲子已經有一些涼涼的分泌在那,就像那次和同學們去寫生坐公車般;而花兒也感到自己下面涼涼的,就像那天捧著這個男人給自己寫的情詩晚上夢見他驀然驚醒般。

――天呀!
――天呀!

他倆在心裡同時大叫:要命,今天咋會這樣?幸好客人也大多是熱戀中人,在朦朧的月色下也沒太注意他們。還是男人易衝動興奮,也易恢復和冷靜。「花兒!」楊淮好溫柔地,聲音,已帶有一種情人的關懷。

「嗯……咋了?」花兒回答,滿是鼻音的聲音還帶有喉嚨充血的迷茫。「現在給你念首詩,好嗎?」他輕輕的說道,就像月色般柔緩。

――要命,又來了!她覺得,這把磁性的男中音怎麼好像在丹田部共鳴?只要他一開聲,自己會陰的8字擴約肌就會收縮一下,然後放開。再這樣下去,一定連站都站不穩了。

天生細心的楊淮也好像看出了什麼。他喚過服務員搬來兩張椅子,然後舒舒服服挨著欄杆也像一對熱戀中戀人般,挨得近近的坐下。花兒很感激:好一個細心體貼的男子,像女人般細心!

楊淮深情的看著花兒,然後,在月兒照耀純凈甜蜜的天穹下,一把充滿激情但壓抑著的男聲,彈性的
撞擊著花兒的心靈和肉體深處:

《你是我別樣的花》

世界上有千萬種花朵
有無數的花
你愛別的,我愛它
你有你的戀,我有我芳華
桃紅柳綠,奼紫嫣紅
你采梅來我摘李,這花謝了那花開

可,美人
千萬種花朵不如一朵你的美麗
漫山遍野的飄芬不如一片你的輕雲
花兒,你是我別樣的花

花兒,可否把我包含用你潤紅的花瓣
我需要你的迷昏
躺在你的花心我會安然入睡
不怕那地動與天崩
把我緊緊的呵護著吧,花兒
我不能沒有你甘甜的養分
花兒,你就是我夢中的小房子
在裡面凡塵俗世都如煙如塵

花兒,花兒
我要融化在你的體內
孕育出我們飽滿的果實
一同釀造出世界上最醇美的甘露
把全人類都酣醉在無限個和暖黃昏

花兒,我愛你!

俗話說:三分詩句七分讀!楊淮的男中音還有絕妙的節奏把這首詩念得抑揚頓挫、美妙絕倫。在聽的過
程中,只見花兒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當她最後聽到楊淮緩慢深情的道出「花兒,我愛你……」時,渾身上下抽緊了幾下,就好像風冷了打了幾下寒顫,良久才呼出了口氣,慢慢的才張開恍惚的眼睛。

花兒心想:天呀!我咋能夠、能夠在這種環境、在他的聲音環繞中就可達到亞高潮的感覺,這、這是咋回事呢……

楊淮也覺她有點兒不對勁,關心輕柔的問:「咋了,花兒!」只見花兒的眼神還有點兒漂游,不敢正視。她低下了頭輕聲說:「沒……沒啥,幫我拿幾張紙巾,好嗎……」楊淮連忙去桌上拿來紙巾。花兒接過,小聲的說:「我……去去洗手間!」然後起身,匆匆的走了。楊淮看著她有點不自然的背影,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他的臉,也霎時紅了。

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踏著舒曼的步伐回來。楊淮這時卻調侃:「真羨慕剛才的紙巾!」花兒氣得眉頭一嗔:「你呀,真是一個世上最壞的壞蛋!」說完把擦手的紙巾扔來。楊淮一個靈巧,接住,故意的把紙巾深深的嗅聞:「哇!舒服!」花兒沒理,說:「大壞蛋,再不結賬,你今晚回去,耳朵可真掉了!」

楊淮一聽,連忙起身:「我去結賬,順便上上洗手間!等我啊你!」花兒戲謔:「不等你,我今晚在山上住不成?」楊淮調皮:「正合我意、正合我意。」說完走過桌子那邊,抽起幾張紙巾帶上。

當楊淮回來,花兒已站了起來。花兒邊走邊淘氣的:「你咋也像女人樣帶上幾張紙巾洗手,真姨娘!」楊淮一點不氣:「你不知道,我也有個像你們女人般的習慣,就是完了后,也用紙巾吸吸。」然後表情認真,「所以,我的下面乾淨!」花兒這一下自己卻臉紅了,但嘴硬:「一個大壞蛋小姨娘!」想不到楊淮卻說:「一個大蛋的小姨娘!」然後,他倆會心的笑了。

當他們離開餐廳取車時,花兒悄悄的用手一碰他,然後羞答答塞他個蝴蝶型小信。楊淮正想打開,可她卻羞答答制止:「不!現在不看,你一定得答應我回家再看!」楊淮驚訝:「好的,我啥都答應你!我的大美人!」

楊淮噘起嘴唇「啪」的向她飛了個吻,然後高興的吹起了口哨。這時的花兒,一臉的緋紅的淹沒在柔和月色下「清湖山」山谷迴響起的,一個男人歡快興奮的口哨中……

**

當汽車往已是萬家燈火的市中心駛去,已是晚上10點半了。楊淮明知故問:「請問這位詩綺小姐,你家住哪兒?」花兒很爽快的:「體育館附近的『新怡』!」楊淮「哦」了一聲,然後:「好的,詩綺小姐!在下知道了!」花兒看著他的調皮淘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坦:好一個小孩兒,真童真未泯!

城市裡霓虹燦爛,可街上還有不少新年未過的人們或行或走。好一個1997的春節,過得美,過得紅火,過得開心。新年呀,你系著多少中國人的心,多少遠在它鄉的遊子再忙再累,也要在這個時候回家看看,談談各自,哪怕看上家人一眼,心裡也舒坦愜意,回家充充電,在外再累再苦心也甜。年呀年,願天下的中國人都可年年過好年,好好的新年!

花兒正想著,楊淮卻說:「領導,您的目的地已到!」她一看,已到了「新怡」外面。她忙說:「哦,到了!這樣吧,你甭進去了,我在這兒下得了。」這正中下懷,他也附和:「好吧,尊敬不如從命!」然後就把車在一樹影下停下。

這一下子,兩人都沒說話,都不知說些啥好。他們對視了一下,又迅速把眼閃開。他倆都有點兒捨不得了。還是花兒打破了沉靜:「謝謝你,今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再見了……」楊淮也說:「我也謝謝你,沒有你,今天就不會這般美!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花兒幽幽的笑了:「才幾歲,這麼快就說一輩子了!」楊淮說:「沒今天,我這輩子就白活了!」花兒又笑,這回她用眼睛緊緊的盯著楊淮,就像一個春天裡的小野貓;楊淮也用像春天裡的一把火樣熱烈的眼神燒著她。她沒躲避,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倆的嘴唇越來越近,他們都感到了各自熱烘烘的鼻息……可就在那一霎,花兒倏的移開了那豐滿紅唇。

「不!我不可以這樣!」花兒忽然冷靜下來。楊淮貪婪的嘴唇撲了個空,身體差一點失去平衡:「咋了……」花兒深深的吸了幾口:「能把窗開點兒嗎?」楊淮趕緊放下了玻璃:「咋了……」聲音里滿是真誠關懷。花兒往車外吸了幾口,聲音變得有點兒冷了:「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楊淮一聽,大驚:「咋、咋了,這是咋了?」

花兒仍把臉向著車外,用堅定的語氣說:「我不敢再見你,因……」她頓了頓,忽然轉身,用熱辣辣的眼神直視他:「因為,怕愛上你!」楊淮的眼睛不敢正視她:「愛……愛上我有啥不好?」然後不得不又看了看她。花兒很快就回答:「因為,你太可怕了!我不想受傷害……還有、別的女人,也受傷害!」楊淮無言,囁嚅:「你……你令我懂得了,什麼叫愛情!」花兒輕輕一笑,不知在嘲笑什麼:「你早就懂得太多了!」楊淮看著她那女神般臉龐,心一動,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可她的手像觸電般曼妙滑開。楊淮沒辦法,沮喪的沒說什麼。花兒卻說:「楊淮,能把剛才那封信,給回我嗎?」

楊淮卻說:「不!不行!」花兒的表情有點冷:「那裡面的東西,是我從別處抄的!」楊淮不管,搖搖頭。花兒也不管了,她說:「我知道,愛上你,會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會是我最大的悲傷!再見!」說完打開門,嘣的跳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

楊淮一下子懵了,好久好久都沒回過神來。忽的,他想起了口袋裡花兒給他那封蝴蝶型。他連忙打開,一看,裡面用一手飄逸無比的字體,寫著一首異常優美的詩:

《花兒醉了――回:你是我別樣的花》

連綿春雨
在海棠葉上彈跳
是滿地飄紅
調皮的蜜蜂飛向盛放的花蕊
噢!逗得花兒醉
春天是潮濕與膨脹的季節
秋天的收成
有賴你的努力
花粉飛揚蕩漾
空氣醉了
花兒也……醉了

花兒1997年2月15日星期六,於「清湖山」明媚而純凈的月光下

楊淮看著這首女人用真情與愛意寫成的詩篇,心裡向著花兒遠去的夜色呼喚著:花兒、花兒,我真的愛你!我不知用什麼辭彙來形容對你的愛,我對你的愛就像這才是我生命中的初戀般,你令我懂得了真正的愛情感覺,真正的愛,真正的真正的女人。花兒,我愛你!

這時,車裡放著的薩克斯剛好是那首要命的《回家》。Kenny G的薩克斯、Paulinho Da Costa打擊樂和 Dean Parks的吉他,和諧的結合一塊,動情的把這首曲子奏得柔緩輕舒,如泣如訴。這首完了,接著是一首輕柔抒情、甜蜜無比的《婚禮進行曲》……

忽然,楊淮的心一緊,眼一熱,面前的路燈忽然變得恍惚斑斕。原來,他的淚水不知何時已不受控的涌了出來……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0:57
(接上帖)by/李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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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回到家,已是11點了,霏霏和小山妹已睡。他覺得今天很累,包括身體與心裡,可頭腦卻十分亢奮,整個人是一種從都沒有過的感覺。是一種……唉!反正無法形容!

他進門,把鑰匙往飯桌一扔,整個人就倒沙發上打起盹來。累呀,咋這般累!從來沒一個女人令到自己有這樣一種感覺和刺激。不過,用刺激這個詞,恰當嗎?是很刺激,從來沒如此刺激過。今天自己的體內,一定因她而積累了好多的性類荷爾蒙,見到她時自己就好像有一種吸了嗎啡產生很多強腓肽、內腓肽、腦腓肽和未知的X腓肽的感覺。可現在,就像是一種清醒后的失落。不知怎的,要命!一想起她那曼妙的身影和流暢,丹田就會咕咕的翻滾燃燒,火燒火燎的!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她到底和別的女人有啥不同,是她的結構,還是哪裡不同。她怎麼可以令到一個像我這般畫過無數女體的男人,從小到大就在女人懷抱中泡大的男人,一個對女人身體各部分的名詞與解剖層次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女人在我面前穿了等於沒穿的男人,如此這般的思念她,如此這般的想她,這樣的想擁有她身上任何的一部分,這樣這樣的想擁有她的一切,這樣的想很想很想的想進入她迤邐纏綿的春夢,這樣的想和她花前月下,這樣的想和她纏綿呢喃,然後讓自己的堅硬……倏的進入她體內……哪怕是輕輕撫摸一下她身上任何一小部分或只是她一小手指的其中一段就是小指甲,也好啊……上帝!

花兒啊花兒!別人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可為什麼你就可令我分泌這麼多的激情,這麼多的靈感,這麼多的胡思亂想,這麼多的心情,這麼多的心思,這麼多的這麼多的這一切的一切呢?花兒、女人;女人、花兒;花兒花兒,女人女人!花兒花兒花兒花兒,我愛你!花兒……楊淮想到這,身體又慢慢的燃燒、熱烘烘的燙得難受。他、他他他驀的站起衝進洗手間砰的關門猛地扒下褲子掏出堅硬高聳的陰莖用手抹了把皂沫向著鏡子里的自己幻想著他魂牽夢縈的紫花紗巾三下兩除二的套弄幾下就噴射得滿鏡子都是一團團濃稠得像ㄠ嘲閶丈馴淶糜械愣⒒頻慕骸昂簟毖罨瓷釕畹暮粑思縛冢帕鈄約航ソサ鈉礁礎

他洗凈雙手,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摸摸自己半天不刮經已有點長的胡茬,眼球里還有剛才充血留下的絲,臉上還有些兒潮紅,額頭上還滲出了點滴虛汗。他脫下褲子衣服把它們扔一旁,氣噓噓的癱坐抽水馬桶上,久久的都沒回過神來……良久,他才慵慵的打開熱水,嘩啦啦的把自己洗了一徹底爽,潔白如霜的體膚上變成了嬰兒般粉紅,披著雪白浴衣連小房子都懶得去就直接回到主人房一下倒在床上把熟睡的霏霏震得嘀咕幾下然後沒幾就呼嚕的響了鼾……

這是1997年2月15日至16日深夜凌晨間。因為今天下午灑過一陣春雨之緣故,夜的空氣異常的純,剔透寧靜,月色玲瓏。楊淮在這一邊猛打呼嚕的同時,卻不知另一邊一個女人懷著一顆翻騰驛動的心在那輾轉反側,久久的不能入睡。女人和男人不同,她心裡的浮躁激動不像男人那麼容易就平靜。女人的心是慢慢啟動慢慢展開,慢慢感動慢慢享受,慢慢緩和慢慢平靜的。何況是花兒,花兒這一顆非常敏感、非常渴望的一個成熟女人長久寂寞卻又爛漫異常的心。

花兒回家,洗完了澡,躺床上就睡也睡不著了。這也不是那也不的,身體蠻累,可心裡和身體的深處卻有一種久違的躁動和熱暖燒得身體有一種酸麻的酸麻。酸,真的很酸……自己今天咋了,開始只是從家鄉回來有一天的空餘想約約那個傻乎乎給自己寫詩的男人出來見見面談談心罷了。開始時真的只想了解一下那個名字老土,名叫楊淮的男子。可是、可是不知為啥一見面就和他說了那麼多有關自己生活與愛情的事,就好像……好像彼此間已認識了好久似的,一下子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像老朋友似的,自己從沒這樣過。雖然我從「開達」那些女孩口中早就知道他的家庭和不少的事,也知道他的妻子是有勢力家庭的幺女,也知道現在追自己那個名叫大斌的男人就他妻子的哥哥,自己也知道他很多。可是……可是為啥自己在家鄉撥電話給他時,心裡會蹦蹦直跳。我還沒離婚,他也是有老婆的,彼此都是已婚,都是成熟的心智正常的成年,自己也是一個很難動心的女人,以前包括現在,身邊都是圍著一大群的蒼蠅蚊子,啥樣優秀英俊富有的男人都大把,自己都是君子之交或僅業務上來往。可是、可是為啥今天我的心靈、身體和生理表現,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簡直,不可理喻!

天啊,今天的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懷春少女。不!是一發情小騷貓。哎呀哎呀,自己……怎麼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忽然間迷昏了一樣,做出的舉動連自己都……哎呀,臉紅!臉紅啊臉紅,真丟人!怎麼怎麼自己竟然在他對自己念詩時下體會液流不止,最後……竟然當著那麼多人面還會有一種自慰時一樣的高潮出現。這可能嗎,可能嗎,自己是個學全科然後做了外科的醫生,什麼男人和他們的器官沒見過,還有什麼比生命更大的事,可自己這種奇怪的生理心理之過敏反應,卻連自己也解釋不清。我怎麼會有這種可能?他真的懂得催眠?以前在文工團跳舞那些英俊男伴把自己抱抱摟摟,自己連一點的生理反應都沒,可今天他只是輕輕一碰自己手指我就如觸電。這是咋回事呢?這種過敏的身體反應連專業書籍也很少介紹,我怎麼會成這樣?是因和丈夫分居后沒有過男人,還是自己身體的機能發生了變異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別的什麼連自己這個專業醫生也不知的原因。唉,自己是女人,連自己都不了解,這是咋回事呢……

花兒在床上轉來轉去,這邊睡一下那邊也躺一躺,很難睡著!她從床上慵懶的爬起,白皙光滑吹彈得破的肌膚不知怎的泛起了潮紅潮紅小片片,煞是迷人,只可惜呼嚕中夢見大狗熊嗷嗷爬過來的楊淮,無緣看見。

她摁開了琴鍵開關,房間里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再把電阻開關一擰,霎時,房間就暗了,亮度變成了剛好看見傢具和門口,很柔和。她去冰箱拿出一瓶「張裕干白」,給自己倒了杯,趁著明亮的月色咕嚕一口倒進,想讓自己有點兒醉醉的感覺,好睡覺。

她走到窗邊,看看天上。今天的月亮很美,冷冷白白,就像一個女人豐滿的臀!

真美!花兒看著月亮在想。是呀,月亮和女人總聯繫一塊。有人說:太陽就男人,月亮即女人,而地球就是他們相愛所生。記得以前在醫院上班看見一些女病人漂亮渾圓的臀部,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的在心裡讚美和偷偷的瞧多幾眼。自己以前在澡堂洗澡時,也一樣引來許多同性羨慕和欣賞。是呀,真正美的東西是沒性別之分的,哪怕是同性。其實,任何男人女人都有一點兒同性戀傾向,只是有沒那個環境觸媒罷了,何況一個女人對著一個很有誘惑力的男性,何況還是一個混合了雄性童性,靈氣與稚氣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自己聞起來好舒服的男子。記得在一些國外醫學雜誌看過幾篇探討性文章:一個異性最喜歡的對方,也是他覺得對方的味道是最好聞之一個。這有一定道理!楊淮身上的味道就令我覺得好聞得無與倫比,很容易就興奮萬千和浮想聯翩……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特徵,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他很衝動,又很感性,他很男性,卻又很溫柔,他很誘惑,卻又很天真,他很純美,卻又很……那個成人,很會把女人撩撥挑弄得身上酥癢無比卻又很有分寸。無可否認的他很有天才,很唯靈的。

這種男人,別看他白嫩的臉皮像處子,纖長的手指如樂手,乾乾淨淨的身體散發出幽香;可如果你夠細心就會發現他那颳得乾淨的臉上那些密密麻麻胡根子,滿臉滿腮都是,就像馬克思;還有他的手掌紅紅飽脹彈性十足,嘴唇紅潤牙齒整實,眉毛濃密。這種男人不用說,以我的醫學知識和臨床經驗就知,他定有很強之性能力,很多的精蟲,屬於那種醫學上所謂的大睾型男人。這種男人,腎能力強,激情澎湃,天生有一種至高稟賦,一旦喜歡一件事或一個女人,就會瘋了似的投入。這種人,很適合做領導者或藝術家,或……一好情人,至於丈夫就不太好了。這種人很易發生婚外情,很易就會有情人,很逗女人喜歡,女人一粘上就很難跑得掉。如果他誠心成心想要哪一個女人開心或得到性的滿足,那會是一件很簡單之事。今天就是這樣,大大超乎我想象,大大的超出我的知識範圍,大大的超越我以往對男人設下的界限。再這樣下去,我定會掉進他設下的仙境……不,是陷阱,陷阱陷阱是陷阱才對!哎呀,我呀!

天呀,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越陷越深,我一定會不能自拔,我一定會愛上他,會很愛很愛,會深深的愛上他的,我會受到傷害。不!會有許多許多人受到傷害。不!我一定得逃離,我一定得擺脫,我一定得逃出他的「魔掌」……可,我不得不承認,在他的身上,有一種……不!是幾種說不出來的東西讓人著迷,讓女人越往裡走誘惑就越大,就像是循著一同心圓,越由外往裡吸力就越強,溫度就越高,就越引人入勝,感覺就越親,越可愛,越迷人,就越貼近生活本身,就越貼近人的本性,就越貼近人類這種靈長類動物的本來面目,越……唉!說真話,我真能逃避嗎,我真能逃避得了嗎,我應該對我這種從沒有過的情感說不嗎,我這樣一個分居不久的女人他那樣一有婦之夫如果我們發生了「那種事情」道德嗎……不!會有人知道嗎,如果知道了,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呢,別人會不會說我平時那麼多人追我,我都不理是假正經呢,如果是那樣,以前部隊里和以前醫院那些繞舌頭的女人和長舌的婦人,就會把我說成是一婊子,一個她們心目中早就這樣認為和先入為主的婊子,一個臭婊子,一個大淫婦,一個浪蕩的女人。我離開醫院除了別的原因,其實和我討厭國營單位那種不干事,還妒忌別人的氛圍,特別是妒忌一漂亮女人的氛圍,分不開的。我早就知道她們背後說我的外科副主任醫師,是和院長睡覺換來的。其實我連單獨去院長的辦公室,都沒有幾回。我離開醫院,就是要給她們看看,我林詩綺不是一個靠男人也可成功的女人,一個獨立自主的真女人!如果我和楊淮……那樣,那會多丟人哪,我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要知道,在中國這樣一個國家,言論就可殺死一個人,不,是成千上萬人!兀論你是偉人還是平民,兀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也無論你是一健壯的還是一孱弱的……唉呀,哎呀!如果我和他……可是可是,我真的可以抵禦他如火的誘惑嗎,詩綺詩綺你說你說,你對自己說真心話你真的可以嗎,你真的可以嗎。如果不可以,那又該咋辦呢……一旦給那些女人知道,我又該咋辦呢,為什麼今天我和他一起心情像個發情小貓咪樣時,就沒想到這些可怕的事情呢,我真是……哎唉哎唉呀,女人!

我也看過不少雜誌上說世界很多著名的經紀人挑選模特時都不用與她交談,只用在一大群預選人中瞄上幾眼就可。因她們相信名模的氣質是天生的,沒法培養,只能雕琢,她的身上會有一種天生叫「X因子」的東西,無論身旁有多少人與對手,一下子就會在她們之間「跳」出。你看那些大師級的導演挑演員,連說都不用給演員說話,在一大堆人中用手一指就知誰誰誰可以演什麼,跳什麼!

男人也一樣,有些男人身上就有一種因子,一種讓女人一看就喜歡的因子,一種天生就有的浪漫和令女人富於幻想的因子,一種天生就會誘惑女人的因子,一種天生就給女人憐愛可以激發女人母性的因子,一種天生就可令到女人發情、把女人從聖母變婊子的因子,一種……要說下去,男人還有好多種什麼Y和Z因子。一個男人就是具有上述其中任何一種因子都會是一「配種公牛」,具有裡面兩種就「情場殺手」,兩種以上就會是「情魔」。可……可,可這個臭男人,他竟然具有上述全部的因子,還有其它我從未看見或想象過的因子與特性。天呀,他是一個啥樣的動物?

花兒胡思亂想著,思路很亂,很飄,已有點兒醉……醉,有點兒的醉,剛才本來想喝點兒酒麻木一下自己好早些的睡覺,可是酒量卻剛好是興奮的臨界反兒令到自己有點兒亢奮起來。咋了……咋,咋了,下面要命的又烘烘的熱了起來;身上也很熱……可,可外面才初春。今天咋了,這個死男人!不,我是不是……是不是已喜歡上他了?不,不會的,這麼容易就愛上一男人,這……這不太可能!他有老婆的,他……他有老婆的,我還……沒離婚!對於我,這是不可想象!雖然,雖然我也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且……且現在的男女只要是互相喜歡才不會老土的管對方有沒配偶或結了婚沒。我……我也不是非要結了婚才會和男人上床的,並且,並且做醫生護士這一行的整天不是看著生就看著死,對於生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我們都把生命看成是一堆氨基酸蛋白質,焚燒了后只是一堆不到一斤的骨灰狀物質。大部分的醫務工作者對生命都是抱一種平常的態度,他們都知生命其實非常脆弱,無論是多強壯的,說走就走,不會給任何人打一聲招呼,生命非常的飄,像風,像雲,像羽毛!所以,大部分的醫務人員對性,都持一種開放的態度,一種隨和隨緣的態度。他們都認為性愛就像是人類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一樣。我還聽一些有錢的傻大款說,最想泡和最好泡的女人,就空姐和女醫護。一是男人都有一種制服情意結,二是這兩種狹小工作空間的這兩種職業,她們端莊的外表,都把她們火山熔漿樣熾熱的內心和渴望給掩蓋了。臭男人們這樣說真有一定道理。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我的內心還比他們想象的還熾熱。我是一個體內包含著濃濃火山熔漿的女人,一個我自己看自己也無可挑剔的女人,一個女人,一個真女人,一個真真正正100%的女人中的女人!可我今天,為啥會這樣?

花兒的頭腦一時迷糊一時清醒,可能是喝酒太急和晚上在「清湖」上因太過興奮而沒吃多少東西之緣故。可,她又給自己倒了杯白葡萄,然後又咕嚕幾下喝了下去。

這回,頭……頭真有點兒暈昏,她……可,當她重新躺床上時,迷迷糊糊的卻感到自己身上和體內越來越燒,在冷冷的春的寒意里,猶如烈火般奔放。大壞蛋,你今天弄得我……我恨你……不!我蠻喜歡你!不過……我真的不敢再見你,不敢約會你,不敢不敢不敢再和你那散發著男人特殊體香還能感覺你烘烘熱量的身體挨得近近的,你這個……大……大壞蛋,大……大、大……大詩人、大情人、大壞蛋、大蛋……不、小壞蛋……不、不……還是大蛋、大蛋……好大的蛋……蛋蛋……你這個全世界最壞最壞的大雞蛋……忽然,她的手機響了……啊……原來是那個大壞蛋……大壞蛋,你,你好嗎?他說,「我很好!咋了,醉了嗎?」「我……沒醉……你這個大……#¥%―*……」花兒口齒不清。「你醉了,我現在就來!」大壞蛋聲音很低。「我哦哦……我不……你這個大壞蛋,我不要……我要……我不要我要你過來……你不知道我住哪間房……」花兒囁嚅。「我知道,我立馬來,等我!」大情人啪的把機關了。「你這個……大壞蛋……我不要你……你……你有老婆的……我、我不、我……我要、我就要,我洗乾淨等你……」花兒神智越來越不清了。過了一會兒,楊淮蹦蹦蹦的敲門,把花兒的心房和下面,都震得亂顫。

花兒艱難的爬起,恍惚跚的走過去開門,可口中卻說:「你……你這個大壞蛋……我、我不給你開……」門還沒開,這個壞傢伙就「轟……」的沖了進來,用後腳跟把門一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起就狂吻起來。

花兒嚇壞了,雙手不斷的捶打他,可手卻越來越沒勁,越來就越浮,越來……越來就越沒力氣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擺布。

楊淮一邊狂吻,一邊扒光她的衣服,一下子……原來他沒穿內褲。他把花兒姣好豐滿的身體摁在客廳的羊毛毯上,把她優美白皙的雙腳一掰,然後……然後他竟然用他溫暖無比的舌往她下面的牝戶像小狗舔蜜般的舔舐起來,有時還輕輕的吸吮、咬嚙、伸進,他男中音的舌頭好厚好暖,好長好柔,有時曲來有時彎,有時重來有時輕。霎時,剛才還有點兒抵抗緊張的身體,鬆了,她感到自己下面不由自主汩汩的從卵巢、陰道和前庭大腺,不斷的滲出粘滑的液體。她迷迷糊糊嚅嚅的拽住他那有點兒天然卷的短髮,欲拒還迎地往自己的下面搓揉、碾磨著……就像乘著輕風吹動的雲彩往藍藍的天空飄動,身旁還有無數潔白的鴿子翻飛著,遠處就是昨天下午看見的那一條彩虹橫跨天穹,它正在太陽的映照下閃爍著斑斕璀璨、七彩繽紛的燦爛的光……「嘭嘭、嘭嘭嘭……」一陣猛烈的射門聲響了,他們里馬嚇傻了眼。隨著一陣猛烈的踢門,大門轟隆一下倒了,她慌忙拿過一件衣服,擋在了胸前……

她霎的醒了,發現自己正赤身裸體的抓著睡衣擋在胸前坐床上發抖,房門仍好好的閂著,四周靜靜謐謐,只有自己的陰戶和會陰的地方,悄悄沁出了一大灘濕黏的分泌,把紫色的小花床單,也弄濕了一片。

哦……嚇死了,原來是個夢!這時,一陣清風吹來,冷得她打了個寒噤。她連忙穿上衣服,然後拭乾凈陰阜和清理好床單。

她往窗外一看,天已有點兒魚肚白了,永遠盼望太陽升起而早起的小鳥,已對著漸漸亮起來的東方,在放聲的歌唱……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00
(接上帖)by/李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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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在天差不多亮時就給霏霏弄醒。原來,早睡的霏霏起來時看見楊淮的下部隆起,不由得想起了花姑娘的話,所以就用手幫他套弄起來。搞到楊淮迤邐的春夢裡出現了一個他從小討厭的大狗熊,霎時驚醒。醒來,他發現霏霏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著她,眼睛里充滿了慾望又充滿了憐愛與內疚。

「槐頭!」霏霏說。楊淮累得迷糊的哼哼兩聲,轉身又睡了。霏霏沒辦法,只能抽出沓紙巾,給他擦拭,「唉!9個月啦你咋辦呀真是!」看得出她內疚非常。

她給楊淮掖好被子,起來推開窗戶讓空氣流淌進來。今天是年初十,星期天來著。對了!花姑娘今天休息。昨天她還打電話來說給我約了位醫校的同學給我做「雄蟾實驗法」,來驗驗早期妊娠。她說只要把我的尿液注進雄蟾,就是俗稱癩蛤蟆的背部皮下,就會刺激雄蟾射精,就可在顯微鏡下看到遊動的精子。她還說,這對早期妊娠很准!

霏霏想到這,連忙走去洗手間用一個乾淨的小瓶接了半瓶晨尿,然後放在了冰箱下隔。她想等一會兒花姑娘來時就叫她給帶去驗驗。她看看掛鐘,已是7點,懶睡的小山妹還沒起來。唉!可憐的小姑娘,再過幾天也快18歲了……噢!對了,今天是2月16號,是花姑娘36歲生日。女人的生日不用大張旗鼓。但花姑娘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讓她高興高興也是蠻好的一件事。94年是槐頭30歲生日,我就給他大搞了一場。別人都說男人的30一定得大事慶賀,不然的話就不會發財的了!對了,花姑娘生日弄些啥來慶賀好呢?對,在外弄一間包房把她休班的同事都請來吃喝飲唱,不就得了!對啦!

她很高興的站了起來,給花姑娘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給她做生日會。花姑娘高興極了,在那邊猛說太好啦太好啦,還在電話里啪啪的狂親。當霏霏說已尿液備好了,花姑娘說要她叫小山妹立馬送去給她,等晚上吃飯就可知道結果。

霏霏聽了高興非常,忙把仍在睡夢中的小山妹給一扯,叫她立馬洗臉下樓打一部出租給花姑娘送去。她泡了杯茶,打開電視,在那看新聞和晨早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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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山妹氣噓噓的從外面回來,楊淮也醒了。「老公……」霏霏高興的一撲。他有點兒詫異:「親愛的,今天咋了?」霏霏滿臉緋紅,樣子有點兒怪怪。「不告訴你,偏不告訴,還不知道是不是呢?」霏霏說。楊淮醒悟過來,也蠻高興的:「知道結果了,男孩女孩?」霏霏一聽樂了,「嗤!結果還沒出來,那有恁快知道!」楊淮嘻嘻的一笑:「是男孩,我喜歡,是女孩,你喜歡的我喜歡!」霏霏點了點他鼻子:「你是個唯心的人!」可楊淮卻一把掀開她真空的睡衣,冷不防在已有點兒腫脹的乳頭吧吧吸了幾口,然後才抬起頭來:「我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霏霏嚇了一跳,她漲紅了臉,嗔怒的打他一下:「你這個壞傢伙!」

楊淮對霏霏說:「唔!乳頭比平時大了顏色深了,十有八九有了!」霏霏笑他:「你個臭男人咋知道恁多?」楊淮聳了聳肩:「嗤!信不信由你!」然後就洗澡去了。

剛才這一幕,正在做早餐的小山妹雖然聽得有點兒臉紅,卻早已見慣不怪。霏霏自己也掀開乳房,偷偷的瞅了起來。是呀,乳房乳頭都比以前大了些,乳暈乳頭的顏色也真的變了一點。「小山妹,來!」霏霏忽然大叫。「哎……來啦!」小山妹像以往樣大聲的。她放下手中正做荷包蛋和泡飯,連忙的跑了出來,驚訝的她問,「咋了,姐!」 「過來,過來坐下!」只見霏霏笑笑怪怪的向她招招手,然後命令,「來,坐我這!」小山妹詫異而順從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霏霏在她面前翻起衣服,一下子,兩個大奶子就晃在了小山妹面前。小山妹的臉唰的一紅,忽的低下了頭。今天霏霏姐咋了,咋會這樣?雖然平時她洗澡更衣從不避忌,但今天她這個樣子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哎呀,我都急死了!你這是咋啦?叫你給我看看這兒的顏色大小是不是和平常不同,羞啥羞呀你!啊!」霏霏厲聲。這時,小山妹還是不明白,但她不得不把頭抬起,可臉還是擱一邊。「哎呀,是這樣!如果有變化就有伢伢了,知道了嗎?啊!」霏霏不耐煩了。這次,小小妹明白了。她只能轉過臉,很不好意思的瞄了瞄,然後才羞答答的點點頭。霏霏高興了:「好了,沒啥事了,去做事吧你!啊!」然後又說,「順便給我倒杯水!」「哎!」小山妹連聲叫著的跑開了。

霏霏高興的把遙控摁來摁去,可這一刻,電視上說啥演啥,她一點兒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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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霏霏就給上次的那家「高登粵菜海鮮」打了電話訂位,要他們給預留間大房。到了4點半,花姑娘的電話來了。還沒等她說上第二句,霏霏就迫不及待的問她結果?花姑娘油嘴滑舌的滑了幾句,才慢吞吞的:「這個嘛、這個嘛……」然後忽然大聲「你、有啦――」差點兒把霏霏的耳膜,都震穿!

「啊……」霏霏聲音顫抖的,「真的!?」楊淮正在小房子里打電腦,聽到霏霏在客廳里大聲,連忙跑出:「咋了,老婆?」霏霏臉上帶著紅光和幸福的驚喜說:「我……有啦!」楊淮一聽,也懵了懵,然後才向前抱著她肩膀興奮的說:「太好啦!老婆!這真太好啦!」

電話里的花姑娘聽到他倆的說話,在那邊「喂、喂喂……」的大喊。霏霏這才想起了她,連忙對花姑娘講:「對不起,太高興了!謝謝你了!今兒晚上你和姐妹們隨便點啥菜都行!」花姑娘笑了:「小事情,不用謝我!不過……」她開玩笑說,「我們一人一隻大龍蝦大閘蟹,行嗎?」楊淮接過電話:「俗話說『男蝦女蟹』,你吃恁多大閘蟹,受得了嗎你?你男朋友又沒來,找誰呀你!」楊淮高興。花姑娘也不示弱:「你甭說我,你老婆有了,這幾百天夠你受的。你不找個『小蜜』出出火行嗎,還說我呢你!」楊淮興緻來了:「我誰也不找,就自己解決得嘍!」花姑娘說:「那太浪費了,不如就找我得了!」然後一陣浪笑。楊淮也哈哈哈的,故意狠狠的:「你這個大騷貓,看有機會不整治整治你,整到你求饒!」 「哈哈……」花姑娘的笑越來越淫霏,「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子孫都通通吸干!你就小心好了!哈哈……」

霏霏一看他倆唇槍舌戰得越來越離譜,一把搶過話筒:「好了好了,小騷貨!看你『旱又旱死澇又澇死』怪可憐的,有機會就把我老公那根槍,借你打幾炮得了。不過要做給我欣賞才行!」花姑娘聽了,在電話里笑得花枝招展的半天回不過氣來,笑完,她說:「霏霏,這可你說的,下次去你家俺就不客氣啦!一會兒見!」

「好的,再見!」
「好的,再見!」

霏霏嗔怪的把楊淮一打:「胡說些啥呀你,明知道別人憋了恁久還要撩撥她,也真是!」楊淮心情高興:「得啦,下次我就聽你的把她『就地正法』!」霏霏噘起嘴不知是真是假:「只要這幾個月你聽我的不在外面亂搞,我就哄她給你『就地正法』!啊!」她說完后又來了句,「來,親親!唔……」楊淮抱過她的肩膀溫柔地:「開玩笑的,你以為真的?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說完啪的在她的嘴上來了一下。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槐從戀愛到結婚第17次親她的嘴唇!

霏霏很甜蜜:「我是說真的!只要你聽我的,我啥都依你!啊!」楊淮戲謔:「我啥都聽你的,然後叫你答應我『啥都不聽你的』,這不矛盾嗎!啊、啊、啊……」楊淮學著她。「啊……不,你在學我!我不……」霏霏大喊。

**

當楊淮霏霏帶著小山妹從「新世紀」去到「高登」,花姑娘和一批同事已在恭候他們。「霏霏!」花姑娘手裡揚著化驗單異常高興的跑來抱著霏霏跳躍,「有啦!有啦!」然後把化驗單遞過。霏霏看了,開心的又遞給了楊淮。他拿過,臉上也露出笑容。花姑娘又自豪的把他們介紹給在座的。同事們大都聽花姑娘在科室里炫耀過與這對名門的關係,但沒想到這對夫婦各自都長得這麼有氣質,坐下了后都在嘀咕,說他倆真是天生的一對。

霏霏拿出她送花姑娘的禮物,原來是一套剛從「新世紀」買的套裝。霏霏又叫小山妹打開一個購物袋,從裡面拿出十幾枝「資生堂」唇膏發給了同事們。開始大家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後來在花姑娘的鼓勵慫恿下,也就欣然接受了。這時,花姑娘笑對楊淮說他送啥禮物。楊淮就笑笑說等一會兒才給她。熱鬧了一會兒,霏霏就把部長叫來,真的點了個澳洲大龍蝦,還有十多隻陽澄湖大閘蟹,還要了條加拿大象拔蚌。

楊淮提議,今天還是正月,大家是第一次聚,霏霏又有好事,碰巧又是花姑娘生日,所以請大家喝點兒酒。幾個女醫護也大聲附和。

楊淮就叫部長先拿來兩瓶「干紅」,說本來今天的海鮮應配干白最好,但干紅卻更有意頭。他開了酒,除了霏霏小山妹,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說今天他要不醉無歸。還有,今天他要送花姑娘一件神秘禮物。說完,只見他從包里拿了個信封,然後當著大家的面,就大聲的念了起來:

《你的生日送什麼》――今天是你生日,想來想去,都不知送些啥給你好。送禮物吧?會有太多的
人送;送別的嗎?又沒啥新意,不特別。想來想去,想想,不如就送首詩給你吧!

你的生日送什麼
送你一首打油詩
打油詩送好阿妹
送上阿哥濃相思

相思送你一大籮
不送鈔票為什麼
因為阿哥沒鈔票
除了鈔票都很多

阿妹肯定說放屁
說我是個壞阿哥

阿哥其實不太壞
太壞那位不是我
阿哥情濃阿妹笑
好詩一首勝鈔票

鈔票其實好東東
我也想賺也想要
羨慕別人有屁用
不如我倆向前沖

向前衝來齊努力
一起奮戰流鼻涕
鈔票有了就結婚
一年製造小弟弟

阿妹抿嘴含羞笑
誰說答應嫁給你
不嫁給我嫁給誰
只因就我最愛你

最愛你來最愛你
阿妹世上最美麗
別人說我很幸福
阿哥萬歲了不起

媽呀,楊淮的詩一完,大家都「嘩啦……」一聲大笑。花姑娘給笑得不好意思,就跑來在楊淮的肩上猛擂。不過最後,她還是笑眯眯的奪下打油詩小心的放好。然後,花姑娘就反擊嘍。她打趣的說楊淮今年要做和尚,問他咋整才能保證不出外面泡。楊淮說城裡好多人都認識他,他打死不敢!花姑娘說如果他泡,她就幫霏霏打死他!

霏霏看他們在鬥嘴,心裡是甜滋滋的。是呀,今天別說就幾千塊,就是要把天上的月亮買下來,她也會願意無比的!

大家都喝得愉快酣暢,幾個平時不太喝酒的手術醫生也喝了,後來大家都玩得瘋,真判若兩人。楊淮想,女醫務工作者其實是一個很特別的群體。她們文化高,看慣生生死死,明了人體的生理結構心理反應,是一個生活很現實內心卻爛漫的群體。看來,越是平時在密密實實環境里工作的人們,外表和內心往往更會是一種反向。後來,大家還唱起了卡拉OK。霏霏點了首《心雨》與楊淮合唱。後來花姑娘叫楊淮合唱一首《縴夫的愛》。楊淮說不喜歡唱這些俗不拉嘰的,說那是傻大款們泡小妞唱的,說讀起來就像「姦夫的愛」。可花姑娘不管,說姦夫就姦夫,霏霏看著能奸到哪兒!楊淮拗不過她,只能就範。不過,花姑娘和他的合唱還真不賴,楊淮還給花姑娘唱了段和音。唱完了大家連霏霏都不禁鼓起掌來,真唱得好呀!

楊淮在這群嘰喳小鳥般微醺的女人面前,就像那個「紅色娘子軍」的「黨代表」。大家合起來,把「黨代表」和壽星女,都灌得醉醺醺的。霏霏見狀,笑勸她們別灌楊淮了,說一會兒就沒法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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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走著,楊淮在醉著,楊淮和花姑娘是今天喝得最多最高的兩個。這下子,酒精慢慢的發作,酒勁漸漸的來了,楊淮看見街上的路燈都花的、閃的、耀的、浮的。他的身體雖說醉成這樣,可手腳還在機械的開著……今天的酒喝得燦爛,大家都興奮無比,後來都放得很開。一是幾樣好事都聚一塊,二是花姑娘的熱情,三是大都是結了婚的熟女,四是楊淮天生就一個在女人堆打滾的,對這一切都拿捏把握得絕妙,甚至可說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噯,人,真是奇怪,大家同是男人,都是同一種靈長類高級動物,卻有著不同的桃花運、梅花緣和桂花香!

汽車在走著,楊淮在醉著,可他的耳朵還在迷糊的聽著,腦細胞還在運動著。他模糊的聽花姑娘說他是啥「好玩的男人……好好的丈夫……妹妹你幸福極了……」如此這般的話,而霏霏好像說著啥「他其實是個要人關心愛護的小孩……含著她的奶頭睡覺……舒服……你這小騷貓再說,就借你玩玩好了……」可不到一會兒,花姑娘卻忽的趴霏霏肩上哭了。她又醉又哭,然後對霏霏說要打一電話。霏霏看她傷心的樣子,自己也濕濕的抽泣起來。然後霏霏幫她擦了擦淚,然後給了她手機。只見花姑娘哭哭啼啼咦咦嗯嗯的按了一號碼,可是,關機。她放下了電話,又趴霏霏的大腿上咦咦啊啊的擦淚。楊淮好像聽霏霏勸她說「在城裡找個男人得嘍……」如此這般的話。可後來,花姑娘又忽的坐起,擦乾眼淚對著霏霏又噗嗤一聲傻笑。霏霏說被她嚇死。可一會兒,花姑娘又在那把嘴一扁,又趴車座向著窗戶那邊,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楊淮暈頭暈腦的聽著她倆的對話,心想,唉!女人真過癮,情緒就是變化大,可以一秒中之前還哭啼哭啼,轉眼又笑得紅如太陽,剛才還濃雲密布,一下子就可晴空萬里,鳥語花香。女人就多變善變,女人就是一種一輩子都離不了情感的「物體」,不單隻是水做的,還是空氣做的。在她們的口中,天天就情來情去。如果倆女人坐下五分鐘還不會提一「愛」字,我楊淮的腦袋就塞她們屁股下!不過,如果這樣,嘻嘻,又是誰吃虧呢?話又說回,她們天天講愛就像我們男人天天講性是一樣道理。有些書上說一正常男人五秒鐘就會想一想女人,有些書上說每兩分鐘就會想一下女人,就別說誰對誰錯吧,反正我是幾乎每分鐘就想一下女人,想想我的紫花紗巾,我的會跳舞的風,我的花兒,我的霏霏,花姑娘,大嘴巴,小群……想想她們的美,想想她們的麗,想想她們的身材肉體,想想她們身上的任何部分。每個女人都有每個女人的愛情理論,誰誰誰講起愛情不一套套滔滔不絕?連男人也一樣,不過在男人所說的愛情里就比較具象,經常會有某部分器官和它的解剖名詞,飛來飛去。其實每個女人在說一套套愛情道理的同時,常常會為愛情哭啼,每個女人的枕頭上留下的眼淚,一定比留下的汗液還多。無論是因為中國的歷史,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中國的女人打一比喻就是:當她穿著一條短得差不多要露底的裙子時,如果你說她性感,她還說你耍流氓!

花姑娘也一樣,她是一個蠻熱烈的女人,很需要很渴望愛情,很需要男人的一個成熟的女人,一個豐腴的女人,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一個讓男人其實楊淮看了也心動的女人,一個渾身上下好像一個大白蘿蔔針一戳就會迸出水來的女人。平時他倆間玩玩耍可以,如果真要他倆做出一些出格事,難。一是因霏霏之緣故,二是他們的生活社會環境,也給他們間造成了壓力。男女間如此之奇妙,那到底啥才是他們所說的愛情?男人想要女人的身體,女人渴望男人的心。愛情,現在市面上有關愛情的書籍理論有幾百種之多,可每種都沒給讀者解答出真義,是不是我們面對的那個徹底的、不可解答的疑問,正是我們愛情之真諦?世界的黑與白、正與反,就像是男人和女人?

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公元前384~322)在《形而上學》一書的開首說:「人在本性上有一種求知的衝動。」男人,男人總是讓激蕩不安的好奇破壞了世間之安寧,女人,女人總不會為了使生活過得更順暢而利用周遭的現實。男人啊男人,女人啊女人,你們是否是世間上最為明顯的矛盾統一?

有時,人,往往是懂得越多就越不快樂。你看一小狗,它絕大部分時間都快樂的,除了它餓了時和它發情而沒對象解決;可人,他還會自慰!像花姑娘這樣一個連國門都沒踏出過,一個在傳統的氛圍中長大卻心熱如火的離異女人,對愛情和男人即是渴望又恐懼,她的經歷和歷史都告訴她,男人和生活其實都頗恐懼;但,對恐懼本身的恐懼,何況不是一種恐懼?女人,女人為何不能直接簡單的接受眼前的愛情現實,而什麼都得找出個所以然呢?男人也一樣,為何不能安安心心的面對妻子?男人和女人他們都覺生活生命中總缺少了點什麼,他們都為這種欠缺而深深的困惑,且被這種欠缺迷惑而誘惑。

男人和女人就像是一個脖上綁了根系著塊豬肉棍子的小狗,拚命的在追逐著香肉卻感永遠追逐不到!

哲學家柏拉圖(Plato,公元前427~347)在他那部最後的、未完成的著作《法律篇》的卷七說:「我要說的是,人就像上帝手中之玩具;而作為遊戲之資,事實上正是人最可稱道的品質。因此,跟現今流行的意見相反,每一個人都要以此為職志,讓最美麗的遊戲成為生活的真正內涵。遊戲、玩樂、文化――我們認定這才是人生中最值得認真對待之事。」

愛情是什麼,愛情是一種遊戲,也是一種玩樂,一種文化,一種最最美麗的文化中的文化,玩樂中之玩樂,遊戲中之遊戲!

我們生活著的世界都是由對立統一兩大部分所成。美有一萬種,丑也有一萬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美麗和自認為美麗的美麗;每個人都留有過去痕迹,我們都在現在,無論男女老少,我們都會夢想一個美麗的未來。而我們,幹嘛總把本應只屬於我們追求那些非功利的、自發的、以歡愉為目的活動其中的載體或工具(例如國家機器和政治),來作為我們最終之目的,且還我們樂在其中?沒文化!

那說了半天,女人到底是何具象?女人是:我的視覺;我的聽覺;我的味覺;我的嗅覺;我的觸覺;我的感覺;我的想象;我的意念;我的情;我的愛;我的荷爾蒙;我的子孫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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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淮載著她們仨女人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1點多。進電梯,霏霏攙扶著花姑娘,小山妹就挽著死槐頭。他們四個像幾條夜的幽靈般,回到了家。

一進門,楊淮就倒沙發上起了呼嚕;而花姑娘也癱趴飯桌上,哎哎呀呀的說胃裡難受。霏霏見狀,叫小山妹給他倆泡了壺福建「大紅袍」,給他們倆做了兩杯冰茶讓他倆都喝下去。

霏霏叫小山妹給槐頭換了套睡衣,給他蓋上床厚被讓他就躺沙發上睡算了;而霏霏也叫小山妹把一套楊淮結婚時送她的睡衣拿來,把花姑娘扶進小房子榻榻米上,幫她解下了那個85D的大罩,脫剩條粉紅半透小內褲,給她換上睡衣和蓋了床厚被。做完這一切,霏霏和小山妹才覺累了。小山妹和她連澡都沒洗,各自進了房把門一關躺床上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這個夜,有點涼,再因花姑娘和楊淮都喝了很多還有「大紅袍」,所以半夜三更都有了尿意。女人的尿道相對短,所以就先爬起來上上洗手間。她腦袋一晃晃眼睛迷糊的扶著牆壁摸黑的進了去,她以為是在自己家,所以門都沒關褲子一扒,把個白肥大臀壓廁板上陰力一衝,就「嘩嘶……」的撒起尿來;這時,楊淮也迷迷糊糊的爬起,也摸黑的進了洗手間。他習慣的走到裡面大概位置掏出東西就也撒了起來;花姑娘剛好撒完了尿尿正起身,在窗外衍射的朦朧月色下看到楊淮在她面前掏出那根心儀良久的「東西」,對著她就撒了起來,一下子嚇醒了大半,差點兒驚叫起來;她連忙雙手捂嘴躲在一邊,可楊淮方向不穩的尿尿也把她的睡衣撒濕了,空間有限,花姑娘只能臨時的一閃。

楊槐舒舒服服的撒完了,正想提褲子,花姑娘動了一下發出點兒響聲。楊淮隨手一摸她的頭,以為是霏霏,就一把把她拉起來嚅嚅:「小……小寶貝,在……在這幹嘛……」花姑娘嚇得要命,可又不敢吭,只是一味的在那抖著。楊淮再一摸,是一個光滑大臀:原來她還沒來得及穿褲!

楊淮因好久都沒聞過肉香,一嗅到花姑娘身上的女人噴芳,外露的傢伙一下子就泵硬。他把花姑娘攔腰一抱,掀開她衣服對著兩個大乳就猛的吸吮起來,兩個調皮手掌就在那上下左右里裡外外的摸索。

一個精壯乾柴,一個虎狼般烈火。只一會兒,楊淮和花姑娘就燒得火熱,男的堅硬如錘,女的液流滿腿。忽然,楊淮猛把花姑娘的身體一轉,讓她的肥臀正對他,左手按住顫動的臀大肌,右手捏著硬物上下挨挨定定位,然後一捅就進。雙手撐著水箱的花姑娘「噢……」了一聲,又連忙咬住了下唇。開始時花姑娘的腰還有點緊張的拱,過了一會兒就慢慢的舒展,翹成一個好看波浪。楊淮猛烈的衝擊著,他的右手前後抓摸著,他好像覺得眼前這女人的胴體,比霏霏豐滿多了,而下面的膣腔也像個經產婦般順暢。他努力的睜開迷糊眼睛,一看,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頓了頓,可下面漲得更大,更加如鋼。驀的,他更加亢奮更加不由自主的撞擊起來, 就像一個猛烈進攻之猛虎,一下下撞得花姑娘肥沃的臀,啪啪作響,浪花飛濺。花姑娘的聲音只能從鼻子唔唔嗚嗚,她的腿漸漸有些支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就要到了,這是一種和以前丈夫男友,都沒有過的強烈……來了、哦……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這時,楊淮的喉嚨也很奇怪的咕嚕兩聲,把她叫成「花、花兒……花兒……」,然後倆人都同時顫抖了幾下……幾、幾下……然後才慢慢的、停……停了下來……

楊淮疲累的趴花姑娘脂肥的臀部上起伏著,就像一個伏在媽媽背上熟睡之嬰孩;花姑娘這才覺雙腿已酸軟無力,豐沃臀部和大腿的橘皮還在和著身體的節奏在微微的顫抖;這一刻的他們就像兩個在天國花園忘情交媾的靈長類,在共同的上演一出人類恆久以來就一直上演的自然美麗之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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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春那溫暖的太陽從窗外衍射進來,楊淮還在沙發上呼嚕;花姑娘就帶著咬破的紅唇和滿臉之潤紅與羞澀,悄悄的打開門溜了。

其實,花姑娘心慌慌開門時楊淮早已知道,但他只瞄了瞄,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心,又跳得泵泵的閉上眼睛故意打起輕鼾。

霏霏醒了,她一看,只是早上7點。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才慵懶的趿著拖鞋出來。「咦……」她見槐頭的褲檔隆了起來,不由得愛疚萬分的過來坐他身旁隔著褲子撫弄,槐頭慢慢張開了疲澀的眼。可他卻忽的抱住她,猛的用漱都沒漱的口,就在她的嘴上狂吻起來。霏霏被他忽然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那麼多和他狂吻。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有史以來第18次親她的嘴唇!

楊淮大力的往她的胸部揉搓起來,霏霏也把他的「東西」挖出來套弄……正在這時,小山妹從房間打著哈欠出來,他們霎時停住了動作,互相裝著給對方整理衣服。楊淮站了起來,也打了一個哈欠進了洗手間。他關上門,看著地上還有的一灘穢跡,想起昨晚上的無比綺麗加上霏霏剛才的撩撥心裡不由得又熱乎起來,他把「東西」掏出來猛的又套弄了一番,把裡面蘊含著剩餘熱情種子釋放了出來。啊!舒服、舒服!這才真真正正的舒服了!

花姑娘不會給霏霏講吧?也是的,這種幾十歲的女人把自己收藏得密密實實,她才不會說出和表現得任何不妥。如果換了一青春女子就不同,可能她的臉上會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表情痕迹。女人,成熟的女人不單隻她的身體要她的心智成熟才叫成熟。花姑娘在這方面定是成熟的。但,女人在愛情方面或許永遠的成熟不來!

楊淮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後披著白浴衣美美的大口吃著小山妹的早餐。這時,他在房間充電的手機響了。小山妹跑去給他拿出。「恁早,誰呀?」楊淮嘀咕著。可是,只見他開始高興的講了幾句客套話,神態卻變得肅穆。最後,當對方已掛斷了,他仍傻呆了樣愣愣的不動。

霏霏一看急了:「槐頭,咋了?啊!」楊淮眼睛紅紅的過了半天,才哽咽道:「國仔,他……去世了……」「啊……」霏霏也覺意外,連聲說,「咋會這樣,咋會這樣……」只見楊淮的眼睛慢慢的滲出兩顆豆大眼淚。他呆望著前方,搖搖頭:「咋會這樣,他才三十兒呀,還留下一年輕老婆和一歲孩子。咋會這麼快……」

霏霏也被感染,眼睛也紅了,低頭在那抹淚。她知道,槐頭說過,國仔是槐頭大學里最要命的哥們。他們是枕頭對枕頭,一同睡了四年。一同學吉他,一同畫人體,一同睡懶覺,一同大牌檔,一同擠公車,一同看黃片,一同下農村,一同做創作,一同偷看大嫂子小便便,一同坐陽光燦爛的台階上看小妞,一同寫論文,一同去答辯,一同參比賽,一同勾肩搭背的在長堤看別人談戀戀,一同澡堂洗澡時用手把對方硬起「小弟弟」彈來甩去的最好哥門。這樣一個哥們,卻在大好年華和年輕力壯時忽然的去世,這,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楊淮抬起兩個淚眼看著霏霏:「霏霏,我要去看他……看他最後一面!」霏霏點點頭:「去吧!放心的去吧!啊!」楊淮說:「我下午就走!」霏霏,又點點頭……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02
9、天穹
by/李升禹


當1997年2月17號下午4點15分,楊淮坐在去珠海的飛機時,心情還沒完全平靜。是呀!人啊人,人是多麼的脆弱,生命是多麼之無常。無論你是怎麼偉大和平凡,你都無法戰勝天意,你都無法躲過命運之安排!當你的生命結束時,地球還是以一個回歸年365.2422個平太陽日,月相更替還是以平均周期等於29.5305個平太陽日在運轉,太陽風照樣吹著,太陽黑子照樣的釋放,太陽、地球和月亮仍以同樣的軌道運轉著,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逝去的人們都化成了一縷青煙升上了無邊無際天穹,然後裊裊的「飄向了月亮」。

太陽每天熱烈的東升又溫柔的西落,月亮陰晴也美而圓缺也一樣的美,它們從不管人類是否以生命的變幻去進貢,太陽和月亮,每天每夜每時每秒仍然和無窮無盡的行星沿著已被預言得相當精確的軌道穿越宇宙劃出美麗彩虹。

太陽和月亮,它們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和女人,又是由什麼力量而控制著;男人是什麼,女人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而它們又是被什麼樣的規律控制著;愛情中又有什麼是可知或不可知,而什麼又是可能或不可能的?

人為什麼活著,活著又是為了什麼?男人最終追求的是什麼,女人最終追求的又是什麼?人,人啊人!你們在宇宙的面前,是多麼的渺小,無論你誰,是誰!       

講著滿口客家音的國仔,162的身材他偏要講是165,體弱又多病,四年裡最重時才105斤,經常給同學捉弄和欺負。所以比他大一歲的楊淮就成了他的親哥哥似,經常的保護他免受人欺負。記得畢業分手時,他們還和幾個同學在學校外面那家「阿強大排檔」,啤酒當歌的抱頭痛哭了一場。國仔從小到大都過著一種漂泊,楊淮是一個最了解他,最好最最要命的兄弟呀!他們共同度過了四年。四年啊四年,四年的時間就是用來養一小狗當它丟失了,主人都會哭,何況是一個正當年的活生生生命去了?

楊淮看著北去的白雲,他的一顆善良的心,早已飛到那個南方名城――珠海!

**

2月20日下午,楊淮從「殯儀館」給國仔那帶著一個才呀呀學步的小孩仍在悲痛的妻子手中塞進了五千元,伸手握別了她。

他強忍著心中淚,在門口截了部出租就直奔海邊情侶路去了。剛才在追悼會上,國仔單位的領導在致輓詞時,高度讚揚了他的業績和努力。人們都為他英年早逝而萬分惋惜。領導還說他天天加班,每次都按時超量的完成上面下達之任務。楊淮覺得,人們惋惜這個他不是因他本人之緣故,而是因他的亡故使到單位失去了一個屈從的、百依百順、所謂大公無私的工具――僅此而已!沒文化!

**       

他在情侶路上的「珠海漁女」雕像前下車,望著在西下的太陽裏手托珍珠裊娜如雲的安詳女體,這一刻,他更思念花兒,他的紫花紗巾,他的「會跳舞的風」,他的……對對對,小姨!小姨啊小姨,你好嗎?媽媽呀爸爸,你們都……還好嗎?對,何不趁這個機會回家鄉看看,看看小姨,看看媽媽爸爸的墳墓。這是我去年就有的心愿。雖然4月5日才清明,但現在我很想去看看家鄉,看看我那日漸衰老的小姨,我那差不多15年都沒見過的小姨。小姨,還好嗎?我就要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還有什麼比人的生命愛情更為重要的事情?

楊淮想到這兒,忽的又截停一部車子,對司機說:「快!『拱北賓館』!」

到了賓館把房間退了,他又對一直等門口的司機說:「快!『香洲站』!」

當他奔到城北「香洲汽車站」,時間已傍晚6點。最後還有一班9點開粵北的夜巴。他立刻買了張票,然後才放心的坐門口一排檔叫了碟燒鵝飯和一瓶可樂,美美的吃了起來。好香的燒鵝,好清爽的菜心,好親切的南方風味!這時,兒時的記憶,又湧出他這個敏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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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經過了6小時的平穩公路,然後就進入了崎嶇蜿蜒的盤山道。這時,已是深夜1點。楊淮仍睡不著,久久的不能如睡。

他的右邊坐著一個10年前嫁去香港,也是第一次回來探親的一豐滿少婦。以她那閱人無數的眼睛看出了楊淮的內心儀錶,都不凡,很令她喜歡,一路上就笑個不停的逗他。從談話和互換的名片中,楊淮得知了她跟丈夫姓楊,她現在在香港「安泰人壽」做壽險,丈夫是一進出口商人,還是香港一間中學校董,家住半山「跑馬地」。。

楊太聽楊淮用家鄉話與她聊,就叨叨叨的很是興奮。不知有意無意,在朦朧的月色下不時大膽的用肘部摩挲他腰,還用自己豐滿的胸順著汽車的搖擺挨碰著。楊淮還見她悄悄把右手伸進她自己下部摸摸,然後把手掏出偷偷的嗅聞,很陶醉。楊淮知道:任何人都不會討厭自己的分泌,但,如果一個人很喜歡嗅聞自身分泌,就說明這個人很自戀多情。到後來,可能真的困了,她那已百分百無了鄉土味道,還充滿法國香水幽香修剪短髮的頭部,就自然而然的挨在了楊淮肩上。

後來,楊淮也漸漸的把頭挨在她頭上睡了……他做了個夢,夢見小姨和花兒一同站家門口手裡都搖著一條紫花紗巾,在揮動著迎接他歸來。楊淮把行李一扔,就猛地跑了上去,雙手緊緊的把她倆一起抱住。她們倆也把楊淮抱得緊緊,她們倆都留下了快樂的眼淚……汽車猛地一震,把楊淮從睡夢中震醒。他一看,在夢中笑得甜蜜的楊太用她的雙手緊緊的摟抱著他,在輕輕的香著鼾……楊淮怕把她從夢中弄醒,只是小心把她的雙手移開。

啊!天已有點兒亮了,山裡的小鳥叫了,小蟲蟲已開始爬爬,純凈的清風從玻璃縫吹進,帶著溪水的濕潤,攜著花草的芬芳。

這時,楊太也已睜著朦松眼珠醒來。她掏出兩張Tempo濕巾給楊淮,然後又給了塊箭牌和一瓶Perrier。

楊淮剛道過謝,就聽她一聲驚奇。呵呵,原來車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帶著春天的活力,攜著家鄉那種久違熟識的氣息。「呵!真太美啦!」楊太像個懷春少女樣趴玻璃窗前讚歎。「是啊,沒什麼比家鄉的雨更親切!」楊淮很詩意。「是啊,現在就以這種沒被污染的景色最迷人!」她也是個感性的此物。楊淮挨近她,用手把窗上翳著的薄霧擦了擦,「太美了,故鄉的雨!」

她聞到他腋下發出的好聞的體味,他也感到了她身上散發出女人的體香。兩個同是久未歸家同在外面漂泊多年的人,在一個回家的路上,在一個清晨小雨的籠罩中,聞著對方的體香和感受著對方的氣息,本身不就是一件很浪漫很美的事么……汽車沿著彎曲的公路蹣跚,一會兒又在下山的蛇腸道上與對面的車呼嘯。

天,已完全亮了,雨,也一下子停了。「它,就像女人的心,說來就來,誰停就停。」楊淮說。楊太看著楊淮的眼神好像閃了一下,她眯笑著說:「叫我Cindy,好嗎?」話語輕柔得,就像天上的飄雲。楊淮看了看她,也笑:「Sure,Cindy小姐!」就像天空上,拂來的清風。忽然,Cindy在楊淮的腿上一摩挲,楊淮的臉唰的紅了。「真可愛!」Cindy的眼睛里,有糖。

忽然,楊淮指著窗外:「你看,日出!」嘩!鵝黃的太陽已在東邊山頭探頭探腦的爬出,把這個雨後山林和起伏丘陵,照得暖乎乎軟洋洋的,在春天的翠綠里更顯珍貴可愛。山區里有點兒霧,汽車用一種很慢的速度爬行,連綿起伏的山巒和這輛北行的大巴融為一體,就像進入了童話世界,令楊淮和Cindy的心情也返樸歸真,沉浸在回歸自然的感覺,回到了兒時的天趣、快樂、無憂無慮之境界。

Cindy的臉上泛起了少女般紅暈,一個在香港這個喧嘯繁忙的大都市生活了10年的女人在山區瀰漫著陰離子的純凈空氣里,迷醉了。她那保養良好的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楊淮的右腿。楊淮覺得心裡頭一熱,這幾天緊張沉重的心,放鬆了許多。正在這時,大巴的剎車「吱咕……」的響了一聲然後停了。只聽司機用家鄉話說:汽車要停車加水,請大家拿上貴重物品,下車休息!Cindy一聽,樂壞,「真太好啦!我正想好好看看景色!」

經歷了長途跋涉的人們蜂擁的跑下,楊淮跟在Cindy後面。在這樣的地方歇息歇息,真太好了!這個加水站在一蠻高的山峰半腰,司機和助手們忙來忙去,女乘客在僅有一小間樹皮搭成的屋子外,排成長龍,而大部分的男人就在附近的小樹叢解決。霎時,到處都唰啦啦的。

Cindy一看,對楊淮聳了聳肩。她看看環境,然後朝坡上一指,「有辦法,跟我來!」然後她就像一小麻雀樣,向山上跑去。

楊淮跟在後面,氣噓噓的撩撥開濕潤樹枝。Cindy在一背對加水站有一條潺潺小溪的山坡上停了。她跑得有點急,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回眸笑笑,然後把手袋一扔給他:「女士優先!給我放哨!」然後大方自然的背著楊淮,退下了緊身絲絨褲。天!在一個全綠樹葉和潮濕小草的冷調里,一個白裡透紅、圓潤豐滿的女臀,就粉花花的呈現在楊淮面前。說真話,雖然他啥女人的胴體都畫過,但在這樣一個環境和對著這樣一個大方女人,他的臉還是唰的紅了。

他轉過臉,耳朵卻聽到一陣「嘶嘶……」的聲音,就像融合在春天大自然鳥語花香合奏中,一段美妙無比的旋律……楊淮想:一片美麗的山澗綠翠處,一個雌物正進行著自然行為的肉體處,站立著一個熱血沸騰的雄體,這本身,不就是一幅美麗的圖畫,一個夢中的樂園,一個和平美妙之景,一個爛漫無比的人性寫照么!

……美妙的旋律漸漸奏完了優美的和弦,「Hi!寶貝!我的包里有紙巾,幫我拿幾張來!」Cindy在那邊喊道。也慢慢平靜下來的楊淮一看,Cindy正蹶起那保養良好的臀提著絲絨褲招手,在薄霧和烘熱蒸汽瀰漫下的她,那神情,就像一個女人呼喚親密愛人般自然。

楊淮掏出紙巾迎上。Cindy拿過,由里往後的拭拭,淘氣的來了句:「謝謝!」然後就站起系好那閃著絲絨光澤的九分褲。楊淮這才發現,這種有點小喇叭的吊腳和一對半高秀雅鞋令她那可樂瓶般身材,更顯無遺。「男士第二,到你啦!Please!」Cindy調皮的做了一邀請。楊淮有點兒臉紅。「這有什麼!我在歐洲天體灘什麼沒見過?就你小看我!」她故意扁扁嘴。不過,楊淮還是轉向一邊。大自然霎時響起了一段雄渾有力的吉他獨奏。

Cindy哈哈哈的:「小害羞!」然後就蹲澗邊玩起水來。「過來、過來……」她向他招手,「這裡的水很甜,快過來嘗嘗!」楊淮過去,洗手,然後捧起了一掬清澗喝了起來。「嘩,真甜!比我們剛才的礦泉水,還甜!」楊淮感嘆。清冽的涼水從山澗流淌而來,沒有污染,沒有雜質。Cindy也感嘆:「是呀,真甜!沒經任何污染。就像10年前的我,青春透明。」

楊淮看著她用溪水洗過的臉上,還流淌著晶盈,在早霞的映耀下,格外迷人。楊淮的體內又轟熱,他詩興大發!「Cindy,給你念首詩好嗎?」他說。「啊……詩,那太好啦!我還從沒男人給我念過呢!快念快念!」她驚訝興奮得像只小靈雀。楊淮看著遠方,在小鳥的吱喳和女人熱情期盼的眼神里,念了起來,不過,他把裡面的內容作了改動,和以前給花兒的不同:       

《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Cindy!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一樣都異常熱烈,如濃情
夏日,熱火朝天……

你,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熱烈如猛火,瘋狂不為過。早晨,你就會燃燒;正午,更不用說;黃昏,也異常的熱烈;深夜,還不會平靜,如荼如火……

你,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春天因你而早熟;秋天有你的餘熱;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你
那如火山迸發的熔漿,還能用來為春天預熱……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夏天的女人。

楊淮念完,轉過身來看著Cindy,而她的瞳孔正燃燒著灼熱火焰。楊淮心裡也熱,不過,他避開了她眼睛。「哎,淮!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Cindy幽幽。楊淮很努力的轉過身來,但,還是轉不過,他只能故意的看著樹上小鳥:「不知道……」誰知Cindy堅定的說:「知道嗎,淮!我現在最想的:你和我在這裡做愛!」她停了停,又緩慢的說,「只要你……願意!」天啊!楊淮也是見多識廣的,也受了不少西方文化熏陶,但第一次聽一個只和他認識不到半天的女人這樣真情告白,一下子,他的心還是蹦蹦蹦個狂跳。

這時,樹上的小鳥好像都靜了,在好奇搖著小腦袋瞧著,風,好像也停止了拂動,水,也好像流得更緩,都在等待著這個綠色和諧大自然的交響樂中,即將加入的這一首美麗的男女二重唱……

「不……謝謝!」良久才平復過來的楊淮,說出了這樣一句話,「Cindy,謝謝你的欣賞!謝謝,真的謝謝!」這回,是楊淮用真誠的眼光看著她。Cindy臉紅,低頭,也是良久的才抬起頭來,然後柔情萬分的說:「知道嗎,你真的很惹人喜歡……」

忽然,楊淮一擁的把她抱住,聞著她身上發出濃郁的香,說:「我們永遠都好朋友,好嗎?」Cindy還沒從他熱情中回過神來,她的身體微微的顫動,她只會囁囁嚅嚅的:「只要……只要你抱著,我已覺得很滿足了!」他們倆在潺潺流動的溪水旁,在小鳥歡騰的伴唱下,擁抱了好久好久才平靜,Cindy的臉才由潮紅的顏色,恢復原來的明媚。她真情的說:「真羨慕你所愛的那個女人!」她嘆了嘆氣,然後又高興的握住楊淮雙手,像一個初戀的少女般甜蜜,「楊淮,謝謝!你今天令我很快樂!真的!」

楊淮說:「世上有幾十億的人,可我們可坐同一座位上度過一晚,你說,是不是很有緣,這是一個幾十億分之一才有的緣。」Cindy看著他,冷不防的在他已有胡茬子的臉上吻了一下:「真太可愛了,現在我真想咬你!」楊淮也調皮:「你咬哪裡,哪裡都沒洗!」Cindy也不示弱,反唇相譏,「哪裡最怕痛,就咬那裡!嘻嘻……」

正在這時,司機的哨子響了,該上車了!他們手拉手從山坡上下來,順著歸家心切的人們湧上了汽車。「來,把鞋子脫了,給你擦擦!」楊淮命令。楊淮幫她脫下,用紙巾細心的擦拭起來。Cindy驚訝的看著他,眼裡是一種感動與柔情……

**

汽車下山就很快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這個楊淮魂牽夢縈的小城。楊淮跳下車,閉上眼深深的往肺部吸了幾口,就像吸進幾口純凈的氧氣。Cindy的家離這個小城還有點距離,所以楊淮就幫她把捎家鄉父老的幾袋物品,搬上了輛「小夏利」。

他打開車門,作了個西部牛仔手勢:「小姐!你請!」然後伸出手來,「小費!」Cindy也淘氣的打他一下:「小費沒有!巴掌一個!」楊淮主動的握住她柔滑的手:「再見了,Cindy!希望有機會再見你!」Cindy一下子情緒激動:「再見了,楊淮!真的,我今天非常快樂!謝謝你!我會永遠都忘不了的!」然後又冷不防的一親他臉龐,「哈哈……我現在把你兩邊臉都親到!哈哈……再見!」她進了出租。楊淮小心的給她關門,「再見了,Cindy,我也會記住你的!」

汽車緩緩的啟動,Cindy伸手拉拉楊淮的手,依依不捨的。他們都向著遠去的對方揚著手臂。忽然,Cindy大聲的:「楊淮,如果你到香港一定給電話……不!我會飛上去看你……」「好的……」楊淮楊手應道,好像覺得遠去的Cindy眼中,泛起了些晶瑩……

是啊,一對同是在外漂泊的人兒,一對萍水相逢的男女,因為世間之緣分,在一個特殊的環境,在一個自然的氛圍,成了一對難捨難分的好友,各自向對方撥起了心中那根最純美之心弦,這不是世界上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奏響的美的交響樂,其中一段柔美行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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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打了一部「的」,叫司機開去已改成縣級市的「市人民醫院」。坐在窄小的夏利,他的心情還很起伏翻滾:剛才自己對Cindy的反應,對嗎,有違自然嗎,會後悔嗎,還會有以後嗎,是天意嗎,是故意嗎,我的拒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Cindy或是她孩子或是她丈夫或是因她是兩個可愛孩子的偉大母親可連她自己都沒心理負擔或她剛才只是女人一時的衝動迷昏但人不就一種衝動動物嗎可我們現在是活在一個文明世界可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動物但我們又是一種進化了的動物文明的動物可我們還在進化中可有些動物的進化其實是一種倒退或是一種毀滅其中會包括人類這種動物嗎……人啊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別人?人可以控制自己感情么?人的感情完全由外界控制的,還是由環境控制的;如果是各自控制著部分,又是哪一部分呢,而其中的比例又是如何分配呢;如果在一個適當的環境氛圍,人都會發生性行為和婚外情嗎,會嗎?如果男女雙方可以控制自己的衝動,那是一種自然,還是一種進步,或是一種違反自然的自然?如果我和Cindy都活在一萬年前,那麼,我們今天會不會就製造出一個後代?現代人類的道德是一種真正的道德,還是一種違反自然之道德?我為誰而生,我為誰而活?我為這世界而生,還是這個世界為我?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什麼又是毫不重要?而生命又有多重要?愛情重要嗎?愛情偉大嗎?愛情對男人女人是否一樣重要?人,為什麼要想這些亂七八遭的?不想可以嗎?不想可以活嗎?想了又可以活嗎?想和不想不一樣可以活嗎?活了又如何?活著又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的歡娛?純粹是這樣嗎?那什麼又是對的呢?想了不也白想嗎?女人好嗎?女人製造那麼多煩惱可男人還瘋狂的追逐她為什麼?不追逐女人男人可以活嗎?不追逐就不會有後代對嗎?沒後代就不會有煩惱嗎?追了就是為更快活嗎?追了就可更快活對嗎?女人好在哪裡?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性歡娛是嗎?女人給男人性歡娛就是為了更好的生生息息是嗎?女人可以不用男人就生一小娃娃嗎?如果是這樣還要男人幹嘛?男人可以自己生小孩嗎?如果可以還要女人幹嘛?如果不要女人男人還有更高之快樂嗎?會嗎?人的樣貌以後可以隨時改變嗎?如果可以那時男人還會有前進動力嗎?男人都須傳宗接代嗎?人非要結婚嗎?人有自由交媾的那一天嗎?如果有了世界又會重新開始嗎?開始了後世界又會和現在一樣嗎?

我看著世界,我活在世界。我愛著世界,我又討厭這個世界。我為它有了喜怒哀樂。我為它而整天的煎熬。我想著、思考著……我活著是因為我要思考還是我思考就是為了活著?愛情是什麼,它本來不過是一個十劃一個十一的普普通通字眼,可組合在一起卻成了一個世上最偉大的貢獻!

我想著……

**       

當楊槐來到「市人民醫院」,大門口已變成一個很高的牌樓,上面用不鏽鋼寫著「市人民醫院」幾個大字,以前那個紅十字不見了,代替它的是兩隻飛翔小白鴿。

他在門診問一漂亮小護士小姨的名字。小護士眼前一亮打量他一下,然後就熱情的帶他去院辦。「你找我們院長,你是她什麼人?」小護士好奇的問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楊槐說:「她是我小姨。」小護士驚訝:「啊!什麼,你是她外甥?」她顯得更加熱情,「來,我幫你拉行李!」楊淮不肯,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她。

「叫什麼名字?」楊淮問。「白亭亭,去年剛從護校畢業!」白亭亭爽朗的。「你呢,叫啥名字?」「楊淮。揚州的楊,江淮的淮!」他答到。「哦,楊淮!就像一古代書生。」說完自己就嘻嘻笑了起來。楊淮心想,好可愛的白衣小天使,就如她的名字般。

一會兒,白亭亭指著前面:「看,快到了!」在差不多到時她已連蹦帶跳的跑去通風報信。不知怎的,楊淮的心嘣嘣嘣的跳了起來。他減慢了步伐,心裡在想著見了小姨時要說的話語。

是呀,15年了!離開了小姨已整整15年了。小姨,你變成什麼樣子了,你老了嗎,結婚了嗎,這麼多年沒見你會恨我嗎?南方的小城啊,我美麗的小城,我夢中的小城,我兒時的快樂和永久記憶,我的愛,我的情,我的恨,我的初夜,我的夢,我的心靈,我朦朧的母愛,我的青山,我的綠草,我的白雲,我的毛毛蟲,我的小蝸牛,我的螢火蟲,我的小畫眉,我的小靈雀,我的枇杷樹,我的蒲公英,我的小沙粒,我的粘泥巴,我的大田螺,我的肥泥鰍,我的長水漂,我的水池塘,我的小田溝,我的大水牛,我的鐵犁耙,我的臭狐狸,我的水鴨子,我的大肥鵝,我的小阿黃,我的小木船,我的水杉樹,我的小書包,我的嘟毛衣,我的小菠蘿,我的小烏龜,我的滑泥鰍,我的小鋤頭,我的彎鐮刀,我的小扁擔……小姨小姨,我來了!我第一句應該說的就是「對不起,小姨!」楊淮正想著,小護士樂顛顛的拉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婦女走出了門外!

……啊,小姨啊!這是我的小姨嗎?你可瘦多了,你的頭髮已經斑白了,皮膚已經起皺了……
……啊!小壞壞!這是我小楊淮嗎?你可長大了,成熟了,帥了,強壯了,更加的俊俏了……

楊淮躊躇了一下,然後伸出雙手快步的迎上;小姨也伸出雙手顫抖著迎了上來。楊淮彎下身子扶住小姨的肩膀。可不知怎的,剛才想得好好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心一熱,胸口部分抽搐起來。他不受控制的一把抱著小姨瘦小的肩膀,把頭深深的埋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胸脯上,「嗷嗷……」的大哭。

小姨雙手顫抖的仰著頭閉著眼睛摸索著他寬廣的背,聞著他那熟識久遠的味兒,把頭緊貼著他微曲的髮鬢,緊抱著懷中痛哭的「嬰孩」,她的眼淚就如黃河大江般,「嘩啦……」的湧出。

天呀,15年了!多少個夜啊,多少個清晨,多少個正午,又多少個黃昏!15年了,15年了,15年180個月,5475天,我們都互相的想念著,你就是我最親的骨肉,你就是我的夢,我的一切,我愛的寄託。我們流淌的血液有著相同的DNA,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我的心,我們的一切都會有心靈的感應。我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你的開心和你的悲痛。

……小姨啊!
……楊淮啊!

這個世界如果沒了你,我就沒有了親人。我們都是對方家裡唯一的一個,我們就像自己身上肉樣的親。我們的血和肉都聯繫在一起,心都系在一塊,萬水千山隔不斷我們的親情,高山大海剪不斷我們的思念。你的一切就我的一切,這個世界只有你最最的親。

楊淮啊……
小姨啊……

如果沒有了對方,我們都沒了活著的勇氣。
我的小楊淮你回來了;
我的小姨我回來了。
我的小壞壞你好嗎;
我的小姨你可受苦了。
我的小壞蛋你長大了;
我的紫花紗巾你褪色了。
我可愛的小嬰孩;
我柔弱的母愛……

這時,站一旁的小護士被眼前一切嚇得呆在了那兒。也是的,一個20歲的姑娘又怎能知道經歷了文化大革命和幾十次運動的人們,那種壓抑了幾十年的心情一旦奔放釋放時,那種悲痛與感傷!?

良久,楊淮和小姨才停止了憾慟,良久良久的才恢復過來。小姑娘拿出幾張紙巾遞給他們,但她的心和眼不知什麼時候也哭了。他們仨都擦著滿臉淚痕,就好像一場轟轟烈烈的故事,正在烈火中奔放……

**

小姨已搬了家,就在舊房子附近那片小樹林一幢新建的兩層住宅上。「小姨,阿黃呢?」楊淮一進家就問。小姨嘆了一口氣,好長好長,然後把他帶到了她房間。

楊淮慢慢的推開門。只見大床旁邊鋪著一張厚厚的小棉被,上面躺著已奄奄一息的阿黃。阿黃的皮毛已斑駁與脫落,身體已非常的孱弱,無力的趴在上面闔上了松跨跨的眼。「阿黃――」楊淮心一酸,深情的呼喚。

阿黃忽然張開眼睛。奇迹出現了!它用盡全力的把尾巴慢慢的搖了起來。這條垂危的阿黃,在臨終前苦苦的等待自己最愛的小主人,現在終於等到了。它先是呼嚕呼嚕喘起了粗氣,然後身體微微的顫動著顫動著,它很努力的搖搖晃晃顫顫抖抖的嘗試著站起,可喘得更厲害了,可它一下子還是站不起來。它很歡快的向著楊淮努力的搖著它的弱尾。最後,它用盡全力的站……站了起來,但身體還在微微的顫著、顫抖著,尾巴快樂無比的向著它的小主人,搖動著。

啊!霎時,楊淮明白了它的意思,他後悔了,內疚的意識到呼喚它,是一種最大的錯誤與殘忍。他立刻跑過去忘情的抱住它已虛弱無比的瘦脖,哭著用自己的臉摩挲著它,大聲的哭了。他抱歉的說:「阿黃、阿黃……我回來了,你怎麼這麼老了,老成這個樣子了……阿黃、阿黃、我的阿黃……」我的阿黃,以前只是一個胖乎乎肥嘟嘟小狗,現在已很老很老了。阿黃,還記得以前我給你寫的那首《大傻瓜》嗎……

我家有隻小懶狗
名叫大傻瓜
貪吃貪睡,打哈哈
哈、哈、哈
我家有隻小懶狗
真是大傻瓜
沒有文化,地上爬
爬、爬、爬

小狗娃娃,大傻瓜
大、傻、瓜

把它扔到水池裡
一下嚇壞它
呱呱、呱呱、呱呱呱
它在叫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
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狗娃娃,大傻瓜
大、傻、瓜

哈哈哈,大傻瓜
爬爬爬,大傻瓜
呱呱呱,大傻瓜
汪汪汪,大傻瓜

哈哈哈,大傻瓜
汪汪汪,大傻瓜
大、傻、瓜

他哭了,哭了,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阿黃混濁的眼睛也流出了幾顆淚水和楊淮的淚珠和在了一起,沾濕了緊貼的肌膚……

**

小姨的樓上有一個好大的天台,站上面可以環視四方與湖光山色。中間還建有個涼亭,裡面擺有張灰白間的大理石圓桌,對稱的還擺放著四張圓圓的雕花縷磁礅,天台栽滿了小姨和小保姆種的各種盤景和各色花卉,天台的四角還各擺著一隻半米高的大水缸養著幾漂潔白睡蓮。對了,她們還用一些大花盆種了許多很不常見的菊科藿香屬,學名Ageratum conyzoides的藿香薊。

楊淮想象得出:當熱烈如火的夏天到來,當陽光明媚燦爛,這個天台上會是怎樣一個繽紛爛漫的紫花世界……這是1997年2月21號,星期五傍晚。當楊淮和小姨各端一杯「凍頂」站天台上遙望著西邊和暖的夕陽,當林中的炊煙在裊裊升起,當萬家圍聚歡語時,當如絲的晚風輕拂著這兩個相互最親的親人臉龐,他們的心,重逢了!

「淮兒……」小姨已改了稱呼。「嗯……」可楊淮在她的面前,永遠像孩子。小姨喝了口杯中的茶,看著山頂還調皮的露出半張紅通通的臉,感性的說:「淮兒,看!那張太陽臉多像你小時候,淘氣又可愛……」楊淮朝著小姨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笑了,「呵呵……我的臉有這麼胖嗎?」小姨不由得也笑了,很甜很甜,「有的,雖然你早產才五斤二兩,不過,你小時候就這麼胖乎乎的……」小姨的腦海又回到了過去那些酸甜苦辣的時光。她輕輕念起了北宋歐陽修的《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

楊淮的腦海也漫遊起來,他彷彿又見小姨呵護著他,呵疼著他,用甜蜜溫馨的眼神看著他,在晚上用葵扇子給他扇涼涼,用蚊香給他薰蚊子,用小毛巾給他擦汗汗,輕輕的親吻他熟睡時蘋果般臉龐,給他念唐宋,給他講故事,給他燒飯菜,給他洗白白,給他穿衣服,給他擤鼻涕,給他小襪子,哄他穿毛衣,教他做算數,與他溫地理,帶他迎早霞,攜他看落日,看他抓泥鰍,笑他釣小魚,托他騎牛牛,掐他肥屁屁,羞他「小雞雞」,帶他看病病,導他愛和喜,喂他吃藥葯,他們真美麗……想著這一切,楊淮不由得感慨萬分,思潮翻湧,圓桌那邊小保姆正給他們細心的沏著香茶,不時的拿過來添上。

小姨的臉在春天璀璨的夕陽映耀下,泛起了初戀女人才有的美麗暖,光芒金黃……「小姨……」時光荏苒,楊淮對她的稱呼沒變。「咋了,淮兒……」小姨笑眯眯的,一如從前。

楊淮看著煙雲縹緲的天際如火焰般燃燒,往事也如煙翻滾:「記得清代詩人張景祁曾說過,『燕子不知何世,猶尋舊日樓台』……」小姨聽完,輕輕的嘆嘆氣:「我記得金代詩人王若虛的一句話,『多少春風吹夢散,無情寒月照更長』……」楊淮也嘆了嘆:「是呀,人生真是如夢!當夢醒了,山,還是一樣的山,水,還是一樣的水,可人,已不是一樣的人了……」「是呀,十多年了……」小姨的眼裡有霧,她緩慢的說,「十多年了,人生中多少變幻,今年的杜鵑還叫杜鵑,但已不是去年的了……」「是呀,時光流逝,光陰似箭!」楊淮頓了頓,才很艱難的把話說出,「俗話也說,『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小姨,你怎麼也不找個伴……」楊淮說了,才覺後悔。

只見小姨苦笑了幾下,再搖搖頭:「我如今的心態,就像宋代詩人李清照說的,『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怕見夜間出去』……」

一下子,楊淮無話,良久才想出下面一句:「看,今天的夕陽不也和早上的彩霞一樣通紅……」

從小姨起伏的呼吸上看得出,她情緒激動非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呼出:「白居易寫過很多詩,可我感觸最深的卻是,『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她喝完了杯中茶,可眼裡卻噙滿了淚珠,「女人哪!女人的苦與樂,就唯有女人才可真正體會……」說完,一長串珍珠般晶瑩的,飽含著一個幾十年孑然一身,經歷過新中國全部歷程的一個普普通通卻又很不普通女人的甜酸苦辣愛恨情愁的豆大熱淚,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滾滾而下。

過了一會兒,小姨卻含淚了:「淮兒,你看……你看那天上的雲彩,多美!可我們能摸得見嗎?站在地上摸不著,抓不住,就算你飛上了藍天,白雲卻飄散了,飛走了,連影子都沒留點兒下來……」

楊淮的心也是酸辣苦澀,軟柔鹹鹹,又變得甜甜的……「小姨,謝謝!無論雲彩是否可以摸得了抓得住,但,能夠看見也是一種幸福。是你,是你教會了我看那天邊的雲彩,知道她的美,她的麗,她的艷,她的無限風光……謝謝你,小姨!真的好謝謝你……」他又感性萬分,「其實,經歷了無數的人生,採擷過千葉萬花后,我才知道苦與甜,我才知道人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

小姨用迷糊的淚眼甜蜜看著他,用雙手捧著他有點兒胡茬的臉充滿母愛:「淮兒,長得真像你爸,你爸爸年輕時比你還要帥,還要粉紅嫩白!平時他擠公車上班,站身邊的女孩都不敢把手搭他附近,怕不夠他白!」楊淮聽了,也笑。他恢復了兒時調皮,扶著她肩膀說:「那我就用漂白水漂漂,不久就會變成一白臉書生!哈哈哈……」楊淮幫她擦擦淚水,小姨不好意思的笑了。這一刻,他們又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美好時光。

「阿姨,楊叔叔!吃飯了!」小保姆在背後輕輕的叫道。飯菜已在天台圓桌上擺好,裡面,當然少不了楊淮最愛吃的幾款菜湯……

**

南方的天氣不像北方,它的雨說來就來。當楊淮洗完澡坐在兒時那張熟識的木床,心情很難一下子形容。他翻翻這,翻翻那的,給他一種無比的親切。什麼東西雜物都與原來一模一樣,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自然損耗的遺留。就連那個小姨叫人給他做的簡陋畫架,都和以前擺放得一模一樣,只是房子新的,房間是新的。但,人卻是舊的,情和愛,也是。

楊淮正想著,門口一陣「咯咯、咯咯咯……」。「進來!」楊淮應道。「睡了嗎,淮兒!」小姨推門而進,親切的。「嗯,還沒呢!」楊淮此刻的感覺,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來!小姨,你坐!」他拍拍的床沿。小姨在他身邊坐下。她關切:「淮兒,這次準備住幾天?」楊淮想想:「我想星期一就回,我那邊還有事。」小姨好像想起了什麼:「那你這兩天想去哪兒?」楊淮說:「想去看看爸爸媽媽!」

小姨的眼神忽然間閃過一陣傷感,很濃。小姨心想:世事怎麼這麼巧,一切都好像天意。唉!冥冥中真的有一種力量是人不可戰勝的嗎?不然我們的生活有著那麼多的巧合,那麼多的意外,那麼多的情情愛愛,悲歡離合!明天2月22號,啊,俊民,那天你從南方來杭州出差,姐姐叫你來學校看我,剛好學校有一舞會,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優美的樂曲中,你邀我這個新手跳舞,把我這個從沒跳過舞的姑娘羞得滿臉通紅……2月22號,從此,我就把這一天,暗暗的作為了自己的生日!

當她恢復了平靜,她掐起指頭:「好的,明天是農曆十六星期六,日子蠻好。我也想去去,明天中午12點前去,時辰就最好。」說完,她站起身子,「你就早點兒休息,坐了一天車,累了……」

楊淮見狀,拉著她的手說:「小姨,再坐一會兒吧!不累。」他懇求。小姨順從的坐下,用一種愛憐的眼光看著他,她用那溫柔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像他父親般的手,然後又掐掐他健壯的前臂與肱頭肌,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關愛著一個漂泊孩兒。

「小姨!來,讓我來給你按摩按摩。」記得以前小姨,最喜歡小楊淮給她按摩肩膀了。每次小姨在單位回來一不開心,他就會很懂事的搬一張小凳子給小姨坐下,然後用那溫柔的小手在她的肩膀上按揉起來,只要按摩到她嘴裡「吁吁、吁吁……」的,小姨就會變得很舒服很開心了。小姨笑了,臉,卻紅了。她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順從的坐在了他前面。楊淮大方的抬起那女人般的手,又像十多年前樣給小姨的肩膀輕緩的揉了起來……

這個南方小鎮,今晚的月色非常晴朗,皎潔得像一顆處子的心,潤潤的。很少污染的空氣有著濕度適合的水分,吸進人們的肺部,更顯舒服和順。

楊淮和小姨談了好多,談家庭,談未來,談爸爸,談媽媽,談生活,談人生,談感覺,談愛情,談工作,談生命,談疾病,談死亡,談再生,談輪迴,談寄託,談佛道,談高山,談大海,談世界,談太陽,談月亮,談宇宙,談你,談我,談虛無,談渺茫,談一切一切他們所有的一切……他們談到月亮累了,星星歇了,鳥兒醒了,雀兒叫了,可我們的楊淮卻躺她溫暖的懷裡,睡著了,在她舒適的臂彎里,輕輕打起了甜鼾……

小姨低頭看著懷裡的楊淮,恍惚又回到了從前,從前那一段美麗的時光……多麼可愛的小楊淮,多麼調皮的小壞懷,多麼淘氣的小壞蛋,多麼……這個熟悉的鼾聲,頻率已變得有點兒低沉;連他那好聞的鼻息,也越來越酣暢;這種熟識的體味,變得更加的醇厚迷人。這個可愛的孩子,異常的浪漫與純潔、異常天真和唯靈。這個孩兒,像極了他的父親……我的愛人!我這輩子最愛的一個男人,一個我的初夜、我的少女最為珍貴的東西都奉獻給了他的男人,一個給了我永永遠遠都不可磨滅印象的親密愛人!

那些日子,那些遙遠又親近的日子,那些充滿少女甜蜜溫馨的日子,就如那鮮花盛開的山坡上輕輕拂來的清風樣迷人,帶著草香,攜著芬芳,含著水分濕潤,又像電影里的活動畫面,一幕幕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1962年6月11號,這個日子,我永生永世都難以忘懷!俊民,你在天國可好嗎;姐姐,我那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姐姐,你也好嗎?你們都好嗎?我日日夜夜都思念著你們,日日夜夜都懷念著你們。一切都那麼的巧,天意!

俊民,還記得那年嗎,我還是個青春活潑的姑娘剛從大學畢業,你和姐姐都叫我主動要求分配到這個你們開始是一種無奈但後來卻成了你們最愛的這個美麗南方小城。你們說,我們一家人住一起,好有個照應,我的生命離不開姐姐,可姐姐也離不開你,後來自然的我也愛上了這個美麗小城,離不開像父又像母的你們。俊民,是你叫我念你母校,也是你叫我念你的專業,說以後要我和你們一起,有個照應和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共同前進。

俊民,不知怎的,我全都聽你的。自從姐姐談戀愛時帶我見你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上了,覺得我那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就應像你一樣,這麼親切,這麼的令人感覺有關懷,這麼的令我感覺到有一種春天般溫暖,一種夏天般火熱,一種秋天般爽朗,一種冬天般剛強。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以後我要找的對象就必須像你一樣,像你一樣琴棋書畫,像你一樣詩情畫意,像你一樣對我體貼入微、無微不致。

俊民,你在天國好嗎?如果沒有小壞壞,我一定追隨著你們去了極樂世界,追隨你們「飄向了月亮」,追隨你們在那無憂無慮的伊甸園聞歌起舞,攜手的飛越高山大海,去和吳剛醉酒,去與嫦娥舞袖,去和月亮上那些善良可愛的靈魂擁抱,再也不用承受任何人間的痛苦與爭鬥,再也不用面對那些你不喜歡而又不得不做的昧著良心的事。

俊民,在這個明媚的春天,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我想見到你,哪怕是一分或一秒,也是萬分的榮幸。

俊民,自從我畢業後來到了這小城,是你帶著我熟悉了這個小城,發現它的可愛,發現它的人民的純樸,發現它那蘊藏的美麗,讓我愛上了它,學會了如何做人。當春天百花盛開的時候,你……你就像一陣和煦的春風向我吹來,讓我這個飽漲的花蕾綻放,你……你這個男人中的男人,是你讓我成熟,是你讓我長大,讓我從一個少女、一個姑娘、一個女子,變成了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中的女人。

那一天,1962年6月11號……那天是你生日,姐姐要在學校輪夜。她下午就早早燒好了飯菜悶到了鍋里,桌上還有一瓶「五加皮」。我和你從醫院下班回來,姐姐已回校去了。姐姐留了個條:先祝你生日快樂!后又叫我要令你開心,讓我替她向你敬敬酒,讓你開心開心。

姐姐對你真好,她可以為你而跟著你來到這個南方小城,和你一起經歷無數的政治生活風浪而毫無怨言,一直在身邊默默的支持你,愛你!姐姐不啻如此,她還是那種可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獻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辭的女人。一個真真正正懂得、得到和付出世界上最寶貴的真愛的女人!

你忽然,拿出一條紫花紗巾送我。哇!好漂亮的一條紗巾,是我想了很久都沒捨得買的那條。怎麼你會知道?我拿過那條紫花紗巾,萬分高興的舞動起來。你說我像一陣風,像一縷氤氳,像飄動在夜空里一抹最最美麗的芬芳,在吐艷,在飄蕩,在張萼,在盛放……你溫柔的幫我繫上,我一下子覺得心裡很甜,可鼻子卻一酸。我說我忽然知道了一種什麼叫父愛的感覺,一種從小到大都沒感覺過的異常溫馨,一種人性中最為偉大的感覺中的感覺!你很開心,我也開心。因為姐姐說兩年後就要個小寶寶。你沒爸爸,我和姐姐都沒有,我們都是在民政局孤兒院長大。從此,你的孩子會有一個爸爸,一個當醫生的英俊爸爸,一個從沒見過爸爸過兩年就要當爸爸的好爸爸!

你喝酒,很高興。忽然,你說送一首詩給我,你說我在你眼中就像一個調皮小女孩,又像一個可愛的女人。我說這不矛盾嗎?你說聽完你的詩才回答好了!我說,好的,那你就給我念吧!

你看著我眼睛,慢慢的用你那抑揚頓挫的男中音,把那一首《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念了起來,一下一
下的在我那少女的心懷裡,震蕩……

我聽完,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是我愛的男人給我的詩,這是我一輩子中最最開心的時刻。我又樂又羞,低下了被我那少女飄飄長發遮蓋著的一臉緋紅。驀的,我想起了姐姐的話,我說我要替她向你敬點點酒。你說從來不會喝酒的我,會醉。不知為何,從不喝酒的我那天卻很想,很想和你喝,很想喝醉,很想嘗嘗醉的滋味,那種我從未嘗試從未經歷的滋味中的滋味……你讓我喝了點,我的喉嚨一下子嗆。可幾口后,我卻喜歡上了這種苦苦辣辣帶點兒草藥的味道。

你談了很多,很多很多,從未見過你在人前說那麼多的心裡話。你談到自己,你的苦悶快樂,你的悲哀夢想,你的一些從未給人知道的雄心大志,你對這個國家的希望與失落,對外面那些從不做事卻又對你指三道四、對你上綱上線的無知人們之無奈。你談到你的妻子我的姐姐,談到我,談到我的未來,我的終身大事。你說別人和你介紹了那麼多小夥子給我,為啥我一個都看不上?我自己喝得更多,我漸漸的醉了;你心情複雜,你也慢慢的醉了……在朦朧間,你說還給我寫了首從沒想過要給我的詩。我說:不,我現在就要!你說你念了後會打你的!我說不會不會不會,你念什麼我都會願意和不會打你,因為,我捨不得!你用你那舌頭已有點兒硬硬的聲音,給我這個春天裡的一個春天的少女,念了起來。不過,你那首詩連我現在想起來,都還臉紅,如果那時給人知道,會抓去坐牢的。

你真情的念道:

《青春的彈跳》

並不是青春才會彈跳
但,青春的彈跳真多
你的手指可以彈跳
你的腳趾可以舞蹈
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可跳動
跳動的還有你的每一個細胞

別人說你像個雪白的蘿蔔
可蘿蔔哪有你飽漲欲卜
有人說你像春日裡的薄荷葉子
嚼你丁點已覺清爽許多

跳動的還有你的歡笑
少女的歡笑給我感覺良多
除了歡笑還有許多許多
許多里包含著你我的快樂
快樂全部都因你的跳動
跳動得最美是你的雙峰
你的雙峰隨著你的歡笑與我的心一起顫動
顫動的像不停的擺鐘
噢!我聽見我的心在叮咚作響
嘻來笑去又拂來你的清風
清風也像活力的你
一齊跳動在這時的美麗
與你一起時時的歡喜
可否永恆的擁有跳動的你
青春的彈跳跳動了我
青春的彈跳和我的心彈跳在一起
你的彈跳彈跳了我
只因世界有彈跳的美麗

青春啊青春
哦!青春的彈跳,我愛你

我聽完后,知道你最後的那句就是對我說的。你知道在那個年頭,有些男人到死都不好意思對老婆說一句:我愛你!你這樣說,難道能不感動嗎?

我動情的對你說出一個,從不為人知的心中小秘密,一個姑娘家珍藏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的小小秘密:我說,我要找一個像你一模一樣才華橫溢、浪漫溫柔的男人!那一刻,你聽了,停下了杯中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我,眼神中帶著驚訝、帶著內疚、慈祥和關愛,還有一種男人體內條件反射分泌著某些特殊激素時,所表現出來的閃亮,就像春天裡那種熱熱的太陽,把我的心也照得無比溫暖,無比的陶醉……不!是無比的……忽然,你把酒杯一扔,一把湧來用熱辣辣的嘴堵住我驚訝的唇……想抗拒……可我的嘴裡就只會夢囈般昵喃「姐、姐夫、爸、爸爸、爸爸……姐夫、姐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時,你愣了,可一下子,你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更瘋狂!吻我,用那帶著「五加皮」好聞味道的嘴唇吻我,吻我,不,咬我!變得不太溫柔,就如夏天裡的太陽,如火山般熱烈,如烘烘的烈火,把我燃燒得通紅通紅,艷紅艷紅,然後融化成一股濃濃的熔漿,在你這個瘋狂的鐵匠前鍛造成了一朵向著全世界盛開怒放的玫瑰,一朵世界上最最燦爛和艷麗的美麗玫瑰!

小阿黃「汪汪……」的在旁驚訝的咴了起來……

當春天的早霞在東邊緩緩升起、當小鳥兒在窗檯喳喳淘氣、當春天的微風帶著露水花香拂來輕輕的撫摸我那潔白如雪的女人胴體,艷麗的玫瑰卻化成了那條紫花紗巾上一隻永恆美麗的紅蝴蝶,正在張開和搖動著夢想的翅膀,在紫色小花圍繞的花叢中翩躚起舞,永遠向著我心中愛的方向飛去、飛去……

我張開了眼睛,你正坐床沿,你用一種內疚自責的眼光看著我。你說對不起!喝了太多的酒,一下子衝動,非常非常的對不起!你真恨自己!而我,卻用一種甜甜的眼光看著你,眼神里有感謝,有愛意,還有一世的眷戀……我一把抱住你脖子,用熱烈的吻來回答:我,願意……

姐姐回來了,以她那成熟女人特有的細膩敏感,聞到了一種男子新鮮精液和女人動情分泌混合在一起的縈繞。她知道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發現姐姐躲在一邊抹淚……

我主動的找她,想給她坦白解釋發生的一切。她是我親人,我最親的親人,這個世界像母親一樣把我帶大的親人,我不能傷害她,不能不能欺騙她我任何的事。可沒等我開口,她卻一把捂住我的嘴,帶著眼睛里那含笑的淚真心的說:妹妹,不要說不要說,我什麼都知道!不要說,真的不要!不記得啦,我從小就給你說過,我的就你的,姐姐吃啥你吃啥,姐姐穿什麼你就穿什麼,姐姐用什麼你就用什麼,我們相依為命,姐姐就是不吃,都會給你吃,忘了?妹妹!只要你喜歡、你開心,我有的一切你都可拿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開心也就我開心。妹妹,讓我們姐妹倆把這一切永遠的藏在心坎,永遠永遠,永遠……

我看著姐姐紅紅的眼眶,明亮的眸子翳著一層朦朧,心一酸,眼淚涌了出來:姐姐,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妹妹對你不住,你懲罰我吧,我願意接受你任何的懲罰!我小時候就從你的碗里搶吃的,一點都不體諒你飢餓,一點都不管你感受。那時我還小,可我現在已是一大姑娘了,卻還是這樣,這樣的任性!姐姐,姐姐,謝謝你,雖然我們沒母親,但你卻讓我懂得和享受到人間最美的真愛母愛!說完,我們倆抱頭痛哭,把心中一切一切的感受,都給對方說了個淋漓痛快、乾乾淨淨!從那后,姐姐就越來越撮和我和你,只要有機會她就會出去久點才回家。

一次纏綿后,你抱著我,說我像一團火,還說我如果和別的男人,人家一定消受不來。我羞得啪的打你一下,你笑嘻嘻說又要送我一首詩,名字就是上次那首的改版,名字就叫《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這次你用你的唇貼近我耳朵輕輕緩緩的道來,我聽在耳畔卻像一段優美男聲雄渾的清唱……我回報你歌聲的是:一陣陣春天快樂燕子般那種美麗的顫抖與昵喃……可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有了!我告訴了姐姐,姐姐說要把孩子生下。可在那個年代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只有一途徑:找人結婚!我考慮了一下就決定不結,我要和你們一生一世,直到永遠!

我毅然叫姐夫幫我把孩子做了,是個女孩。我們就悄悄的把她埋在那顆白蘭樹下。每年,當火熱的夏天白蘭花開時,我就會摘下潔白的花朵戴胸前,作為我對這個孩子永遠的紀念……孩子,我的孩子,我這輩子最純潔的結晶,如果你生下來,現在都長成一大姑娘了。不!已是一個善良嫻淑的為人母親!俊民、姐姐,我明天就要來……不,今天就來看你們了!

今天是2月22日。2就容易的意思,2個2就是很容易很容易。為啥這麼巧,你們和我那漂泊多年的小壞壞又回來了,讓我很容易看見你復活,你又很容易回到我身邊,我的懷裡。現在他就像你以前躺我懷裡一樣甜甜的睡著,還說著夢話,是不是又夢到了大狗熊,夢到了胖乎乎的大狗熊向他撲去。好可愛的孩子,好可愛的小調皮,好可愛的小淘氣,好可愛的小壞壞,好可愛的小壞蛋。他好的沒學,卻遺傳了你那孩子氣,你那又孩子又男人的風範,你那天生的詩人藝術家的高貴,你那貪嘴的貪貪貪……哎呀,反正你那一切的一切!

俊民,這個懷裡孩兒,讓我時時想起你,時時的看見你,不能忘懷,他就是你,我愛你!有關你的一切我都愛,都愛!俊民,我會永永遠遠的愛你!

你那幾首詩,我可從沒給別人知道過。除了……除了小壞壞,我在他12歲那年給了他,他一下子就爛背在心。我叫他不要給別人知道除了以後心愛的姑娘。他那時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一個永遠愛你的女人!你可放心了,你的孩子已長大,已經長成一個真真正正男子漢,一個像你一樣只要你願意就可迷惑任何女人的調皮精!

小姨看著懷裡熟睡的小壞壞,心中湧起了濃濃的愛憐。她又想起了姐姐,俊民除了寫詩給她,也寫過一首給姐姐。那天是姐姐生日,是我主動問他要他招供他愛姐姐的什麼?俊民送了姐姐一首來做為對我這個問題的回答。

那首詩名字就叫:《您的美麗呵是心柔》――女人的美麗有很多種版本,但,只要她的心柔情似水,那她,就一定很美麗……

寶貝!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美在哪兒?你到底哪兒最是美?

你的美不在外表,因你的外表是那麼堅強,堅強得可以抵禦承擔任何生活磨難,可以原諒修補男人的很
多過錯,還有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貴品德。

呵!你的美,主要美在心裡,因你天生有一顆溫柔、溫柔非常的心,溫柔呵、溫柔得可以將冰雪融化;
可以溫暖寒霜;可以點燃寂火;可以降伏豺魔。

噢!寶貝!
您的美麗是心柔。
柔情似水,柔情呵如絲、如梭。
您把您的柔情,緩衝了男人前進路上的磕碰,還把它的能量吸收,令男人疲累時恬睡的小窩暖意濃融。

您的美麗是心柔。
柔情如雲,柔情呵如羽、如菲。
您的美麗呵是心柔!
由你、由我,把它譜成一曲琴瑟戀歌……

姐姐看完了,低下頭抹抹眼淚,哭了!我看完了……也,哭了!而姐夫把杯中酒一仰而後抱住我姐妹倆說:我會永遠的愛著你們,你們就是我的一切,我生命的同義詞!他眼睛通紅的在我們臉上各親了一下,然後又像個孩子樣趴在了桌上,也……慟哭了起來!後來,我們仨又抱頭痛哭……沒過幾天,小楊淮就出生了,他提前兩周來到了這世界,來到了這個正大搞「四清」,全民皆兵的世界。沒多久,你就被單位某些人揭發說,你父親是一個從南洋回來的華僑,而他們說你就一特務,一個國民黨間諜,一個最危險的壞分子,一個反動學術權威。他們把你抓了起來,要你老實的交待問題。他們要你戴上一米高帽子,要你和別的壞分子一起遊行示眾。我那天正在醫院上班,忽聽同事說外面有好東西看,我還以為舞獅子,所以就高興的跑出。誰知卻看到你那個怪模樣,我嚇得張大眼捂住嘴,頭一下就懵。我哭了,捂住自己的臉猛跑,躲在病房哭了好半天。晚上我回家,把這一切告訴了姐姐。姐姐哭了,我們一起哭了。姐姐一宿沒睡。第二天一早,她把小楊淮餵飽后,親了好幾下他那紅撲撲的小臉蛋才啟程。她跑到醫院和他們論理,誰知他們還說我姐姐同情反革命分子,沒有和他劃清界限,然後把她也給關押起來。

沒幾天,我就接到了姐夫姐姐的病危通知。我帶著小楊淮去了關押他們的停屍房一看,你們已被打了幾天幾夜,姐夫已去了,而姐姐也奄奄一息。她一見小楊淮就哭了,她掏出餓得已有點乾癟的奶房邊喂他吃奶邊說:給我帶好小楊淮,他就你的孩子!然後就在小楊淮的小手瘋狂抓撥和甜美的吸吮中,「飄上了月亮」……

那一刻,我這一輩子的淚水,一下子流干……

啊!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轉眼已是三十多年了!小姨用手撫弄著懷裡甜睡的楊淮,思潮萬千,感慨不已!是呀,生命過得真快,特別當你年華已去,生命正在走下坡時。俊民,為了你,我的心容不下別的男人。我也試過和別人,可我無法投入任何感情,不!不能不能不能,我無法的控制自己,對著任何的男人,我都沒有激情,唯有你!我的俊民……

俊民,明天我就要和你的寶貝兒子回來,看你來了……

**

當楊淮醒來時,已是早上10點。小姨是天亮的時分,才把他輕輕的放回了枕頭,自己回房間歇息了一會兒。她沒叫司機來接,說私人的事最好不用公家的車子。她叫小保姆到街上叫了輛出租,然後放上些祭祀用品,還有白酒,幾個杯子和兩把鐮刀,然後就出發了。

可當汽車經過菜市場時,楊淮卻叫出租等他一下。只見他跑到裡面,過了一會兒就捧出了一餅當地的特產,捲成一塊大餅樣紅彤彤的鞭炮來,炮餅的直徑至少一米以上。小姨說為啥買這麼大一餅的?楊淮說要好好的爆它一爆,讓來年我們一家,都紅紅火火,順順利利的!小姨看著他把鞭炮像小孩子搬玩具般,吃力的搬上了車,心裡不禁笑了: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在我眼裡永永遠遠的孩子,一個可愛無比天底下最最可愛的大孩子!我的小壞壞!

汽車過了約半小時,就到了一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風景區。本來風景區是不讓起墓穴,楊淮的父母也不是葬在這裡,但80年代初那時各種規章仍未完善時,小姨就已把事給辦了。小姨在找這個穴位前,她已叫堪輿家驗過,屬於虎踞龍盤,得水藏風之寶地。

他們的出租進了景區,然後在一片高大的細葉桉下停了下來。楊淮和小保姆合力的把東西和大鞭炮搬下,然後楊淮按照當地風俗叫小保姆不要去,再叫司機等著。小姨就拿著輕一點的東西,楊淮扛著鞭炮和其它,就延著一條羊腸小道向半山走去。經過約十幾分鐘,終於來到了楊淮父母的陵墓。

陵墓依山傍水,楊淮的父親母親並排的葬在了一起,兩個墓用同一個圓形的矮牆圍著。不過,可能是一年都沒人來之緣故,墓上已長滿了莽草,而墓碑上的銘字已有些兒脫落,看不出原來的紅漆。

楊淮和小姨來到,各自放下了東西。這時,剛好是11點多。春天的太陽照得暖洋洋的,不過山裡的樹葉青草,總比城裡的潮濕。楊淮放好東西,喝了一口小姨遞來的礦泉,就和小姨各自拿起了鐮刀,動手清起了野草。這麼多年了,楊淮是第一次回家鄉,第一次看父母的陵墓,第一次給父母的墓上割草、清理,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是呀,很久了,我早就應該回來看看你們,回來看看小姨,回來看看變化的家鄉,回來感受一下新鮮空氣,感受一下春天大城市裡再也找不到的純潔陽光!

楊淮邊除著小草,便想。南方的小城,我出生的小城,我成長的小城,我的童年和少年生活過的小城,經常進入我夢裡的小城,我魂牽夢縈的小城,一個美麗的小城,我回來了!你帶給我多少的回憶,你帶給我多少的無憂童年,你帶給我多少浪漫與憧憬,你帶給我多少激動和靈感,你帶給我無比的快樂,在我的心靈深處,將永永遠遠的銘記你的美麗,你的一切美麗和美麗的一切都會永永遠遠的留在我心中,留在我心靈最最柔軟的地方珍藏起來,永遠的帶給我快與動力。

不多久,楊淮和小姨就把陵墓上的莽草清除。楊淮對小姨說:「小姨,累了吧!坐下歇歇?」他關懷地。小姨笑說:「不累、不累!」

楊淮清理好莽草,又打開一罐紅漆然後用毛筆在碑銘上填塗起來。小姨又忙了一會兒才坐下,她把礦泉水遞給楊淮,然後才接過來自己喝。她按照當地的風俗坐於矮牆上,看著楊淮半跪在那兒填塗著姐夫姐姐的名字,心裡感觸非常。多好的姐夫,多好的家庭,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家庭,如果不是什麼「四清」,什麼「文革」,什麼反這反那,這運動那運動的,像我們這樣一個家庭,會多和睦呀,這樣的一個家庭,會多溫馨呀,會有多少人開開心心的活著,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真正的享受陽光和雨露,享受著每個人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快樂與歡欣,享受一切,享受你,享受我,享受母愛與父愛,享受兒女情長,享受一種生生息息和平繁衍與循環……

不單隻我們這樣一個家庭,我們國家因上述之原因造成的家庭悲劇就象那恆河星沙,失去了多少生命,有多少無辜的靈魂在漂泊,真是難以統算。可以武斷的說:現在生活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家庭,都受到了它們的影響,無論是怎樣一個家庭,無論他如何的富貧貴賤!

啊,人啊,人啊人!難到上天把我們製造出來就要我們互相殺戮,難到戰爭就是我們人類物種優化的唯一方式或一種物競天澤之本能?當一個國家強大的同時別的國家卻為被你殘殺的親人悲哭,在無數個勝利家庭的歡呼聲中,你可會想到別的家園也是由家庭所成,別人也是有兒有女、家有父老鄉親?

國家,國家是一種什麼東西?國家本性上是自私的,自以為是的!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感情,只有互相利用,互相爭奪。是的,沒有那個國家真正的愛過別的國家和希望別的國家強大,他們各自都在人為的地界上互相敵視,互相叫罵,時時的防備著別人的進攻和侵略,靠仇恨生活著,對別國的悲哀和失敗,幸災樂禍,踩著別國的肩膀往上爬;而人們,同一個國家的人們為何也這樣,為何也這樣像國家般重蹈覆轍,是一種自然的必然,還是一種看似聰明的愚蠢?

人,人啊人!人,到底是一種什麼動物,有時我們為何可狠心的把別的生命致於死地?你有媽媽,別人也有母親!啊人,人啊人!人類的和平共處,難道只是一種烏托邦式不可企達的浪漫夢想?

願,人與人之間不再爭鬥,願,民族與民族之間和平共處,願,國家與國家之間你愛我助,願,這個世界充滿和平!

小姨的思潮一幕一幕的,她的一顆美麗無比的心,湧出了一首偉大的和平篇章:

《願,世界和平》

有人,含著金鑰匙出生,生來就是富豪
有人,生在牛棚,一出生就註定要熬苦
有人,一掏就是黃金,一朝發達
有人,大浪掏沙,卻永無所獲

有人,一蹴而就,洛陽紙貴,成大文章
有人,精雕細琢,卻默默無聞,一文不值
有人,有人呵一生順利,財運亨通,榮華富貴
有人,有人呵卻一生坎坷,從不如意,窮困潦倒

有時,世間之事成功與否,不在你我
有時,不公平事十居八九,徒呼奈何
有時,生不逢時,幾許風雨,人生幾何
有時,少不更事,老了後悔,無葯可活

有些民族,生來就有不同膚色
有些國家,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
有些星球,從盤古開天就了無生物
太空之萬象,千差萬別,形形色色

嘿!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公平事
嘿!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人間戰火
嘿!這個世界,硝煙不斷從未停止
嘿!這個世界,幹嘛總是人為戰爭

是不是上帝造人,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不清楚
但,你上有爹媽,他也下有孩兒,幹嘛開火

這個世界,需要關心,和睦相處
這個世界,需要關懷,你幫我助
這個世界,需要友情,不要戰火
這個世界,需要友愛,紅紅火火

嘿――
這個世界,有情有愛,陽光普照

嘿――
這個世界,需要和平,千秋萬代!

小姨想,是呀,在這個和平年代里,人們才能安安心心的拜祭他們的至愛,他們的親朋!楊淮正在父親的碑前祭祀,焚香奠酒。他在碑前跪下,雙手合十,然後在心中禱告:願父親在天國里,開開心心,謝謝他把他帶到這個世界,讓他有機會享受和經歷這個世界的悲歡離合和恩恩怨怨。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常常回來看看。

禱告完后,他給父親磕了九個大大響頭!

做完了這一切,他又把祭祀用品搬到了媽媽碑前,然後也是焚香奠酒,跪在碑前禱告:媽媽,不孝的孩兒回來看你了,回來跪在你的面前!媽媽,謝謝你把我帶到這個美麗世界。雖然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醜陋與黑暗,但我還是感謝你,因為如果沒有了黑暗,光明就不會顯得那麼的光明,要不,光明中也會顯出相對的黑暗。媽媽,我回來了,回來看你來了。我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安息吧,你的孩兒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一個你希望看見的那種真真正正的男人中的男人。我會好好的生活,更好的享受生活,替你看看這個世界中還有哪些更為美麗的事物,到那天我們在天國重逢時,我會擁抱著告訴你這個世界你還沒來得及看過的美麗,把一切一切都告訴你。我們會泡上一壺最香最濃的「鐵觀音」,在桂花樹下一起聊天談心,談上好多好多夜,談上好多好多年!母親,安息吧!你在這個美麗的南方小城,永遠的安息吧!如果天堂里出你意料的還有一些痛苦,就請你等著孩兒來給你分擔吧!媽媽,我愛你,我好想好想你,謝謝你給我縫的可愛小書包,謝謝你給我織的暖乎乎小毛衣。我會把這一切,永遠的珍藏在我心坎!媽媽,謝謝了!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楊淮的淚水已沾濕了衣襟,小姨的眼睛也已朦朧……小姨還對我講,說你和爸爸以前最喜歡念給對方聽的,就是元代管道升寫的那首《我儂詞》。現在你們天天都在一起了,可以達成心愿了:「爾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爾,塑一個我……」

楊淮淚流滿臉的站了起來,回頭看看小姨,小姨微笑的看著他的眼睛,也噙滿了淚水。楊淮點燃了一大把檀香,然後圍繞著陵墓的矮牆,間開著插於地上。檀香的煙霧在裊裊升起,帶著楊淮和小姨的良好祝福,帶著楊淮和小姨的無限希冀,帶著一個家庭僅存的兩個中國普通百姓的心愿,飄散在近似絕對透明藍色廣袤的天穹……

最後,楊淮把大鞭炮打開,系在了附近一顆挺拔的松樹,然後把它點燃。一會兒,一陣霹靂啪啦的鞭炮聲,在山谷里震響著,最後是一陣幾個鞭炮王震天欲聾的轟鳴,響聲,久久的回蕩在綠色大地的廣闊空間,久久的、久久的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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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星期一早上楊淮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小姨和阿黃,坐在去廣州的盤山路上,他的心情還沒完全平復。

昨天星期天,小姨帶著他到小城的各個地方拜訪了以前的老師。有些業已退休,有些已經過世,有些幾十歲人離了婚一個人居住,有些鰥居隻影,孤苦伶仃。楊淮給一些獨居老師送了些錢和用品,和他們談起了許多兒時往事。老師都說他小時候蠻調皮的,常把女同學的辮子系椅子或在女同學的辮上撒上沙子樹葉。還有一次上課時尿了褲子,給同學們知道后還為這事笑了他一個學期。有些楊淮已失去記憶,可老師們卻還記憶猶新。

楊淮看著老師們的衰老和逝去年華,看看這個南方小城翻天覆地的變化,想著似水流年,心裡不禁唏噓!是呀,每個人都會老去,當那一天到來時,你會想些什麼,你最想做些什麼,你最後會想些什麼?

他和小姨回到家時,已是傍晚時分。他倆一進門,天上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南方的春雨,經常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時不會給你打個招呼,走時也不會給你說聲再見,經常是下得地上濕濕漉漉,泥泥濘濘。在這裡生活的人們差不多人人出門都會帶一把雨傘,雨傘是這裡的一大風景。而雨,又滋潤了這的草草木木,孕育了這的樸實人們,天天都給大地清洗出一層大城市裡少見的綠色,很是迷人。

記得有一次放學,小姨穿了一件小紅花連衣裙來學校接他,在小雨淅淅瀝瀝下著時向他緩緩的走來,那情那景,恍若戴望舒的《雨巷》里所寫:「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晚上吃完飯時,迷夢的小雨又停了!空氣更為新鮮,純凈,沐浴過後的這個南方小城更顯得玲瓏,迷人中,更添魅力和美麗!

楊淮和小姨坐在了天台涼亭的石桌,小保姆坐在中間給他們泡著一壺本地出的山茶,阿黃靜靜的趴在他們腳下,一家人又在那美美的享受著難得的天倫。

楊淮把手中香茶湊近鼻子深深的聞聞,然後輕輕的嘗了一口,讓味蕾先適應一下它帶點苦澀兒的風味。楊淮問:「小姨,你說這種長在深山野林的野生山茶,怎會有這種苦澀味兒?」小姨笑說:「因它汲取了崇山峻岭,高山大河的精華。這才是山茶之魅力!」她又接著,「你不覺它苦后還有甘甜?」小姨笑著提醒。楊淮經她一提,不由得細細品味起來。「對!」他隨後驚訝,「是的,苦了后好像有一種甘草的味道,簡直唇齒留香!」小姨說:「這就像我們的生活一樣,苦澀的味道還帶有點兒輕輕的美麗!」她若有所思樣,好像話裡有話。

楊淮很久都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小保姆沏茶。他慢慢的品著茶,也慢慢的品著小姨的話。良久,他才抬起頭來:「小姨!」「嗯!」小姨憐愛且微笑。他用一種認真的神情問:「小姨,你說,你們醫院天天那麼多人死亡,你是心情是怎樣?」小姨想了想,卻笑了:「世上的萬物皆會死,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但每個早晨每個春天我們不一樣有令我們激動的新生命誕生?任何一個死,都換來一個生;任何一個的生,也換來一個死。這是一種生物界非常普通的循環。」她的語調很平靜。楊淮好像若有所思。

小姨接著:「這個世界天天都有生人送舊人,白頭人送黑頭人。天天都有人悲痛,天天都有人在高山大河撒著灰白骨灰,任何生存著的人們無論他願不願意和對此有否感覺,這也是他們最終之歸宿。所有的人無論他多麼的偉大平凡,他都避免不了他的血肉終消失,被江河大地所吸收,他的意識最終都會分解,被空氣所散發,然後飄向茫茫太空。」她喝了口山茶,頓了頓才接著,「對於我,死已不能讓我悲痛,但新生,卻讓我興奮萬分!話又說回來,死有兩大類,悲哀的死亡和美麗的死亡。悲哀的死亡就是那些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或是非自然痛苦的死亡,而美麗的死亡就是到了自己生命盡頭自然的死去或是自己以一種美麗的方式結束。對於第一種,我還是很有感觸,而對於第二種,我還會為他們高興。所謂的笑殤就這一種,這一種是生命中最偉大的魅力所在!」小姨說得有些兒激動,她的臉都泛起了一種美麗紅暈,就像對生命的美麗加上了一種更美的顏色。

楊淮在思考著她的話,想了一會兒,他好像又不明白的問:「那,什麼樣的方式才叫結束生命的美麗方式?」小姨微笑著,看看這個一如既往的好奇小傢伙,用一種平和的語調說:「例如自殺!有些人的自殺是一時的衝動或一種生理心理之病變,這種自殺就不是美麗的結束;而美麗的結束就是他是一個正常人,他在清醒的情況下經過深思熟慮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這種就是美麗的結束,是一種生命真正意義上的再生。他們的心靈上沒痛苦,『飄向了月亮』時也非常的美麗輕柔。這種就是『美麗的結束』!」

楊淮接過小保姆給他倒的茶,呷了一口然後輕輕的點點頭。小姨接著:「所以,我對於有些自殺的人,我是從不勸阻的;而我也是贊成安樂死的,雖然這種方式還有違現在法律。像日本的諾貝爾獎文學家,寫過《雪國》、《伊豆舞女》的川端康成,在他年老時選擇了這種方式,最終的死亡就很美麗……」小姨用她那美麗的眼睛,看著皎潔的月亮。

楊淮看著她神往的眼神,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一會兒,只見小姨對著月亮說:「對於人的生與死和『美麗的結束』,我想有兩首詩對這有很好的詮釋。一首是毛澤東在1957年5月11日寫的,《蝶戀花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05
10、有否太陽風
by/李升禹


當楊淮從廣州白雲機場乘飛機回到城裡時,已是2月25日,星期二的下午4點鐘了。楊淮早早就在「開達」附近下了出租。他找了個公話亭往花兒的辦公室打去,可,她不在。小姑娘說詩綺姐到深圳出差去了,說有啥事請留言。楊淮再打花兒的手機:對不起,你所撥叫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楊淮打了好多次,不通。

他放下電話,心情久久仍沒平靜。是呀,電話,一個看似普通的號碼在現代人的生活中,有著多麼大的用處。這個世界有多少萍水相逢的有情人,只因一個號碼就永遠的失去。我的花兒就這樣,如果她要永遠不理我的話,只要不給我電話和不給我她現在的電話號碼,可能我就會永遠的失去她!我的花兒,你在哪兒?

他站起來,點燃了根雪茄,又站玻璃窗前看著停車場的汽車和人流。這時,一群身穿彈力衣的啤酒小姐,正在樓下集中。她們嘻哈打鬧著,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無憂無慮,天真無邪。是啊,這個世界有多少青春姑娘,有多少嫻良女子,有多少豐腴女人,也有多少風騷婦人和無數艷麗雌性;可我怎會偏偏喜歡上她,明知大斌在追逐她也迷上她,戀上她,愛上她――我的花兒!只有她能夠令我心旌激蕩;只有她能夠令我體內分泌出最激情的荷爾蒙;唯有她才能令我覺得這個世界是真的美麗;唯有她是我和別的女人溫存時的美麗幻想!

愛情,愛情是什麼?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可以令到他分泌最多性激素的女人;女人不也一樣,她的真愛就是可以令到她體內分泌最多啡酞類化學物的男人;愛情不就是一堆已知未知的荷爾蒙么?!我們人類搞來搞去都搞不清楚的「愛情」兩字,說穿了,不就這麼簡單!

正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小群。小群對他漫無邊界的閑聊,楊淮也和她開了幾句玩笑,逗得她嘎嘎嘎嘎。他說要回家了。小群說要他寫一首詩給她才掛。楊淮沒辦法,沉吟了一下,向著電話念了起來:

《你,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真的!小群,你天生就很美

你,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你有一張純潔的臉,你有一條甜甜的聲線,你喲!你有一大窩銀鈴般的笑,你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美中之美。你,不大的年紀,但是,你不單有你的青春之美,你還有別的女孩沒有的優雅的美;你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清爽的氣息,你的身上還飄逸著一股誘人的氣味……

我猛的吸了一口:唔!好美!好美!

噢!對不起!你說你有一排不太整齊的牙齒,呵!我怎麼覺得它們卻像那可愛的小小珍珠貝。你說你還有一些別的小瑕疵,但我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美――全是缺陷美!噢噢,小妹妹!不管別人說你美不美,反正,我的眼裡全是美。你,你天生、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

――哇!真美!

楊淮念完,電話那邊「哈哈哈……」的喘不過氣來。楊淮自己也笑,笑得像一毛頭小伙,傻傻的,憨憨的。楊淮想收線,可小群仍不放過。她說還要楊淮送她玫瑰,要下次見面時送她。楊淮熬不過,就答應下次再送。

小群說,不嘛,我要一束!
楊淮說,好,一束就一束!

小群說,這可你說的,不是一束是小狗!楊淮說,好了好了,你就相信好了!小群說,昨天她在街上看到一輛和他那輛三菱一摸一樣的車,還以為是他的。她說她現在一見銀色越野心裡就蹦蹦直跳,都不知道為啥?楊淮說,可能這就叫:銀色過敏症吧!說完他們都哈哈嘎嘎的笑了起來……

小群放了電話,楊淮撥通了家裡。霏霏很高興,說這麼幾天她擔心的要命,打他的手機又不通,她叫他快些回家,還沒說完就啊啊哦哦的嘔吐起來。楊淮趕快收拾好東西,蹦蹦蹦的提著行李下樓,衝到大門截了一輛出租,就直奔家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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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霏霏又和花姑娘圍在茶几旁說起了悄悄話。一個說你的乳房又大,乳頭又突了;一個說你最近的臉龐咋紅潤了,一定有了男人的滋潤;一個反駁說,你看我這幾天臉上又長了個大疙瘩,那件惱人的事情都來好幾天了,我咋找男人了我。

這邊廂我們的楊淮,洗完澡又躲進小房子,激情澎湃的寫他什麼偉大浪漫的愛情詩篇了……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08
11、每一寸空氣
by/李升禹


當明媚春天在人們的眼帘一花接著一花開放時,熱辣辣的夏天也不會讓春天獨美,她已迫不及待的穿著花裙子翩翩躚躚的跑來,她要給本來就美麗的大地,噴放出更加艷麗和繽紛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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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幾個月,轉眼就到了6月上旬。霏霏的肚子已好大,她媽媽說上次的陳主任兆頭不好,所以就讓花姑娘在「人民醫院」給找了個老教授。經B超檢查得知是個女孩,霏霏和花姑娘都十分高興。這次終於得嘗所願,廖麗華更是興奮不已。她很快就有孫女抱了。幾十年了,她睡覺盼都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她提早給小孫女買了好多禮物,把霏霏的小房子,都差不多給堆滿。

花姑娘一有時間就來家裡和霏霏聊天,好像把這個家當作自己家似的,有時就穿著那件半透明睡衣只穿一條內褲的走來走去,大乳頭忽隱忽現的,好像當楊淮透明。霏霏整天給花姑娘哄得已有些麻木,她覺得花姑娘就好像自己姐姐一樣,在家咋舒服咋整。霏霏說主人房那個大浴缸又高又滑,所以就在外面這個淋浴洗澡。因她肚子大了行動不便,所以洗澡時花姑娘教她不要關門,說是怕煤氣中毒和空氣悶著。有時霏霏洗完澡挺著個碩大肚子,只披條大毛巾當著楊淮花姑娘的面,就赤身裸體的由小山妹攙扶出來。

這幾個月,楊淮差不多天天晚上呆在小房子,走來走去,喝喝酒,寫寫詩,要不就翻出紫花紗巾傻乎乎的站西窗自慰。對時尚事物敏感非常的他,也叫小陸開新手機的幾天後,給公司和他自己各開了一email賬號。

楊淮平時就用新開的手機打電話找花兒,就差沒聯繫北京「國際刑警分部」!但都沒辦法找到他!不過,楊淮想,總有一天花兒會回來的,一定!因他知道:花兒已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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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6月6號,星期五。時間已過了5點半了,公司里的同事已下班,楊淮正在辦公室對著電腦打著東西。這時,放桌上的「2號」忽然響了。他把舊的那個手機叫「1號」,新的叫「2號」。

他一看來電顯示,是附近的電話打來。他一接,原來是小群。小群嘻嘻哈哈,今天是她生日,她還和一個明天生日的同學,湊在一塊「伊麗華倫」開生日會。這時,小陸搶過電話,說楊老闆請移移「蓮步」,到下面做做貴客。他還說小群的那班同學很想見見他這個文武偶像。楊淮高興的說,好,一會兒就來。小群搶過電話猛說不見不散。

楊淮開車到附近花店買了兩束玫瑰和兩張卡,然後開著車子往「伊麗華倫」駛去。小群,這個可愛姑娘,真正是清純爛漫。她這種姑娘,初戀中幻想的對象,往往受她以前所接觸的文化媒體之影響,在她的心中浪漫比一切重要。難道這個年齡的女子都不吃人間煙火,有了一枝很快就會凋謝的玫瑰,就可陶醉好半天,難道玫瑰會散發出一種迷藥?如不,那為何女人一嗅近玫瑰就會百分百閉上眼睛?奇怪!

楊淮正想著,汽車已開到了「伊麗華倫」。他把車子斜斜的駛上人行道。服務員已跑了出來。楊淮告訴她說孟小姐訂的台,她說知道,是22號,她說孟小姐今天22歲,所以訂了這台號。楊淮聽了,笑:多浪漫的姑娘!

當楊淮手拿那兩束通紅玫瑰走進22號時,笑嘻嘻的小群和小陸,帶著幾個姑娘就好像迎接貴賓樣的站了起來。他趕忙迎上,嘴裡邊說:「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邊給小群送上玫瑰花和生日卡。他接著又說:「還有誰生日,剛才不是說還有一位朋友?」正樂瘋了嗅著玫瑰的小群猛的想起了什麼,她連忙拉過一長發披肩,很文靜娟秀的姑娘:「你看,就她!同班同學,現在在FM95.6深夜節目,《今晚,有一朵玫瑰在為你盛放》做兼職主持的:王靜小姐!」小群自豪地介紹。

楊淮一看,腦門一拍:「哦……原來是你,我晚上開車常聽你節目。你的節目是每個星期六、日晚上10點到12點!」楊淮也把手中玫瑰和生日卡,送給王靜,王靜連聲道謝。接著小群又把在座的各位,介紹給楊淮。

一位同學給每人倒了杯「張裕」,就在那嚷嚷開了:「哎哎各位,請靜靜!現在有請大詩人楊淮先生,為我們今晚的兩位壽星女,各作一首詩,大家說好不!」「好……」大家鼓掌。楊淮搖手再搖頭,可最終還是點了頭。各位姑娘見狀,立刻報以雷鳴般掌聲。他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這樣,我先送一首給小群,一會兒再送王靜好了。」姑娘們大聲叫好。楊淮有點兒不好意思,因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在這麼多人面前念詩。不過,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他滿懷深情的念道:

《玫瑰,再送給你》

女人都喜歡玫瑰,但你,卻比別人更歡喜。

送你一枝小小的玫瑰,給了你很久的狂喜,我想:沒有什麼比得上再送玫瑰給予你
再送玫瑰給予你,給你美麗,也帶上我心中的和美,你值得任何人送上玫瑰給予你,無論何種的情


玫瑰、玫瑰送給你,送給你驚喜,也送給你少許我的濃情蜜意
一束玫瑰,真的可以帶給你那麼多的美麗?
我想送你永遠的玫瑰
永遠的玫瑰永遠的美

永遠的美
玫瑰


Happy birthday!

眾人聽完,都在那熱烈的鼓掌,可小群卻感動得把臉蛋轉向一邊,而小陸也在那苦笑的搖頭。楊淮沒有看到這一切,正興奮著的他,又再接再厲的對著王靜小姐,念起了另一首詩:

《你是吾之友之友,也是我之友》――不要奇怪,你是吾之友之友,也是我之友,何況,你們又是一齊
的慶祝生日?

緣,一切都是緣!
包括你、我、她!

祝生日快樂,一切如意!
Happy birthday!

他念完后,大家報以更熱烈的掌聲。王靜小姐更是臉蛋紅紅含羞答答的低了頭。小群和王靜都高興的喝了不少。席間,臉蛋紅彤彤的王靜忽然舉杯說,「謝謝你的詩!這樣,明晚的節目我還沒找到嘉賓。如果你有空,就上我們的節目好了。」楊淮頗感意外。但眾姑娘聽罷卻在那起鬨,所以楊淮就點頭應允了。大家吃吃喝喝滿是快活。

過了一陣,燈光忽然暗了,餐廳響起了《祝你生日快樂》。只見餐廳經理捧著蛋糕帶著全部服務員唱著歌向她們走來,然後把蛋糕在桌上放好。小群和王靜站了起來,她們共同對著蛋糕一起用力的一吹。這時,燭光一滅,燈光一亮,餐廳里別的顧客也報以熱烈掌聲。小群和王靜也回以大家青春的微笑。小群切好了蛋糕,遞來一碟,他們的眼睛正好看到對方,大家都一愣。霎時小群喝了酒的臉蛋更紅。不過她卻戲謔:「來,楊老闆!今天謝謝給我寫的詩。你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謝謝你了!」大姑娘的臉龐就大姑娘的臉龐,楊淮知道:小群和王靜,還是一對黃花閨女!

楊淮知道,現在的處女都不能以處女膜是否破了來決定。因現在去某些縣級市口腔科,花上三、兩千元人民幣,就可把破損的膜膜,做得天衣無縫。所以,現在看一個姑娘是不是處女,這和家鄉那些老太太在菜市場挑母雞,把手指伸進雞屁股探一探是一樣道理:都得憑經驗!

楊淮看著在座的姑娘,心裡在久不發泄的荷爾蒙與酒精刺激下,滿腦子都是大姑娘胸脯和俏女人大腿。他把頭搖了搖,可腦海不到一分鐘又胡思亂想起來,不過這次想到的是女人的泌尿與生殖系統……聚會在歡快和熱烈的氣氛中,降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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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越野送走了一路歡歌的姑娘們,又在月色的照耀下,奔跑在這個長江邊城市裡一條寬廣的大道……正在這時,「2號」響了,一接,小群。她用那種處女特有的微醺聲音說:楊淮,謝謝你!謝謝你的玫瑰,謝謝你的詩,我今天真是好開心好開心的!她停了半天,忽然:楊淮,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然後就啪的掛了。

楊淮對著話筒,愣了半天。一個純潔無暇的處子,一個真情真意的少女,一個正在露出甜蜜微笑躺在愛情小舟上,向著浩瀚大海奮力搖著雙擼的女子,可她卻不知,美麗的大海無風都會浪三尺,何況海上的氣候瞬間萬變。他,這才想起了現在要回家,得把「2號」關掉。

他看著在車前飛奔的光柱,心潮也在飛奔著,心裡湧起了許多的感慨。這時,「1號」忽然響了。他一接,電話那邊停了幾秒才說:「大詩人,是……是我!」

楊淮一聽,立刻精神萬分:「你、你你,是你?」這真太出他意外了,是――花兒!他立刻把車子停在街旁。「不是我誰呀,你……以為又是你的啥詩友詩妹吧……哈哈哈……」一陣醺醺的笑聲。電話里雜音很多,「呼啦、呼啦……」,是風的聲音嗎?「花、花兒,你……好嗎?你在哪兒呀?」楊淮的心感觸得要命,眼淚都快出了。花兒說:「我……現在在『小梅沙』,沒聽到風和海浪的聲音?真美!我和幾個朋友喝……喝了點酒,現在,我一個人赤著腳在沙灘上玩呢……」

楊淮關切的說:「喝了酒別著涼了,快穿上鞋子!好嗎……」花兒「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你……你這個大情人,就會假惺惺的……不,女人……哈哈哈……」花兒好像在譏諷。楊淮問:「花兒,你啥時候回來?」花兒戲謔:「你想我……啥時候回……就啥時候回……」楊淮大喜,「那、那就明天如何?我明晚在『城市電台』的節目做嘉賓……你會回來嗎……」花兒聽了:「是嗎……那、那我明天就回來!不過,我還是不回了,你是個不懷好意……大色魔……」「知道我在想你嗎?」楊淮真心地。花兒聽罷,在那邊傻笑:「你這個賈寶玉……韋小寶……不!陳世美,不!西門慶……才不相信你花言巧語……」楊淮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別喝恁多了,好嗎!」花兒好像喝了不少:「管得著嗎你!你還是回家管你老婆好了!我、我……沒喝多少」楊淮很擔心:「花兒?得小心,水會往上漲!小心!」「哈哈哈……偏不……氣死你……你這個多情壞男人……」然後是一陣狂笑,笑得楊淮越來越慌。

忽然,楊淮只聽到「哎呀,詩綺!咋整的你?你咋往海里走……快給我回來……」是一女人的聲音……「花兒、花兒……」楊淮拚命的大喊,可裡面只有呼呼的海風和浪的歡叫……「哎呀,不要命啦!就為了一傻不拉嘰的爺們……快給我回來……」然後是花兒夢囈的聲音,「我不,我……要游泳,我……要下海……游、游泳……」女人的聲音,「游泳,不要命了游泳。哎呀,真傻冒透了……」然後是花兒的聲音,「我不……」後來聽見很多人過來幫忙……「喂,喂喂!你就是那個啥楊……楊啥鬼詩人嗎……」楊淮趕緊回答,「是、是楊淮……」「你呀,你那些啥破詩整到我們詩綺這幾月傻不拉嘰的,你也真不要臉,你有老婆的咋還這麼的花心,今天要不我跟著她,被你害死了……你、不是個好東西……」電話「嘟……」楊淮手拿電話嚇傻了似呆車裡,任由發動機在轟隆,就像一部磅礴的交響樂,正奏出第一個高潮。

過了不知多久,楊淮用「2號」拚命的再打剛才顯示的號碼,可打了好多次都沒打通。楊淮才不得不發動車子。花兒,你真是我的好花兒!我並沒看錯你,其實你心裡有我,一直都有我,常常的想著我,就像我想你一樣,我的好花兒!

楊淮看著車前的燈柱在拚命的尋找光明,他的一顆心也飛奔完一程再飛奔一程,不管他這一刻在想著什麼,今晚的越野車卻要飛奔在歸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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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回到家,霏霏和小山妹早睡了,只有花姑娘穿著半透明睡衣坐沙發上看著電視。他一進門,就直愣的看著她,把她看得眼紅心跳。不知咋的,楊淮今晚一見花姑娘豐滿無比的大腿胸脯,下面就霎時興奮。他過去,一把拉過她的手,然後就帶著不知所措的她湧進小房子關門。他用手從下往上一把伸她胸脯死勁的抓摸起來,而嘴唇就瘋也似的壓在她通紅的口膜,身體就把她壓倒在榻榻米上。他掀起花姑娘的衣服,一嘴就噙住她那發漲的奶頭,用手急沖沖的脫下她睡褲。可當他用手往那條粉紅蕾絲里一摸,驀地,他停了,「來『好事』了……」花姑娘驚魂未定的張開眼睛點點頭,「 昨、昨天來的……」

楊淮嘆了一口大氣,然後就趴她的胸脯不停的起伏……過了好久,才從花姑娘身上爬了起來,他說:「對不起了,今晚我喝多了……」花姑娘低著頭弄好零亂的衣服:「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和我……以為你再不理我的了……」楊淮為了掩飾慌亂: 「咋會,你這麼好……」「是嗎,你說我好……」花姑娘驚奇的抬起頭。眼睛滿布血絲的楊淮,點點頭。

姑娘羞澀而真情地:「這樣吧,每次我來『好事』就不來你們家,好嗎?」楊淮用手理理她散亂的發梢:「別別,你想來就來,我家就你家。」然後又說,「謝謝你這麼關心霏霏,太謝謝了!」花姑娘笑了:「剛才不還說我們是一家,那就見外了!我把霏霏看成自己妹妹,你就放心做事好了……」

楊淮叫花姑娘趕緊回霏霏那邊,要不霏霏醒來就不好了。花姑娘這才帶著羞紅臉蛋回頭看了看他,然後才依依不捨的關了門。楊淮的心平靜不下,他像著了魔似的走來走去。他倒了杯酒,把紫花紗巾系在了西窗,看著它迎風飛舞,然後打開電腦,又在那裡噼里啪啦的:

《心情》――我,就是我,不用和別人作比較,下面論敘的,真的是我。

心情壞透的時候
我,要性交!
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會倒點酒。

心情或好或壞的時候
我,會喝杯咖啡。

心情好的時候
我,會抽根煙。
心情美麗的時候
我,想做愛!

他走到西窗,手摸著緩緩飄動的紗巾,那種溫暖飄柔的感覺,就像手中撫摸著一個美麗女人流動的身體,心裡更是暖乎乎、酥麻麻的,體內的荷爾蒙要命的積聚。他看著對面黑咕隆咚的窗戶,腦海閃出了花兒那美麗的胴體,優美無比的曲線,潔白的顏色,彈性的肌膚,潤紅的唇,飽漲的乳房,潤紅的……他的睡褲退下,心情上升,還越來越澎湃,飄得越來越高,越來越high,好high好high,真的好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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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節目做得成功非常。做完節目,小群嚷著要楊淮請宵夜,他拗不過,就答應下來。他把車開回了「開達」附近大排檔對面。小群和王靜俟車一停,就歡天喜地的跑去找桌子。

他剛把車停好,「2號」就響了。他一看,是花兒。花兒,花兒,我美麗的花兒,你終於來電話了。

「大詩人,你好呀!想聽聽我對節目之評價嗎?」花兒就花兒,說話就這個味兒。楊淮洋洋得意:「在下洗耳恭聽!」花兒被他逗笑:「你的節目勉強可達60分。不過……」「不過啥?」楊淮緊張。花兒故意賣了賣關子:「不過,您老人家總沒回答主持人問你,『當已婚的你遇上一個夢中情人時,該咋辦』的問題』,整天都在繞圈子!」

楊淮立馬答道:「你這朵世界上最最美麗的花兒,這不是明擺著嗎?」花兒故意:「我沒文化,還是不明白!」楊淮說:「我會不顧一切的追求她,直到美麗的出現!」「如果她不答應呢?」花兒步步緊逼。楊淮想了想:「我只相信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花兒說,「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男人也誠心誠意的追求我呢?」花兒步步為營。楊淮有點兒激動:「第一,有我一樣的誠心,沒有我那麼會寫詩;第二,有我會寫詩,沒我和你辦公室離得這麼近;第三,離我們這麼近,也沒我這麼會欣賞你的美麗;第四,有我這麼會欣賞你的美麗,也沒我和你這麼有緣分,有一種天意的緣分……」楊淮停了下來。

這回是花兒急了,她問:「你說啥天意緣分?」楊淮想想,說:「能允許我明天見面時才告訴你,好嗎?」花兒說:「那……好吧!批准請求!不過,要罰你今晚給我寫一首漂亮無比的詩篇。不過,不要你那些三級的,要正兒八經!」楊淮爽快的回答:「是,司令員!」花兒說:「我如果是司令員,就絕不用你這種兵,派上戰場一定是逃兵!」楊淮也不是弱:「就是逃跑,也是為了回後方看你!」

花兒被逗得咯咯咯咯,半天都停不來。笑完后她說:「這樣吧,楊老先生!你明天有沒約別的詩友詩妹?」楊淮說:「有你,誰都不約!」花兒的心給弄得翻滾:「這樣吧,明天下午4點你在上次放我下車的地方接我好嗎,楊老先生!」楊淮說:「是!一連二排突擊隊戰士楊淮知道,一定得把任務辦好。請領導放心!」花兒哈哈的笑了,像鮮花盛開時;楊淮在電話的這邊,都可聞到她吐露出的芬芳……

楊淮摁了電話跳下。這時,小群正躲閃著過往汽車往這邊跑來:哎,楊淮,菜都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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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把兩個姑娘送回學校,回到家,已是深夜兩點。他累得要命,但一想到花兒已回,就霎時來了精神。他躡手躡腳的走進洗手間,擰開花灑嘩啦啦洗了個痛快,然後只穿著條沙灘褲就溜進了小房。

他關上門,趕緊走去西邊窗戶那邊一看。太好了,原來花兒沒睡!她正穿著一件寬大的胸前寫著一個大「舞」的黑色T恤,正打著電腦。可能是天氣很熱之緣故,她在那猛喝著冰水。仔細一看,原來,她還沒裝空調!

他這時才覺得天氣有點悶。他把空調打開,也出去廚房倒了杯冰水進來,隔著窗戶看著她側影,他真想化成一隻小白鴿飛去,然後撲進她溫暖的懷抱昵喃……花兒,這幾個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我只能用這種世界上最俗氣最直接的語言來形容。我惦記著你,我愛著你,在夢裡擁抱你,親你,吻你,纏你,X你,XX再X你……花兒!你終於回來了,不要再走了,不要再離開我好嗎?留下來吧,我會好好的待你。我多想現在就飛過去,飛過去你的身邊,只要你願意。只要你一個電話,只要你輕輕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義不容辭的飛到你身邊。花兒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時,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很大,嘩嘩啦啦,是今年以來這個城市下的最大一場雨。楊淮詩情大發。他把紗巾系窗上,然後看著對面在雨中朦朧的花兒,他的激情與濃縮愛意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爆發。

他把杯中酒一仰,猛的撲向電腦,心中洶湧情感和對花兒的思念,隨著手中的噼啦在奔放。他寫成了一首充滿激情浪漫的真情篇章:《每一寸空氣》……他走到西窗邊,在靜靜的看著花兒的動靜。

這時,雨停了,夜色變得更加的美,空氣變得更加的清。可能是花兒剛才下雨前,身上又出了好多汗之緣故,只見她站了起來,邊脫身上的T恤邊走了出房。楊淮心一跳,他未能看見她優美的身體。楊淮很激動,直恨自己咋沒長一對可透視的火眼。他又不敢在夜深人靜時打她手機,萬一霏霏聽見,那,就什麼都完了!

楊淮杯中的涼水也喝完,他又出去倒了杯。當他回來時無意的往對面一瞄……唔……那白白的是啥……啊!天、天啊,天啊……呵呵呵,原來花兒沐浴后在床邊擦乾淨身體,正彎腰背向他在床下面的抽屜翻找著什麼!

楊淮的血「轟……」的一下上頭,他的心跳得嘣嘣嘣的快要裂開。他慌裡慌張的跑過去閂門,然後顫抖的跑了回來,慢慢的把窗戶推開,好像一個年輕獵人害怕驚嚇了一個美麗的梅花小鹿樣。天呀!這個姿勢的花兒,把她原來就絕美的臀部,變得更加的渾圓、飽漲、柔美母性……就像一個皎潔的月亮……楊淮身體激動得越來越顫抖,越來越抖振,抖得他打起了哆嗦,全身上下都火熱燃燒、翻滾和瘋狂。他站都站不穩了,身體在拚命的抖著,好像發冷一樣。多麼漂亮的臀部,多麼漂亮的線條,多麼美麗的膚色,多麼美麗的色塊,多麼……多麼多麼……我的花兒,花兒,你真太漂亮,太……花兒緩緩的把身體直了起來,原來她找出了一條黑色蕾絲。她姿態優雅的穿了身上,接著又套了件和她跳《太陽麗風》時候料子差不多的淺紫玉色弔帶綢。她喝完了杯中水,然後「啪……」的關燈……

對面窗戶霎時變得黑咕隆咚……楊淮還渾身顫抖的站立窗前……他做夢都沒想到,花兒……花兒……我竟然可以窺見到花兒,這麼隱私私密的地方。

他站在那兒看著已黑咕隆咚的窗戶,不由自主的大口吸著潮濕空氣,好像花兒浴后美麗胴體發出的芳香,還在輕輕緩緩的飄來;也好像一個年輕獵人,剛好看見一隻美麗異常的小梅花鹿,在他面前舒曼的跑過。他好久好久的才回過神來。這10小時內,他的心情起伏實在太大,他太激動、太興奮了!

楊淮回到電腦前,心情還在那起起伏伏。哇!如果我真和她一起纏綿,不知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眩昏與光景……我美麗的花兒她最美麗的地方會是怎樣一個美麗……我無法想象……花兒的花蕾……有多美……如果……當花蕾盛放……我更無法想象……好美……如果……當花兒孕育出新的花蕾……又會有多美……

他的手指隨著起伏的心情在鍵盤上慢慢的敲著,一會兒,另外一首描寫剛才情景和現在心情的詩篇又出現在電腦熒屏:

《月亮的背影》――寫於1997年6月8號凌晨3:35分一輪皎潔的月光下

――哇!

一個天意偶然的瞬間,
我朦朧的看見了月亮的背影,
潔白無瑕、如絲似雪,
圓渾的線條,柔美、起伏,
男兒熱血、神偷魂奪。

世界上最迤邐的夢,
讓我在今晚的如血殘紅中愉悅,
閉上眼睛腦與體內總是釋放因你的和熱,
夏夜雖長卻還算是美。

――呵!

月亮的背影,
最美會是花兒的分娩?

楊淮在電腦上敲完這首詩,腦海里也在思考著不同問題:我是不是一個很壞的男人?如果換了別人會這樣想象一女人嗎?我真的很壞?我會不會是一種心理變態……他躺在了床,可翻來翻去的睡不著。他過一會兒又爬起來,走到西窗邊看看;躺下又起,起來又躺,心裡興奮的不得了。他又想到了花姑娘:如果花姑娘現在在這,就好了,我一定會……如果小群在這兒,就好了。不!小群還是一黃花閨女……霏霏,對!霏霏已過了3個月前期,如果小心一點,是可以做那個事的。不過,她會同意嗎,她可以和我做嗎?不試試又咋知道?

楊淮倏的彈了,就穿著那條沙灘褲,然後出了房。他輕輕的推開了霏霏房門。霏霏在睡眠小燈的衍射下,正背對著他打著鼾。楊淮在她身邊躺下,故意弄出一點響聲。霏霏還是沒醒。她這種性格的,睡覺就是不容易醒。楊淮沒辦法,只能自己把沙灘褲脫下,然後輕輕的把她身體掰了過來,一隻手慢慢伸進她更顯飽漲的胸脯上摩挲,嘴唇就貼在她的唇上猛烈的吻了起來……霏霏霎地驚醒,張大著雙眼傻瞪著。等她明白了什麼回事,也用雙手繞著他脖子,熱烈的回吻他。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丈夫第19次吻她的嘴唇!

他倆熱烈的擁吻,但都知道要注意肚裡的寶寶,所以兩人都小心非常。霏霏感覺到今天的槐頭異常的熱烈,她的身體也漸漸的熱了起來。楊淮伸手去摸摸她腫脹的陰戶,可霏霏卻立時制止了他,「不!槐頭。」她囁嚅,「不要,這樣對小孩不好。乖,啊!」楊淮見她拒絕,心裡不由冷了一半。

霏霏見她的寶貝槐頭這般難受,心不由得痛了起來。她幽幽的說:「乖乖,再忍半年就行了?啊!」她一邊說,一邊用手在楊淮身上摸了起來。槐頭的身體在她的撫摸下,又不由自主的雄。他開始用手套弄起來:「霏、霏霏……接、接住……」霏霏移動了一下笨重身體,然後用略帶水腫的唇,含住了他的高聳……

**       

楊槐在霏霏懷裡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才爬起。霏霏已叫小山妹燒好了午餐等他。他爬起來,肚子咕嚕的叫著,連口也不漱,一屁股就坐飯桌前猛猛的吃了。霏霏看著他,忽然,把手中的兩張A4紙一揚:「槐頭!寫給誰的?」

楊淮一驚,大叫不妙,怎麼昨天興奮起來把這兩張東西都忘了。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他對霏霏柔情蜜意:「親愛的老婆大人,這不明擺著給我的『小蜜』……」霏霏把臉一拉,楊淮接著,「親愛的霏霏小姐的嗎……」然後在霏霏嘟起的嘴上一親。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丈夫第20次吻她的嘴唇!

霏霏心裡舒服了些,不過,還是不太明白。「我啥時候不呼喚你名字了,你想晚上和我一起不就可以隨時來,還要我叫你?啊!」她撒嬌。楊淮恢復了平靜,說:「這不文學作品的一種比喻嘛!有啥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形容你這幾月,不能和我做那個事,而我又很想你嗎?」霏霏聽了,心裡好甜,可又問:「這個《月亮的背影》不是寫我的,是嗎?」楊淮說:「哦!這是昨晚我進來前,就已經來看你的背影多次,這你不知道!」他又接著,「你看你看,這首詩不是有『最美是月亮的分娩』?這就是形容你生小寶寶時的漂亮勁!還亂說我呢你!」他好像好委屈的。霏霏一聽,心就軟了。她把身子軟塌塌的挨在槐頭肩上內疚的說:「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你好了吧!啊!別人也是緊張你不是!」

楊淮故意氣呼呼的:「還說呢,都不知道別人的難受。我這叫『史密斯羅伯特萊妻子妊娠丈夫轉移意識法』,是一醫生朋友教的。他說妻子妊娠時丈夫只要找一些愛好來分散注意力就行!」霏霏覺得錯怪了槐頭,也覺得不好意思。她說:「這樣吧,錯怪你了好了吧!啊!你以後就多寫點兒詩,這幾月反正得委屈你了!」「委屈這沒啥,但夫妻間得理解!」槐頭還振振有詞。霏霏被他說得低了頭。驀的,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哎!我有一想法,不知……」她欲言又止。「說吧,老夫老其了還有啥不能說的?」

霏霏看了看他:「我有一想法,我想,在這幾個月,不如就叫花姑娘給你玩,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你看行嗎?」她天真的看著他。楊淮想不到她會說出這般話,驚訝的看著她眼睛。他摸摸她的頭,故意:「這不發燒了吧,我親愛的老婆大人!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是不是患了別人所說的『肯尼基克萊德曼妊娠憂鬱幻想狂想綜合症』!」霏霏認真的:「不!我是說真的。今晚上花姑娘來,我就給她講這個事,我先看看她意思!」

楊淮說:「你這樣和別人說別人以後就不會理你了!中國女人,你以為金髮?別白費心思了。我還是寫我的詩,找我的『五姑娘』去吧!」他在霏霏眼前張開了手掌。霏霏心痛的:「哎呀,彆氣我了你!啊!」她堅決的說,「我今晚會和花姑娘說的,你就放心好了!」然後又說,「我想來想去就她最適合最好!哎,她也是,這麼幾年也不找個男人結婚!」楊淮說:「哪,這個事情可是你搞出的,與我無關!以後不要亂說我。」

霏霏掐了掐他鼻子,然後調皮:「你以為呀你,以後每次做的時候我都得知道,記住了沒!要不我可不饒你。啊!」她噘起了唇。楊淮說:「不管,這事與我楊某人無關。」他邊說邊抹嘴巴邊向洗手間走去,「晚上還得會客戶,你們就不用燒我飯了!」小山妹在那猛點頭。

楊淮洗刷完畢,往身上噴了噴CK one,和小山妹打了打招呼,在門口抱住了霏霏,調皮的往她飽漲的奶房上一抓,在霏霏嗔怪和充滿愛意的眼光中,吹著口哨蹦跳著出門了。

他開車在街上兜了幾圈,確定周圍都沒熟人,然後把車又開了回來,停在了「新怡」外面環城路,一個可以看到花兒出來,又蠻隱蔽的地方。

時間踏在了4點01分,穿著一條水磨牛仔和一件黃色小T恤,向上扎著一條長馬尾斜背一隻大書包打扮休閑的花兒,終於出現在楊淮那期盼的眼帘。

他摁了摁喇叭,她向這邊燦然。楊淮沒下車,只是在車裡幫她把門打開。花兒柔柔的跳上,用直視的眼光看著他:「大詩人,昨天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沒?」

此地不可久留!楊淮趕緊把車開動再說:「完成了,司令員命令,能不完成?」花兒伸出手來:「請警衛員同志把東西拿來!」楊淮掏出用信封入好的《每一寸空氣》遞過:「給,司令員同志!任務已完成,不過,請司令員同志在我們坐下時再看好嗎?」花兒拿過信封,閉上眼睛嗅嗅CK one那種青草香薰的味道,陶醉了好久才張開了眼睛。

「司令員同志,現在你想去哪兒?」花兒說:「先去『新世紀』吧!」他有點兒納悶:「我們去那兒幹嘛?」「買空調!」她說。「買空調?哦,明白了!」他說。「對,就是買空調。我房裡還沒裝,昨晚上我熱得要命。你今兒有空,剛好給我參謀參謀!」

「哦,好的!你那兒是應該裝空調了,這兒的天氣就熱。」
「不單隻是熱,晚上還沒風。」
「晚上是沒風,可你就我的清風!」
「貧嘴!」
「在下同意!」
「大貧嘴!」
「警衛員也同意!」
「哈哈哈……」花兒笑了;「哈哈哈……」楊淮也笑了……

**       

在「新世紀」5樓,楊淮給花兒挑了兩台分體,一台一匹半的放客廳,另外一台一匹的就放睡房。楊淮還教花兒挑空調,說同樣的匹數只要挑體重重的就行。

花兒問為啥?楊淮說重的就代表製冷效果好!花兒不信!楊淮說不信就問專家好了!花兒一問,櫃檯小姐說,一般可以這樣認為。

花兒把嘴一噘,哼了一下。
楊淮把腰一挺,嗤了一聲。

花兒說:得意!
楊淮說:當然!

花兒問啥時候可以送貨安裝?小姐說明天下午就行!花兒為難的。她說她明天和後天都沒空。小姐說今天的時間已滿。

楊淮見狀,笑:「老婆,這樣吧!明天下午俺有空,俺就在家等他們安裝得了!好不?」花兒打了他一下:「誰是你老婆,去去去,我肚子又沒大!」調皮的楊淮嘀咕:「遲早會大……」花兒羞紅了臉,嗔怒的踹他一腳。鬧完,她說:「那也好,明天下午你有空,幫我在家看著他們怎麼安裝也好,反正你比我懂!」於是,花兒交了款和寫下了地址和電話。小姐給了她收據,然後就叫她明天下午兩點后,家裡有人就行。

楊淮和花兒上了車,花兒說:「明天和後天,我兩個談判進行。後天可能還要到百靈出差,要星期五才回。晚上你送我回家我把一套鑰匙給你,你明天用完放沙發上帶上門就行!」楊淮說:「尊敬不如從命!司令員你只管吩咐就行!敬禮!」他向她敬了一標準軍禮。花兒說:「好了,為了感謝你幫我挑空調和明天的事,我今天就提前感謝你。說吧,警衛員同志,想吃啥玩藝!今天司令員請客,不吃『撞飯』!」楊淮故意淘氣的轉轉眼睛:「我要吃,天鵝肉!」花兒說:「天鵝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行!」「我是說你這個大天鵝!」他越說越離譜。花兒說:「司令員同志有意見了,再這樣離譜就關禁閉!」楊淮嬉皮笑臉:「好的好的,不說了!這樣吧,我們還是去『團結湖』那個『湖畔餐廳』吧!吃完了我們還可談談戀愛。」

花兒高興:「好的,就去那吧!」楊淮把手一揮,像個將軍樣大喊:「沖啊!出發嘍!」說完他們一起笑將起來。

**       

「團結湖」的「湖畔餐廳」,就在他們上班那個「開達」附近,是一鬧中取靜的地方。裡面小橋流水,曲幽通徑,亭台樓閣,鳥叫蟬鳴,當然少不了柳曳楓搖。高聳聳是挺拔拔的桉樹,平坦坦是綠油油的青草。市裡除了「人民公園」,就以這兒的風景最迷人。

這裡從文革到現在,都是一個群眾運動活動中心。它裡面還有一個高爾夫水上練習場,從早到晚都開放,那些白色小球飛出去就落到湖面,濺開皇冠狀水花,然後變成一波波的小漣漪,向岸邊蕩漾。那些年輕歡快的小夥子就划著小櫓去把小球給撈回來,盛放在一個個小小的籃子裡頭,然後就滿載著一船潔白搖回岸邊。

「湖畔餐廳」就在練習場後面一個小坡,剛好看得見這兒的全貌。楊淮和花兒找了一靠窗位置坐下。

「哇!這兒真美!」花兒讚歎。楊淮得意:「還用說嘛!漂亮的女人就帶她來漂亮的地方!」花兒戲謔:「那麼,丑的姑娘你會帶她去啥地方?」

「丑姑娘,我從來不帶。」
「那丑姑娘就沒人要了?」
「丑的姑娘就別人要吧!」
「那,如果我有天也變醜了,你會咋辦?」
「你在我眼裡,再怎麼丑,也美!」
「你這是睜著眼睛說大話!」
「我說的是真心話!」       

「騙人!」
「沒有!」
「騙人!」
「沒有!」

「騙人騙人騙人!」
「沒有沒有沒有!」

「好了,再不理你了!」花兒故意。楊淮說:「好了好了好了,還是俺投降吧!你在我心目中真的是永遠漂亮!」忽然,他猛的站了,「哎呀,對了!想起來了。快走快走快走!」花兒被嚇了一跳。他拉起花兒對服務員說:「位置留著,我們一會兒回來!」花兒笑笑:「幹嘛呀?」他連忙:「快快快!我們去打槍!」「打槍?」花兒納悶。「對,打槍!我們去地下室打槍!」他邊急急的走,邊急急的說。

他拉著花兒一路小跑的穿過小山坡小樹林,然後往一個不起眼的門面走了進去。楊淮邊走邊解釋,因為射擊場是用真槍,屬特種行業,晚上不能開業,所以要趕時間。花兒恍然大悟。原來,裡面是一個由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射擊場。楊淮進到裡面,還有10分鐘就關門。他趕緊的開了張單,對管槍的年輕人說,我們打多少算多少。

楊淮喚來花兒,花兒也很是興奮,她說已經好久沒打槍了。年輕人給她裝滿子彈。花兒拿過槍,很熟練的站好,調整好身體呼吸,然後用「上抬下降法」瞄準了靶心。一會兒,只聽到一陣「嘣、嘣、嘣……」和「咣、咣、咣……」的鋼板迴音。花兒來的是一陣高難度速射。

楊淮站後面看著她打槍這麼個瀟洒勁,心,不禁一動:好一個颯爽英姿的女人,真美絕了!

年輕人把靶子搖回,一看,除了開始調整的一環打在8環,其它的子彈都在9環內圍成一個梅花狀。年輕人和楊淮不禁交口稱讚,熱烈的鼓掌。然後,楊淮又叫年輕人給她換上一新彈夾,花兒一抬手,「咣、咣、咣……」一陣速射,又是一小梅花。花兒玩得好開心。這回,輪到楊淮打。只見他站好,一抬手,「嘣、嘣、嘣……咣、咣、咣……」一搖靶,竟也和花兒不遑多讓。花兒也給他鼓起掌來,猛說看不出大詩人也有這英武勁。楊淮給花兒說得飄飄然了。他們一直打到別人打烊才走。

花兒一出防空洞,就忍不住大叫:「太好玩啦!太好玩啦!我好久都沒摸過槍了!」楊淮也高興:「我就喜歡打槍,我喜歡那種激動人心的聲音和硝煙味,很有一種爽極了的快感!」花兒說:「我也是,我從小就喜歡聞那硝煙味!太好了,我們可以經常玩!」楊淮聽了高興得要命,望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可看見她也正看著他。倏的,他們都不好意思的把頭移開。

他倆回到餐廳,已是6點多了。楊淮問:「花兒,還想不想打高爾夫?」「想啊!太想了!」花兒邊喝冰水邊說,「但我不會,今天我只吃了一頓飯,都快餓壞了!」她耍嬌的樣子好可愛。楊淮見狀,忙對服務員說:「小姐,點菜!」小姐立刻跑了過來,掏出了筆單。楊淮先點了瓶Chateau Lynch 1994,然後再點了個情侶餐。

一會兒,餐廳酒保拿著那瓶紅酒過來,把銘牌向著楊淮顯示了一下,再用旋子小心起了木塞,先向楊淮的杯里倒了一小點。楊淮拿起杯子湊聞,喝喝,將酒在口中迴旋品味,然後向吧生點點頭。酒吧生這才向他杯子倒進正常的分量。

楊淮向花兒舉起了杯:「來!為我們美麗的花兒盛放在夏天,乾杯!」花兒也開心的舉起了杯子:「我肚子這麼餓,先喝酒一定醉!」楊淮戲謔:「酒的作用就是這!不過,醉了怕啥,有我!」花兒睨了他一眼:「醉了,你會幹壞事!」楊淮更大聲了:「俗話說:美酒佳人夜光杯!今天,我們夜光杯……」他一指粼粼湖水,「有了!而美人……」他一指花兒,「有了!那麼,我和你這樣的美人在一塊,怎能不配上一瓶紅酒?其實,不要說和你一起,就是有幸和你這樣的女人通一通電話,都是一種幸福。我你談電話,我的手裡都應配上杯美酒。和你一起一分鐘,得到了60秒幸福,如果離開你60秒,就會失去6000秒之享受!來,為我們將要醉了,乾杯!」

花兒一噗嗤,笑得差點兒拿不穩杯子。她很努力的才忍住笑:「你呀,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如果是小姑娘,一天就沒!」「不!半天!」他開玩笑的。他倆把杯子一碰,然後各人都喝了點美酒。花兒的眼睛很亮:「這是我們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碰杯。」女人總把一些男人認為無關緊要的時間次數,記得清清楚楚。楊淮不置可否。花兒人沒醉,心,卻醉了……夜幕已悄悄降臨,練習場已打開了十幾盞射燈,把對著的這個小湖面,照得如同白晝。

花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笑眯眯掏出剛才楊淮在車上給他的信封,又在上面陶醉的嗅聞才把信紙抽出。好優美潔白的手指!楊淮在心裡暗暗感嘆。

她打開一看,不由得輕輕的念了起來:「《每一寸空氣》……」然後就不作聲的往下看了……

《每一寸空氣》――1997年6月,7號的深夜、8號的凌晨,窗外,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雨,想你,睡不
著,然後,寫了如下的句子。

花兒!真的很想你!希望你也在想著我,雖然,這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每年12個月呵4個季,365天每日24小時,都會有我,有我在等待著你,等待著你呼喚我的名字,等
待著你呼喚我去撫平你憂愁的記憶,呼喚我去充實您寂寞的日子,還有奢侈的去分享您快樂的秘密。

我和你,共同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幻想有一天可以融入空氣飛去接近你,輕輕的吹開你朦朧的紫花紗
衣,偷偷的吻吻你嘴角那甜蜜的笑意,貪婪的陶醉你發叢中、那種青草新鮮的香氣……

呵!空氣,每一寸空氣,很想撕下一片珍藏又怕驚醒你,每一寸都值得用我的心去呼吸。每一寸你的空氣,每一寸都留給我最美的遐思……

每一個夜裡,我都會飛在想你的雲海中雙手捧向遠方的你,緊緊的抱擁入懷,深深的吸入你那迷醉的、
哪怕只含有你飄出的一個分子的空氣……

呵!空氣,空氣啊空氣,每一寸你的空氣,每一寸我的空氣,每一寸我們的空氣……

看完了,她的頭好久都沒有抬起。當她抬起來直直的看著楊淮時,她的眼睛不知是因濕潤還是在燈光的衍射下,在閃閃的發著光波。「真是寫給我的?」花兒動情。「不是寫給你又寫給誰的?」他回答。花兒心痛:「昨天回來那麼晚,還沒睡?」楊淮笑說:「沒!不是說要寫一首好詩給你?」花兒說:「那是鬧著玩的,當真了!」楊淮故意認真:「啥都可以鬧著玩,你的話可不能鬧著玩!」花兒用溫柔脈脈的眼神看著,沒作聲,良久才說: 「我覺得,你就好像經常站我身邊,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花兒真情地。

楊淮衝口而出:「你咋知道我不經常站你身邊?」說完他覺後悔。花兒以為他開玩笑,戲謔:「是么,你咋經常站我身邊?楊淮咿呀兩下,想說又好像不想說的:「這個、這個……」花兒想了想,聰明的眼睛一亮,然後有點兒好奇:「不對……快說。我越來越覺奇怪,你對我的一切好像都非常了解。」她想了想,忽然,「對了,昨晚上當我問你啥『天意的緣分』,你不是說答應今天告訴我的?對了,快說!」

楊淮正想說些什麼,這時,他們的湯和麵包來了。「快吃點東西吧,都快餓壞了!」他關心的。花兒講:「不,我要邊吃邊說。你不說,就是一個不誠實的人。」楊淮沒辦法,想了想,嘆氣,才說:「花兒!」她邊撕麵包邊回答,「嗯……」 「相信緣分嗎?」他問。「相信,咋不信。世上很多男女都因緣分才在一起!」她回答。「你相信……」楊淮頓了頓才說,「相信嗎,我是這個世界上你認識的男人中,和你住得最近的。」他終於說了出來,呼了一口長氣。「啥,啥最近?」花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楊淮看著她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知道嗎,其實我和你同住『新怡』!」

「啥……」花兒愣了,「你說啥,你和我同樣住在『新怡』?!」楊淮笑著點點頭:「我就住一座2404,你就住二座2303!對吧!?」花兒放下湯匙,張開口,然後嘴型慢慢變成了一鵝蛋,「哦……怪不得了!怪不得你知道我那麼多!」她想了想,「不對,你2404,我2303,那……那那那,那你不就住我對面……」她驚訝的用手指著楊淮。楊淮笑著點點頭。花兒反應過來,嗔怒:「好呀,瞞了我這麼久,你是個陰險男人!不理你啦!」楊淮仍狡黠:「小姐,你的白紗窗是半透明的,啥東西我都看過了!」「哎呀,你……」花兒的臉霎時變成夏晨的太陽,她用雙手捂臉連說,「哎呀,你這個壞男人,臭男人!太壞了你……」她的耳朵都燒紅。

楊淮狡猾的笑著。花兒羞完,又氣又嗔的把麵包扔他。「哎呀,羞死人了。再也不理你啦!」說完她故意把臉一轉。楊淮見狀,心和聲音都軟了,但嘴皮子還狡狡猾猾:「好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檢討,檢討!我無意偷看了花兒美麗絕倫的胴體肌膚,這是一種不禮貌不文明行為,沒文化!應改正,再改正。我下次再有這種機會,應該立馬拿一條大毛巾飛過去幫她披上。我有罪啊,罪該萬死啊!」

花兒給他氣得沒辦法,只好說:「我今兒回去就把窗帘加厚,看你還看啥!哼!」楊淮說:「親愛的花兒姑娘,是我的不對。我說過我已知罪了我!不過,你也甭擔心,我下面的套間還沒人住,你暫時還不必把窗帘加厚,就我一個人看。請陛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等我下面有人住時再加厚好了,行嗎?拜託了,拜託了!」楊淮把花兒的手一摸,她卻倏的抽回。「好了好了!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事,不就人體器官嗎?你愛整啥就整啥。哼!」她故意輕描談寫,然後又自顧自美美的吃著。

過了一陣子,楊淮又拿出一個信封,故作神秘的在花兒面前楊楊:「親愛的花兒同志,這是我昨晚上看見陛下『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后,換上紫花弔帶小睡衣寫的。」花兒臉又紅,可她偏不讓他得意。她冷不防的搶過信封,「哼」了一聲,然後才以一勝利者的姿態抽出看著……她越看臉就越紅,越看心就越跳,越看體溫就越熱。她看完了嘴裡卻說,「哎呀,寫得真噁心,像個流氓。」她故意的把信封扔回。

楊淮撿了起來,笑嘻嘻的:「彆氣,彆氣彆氣。這是我寫《每一寸空氣》的副產品。不!次品!俗話說,藝術要不斷的探討,請允許我之錯誤!」他邊說邊把信封塞進花兒的挎包。這時,花兒卻說:「不過,說真心話!你也真是個有才華的。不當作家浪費!」她不無感嘆。楊淮還是嬉皮笑臉的:「不浪費不浪費,我這不做著這個世界上最美麗女人的御用作家嗎?」花兒說:「美麗的女人大把,沒見過的多呢!你咋知道我有多美麗?」楊淮笑笑:「來,讓我們喝點酒我就告訴你。」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半,才說,「第一,我是個過來人,知道你美不;第二,我本來就是個專業畫家,知道你有多美;第三,我見過你沒掩蓋的大部分肌膚,看見你很美;第四,別人美不美與我無關且無緣。」他故意官腔,「所以,綜合了以上幾點,你就是我認為的美麗中的美麗!」最後,他的聲音要命的溫柔,「說得對嗎……」

花兒被他一輪大道理小解釋攪得暈頭暈腦,只會用一種春天夜貓咪發情時才有的眼神凝視著,胸脯就像湖面的漣漪一樣蕩漾……楊淮也情深款款的看著她。他倆的就這樣對看著,眼睛里交換著光波。楊淮這才仔細的看清花兒的臉,花兒也一樣。

「花兒……」「嗯嗯……」都,鼻音。

「知道嗎……」楊淮說,「原來你的眼皮是兩個半的……」花兒被他逗得更美:「啥兩個半眼皮……」他繼續:「上次還不敢大膽看你,可這次我發現,你的臉上兩邊,還各有一個很淺的,可說是半個的酒窩……」他的神態認真天真。「你說的,我都不太明白……」花兒這時,也變成了一個嬌嬌嗲嗲的少女般可愛。楊淮說:「你的雙眼皮比別人的還多了半道,酒窩淺淺,平時不注意還瞅不出來。你真的很特別很特別,沒見過你這樣美麗又奇特的……」大詩人不愧大詩人。

花兒陶醉了,一瓶酒也給他們喝得差不多了。楊淮乘機摸住花兒靠近心狀的左手,她像以往一樣往回一拉,可立刻又停了。楊淮發現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花兒……」楊淮的聲音怪怪。「嗯……」花兒低頭笑說的聲音也蠻怪。楊淮動情的:「花兒,我現在就用《兩個半眼皮和半個酒窩》來給你寫首詩,好嗎?」花兒抬起頭,點點,「嗯……」。楊淮拉著他心中女神的手,清了清嗓子,然後就念了起來:               

《兩個半眼皮和半個酒窩》

能把你的笑,分一點給我
令我也開懷
能把你的笑,掰一塊給我
像蜜一樣甜
能把你的笑,加進紅酒里
使我更迷醉
能把你的笑,飄一抹給我
讓我也快樂

你有兩個半的眼皮
還有半個的酒窩
你有飽滿的懸膽
還有純亮的黑眸可邪可火
你有少女和女人所有的一切
還有那嬌艷如煙如霧
你有一切的一切
我還覺得比這更多更多

春花秋月,襯不出你的嬌美
陽光燦爛,罩不住你的嫵媚
被你一瞥也像電光石火般涌動
給你甜醇凝視,方領世間風月

你我像雨像風,如影如形
你我像海像沙,不分你我
我們有點俗來但又有點雅
我們有點瘋來還又有點痴
你飛出一片情來
我接下一份愛意
我擲出一支箭來
你接下一朵奇葩

人世間又風又花又雪又月
你和我又雲又雨還又水又火
我要採擷和濃縮全世界最名貴的奇花異果
聚成一滴只獻給你的全人類最美麗的精華
來吧,讓我們跳來讓我們歡唱
來吧,讓我們飛來讓我們高歌

我撞擊你如超新星誕生
你碰擊我如空間在塌縮
全世界不夠還加上月亮和太陽
月亮和太陽不夠還加上十個宇宙

忽然,宇宙們都寂靜了下來……轟轟轟……呵!原來,原來原來千萬個宇宙在為我們歡呼和爆發!

楊淮念完,連他自己的左手也搭上了花兒的左手。他發現花兒又在那閉上眼睛蹙眉陶醉著……不!顫抖著……和……像小姨騎他身上的那晚一樣震抖了好幾下,然後才在巔峰上慢慢的、慢慢的滑下,然後才舒服的展開了眉頭,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她驀的醒了,很不好意思把手倏回,可臉上卻更紅更緋了,頭一下子,又低了。

楊淮繼續:「別人說,有酒窩的女人有些方面非常特別,知道嗎!」花兒抬起頭:「又有啥奇怪高論。」

「別人說,有酒窩的女人上品。」

花兒一羞:「哎呀,啥上品下品的,這是下流。再也不聽你胡說八整了!」她故意把耳朵捂住。楊淮說:「好了,不說了!結了帳我們去公園走走,好嗎?」他提議。「好呀,今晚的月色真美!」她抬頭看了看皎潔月亮。「對了!」楊淮想起了什麼,掏出了筆記本,然後說:「來,這是我的新手機號,昨天不知你記了下沒?」「記了,攏 被ǘλ怠K炙擔骸襖矗饈俏業email號,記一下。」花兒說:「太好了!」她記了下來,然後又給了他自己最近才開的email,「不過,我這個是深圳賬號,不知可不可漫遊,如不行,到時我開一個漫遊的!」

楊淮高興得大叫:「太好啦!我們可以通過email聯繫了!不過,聽說網上還有很多新玩藝,以後我們的溝通就有更多方法了!」說完他把筆記本啪的一吻。「這樣,我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塞信封給你,我會經常的send email的!」可花兒卻說:「不過,手寫情詩可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楊淮高興的:「這樣吧,有時我用電郵,有時就用手寫,有啥新玩藝出來,我就用啥來寫,這不更好!」他興奮的舉起雙手。他興奮完,不等服務員倒酒,自己就把剩下的酒倒上,然後舉起了手中杯。「來,為我們……為我們共同的緣分,乾杯!」他一仰而盡,她也一樣。

楊淮紅光滿臉:「小姐,結賬!」

**

楊淮和花兒身體離開大概有一米半的樣子,慢慢的走在如氈的草坪上。他們就像20、30年前人們談戀愛的樣子,而20世紀末的中國人民,無論城市鄉村,早把這種「一米半」戀愛,給淘汰了。

6月的空氣,有點兒熱,可晚上在湖邊,卻有些微風在拂,月亮早已飛了正上方天穹。楊淮想起來,今天是農曆初四,月亮還蠻豐滿的。有點兒缺口的白月在天上游著,她的光線靜靜的透過高大的小葉桉間隙,撒下了一地斑斕,就像給路上鋪滿了白玫瑰的花瓣,湖面上波閃著魚鱗樣漣漪,一波接著一波,花兒身上特殊的體香和著地上散發出來的青草是輕輕健康的味兒,乾淨的空氣中充滿了陰離子還有遠近飄來的玫瑰花和別的花香,整個世界好像都為這一對美麗男女心笙蕩漾。別說他們,就算是一對平常男女,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心神恍惚,春心驛動的。更何況這個世界明媚春天後面,接著就是一個熱辣辣的:夏天!

「楊淮,要口香糖嗎?」花兒說。「好的,謝謝!」他拿過,然後輕輕的嚼了起來,隨便把糖紙放進了口袋。花兒看在眼裡,說:「我喜歡你乾乾淨淨的樣子。」楊淮說:「當然,一會兒不用紙包著,口香糖就會粘來粘去,弄髒地方。」「我也一樣!」花兒滿心歡喜,「哎,楊淮!你說為啥我們有那麼多相似?」「對呀,我也覺得是!比如你喜歡跳舞,我喜歡線條;你喜歡吟詩,我喜歡作對;你喜歡乾淨,我喜歡整齊;你喜歡夢幻,我喜歡美麗……」他停頓了一下,接著,「我們真是天生一對!你說是嗎?」他側頭看了看她。她說:「這個我也相信,可是,天卻不會啥時候都隨人願的……」她輕嘆了一口。楊淮從未見過她這樣,他的心情也掉了一點下來。

他們慢慢的走著,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起,誰也沒作聲,只聽到腳步在草地上踩著的聲響,螢火蟲在空氣一上一下的閃爍,還有幾聲蟬鳴和湖裡淘氣的魚兒在猛然躍起吃吃小小蚊子。

花兒開腔了。「楊淮,知道瑩火蟲嗎?」楊淮說:「知道!」「但你知道,它們平時吃啥嗎?」她問。他老實的回答:「不知道!」花兒的笑很勉強。她指指附近:「你看,近處有些瑩火蟲在閃,伺機尋找笨笨的蝸牛釘螺,一有機會瑩火蟲就會給它們注射毒液,使其麻醉並化成肉漿,然後才美美的大撮。」她笑了笑,不太勉強,「你說,我們像不像那些蝸牛釘螺,而我們之間的情感,又會不會像這些表面漂亮的瑩火蟲呢?」她很感嘆的,「在螢火蟲的生命中,發光具有重要意義。因發光是交配之信號。成年螢火蟲要在14天內完成飛行、發光、交配,然後結束生命。」

楊淮好一陣子才說:「真想不到,你會用這樣美麗而又殘忍的比喻形容我們!」他接著說,「聽過一句話嗎:命里有時終須有……」沒等他說完,花兒即接上:「命里無時莫強求!」這時,楊淮笑了:「這就是說,如果我們命里沒有的東西,我們就是求也求不來;如果我們命里註定有的東西,我們避也避不掉;『人定勝天』,那只是一句比愛情還浪漫的豪言。」花兒笑了:「你好像把這句話的前後順序,顛倒了!我的大詩人!」楊淮辯解:「其實這兩句並沒分先後……」他接著,「我還在它後面,加了句……」他故意的停下。「加了句啥?」她問。楊淮爽朗:「這就是:何必自我找煩憂!」

花兒想了想,也可愛的笑了。她停下,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著他眼睛:「你這是給我洗腦!是不!」他沒迴避:「不是洗腦,這是事實與真實!」他也在月光下,看著她那兩隻明亮的火眸。花兒也不示弱:「你這是給我催眠!你會這個,是嗎?」「不不不!我這是……」楊淮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你這是啥……快說……」花兒追問。

這時,他們已走到一條十來米的單孔白石橋。楊淮說:「先上去走走,然後,再回答你好嗎!」

楊淮自己先走了上去,然後在上面高興的向她招手。花兒也拾級而上:「嘩,真漂亮!」她真情感嘆。原來,這條小拱橋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潔白;魚兒在水面歡跳,吵醒了迷糊幾隻小鳥;青蛙在打著瞌睡,癩蛤蟆吹起了大大泡泡;月色倒影在湖心,一會兒就給漣漪泛成了小小碎片;波光粼粼,水色淼淼;四周起起伏伏朦朧的樹影和整個本來就美妙絕倫的環境,都給月色籠罩在一個夢幻般氣氛……

他們都站在了小橋之最高點,也是這個公園除了房屋外的建築最高的一點。楊淮和花兒並排站在欄杆上,兩人誰也沒說話,好像一說話,就會驚醒樹上棲息的小畫眉和胖嘟嘟的小麻雀似的。

楊淮挨著花兒,花兒挨著楊淮;他們不由自主的慢慢挨近,幾乎都可聞到各自身上散發的體香。楊淮帶著一點麝香蜂蜜的味道,花兒帶著一些奶油和桂花的清香。他們兩個都互相的籠罩在對方的氤氳氣場,大家都可感覺得到對方呼出的鼻息與熱量。楊淮很熱,花兒也很熱,身體和心,都很熱!

他側過身去看她,發現她也正側過身來看自己。楊淮把臉慢慢的湊過,可花兒眼睛一閃,卻把臉輕輕的移開。

楊淮輕輕的問花兒:「花兒,能告訴我你用的是啥香薰……」
花兒也輕輕的回答:「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我自己做的……」

原來站橋上說話聲音可以有一種迴響,傳得很遠,像在夢裡一般。他們都不得不用一種更加輕柔的聲音說著。

楊淮輕輕的問,卻心不在焉:「是一種啥東西……」花兒也輕輕的回答,看著湖面:「是這樣。每年桂花盛開的時節,我都會把花朵兒小心的摘下,輕輕的放滿一個乾淨的大口瓶,再慢慢的傾入天然的蜂蜜,封上口,讓桂花緩緩的融化在濃情的甜蜜,然後放在冰箱作為我每天最好的濃縮飲料。平時渴了就往玻璃杯勺一點兒,加上溫熱的開水,然後再加進冰塊,一會兒就是一杯沁人心脾世界上最健康自然美味芬芳的飲品……」誰知這時,楊淮看著她美麗的嘴唇在月色下一張一合,眼一亮,心一熱……他忽的抱住了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把自己的嘴唇吻上她那驚慌失措的牙齦。花兒拚命的捶打他,可對於正瘋狂的楊淮來說,卻無濟於事。花兒的眼睛,慢慢的閉上,手,越來越輕,身體,也慢慢的鬆軟下來。她的雙手也自然的摟住了他脖子,熱烈與柔情的與他吻了起來。

他的嘴唇毫無目的的吻著、親著,眼睛閉著,鼻子嗅著、聞著;她的嘴唇和舌頭也本能的鬆軟卻彈性,柔軟的身體和嘴唇,也在吐露著桂花和女性特有的芳香。楊淮燃燒了,花兒醉了;男人熱烈了,女人融化了;他用力,她酥軟;他們貼在了一起,粘合了……

驀的,花兒咬了一下他嘴唇。「哎呀……」楊淮叫了起來,驚飛了附近偷看的幾個鴿子小鳥,它們羞紅著臉,拍著翅膀嘩啦啦、啾啾啾的飛遠了……花兒害羞的緊咬下唇又用力的打了楊淮一下。楊淮又一聲「哎喲……」,聲音傳得好遠好遠,還有回聲……這時,楊淮忽然咳嗽了幾下,他咳得微微彎下了腰。

「咋了?」花兒關切。「我……把口香糖都咽……咽下去了……」楊淮斷續。花兒「咯咯咯……」的笑了。忽然,她用力往他背部一打,楊淮的口香糖一下就溜到胃裡。楊淮這才舒服的站起:「哎呀,我把它們吞下去不會有啥問題吧?」花兒笑:「活該,誰叫你那麼霸道貪嘴,不問問別人同不同意就亂來。哼!」楊淮得意洋洋:「問你,問你的話我要等到21世紀才行!小姐!」花兒不好意思:「不過,甭擔心,吃下口香糖沒啥問題。」

他倆相視著笑了。楊淮說:「知道嗎,剛才飛走的有幾隻鴿子!」花兒說:「你們男人就是,在那樣的情況還有心思數鴿子,所以說男人都花心沒錯!這就叫:吃著碗里看鍋里!」楊淮說:「你們女人就小氣,連鴿子的醋也吃!」忽然,花兒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昨天我給完電話你,看見窗外飛來了一隻灰鴿子,一隻很可愛的賽鴿。我本想打電話給你,可一看時間太晚,所以就沒打。後來,我見它很疲憊的樣子,就餵了它一些米粒礦泉水,我還輕輕的摸了摸它那漂亮羽毛,吃完東西和喝完水,它就飛走了……」她很留戀傷感的。

楊淮好奇:「是嗎?」他很溫柔的把她摟在了懷裡。「哎,對了!」花兒掙脫了他手臂興奮的說,「我還為它寫了首詩,聽我念念嗎?」楊淮大喜:「好啊!快念、快念!」花兒對著皎潔明月,滿懷柔情的念了起來:

《灰鴿子》――寫於1997年6月7號的深夜,8號的凌晨

窗外飛來了一隻疲憊的灰鴿子
咕咕的在說
餓了、渴了、倦了
鴿子在回家的路上,停頓了

夕陽也累了,太陽也下山了
黑夜降臨了
鴿子、鴿子,你怎麼了
推開窗門撫摸你
你卻有些驚惶了
灰鴿子,不要怕
看見你,世界都會和平美麗了
吃吧,這是我給你的潔白米粒
喝吧,這是我給你的甜美甘泉
看見你腳上的賽號
呵,休息一會兒,飛吧,回去吧
你的主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你帶給他榮譽了
灰鴿子嘩啦啦的抖擻抖擻了羽毛
又咕咕的歡叫了起來
是感謝我,還是回家心切了

忽然,啪啦啦
灰鴿子起飛了
她、她在天穹上迴旋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然後,咕咕咕、嘩啦啦的飛遠了
灰鴿子,灰鴿子,謝謝你
你把美麗留下了……

楊淮聽完了她念的詩,心一熱。他情深款款的說,「鴿子,沒飛走……」他俯下身,輕輕的把她的美麗臉龐一捧,「我就你的灰鴿子,你就我的小白鴿……」然後溫柔萬分的吻起她來。花兒這次沒拒絕,她感覺自己就是站立爛漫花叢中,一隻美麗潔白的小白鴿。

這一個吻,楊淮覺得好像帶有桂花蜂蜜的味道,芬芳裡帶著甜,當然還有口香糖味道,很甜很甜,很清甜……

**       

在回家的路上,楊淮和花兒都沒多說話,汽車開著大燈在奔跑,前進著,帶著滿車的甜蜜,帶著滿車的溫柔,帶著滿車的愛意在虎虎生氣的跑著……花兒看著窗外的景色,她還陶醉回味在剛才的浪漫:「淮,如果今天是春天,那就更好了!」楊淮也說:「是呀,我也一樣!」「所以我最喜歡春天秋天,一年四季這兩季節我最喜歡!」花兒接著,「如果現在是春天,就好了!」她感性,「春天裡,天氣好,空氣也好,還百花盛開……」他忽然:「對了!說得太對了!我們的今天不就一個『夏天裡的春天』?」楊淮非常的興奮。

花兒聽了也興奮非常:「對呀!『夏天裡的春天』。形容的太美了!」她接著又補充,「你真厲害,這也給你想出來。對呀,那麼我們一年中不有了第五個季節了?」「記得小時候小姨說過:只要你的心情好,天天都是百花盛開的春天!是呀,我們就把這個季節叫做……叫做『第五季』吧!」他靈感大發,激情澎湃。花兒陶醉了,在那看著前面自言自語:「對,對對!『第五季』,多麼漂亮的名字,『第五季、『第五季』……」「是呀,『第五季』!它永遠都在你心裡。」他感性。

他們兩個一下子都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說:「淮,可以把空調開大些嗎?」「可以,你現在叫我幹啥都可以!」楊淮接著她話題調皮。花兒也調皮:「真的?」她笑眯眯的。「真的!珍珠一樣真!」他堅定。「這樣……」花兒故意,「你現在就去做一件『我叫你做你都不會去做的事情』!」楊淮也被逗笑。他說:「我現在只會做『你叫我不做我都要去做的事情』!」花兒好奇,「是啥事情?」

楊淮噘起嘴唇想吻她,誰知她淘氣的一閃,嘎嘎。楊淮撲了個空。汽車的方向一忽悠,把他倆都嚇得大跳。「你看你看,開車都不專心,就會顧著玩!」花兒笑他,「再不老實,車子可要飛躍長江嘍!」把方向把好了后,楊淮說:「和你一起飛,我沒問題,哪怕飛到天涯海角,也願意!」花兒故意:「你飛了,家裡一大一小咋辦?」他默不作聲,只是雙手緊握方向盤,汽車毫不疲倦的奔跑著;花兒也不說話,把臉轉向了車外,看著路邊的梧桐向後飛奔。

正在這時,楊淮的「1號」響了。一聽,是霏霏。「槐頭!咋還不回來呀,都快把我想壞了!啊!」霏霏在電話那頭耍嬌。楊淮看了看身邊的花兒,只見她的臉還是望著車外。其實手機的聲音清晰,她早就聽見了。「我已談完事了,這不,正在回家!」他有些不自然。霏霏聽了,幽幽的說:「好吧,你可快點兒回來!啊!」「好的好的,很快很快!」他連忙。「那好吧!來,老公親親!」霏霏又耍嬌了。楊淮又偷偷看了看花兒,花兒姿態如故。他故作平靜:「好吧!」然後很不情願的對著電話一啪。霏霏咿咿呀呀的又說:「不嗎不嗎,沒聽見!我還要嗎!再來一口!」楊淮為了結束戰鬥,想了想,就大聲的往電話一啪:「可以了吧!」霏霏笑說:「這還差不多!好了,快點兒回來就是。花姑娘和小山妹還給你燒了甲魚湯,燜在了鍋里,回來自個拿來喝!啊!」楊淮說:「好了好了,知道了!」「這還差不多!」霏霏掛了。

楊淮放下電話,又看了一下花兒,她沒說話,還是默默的看著車外。楊淮也只能默默的開車,默默的看著馬路。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把身轉過,楊淮沒敢看她。她卻用很輕的聲音說:「淮,去江邊走一會兒,好嗎?」他看看她:「好、好的……」

原來已到了長江邊上的「江畔公園」。它位於長江邊上,是一開放式公園。大門口東面有一個「英雄紀念碑」,上面的位置是整個江邊最高地勢的地方,連洪峰來時也不會淹上。現在已是11點了,還有一些零星情侶和一些孤獨男女。

花兒自個開門跳下。楊淮也下了車,可這時她卻轉過身來,憂鬱的表情中帶著一些輕笑:「淮,能把你的手機為我關上一次,好嗎?」他看了看她:「好的!」趕緊把「1號」和「2號」都關。「我們去堤上走走,好嗎?」她說。花兒這幾個輕輕道出的「好嗎」,就像有千斤力量,把楊淮的心,都給說緊了。

她在前面默默的走著,他在後面慢慢的跟著,更像幾十前談戀愛的人們。現在連福利院的老人家談戀愛,都不會離這麼遠了。楊淮緊跟了兩步。
     
這時,他們已到達堤上,花兒憑欄眺望,江風柔柔的撩起了她長發,襯著她那絕美泛光的側面,她那舞蹈家姿體,就像一段飄動的美麗音符,在這個和平年代的夏夜,曳著美麗的柔絲……

好一個美麗的花兒!楊淮不禁讚歎,他輕手給她捋捋飄亂的髮絲,「花兒……」他柔聲的。「嗯嗯……」她幽幽的。

「給你念一首媽媽同鄉唐代大詩人張若虛寫的,《春江花月夜》,好嗎……」他說。花兒還是幽幽的:「好的,念吧……」楊淮看著江潮緩緩的翻流,然後輕輕的念了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聽完楊淮深情的詞句,花兒看了看他,表情複雜:「我現在也寫了首詩,也給你念念……好嗎?」楊淮驚訝,「好的……」

花兒望著波動著月亮光輝的江面,滿懷真情的念道:《把手機關掉》――親愛的,我們、我們能有一次難得的寧靜嗎……

把手機關掉
和你一起我不想有任何的干擾
你的另外我從不干涉
但,我們的相處只有這樣才叫美妙

微風、星星、明月
男人、女人、紅酒
柔美、心跳、激情
月亮含羞也醉了酒

把手機關掉
我不希望任何的干擾
你我沒有煩惱
一生有了今天不老

把手機關掉
不想有干擾
把手機關掉
不希望干擾

把手機關掉

花兒念完,轉過身來,用真情萬分的眼光看著他:「能抱抱我嗎……」楊淮摟住她的腰,想把嘴唇貼上,可她卻幽怨:「不……只抱著……」楊淮把她一抱,正想說些什麼,可花兒深情的抱緊他:「淮,不,啥都不要說,啥都別想,就好好的抱我一分鐘……好嗎……」他們動情的抱了起來,抱得很緊很緊。花兒繼續:「我在聽你的心跳……知道嗎……我想,我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65,剛好是我們生命中一分鐘的心跳……」

他們抱得更緊,在夏夜的長堤上,漸漸的熔化成一個玲瓏剔透寧靜美麗的水晶球,融化在柔柔拂來的輕風……夜,很靜;浪,很緩;江,很美;情,很深……

**

當楊淮經過「新怡」下午花兒上車的地方,花兒卻主動說:「就在這兒下吧!」他有些不願意的呼吸了一下,然後才摁開了車門。她會心的一笑,他也會心。她遞出了一串鑰匙。他接過,正想把嘴唇湊去,可她卻像小鹿般,閃開。

楊淮沒辦法。這時,花兒忽然湊近他耳朵笑說:「知道為啥我不給你親嗎……」他摸摸給她氣息薰得痒痒的耳朵,然後笑著搖搖頭。花兒說:「不是因為你妻子電話……」楊淮有點兒納悶。花兒繼續:「知道么,因為……因為你親嘴時嘴唇軟軟的,像塊……」只見她淘氣的再次湊近,「像塊『肥豬肉』……」她嘎嘎的笑著縮回,對他作了一鬼臉,然後就輕盈的飄下了車。

楊淮哭笑不得。這時,花兒向他作了個甜甜的飛吻,楊淮也甜甜的飛了一個。花兒這才漸漸的飄進了夜幕……

**       

楊淮回到家,大廳里燈火通明。霏霏和花姑娘正坐沙發上看電視。霏霏一見他回來,就猛的「老公」前「老公」后的甜叫;可花姑娘今晚一見他回來,卻羞羞的低下了頭,猛的飛去廚房給他盛湯去了;霏霏表情怪異,笑眯眯的瞄著她的緋紅。

楊淮在飯桌旁坐下,他有點兒餓了。他喝了兩碗湯,還吃了一大碗甲魚。兩個女人見他吃得這麼香,心裡也糖滋滋、甜如蜜的。花姑娘開腔了:「槐頭,知道嗎!昨晚上我們同事都說你在節目里,講得真是棒!」她興奮的樣子,像個崇拜偶像的女孩。霏霏也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心愛槐頭。楊淮吃飽喝足,嘴一抹,打著飽嗝:「哪裡哪裡,那是鬧著玩的。」他說是這樣說,但樣子卻沾沾自喜。花姑娘轉而對霏霏講:「知道嗎,我們科室的同事都說你真有福,找了這麼一好老公。」霏霏聽完,一副受用樣子,高高的陶醉。

楊淮沒和她們嘰喳,就進了外面洗手間。他進了裡面,關上門,脫了衣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摸摸幾小時不刮已長起來的鬍子,心裡自言自語:楊淮啊楊淮!今晚你終得一親香澤,以最近的距離聞到了花兒那獨特體香;吻到了她那美妙絕倫、攝人心魄的烈焰紅唇;感覺到了她那如歌心跳、她的心神迷醉……他用涼水擦擦臉,看著鏡子裡面,思忖著:我的花兒,她和我具有共同愛好,我們都喜詩歌!是呀,我們都喜歡唯美,我們都喜歡夢想,我們都喜歡美麗!現在的這個世界是咋回事呢?動物們都憑本能的慾望在生存,這沒啥錯;人類是一種動物這也沒啥錯;可人類卻是一種高等動物,是靈長類動物中最聰明的一種,是唯一一種使用信用卡和性交時使用避孕套的動物;如果人類完全像別的動物百分白遁著本能生活,那我們就不會叫做人類了。可我,對於花兒,有時卻好像完全失去理智,有時卻好像這個世界唯有詩意,好像不吃人間煙火似的。這,是咋回事呢?

一隻動物受到外來攻擊和侵略時,會奮不顧身的躍去保護幼子,一隻雄性動物在發情時,會不計死活的的追隨母獸,去嗅嗅聞聞尋機交媾,這是動物的本能。而我對花兒,有多少是這種本能,又有多少是人類理智的成分在起作用?

有時,我真想嬗變成一隻……一隻胖嘟嘟小鼴鼠,吱溜一下躲進我的小洞洞,在我小小世界里蠕動爬行,然後去到我那廣闊無垠的伊甸園,和那些美麗的水澤仙女在絢麗輝煌的宮殿蹁躚起舞,和那些桀驁不馴的森林諸神在璀璨的水晶宮下舉酒當歌,邂逅更多的窈窕情愫,在恬靜的田園裡小憩娛樂,男孩們都眷顧女孩,在生息繁衍,綿延千古,那裡還有披著長袍的睿智長老給我們闡釋讖語,結果都會和美麗的童話結局一樣令我們忍俊不禁。有時,我是……不!男人是多麼的稚氣,多麼的想每分每秒都進入一個極樂世界,一個夢境般天真氛圍。就像一個稚拙藝術家,還要周圍的人們送上溢美。事實上,惡和善它們的本能都是一樣的:它們都是實用的、永恆存在的、保存本性的、不可或缺的!俗話說:「恩生於害,害生於恩」。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險惡,人類就像麋鹿沒有了大灰狼般就會變得懶惰滅亡!

男人和女人,縱然是同性間,生理結構或個體差異也會迥然,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男人對女人趨之若騖,憑著自己的秉性稟賦,永遠前瞻,不旁鶩,不後顧的去追逐美麗異性,或忸怩作態的……同性!這種事情如何詮釋、如何去解釋解析?倘若這個世界沒有了女人,我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倘若這個世界沒有了花兒,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可現在明擺著有了這樣美麗的可人兒,我的生活……不!生命和命運會有些怎樣之變化?會變好,還是會變壞?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的生活會嬗遞,霏霏的也一樣,花兒的也一樣,花……對!還有花姑娘的生活也一樣。始作俑者是誰,是我,是花兒,還是她那世間少有的美麗或是她那僅有很少的男人才會欣賞的美麗?但肯定的一點就是:不會是菜心、也不會是牡蠣!當然也不會是那整天流著鼻涕的毛毛蟲。有時又想回來,對於整個宇宙,太陽算得了什麼,月亮算得了什麼,地球又算得了什麼,人類更不算什麼,更別提男人或女人,更兀論他們之間……那本來就渺小的:愛情!愛情的偉大隻是男人和女人……不!大多數時候只是女人自以為是的無限誇大與神化!時光荏苒,江海淼淼。迄今為止最美麗的愛情都以悲劇結束,和神話里的悲劇一樣!人類,人類會有那種永恆和奇怪的愛情么,或是愛情的存在方式已產生了質變而我們不知,還是人類的愛情已走向沒落,還是我們現在只是新的愛情來臨前之詮釋、思考、散步、跳躍、攀登和舞蹈,然後才會有新愛情之涅磐?21世紀即將來臨,新的愛情也會踏著蹁躚腳步伴隨著它而來么……希望如此!

人類發展的命運總波波折折、起起伏伏,可在男人特別女人命途多舛的愛情里,遠看卻是一條近似絕對筆直之直線。人類,在其自認為醜陋的領域裡,兒子可以背叛父親,兒子可也⒏擱福蓋綴投涌梢曰ザ崆槿耍還液橢腫寮淇梢隕甭荊揮星自檔耐喔梢曰ハ嗖猩保楹托值芤謊梢曰ハ嗾蕉泛駝罰荒腥宋伺耍強閃罱喲笊蕉檻鋈皇⑸櫫刻浚慌宋稅椋妒侄我部墒鉤觶О忝奶屯蛑址縝槎伎墒咕 U飧鍪瀾纈瀉嗚叫韙慕牡胤劍頤僑銜慕牡胤接質欽嫻男枰慕穡課頤悄青笥諛諦謀灸艿男澳詈投鐧謀┝Γ枷褚桓鼉藪笪薇鵲幕罨鶘窖嘔

世上的每一種動物在求偶時都會像孔雀開屏般展現自己最最美麗的羽毛;而我,楊淮,你用你最擅長的詩歌來追求花兒是否就是你自己美麗的或你自己認為是美麗的羽毛。你認為有效么?倘若有效,這是你撰文袒護自己還是事實上之有效?你這個可愛的靈長類小動物!愛情都是自私的,都想駕馭對方思想肉體,都想對方循著自己的心路前走,達到自己私人目的。但每個人都期盼對方或別人的無私大公,世界就是這麼的可笑卻又這麼存在著,包括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無私的愛是存在的,不過我們都把它抬舉了,因它的名字只叫:友情!

――請你駁倒我!說,這是我童稚的咿呀或夢中之囈語。但,我卻自覺良好,對此自覺毋庸置疑。我歡娛的徜徉在我的愛海和我的美麗心程……

楊淮亂七八糟的想著,一會兒上天,一會兒下地,一會兒變神仙,一會兒又成小狗。汪汪!

他洗完臉,打開了花灑頭,讓冷水嘩啦啦衝下,衝擊著他的身體,振蕩著他的心靈,他的肌肉,它的器官,他的細胞。他想著,思忖著,感悟興奮著。為今天可以吻到美麗花兒的性感紅唇和濕潤牙齦,還有可以擁抱到她的曼妙身體……雖然是隔著兩層衣衫,但我也能感覺到她那軟若無骨、溫香暖滑的身體是世間少有,至少我從未遇過,用手指輕輕一搖就可帶動。美兮!女人,你是女人,別人也是,可你這種,你這種美麗絕倫,渾身透香沁肺的女人……我的花兒,嘗你一朵就等於嘗了世上一萬朵鮮花!遇上了你我才知道,兀論是男人之間,就是國家與國家、種族與種族,真的可為一個美色而大動干戈,四分五裂,你死我活!花兒,花兒!我真的很榮幸遇上你,你的牙齒,你的美麗,你的嘴唇,你的舌,你的腰肢,你的肌膚,你跳動的心脯,你的香體,你的顫抖、哆嗦、發抖、痙攣,你的你的你的,你的一切……一切,什麼時候我可真正的可以真真正正的把你濕潤的花瓣撫摸、愛憐、咬嚙、挖掘、鑿擊、碰撞、撞擊、爆發和美麗,然後是你的羞愧與孵化……

花兒,花兒,你的內心上有何枷鎖,有何習俗或何你認為不可違背的道德標準?標準是人為的,而制定標準的人們也時時的違反他們訂立的標準,你怎就不可違反?來,來吧,花兒!來吧,你要放鬆自己,忘掉一切,真正的投入我懷抱。管他別人怎麼說,怎麼說我,怎麼咒我們。世間已太多之醜陋,我們要去那拉斐爾描繪和勃拉姆斯歌頌的美麗里;無論這個世界是越來越醜陋還是越來越美麗,反正我們都覺不夠美麗。讓我倆從塵世和煩惱中前進吧!讓我們去尋找我們美麗的伊甸園吧!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們之間就會發生化學作用,就可「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令美麗更美麗」。讓我們前進,跳躍,讓我們跨越,攀登上極峰之顛,在雲中蕩漾,讓我們緩緩的挪步,我們接吻,你推開,你輕輕的跳舞,蹁躚,我笑吟吟的看著,放歌,你,歡快旋轉著柔美身體,展現你孔雀開屏的舞姿,色如彩虹,狀如流雲,嫣然著,很……妖嬈,揚起和煦的香薰清風,然後,我們都把凡塵服飾蛻脫,共同纏繞在那條紫花紗巾里,一起飛向藍色的太空,飄浮在那絕對透明的太虛幻境,紫花紗巾從雲顛飄走,太陽在遠處朗照著,為我們,只為我們,我們用同步頻率的脈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熱烈的擁抱著,烘烘的熔化著,火火的燃燒著,緊緊的貼合著,聞著嗅著,迷失與陶醉,美麗著、美麗著,只有我和你,愛著……來吧,花兒!你美麗,你天真,你無邪;你無邪,你天真,你美麗;我的美麗的美麗,我的美麗中的美麗。

花兒花兒!美麗的美麗……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11
(接上帖)by/李升禹


**       

楊淮用涼水嘩啦啦的沖了好久,身上噝噝冒著的熱氣和冉冉升起的火焰才掉了下去,洗了很久,久。

他出了洗手間,霏霏和花姑娘還沒睡,她揚手叫他過來又像上次一樣坐於她們中間。他順從,不過說有點兒累,有點兒疲憊,想早點兒睡。霏霏拉著他手耍嬌,咿咿呀呀;花姑娘羞答答的挨著他浴后之身體,她的反應比上次甚。楊淮敷衍了幾句,然後倒了杯冰水在霏霏噘嘴的睥睨中,就進小房。關門!

他進了房,就趕緊跑去西窗那邊:燈沒亮!他拿著冰水看看對面黑咕隆咚,又走到南邊看看零星幾點的燈光和仍然通明的馬路,他忽想,這一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窗戶里,有多少有情人在親吻、相愛、纏綿、交媾。如果以這個城市500萬固定外來人口,去除100萬老人,100萬未成年的,在剩下的青壯年再去掉另外100萬單身,在剩下的200萬男女中再去掉100萬有病的、已入睡的和來月事的,那麼,剩下的就50萬對正常男女。按照模糊幾率,大約有一半即25萬對男女脫光了衣服正在做「那事」。

那是一個多麼壯觀的情景:25萬個男女正在對方的身體上起伏,搏擊著,戰鬥,套吸著……如果以一個男人的精液4毫升計算,在一個小時內,以50%的吸收、揮發和不可預見,這個城市的排水溝就會排出(250000×4)/1000=1000公升之精液,就是說一個小時內男人們浪費的精液,就可裝滿約53罐辦公室用的那種18.9升純水罐,或2817聽標準易拉罐!如果按一年計算,那要用100輛以上的大解放才能裝完!如果100輛汽車一輛輛的排起拉上這些精液,那會是怎樣一個宏宏大觀?哇!如果這個城市忽然間變成了絕對透明,那又是一個多麼洋洋的景觀!如果我現在有一個能夠穿透水泥石塊的望遠鏡就好了!軍用的紅外線也不行,那隻能看見一堆模糊發熱源。

咯、咯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他一聽,非霏霏之風格!「來了!」他過去開燈拉門。是她:花姑娘!

「怎麼,還沒睡?」他關切。她羞紅:「沒……沒呢!霏霏……她睡了,她叫我來看看你有啥要幫忙沒有……」楊淮會心的笑了,用手輕輕一掃她緋紅下巴那一顆疙瘩。她像觸電般一顫。他柔情的:「不用了,睡吧!」然後又好溫柔,「你今天『好事』沒完……還是回去睡吧,謝謝了!下次再說,好嗎?」花姑娘羞得把頭一轉,紅得像個肥貓樣溜回房。楊淮看著她背影,苦笑:多好的女人!

這一邊,花兒也沒睡。

其實,花兒早就洗乾淨身體上床……覺覺是睡了,可她卻又悄悄的爬起拿著一杯涼水趴窗戶邊上偷偷的看楊淮這邊……她想,這個狡猾臭男人,這麼的壞!原來,他就住我對面上一層。這麼久了,都不告訴我這個秘密。他好有心計,我在一步一步的掉進他的圈套。

花兒喝了一口水,又繼續的想。不過話又說回,他真是很好的一個男人。他是那麼的純潔,天真,稚拙,脫俗,在他那顆像女人般浪漫敏感的心,有無數夢幻的花蕾,隨時隨地的盛開、綻放,紅的是那樣通紅,白的是那麼潔白,黃的是那樣純美,紫的更是無比爛漫溫暖。他呀,傻乎乎的有時就像一個……一個亂晃小手白乎乎光光腚的小獸,令人憐愛!令人很容易的想把他抱在懷裡,呵護他、哄他、疼他、親他、吻他、嗅他,給他唱唱搖籃曲,給他一個大大的奶嘴含在肥嘟嘟貪吃的嘴,讓他躺在自己溫暖的懷抱嗒嗒的吸吮著,好像一個嬰孩吸著自己的心,吸得和暖和暖。在他的面前,我怎會經常湧起那麼多柔情,那麼多愛念與關懷,還有濃濃熔融的母愛。可……可是又奇怪,自己又總在逃避他,逃避他的追逐,逃避他的尋找與愛意……不!他的魔掌,溫柔的魔掌!不過,他真的很有手段,很有魅力魔力!自己很想接近他,了解他,接觸……是的,接觸他;很想很想擁有他,想他的擁抱,想他繼續寫詩,寫那些……哎呀!那些肉麻十分的詩,那些鹹鹹色色,酥酥麻麻的鬼詩。不過,他真是個怪才,很有很有天分,比起時下許多浪地虛名的詩人,都好上很多倍。楊淮,你這個魔鬼般男人,你這個小寶寶,我會是你笨拙揚起那溫柔如幻的屠刀下,一個美麗犧牲品嗎!?

她口很乾,很乾很渴……不!是心渴,很渴……心在火燒火燎。她一口喝完了杯中水,還是渴,天又熱,洗了一次澡,還熱。今天見了那個大壞蛋,今晚,就更是又濕又熱了。「夏天裡的春天」?唉!春天,今晚真是一個美麗:「春」天!

她又出去客廳,但這次是拿來一瓶酒:一瓶紅酒!外加一高腳香檳杯,還有一包她平時少抽的聖羅蘭薄荷。

當她回來時……哇!他他他,他開燈了。原來就是那個我推斷的窗戶,沒錯!就那一個窗戶。剛才還只是閃著電腦幽藍的那一間房間,現已變得燈火通明。花兒趴窗戶上一瞅,咦!他在門口和誰在說著。是誰呢?會不會是他妻子,他妻子都那麼晚了還沒睡?嗨!妻子妻子,別人的妻子,丈夫丈夫,別人的丈夫,而我的丈夫……志東,你好嗎?你一個人在家,也是蠻可憐的。你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燒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洗衣,一個人……如果不是我,你都有一個跟你姓的孩子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給你生一個,是我不能給你生一個。志東,對不起了!在這個事情上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沒辦法。我知道到現在,你還是怨我。雖然你沒直說,可我知道。因,我是一個女人!我覺得我對你,已是一種關心多於愛情。我們之間已沒了激情,有了感覺,沒有了那種相處粘合的催化劑。志東,還好嗎?你去德國學習,什麼時候回來……而楊淮,你在想著什麼?

花兒看著對面窗戶,喝著杯中酒,點上根香煙,心潮湧涌。她感傷、憂鬱,觸景生情,心裡的感觸像溪水,緩緩的流淌:
       
《太陽的照耀》
       
我失去了一個家
也流逝了許多年華
在夢想的旅途上
你在陽光散發
       
你在照耀著我
也在照耀著別人
什麼時候可以
只照耀我一個
       
愛人,你、好嗎

        這一邊,楊淮又回到房間,然後看了看對面,燈,還沒開。他把燈關上,又坐電腦前,看著屏保程序在閃耀,翻滾著。他體內的荷爾蒙也在噝噝的燒著,閃耀著,翻滾著,沿著動脈靜脈,循著體內的內分泌和循環系統迴旋、揮發、補充和製造。他,也是火燒火燎的樣子。難受,很難受!

他體內的性激素在通過電腦上的文字,在漫漫的夜色里,在一絲一絲的化進了空氣,滲出了窗縫,飛過了高空,和花兒散發出來的荷爾蒙也融合在一起,然後再飄上天空,纏綿著,散開,談談的,再飄浮……他的詩意像滔滔江水般嘩啦啦的湧來。愛人,我的花兒,你現在如何,你也在想著我念著我么,你也在……什麼著我么……

他又在電腦上寫道:《放聲的歌唱》――沒有什麼比得上相愛的人兒在一起的交纏更美

潔白的在思念中變成果凍的微黃
您,是否也在煎熬著漸濃的清湯
想你、想你啊在我的手中奔放
您,是否也在撫摸著如詩的幻想
驛動的在黑夜中通紅的彈跳
嬌羞的是否也在如痴的擴張

我和你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
但,都在痛快的歌唱
還有什麼比這詠嘆調更美
呵,還有我們同聲的合唱

我們都想處在同一個地方
衝破那驚濤和駭浪
唱出我們渴望已久的和聲
完成我們生命中最美的合唱
別人可能說這歌聲並不怎樣
但,這就是我們最和諧的聲響

擁有了你就像擁有了全人類的音樂
再也不管那憂愁和哀傷
淋漓盡致的和聲再次響起
願我們永遠、永遠都向著這世界放聲的歌唱

這一晚,楊淮和花兒各自都在唱著淋漓的詠嘆調,然後都進入了對方那個「夏天裡的春天」……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22
12、您的美麗是心柔
by/李升禹


第二天,6月9號,星期一,陰雨天。楊淮早上10點回到辦公室,小陸走了過來,向他彙報了最新進展和平衡表、明細和各種大小小報表、方案與計劃。小陸出去了,楊淮看看時間已指向一點,趕緊的開上那輛寶貝,悄悄的溜回了「新怡」。

他停好車,裝作若無其事的上了二座電梯。他到了花兒的2303門,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

他一進門,很驚訝!雖說是兩室一廳,但布置得很簡潔雅。大廳里只有一張藍皮沙發,一張蝕雕淺花玻璃幾,不對稱的擺放著幾盤非洲菊和應時花卉;一個房間用來放衣服,裡面放著一門大鏡。整個家,好像有一種花露水加上談談桂花飄出的香味。看完這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空氣,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主人房。

他進去一看,一張用墨綠鐵枝和桃木做的大床,鋪著整整齊齊紫碎花床單與被子,一張灰色的上面放著一台電腦和印表機的大號電腦桌,一個拉門是用玻璃片做的大衣櫃和一同色系妝台,簡單又舒服。整個家都是冷調子,突出了房間那張大床上的被子和紫色床單的暖調。這張大床成了整個房子的視覺中心,很適合她那種藝術女人和職業女性一體的風格。哇,絕!

楊淮放下公文包,向天張開兩隻大手,然後,「嘭……」的大字形躺在花兒那暖色調的床。呵呵呵呵,好舒服的床,香香女人床!

他閉上眼睛躺了好一會兒,然後張開眼轉過身抱起她的枕頭猛的嗅了幾口。嘩嘩,好像蘭花,又好像桂花,好像玫瑰,又好像茉莉花。他這裡嗅嗅,那裡聞聞,像個發情小公狗。這是花兒的味道,是她身體散發出來的,還有一陣陣清香的奶油味從床單里沁出,真香!啊,花兒,你真天生的尤物,天生的風騷。這兩個詞,咋看起來好像一貶意,可一旦用於你身上,我卻覺很貼切和變成褒義。那些凡夫俗子怎能真正的理解這兩個詞之真正含義!

花兒啊花兒,這張床,是我睡過躺過最舒服的床,最香的床,是全世界最最浪漫夢幻的床;而你,呵呵……而你,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躺在你的床上
呵!如蘭的清香
……唔,是……是你的體味
還有……還有如歌的幻想
閉上眼睛全是
你芬芳的模樣

激情添上蜂蜜,如海浪逐波瀾
夢幻置上鏡片,如繽紛加璀璨
你,就如那姬蛇般舞動
我,就是那奏笛的藝人
花兒,這是我最甜的夢鄉

人類要解放
革命要理想
藤兒離不開樹啊
瓜兒離不開秧
人生要繼續
小蟲蟲需著床
嬰兒要長大呵
離不開媽媽的奶房

而你,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楊淮從床上爬起,打開了花兒的電腦,把昨晚寫的那一首《放聲的歌唱》和這首《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都用文檔存好,然後放在電腦的快捷方式上。他關上電腦,然後在她的房間瞄來瞄去。咦,對了!上次看到「月亮的背影」的那天晚上,她翻來翻去的那個抽屜是……是這裡:床底下有兩個很大的木抽屜!

他打開一個來看,嘩!再打開一個來看,哇!兩個抽屜都完全的展現在他眼前,嘩哇!一陣誘人的女人身體特有的奶油香和花兒身上特有的桂花芳香撲面而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唔!真的好溫柔好清涼。原來裡面放滿了花兒大多是淺色系列的各色內衣褲,有國內買得到最好的牌子華Wacoal,Triumph,還有國內買不到的Victory Secret和Calvin Klein。這個花兒,她平時的衣服都很普通,可內衣褲卻是最好的。她要那麼好,給誰看?哎!女人,女人真搞不懂!

內衣褲有許多種,有紫色、粉紅、鵝黃、薄荷、淺藍、繡花、蕾絲、半透、絲絨、棉質,疊得整齊乾淨,真五彩繽紛、美不勝收,像一群醺眠蝴蝶,霎那間紛紛揚揚的呈現在他渴望眼帘。呵呵,我可能真有運氣緣分,可以看見她這麼私密之衣物,這些最貼近呵護著花兒那最美麗花瓣的小花萼,這些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蹁躚蝴蝶,我真羨慕你們,我真好妒忌你們,如果能讓我變成你們其中一隻就好了……如果真是那樣,會是怎樣一個陶醉薰香……美呀,花兒,你美麗的花瓣……你美麗潤紅的花瓣會是怎樣……蝴蝶蝴蝶可以嗎,讓我變成你們吧!如果你們同意,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楊淮捧起一把正休眠的美麗小蝴蝶,湊近鼻子好溫柔的嗅聞著、輕輕的用臉摩挲著,忽然間覺得有一種很激動的燥熱亢奮,昏昏迷迷的,慢慢的飄得好高好搖、好輕好柔、好縹緲……「叮咚、叮咚……」一陣急速的門鈴聲,把他從暈乎乎的狀態中拽回!空調工人來了……

**

這幾天在百靈,小陸他們連續做了幾個大型推廣,搞得有聲有色。轉眼已是了6月12日,星期四。楊淮和小陸住在城裡最好的一家四星級「百靈賓館」,楊淮因為認識這裡市接待辦的主任,他們住的房費按五折計算。賓館和市政府在同一條大街上,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曾經接待過很多國家領導人和省里來的高官。雖然以大城市的標準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在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那算得上是一個很令人嚮往的高級娛樂和炫耀財富的地方。

楊淮因為中午和市裡幾個年輕實力派喝了點兒酒,正在賓館的床上半夢半醒的午睡。忽然,「1號」響了。他迷糊的把電話拿起,原來霏霏:「老公,生日快樂!」

他這才想起來:呵,不經不覺,都已33了!「噢……老、謝謝老婆,我自己都差點兒忘了!你肚子咋樣?」他關切的。只聽霏霏撒嬌:「老公,你今天回來不?」「今天……今天還回不來,可能要到星期六!」他說。「哎呀,你不是要自己一個人過生日?啊!」霏霏憐愛地。「對呀,沒辦法!」他故意像入黨宣誓般大聲,「為了孩子的奶粉尿布,我地努力工作才是!」霏霏哈哈哈的,很甜:「好了好了,別耍貧嘴了。讓花姑娘說吧!啊!」花姑娘接過了電話:「槐頭,生日快樂!又不回來,你回來,我們給你做做生日就好了!我……」聲音變得幽怨,「我和霏霏……都很想你……」

楊淮說:「沒辦法,工作沒完,謝謝你們了!哎……」他的聲音溫柔起來,「我也很想你……你和霏霏……」花姑娘的聲音哽咽:「真的……」「真的,還能騙你……」他柔柔的,害死人!「生日快樂!保重……」花姑娘掛了電話。他接了這個電話,睡意全無。

他爬起,打了個哈欠,然後洗了個澡,爽!他看看錶,已是下午5點。一會兒小陸就從現場回來,說好了今晚一起和當地那個「紅燕」代理黃老闆吃飯。因上次小陸幾個手下給打傷的事,楊淮幫他擺平了,他很感激,總說要找機會感謝感謝。他叫楊淮6點準時下樓,楊老闆的司機會在門口等。

**

當他到了「胖胖甲魚」,黃老闆和小陸一干人已在恭候大駕。黃老闆熱情萬分的握著他的手,猛說上次如果沒有楊淮給他擺平,他就不會有今天光景。等楊淮上到酒家二樓大包間,原來裡面還來了5條「小姐」。楊淮知道,這兒的老闆吃飯喝酒,總會叫一些「小姐」,特別是那些短時間發了財的。黃老闆給各位相互介紹。原來,這裡面的4個「小姐」,晚上都在「百靈」夜總會上班。有一個說是黃老闆的秘書,不過一看就知是小蜜。其他還有兩個廣東湛江來和黃老闆合做海鮮批發的「小廣廣」,房間一共就10人。這樣,每個男人身邊,都坐了一位。楊淮身旁的姑娘就說,她的名字叫王霞。咳,又王霞!這個名字以前在市政府時去夜場應酬,就聽過不下20回。楊淮理解她們的苦衷,不過,假的也能不能用點兒別的?

既然叫「甲魚」,主角就一定少不了王八,大部分菜式,都與甲魚有關。等到甲魚上齊了,楊淮才發現,甲魚的尺寸都頗小。小陸見他詫異,就怪笑的叫其中一個「小廣廣」解釋解釋。「小廣廣」也怪怪的笑笑,他們平時吃甲魚都吃怕了。就是要吃,也挑尺寸小的。因那些體型奇大的塘魚甲魚,都喂避孕藥長大,男人多吃沒精子,女人多吃沒兒子!他還說他們那兒有個養魚老闆,進過一批飼料,給塘里的甲魚吃了,甲魚就不斷的交配,後來全都精盡魚亡!原來那個飼料給混合了一種激素。說得楊淮的頭一懵,看著甲魚卻不敢下著。「小廣廣」笑說,不怕,這是他們自己為自己吃而養,沒加料,莫擔心!

楊淮這才回過神來。當他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是做得特色。後來,他又夾了塊皮黃黃的,皮與肉之間有一層脂肪,像豬肉一樣。吃完了,小廣東才告訴,這是國家一類保護「中華鱘」!楊淮一聽就沒再吃。黃老闆哈哈一笑,你們別嚇壞我的楊大老闆啊!他等各位都坐好,然後就叫了兩瓶52度「五糧液」。黃老闆給每人杯子倒上酒,然後站起來說,上次因楊大老闆的大力,壞事倒變成了好事。一是他的銷路打開了;二是連當地最難纏的幾個黑道,都給搞定了,令他很有面子!現在,這裡的人都以為他和省里高官有路子,做什麼事都很給他面子。他說他要先喝三杯,然後就咕咚咕咚的進了喉。

楊淮一看陣勢,大呼要命!他知道:今天又是一場硬仗!他站起,說,首先,我不是楊大老闆,只是和黃老闆生意上的合作人。且,感謝黃老闆對他們公司的配合;第二,他做的那些小事僅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其實這一切都因大家之努力,是在座各位特別黃老闆的功勞。他說他酒量不佳,就喝一杯,另外的兩杯就請陸總代勞!然後也咕咚一下進了肚!這回輪到黃老闆對著小陸嚷嚷。這時,只見小陸笑吟吟的舉著杯子站起。他說,知道嗎,今天是一個大好日子!第一,黃老闆代理的「紅燕」月銷量,比去年同期翻一番;第二,今天我們楊老闆太太來電,說今天是楊老闆生日,要我們好好的款待他!

大家一聽,一下子忘了小陸仍未喝那兩杯,紛紛的舉起了酒杯,連說,生日快樂!生日快樂!黃老闆倡議大家一起干!大家仰完了杯中酒。沒幾下,兩瓶高度就給報銷!喝得變成了「紅」老闆的黃老闆,立刻大喊服務員再來兩瓶,慌得楊淮拚命的說夠了,他才說再來一瓶外加「紅燕」瓶裝。楊淮連呼媽媽眯哦,上當上當!還沒喝到一小時,那兩個「小廣廣」就喝到八歪七倒!楊淮想,「小廣廣」就「小廣廣」,泡妞可以,喝酒不行!

正當大家杯斛交錯,酒意正酣,楊淮的「2號」響了!他拿起,一聽,是――花兒!「Happy Birthday!大詩人,生日快樂!」花兒嘎嘎的笑道。楊淮霎得精神,酒也醒了大半。「花……花兒,謝……謝了,謝謝了……」他的舌頭有些硬。

「大壞蛋,又喝多了吧!」花兒的聲音,好聽。「不……不,沒喝多少……」他喜歡花兒的笑聲,很喜歡。「少喝點兒,不然後天回來就不見你這個大酒鬼了!」她戲謔。「你……你說啥時候回來……」他問。「後天,星期六……」花兒大聲。「星期六,好的好的,我也星期六回……」房裡很吵,他不得不大聲的。他邊說邊打開包房門,出去。

「再說一遍,生日快樂!再見……」她的聲音想念。「花兒……我想你……」他依依不捨。「真的……」她興奮,很!「真的!」他真心。「我……也是……」花兒盛開了芬芳,他嗅到。她接著:「我們周末再見,好嗎……」芬芳幽香幽香。

「花兒……」他忽然聲音低了,溫溫柔柔的,「花兒,我、愛、你……」花兒良久沒說話:「我……我也好愛你……真的……」她的聲音哽咽……良久,才說,「答應我,不要喝那麼多,好嗎……」「好的……」他感動。「那……再見……」花兒的芬芳飄遠。他說:「再見……」他手拿「2號」,呆立。

等他回到包房,眾人都說楊老闆連手機都兩個,真日理萬機呀!而還沒上班就喝得醉醺醺的王霞說,剛才來電話的一定是楊老闆啥小蜜情人,要不表情不會那麼甜蜜糖粘的。黃老闆一聽,也高興,對對對,說得對!一定是楊老闆小蜜,楊老闆這麼英俊瀟洒,一定迷住不少小狐狸!那是,應該應該!當然當然!不是他泡,是女人主動泡他!

他的一席話,引來了熱烈掌聲,長時間雷鳴。酒意正酣的黃老闆又咕咚一杯「五糧液」,接著說,來,為我們楊大老闆有更多的小蜜,一抓一大把的小蜜,干!

大家又是一陣鼓掌,大聲呼叫,舉杯吶喊……9點不到,兩個小廣東就醉得一個趴沙發,一個就倒地板。黃老闆額頭油汗,打著飽隔剔著牙籤摸摸發脹肚子,說,今天我們喝得好,很高興,今天是我們楊大老闆生日,不能怠慢。這樣,我們繼續向「革命根據地」開路!幾位小姐聽罷,拍手大喊,好呀好呀好呀,我們順便上班了!

黃老闆先叫楊淮小陸,還有王霞和那個陪小陸的「小姐」,四個人上了後座,然後叫司機和手下抬起兩個爛泥「小廣廣」,一把塞進他從湛江套牌的雅閣前座,也是醉醺醺他要親自來開。他們一行人向著「根據地」進發,後面就跟著載另三位「小姐」的出租。猛然,本田車發出一聲「吱……」的怪叫,然後又忽的轉了一90度彎,一會兒來一個騰空,一會兒給一下飛躍,一下漂,一下搖,大家的心又起,又落。不過,每人都一樣醉醺醺迷糊糊的,還猛叫好玩好玩!楊淮被懷裡王霞那兩隻大乳壓得喘不過氣來,王霞猩紅的唇有意無意的猛往臉上拱,她身上還發出楊淮最不喜歡的那種,法國舊式香水Poison的味道,肯定是哪個港台老相好送的,除了老女人,現在還有誰個年輕女子用。這麼多的人擠在一塊,車內很悶,拼裝的空調又不夠,分分鐘國產。他只能摁下一點窗戶,拚命的向著窗外大口大口的吸氣。汽車像過山車般盪到了「根據地」。楊淮趕緊下車,真像八路軍到了井岡山。

黃老闆帶著一干人上到夜總會,門口帶位說北京那個唱「情情哥哥站船頭」的大腕,今晚剛好來表演。小姐們就猛的拍手。大包房早就沒了,所以黃老闆就輕車熟路的叫了個中包。楊淮進了房,才發現,原來包房都是圍繞大廳舞池的透明玻璃,如果把門口打開,就可聽見外面音樂,唱卡拉OK時,也可觀賞外面的節目,不喜歡的話又可把布簾拉上,蠻特色。

他們坐下。黃老闆叫了打罐裝「紅燕」黑啤,外加一打生雞蛋。他說黑啤加雞蛋一起喝,補腎養精兼壯陽!兩個「小廣廣」一聽「壯陽」,撲通一聲從沙發上扎醒,眯著眼大嚷:我也要壯陽!壯陽壯陽壯壯陽!

楊淮坐在最好位置,不過就有點兒頭痛。出乎意料,北京大腕今天不知是為啥那麼好心:真唱!可楊淮還是聽得出,他唱最高那個音時總是差一點兒,穩定不來,搞到聽絕對音高都可聽出的楊淮,耳朵難受。大腕歌手表演后,就是那些本地小歌手和舞蹈,水平,當然很「夜總」。

大廳里的表演約進行一小時,然後是客人「OK」。上去的大都五音不全,分秒都在強姦聽眾耳朵。楊淮示意服務員把包房玻璃門關上。但,包房裡的幾個「小姐」又搶著麥克風在大吼,要不就兩個女孩自己摟一塊傻跳。楊淮對跳舞歷來就沒興緻,麥克風又在「小姐」手裡,酒,又不想喝,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如果現在說走,又怕掃了大家興,他這才感覺到啥叫盛情又難卻。這樣素質的「小姐」坐在儀錶堂堂的楊淮面前,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就好像楊淮才是她們叫回來「先生」。

他想,今天真是進了一陷阱了!正想著,忽然間黃老闆的司機和一男人進來,然後神秘兮兮的在黃老闆耳朵來了幾句。黃老闆霎時變得激動。他湊進楊淮耳朵,說,知道嗎,今天主管文化教育的趙副市長和接待辦楊主任,都在大包玩。他早就想找機會認識認識。因他自己也想開家娛樂城!他對楊淮說,他做生意的哲學是:世路難行金作馬,愁城易破酒為兵!剛才司機來說找熟人進去引見,市長的秘書說今天市長是和幾個私人朋友玩,不想被打攪。正悶的慌的楊淮一聽,哈哈一笑,趙副市長以前我和他在黨校學習就認識,老朋友一個,用不著找啥人引見,我一會兒過去打招呼,你跟著就是!黃老闆一聽,大喜!楊淮就起身帶著小陸黃老闆,每人都手拿一杯酒,然後去到最大的那個包房。這時,門口站起來倆男人,厲聲的問他們?楊淮笑著告訴,叫他們進去稟報一下趙副市長楊主任,就說一位叫楊淮的朋友正站門前,想見見他們。

秘書進去了一會兒,楊主任就酒濃醉酣紅光滿臉的晃出。一出來就大聲地嚷,哎呀,我的楊大老闆!你大駕光臨也不吱一聲,太不夠意思啦!太不夠意思啦!說完就樓著他肩膀進房。年紀和他差不多的趙副市長一見楊淮來了,也立馬笑容滿面的站起握著他的手說,楊老闆,歡迎歡迎歡迎!很久不見啦,又發財了吧!楊淮也摸摸他突起的肚子,說,領導您的肚子也隨著官位大發啦!說完兩人都啪著對方肩膀,哈哈的大笑。

黃老闆見楊淮和趙副市長這般捻熟,趕緊的拉拉他衣角。這時,楊淮才猛然醒起。他連忙拉過唯唯諾諾的黃老闆,給趙市長和楊主任介紹起來,說他是他們公司在這兒合作方。市長和楊主任見是楊淮朋友,也就客客氣氣的握握手。趙市長又給楊淮他們介紹了在座賓館的正副老總和幾位漂亮女公關,還有幾位夜總會「小姐」和當地朋友。

趙市長說,這樣吧,我們都不要呆著了,我們都出去跳舞!楊淮說不會,趙市長好像開玩笑說,一會兒有一位舞蹈專家,我請她教教你,就行!說完,就拉著最漂亮那個公關,出去跳了。黃老闆就叫了瓶「XO」,對服務員說這瓶酒入他的數。黃老闆就拉著楊主任和小陸還有幾位「小姐」一起猜枚。公關姑娘見楊淮和市長關係非同一般,也熱情萬分的說,我們玩點兒別的吧!姑娘說,我們就玩「小烏龜」好不好?他說不太會。姑娘說,這很容易,我教你就行!姑娘說著就示範起來。他一下子就學會,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玩得熱火朝天。正當他和幾個漂亮姑娘玩得起勁,門口飄進來一個裊娜熟悉的身影。

――啊?正學一個小烏龜樣的他張大了嘴巴:是花兒!「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舞蹈家,林詩綺小姐!」市長大人不無自豪。花兒看見楊淮的傻樣,撲哧一下笑了:「『大詩人』,啥風把你也給吹來了?」「啊啊、啊……夏天的清風啊林小姐!」已轉過神來的楊詩人不失幽默。「哈哈哈……」兩人握手大笑。趙市長納悶:「怎麼,認識?」楊淮笑道:「何止認識,我們同在一商務中心上班!」趙市長哈哈笑了:「你看你看,我真自作多情。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哎呀,你們就好好聊聊!哈哈哈……」說完自己大笑,然後又拉著另一位姑娘,篷嚓嚓去了。

花兒向楊淮伸出玉手調皮:「楊老闆,可以賞臉和小女子跳支舞嗎?」楊淮像個小學生樣漲紅了臉。一是因為他真的不太會;二是因花兒忽然出現,令他十分激動。

他跟著花兒到了舞池。花兒很優美的把手搭他肩上。音樂是《杜鵑圓舞曲》,快三。花兒帶著他轉了起來,可他卻笨手笨腳的幾次踩了花兒鞋面。他的笨拙樣,逗得花兒忍不住笑了。可專家就專家,很快,楊淮就順暢的跳了起來。花兒揚起的裙擺,像一朵盛開的玉蓮。

他們跳完這一首快三,燈光漸漸的暗了,音樂變成了很慢很慢。

DJ說,現在是「情侶時間」。楊淮不客氣了,一把摟住花兒柔軟無骨的腰肢。別的不會,可這種情侶舞,他「老人家」早就會了!開始花兒還有些抗拒,但她見燈光完全暗下,才柔柔的把身體像朵胸花樣貼在他身上。楊淮輕輕的搖著,花兒陶醉陶醉著。「花兒,你怎麼會在這?」他溫柔的。「還沒問你呢,你咋會在這的?」她幽幽的回答。「我們公司幫『紅燕』搞推廣,」他說,「你來幹嘛?」

「不是說過要出差嗎!我幫他們市『迎97大型晚會』做策劃!」

「那你咋這麼晚才來?」他問得怪怪。「我們在『文化宮』排舞,剛剛排完……」她說完,然後捅了他一下,「你以為?你這個人真壞。」「那你怎麼和趙市長熟?」他乘勝追擊。「趙市長以前是我父親部下。」她提高了嗓子。「哦,怪不得!」他恍然。「還有,百靈市想在香港搞一個大型招商,我和『香港新華社』和中資背景的傳媒都很熟,所以他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公司!」「是嗎,那你以後不要跑香港了?」他關心。「是呀,可能要花一點時間。」她幽幽。「啥時候回去?」他關切。「明晚。」她說,「我本來後天才約你這個大壞蛋……」她柔情如風。

「我也準備明天晚上才走的……」他好像又覺得明天不太想回去,「你住哪兒呢……」「我住602。」燕子已經昵喃。「我住501。」他又想了想,「這樣好不好……」他欲言又止。「怎麼了……」她有點兒納悶。「這樣好嗎,我們星期天晚上才走,好嗎?」他試探的建議。她想了想,「嗯,好的!我給楊主任說說,就可以了。」

楊淮心裡一陣激動,他一把捧起花兒的臉龐,然後很溫柔的吻了下去,他用身體,用嘴,用心,吻她,吻她。她的嘴唇很濕,很潤、很潮,她柔柔的蠕動著嘴唇回吸他,像一隻吸奶女嬰,她的心在陶醉著,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們的舞步已停了下來。在黑黑的舞池裡,他們互相就像兩個引力強勁的黑洞,都想把對方融入自己的心中……

「你這塊肥豬肉……大壞蛋……」不知過了多久,花兒才把他腳一踹。楊淮嘻嘻的笑著,就像街上的人們迎「回歸」樣。

「喝了很多吧,是嗎?」她關切的問。
「嘻嘻,喝了點,喝一點。」他狡辯。
「別喝恁多,好嗎?」她輕柔關愛地。

「好的,聽你的。」他應付著,還想吻她,「對了,還沒問你,你的腰咋像沒骨頭。」她嗔嗔的打他一下:「你才沒骨頭!沒文化!那是我們從小練功把韌帶拉開了。」「對對對!沒文化,沒文化,很沒文化!」他嬉皮。她戲謔:「對了,剛才你和那些小妹妹、小姑娘、小姐妞兒玩得樂不思蜀了,對嗎?是老相好了吧?」他笑嘻嘻的:「哪裡哪裡,我連他們名字都不知道,看你說哪兒去了……」「你呀,」她說,「你這個大情人,你這種人才會到處留情!」她幽幽的。「哎呀、糟糕!」忽然間她大驚。「咋了?」他很驚訝。「哎呀哎呀,你那『肥豬肉』一定把唇膏都吃沒了!哎呀!」她猛擂他幾下。

他想了想:「這樣吧,趁現在燈還沒亮你先去洗手間,然後我叫人把包送去!」在黑暗中,花兒慌忙用手幫他和自己擦擦,然後就向洗手間跑了。楊淮隨後也進了洗手間看看臉上和嘴上,然後才回來。

楊淮進了房,看到趙市長和姑娘已回來,正拿著一杯啤酒猛喝的市長臉上,果然有幾抹殷紅,姑娘低著頭兒有點兒羞答。楊淮坐下來對另一姑娘說,請把這個手袋給林小姐拿去,她有點不方便!姑娘一聽就連忙拿起手袋出去了。楊淮暗示趙市長臉上有東西,就拿了張紙巾叫他擦擦。市長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拿起紙巾猛擦。市長又在那姑娘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姑娘臉紅紅拿起手袋就跑了。

今晚的酒,喝得一流。按官場話就是:吃飽了,喝好了!

**

當大家都告別了,就剩下了楊淮和花兒兩個住賓館的人。電梯一關上,他們會心的一笑。當電梯到了6樓,楊淮戲謔地:「林小姐,可以去你的閨房,坐坐嗎?」花兒笑著踢他一下,大聲的說:「不可以,要睡覺!」可楊淮接著:「這樣吧,就5分鐘好嗎?多1秒都沒!」她笑說:「好吧,就5分鐘,多1秒都踢你出去!知道沒!」他笑死,拚命的點頭又點頭,像小哈巴。

電梯門一開,服務台上有一個銘牌上寫著:如需服務員幫助,請打6888,謝謝!

花兒用磁卡開了門。誰知楊淮把門一腳踢上,一下就把花兒摟進了懷,然後就給她來了個濕吻,就像一個餓壞了的寶寶,吮得嗒嗒嗒嗒。花兒的手袋磁卡都嘩啦一下掉了,她本來就鬆軟無骨的身體更加變成柔綿,與房裡暖色融為一體,非常誘人。楊淮的右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慢慢的從她腰部游向了她胸。當他的手剛碰到那團柔軟時,花兒卻霎的把他推開。

「不,不……」她滿臉漲紅打他一下,然後雙手捧著他臉龐,說,「你這個大壞蛋,肥豬肉……」接著冷不防的在他左肩一咬,痛得他「啊呀……」的大叫。花兒嘎嘎的笑了,「這叫自作自受,活該!」楊淮沒辦法,捂著肩膀在哎呀。花兒沒管,笑說,「可以等一會兒再進嗎?」楊淮明白,卻故意:「你啥東西我沒見過,有啥不好意思的!」花兒又打了他一下,然後就急忙忙跑進把女人的物品拾掇,還向空氣噝噝的噴了些東西,「好了,大詩人,可以進來了!」

楊淮聞到了一股熟識的清香。「你怎麼也用CK one?」他問。「是我叫朋友從香港捎來的!」她笑眯眯的。「學我!」他自豪。「啥呀,你以為!這是男女合用的,臭美!」故意氣他。「好了好了,現在我們是臭味相投,對不!」他認輸。「這還差不多!」她忽然,「哎呀!我現在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剛才沒吃嗎?」他關切。「剛才烏煙瘴氣的,哪有心情吃!」

「那太好了!」
「沒吃飯還說好,沒良心!」
「不是,我們可以叫送餐!」

她一聽,「好呀,太好啦!」楊淮一聽,來了精神,「哇塞!我們要開『滿漢全席』了!」花兒皺了皺眉:「這種『哇塞哇塞』台灣腔,惡俗!」楊淮點頭哈腰:「是是是!在下沒文化,在下沒文化!」接著拿起電話就叫。他向餐廳叫了兩碗稀飯,一碟酸豆角,兩個鹹蛋,還有一盤炒蝦球。他還叫餐廳把賬掛到他501上。花兒說:「不必了,我是市裡的客人。」楊淮沒理,掛上了電話才說,「你叫了兩份東西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

花兒這才醒悟過來,她笑罵:「你這個行家裡手,做這種東西都一套套的,無愧於『大情人』這個偉大稱號!」他嘻嘻的撓撓頭。花兒說:「這樣吧,累了一天,我先去洗個澡。夜宵來了你先吃!」他自恃醉意,大膽:「和你洗個鴛鴦浴,如何……」花兒氣死,羞臉朱紅:「這個老流氓,休想!」然後踹他一大跟斗。他倒地上,揉揉屁股,在那哎哎呀呀。她得意的拋下一句:「活該!」頭一仰,「哼!」然後拿了睡衣就「砰――」的關了門。

楊淮打開電視,把頻道轉來轉去,很燥,身上竟滲出了汗珠。這時,門鈴響了。他出去,叫小夥子把食物端來。楊淮說非常感謝,再見!小夥子也道了一聲再見!然後就禮貌的退出。這時,洗手間傳來了一陣花灑的聲音。今晚上雖然有小陸替酒,但應酬了兩場,他還是覺得,飄!

他走來走去,忽然想起洗手間下有一透氣口。他過去一看,果然如此!那是一個用小木條往上斜間的隔欄,大約有20×30厘米寬。

他的心一陣狂怦!哇,這裡從上往上就可看見裡面的情形。他搓著手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心是怦怦怦、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哎呀,如果我現在趴地上,就可看見花兒出浴的情景。看不看好呢,看不看好呢?他著急的想著,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緊閉的洗手間就像一個秘密花園,彷彿隱藏著巨大秘密,如果他願意,隨時隨地都會在他面前綻放!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大學時很流行的一首曲子,《阿里巴巴》。如果我現在可以變成阿里巴巴,那該多好呀!阿里巴巴,開門吧!阿里巴巴,開門吧!看來,我是變不成阿里巴巴的了,那麼,我幹嘛不可以變成,「阿里爬爬」,或是,「阿里趴趴」!那樣不就可以看見雨打海棠后美麗通紅的花瓣嗎?

想到這,他忽的匍匐,慢慢的爬近了風口,然後就趴在了地上。因風口木欄向上的角度很陡,所以他要很費勁和趴得很低才可看見裡面情形。他往裡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原來,花兒洗澡時把帘子拉上了!並且,湧進他眼睛的僅是空氣里瀰漫的一層水霧。他想,不過,一會兒花兒一定會擦身體的,那時,水霧就會散開,百分百的花朵就會呈現眼帘!不過,他只趴了一會兒,脖子就非常的酸,頭部也因充血太多而暈迷。他站了起來使勁的轉轉脖子和清醒一下頭腦,他忽然想起:房間的光線太亮,花兒在裡面可能會看見自己!不行,得把房間部分燈給關了!

他躡手躡腳的跑去控制板那,把一些燈關了,然後又像個小老鼠般溜回去,做他的「阿里趴趴」!

這時,澡簾裡面水聲停了,接著是一陣O@,然後澡簾唰的拉開,也拉開了楊淮沸騰的閘門。一陣濃霧從浴簾里衝出,像一群喧嘩的孩子,水霧漸漸散去,露出了……花兒白紅透彈的胴體!呵,如天山的霞靄中幻化出一朵潔白無暇的雪蓮,在吐露芳華……楊淮倒掛的眼睛充血過度,一陣目眩。他大氣不敢出,使勁的屏住了呼吸……美麗的花兒近在咫尺用雪白的毛巾在細心的擦拭著濕漉頭髮和凝脂身體,輕輕柔柔,慢慢的,像擦拭著一個宋代汝窯的凈白玉葫蘆全美磁瓶,一絲不苟的,不愧是一名專業醫生……楊淮憋氣憋得難受,只能輕吸慢呼的,二氧化碳只能一絲絲出來,脖子又酸又痛,眼睛又因倒趴興奮而充血,真的很難受……花兒站立時的姿勢很美,經過專業訓練的肢體非常的富於美感,無與倫比……楊淮心都跳得快從胸口飛出,這是迄今為止他生命圖畫中最璀璨的一抹殷紅……花兒用毛巾擦了擦翳著水霧的大玻璃鏡,然後從盒裡抽出了兩張紙巾,抬起了右腳,在空中做了一劈叉,然後把腳尖放到了玻璃鏡上……楊淮的心差不多停了……花兒用左手溫柔的張開那潤紅花蕊,花蕊在鏡子里緩緩的綻放……楊淮眼睛里的血已快要涌了出來……花兒對著鏡子看看美麗絕倫的花瓣,然後用紙巾輕柔的摁在花瓣上面,讓它吸吸花瓣上晶瑩的露珠,然後飄飄然的一揭……楊淮一陣腦麻,那、那是:雨後盛放的海棠、帶露的玫瑰花瓣、嫵媚潮濕的紫羅蘭、粉紅的卡特蘭、鮮艷妖嬈的蝴蝶蘭、肥沃美麗的紅牡丹、爛漫奔放的鳶尾花、璀璨多姿的天竺葵、通紅通紅的馬碲蓮、艷麗絕倫的鬱金香;還是、還是僅僅:一朵嬌美欲滴紅粉誘人的罌粟花……

楊淮覺得腦袋越來越暈……花兒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變成是:一朵朦朧的紫色藿香薊……楊淮的鼻子忽然間湧出腥鹹的液體,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一倒就癱在了地毯……

當花兒穿著白白凈凈的大浴衣用小毛巾擦著頭髮出來時,楊淮已躺套房的大床上用一沓紙巾捂著鼻子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真像一條剛剛跑完2000米的賽狗,舌頭,都出了!

「哎呀,你咋啦?!」花兒驚訝。「嗯……沒啥,只是頭有點兒昏,鼻子流血了……」其實他也沒撒謊。「哎呀!是不是喝多了?」她過去把燈打亮,習慣性的摸摸他「狗頭」。「是有一些熱,不過,休息休息就沒啥了!」她很專業,「來,躺著別動,我喂你喝碗粥和水。」

他呼吸了好一會兒,心情才慢慢的平復。他說:「沒事沒事,現在不流了!」他爬了,在壁櫥拿出件睡袍,然後就進洗手間去了。

他進到裡面,打開龍頭嘩啦啦擤乾淨鼻子洗乾淨雙手。他拉下一條毛巾擦手時,一轉眼看見了黑色垃圾袋那兩張令他妒忌,還有點兒濕潤的白雪雪紙巾,他輕輕的把它們捏起,像捏著一對可愛小白鴿脆弱的翅膀,慢慢的湊近鼻底嗅聞著:哇!一陣洗澡液的清香,最後還帶有一絲微微的酸……他陶醉了好久……然後才脫下衣服褲子,走進澡盆拉上浴簾嘩啦啦的洗了起來……

楊淮擦乾身體,穿上睡袍,然後出來坐在了椅子上。他接過花兒遞來的稀飯,夾了些酸菜,就呼嚕咕嚕的把一碗稀飯幹完!

花兒見狀,說:「來!把這碗也給吃嘍!」「不,飽了!」當然,他再餓也不會吃的。「這樣吧,給我喝杯涼開水!」說完,給他倒了一杯。楊淮接過,很聽話的咕嚕咕嚕喝進肚:「嘩,舒服!」這下子,他完全精神了,又從一條長舌頭的「黃狗」,變成一隻「活老虎」!

花兒這才笑了,然後才施施然的吃了起來。楊淮用直愣愣的眼神望著她,眼神特別奇怪,像有點兒傻,又像有點兒痴!花兒一抬頭,撲哧一笑。「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她笑個不停,眼睛憐愛,有柔情。「你好看!」他老實。「啥好看不好看的,是女人在你這個『大情人』眼裡都好看!」她故意。「不!」他狡辯,「在別的男人眼裡,我不知道他們咋看你,但在我眼裡,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好像念道白樣流暢。「哼!台詞!」她不信。「不,是我們的生活就像一齣電影。」他補充。

楊淮看她已吃完稀飯,就把茶几上的盤子碟子拾掇好,然後開門放了出去。花兒砌了兩袋茶,遞了杯給他。

他們都穿著雪白浴袍分坐茶几兩旁,大家都提著手中茶包上上下下,淺綠色的茶汁在杯中滲開,如同一個穿著長裙旋轉的少女,在舞台中盛放。

他們都低著頭,不知說些啥好,各自的胴體都散發著乾淨新鮮的荷爾蒙,房間里的空氣變得有些曖昧。雖然酒店的空調新的,窗帘外面是熱的,空氣是涼快的,可他們都覺得有一點兒燥熱。加上燈光是暖色的,心是熱熱的,感覺是和和暖暖的,這種感覺,很要命!

還是我們的大詩人首先開腔了:「花兒……」他看著她,像猛烈的陽光照耀前,先來一陣溫柔朝霞。「嗯……」她萬分柔情的望著他,像皎潔的月亮升起前,先來點點星光。

楊淮說:「哎!我念兩首古詩詞給你聽,好嗎……」接著又有點兒猶豫,「不過……」「不過啥……」她的眼睛期待,像一位初戀女娃;她的心又有點兒好奇,像一個天真少女。他喝了口茶,笑笑:「不過,你先答應不能罵我,好嗎……」他說話的眼神,閃爍,「是以前去『文史館』找的佚名艷詞……」

她現在已軟綿綿的沒啥力氣:「好吧……」她的眼神,期待。楊淮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對著花兒那雙貓樣的黑眼睛,緩緩慢慢的念了出來:《夾竹桃》

為有源頭:郎有容貌中奴懷,抱住了中間腳便開。掰開花瓣,輕籠慢挨。酥胸汗濕,春意滿懷。郎道:
姐啊,你好像石皮上青衣那個能樣滑,為有源頭活水來。

此曰中流:活水裡潮來兩岸平,姐謝子情郎的的親。郎將奴抱,奴把腳掰。一篙撐進,任郎淺深。姐
道:郎做子般來奴做水,此曰中流自在行。

花兒聽完,羞得臉蛋紅通通的,呼吸變得急速,捧著杯子低下頭半天說不出話來。房間里的氣氛霎時尷尬淫霏。

「咋樣,好聽嗎……」楊淮想令氣氛輕鬆點。她等呼吸平緩了些才說:「這樣的詩詞,也只有你才找得出來……你呀,真是……」「那,好聽嗎……」他毫不鬆懈,勇往直前,向著靈長類最偉大的目標,前進。她哭笑不得:「哎呀,你咋問別人這……」他幫她回答:「不過說真話,這首《夾竹桃》寫得真好,算得上是一首好詞……」她笑了,很艷麗:「是呀,我們國家有好多古詩詞,再不挖掘,很快就會無影無蹤……」

他也笑,很開心:「是呀,這首詞把男女間那種微妙寫得既漂亮又形象。其實,如果我們用心挖掘,還會挖出更多美妙絕倫……」

她看著他,眼睛很亮很熱;他看著她,眼睛很眯很火;火山爆發前,都會先冒出一些熱辣辣熔漿,緩慢的浮動著,如同悠長的愛情歲月,然後在噴發之後,再排山倒海的向山下湧來,摧毀阻擋的一切。

他們都覺得:怎麼今晚的空調像暖氣!房間里的氣氛越來越淫霏,本來就有點兒醉的他們,越來越覺曖昧迷醉,混沌恍惚,像處在一個久遠而又親近的夢……他好像進入了心中那個期盼已久的秘密花園,那個兒時的夢裡就有的秘密小地方;幾個長滿青苔的石拱門,古色古香,迷離夢幻;地上開滿了高矮七色的鮮花,螞蟻在草叢中排著;小畫眉在吱喳的唱著,可愛的白兔在啃著青草;一匹雪白駿馬尥起蹄子,小蜜蜂在耳邊嗡的飛了;繽紛的蝴蝶在紛紛揚揚,攪起了甜膩膩花粉味兒,很容易就發酵成酣純的氤氳,酸酸美美的,令人醉上加醉,美上添妙。

楊淮輕輕的伸手去摸住花兒的手,她身體顫抖一下,但卻沒像以前一樣抽回。「花兒……」是喉嚨充血的低音。「嗯……」鼻音。

「今天不回去睡了,好嗎……」他怯怯的。花兒的身體微微的哆嗦著,好像天氣很冷的樣子。「不、不……讓我心理有點兒準備……好嗎……」她的聲音發顫。他想不到她反應這強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咔嚓,秘密花園的景象給定格下來;在照片里可清晰的看見小蜜蜂揚起開心翅膀,蝴蝶柔美的含笑,還有花粉的飄飛蕩漾。呵,對了!還有那小小蜂鳥……

「那……」緊張過後,他的口中分泌出好多,他咕的咽了。「那我們,上床躺一會兒,啥都不做,好嗎……」他眼睛聲音,充滿了懇求誘惑。商務套房不像一般標間,它裡面僅有一張大床。她用幾乎投降又好像懇求:「答應我,今晚啥都不做,好嗎……」

「行……」聲音里滿是誠懇,眼睛里滿是無邪!花兒羞答答的點點頭,就像一朵玫瑰悄悄的向著這個調皮小蜜蜂開放……他們身穿雪白浴袍,手拉手肩並肩的躺在雪白床上。

「淮……」她幽幽的說。
「嗯……」他幽幽的答。

「把燈關掉,好嗎……」她不好意思不習慣。「好的……」他聽話的把房燈,關得只剩一盞小地燈。

這時,房間里柔柔的,只有小地燈衍射的暖黃,像黑夜裡唯一的一顆星星;房間里很靜很靜,只有空調口在噝噝的叫著,像匿藏著一調皮小天使捂著嘴巴嘻笑;大範圍的黑暗包圍著一小塊微暖空間,像一幅潑墨工筆結合的美麗圖畫;他覺得她的手有點兒涼,身體在微微的顫著;各自的內心深處,就好像有綠茵茵的草地在蔓延,隨後綴滿了紫色小小喇叭花再向對方的土地延伸,然後慢慢的靠攏,漸漸的融合,再長成一片,分不出你我;一陣濃霧漫來,化成濕漉漉水滴,延著嫩嫩的草葉流下,滲入了土地,滋潤著青草……她的身體驀的一震,「嗯……」她的手指倏回;俟她平靜,又把她的手拉住;隨後她又猛然一震,「嗯……」的一聲,手指又倏回;他的手冒汗了,她的手也濕透;他想再進一步,可她的手卻用力的摁住了他。

「不……你說過今晚不做的……」她說。「那,好吧……」他仍然拉著她濕淋淋的手。當她的身體再次震動時,她霎的坐了起來,滿頭汗珠,大口呼吸著。「咋了……」他關切。「睡不著……」她的胸脯波浪。「為啥……」他好奇。「好久……都一個人睡了……」她的呼吸沒平緩。

楊淮輕輕的按著她肩膀,把她小心的放在了枕頭,然後沒再拉她的手指,而是雙手枕住自己的頭,躺了下來。「呼……」他長長的呼了一口;她也「呼……」長長的嘆了一口。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空調口的小天使還在嬉笑。青青小草越長越綠,紫色的小喇叭花越盛越放,「夏天裡的春天」陽光燦爛,空氣濕潤,水分充沛,和煦清風裡蕩漾著綠草特有的清香,在柔柔的進入他們的鼻腔,化入他們的心脾……

「花兒……」他的聲音像輕風吹來,帶著醉人的微醺。
「嗯……」她的聲音像草原的迴響,帶著純真的迷醉。

「在想啥……」輕風問。「在……」迴響說,「我在想,如果我沒認識你,我現在會是咋樣子……」「你……會是別人的女人……」輕風變得微涼。「不……」迴響更大了,「不會……」

「咋不會,你這麼漂亮……你不追別人,別人追你……」微涼的風。迴響沒再迴響,好一會兒才說:「就算我是別人女人,一定沒現在這種感覺……」迴響再說,「這是我這輩子,最美的感覺……」

「這我相信,女人可以替代,男人也可替代,可感覺卻不能……」他說。「不!是心不可替代……」她,很堅定。「心?」他想了想,「對,說得對,心是不可以替代!」「那……」她好奇,「說說看,你又在想些啥……」「我在想……」他笑,像孩子,「我在想一首特別的詩……」「啥特別的詩……你的詩都特別,也可以說,都不是詩……」她也笑,像女孩。

「不過,我這首詩更特別……更不像一首詩……」他有點兒不好意思。「是一首啥呢……」她好奇。「我不太敢說……」他怯怯。「為啥……」她更好奇。「因為……這首東西很特別,我怕念了你會不理我……」他訥訥。

「不會,念吧……」她主動的摸摸他的手。「好吧,那我念了……」楊淮沉默了一下,在心裡把詩潤色著,然後向著天花板,用不太自然的聲音開始把這首他自認為非常特別的詩,念了起來:

《好想和你做做愛》――想和你做愛,都快想瘋了!

想和你做愛,春去秋又來,
想和你做愛,一定很精彩。
想和你做愛,你美得像天使,
想和你做愛,都怕碰壞了你。

想和你做愛,我去問天使,
天使告訴我,他也忌妒你。
想和你做愛,我去問上帝,
上帝告訴我,不能碰壞你。

啊!你,你啊你――
你的臉龐呵,有如那緋紅日出,清純甜美,嫩滑如脂。
你的聲線呵,有如那連綿春雨,滴美迷情,撥弦如絲。
你的胴體呵,有如那霞彩滿天呵,姻紅爛漫,暖滑妖嬈,婀娜多姿。
你的嬌羞呵,有如那出水芙蓉,含苞欲放,被珠帶露,欲醉還痴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不能沒有你!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夢裡滿青苔……魚游活水來。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誰也不能比!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夢裡海棠開……真是太精彩。

好想和你做做愛

聽完楊懷滿懷深情真情之道白,花兒雙手捂住黑暗中看不見的熱辣。「夏天裡的春天」綠油油的青草地漫起了熱風,分不清是春天還夏天,夏天或春天。她的心很濕,很潤,在慢慢的翻滾涌動著許多暗流與渦旋,隨著心潮的起伏,嘩啦啦的拍擊著,她那天真爛漫的心扉。

花兒嘆了口氣,等心情稍微平復才說:「淮……」「嗯……」他還是看著天花板。「我也寫了一首,想聽聽嗎……」她真誠,純情的。「好的……」他有點兒意外,很期待。

花兒也是看著天花板,也用一種抖顫的聲音念了起來,在他的耳里,卻像草原上盛開的薄荷花,清清涼涼的:

《我們的心已做愛》――雖然,我不是一個柏拉圖式的聖人,但是,用心來做愛、豈不更好

我倆的心早已相會
它們早已相碰

不管在春暖熱夏
還是在秋涼寒冬
不管在白天黑夜
還是在風狂雨朦
它們經已無數次見面
它們經已無數次相逢

你心有我
我心有你
它們早已一起
合成一束美麗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我們的心早已相愛
我們的靈魂早已相擁

我的心已屬於了你
你的心也已屬於了我
我們的心已做愛
何必、還要性交

花兒念完了:「淮,知道嗎……其實,在我心裡,我的心已屬於你,你已是我的牽挂,有時我想你都想哭了……知道嗎……」他很感動,動情的把她擁進懷裡;她在他的懷內微微顫抖,眼淚一顆顆的滑下,像春天玻璃窗上溫情的珍珠,融化在大地懷抱,尋求著最安全的擁抱愛護;大地知道,這時的擁抱,淚水最需要!

「花兒,哭了……」他驚訝,然後抽出紙巾給她。「不!不是哭……」她真情,「不是哭,是流淚……」她拿過紙巾,吸吸眼睛,「知道嗎,有時,女人會無緣無故的流淚,是她的心在流。不、我沒哭……」她有些兒語亂。他聽了,心潮也涌動不已,像大海的潮水,嘩嘩的拍擊著,衝起了滔天浪花,紛紛洒洒的落下,化成綿綿的水霧,籠罩和滋潤著女人一顆敏感異常的心。

「花兒,知道嗎,上帝最大的難題是啥……」他懷著無限的愛意激情。「是啥……」她在他懷裡睜著純潔眼睛。「上帝最大的難題就是:令我不愛你!」他真的很動情。她好感動,又湧進他溫暖的懷裡。她暖和和的說:「我也好愛你!」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雄性。「知道世界上啥速度最快?」他問。她納悶:「光速……」「不!我的想象。當我想你時,我的想象比光速快!」他有點兒自豪。花兒醉了,然後點點頭。

「知道嗎,我很想把全世界都給你,但我不得不把我的愛先給你!」他撫摸著她的長發,像撫摸著一個軟乎乎女嬰。「你也知道,在我寂寞的時候,只想你來陪伴我……只想你一個……」她撫摸著他的雪白浴袍。「花兒,我很榮幸!我想,你有憂愁只能向我哭;你的寂寞只能屬於我!」他越來越像一個男人,「其實,我很想擁有你的一切,可我知道那不可能也不公平,如果我只能挑你一部分,我只想……」他真心地,「我只想擁有你的寂寞……」

他們啥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擁抱著;他的胸懷很寬、很廣,她的胸脯很軟、很綿;他們貼得很緊,密不透風,成了一體,聞嗅著對方身體散發出的外激素和分泌物味道,幻化成一束美麗,裊裊的飄入黑色空氣,而空調口裡的小天使,現在就揚著透明小翅膀飛了出來,張著可愛的小嘴歡唱……

「淮……」過了很久,花兒聲音迷糊。
「嗯……」楊淮的喉嚨也已鬆弛入睡。

「你,還是回去吧……」她懇求但又依依不捨。「我就在這兒睡,好嗎,這麼晚了……」他也懇求,更加的依依不捨,舍舍不依。「不,還是回去吧!要不我真睡不了,好嗎……」她接著,「明天一早還得去『文化宮』排練……好嗎……」

楊淮看看時間,已是早上3點半了。他輕輕的吻了吻她額頭:「好吧,晚安……對了,明天起來我去『文化宮』找你好不……」他很興奮。「好的……」她微笑的同意。

楊淮擰亮大燈,從洗手間拿出原來的衣服,當著花兒的臉就換了起來。花兒只是臉紅紅的,卻睜著眼睛看著。他現在已恢復了調皮:「一個是畫家,一個是醫生,有啥大不了的!對嗎?」他向她閃了一下狡黠。她也恢復了平靜,也調皮的一哼。

她打開門;他摸了一下她長發。在將要關上門時,她真情涌動:「真的,真想不到,愛上你是這麼的美!」

他也真情萬分:「花兒,我會輕輕的愛你……」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8-24 21:26
(接上帖)by/李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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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第二天起來,已經是上午10點。小陸已出發,房間里只剩他一個。昨晚的情景就好像電影,一幀幀的回放在他的腦海。他回味著,反芻著,他甜蜜著,想著、愛著。

洗完澡,他在酒店門口打了一輛出租,然後就直奔「文化宮」而去。他下了車,往裡走走,就看見寫著「排練場」幾個字的木門。門還未開,裡面就傳來陣陣悠揚樂聲,還夾雜著花兒那「噠噠、噠噠噠……」的聲音。門上還用字條寫著:排練現場,請勿喧嘩!

他輕輕的推開了門,「轟……」,一陣青春的熱浪湧出。花兒穿著一件大大T恤,一條舞蹈緊身褲,一雙白舞鞋,一手叉腰,一手在那指揮和喊著拍子。一大群手提琵琶的青春少女正汗流浹背的走著,不時的列形,穿插,彈奏,舞蹈;她們正成熟的身材豐滿和彈跳著,就像一首首獨立的樂章在合奏;每一個身體都是一首詩,一個浪漫故事,一顆懷春的心;她們變幻著,隨著花兒的節奏。這時的花兒就像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指揮官。那種英姿利索楊淮看在眼裡,心裡熱了,暖乎乎的一動。好一個英爽的花兒!她們一個段落下來,花兒又給她們講解起來。

當她無意中回頭,一下子就看見了他。她的臉稍稍一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揚揚手給他打了打招呼,然後叫過一位女助手吩咐她們繼續,然後就笑盈盈的走來。

「啥時候來的?」她很甜。「剛來!」他很蜜。「坐吧,一會兒就完。」她拉過一張凳子,「哎,對了!中午一起吃飯,市文化局局長請客。」她很熱情。他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太好了,就這樣定了。12點他們來人接。」她遞給他開水,「在這兒坐坐,我先把這部分排完!」然後就回到排練場中央,又在那噠噠噠的拍掌叫開了。

排練場雖然有空調,但在一大批年輕生命舞動下,卻覺熱騰騰、火辣辣的,真箇是青春無敵!到處都充滿洋溢著青春外激素的味道,特別的純正好聞。好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是呀,今天是6月13號,星期五了,離「回歸」還有18天了。這種不小不大的地方,都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更別說那些省會和國家直屬市了……

「大詩人,走吧!」他的肩膀被拍。噢,花兒!「我們都排完了,還在傻呆的想些啥?是不是又看上我們哪位小妹妹,要不要給介紹介紹!」她說完,戲謔的笑了。「不用不用,我自個介紹就行!」他也玩笑的自嘲。

她嫣然:「走吧,詩人!」他跟在背後:「哎,花兒!」「咋了?」她回頭,笑笑。「我去不太方便吧!」他試探。「啥方便不方便的,都老朋友,你去就是!」她爽朗。「那你咋介紹我?」他還是疑慮。「哎呀,啥介紹不介紹的。我就說你是合作夥伴就是。這台節目是我們公司接的,我這額外幫他們排練,不在合同內。他們感謝還來不及呢,還會介意你吃飯。對了,我說你是策劃之一就是!哈哈……」她說完,好像恍然大悟,指著他鼻子說,「哦,知道你的肚子里想些啥壞道道,你是擔心別人看出你壞心眼。橫,這就叫做賊心虛!活該,橫!」

「你也太小瞧文藝圈的開放程度了吧!別人啥沒見過。橫!」她又橫了一聲。他發現,花兒最近對他說話時,越來越喜歡說哼了。他只能嘻嘻的笑。「哼!」他也哼了哼。「是木黃『橫』,不是口亨『哼』!知道了吧!沒文化!」花兒調皮。

「對對對,沒文化沒文化!在下沒文化!」他嬉皮笑臉。橫!他在心裡也嘗試的來了句。原來橫來橫去,真蠻過癮的!

**

文藝圈的人,果然與眾不同,幽默外向並蓄。席間的氣氛很好,酒沒喝多少,大家就進入了狀態。文化局萬局長說了幾個流行的葷話,像什麼「洗衣機」、「老乾中心」等,大家笑成了一團。說到最後,萬局長還出了個智力題考大家。

他說有一對夫妻,夫妻間已很少性生活,就有,丈夫也是「重點」接觸,10秒20秒搞定。後來老婆就有了一小情人,她和小情人一起時都是非常的熱烈瘋狂。但她每次約會都特別的謹慎,很少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有一次,老婆從外面回來。老婆裝作好像啥都沒發生過的。可吃飯時,丈夫發現妻子的脖子上,有兩個吻痕。丈夫就很驚訝的問是咋回事?她被嚇了一跳。但她輕描淡寫的說,是昨晚蚊子咬了自己用手撓的。丈夫就半信半疑的沒再問。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可有一天,當妻子在外面出差回來,丈夫在床上和她做「那個事」時,卻在她屁股上發現了兩排牙印。他憤怒的問妻子,媽的,這又是咋回事呢?!

萬局長說,故事就到這。請在座各位發揮超人想象,對這個問題作一最好回答!有些人說是被狗咬的;有些人說是小偷沒偷到東西惱羞成怒;有些人說是自己做下腰時鬧著玩咬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回答。萬局長揮揮手說,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你們回家問問各自的對方探討探討吧!等下次有機會,我再把答案公開!來,喝酒喝酒喝酒,為了我們人類最偉大的男歡女愛行為,乾杯!

大家一呼拉: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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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倆人誰也沒睡好。楊淮花兒吃完飯都各自回自己房間歇了一會兒。楊淮醒來,已是下午4點。他打電話給花兒說,酒店有一游泳池。花兒說今天陽光燦爛,可以去晒晒太陽。楊淮說太好了,我們15分鐘泳池見!

楊淮到了游泳池,花兒也到了。她說她沒帶泳衣,他就給她在櫃檯買了件。他開玩笑說要買件三點式。她說他做夢!他給她買的是件天藍一件頭,不過是髂部開得很高那種。男人換衣服總比女人快。當花兒換好泳衣手拿白浴巾從更衣室出來,楊淮的心不由得怦然:好漂亮的一朵花花兒,我美麗的別樣花!她的皮膚白裡透紅又彈性,豐滿的胸脯加上修長大腿,長長的黑髮披肩,還有專業舞者的姿體,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濃濃味道。不要說楊淮這種敏感多情的,就算是一頭牛,也會對她讚嘆不已,目不轉睛的!一句話:驚艷!

花兒笑眯眯的走向楊淮,因為這款泳衣髂部很高,襠部又窄,把她原本就無與倫比的身材顯得更加裊娜曼妙!

昨晚洗手間一幕,楊淮沒心思想別的。可今天他因為擁有充分時間,所以就在心裡慢慢的盤算和計算起來……

「大詩人,在想啥?」她戲謔。「啊……」他猛醒,「在想數據。」他非常老實。「啥數據?」她很好奇。「是……」他後悔自己說漏嘴了。「啥數據,快說!」她追問。楊淮不敢回答,一個漂亮魚躍,鑽入水中,然後嘩啦啦的在水裡游起了自由泳。花兒一見他不理,也急。她覺得他剛才有點兒怪怪,非要追上去弄個明白。她也扔下毛巾,然後也一個優美入水,像一條美人魚樣滑入了他揚起的碧波。

一會兒,楊淮在淺水區停了。花兒游的是蛙泳,所以過陣子才到。她游到他身邊,有點兒氣喘:「大壞蛋,還沒告訴我剛才說的啥數據!快說,要不饒不了你!」

看不說是沒辦法的了,遂懇求:「那,你一定別罵我?」「好,快說!」她笑著把水打來。他沒辦法,只好說:「我剛才在想,你身上的數據。」他尷尬笑笑,然後繼續:「你的身高大約168,三圍應是86、65、92,體重大概115斤,戴C杯,中號內褲和37碼鞋。」

「哎呀,你個老流氓!」她臉紅,雙手撩水,嘩啦啦向他襲來。他笑嘻嘻的躲閃著,沒還擊!忽然,他像一隻雄鷹樣揚起了雙臂,呵呵,原來他游的是蝶泳。他向前翻飛起伏著,到了池的那邊又換了種姿勢,變成了仰泳,又遊了回來,然後又蛙泳自由泳的變換著,最後游的是一種兩臂同時向後的仰泳,緩緩柔柔的,像一條海豚。這幾招,把個花兒看得口瞪目呆,直在心裡哇哇。

當楊淮游回來時,花兒不禁叫道:「嘩,原來你是這麼高手!我只會一種『狗爬』!」她自嘲。他故意:「不!那不叫『狗爬』,那叫『大美人狗爬』才對!」她氣得要命,噘嘴:「你呀,損人還不留痕!」他得意,而她就冷不防的往他嘴裡一撩水,嗆得他咳嗽起來。花兒哈哈大笑像條美人魚樣滑開。他咳嗽完,報復似的潛入了水,等接近她時忽然在水下摸了一下她大腿根,嚇得她哇哇大叫起來。

他乘機浮出水面,一把將驚狂失措的她摟進懷裡。她在他懷裡拚命的打他水淋淋的胸部,嗔怒的責怪道:「嚇死我了你,你個大流氓!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我!」她噘長了嘴。

大詩人可得意了,心滿意足抱著溜滑滑人兒,現在有人問他姓啥他都會回答不出!花兒掙扎了一陣,終在他懷裡安靜。她閉眼靜蜜的抱著他脖子,任由他抱著在水裡起浮,就像一個雞蛋樣嬌貴的寶貝,躺在爸爸懷裡熟睡。

陽光從乾淨的天空上透下,照耀著這一對安靜戀人,池水湛藍的反射著鱗鱗微波。太陽照著,清風吹著,花朵開著,蕊兒香著,鳥兒叫著,蜂兒飛著,水兒潤著,人兒戀著:好一個和平溫馨小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從熱辣辣變成了暖洋洋,它也要趕回家去吃吃飯歇歇腳了。花兒這才像從夢中醒來,舒展了陶醉的眼睛,在楊淮的懷抱里緩緩的一滑。她在前面輕鬆的游著,他在後面揮著手臂跟隨。他們像一對在水池裡追逐的玉鴛鴦,在碧波里蕩漾;在世上任何動物都不可或缺的透明液體里嬉戲;你逗逗我,我追追你;你撩撩儂,我碰碰爾。美兮,這一段男追女逐,麗啊,好一出龍鳳呈祥!是呀,世界上最美的事情,莫過於雌雄挑逗,雄雌追逐,世上最美妙之時刻,莫過於兩體交媾!人類最最快樂與享受的一霎那,其中蘊含著多少前進的動力與能量。我們很難想象出,如果人類缺少交合這樣一過程,會損失多少樂趣與歡愉!愛兮戀兮,男兮女兮,上天做人怎會如此精確美妙?

楊淮在夕陽的溫暖下,再一次動情的把花兒擁在了懷裡。這次,她張開比水還柔情的眸子看著他;他也溫情脈脈的凝視著懷中美人魚,好像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從懷裡溜掉,溜得無影無終。

「大壞蛋!」,她笑嘻嘻含水噴向他的臉,「知道我在想啥?」他一點不怒,也笑嘻嘻的:「請你要老土的告訴我,『真希望這一刻能停頓下來!』」他模仿濫情電視劇。她一打他:「這個人就是,女人有女人的表達方式!」她看著天上霞光,「其實,我現在最想的就能夠變成一條小魚兒,你就變成一捕魚小伙,你無意中把弱小的我,網在了網裡。那該都好!」她憧憬。

可大詩人卻不領情,他戲謔:「如果我一不小心變成一隻貓,那不完了!」花兒氣得一咬他手臂,疼得他「啊」。「這個人就是,你咋不說變成一條小哈巴!橫!」她嗔嗔。他不氣,繼續:「不過,我小時候經常見鄉下小孩把小魚晒乾下稀飯!」她氣得要命:「真箇大壞蛋,整天就會寫些什麼三級四級,一點都不浪漫!」他投降:「好了好了,說正經的。知道我最想變成啥?」她來了精神:「不知道,快說!」隨後用手捅捅他腰部,他怕癢的一「哎呀」。「哈哈,知道啦!你很怕癢!以後不聽我話,我就知道進攻了!哈哈哈……」她高興萬分。「大壞蛋,還不快說!」她裝出要咯吱他。楊淮嚇得要命,只好就範:「其實,我剛才最想變的是你泳衣,可我現在最想變的卻是……」他故意一頓,等她又揚起手來才說,「我現在最想變的就是,你的手指!」她納悶,「為啥,不明白!」

他故意慢吞:「因為,泳衣可以緊貼你身體,可,手指卻可撫摸……你的全部!」他說完,趕緊把懷中的她一放,一下就溜開。花兒被他忽然放手一嗆,猛然的咳嗽起來。他連忙的游回,抱著她游到水池邊關切:「咋了……」他輕輕的幫她拍背。可花兒扶著池邊說:「沒啥,沒啥,好多了……這樣吧,等我潛下水去憋憋氣就好了……」楊淮正納悶:「潛下水去幹嘛……」冷不防,水下的花兒猛把他的泳褲一扒拉,然後急忙拿手中游開了。

「媽呀――」楊淮嚇得轉向池邊,一手趴著一手拚命的捂住襠襠,白白的屁股向外露著。咳,尷尬死了!

花兒楊起了「戰利品」,在池的另一邊「哈哈哈……」的。楊淮的臉又白又紅的,白的時候貧血,紅的時候豬肝,一大男人在公共場合給人脫了褲子,又不是暴露狂,你說他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楊淮露出了哀求、投降和馴服的表情,哪個手都不能松,只能像個哈巴樣向她低聲哀求:「哎呀哎呀,快把褲子給我……」花兒嘎嘎哈哈的笑完一輪,才慢慢的向這邊游來。可她卻在離他幾米的地方停了。她得意:「來呀,你過來呀,游過來我就給回你。」她把游褲向空中搖著。

水池裡是沒別人,可楊淮看看周圍,已有幾個住客向這邊走來,看來是吃完飯來游泳的。而幾個救生員已去了吃飯,幸好剩下的一個在收拾著毛巾。沒辦法,他只好說:「這樣吧,今晚你說啥我都答應你,黨叫幹嘛就幹嘛,只要把褲子給我!求求你了,姑奶奶!」

花兒覺玩夠了,說:「哪,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反悔是小狗!」她伸出舌頭向他「汪汪」兩聲,然後又做了一鬼臉,又橫了他一下,把褲子在頭上轉了幾圈,才「唰……」的扔回。

尷尬的楊淮像撿回一根救命稻草,拼著老命的套回褲子,然後把褲帶綁得緊緊。他長呼了口氣,然後就氣沖沖的向花兒游來。花兒嚇得啊呀啊呀的四竄。他逮住了她大腿,她嚇得啊啊。他把她摟進懷裡,她還在哇哇。他用手猛的咯吱她腰部,她癢得哈哈哈哈,在那大喚投降。

楊淮得意:「哈哈!原來你也是一怕癢的,看你還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扒褲子!」「救命啊、救命呀……」她大喊。楊淮等到她求饒,才放鬆手來。花兒就花兒,她「鬆綁」后嘴裡又水向楊淮一噴,橫!

他沒辦法,只能任她調皮。他想,花兒就花兒!她的可愛與美麗配合無縫,有時很母性,令人感覺安全,有時又像個萬分淘氣,天真又爛漫。花兒啊花兒,知道我有多愛你?美妙的人兒啊,可知道我正輕輕的想你?柔柔的愛你?緩緩的戀你?我的心扉已向你開放,你的心扉又對我開放沒;願你對我的一顆心,也像鮮花一樣在香香的放著。

他望向花兒,而這時花兒也瞅看著這邊。他見她的眼睛一亮,他知道她體內某種荷爾蒙在大量釋放。她看著,向他這邊游來,她主動的拉他,凝視著他眼睛:「淮,知道嗎?離開了你以後,我才懂得了要珍惜!」她滿懷深情,「因為……你是我最好的壞!」他也深情的看著,啥都沒說。花兒的眼睛火辣,與她柔情時不同,如果不是泡在水裡,可能,兩人都會被火燒了。

她繼續:「知道嗎,每次撥電話,我的心,都會蹦蹦直跳……」可這時楊淮卻本性難移:「知道嗎……」他故意慢吞,「你是我最壞的好!」花兒聽了,氣得要命。「你這個人真本性難移,別人給你說正經的,總胡搞蠻纏。」他卻嘻嘻,沒一點兒正經。

「對了,我出一題目考考你。」他忽然正經。「啥題目?不要又是黃局長那些什麼咬屁股問題,我可沒興趣。橫!」她一說橫,楊淮的心又一熱。他戲謔:「你說『屁股』時,聲音真好聽,說得我心裡暖和暖和的。再說一次,好嗎!」「哎呀,反革命!」她故意氣匆匆的。

他嘿嘿的笑著,曖昧:「如果不認識的人見到你,他們會說我很幸福,但當他們看見我,一定會說最幸福的是你!你說,我們誰最幸福?」花兒想了想,噘起了嘴巴:「橫,這種人就是,損了別人還抬高自己。」

他興趣來了,有滋有味:「如果我倆一起出去,別人一定說你很聰明。你那麼聰明找到了我,我那麼愚蠢找到了你。說說,我倆誰更聰明?」花兒想想,嘩然:「啊,這個人真不要臉,整天抬高自己!你這就叫,殺人不於無形!」她撩水打他。他想還擊,可她卻說:「剛才說你今晚都聽我的,不能反悔。我現在命令,停止反擊!橫!」她驕傲的發一甩,發梢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好看拋物線。他的心又一熱,體內又分泌多一點的睾丸酮。要命,那種感覺既舒服,又,難受!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嘿,對了!啥時候再來百靈?」花兒用手指掐:「演出前如果有時間,我還會來一次,就是下個星期五到六的20、21號,接著就是這個月27號到7月1,可能在2號才回來,而綵排就在28號晚上,正式的演出在『回歸』前一晚,29號。」

他心裡飛快的盤算著,然後有點兒不自然:「這樣,公司最近也剛好有活動在這邊做,到時我開車和你一塊來!」她高興,但表面上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不是騙我吧?」他故意平靜:「真有事情,你就相信好了!橫!」他學她。她打他,有點兒納悶:「哎,對了!你這次咋沒開車?」楊淮聳聳肩:「有時,我想輕鬆一點。因為不知道你來了,不然,我會把『波音』開來!」花兒被他逗得要命:「噢,差點兒忘啦!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就不知你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答應不?」

他納悶卻爽快:「說吧,警衛員哪敢不聽司令員的!」花兒開心:「是這樣,我們晚會最後的部分是煙花表演,我們想自己寫寫主題歌,你這個大詩人幫忙寫寫歌詞咋樣?」楊淮聽了,高興的敬她一個禮:「司令員同志,你交給我的任務在下24小時完成!」花兒聽了,雀躍,她用雙手猛拍水面說:「那真太好啦!今晚上我可睡個好覺嘍!」

他也雀躍萬分的拍打起水面,他們倆把個不大泳池,搞得波濤滾滾,水花四濺……熱鬧了很久,他倆都覺得累了。楊淮提議換好了衣服去外面吃飯,花兒同意。他倆趕緊從池爬起。泡了這麼久,兩人的皮膚都有點兒泛白,風兒一吹來,濕漉漉的身體都感到有些涼意。她猛的打了一寒噤。楊淮趕緊給她把毛巾披上。花兒很感動,柔情而感激的望著他。

「趕快換衣服,我們在櫃檯那碰頭好了。」他關懷。「好、好的……」風,把她吹得哆嗦。

**

當他們回房沖身子再出酒店時,街道已華燈初上,霓紅耀眼。楊淮換了條短褲,腳踏波鞋,外加一件松身T恤。花兒就換了件淺藍綴花淑女裙,腳穿一對平底休閑拖,頭髮讓夜的清風把它風乾。他拉起她的手,這回她沒抗拒,很順從。

很奇怪,身在異鄉時男女都特別投入親近,都會有一种放松的感覺,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激情在流淌。離「回歸」還有那麼多天,可街上已很有些氣氛。到處都貼滿了標語系滿了小旗。小城市就小城市,有一條標語就寫著:香港回歸真明媚,一刀砍倒英國鬼!還有一條就是:香港回歸真是好,男女老少活到老!他倆看到,都會心的笑了。

楊淮說,這還不算厲害!他說有些鄉下,還有什麼什麼:一人結紮,全家光榮!該扎不扎,房屋倒塌;該流不流,扒房牽牛!在一些變壓器上寫著:高壓電線,一觸即死,違者法辦!在一個縣迎賓館男廁小便池牆上還寫著:便后沖水,莫拋尿球;而對應的英文就是:Flushing & Don』t Shake!

花兒聽完,咯咯大笑。她說以前去江西南安實習,也看過一個餐廳廣告寫著:我們的板鴨飛來飛去!他們又一起大笑,笑得嘴都有點兒酸,肚子都有點兒痛了。

他倆慢慢的走著,就像一對親密夫妻,在周末出來散散步、溜溜達的。街上自行車的鈴聲在響,助動車和摩托在嘟著,汽車的喇叭在叭;小孩鬧著,老人喊著;燒烤裊裊,大排檔煙飄;卡拉OK放著港台音樂,遊戲室五光十色;飯館的帶位把手掌拍得通紅,夜總會的「小姐」匆忙的截住腳踏車上班。空氣帶著泥土之味,長江的味道,熱的味道,汗的味道,分泌的味道,人的味道。花兒甜蜜蜜的笑著,陶醉在夜的溫馨和愛的微薰里,陶醉著、陶醉著。

「來,你走街道裡面……」他說。「咋了……」她問。「這樣你安全些……」他細心關懷。花兒很感動,很順從換了一個位置。「淮……」她忽然。「啥……」他溫柔。「知道嗎,你的手又滑又暖,像個女人的……」女人對溫柔的東西敏感。「是嗎?不過,我聽小姨說,我父親的手更是光滑白嫩。她說父親以前坐公汽,女孩子都不敢站他身邊……」「咋了……」她納悶。「因,她們的手都不夠漂亮!哈哈……」說完他自豪的笑了。花兒也笑了,更仔細的看看身邊這個奇特男子。

是呀!他的皮膚真不像男人,像個女人樣。剛才在游泳池脫他褲子,他的臀部白得就像個大蘿蔔似,耀眼耀眼的。哎呀,難為情死了!想到這,她的臉唰紅。

「你很喜歡小姨,對嗎?」她好奇。他的臉一陣複雜,「是的……」他呼了口氣,「不過,從我畢業后只是今年年初回去過。」「為啥?」她好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反正……一言難盡吧……」他又接著,「不過,你真的很像我小姨。」「是嗎?」有些意外。「是的,你們很多方面都似。」他往她身體上下瞄了兩眼,接著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不過,她沒你這種『鴨子腿』!」他指指她的腳。「哎呀……」她用力的一掐他,「你這個人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最不喜歡自己『鴨子腿』啦!」她氣得噘起了嘴巴。

楊淮哈哈一笑:「您這位小同志就不對了,」他頓了頓,「知道嗎,我們畫畫的做夢都想找個『鴨子腿』老婆,都說你們這種女人性感得要命,可你還為這事煩。橫!」他學她。「真的?」她半信半疑。「真的,珍珠一樣真!」他拍了拍胸口,「這就叫:苗條淑女搖曳蹁躚裊娜多姿女人味!」「胡說!」她嘴上是這麼說,可心底和臉上,都像抹了蜜。女為悅己者容!這話可能過一萬年還管用,哪怕那時人類已經可以移居月球和複製胚胎。她高興的摸摸他手臂,頭兒就軟軟的挨在他肩上。

他們慢慢的走著,沒啥目的。他倆都非常開心興奮,一個是情中瘋孩兒,一個是夢幻俏嬌娃。正個是:男有心來女有意,今夕忘了是何時!百靈這個小城的夜色,自有它獨特風味,玲瓏中透出了豐滿靈氣,就像一個可以捧在手心五顏六色輕輕跳舞的美麗小人兒般,惹人憐愛!

「嘿,我們就在大排檔吃點東西咋樣?」花兒提議。「好呀,大排檔我最喜歡了。以前在大學,我們炒了更賺錢,就會在排檔猛撮一頓。我喜歡那種自由奔放!」他的眼睛放光。

街上到處都是那種菜擺一桌的小攤。一個豐腴大嫂在熱情的招呼他倆。「就這兒吧,好嗎?」他問。「好的!」她就喜歡他啥事都先問問她。他拉過張椅子,細心的給她擦擦。「謝謝!」她感動。她就喜歡他細心,天生的。

她想:哎,有時,啥都是天生註定配對!想想我以前的丈夫,啥都不錯,但,就讓我覺得沒激情衝動!而眼前這個要命的,他的一舉一動我都很享受。他令我,常常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這是我活了這麼多年就算在大學那段所謂初戀,都沒有過的感覺。我以前還以為這種美妙在夢裡才有,可現在卻令我夢幻成真。哎,我註定逃不出他,那如來佛般手心!

「喂,美女,想吃些啥?」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真的?」
「真的?」
「那我就點肥豬肉大蹄膀!」
「你不會!」
「嘻嘻當然,我很會點菜!」
「這我相信!」
「看我點的女人,就知道!」

她被氣得想把手中水向他潑來,「你……反革命……」他嘻嘻哈哈的跑一邊點菜去了。

花兒看著他背影,心潮起伏著。哎,別人是男人,他也是,可為啥那麼多男人都沒讓我動心,就他可以?為啥他全部優點缺點我看在眼裡都舒舒服服?為啥他平時所作的一切就好像我讓他做的一樣?為啥他給我寫的那些肉麻情慾詩篇我一點兒不反感,還樂在其中並上了癮?為啥為啥,啊呀太多的為啥?為啥我會愛上?命中注定的嗎?他真的很愛我,以我這顆敏感異常的心這毫無疑問!楊淮,在我生命歷程中,為啥遇上你?雖說任何一個個體都獨一無二,可我相信我們哪怕整個中國,他這種天生情魔的男人確實少見,50年不遇啊!徐志摩沒他的硬朗天真,顧城又太過癲狂;藝術家過於造作,文學家又太過感傷;商人過於市儈,而常人又太過平常。淮,我的淮!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愛你,我的淮;我的大詩人,我的大壞蛋,我的最壞最壞的大壞蛋!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壞!很壞很壞很壞,真的很壞……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我以為在夢中才可遇見,可我,在我的生命中,在我最需要安慰關懷時,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帶來了一片光彩……你迷迷幻幻,你和我夢想中的一模一樣;你的細心,你的關懷;你的詩意浪漫,你溫柔和恰到好處的情懷;你的瘋狂,你的純真;你的天分,還有你的……很壞的壞……你的女人般嫩手,你的雌性般肌膚,你的小寶寶般嫩紅白臀,在現在的女人眼中可能會說不夠酷和硬朗,可我看在眼裡,卻覺有一種緩緩暖暖的愛意在流淌,總有一種想把你輕輕抱懷裡餵奶的感覺,我想親你,聞你,聞聞你身上像小寶寶般的奶味,嗅嗅你身體的清香,很衝動的親吻你滿是胡茬的臉蛋,很想很想與你手拉手走進我們夢中,那鮮花爛漫的秘密花園,我們夢中那美麗和平的伊甸園……淮,愛你!愛上你,我今生無悔!你呢?但願你也和我一樣,和我這顆20世紀末一個女人純真的心一樣:今生無悔!       

「花兒,知道我給你點了啥?」楊淮像孩子般興奮的聲音,把她從濃濃的思潮中給拽了回來。一顆成熟女人的心,是很不容易向別人開放,可現在,花蕾咧了,臉蛋紅了,只要有適當的陽光雨露,鮮花,就要向這個凡俗的世界盛開奔放!

「嗯,點了啥……」她的聲音慵慵,軟,很美。「我給你點了份紅菜苔,一份滑魚塊,外加一小蝶酸豆角炒肉絲,都是脂肪不多的。」「太好了,這些我都喜歡。」她誇他。「當然,就我最懂你!」他毫不客氣。

「自傲!」她說。
「自信!」他講。

「橫!」菜,很快就上來,熱騰騰的與夏天一般。「親愛的,來瓶啤酒咋樣?」他興緻很高。「好呀!」她很願意。

楊淮叫大嫂拿了瓶「紅燕」,他熱情的給她倒滿。「來!」他舉起杯子,「為我們……為我們的愛情,乾杯!」花兒故意:「誰和你愛情不愛情!橫!」「哎喲,你這位美麗的姑娘不和我愛情還能和誰愛?橫!」他也故意。「來吧,干!」他把另一個杯子遞她。她微笑的也舉起了杯,「為上天讓我們認識,乾杯!」

「好,都聽你的!」他把杯一碰,一仰頭就喝完。她也一口氣喝完了杯中酒,唇齒溢滿麥芽香。

因是星期五,人們都出來散步乘涼。老夫和老妻,爺爺帶孫子,奶奶攜孫女,更多的是一對對情侶,他們溫馨甜蜜的走著。這周圍的大排檔也是一群群年輕人們,他們在歡笑,她們在耳語,他們在開心,她們在情。好一個和平明媚的夏夜,好一個熱鬧美麗的百靈!日子就這麼過去,一春又一春,一夏又一夏,一年又一年。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戰爭爭鬥,如果這個世界人人都安居樂業,那該多好!楊淮思著,想著。我的花兒,有了你,世界越來越美麗!上天呀,謝謝你把這麼可愛的她,送到我懷裡,讓我可以真真正正的擁抱她,吻她親她嗅她,美美的品味她,好好的愛她,X她……

花兒也思著,想著。多好的夜呀,一對對相愛情侶,一隻只溫柔的手,一雙雙含情的眼睛,一顆顆跳動的心,一個個美麗心靈!天上有無數閃爍星星,有無數我們已知未知的星系。相對於宇宙來說,太陽和地球算得了什麼,國家與人類算得了什麼,兩個人和他們的愛情,又算得了什麼?人的生命真是輕飄飄,就像一火柴盒。愛情相對宇宙更加是渺小脆弱!想想以前在醫院工作,多少年輕力壯的生命說走就走,說去就去,每天都有白頭人送黑頭人,全國各地每天都有兩萬多個生命結束,有幾萬個家庭悲傷!世界還有多少的挨餓飢荒,整個地球還有多少痛苦流浪?我們能為這做些什麼?能做就去做吧,不能做的也好好的享受生活,享受愛情,好好的享受愛情帶來的快樂、痛苦與悲傷!好好的享受生命,好好的享受兩個人的甜蜜,在我們兩人有限的世界里追求無限美妙的感覺和享受對方!愛情,愛情就是令對方甜蜜也可令自己甜蜜,不甜蜜的也是想達到甜蜜而無法成全帶來的!享受它吧,當你希望愛情來臨時;擁抱它吧,當這種美妙感覺飄來;好好的呵護它吧,愛情之花朵;在你有限的生命里令愛情更加美滿,更加美麗,就算在烈火中也要精彩的奔放!淮,我的淮,真的愛你……

「嘿,在想啥?」他忽然碰碰她。「啊……」她有些兒慌亂,如夢初醒。「嗯、沒啥……」她掩飾的喝了口酒。「對了,我現在有了靈感!」他興奮。「啥靈感?」她茫然。「就是下午交給我的任務呀,咋忘了!」他提醒。「噢!」她想了起來,「有靈感啦?」她也高興。「有了有了,我忽然間有了。我要把它立馬寫下來,不然就跑了!」他叫大嫂拿來一支筆,然後推開桌上杯碟,鋪開一張紙巾就唰唰唰唰的。

花兒微笑的看著他滲著汗珠的側臉,靜靜的欣賞著她心中愛的男人:楊淮!

過了大約10分鐘,他把筆一扔,然後興奮的把紙巾遞給了花兒:「報告司令員,任務完成!」她按捺不住興奮,拿過一看,上面用一手專業波譜體寫著一首歌:《七彩煙花》!

她輕輕的念了起來。她一句句的念著,越念就越高興,越念就越興奮,越念就心越蜜,越念就心越甜。楊淮很緊張的看著她。她念完,放下紙巾,用一種敬佩、愛戀和欣賞萬分的眼神看著他,然後搖搖頭:「你真是個天生詩人,服了!」他一聽,欣喜,把杯中酒一傾。

「這首《七彩煙花》,寫得太好了!很適合『回歸』那晚的氣氛。就算拿到香港的現場和以後『台灣回歸』,也毫不遜色!」她由衷讚歎。「謝謝領導誇獎!橫!」他氣吞山河。「橫!看你,誇你兩下就得意。」她故意。他可沒理,還陶醉在自豪,「可不!橫!」

「橫橫!」
「橫橫!」
「橫――」
「橫――」

「橫橫橫……」她噘起了性感唇。他獃獃的看著,冷不防湊近啪的一親。「哎呀,你……」她條件反射一退,差點兒摔倒。他嚇了一跳,手急眼快的扶住。「你這個壞傢伙,眾目暌暌的。羞死人啦!」她嗔嗔,紅暈。「嗨,怕啥!這裡沒人認識!」詩人還氣壯。「橫……」她哭笑不得,胸脯起伏。

「親愛的司令員同志,走吧!」他叫大嫂結賬。「一共25!」大嫂回答。楊淮掏出鈔票:「謝謝大嫂!」「哎呀,我沒謝你呢,真客氣!」大嫂笑眯眯的看著花兒,不由得感嘆:「這位姑娘你真有福氣,找了一個恁好的丈夫!」楊淮一聽,更得意。他大聲的對花兒說:「老婆,開路!」他倆心滿意足的作別了大嫂,然後叫了輛小三輪坐上。

20世界末中國長江邊一個美麗小城,一對熱戀中戀人,在閃爍的星光下,在城市鵝黃路燈照耀下,兩顆心越貼越近,很快將融為一體,在同一脈搏下跳動生息……

「嘿,花兒!」他忽然。「嗯……」她正想著啥。「看……」他一指,興高采烈。「啥……」她納悶。「看,的士高!」他雀躍。「又咋了?」她不明白。「進去玩玩咋樣?」他很希望。「不了吧!我從來都不去!」她猶豫。「去吧,沒玩過更要試試。健康的東西試試又怕啥!」他鼓動。最後,她點點頭。這個男人就有一種本事,可以慢慢的令到她的思想跟隨,真像懂得催眠。

楊淮跑過去買票,高興萬分的拉著花兒進了大門。門一開,強勁的喇叭震耳欲聾,上百分貝的嚎浪震動著舞池裡搖動的身體肉體。這是一個香杯斛影、神魂顛倒、紙醉金迷、滿室婆娑之夜。這是一個屬於少男少女、曠男怨女的另類世界。在這裡,城市的夜蜘蛛與花玫瑰隨著浪蕩音樂和燈光銷魂,發泄和放縱。五顏六色的燈光經經緯緯的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它網住了雌雄動物們的心神肉體,它網住了這個狹小空間里的一切。現在,靈長類高級動物的靈魂就像墮落在霓虹網上之食物,一隻只把自己慾望的飛蛾向著罪惡的主宰膜拜臣服,甘為餐飧地進行肉的交易,落入純粹情慾的網。哦!這裡的虛幻跟外面一門之隔的現實到底相差多遠?是咫尺之近,還是相差一個光年,是一天半月,還是幾個世紀?噢!誰知!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世界,兩種心情,兩種空氣。花兒一看,以「哎呀」:「太吵啦!」她說話費勁。「說啥?」他沒聽清。「太、吵、啦!」她用盡全力。「沒、事、的、有、我、呢!」他氣壯山河。

花兒沒法,只得隨他。轟隆轟隆,強勁的音樂不斷響起……舞池裡的人群擠得就像一團在淺灘擱淺的鱒魚,在岸邊翻滾著,彈跳著尾巴,在沙灘上掙扎,一浪接著一浪,泛起了很多白沫。他們摩肩放踵地擠壓、挨碰、撫摸,身上在揮發著汗液、外激素和分泌物,在奔放著他們的多餘。有些少女少男身體恍恍惚惚的漂浮著,頭顱搖著,頭髮甩著,臀部擰著,就像一個個在誘惑挑逗著異性同性的低等動物,不同的只是穿了衣服和下部沒裸露。他/她們在一個虛幻的世界內狂奔、裸跑、交尾、苟合殺戮。有些男人用他的下部緊密貼著女伴的臀后閉上眼睛在搖,他製造大量睾丸酮的「發動機」離女子的臀大肌就隔著兩層薄薄的不同質地的布,整個部分緊緊的貼上,從側面看來和進入無二致。這樣子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近的話只有兩毫米,遠的卻隔著一個銀河或光年,但一蹴而就卻不可能。這樣的距離:遠乎、近乎?誰能回答!

今天晚上,這個小城情慾狩獵場的人類擠得實在爆炸,那些食肉類犬科動物臭氣相投、不亦樂乎,而心裡也希冀被陌生男子東摸西捏的雌性們更是翹首期盼、心醉神迷,潛意識和本能的幻想著。雄性動物們利用自己的外表,利用各自的穿著,炫耀著財富和力量,利用那張油嘴和滑舌吐出來的萬千甜言,利用聰明的頭腦和自以為是之幽默,利用自己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利用種種內在外在的條件因素,千方百計的想把自己體內早已從兩個睾丸偷偷溜進附睾輸精管潛伏著的白白熱熱濃濃的2-4億個精子射進對方紅紅滑滑暖暖的陰道。每人的體內那60%水分、那大約36000個毛孔和1800億個細胞都隨著波音747飛機般轟鳴的音樂振蕩著。空氣充溢著煙味、酒味和膠味;充滿著男性睾丸酮、甲基睾丸酮、雄甾酮和他們的尿道腺、尿道球腺、前列腺的分泌;當然少不了女人的雌激素、雌二醇酮,還有乳酸桿菌和前庭大腺分泌的氣味。哦,人們的生理肉體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但很明顯,他/她們心理和心靈之距離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就算是身體互相的交合也只僅一剎那,短暫非常。噢,人們的眼神都像矩陣雷達般發放著無形的射線,極少數的異類卻閉上雙眼,在鬧動的樂聲里徜佯、神遊太虛。

哦,楊淮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曾帶著一雙清純無邪的大眼去到音樂霓虹的閃爍繽紛中,輕輕地把靈魂之窗閉上,讓粒粒美妙音符環繞,令自己蹁躚,暢遊太空,異常的聯想陶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嗯,記不清了。是10年前還是15年?是一種怎樣之原因促使自己轉變扭曲了原先那青矜少年模樣……很多年了,世界已變幻!

我們,我們人類都是群居動物,人人生而不等,但都同樣害怕孤獨。孤獨是一種很難受很難受的滋味和感覺。有時自己孤獨起來想打個電話和別人聊聊別人也沒時間。閃爍的吧台那邊圍坐著許多手拿香煙,講話嗲氣的女子。有些眼睛大大,肌膚白嫩,有些身材豐腴卻妝扮冶誘。她們確是上帝賜予男人最佳的恩物和玩兒。只是缺憾地從她們那猩紅豐潤的唇吐出來的隻言片語只能純粹的挑動男人的腎上腺和睾丸酮分泌。除此,毫無吸引。

楊淮過五關斬六將的拉著花兒走到一個人員稍為稀少的角落。「好點了嗎?」他湊近她大聲。花兒皺了皺眉,但,只能點點頭。聲音實在是太嘈,刺眼的射燈晃掃,如同戰場上的探燈。人們的臉部都扭曲,像一張張牛頭馬面。每個人都手舞足道,DJ把音樂打得一首接一首,密不透風。有些人已跳得氣急敗壞,有些跳得氣息奄奄,可沒人想停,沒人想歇息。人人都想在這發泄完精力或是讓強勁的音樂和強烈舞動令自己體內釋放更多的荷爾蒙,以便一會兒上戰場時可擁有足夠的彈藥與庫存。

楊淮本來只是拉著花兒的手,可現在卻自然的從背後摟抱著她。她捂上了耳朵,可他卻把她的手拉了下來。「適應適應吧!」他大聲。花兒,哭笑不得。

「我們也跳跳咋樣?」他很興奮。「不!不會!」她害羞。「啥,不會?你是舞蹈家!」他驚訝。花兒不好意思的晃晃手:「真的不會!」她等音樂稍低時才說,「以前跳的是民族和古典,也跳過一點現代,可這種沒規矩的的士高,我真沒跳過!」他好像明白的點點頭:「好吧!我們就站這兒,看他們跳吧!」

看著看著,楊淮的身體也隨著音樂慢慢的動了起來。這是一張時下流行的美國5人組合「後街男孩」,這碟子,他也買了一張,聽這碟子最好是在鄉間馬路和湖邊柏油左手擱車窗右手握方向馳騁時把聲音開得大大聽它雄渾的和聲和強勁低音,才過癮。

他漸漸的進入了狀態。花兒在他的帶動下身體也偷偷動了動,可她卻放不開,總太多規矩,太過注重優美。楊淮見狀,非常高興,說:「的士高是由心帶舞,沒規矩就規矩!」她似是而非的點著頭,後來舞動得漸漸有了門道。

忽然,楊淮說:「你看我進去跳好嗎?」「好呀!」她滿懷希冀。是呀,看看心上人的自由舞姿,多好!

楊淮一邊舞動一邊跳了進去。他慢慢的融匯在人群當中。呵呵,他的姿勢特別,別人一般是左右動作,可他卻是前後拋。如果不是穿短褲,哎呀,他的下部一定會飛出。不過,想不到他有這麼好柔韌,前後前後的波浪型擺動,哎呀……就像那些三級翻版……這個鬼楊淮,他跳的啥舞蹈?不過話又說回,他卻是舞池中最可觀的一個。這個鬼楊淮!

花兒正想著,「鬼」已跳了回來。他滿頭大汗:「哎呀,太過癮啦!差不多10年都沒跳過的啦!」花兒愛憐無比的掏出紙巾幫他擦汗:「歇一會兒吧!等一下再跳,好嗎?」「好的!」他順從答。這時,穿著性感的啤酒小姐走了過來問他。他說要兩瓶Guinness黑啤,不要杯子雞蛋。小姐很快把酒拿來,他掏出鈔票。

他倆圍著圓桌坐下。「來,喝酒!」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啊!太舒服啦!」他用手一抹,長長的呼了口氣。花兒也喝了小口:「哇,苦!」她向他做了一鬼臉。忽然,他眼睛一亮,放下瓶子捧住她臉一下就吻在那濕潤紅唇。「嗯、唔……」她冷不防他襲擊得突然,手足無措。可她的身體卻慢慢的鬆軟了,手中的瓶子「啪……」的一掉,濺開湧出了許多沫子,液體灑了一地,就像他們心裡流淌的愛情。他們吻著,在微量酒精的麻醉和強勁音樂震動下,在閃爍的燈光刺激下,醉了、臨時性失憶……強勁的音樂忽然停了,燈光也變成黑暗中的點點星光:情舞時間!

楊淮喝完了杯中先苦後甘的液,手臂向空中劃了一圓圈,向著花兒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小姐,可以嗎?」微笑的她把玉手優美的一搭。這種音樂,她是輕車熟路。他沒像跳交際舞般和她搭個架子,卻用雙手把她一摟。他倆向著舞池緩滑,如湖邊一波輕輕的浪,滑著、滑著,輕輕的滑著。舞池裡跳慢舞的不多,可剛才群魔亂舞時升溫的空氣,令他們這一團熾熱肉體更熱更近。兩顆心在蕩漾,各自的血液在急流,酞類物在傳遞,每人的生殖和分泌系統都在製造分泌著成熟的荷爾蒙,對方流出的汗液都和自己的粘在一起。我聞著你的味道,你嗅著我之氣味。其實味道與氣味已無法分清你我。音樂在挑動著,這樣的氛圍易催情。這兩個雌雄,都處在全年最易動情的季節和氛圍,靜悄悄的享受著溫柔撫摸和敏感接觸,互相都在無意有意、自然潛意的誘惑著對方。

他們貼得很緊。花兒如棉的胸脯暖暖的擠壓著,她那輕似搖柳、軟若無骨、盪如流水的腰肢,更令楊淮貼得緊緊,兩人的胸腹都好像沒有隔膜似的。閉上眼的她很自然的把頭挨在了他汗熱的胸膛,摟著他的腰肢,聽著他的心跳,體內在不由自主的分泌著、潮濕著、粘著潤著……楊淮帶著她輕輕的搖著,緩慢的移動,摟著她背部的手越伸越下,像一團柔軟暖熱羽毛,從敏感的腰部滑向髂嵴、再慢慢滑向她豐彈崛起的臀大肌,還把兩個食指,輕輕摁在她骶部小小的尾凹里。

「你……咋、咋沒穿內褲……」他在她耳畔熱乎乎的。她心一羞,耳一癢,某個敏感柔嫩部更甚。她軟了,點頭。她的聲音在他心狀位置很柔和的震著,「是的……第一次……」

――啊!他心中火山的熔漿一涌,在火山口冒出赤紅。他激動的把她的臀大肌往自己下部一抵。「嗯……」她的鼻子深處一哼。

他一陣衝動,身體的某部分更加充血。隨著一下下之脈動,她感到丹田部位陣陣的熱烈彈跳,好熱,他和自己都熱!他用手把她的臀部上壓,結結實實的摒抵著,身體里在期盼著一種亞高潮感覺。她很熱,汗滲,膣腔的液體順著柔弱會陰和光滑內側流了出來,再慢慢的往下滑,變得微涼。她條件反射的把大腿往裡緊夾、夾著,身體在微顫著,最後,喉嚨底部「噢……」的發出充血低鳴……

過了好久,好久,楊淮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長長的把它呼出。花兒軟柔的身體從迷幻中醒來。她低頭不好意思的撩撩長發,然後「蓬」的一擂他胸膛,「哎呀,真壞……」她不敢看他。

他卻熱火火的看著,像野狗。「去去洗手間吧!」他關心。她咬咬牙,猛的一踩他腳,他「哎呀」,她卻一陣風樣的飄遠。楊淮看著她背影,心中萬分感嘆的搖頭:真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女子!

**

他們回到「百靈賓館」,已很晚,也很累。「我不回去了,好嗎……」他可憐巴巴的。她用明亮無比的眸子直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可,我心理準備,還不夠……」她也懇求。

他很興奮和尊重。「好的……我啥都聽你……」他頓了頓,戲謔,「不過,不會讓我跨越『97』吧!」花兒凝視著,笑:「不單隻要跨越『97』,還要跨越『2000』!」「――啊?」他做了一個抹脖子:「你讓我自殺!」「那,請便!」花兒嘎嘎。

**       

這晚,窗外下起了小雨。他們啥都沒做,只是身穿潔白浴袍手拉手安靜的躺在雪白大床。他們談心,談人生,談愛,談情,談了許多許多,差不多在天蒙蒙亮時才睡。

當花兒露著慵懶伸著懶腰醒來,楊淮已在洗手間嘩啦嘩啦。她一轉身,卻發現床頭電話機下,壓著兩張雪白A4。她好奇的拿了起來。原來,上面整齊的寫著那首《七彩煙花》和另一首他昨晚不知何時寫的詩。她用心看了起來,越看心就越甜。很肉麻的一首,和以前的風格不同:

《我的親親小心肝:我會輕輕的、輕輕的愛你》――1997年6月14日,在初照的陽光下看著我含苞待
放的花兒,想象著你踮起腳尖兒站我手指尖上輕輕跳舞的樣子

作者:愛你的肥豬肉

窗外的雨停了淅瀝
我起床打開窗
回頭看見你
你捲曲著身體
額頭上還滲出了微微小汗珠
熟睡得像個小baby

心裡叫你一聲:我的親親小心肝
我的親親的、親親的小心肝
看到你,心裡都是甜
像蜂蜜加點鹽
慢慢的撫摸你的小臉
小baby,真的!我會輕輕的愛你

別人說我這麼的俗
可,這都只是因為你
不是因為你俗氣
只是因我愛上你
我的親親小心肝
愛上你,一切都因緣

我的親親小心肝――
真的,我會輕輕的、輕輕的愛你

花兒看完,露出笑靨,那半個小小酒窩就變成了一個,更圓。楊淮從洗手間圍著雪白浴巾出來。她手拿詩篇問,「昨晚啥時候寫的?」

他笑笑,拉下毛巾擦著微紅身軀。她臉紅,卻沒移開視線。「哦,是我早上醒來上洗手間寫的!」他輕描淡寫,在身上擦上擦下。「惡俗!」她故意。「對對對,在下沒文化,沒文化!請領導多多包涵!」他也故意。「橫!就沒文化!」她戲謔。「Yes!I am。橫!」他笑。「橫!」她坐了起來,她發現胸前的扣子不知啥給解開了,白皙的乳房外露。「啊……」她氣得要命,連忙繫緊了帶子,臉紅如朝霞,「你做的好事!」他嘻嘻,不置可否。花兒拿起枕頭一扔。他狡猾,「我閃!」「你是世界上最沒信用的人!」她哭笑不得。「這還不止!咋不看看別的針織品?」他文縐縐的。

花兒一驚,掀起袍擺:內褲還在!她拿起一個枕頭又扔。「我還閃!」他又躲。「你是世界上最無聊、最最壞蛋的臭人!」她大聲罵道。「別人想做都沒這種福氣!」他氣壯山河。「橫!才不會理你這種無聊男人!」她邊說邊進了洗手間。

楊淮擦乾身體,把毛巾鋪椅上,赤裸的坐了上去。他給花兒也泡上一杯茶,然後美美的打開電視看著。忽然,「1號」響了。他一看,家裡!他連忙的一接,是花姑娘。她說霏霏下面有些血,現在她們都在「人民醫院」。楊淮一聽,心裡咯噔。他對花姑娘說,他下午就趕回。

他放下電話,在房裡走來走去。這時,花兒從洗手間出來,主動的說:「都聽見了,我們下午就回!她可能習慣流產,這事可大可小!」楊淮抱歉:「對不起……」花兒真誠:「不用,我也是個女人!女人生病和生小孩你不在她身邊,她會恨你一輩子。現在就走!」她利索的穿衣拾掇。

楊淮見狀,說:「好,我現在回去收拾!一會兒大堂見!」說完就穿上衣服急匆匆的走了。花兒看著他背影,臉上這才掠過一抹憂鬱,眼睛,濕濕的……


(待續)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8-29 00:31
不知不覺中,昨夜讀到2:00AM。

很有詩情畫意的小說。

老李老李,繼續繼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0:36
13、女人的名字叫夏天
by/李升禹


當他們打了一輛出租直奔市裡,已是下午4點。楊淮把花兒送回「新怡」街口,就趕往醫院,等他到達病房時,裡面已有不少人。霏霏媽剛走,花姑娘、小山妹、還有兩個霏霏公司的姑娘也在。

霏霏一見他回來,就哇的哭了。他連忙的過去拉著她水腫的手說:「霏霏,咋了?」她肩膀一起一伏的,好久才平靜,「醫生說我流產先兆。按理說預產期在10月30,蠻安全的。可我昨天很悶,就和花姑娘逛了逛街,今天早上就這樣!」花姑娘說:「不過,也甭太擔心。我已叫老教授看過,沒什麼大礙,明天就可出院。不過,平時得小心點!」楊淮這才放下心來。

霏霏說天色已晚,今晚小山妹陪她。她叫楊淮帶花姑娘小山妹先出去吃個飯,她們已忙了一天。他,這才覺有些兒餓了,就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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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仨去到街口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小山妹餓了,埋頭就扒。楊淮剛才是覺得很餓,可這下子卻又不覺得了,可能是胃液已過。

他慢慢的品著茶,看著花姑娘吃著。花姑娘不敢看他,臉蛋紅撲撲的還長了小疙瘩,像個少女多過一少婦。可能體內荷爾蒙積累太多沒能釋放,全都調皮的跑她的臉上來了。「辛苦了!」他給她倒上一杯茶。花姑娘受寵若驚的。「謝謝……」她仍低著頭。小山妹已添第四碗了。

「嘿,子玲……」楊淮輕輕的呼喚她。她聽在耳里像美妙的音樂般。「嗯……」她唯一的回答。「最近還好嗎?」他關切。她抬起頭來,柔蜜蜜的,「嗯」。他拿起飯碗,慢慢的吃著。可過了一會兒,花姑娘的眼睛紅了,她拿起紙巾抹淚。楊淮詫異非常,以為她是為霏霏的事傷心。「甭擔心,醫生不說沒事了嗎?」他故作平的,「來,喝點茶!」這時,小山妹可能吃得太飽,「噗……」的放了個屁,她把碗一擱:「我要拉屎!」然後就提著褲子拚命的跑了。

花姑娘看小山妹跑遠,才幽幽的:「知道嗎,上次……上次生日那晚,我……有了……」

「啥――」楊淮嚇得差點掉了下來。「你說啥……」「真的,沒騙你!」她很認真的點點頭。「我和你有了,我告訴姐姐她們,她們甭提多高興了!她們都叫我把小孩生下!可我考慮了好久,直到小孩兩個多月才叫老同學給打了……」她哽咽,滿可憐,「我一家五姐妹,我最幺。可每人結婚後都生女孩,我們都以為自己不能生男的,要不我丈夫就不會不要我了。他,可是個……男孩……」她終於忍不住了,趴桌上哭了起來。楊淮聽完,心裡難受極了。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潮濕。是呀,好不容易有了,生下來一定是活蹦亂跳,胖嘟嘟的自己小時候一樣。

他真不知能對她說些什麼,只能囁嚅的:「對不起,委屈你了!」花姑娘聽他這麼一說,「哇……」的哭得更甚,旁邊桌子的人都看了過來。這兒可是醫院附近,萬一給熟人看見。他心裡著急,卻不知咋辦才好。女人一旦哭起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沒辦法,他看看四周沒啥人再看這邊時,才用手撫摸她豐腴肩膀。花姑娘在他溫暖無比的手掌撫摸下,才漸漸的平靜。他關懷的遞過一張紙巾,她,這才露出一點笑意。這時,小山妹回來了。未諳風月的她沒注意,她對楊淮說:「淮哥,走吧!霏霏姐可急啦!」楊淮說:「好吧!」他轉向服務員:「夥計,結賬!」

**
晚上時分,楊淮疲憊的回家。他走過去小房子往對面一看,咦,沒亮!這麼晚了,花兒怎麼還沒回來?

他連忙拿起「2號」撥通她手機。她說已在深圳,因為「新華社」的記者幫他約了香港《大公報》的人和她談百靈的招商。她說她已用新開的email給他發了封信,叫他以後可用這個全國漫遊的來聯繫。她還關心的問霏霏的情況和預產。楊淮告訴了。她沉默,沒再說什麼,只說了再見。

楊淮連忙打開郵件,標題是:愛人……別人的……

        淮,信箱新開,也不知你能不能收到,如果可以,那就算我們有緣!我剛才寫了一首詩,不知寫得好不好,請你這個大詩人給修改修改。謝!
       
《加冰的心》――忽然間,我覺得好冷、好凍

作者:花兒
                              
        一杯摻了冰的酒                     
        一顆加了冰的心                        
        看著熙攘的人群                  
        真的好動心                              

相互凝視的眼神   
        互相依偎的背影                              
        那樣的一對戀人                  
        不正是我渴望的柔情                           

為什麼你總是把我推遠又拉近
        曾經那麼虛幻               
        我不敢確定                 
        如今這樣真實
        我又不敢相信
        是不是愛一個人本來就會
        忽隱又忽現,忽遠又忽近   
        該執著一些,該放棄一些
        我卻始終不敢接近

冰在酒中慢慢的融化
        心卻如在冰中越來越靜
        人群中到底有沒有一個屬於我的溫暖
        現在、現在的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激情
        渴望、我的渴望什麼時候能實現
        我的心,會不會、會不會永遠都這樣的靜

楊淮看完這首詩,坐椅子上半晌沒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點起了根雪茄。他走到窗前看著萬家燈火和閃爍霓虹,還有尾班飛機在天空上閃著。

他掏出紫花紗巾,輕柔的撫摸嗅聞著,眼睛一下就模糊了,萬盞燈光洇成一片,像一張夜幕下忽然升起的花被,向他關懷的蓋下……

**

花兒一直到6月20說好去百靈的時間都沒出現。打開電腦也沒她來的email,他向她發了幾封mail,可,沒迴音。

一直到24號,她還沒回來。他有些慌了,茶飯不思,六神無主。他再也忍不住的向百靈的楊主任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在26號回來,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10天看不到花兒,他差不多瘋了!

**       

這幾天,楊淮安下心來做了好多事。他們公司又和「中國電信」作了幾場室外展示推廣,「紅燕」的廣告部又叫他們給拍了條15秒套剪30,他還親自撰詞。因是請省台的人拍的,所以他們只賺了一些。小陸覺得划不來。楊淮說,下一條他來導。

這不,話口沒完,市裡那家最大的香港房地產「郭氏兄弟」為新樓盤「天湖灣」,又找他們來製作一條30秒。楊淮和做創意的幾個小伙,埋頭奮戰了兩天,終於令「郭氏」市場部一審通過。這條廣告對方說要在「97回歸」后7月7完成,7號那天就要把剪好的片子播放。這個月沒31,時間蠻緊!他和花兒27號到百靈,可能「回歸」后的2號才回。如果要拍,就只有25、26,還有27上午這兩天半。

就這麼干!想到這,他連忙叫來公司幾個小伙開會,把各人要做的工作都排好。這時,他忽然想起了花兒。他打開email,一看,狂喜。果然,裡面有花兒的一封mail。標題是:每次……
       
        大壞蛋,其實,每次我最快樂的時候就是打開你給我的email。我將在26號下午5點30分從深圳回新機場,不知陛下有無時間接接本小姐?by/花兒
       
楊淮看完,高興非常。他舉起拳頭連呼幾句「萬歲、萬歲、萬萬歲……」搞到做清潔的大嫂經過還以為毛主席再生,連連的探頭進來瞄瞄。

**

第二天,楊淮起得很早,還特意穿了條牛仔和波鞋,很一個青春模樣。看得小山妹大叫,猛說「哇塞、哇塞」。哎,電視!真,沒文化!不知啥時候,「沒文化」已成了標準口頭禪!「他奶奶的」,早就他奶奶的飛了。

他開著他的銀色越野回到了公司。他抬頭,看看天,乾淨透明,早霞萬里,陽光應該燦爛,是一個拍攝好日子。小伙們已整裝待發。他叫全部人都坐上他的車,一路就到了「天湖灣」現場。

廣告的主題是:你從我的夢中走來!鏡頭分26。
第一天首先要拍是一對年輕夫婦手拉手在陽光下迎著江風站湖邊欄杆……
第二天拍最後一個男女主人公擁抱的鏡頭……

鏡頭很好,拍得流暢。 「Cut!」楊淮一聲令下,大家都鼓起掌來。攝影師還說他都可客串導愛情劇了。說笑了一陣,大家收拾好,就到了附近一家酒家。

楊淮看看錶,已是4點半了。他對大家說還有事辦,然後就告辭。他在附近買了兩瓶「娃哈哈」,咕咚了一瓶,然後把另一瓶扔車上。他想一會兒花兒下機,一定會渴。

**

穿過了嘈喳喳的的街道,楊淮銀錚錚亮晶晶的寶貝,已跑上去機場的高速。今天的引擎好像比平時更歡,就像他一顆興奮的心,可能今天油箱里加的非汽油,而是睾丸酮與腎上素。如果現在叫他和一頭蠻牛打架,他也是勝方無疑。

楊淮停好車,頂著熱辣辣太陽,進了涼爽爽大廳。他看看錶,還差十分鐘。他走進大廳啡座,叫了杯咖啡。他的心忐忑,心潮一浪接著一浪,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懷著初戀的希望,懷著一顆天真浪漫的心,在享受著人類最最美好的一件事:愛情!

飛機降落了,接機的人們都湧向了出口。一個學生模樣的靦腆小伙手拿一束通紅玫瑰在一邊等著他心中女孩;一個女孩手舉一張紙板上面寫著:老公仔建建,我愛你!幾個「二奶」模樣的女子,在一旁孤零零的佇立,盼著她們心中的「櫃員機」快點到來;一個像楊淮這般神態的女人在期盼著情人出現;丈夫在等著老婆,妻子在盼著老公,兒女在迎著父母,朋友在接著友情。

人生不就這樣?人生就在不停的等待中流逝。男人等待著女人,女人等待著感覺,感覺等待著愛情,愛情等待著繁衍,繁衍等待著成長,成長等待著生存,生存等待著成功,成功等待著前進,前進等待著再前進,男人又等待著女人,女人又在等待著……啊!我的花兒。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想為你活著,為你的容顏、你的身體、你的舞姿、你的心靈和一切一切活著!我們攜著手呵越過廣闊田野,我們肩並肩飛過高山大河,我們跨過一切一切的障礙,誰來阻擋我們都會把他推開!來吧!我們的腳下清水流淌小河蕩漾,黃色紅色紫色的小花在為我們開放;我們捧出心中潔白鴿子,小狗在歡笑小蝴蝶在紛紛的揚著快樂;鳥兒也在為我們張開了小小歌喉,逗得小蜜蜂也轟的一聲嗡嗡在說;我們把鞋子脫下再把衣服扔走,在秘密花園裡沒別人的宇宙;我們跳進水裡互相洗洗身上的俗垢,在清如聖水的小溪我們的靈魂得到了美麗;我們摘下香花擷下青青小草,塗抹身上然後再爬上樹梢;鳥兒嘩啦一聲羞得滿天逃跑,毛毛蟲忽的掉下在哎呀的摸摸肥腰;我抓住一縷輕風為你搖著扇扇,我撕下一片白雲做你朦朧的裙衫;你帶著白鴿小鳥、蜜蜂與蝴蝶飄向遠處的爛漫,我和小狗趕著懶懶蟲蟲與蝸牛追著芬芳;你採集了許多不同的花花朵朵,我也收集了很多各色的凝聚與精華;我們把全部奇葩異草都鋪在綠油油草地上面,赤橙黃綠還有那藍靛紫色;我們手拉手仰天躺在花毯上面,小動物們也在搶位爭先;呵!藍藍的天淺淺的透透明明,我們會聽見那太陽天籟的笑顏;我們在享受著無形的愛的射線,我們在陶醉著每一個小小細胞;小狗伸長舌頭添添你玉手,我一拍它屁股它嘻嘻的趕快逃跑;蝸牛與毛蟲氣噓噓的爬了過來,看見我們的樣子也拍著小手擤擤鼻涕;我餵了它們幾片美麗花瓣,它們滿意的說以後只吃這個再不吃飯;小蜜蜂在採集你甜美甘醇的液漿,花花蝴蝶也搖著翅膀為你舞著蹁躚;潔白的鴿子嘩啦啦的圍繞你雪白胴體,一切一切都在驚嘆你的美麗;我們一起瘋來我們一起舞,我們拉著小手又唱又跳;我們的腦海在編著最美歌謠,全部的傢伙都在搶著唱那主音旋律;小狗又再偷偷舔著你的白皙,我踹它一腳它還厚臉嘻嘻;毛毛蟲整天流著鼻涕最沒禮貌,小蝸牛粘粘糊糊又沒洗澡;這些傢伙我早就說過沒有文化出不了場面,再是這樣我決不帶它們瘋癲;還是蝴蝶與蜜蜂有禮有貌,該靜還靜該跳就跳;好了好了我們都一起改正錯誤,一起為我們的美人唱那最美歌謠;這是我們的天來這是我們的地,這是我們的花園這是我們的世界;我們永遠都保守這個小小秘密,我們永永遠遠都相會在我們這裡;你們這些小妹小弟也都一樣,你們也必須守口如瓶才會再帶你們嬉戲;天空忽然下了一場太陽照耀下雨,把我們都沐浴在透明的美麗……

我們唱啊跳啊我們一起放歌,我們輕歌曼舞曼舞輕歌學著花兒的舞姿;花兒啊花兒你張開了潤紅花蕊,啊……天呀天呀……這是一個什麼短暫世紀!我的心在飛在舞在瘋在狂卻是如此的美麗,那是我魂牽夢縈夢縈魂牽了好幾個世紀!美呀、美呀美呀你是如此的美麗,你是人來還是個仙我卻毫無記憶!美呀、美呀美呀你是什麼美麗,我怎麼形容你這花紅的紋理!水裡原來還有一條偷看鯉魚,她張著小嘴在吞吐漣漪!你的花瓣隱藏著那麼多的秘密,秘密遠遠超過了我最綺最麗的遐思!花兒呀花兒你真是如此美麗,為何上天沒把你封后譽妃把你據為自己!花兒啊花兒為何你如此的美麗,盛放的花瓣紅得通透潤得晶瑩真是無比艷麗;啊,美麗呀美麗呀美麗的美麗,美麗,美……美麗……

「大壞蛋!」楊淮啪的給人一拍……是花兒!「啊……咋沒見你出來?」他大驚。「你呀,我託運了行李,笨。橫!」花兒又橫了,可他只感到內褲里滑出了幾滴。

「對……對不起!來,先喝喝水,我上上洗手間!」他要清理一下秘密花園。花兒微笑看著他跑遠,心裡比喝著的純凈水還甜。

**

汽車在路上沙沙的跑著。「咋拿這麼多行李?」他握著方向盤右手摸著她腿部。她沒拒絕,只是不太習慣的膝蓋輕夾。「演出那天用的晚裝和新衣服。」她輕輕的拒絕了他右手貪婪。

「咋了……」他,鼻音。「不嗎……還不習慣……」她嗲嗲。「『97』就到,我們就要跨越了……」男人幽幽。花兒有點兒內疚,眼睛里像抹了層輕霧,很溫柔。

「對不起……」她身體柔軟的挨來。他把她摟進懷裡,頭髮很香。他在上面輕吻,「你剪短了頭髮,是嗎?」「還說呢,這麼久才看見。橫!」她性感的嘴唇更甚,「對了,喜歡這短點的髮型嗎?」「喜歡!你啥髮型,我都喜歡!」他真心。「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橫!難道就沒啥缺點?」她明知故問。「知道嗎,你的缺點就沒缺點!」這次才真正油嘴滑舌。「你這說法不符辯證唯物主義!」

「我沒文化,沒學過哲學,」他的口頭禪又來。「對,很沒文化!就有泡妞文化,」她戲謔。「是是是,領導!我沒文化,只有泡你的文化,」他也戲謔。她故意把頭一甩,橫的轉向了一邊。「哎呀!你看……」她驚喜的一指。他循著她手指看去,原來是一位漁民在撒網捕魚。楊淮說:「我小時候也這樣,那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的眼神有許多回憶,閃亮,「我們就把車停這兒看看。」

他把車駛到路基上一小土墩,車的前面向著滔滔河水。差不多就要到每年一次的汛期,江水已開始有些湍急滿漲,洪水,就要來了。

「哎,對了!說說你在深圳為啥把手機關掉?害我擔心,知道嗎?」他真心。「是嗎……」她看著他,甜甜,「真的那麼擔心?」他苦笑,大聲地:「小姐,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會出人命的!」「知道為啥嗎?」她頓了一下,「第一,我不想你對妻子分心;第二,有時我想一個人靜靜。沒了!」她又露出了好看牙齒。楊淮每次都想輕輕的敲擊幾下,聽聽它們發出的清脆,那聲音,好聽!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江面,「哎,對了!明天我們啥時候百靈?」
「下午4點。」
「我在哪兒等你?」
「唔……『伊麗華倫』吧!」

「好的,4點準時等!」他高興。「哎,對了!霏霏咋樣了?」她關心。「哦……沒啥問題了。謝謝!」很出他意外。「對她好點兒,知道嗎?」她摸摸他手,真誠,「懷孩子的女人,很辛苦的……」他點點頭,也摸摸她手背。

他拿起她的手,在手指間輕輕一舔,像輕輕拂過的羽毛。花兒的手一震,收回。楊淮又把手放她大腿上柔柔的摩挲,然後掀開裙擺慢慢伸進內側。花兒「哦」了一聲,用手擋住了進入:「不……會受不了的……」她懇求,懼怕卻又渴望。「不知道早就受不了嗎?」忽然,他抓住她的手,拉向了他硬聳的襠。「噢……不……」她拚命的想把手拉回,可楊淮卻結結實實的按住。沒辦法,她只能閉眼輕呼:「不要,淮……不要……」

江水一浪浪的向江邊衝來,翻起了黃白浪花,幾條擱淺魚兒,在蹦跳掙扎著……

楊淮解開皮帶拉下褲鏈,把憋漲得暴筋的陰莖一掏,然後拖過花兒的縴手一握,啊,燙!花兒張開了眼,一看,「啊……不、不不……」可聲音柔弱,閉眼後仰,「淮……不……」「看,再這樣下去我會憋出毛病的,知道嗎!」他眼睛通紅臉部暴漲,大聲的,「知道我有多想嗎,花兒!」他更加大聲。

一輛賓士呼嘯而過,人們往這這個方向看了看……

過了很久,花兒的心情才稍微的平復,但她的手還是給楊淮摁著。她張開眼,用另一隻手憐愛萬分的摸著他漲紅的臉,「我……知道……」她看了看他下部,這次是她主動的摸摸他那飽漲的睾丸,很輕柔的摸著。她主動的把嘴巴湊近楊淮。他們接吻,很熱烈的吻了,像兩條接吻魚。

楊淮用左手掰開她大腿,然後隔著蕾絲摸住了她豐隆陰阜。「啊……」花兒很敏感的一叫,條件反射的一夾,然後卻慢慢的開。本來她的柔韌就好,在車廂掰開的的姿態很美,沒半點的造作不自然。陰阜好柔,好軟,像個剛出籠饅頭,綿漲溫暖……楊淮把內褲上的皮筋拉下正想……「不……臟……」她囁嚅。

他沒再進一步,只好在外面揉摸。液體滲了出來,濕了大片,粘粘滑滑的……漁翁拉起了漁網,網起了一條掙扎的紅鯉,紅鯉在網上閃著鱗光,肥美嘴一張一合的蠕動,喁動……「不!」花兒清醒了,她張開了眼睛,「不!淮,我們太過分了……」她白皙的臉蛋飛起了霞光。她好像委屈的捧著楊淮臉龐柔情萬種的說,「你這個……這個世界上最壞最壞的,大壞蛋!」然後雙手一掐他。 「啊……」他大喊。她又調皮的笑笑,「橫!活該!」她轉向一邊拉出紙巾往內褲掩進,然後理好了裙發。

楊淮把安靜下來的器官還原。他也拉出張紙巾擦擦手,然後淘氣的嗅嗅:「哇!香。」「啪……」花兒把手一打,「噫……噁心!」楊淮嘻嘻一笑:「對了,剛才說『臟』,是說我手臟還是你的……」他戲謔的,像個孩子。「我一天洗幾次澡,當然你髒了!」她噘起了烈焰,「橫!臭男人!」楊淮用勝利的自嘲回答:「對對對,臭男人,臭男人!哈哈哈……」話口未完,花兒就接他的話大聲的說:「沒、文、化!橫!咯咯咯……」

「對對對,沒文化!」他也大聲的說。說完,他們一起哈哈咯的笑了……

**                               

27號早上,楊淮他們要補拍倆主人公的反應鏡頭。11點,他們正式拍完。大家一陣雀躍,都互相祝賀!吃飯時大家都喝了很多。不知怎的,楊淮卻沒啥胃口,反覺悶悶不樂。其實,這是他過於興奮之故。他這種完美型人格和他那樣之經歷,造就了他這種臨場前反向。

外面的天,慢慢變成烏黑一片,還「轟隆、轟隆……」的打了幾個悶雷。好呀,就要下雨了,雨季快到了。上游的雨水積累到一定,就會洶湧的奔騰,一不小心,堤壩就坍塌。

**

吃完飯回到家,霏霏和花姑娘都在。楊淮在花姑娘不留意時一彈她的肥臀,她「哎呀」一聲,臉蛋唰紅。

他好好的洗了個澡,睡了一覺。起來后叫小山妹給他來了碗稀飯和酸豆角,然後稀哩嘩啦的吃完,嘴一抹,進洗手間漱口,然後就對霏霏花姑娘說要出發。他此刻興奮無比的心,連霏霏都覺有點兒奇怪。在門口,他親了她的嘴唇。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他親她的第21次嘴唇!

他親完,又用手在花姑娘的肥臀「啪……」的一拍,她的臀大肌震動了好幾秒。花姑娘臉上霎時泛潮紅。霏霏微笑著默認,她倆給他道別。他看著霏霏隆得蠻大的肚子,心,一熱。他轉過身來,沒讓她們看見眼睛的晶瑩。

他下樓;他開車;他思想;他興奮;他默然;他高興;他,卻又憂鬱起來……在3點半時,他進了「伊麗華倫」,叫了杯Perrier外加一片青檸。

雨,已停了,可路上還有些濕漉,像一個浴后的女人在從雲縫裡鑽出來的太陽下自然的風乾。大雨乾淨路上塵埃,沖刷了地上污垢,抹亮了街上的梧桐葉。不過,那些紅色的出租卻弄得滿身泥巴,像些在魚塘玩耍的胖乎乎調皮孩兒,在竄來竄去的嘻哈。煞是可愛!

這是20世紀90年代末的一個夏天。有一個滿懷愛情慾望的男子,就坐在長江邊上一個城市一條普通街道一塊落地玻璃前的一張桌子旁,在看著,在望著,在品著,在想著……這樣的一種情景和這樣的一個男人,你們看見過嗎?

我,可看見過!

**

4點01分,花兒和上次叫她接電話的那個姑娘,把行李拿了進來。姑娘放下了行李說著「再見」就走了。「喝點什麼?」他關切。「不了,出發吧!」她說。

在這個敏感地方,這也是他意思。他叫服務生拿來了兩瓶水,叫花兒等他開了空調讓車廂先涼快點才上。他把花兒的行李放尾箱,然後發動了機器和開了空調。花兒站在啡廳門口,心裡呀是那樣的甜:他真是個很好的男人,是個好丈夫!可惜,別人的!

汽車向著百靈出發了!好美的名字:百靈,百靈!讓人聯想到美麗的百靈鳥,整天上飛下跳的在耳畔歡叫。

他把手柔柔的放她腿上,很自然。她想了想,很關切:「哎,給霏霏講好了?」「講了,您就放心吧!」他把她的大腿一摩挲。很暖,不,很熱才對!他的手就舒服,摸在褲上都舒舒服服的,如果摸……正想著,楊淮打斷了綺麗,「哎,對了!我們的時間咋安排?」「哦、哦……」她緩過神,「這樣,明天28,我們準備和綵排;29晚上正式演出和省台出車子幫市台直播;1號下午我向市領導彙報招商,晚上參加市裡慶功宴,我們啥啥時候『回歸』都行了」她開玩笑的。

好能幹的一個花兒!楊淮不禁在心裡讚歎。「多注意休息!」他關切。她感激看了看他,也用手摸了摸他的腿。好暖,好溫柔的玉手,就像一塊海綿!他想著,握住她的手一同擺在了她腿上,兩個人的手在互相的交織著,兩顆心在互相的交流著,身體的微量粒子和流體,在衝擊著,你戀著我,我愛著你。

上帝,還有什麼比這更美的事嗎,有嗎?上帝沒回答,上帝滿意的睡了……太陽下山了,天色漸漸的暗了,高速路顯出了灰白的亮。汽車在跑著,帶著兩顆美麗的心,帶著一車的愛意,還有滿廂的紅熱。

車子的大燈直射著前方,很多蚊子嚮往著黑夜裡難得的光線,慘烈的撞在了汽車面蓋和大玻璃上,漿開了血水粘液。這種東西很討厭,滿肚子蛋白質,黏在車上幾天都不掉。不過,蚊子也有權力去追求和享受光明!只不過它們沒人民幣交電費罷了。想到這,楊淮心卻為蚊子感到點點悲哀。

汽車進入了密封的高速路,剛檢修過的銀色寶貝歡歡快快的鳴叫,它最近也發情,越發跑得順爽。「喝水嗎?」他關心。「好的!」她接過,擰開瓶蓋先遞給他。他感謝的接過,喝了兩口,花兒這才接回喝了起來。

忽然,汽車漸漸的慢了,還停在了路肩。汽車的大燈仍在射著,映出了很長的一條光帶,把前方照得如同白晝。楊淮打開車門下車,他表情怪怪的跑來花兒這邊車后。

她納悶,幹嘛?她把玻璃窗摁下,往後一看:哎呀,這個傢伙正撒尿!她臉一紅,轉過頭來向著前方。後面停止了沙沙。楊淮舒舒服服的提著褲子跑回:「哎!要不要也解決一下?」她羞答:「噫!」他狡黠,然後:「又不會偷看,害啥臊!」她仍羞羞的搖頭。楊淮冷不防的扒過她臉,一下就把嘴唇吸上。她不防他來這招,只能任由他。

在點滴的星光和微微月色下,一輛在黑夜中亮著燈的汽車,一對濃情的戀人,一個深情的吻,還有兩顆同步的心。這樣一種景緻,美嗎?

熱吻過後,楊淮打開車門,他的手越過她腿部停了引擎,然後:「皇后,請吧!」他興緻很高。她猶豫,終於跨下步來。他用手接著,關門,兩個人手拉手就沿著路燈的前方,輕輕的漫步起來。公路上沒別的車子,這一刻,世界就好像只屬於他們。

夜,很靜,只有田野里鼓起泡泡的青蛙和癩蛤蟆的聲聲鳴叫,還有它們「撲通」一下跳水裡的聲音。路很長,不見盡頭,但盡頭很黑,周圍也很黑……楊淮心裡那種雄性防禦的本能在提醒著他。他對仍萬分陶醉著的花兒說:「回去吧,還要趕路呢!」花兒很不舍,但仍跟著他的手,往回走。

坐車上,「咯」的鎖上門,這時的他,才覺有些后怕。在這種荒野,萬一……他身一冷,一寒噤。可花兒卻還陶醉著:「真美,我喜歡青蛙的叫聲……」「是呀,太美了……」他言不由衷。「哎,為啥百靈市有個這麼美的名字?」她好奇。「哦,這故事說起來話長。」他喝過花兒遞來的水,然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會這樣開頭。」她打斷他。

他笑,繼續:「在很久很久以前,百靈這個地方還是一片汪洋。在一個冬天就要來臨時,一鰥居老漁夫的破船,從天空忽然掉下一隻由北飛向南的小百靈。漁夫細心的捧起了它,喂她小魚小蝦和清水,還給她敷好傷口。過了幾天,小白靈傷好了,她想家,她要回去找媽媽。漁夫也看出了她心情,就在一個明媚春天早晨,放飛了她。小鳥很想家,想媽媽,卻又對漁夫依依不捨。她圍著破船飛了好久好久,她對漁夫說:老爺爺,你不要到處漂泊了,我來給你建一個家吧,一個永永遠遠的家!

「小百靈飛到很遠的岸邊銜來了塊石子,然後撲通一聲的扔了水裡;她不斷的飛來飛去,銜來了許多石頭水草,飛了無數遍,嘴都磨破了。終於,小百靈建成了一小島,她高興極了。可就在這時,小百靈因勞累過度,一頭從天上栽下,栽到她剛建成的小島上死了。老漁夫悲痛欲絕,這是他晚年唯一的歡樂寄託,現在啥都沒了。傷心的老漁夫在小島邊放下船錨,然後把自己綁桅杆上,鑿穿了船底,讓船慢慢的沉到了河裡……來年冬天即將來臨時,成千上萬個百靈又從北方飛南方。可當它們飛到這個地方,卻見這裡樹木蔭蔭,小草蓊鬱,鮮花盛開,四季如春。百靈媽媽就對兒女們說,要在這兒安營紮寨。小百靈高興極了,它們銜來了更多石頭、種子和小草。從此,這兒就變成了百靈鳥天堂,冬天,它們就再也不用往南飛了……」說到這兒,楊淮的喉嚨一嗆咽,再也說不出話來;我們的花兒,也在一旁嚶嚶咽咽。

俗話說:三分詩句七分讀!我們的楊淮又是個感性詩人和男中音煽情,他把這篇凄美無比的散文念得入木三分,不把個感情豐富的花兒弄得哭哭啼啼,那就有辱英名了。

花兒流完了淚,擦乾了珠。這是他們兩人有史以來的共同哭泣。仍眼睛紅紅的花兒問:「你咋知道這故事的?」這時的楊淮卻嘻嘻笑的沒作聲。

花兒想想,恍然,「哦……」她揚起手來拚命的把他,「你個死楊淮,大壞蛋!這是你胡亂杜撰的,是不……」把他打得汽車都搖擺了。「哎呀!救命呀……」他求饒,又忙著管好方向盤,只好用一隻手來護。花兒打累了,氣呼呼的轉身:「再這樣玩我,就不理你了!」可過了一會兒,卻自言自語,「不過,說真話,你編的這個故事,真太美了!」「可不……橫!」他學她。「橫!」她反擊。楊淮沒再橫,讓了她一回。

**

汽車在奔跑著,載著兩顆紅心;車前雪白的光柱衝破了重重夜幕,沿著既定的方向,向著千萬個百靈鳴叫的地方,飛去……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0:55
by/李升禹


**       

在賓館二樓吃完午飯,楊淮提議游泳。花兒交口贊成,說下午剛好沒事。男人換衣服快,所以就先跳水了。這次他學乖了,把褲帶系得老緊,緊得就是一頭河馬,也無法把褲子扒下。

花兒這次帶了件高髂連體淺紫時款,把本來就妖嬈的身材顯得更加妖嬈。當花兒裊裊娜娜的手拿一條白浴巾,向池邊走來,他的兩個眼球都差點「啾、啾」的飛了。

游泳池裡沒別人,只有他倆。兩個救生員一個在櫃檯打電話,一個就坐在一角的沙灘椅看天。

花兒從池邊扶手優雅的走了下來,然後像條美人魚樣的遊了起來。他也一樣。遊了幾個來回,花兒就在離救生員最遠的淺水區停了。他暢遊了10個來回,也游回了她身邊。她扶著池邊在輕輕的呼吸,胸脯也像波浪一樣起伏,嘴上的防水膏掛了幾滴小水珠,更顯嬌媚。

楊淮看著她微張的唇,心裡有一種無形衝動,像潮水,像波浪,像火,像熱,像太陽般溫溫暖暖,又像香花盛開時一樣,丹田部位在吱吱作響,好像在製造和運行著什麼。這種感覺很難說得清,很難很難,只有小時候第一次見小姨胴體時,有過。

楊淮拉住她的手,在水裡的手更加嫩滑。「今天你穿這件泳衣真好看,是我見過穿得最好看的!」他真心。「真的,這是好朋友送的!」她笑。「朋友,啥好朋友?」他的聲音酸。「哈哈……這個人就小心眼。是朋友,一個我最好的女朋友!」她在他耳邊大喊,差點兒把他的耳膜震穿。他尷尬的笑,沒說什麼。「橫!你們男人懂啥姐妹情深。你們男人只有吃吃喝喝、豬朋狗友。我們女人不同,誰都有一、兩個最最要好無話不談的,我們之間談的話可能連父母、丈夫和男朋友都不知道,懂嗎?橫!」她嘩啦啦的說完,又像美人魚樣一滑。

他追上前去,他們,就像一對可愛的鴛鴦在水裡追逐著,打打水仗,摸摸皮膚,晒晒太陽,在溫暖的陽光下翻騰,嬉戲,游游耍耍。你調調我情,我逗你悄悄話,然後是一陣甜蜜哇然,在池中濺起情愛浪花,再衍射出無數七色小彩虹,映照著心裡盛開的浪漫之花更加的絢爛。

花兒有點兒累了,她又回到剛才的地方。差不多是傍晚,一個救生員去了吃飯,另一個在收拾毛巾和清刷著更衣室地板。

今天的天空有點兒雲,好像要下雨又好像不下,太陽也躲進了厚厚雲層。有點兒風,很舒服,溫度很涼快,更舒服。

楊淮也再遊了10個來回,他也有點兒累了。他抱著花兒身體,在她耳邊暖暖:「花兒,知道嗎,我越看你就越漂亮!」花兒颳了一下他鼻子:「橫!沒新意!」

「美麗是永恆的!」
「可美麗卻獨特!」
「現我說是共性!」
「那你說吧!」
「你……你的漂亮,漂亮得無法形容!」
「再說下去!」
「你穿紫色真漂亮!」
「沒女人不喜歡紫色!」
「還是無法形容!」
「再說!」
「無法形容!」
「橫!」
「啊!」

「橫橫!」
「啊啊!」

他們歡快的斗著嘴,花兒又悄悄的潛下水去。她乘他不備時又把他褲子一扒拉,卻,巍然,只引來他一串哈哈。花兒一看詭計沒逞,趕緊開溜。可楊淮一把就抓住了她,慌得她哇哇哇哇:「啊呀啊呀,投降,投降……」可話口未完,楊淮的嘴就毫不客氣的堵住了她,她「唔……」了一聲,身體就漸漸的軟了。可楊淮體內早已等待的星星火焰,卻在她香甜的肉唇中點燃。烈火在燃燒,一個變軟,一個卻朝著另一個方向進發。

他的硬處抵著她髂,頂得生痛。楊淮忘情的吻著,好像她的嘴灌蜜,甜粘粘、香噴噴的;她躺在他赤裸的胸,閉上了眼。太陽又從雲縫裡透出,令他們都更加的熱,很熱;她的髂部越來越痛,她的腰也痛,臀也痛,連心,也憐痛了起來。

她囁囁嚅嚅的:「放……放進去……」他一聽,腦袋轟的一熱,他的一隻手想解褲帶,可慌忙中系得更緊,他驀的想起小時候尿尿時,從不用解帶帶,他把硬物從側面一掏,用手扒開花兒下面那塊窄布,然後就從後面放進,可找不到方向,花兒就用手引導它,然後他一用力就滑進了;「哦……」花兒不由自主的一叫;呵,好有韻律的溫暖,緊密而具彈性,好有節奏的蠕動,不知咋去形容;他顫抖著在水中動作起來,可因在水中,隔著褲子和臀,一浮一浮的又用不上力,只能進去一點點;花兒抬起那條柔韌十足的腿,跨過他的頭把身體一轉;他們面對面,情況好多了;他忘情的動作,動作起來;以他們為中心,泳池掀起了一圈圈波浪,嘩啦嘩啦的向池邊,拍擊著……

太陽又躲進了雲里,連它也覺害羞;白雲涌了過來,像一群姑娘的霓裳。這時,救生員拿著一個長長撈網,邊撈水面的樹葉,邊走了過來。楊淮霎的停止了,把花兒抱得緊緊;花兒慢慢張開了迷茫的眼,柔蜜的:「嗯、咋了……」

「別、別動……」他在她耳邊低吟,把她抱得更緊、很緊。

救生員在慢慢的撈著,好像在大白天也要在池中撈起一個月亮。而這時,另一個吃飯回來的救生員,卻拿起一桶漂白水,向這邊邊灑邊走了過來。

楊淮在這種情景下,漸漸的冷卻了,他的熱情從溫暖中滑出,他連忙理好了泳褲。花兒終於明白髮生啥事,她臉上露出了嫵媚的潮紅,羞紅萬分的用力向他肩膀一咬,她很用力,他卻不敢吭,拚命的咬緊了牙關……很久很久,花兒才鬆開手來,像一條美人魚樣滑開。

楊淮看看肩膀,要命!上面留下了一排深紅齒印。不過,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後現代藝術品,美得無與倫比!

呵!我的美麗花!我的別樣花!我的花兒!花兒這時正爬上扶梯,濕漉漉的頭髮披在雪白的脖子上,透明的清水嘩嘩的流著,真像一條世界上最最美麗的美人魚兒……

**

楊淮換好了衣服,躺在外面的沙灘椅上等他,有點兒莫名其妙的疲。他闔上了眼,在甜美而又遺憾的回味著,那無與倫比的美妙花瓣,在舔犢著,那小小泡影之美麗……

「啪……」他的肚肚給人一拍,是花兒!他蹦的跳起,看見她在面前亭亭玉立著,還帶著殷紅笑靨。「可以走了嗎……」她亭亭的問,輕輕柔柔,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柔。「好的,走吧……」他也好溫柔,從來也沒有過。

他在前面慢慢的走,她在後面低頭慢慢的跟,還不時的用腳,踹他的腳跟。

**

他們回到各自的房。楊淮很快就換好衣服,他過來摁響花兒門鈴。她開門,裹著雪白浴袍:「先坐一下,我化化妝就好!」她坐在妝台前,原來她帶了個很專業的化妝箱,裡面各色妝品一應俱全,琳琅滿目。

他過去,彎腰環抱著她,在靜靜的看著她。「你化不化妝都絕美……」他發自內心。「很少有男人像你這樣靜靜的欣賞一女人……」她也真心的。「也許!可是也很少像你這樣,值得靜靜欣賞細細品位的女人……」他真心。「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她也真心。「可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一個!」他萬分真心。「就知道貧嘴……橫!」花兒說完,又說,「能轉過身去嗎,我換換衣服……」他戲謔:「你啥我沒看過,親愛的花兒同志!」可他還是轉過身了。只聽到一陣OO@@。一會兒,「好了!」她說。

當他轉過身來,一看,天!只見花兒身穿一件懷舊淺紫絲絨晚裝,外加一對同色系繡花中跟窄型鞋,襯著她綰得自然流暢的雲髻,本來就潔白滑溜的皮膚,更顯美麗冶艷,顯得大方高貴,非常適合這場晚會和她的身份,把她另一種美,完全的顯示在楊淮面前。他心旌搖曳,神魂飄蕩。

「好看嗎?」她輕盈的轉了個圈,飄起的裙擺如同一朵開放薄荷花。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囁嚅:「哇,天!真令我驚艷!」「啥驚艷,驚艷的女人多啦!」她的臉上因晚會的需要而化得稍濃點的妝,也是那麼具魅力,簡直星光四射,明艷動人。「不過……」他端詳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等等……」然後就咯噔咯噔的跑回對面房。

一會兒他興奮的跑來,手裡拿著那條紫花紗巾:「來,我覺得你脖子空了些,我給你戴上看看!」他給她細心的系了起來。花兒在鏡子前一看,懷舊的開領裝配上這條紗巾,簡直天衣無縫。她高興:「太好啦,這套晚裝買回來還沒來得及配飾物,你讓我更好看了。」「喜歡嗎?」他問。「喜歡,太喜歡了!」她情不自禁。「那……那就把它給你吧!」他猶豫一下。「真的,太謝謝你啦!」她高興萬分,「不過,你咋會有這樣懷舊的紗巾?」有納悶。「哦,是爸爸送小姨的生日禮物,她又送我了。」他輕描淡寫。「那不行,這是你們家傳家寶,我不能要。」她想把它解下。「不……」他檔住了她,看著她的眼深情地,「不,她叫我把它送給我最愛的人!」「真的……」她非常感動。「真的……」他深情的看著她,「知道嗎,我愛你,好愛好愛!」

女人對這幾個字有一種天生迷昏,「真的……」她嬌媚地側過頭。他一下就向她已塗了唇膏的嘴,吻了起來。他們吻得好熱,像兩條發情接吻魚……他俯身一把抱起了她,向雪白的大床走去。他想:上帝呀,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

正在這時,「零零零……」花兒的手機響了,「等等,可能是現場電話……」她抱歉。楊淮很沮喪,只能躺床上看著她。

「啥……啊……」她興奮萬分的大叫,「啊……太好啦太好啦,我下去接你!噢,不,你直接上來就是……我在……602……對,6樓,對對對……」她用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在講著,像一天真女孩。「咋了?」他納悶好奇。對了,還有些妒忌!「對了對了,你先回房去!我最好的姐妹來了,等我叫你才來,好嗎?」她非常抱歉內疚。他沮喪萬分。

他蔫蔫的回到自己房,嘭的一聲趴床上,雙手不斷的擂著,屁股不斷的拱著。他的心恨死了花兒那個最好的姐妹,那個破壞他最美麗幸福的姐妹。哎,這是咋回事呢,這是天意?不,不不不!不是天意,天意也怕有心人,這隻暫時的!對,一定是暫時的!暫時的!暫時的!

他驀的站起,走到貓眼悄悄的往外看著。這時,一個漂亮女人走了過來,她看清楚了門號,就用優雅的手輕輕的摁了摁門鈴。花兒開門,兩人都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哇啊……」的爆發出一陣驚呼與雀躍,她們在門口扶著對方蹦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進門。從關上的門裡還可聽到她們的嘰喳,忽然又靜,然後又轟的透歡。

唉,女人,真搞不懂!以他對女人的了解他知道:嗨,一個是美麗小百靈,一個是俏麗小夜鶯。她們湊在一塊,哪只是蹦蹦跳跳恁簡單!今晚,一定是我的黑色星期一了。唉……過了一陣子,他房間的電話響了。異常高興的花兒說,「肥豬肉,我們可以出發了!」他知道,花兒只有在心情最為開心時,才會叫他肥豬肉。嗨,肥豬肉啊肥豬肉,再這樣下去,肥豬肉,也會變成病豬肉嘍。

他無精打採的爬起,花兒已把門敲得天響:「起來起來,要出發啦!」他開門,見門外站了位漂亮異常似曾相識的女士,也是「鴨子腿」。

「來,介紹一下……」花兒話口沒完,那位女士就手心向下的伸出青蔥般玉手:「甭介紹了,這位一定是我們的大詩人,楊淮老先生!我們早在電話里認識了。」他一驚,忙伸手:「不敢不敢,在下正是。你是……哦,想起來了,你是……宋雪,我在去年『百花獎』上見過你,你比真人還漂亮。那位小梅沙電話里的……」「是呀,就是我……」她笑了,牙齒好看,「我是詩綺以前文工團戰友,是她最好的姐妹!你和她們一樣叫我大雪好了。因有我,就像有大風大雪,呼啦呼啦!」

好開朗和外向的女人,是她們這種女人的共性?介紹完畢,楊淮和花兒交流了個眼神,看得出,她的眼裡有一絲內疚抱歉。這還不錯,要不我們的「開達大詩人」,不自殺?才怪!

他們仨出了電梯,楊淮就疾步的走向停車場,花兒和宋雪就在後面親密的拉著手在私語。現在這個年代已沒多少女人會手拉手出行,要不很易被人誤會。她倆上了車,在後座上嘰喳嘰喳個不停。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場戲。可,兩個要好的女人,就已足夠一場大戲了。

到了上次那家「胖胖」,還是昨晚上同一班人馬。不,還有萬局長太座和一位12歲寶貝女兒。因要趕時間,萬局長還是沒把那個「咬屁股」謎底揭開。

**

「人民廣場」的現場已很有氣氛。雖只是7點35,但圍著中心椅子區外,已是人山人海,加上昨夜和早上的一場大雨,今晚的空氣更宜人。一切都準備就緒,就只欠東風了。

花兒安排楊淮陪宋雪在第一排坐下,然後就拿過助手遞來的一個對講,一溜煙忙開了。楊淮笑說花兒現在比總統還忙,楊雪也笑說演出現場就這樣,她們都已習慣。

一會兒,一把渾厚男聲念了一通領導名字和主協辦單位,由主管文化的趙副市長致了簡短開幕詞,晚會就另一把男低音道白下,正式開始……花兒坐舞台側的總控制台,不斷的用對講機在講著。看得出,雖然節奏很緊張,節目一個接一個,可花兒還是指揮若定,胸有成竹。晚會進行得流暢,可說是百靈有史以來水平最高之晚會。

楊淮看著穿著晚禮脖系紫花紗巾,亭亭玉立的花兒,不由得感慨:「真太美啦!」說完了才覺失態,尷尬的望望身邊的宋雪。宋雪自豪的:「是呀,她原來就我們團的『魔鬼身材』和最有靈氣的,你有福氣了。別看她外表那麼成熟,內心可純真爛漫了。你不知她有多愛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啊!」楊淮聽了,萬分感動,「會的,會的,您就放心好了!因為,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他真心真意的點點頭。宋雪看著他,笑了。

最後是省里來的兩男兩女四位歌唱家合唱的《七彩煙花》,全部演員都出動了,場景非常壯觀,舞蹈是花兒編的,服裝也是按花兒的意思做的,旋律寫得很美,歌詞也寫得非常壯觀。

歌中唱道:
       
啊!煙花
你看那百花齊放、火樹銀花、七彩繽紛,好像火龍在飛騰
噢!煙花
你在唱、你在舞、你在笑、你在跳,好像鳳凰在涅磐
啊!煙花
你的美麗、你的璀璨、你的火、你的熱,一切、一切都在你的色彩
噢!煙花
這一刻,這一刻,你表達了我們中華兒女火般的風采

啊!七彩煙花,你帶上了我們的情
映照了大地,大地更明亮
啊!七彩煙花,你帶上了我們的愛
飄灑在天空,天空更燦爛

沒有哪裡比這更明亮
沒有哪裡比這更燦爛
大地,沒有哪一晚比這更多情
天空,沒有哪一晚比這更奔放

啊!煙花,七彩煙花
夜空就是你的舞台
你帶出了我們的心情
你奔騰了我們的光彩
你的出現就是我們希望的實現
你的迸發就是我們的歷史又譜寫了新的篇章

啊!煙花,七彩煙花
你飛騰在天空
大地更明亮,天空更燦爛
       
當歌曲唱到一半時,「嘭、嘭嘭……」場外放起了繽紛燦爛的煙花,映照著大地,照亮了整個晚會現場,「人民廣場」變成了一片七色海洋。當唱到最後那幾句,音樂聲越來越響,整個舞群更加的翻騰跳躍,整個舞台沸騰了,沸騰了!啊,煙花,七彩煙花,你飛騰在天空,大地更明亮,天空更燦爛!

「轟轟轟、轟轟轟……嘭嘭嘭、嘭嘭嘭……」場外衝起了更多的焰火,舞台前面又衝起了12門禮炮,整個晚會達到了最最高潮!

啊,煙花,煙花啊煙花,你雖是一霎那的美,可你,卻美麗了黑夜和無數顆人們的心……

**

晚會後楊淮宋雪等花兒忙完,才走到她身邊道賀。花兒宋雪興奮的擁抱起來。女人就女人,永遠像女孩!

楊淮提議宵夜,花兒說穿成那個樣子不方便,就一起回酒店換了套休閑的。花兒提議去上次那位胖大嫂那。胖大嫂認出了他們,顯得更加熱情。楊淮問想吃些啥,她們正在那兒嘰嘰喳喳。花兒笑笑向他搖搖手說,你就隨便吧!楊淮點了幾樣,然後就叫大嫂去隔壁小賣鋪,拿了瓶「干紅」,說是給宋雪接接風。

花兒說正好,她也正想喝些。不過她戲謔,宋雪可是一生好酒量,叫楊淮不要隨便挑釁她。他笑嘻嘻的沒吭,只管往塑料杯子倒酒。

「來,一,為我們花兒小姐的成功晚會;二,為我們宋雪小姐的遠道而來,乾杯!」他首先舉起了杯子。宋雪模樣怪怪的看看他,又看看花兒:「啥,這位林詩綺小姐啥時候整了個名字,連我這個姐姐也不知道!」她戲謔。花兒的臉騰的紅了,紅到了脖子。她蹭他一腳,連忙:「這是他安的,我打算晚上才說的……」「哈哈哈……花兒,好一對肉麻浪漫小情人!」她笑完,然後飛吻了花兒一下,「唔啪,我的親親小花兒!」令到花兒的皮膚更紅,雪白胸脯都變粉紅粉嫩。

他也自覺漏嘴,尷尬非常。「好了好了好了,今晚回去才和你說好了……」還是花兒打破了僵局,她摸摸宋雪手,姐妹情深。「好了,首先謝謝楊大詩人的熱情款待,還有祝賀我們『花兒』小姐的晚會成功!乾杯!」宋雪還是得理不饒人。花兒的臉羞紅,毫無辦法。她舉起了杯子:「來!不只為我,為世界和平,為我們大家和普通百姓都身體健康,乾杯!」

他們仨舉起了杯子,齊聲:「乾杯!」

在7月1號「香港回歸」前一個晚上,在長江邊一個美麗小城百靈市的一條大街,三個充滿和平關愛的男女,為美麗與和平,乾杯著。

你們看見了嗎?我,可看見了!

**       

回到酒店,宋雪笑說今晚她自個睡。花兒笑罵了她一口,說,你個小野貓,離開老公沒幾天就亂髮情,不害臊!宋雪毫不似弱,笑眯眯的啐她一口,說,為你好!楊淮也附和,好好好,對對對!花兒一腳把他踹進601,說,今兒你就和那些小妹妹說說悄悄話或打個電話叫下面桑拿上門服務好了!然後就嘭的關門。她們嘰嘰喳喳的擁進了602,也嘭的一聲。

楊淮沒辦法,垂頭喪氣的進了自己房。

一會兒,對面傳來了些響聲。他從貓眼望去,原來是服務員給她們加茶葉開水,還可看到花兒穿著睡衣開門。

楊淮無聊,拿起「1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是花姑娘接的,她非常高興。她說霏霏已睡了,身體沒啥,胎也好,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就沒啥了。花姑娘問他啥時候回來,他說事蠻多,可能要過兩天。她噢了一聲,聽得出她的話里蘊含著無限思念。

打完了家裡電話,他又用房間電話撥通了小陸手機。小陸說2號搞完最後一場,就可以撤到下一個縣。楊淮問小群現在咋樣,他說她最近畢業,正找工作,還談了個朋友,是地稅局的一科長。楊淮說到時結婚別忘了告訴他。小陸說一定一定,他會轉告。

打完這兩個電話,楊淮就進了洗手間洗澡。洗完澡,他覺今天蠻累的,就上床睡覺……這時,房間的電話響了。是花兒、花兒是花兒!花兒說宋雪自己開了個房,現在已睡,說我們不如現在去游游夜泳!他正煩得可以,美人叫他,義不容辭。他連忙拿起泳褲就跑過去,一把抱起花兒就狂吻起來。花兒說,不忙,我們去游游泳再……不更好?他猛的點頭。現在花兒叫他飛上天把月亮摘下給她,他也會答應。他們倆樂顛顛的跑下樓,然後又躡手躡腳的溜進了泳池。花兒微笑的站他面前,柔柔的把衣服內衣退下,雪白的胴體在月光下閃出道白光。她輕輕的親了親他臉龐,然後就撲通一聲入了水,把明媚的月亮,都攪成了鱗鱗碎片,在那閃閃發亮的吸引著,渴望的楊淮。

她高興的站下面向他招招手,把發獃的他喚醒。他醒悟,「唰……」的一聲就把身上衣服褲子一扒,「吱……」的一聲就飛了水裡。

他潛入水中摸住花兒光滑的肌,可她卻像一條潺黏的美人魚,滑出了他手心。他追上,可今晚的花兒卻游得很快,左游游右鑽鑽的,在月亮的照耀下更加迷人。她在輕輕的遊動,她在緩緩的起伏,她在搖動著柔軟腰肢,她在忽緊忽慢的漂浮……他揉揉眼睛,緊盯著她,在她背後跟著跟著,就像個甜蜜竊賊,在追逐著心目中愛之精靈。他們兩個在共同的前進著,嬉戲著,愛著,戀著,快活著。你撫撫我腰肢,我摸摸你美臀,你親親我紅唇,我偎依你胸膛。他/她們逶逶迤迤的浮來盪去,是皎潔的月亮下一對最為快樂的人兒,在享受著和平月光,完完全全的融入了自然,琴瑟和諧地唱和著,就像一對人世間最最快樂的神仙繾綣……樹上的百靈被驚醒,掉下了一片小小樹葉,陀螺般旋轉下墜,像小時候玩的紙疊直升機,掉到水面隨波蕩漾著;胖嘟嘟的小麻雀張開了好奇小眼,麻雀媽媽羨慕的看著他們霎的捂住了孩子眼珠,噢,還有它的小黃嘴巴;夜鶯走了過來,高貴的看著;許多小動物越過了沼澤草地,向這邊圍攏;小蜻蜓倏的飛起,張開了大大的眼睛,又羞澀收起透明的翅膀躲在楓葉背後窺看;仲夏夜的空氣如此的清新,充滿了無數陰性粒子和誘惑的荷爾蒙;一條是水中白海豚,一條是海中玉蛟龍;他們隨意,他們放鬆,他們天然,他們快活;他們衝破了心之凍原,拋開一切煩惱,擁抱著生命的意義和歡娛;霎時,這個無形光環中的小小空間充滿了生命的樂趣、活體的生氣和美麗!

他追上去,溫柔的抱著心中人兒,吻她,聞嗅著她的氣味,呵戀著懷中這個拱動的美麗花蝶。「放進去……」蝴蝶又昵喃;他更加之衝動,就像一個士兵聽到了衝鋒號角;他正要……

「鋃鋃鋃……」一陣電話響聲,把他從甜甜的夢中給拽回,一接,宋雪!

「咋了,『肥豬肉』!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覺?」她哈哈的笑了。要命,連這個最丑外號都給她知道,自己還有臉見人!哎,這一場夏天的「大雪」,來得真不是時候!

「哦、哦……起來了,起來了……」一看錶,已是中午12點。「來,讓你的美人給你說!」看來,她知道的還不止這。哎,女人!

「咋了,起來了沒……」花兒的聲音沙啞,想必昨晚的晚會和深夜密談之緣故。他心痛但又些興災樂禍:「起來了、起來了!」他清了清嗓子。「這樣,你洗漱完畢過來我們房!我請宋雪吃午飯,然後你就送她回拍戲現場,就在附近幾十里。可以嗎,大詩人!」聽得出花兒和宋雪一起,很開心。「好的好的,就來就來!」他連忙。

當他漱洗完畢過到她們房,他的寶貝人兒和宋雪,已在恭候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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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下午要向市裡領導彙報香港那邊的工作。花兒說送完宋雪回來一起參加市裡的宴會,然後就可以回酒店看「大典」了。

宋雪和花兒分別時,兩個人擁抱著都流了淚。楊淮開著車,宋雪在身邊坐著。她和他談了很多,談了花兒的過去,談了花兒的現在,談了花兒的希冀,談了花兒的內心。原來,花兒心中的世界比楊淮想象的還要豐富百倍,還要浪漫爛漫千倍。她談到花兒的痛苦,很感慨,又唰唰的流下淚來。他也感慨,唏噓不已,浮想聯翩。宋雪說昨天花兒啥都給她講了,還說非常的愛他,是他令到花兒懂得了愛情美妙與真諦。花兒說,和他一起很放鬆,啥都很自然的做出。宋雪又談到她自己,她說她那愛她的企業家丈夫,人特好,就是缺少一點楊淮那樣的浪漫瘋狂。到最後,她嘆了口氣,說:女人都一樣,她們都有一顆不知足的心,當她窮困的時,她想富有,但她富有時,想擁有,當她擁有時,想佔有,當她佔有時,就會想到永遠、永永遠遠!

這麼簡單的話語楊淮還是聽出了話外。他沒說什麼,只是聽著輪子單調的沙沙。「楊淮,知道嗎……」她忽然,欲言又止,她嘆了口長長氣,「知道嗎,你令到一個女人這樣的瘋狂,就是以後她和別人結婚,她都不會有真正愛情。她可能和丈夫敦倫時,心裡想的都是你,念著你。你想過沒……」

「明白……」他訥訥的。「你不明白,」她的眼睛濕濕,情緒頗激動,「你不是女人,你是不會感覺得到,這種感情多強烈!」不,是很激動。

楊淮心情複雜,無話,只能老實的點點頭。他等宋雪的心情稍為平復,才說:「放心吧,我會好好待她!」「這我相信,可她最需要的,你卻無法給予!」她看著窗外嘩啦啦雨花,還有順著車玻璃淌下的水滴,幻化成女人那顆敏感水做的心,透透明明,玲瓏剔透,像極了一個晶瑩水晶球。可,男人,這看似透明的心,你們讀得懂嗎,你們懂得保護珍惜嗎?是呀,好漂亮的水晶心!

噢,下雨了!這個長江流域的汛期就要來了。經過了一段鄉村小路,他們握手告別。「好好的待她吧,不要傷害她,她的心,真的很純、很天真!」宋雪說。「會的,請相信我!」他說。

**       

回到百靈,他回酒店擦了擦頭髮,換了件衣服。約好的時間花兒還沒打他電話。看著千篇一律的房間,他靈機一動。

他連忙跑到樓下花店,買了97朵玫瑰,叫小姐按他的意思紮好,然後夾上他寫的那封《美人》,送進了花兒房間。今天的玫瑰忒紅,很紅!做完這件事,他在下面的商場閑逛,忽然,「2號」響了:花兒!

她說工作是彙報完了,因上游的洪峰忽然形成,領導們全都要上壩,所以取消了宴會。她問,今晚走嗎?楊淮想了想,今晚這麼大的雨,還是明天吧!花兒猶豫了一下:好的……

聽得出,她的話音羞澀,像雨中白荷。這麼大雨,楊淮說,來接你好嗎?花兒說不用,市裡有車子順路。他說我在二樓餐廳等你?她說不如我們叫些東西回房邊吃邊看,不更好。他說,遵命!就在我房間等你好了!她說好的,一會兒見!

楊淮在商場買了瓶「干紅」和兩個高腳杯,就連忙的回到房。他打了電話給餐廳,叫他們送些飯菜。他把房門打開,然後叫服務員換了開水和茶包。做完這些事,飯菜就送來了。他把茶几移開,把酒杯放上面。他一拍腦袋,哎呀,撲過去把電視打開。

……電視上正播放「英方在添馬艦舉行的告別儀式」。彭定康作完了告別緻詞,回到座位上難過的低了頭。

他一看錶,正好是6時15,今天是1997年6月30下午。這時,花兒回來了,她看見楊淮,他也看見了她。「花兒,快來,儀式開始了!」他大聲的。「是嗎?」她驚奇的跑來,坐床上看了起來。

……彭定康冒著濛濛細雨回到座位,他憋紅了臉,迎著觀眾的掌聲,他又站了起來,向觀眾招招手。當他在座位聽到大英帝國的國歌,再也忍不住了,當著英國首相布萊爾的面,難過的低了頭。是傷心、還是內疚,是慚愧、還是留戀?不過,他的兩行男兒淚,一定會流出的!

花兒說:「多久了?」「不知道,我也是剛看。按程序,那個4點20分『末代港督及家屬撤離港督府』的節目,我們已錯過!」他遺憾。「不怕,我們來得剛好!」花兒就花兒,樂觀。「來,我們邊吃邊看!」他滿懷熱情的邀請。「哇,太好啦!」她,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酒菜,「不,還沒洗手呢!」她邊說邊跑。一陣嘩啦啦水聲過後,花兒邊擦手邊出。他們舉起了手中杯子。楊淮說:「來,為『香港回歸』乾杯!」「不……」花兒提議,「為世界和平!」「對,說得對,為世界和平,乾杯!」他們一邊看,一邊高興的吃了起來。

……一陣音樂聲后,畫面上是穿著禮服的英國王子查爾斯致詞。

……6月30號晚7點45分:米字旗從位於廣場東北角的旗杆上,降了下來。

……6月30號晚8時00分:英國代表團到會展新翼的第二禮堂,參加9點15分的英方告別酒會和晚宴,錢其琛也應邀參加並致詞。

10點30分,楊淮和花兒已吃完了飯,把一瓶「干紅」也喝得七七八八。花兒臉蛋紅紅,滿是撩人神態。

「淮……」她微醺得迷人。「嗯……」他,也一樣。她看著他眼睛,裡面有火。「忙了一天,我想回去洗個澡,好嗎……」她醉態可憨,嬌嬌媚媚。「好的,洗完澡,我過去陪你看『回歸』,好嗎……」他順水推舟。她可愛萬分的點點頭,他有一種想吻她之衝動,好濃好濃。他拉過她的手,俯過身想親她,她頭一低,羞答答的躲開。「不……滿嘴酒氣的……」她接著,「一會兒再這樣,好嗎……」這是女人的莫爾斯電碼,能不懂嗎!

……電視上正好放著全國各地人們倒計時,等待零時的鏡頭。

她媚態十足站起來看了看楊淮,再送出一串莫爾斯電碼。他也站了起來,拉起她的手用舌頭大膽的一舔。她「哎呀……」,很敏感!

她裊裊娜娜的走了,可留下了一種好聞誘惑之氣味。他嗅得出,是這個也天生敏感的靈長類雌性動物,分泌的。

當花兒在對面開門時,他心裡數著:1、2、3……當數到6時,他聽到一聲「哇,好漂亮……」的歡叫。她一回頭,他卻早就心跳得關了門。他知道自己有一毛病,每到重要時刻,總很緊張或小解。

他趕緊的脫下衣服跑進洗手間,掏出「小弟弟」撒了起來。然後,掏出電須刀刮凈鬍子,刷凈牙,剪乾淨趾甲,才嘩啦啦的洗了起來。他洗呀洗,洗得乾淨,連肚臍眼都洗了。他擦乾身體,擦得乾淨,塗上了潤膚膏,渾身滑溜溜。他穿上條幹凈內褲,再穿上雪白浴袍,噴上CK one,連下部也噴了些,不過,「哎呀……」!

他渾身上下香噴噴的!想想走廊里應沒有保安鏡頭,就什麼也沒拿,可當他就要出發,卻渾身緊張得有點兒發冷和微微的顫抖。他深深呼吸了幾口,讓心情稍微平復。

他撥通了花兒座機,花兒也緊張的說再等等。他說兩分鐘后你就悄悄的開門,我,就不摁你門鈴了,好嗎?

她用「嗯……」回答。他坐床上,心裡蹦蹦。花兒,我的花兒,我的美人,我的心情就像全國人民等待「回歸」那一霎那。而,你呢?

……這時,電視上是全國各地晚會的轉播。人們在開心,人們在緊張,人們在等待那熱烈美麗的一刻:大地,就要沸騰!

好漫長啊,他,這才真正讀懂相對論的全部內涵。兩分鐘到了,他分秒不差的關上電視,關上了殘羹冷炙601的門,輕輕的把602的一推……開了開了!門,開了!

他一陣狂喜,輕輕的關了門。房間里的燈很暗,只有床頭燈的微亮和聲音很小的電視衍射出來的光。他閂上門鏈,然後輕輕的進了房。

……電視里正放著香港會展新翼回歸交接的現場,儀式很快開始了。

可房間不見了花兒?去了哪兒?哦,原來洗手間的門關著,裡面沒聲音。他納悶,敲了敲門:「花兒,在嗎……」良久,花兒才悄悄的開門。

他的心撲通撲通的不知說啥好,口裡只冒出一句:「咋了……」花兒羞答答的低下頭:「謝謝你的玫瑰和詩。知道嗎,我會醉花……」他迎上,拉著她的手輕輕把她摟進懷裡:「醉吧醉吧,我也有醉『花兒』反應。」他聞嗅著她新洗髮叢,那種青草新鮮,「讓我們都……醉吧!」

床上已鋪開的被子,白雪雪軟綿綿的,電視里不時的響起音樂,滿室的紅玫瑰正和花兒一起,散發著嫵媚和美麗的幽香。

楊淮摟著花兒,輕輕的隨著音樂節奏舞動。花兒很香,剛洗過的頭髮和身體都香,令他想起了小姨以前浴后的味道。那南方的小城,那裡的仲夏夜,那裡的可愛黃昏,那裡的小草香香。浴后香噴噴的小姨伸出雙手抱住他,如同放飛了一群花花蝴蝶,在他青春的臉龐上親吻,如同給他注入了芳菲。他又聞到了桂花花瓣蘸了蜂蜜,然後再滲入奶油和著空氣中玫瑰油粒子,飄入了他們心脾。他們體內的紅色液體越來越快的循環,身體分泌著越來越多的荷爾蒙,積累、積累,在伺機奔放!

花兒醉了……

……7月1日0時0分:中英政府舉行香港政權交接。查爾斯王子首先致詞。在米字旗和香港區旗降下后,他看了看空蕩蕩旗杆。

楊淮舞得口有些干,拿起茶几上的茶想喝,忽然看見床頭柜上那條紫花紗巾下,壓著張白紙,他好奇:「可以看嗎……」她臉更燒,把頭轉向一邊。

他拿開紗巾打開白紙,一看,裡面用很娟秀的字體寫著首詩:
       
《春的濕意》――花兒,在1997年6月27-30號的夜晚,在百靈鳥歡叫的地方

        春天裡萬物蘇醒
        你動了
        我動了
        看那淺嫩的綠芽

春天是朦朧的天
        你潮了
        我潮了
        看那玻璃的凝滴

春天是霧的世界
        你濕了
        我濕了
        看那迷慵的美麗

愛人,你濕了嗎
        在這潮濕的春意里
        愛人,我……可濕透了
               
他看完,心裡一轟隆,心,都快飛上天了!他轉身抱住她,然後把嘴唇貼上;唇很香,帶有潤唇膏的檸檬味,還有葡萄的芬芳和她特有之體香;她也熱烈的回吻著,像是燕子昵喃。

「這幾天夠累了,躺床上給你按摩按摩,好嗎……」他說這話時,有些兒抖,很誘惑;她羞澀的點點頭,臉蛋燒,像室內盛放的玫瑰。

……電視里,彭定康在整個儀式中都是表情最為外露真摯,臉上寫著無限依戀、愧疚和懷念。

他輕輕的給她解下浴袍帶子,慢慢的幫她把袍子退下,然後放在茶几邊的椅上。霎時,一個穿著紫羅蘭繡花內衣和迷人半透明內褲的絕妙女體,就呈現出來。真美,我神聖的女神!今晚我就會拜倒在你足下,親吻你每一寸香膚腳趾,好嗎?她條件反射、羞澀萬分的用雙手護住了豐滿胸脯,更像一位純潔女神。

「把被子拉開,好嗎……」她邊說,臉上邊飛起兩朵更紅的雲。他納悶的走過去,把被子一掀……呵,漂亮!床單上撒滿了通紅的玫瑰花瓣,在雪白的塊面上點綴著殷紅,就像聚合著一群美麗的小紅蝴蝶。他激動萬分的抱起她柔軟無骨的身體,把她輕輕的放在那群紅蝴蝶上。蝴蝶沒飛起來,美麗,它們也喜歡。

……交接儀式在進行,大英帝國國旗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在一降一升!

楊淮用他那條紫花紗巾,在花兒白如凝脂的身體,從上到下的輕滑,然後把它系在了床頭的鐵架子上,紗巾柔柔的飄了起來。他用他那女人般塗滿了潤霜的手,輕輕的揉著,緩緩的撫摸著,像羽毛,像輕風,像薄霧,溫溫暖暖,好舒服……

……7月1號0時45分:英王儲查爾斯和彭定康等,乘「不列顛尼亞」號皇家油輪,離開香港,起錨處,正是150年前英軍登陸處。彭定康的女兒們淚流滿臉;而此時,全國各地卻普天同慶,熱情歡呼,煙花璀璨!

忽然,花兒低聲的:「關掉,好嗎……」他連忙:「好的……」然後拉出張紙巾包住遙控器,「唰」的關掉了電視。這時,房間暗了許多,只有那一星的夜燈,在柔柔的亮著。

他就是不看電視也知道,回歸的順序定是――

……7月1日1時30分: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暨就職宣誓儀式。

……7月1日上午10時: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慶典。

……7月1號晚:東方之珠香港維多利亞港將會進行花船大巡遊,還有煙花匯演璀璨和奔放。啊!到那時,七彩煙花一定會映照天空,明亮大地,散發出美麗多姿的光華……

他俯下了身,貼著花兒光滑的背部,在她的耳畔說道:「你的皮膚真美,像一塊潔白無暇的玉……」她沒說話,只是咿呀的身泛潮紅。然後,他用那颳得乾淨的臉龐,緩緩的在她的脖子和肩膀揉著,轉著,畫著圈圈,享受和嗅聞著,她那絲般光滑和芬芳四溢的皮膚。她的身上有時熱,有時又好像冷,有時又有一陣輕微的悸動。

「把空調,關小嗎?」他關切,可喉嚨已充血,聲帶很乾。「不用……」她陶醉,聲音也很松。

摸著摸著,他慢慢的解開她胸圍的小背扣;她胸一「嗯……」,身體自然的一收縮;他輕輕的拉出胸圍,然後用嘴在她絲綢般背部,輕輕的陶醉著;他的頭髮掃過她波浪型身體,柔柔的;他的舌頭越吻越下,吻到了她高聳的臀;他用牙齒咬住了內褲橡皮筋;她閉上嘴唇「不……」,可沒進一步拒絕,只是緊緊的抓住雪白枕頭,緊緊的;他用嘴緩緩的拉下,她那半透明內褲,然後也抖顫的腿下自己的;舌頭卻從下往上的滑吻,舌頭很濕,很暖,像條小狗的;他又吻到她的雪脖……他的聲音輕輕的顫,「我要用舌尖,在你的背上寫個字……」他寫起來;他寫時,她低聲的呻吟著,身體輕微的搖動;「知道啥字嗎……」他在她耳邊嚅嚅;「知道……」她已顫抖得痙攣,「是……『愛』……」;「喜歡嗎……」他也囁嚅;「喜歡……你做啥,我都喜歡……」她迷糊的回答,像吹響了進軍號角,他的心更加沸騰;他用身體最滾燙的地方,輕輕的燙著她背部,像夏季里的輕風;她陶醉,享受著無與倫比的風,享受著;花瓣很濕很濕,在豐富陽光和雨露的滋潤下,慢慢的盛開……

花兒開了……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滑來滑去,一下子滑過了那神秘之處,「啊……」她敏感的一叫,下面很濕很濕,潺滑無比……濕;他把她的身體慢慢的一翻,她張開了眼睛,他深情無比的一吻,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輕輕閉上……

花瓣在綻放……

呵!他吻著她那朝思夢想的濕潤牙齦,吻著她那柔軟的香舌,吞咽著她的涎液,吻得她酥酥軟軟;他吻著,他吻過她脖子,他吻著,他吻過她香肩,他吻著,他吻過她那美麗得無法形容的乳房,她咬住了下唇「唔……」了起來,他吻著,很用心的吻著,吻著這個帶著他童年無限渴望和以前缺乏的代表著母性母愛的乳房,這裡有他無數的遐思記憶,伴隨著愛意、情感、激情、安全、溫暖與幸福,他吻著吻著,他吻著她乾淨的肚臍、她的腰,他吻著,吻著她的髂前和腹股,他吻著,吻著她那精心修剪的茵茵小草,他吻著,吻著她那優美無比的腿部,他吻著,吻著她的跟腱和踝,他吻著,吻著吻著她美妙玲瓏的趾,細細的品位著,他吻著,他吻著她的小腿大腿,他吻著,他吻著她的美妙……美妙無比的醇美蜜穴,他夢想中那兩片神秘的花瓣,呵!他吻啊吻著,裡面有甘甜的花蜜與暢想,如吸吮著瓊液與露珠,柔軟的花瓣呵他吻著,舔噬著令人愉悅的汁液,通紅的花瓣在他舌頭上溶化,如夢般美味,他打開了夢中小花園的寶盒,不!哪怕打開的是一個甜美地獄,他吻著啊吻著,嗅著,嗅著,很香,很香,他吻著溫暖,他吻著潮濕,他吻著吻著啊吻著,伴隨著百靈鳥的歡叫、悸動與震顫,他吻著,他吻著她的全部,吻著她對偉大愛情的全部和完全的奉獻,他吻著,他吸吮著甘甜的蜜汁和女人最深的秘密,他舔舐,輕輕的咬嚙著,她的芬芳如霧如磬,芳香滿溢,撩起了他遙遠的記憶,多麼溫暖,多麼多麼的美麗……

花瓣在盛放……

他找到了秘密花園的入口,他恍惚看見了無數美麗的小蝴蝶,他恍惚看見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朵,不!他看見了盛開花瓣的最最美麗……他一下進去……花兒「哦……」了一聲,然後緊抱他的腰,「呵……別、別動……」霎時,花園裡一下靜了下來,小動物們都張開著好奇大眼睛你看我瞧;呵,小天使張開了透明翅膀停止了飛翔……他們兩個恍惚是雪花漂過白玉做的一對小小娃娃……呵呵,動了,又動了,小天使又笑了,小動物也笑了,它們動了起來;它們跑來跑去,在看著這兩個天真娃娃;它們叫著,在圍著這兩個無邪的生命體……一種混合著無數香芬氤氳飄盈在他們的鼻中,香香的粒子盪進了兩個娃娃內的感應器官,那是一種奇妙的氣息,像女人,又像少女,像男人,又像孩子,很成熟,又很寶寶,充滿了流動的波紋,花園的湖面上露出了一個驚奇的絲絨獸,頭上頂著善良的高光在那「呵呵、呵呵……」瞪大童真的眼傻笑……

小白馬飛奔了……       

紗巾在楊淮的眼中變了顏色,好像是淡紫,又好像淺紅,好像是粉紫,好像是粉紅,好像是深紫,又好像是紫羅蘭或紫丁香,顏色在不斷的變幻幻化;花兒閉上了眼,楊淮張開了眼,看著呻吟的花兒,看著她波波柔柔的體,看著她的流動和妖嬈;她舞動,為情,為愛;空氣很香,有茉莉、百合、玫瑰、鳶尾草,還有薰衣草、蘭花、馬蒂蓮,香氣繚繞,加上了玫瑰油分子;甜的是奶油,對應是麝香,雌激素加上睾丸酮,雄甾酮混合著雌二醇;「我……愛你……花兒……」他急促,像風吹過了清晨;「淮……淮……我也好愛你……」她也如飄飛在湛藍天空中,一朵美麗白雲,飄蕩著,一會兒散開,一會兒收攏,浮著……

花兒在妖嬈……

花兒在舞動,舞動著《太陽麗風》;花兒在唱著,在唱著讚美的內容;花兒在散發著,散發著迷幻的輕風;花兒在聞著,聞著盎然的春風;花兒在擁抱著,擁抱著愛的面容;他們的血管在舒張擴大,血液在奔流,循環加快,皮膚變得灼熱火辣,淋巴在流動,肌肉有部分緊張有部分松,胸部和腰背都是汗,體內在分泌著愉悅的荷爾蒙和類似嗎啡樣化學物,還清除著身體的毒素;花兒的身體是那麼的柔、無骨甘美,反應靈敏強烈;美麗的花瓣一波波的在吸吮,如炙熱的狂焰;多麼美妙之聲音,像魚兒在喁喁唧唧,多麼令人陶醉,像蘚苔滑過青衣;溪水潺潺,琴撥瑟彈,世間風月,只此一刻……

啊!花兒歌了,唱了。原來花兒的歌喉是這麼美妙,像靜謐月空下清脆的小百靈;花瓣悸動了,很強烈、很強烈,很有韻律而又不受控制,在痙攣的吸啜,在反吸著凝聚了無限透明陽光的營養;花兒的腹部在蕩漾、像漣漪在擴展、在波柔的延伸、延伸著……呵!花兒又抖了,連骨骼都在震動,韌帶都在搖動,在痙攣,在強烈的陶醉在人間最美的天堂;天堂在心中,乃在心靈中最美的想象和奔放……

花兒在歌唱……

啊!百靈鳥,唱吧!用你美妙的歌喉;你歌吧!用你純潔的心;你舞吧!用那無比優美的風姿;你搖吧!飄蕩你人間最美的妖嬈……花兒展開了白美的長腿,像蝴蝶優雅的翅膀;「我……可以……大、大力點嗎……」他問;「大、大吧……只要你喜歡……」蝴蝶的翅膀展開了一個更為優美的形,美妙絕倫的在充滿花之夢的香氣中,飄搖;呵,沒有什麼催情花藥及得上女人之鼓勵,那是人世間最大的動力所在;他,瘋狂,如狂風暴雨,他,猛烈,如滔天巨浪;他肩負著大自然賦予他繁衍茂盛的遺傳密碼和記憶,衝破那驚濤和駭浪,衝破一切一切的阻擋……啊!唱吧,我的花兒!啊!唱吧,我的夜鶯!我潔白無邪的美人,我的夢,我的天堂,我愛情之終極……

呵,花兒,你在如痴的擴張,呵!你在痛快的歌唱,還有什麼比這詠嘆調更美,呵!還有我們同聲的合唱,我們都想處在同一個地方,衝破那驚濤和駭浪,唱出我們渴望已久的和聲,完成我們生命中最美的合唱,別人可能說這歌聲並不怎樣,但,這就是我們最和諧的聲響,擁有了你就像擁有了全人類的音樂,再也不管那憂愁和哀傷,淋漓盡致的和聲再次響起,願我們永遠、永遠都向著這世界放聲的歌唱……

歌吧、唱吧、歌唱吧!我的花兒,放開你美妙如百靈之歌喉;舞吧、動吧、舞動吧!我的花兒,妖嬈你嫵媚如仙般的風姿……

他們在奔跑……

啊!太陽從東方升起,照耀著秘密花園,輝映著斑斕的彩;一匹純白無暇的小雄駒系著一條飄動的紫花紗巾迎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奔跑著;千萬隻漂亮無比的小百靈、小鳥和鴿子圍著它唱著飛著,歌唱著悅耳、舒緩、還有幾分神聖的旋律,款款的飛翔在那浩淼而高遠的藍天白雲中;呵!原來天邊還有一條七色彩虹,在閃閃的衍射著美麗光芒;小動物在歡呼搖臂,它們在吶喊,跑著;花蝴蝶舞動蹁躚,飄著;毛毛蟲在費勁的爬,大叫等著、等著;兩個從心中跳出的小天使張著透明翅膀合二為一,溶入了純潔乾淨之空氣;小花朵搖著頭,綠綠青草在震動,在振著身上的露珠,化成涓涓溪流,然後匯成清澈湖水;絲絨獸又調皮的冒出水面,又在那「呵呵、呵呵……」的笑著,抖動抖動濕漉漉皮毛,在陽光下張開了一把透明小陽傘,折射著七色晶瑩;鮮花都開了,香氣、芬芳、芳香、陰離子、水分、氳氤、迷霧,裊裊娜娜,在瀰漫著,像一匹輕柔柔的絲鍛從天空中悠悠的飄落輕撒;愛情在飄浮和洋溢,沁入每個動植物心扉,陶醉和關愛著他/它們,和平著、和諧著……

太陽漸漸的落下,小馬駒「咴……」的揚起了蹄,踱了幾步停下,臀部俊美的肌肉和著太陽在微微的顫抖閃爍著,泛起了粉紅色的光,抖落了一粒粒像水晶般透明的汗,震落了玫瑰漿紅的花瓣,花瓣含羞的合攏,包著美麗精華,含著用世上最最新鮮的奇葩異草凝聚的仍汩汩流出的液漿,美麗著、美麗著……

他們美麗著……

楊淮趴在了花兒身上,兩個人的呼吸在同步,他們眼睛閉上,就像雪花飄過了玉石,蘸了蜜糖,然後再泡在石膏做成的兩個純白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花兒的眼睛流出了兩顆無比晶瑩的淚,像透明珍珠;呵,為什麼?是快樂的淚么,是開心的淚么,是迷醉的淚么,是夢想成真的淚,是什麼、是什麼,是甜,是咸,是酸,是苦,是辣,呵,難到是無色且無味,到底為什麼?

「花兒……對不起……」他捧著她臉龐,輕輕的吻去淚痕,裡面是水、氯化鈉和能夠溶解細菌的酶之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可呼吸還沒完全的調節。

她張開了柔情萬分的眼,如黑夜裡兩個晶瑩無比的星。她看著,也用雙手捧著他已有小小胡茬的臉龐:「真的愛我……」他看著,認真萬分:「愛,好愛,真的愛你……」

她笑了,嗔嗔的笑,臉龐漲紅的:「你真壞……」忽然,她扳過他的肩,張大嘴巴一下咬住那三角肌。他疼得「呀……」的一叫,很想她鬆口,但不得不忍著,再忍著。花兒沒鬆口的意思,狠狠的咬著他,至少咬了10秒才鬆開。「啊……」楊淮一直張大的嘴巴,這才再次發聲,「啊,天,想咬掉我不成……」很痛,痛得他皺了眉頭。

他一看,天呀!上面兩排深深牙印慢慢的滲出小血珠。「嘩,天……」他拚命的揉著肩膀。花兒看著,眼神很怪,像責怪,又像是嬌嗔,就像玫瑰漿里含有帶刺的小枝。他哭笑不得。「咋了……」他關切。她拉下他頭,深情的吻起他來;呵!這一個吻,真像「夏天裡的春天」!

他拉出紙巾捂在了花兒濕潤的瓣,也捂了幾張在自己下部,然後就在花兒的左邊躺了下來。

他側睡著,呼吸仍沒平靜,他的左手不斷的撫摸、輕揉、摩挲著花兒脂蜜般柔滑的肌膚,讓她的身心慢慢的舒緩平靜。花兒的呼吸還沒平,看著牆上的紫花紗巾,還在甜蜜的回味,回味著剛才夢幻般的意境,仍陶醉在美妙快樂的享受中。

房裡很靜,只有空調口在輕微微響著,空氣慢慢的涼卻著兩個炙熱非常的體。他又拉出了紙巾溫柔無比的擦著花兒胸脯間淋漓香汗和他自己的渾身汗珠。

她用手摩挲著他汗濕的胸膛和臂,眼睛里很甜、很甜,很甜甜,嗔嗔的說:「你咋……整那麼的瘋……」他溫情的看著,真誠非常:「我是選擇性激情,對你,特別的瘋狂……」

「……真的?」空氣中充滿了蜜糖,很香。「真的,一般女人我很難興奮,只是發泄,可你,我是用心來愛和擁有……」他情深款款,像個新鮮蜜巢,「你是令我最舒服的,女人……」

「呵……真的……」她萬分柔情,眼睛溢蜜。「真的……」他把紫花紗巾解下,細心的系在她雪白的脖子,「喜歡你帶著它……」

他縮起了身體,輕輕的偎在花兒豐滿彈性的乳房。她動情的把他擁進了懷裡,輕輕的摩挲著他還濕漉漉的發,心中充滿了女人天生的愛憐。

「能給我唱唱歌嗎……」他懇求的聲音天真,很無邪。「好的……」她點點頭,聲音和眼神都柔軟,像個母親。

「你能給我唱……」他猶豫了一下,「能給我唱《泥娃娃》、《小燕子》、還有《春天在哪裡》嗎……」他提了個奇怪要求。花兒開始覺得有些怪,但畢竟是醫生,她眯眯眼睛微笑著點點頭。

她摩挲著他柔軟的發、他天真的臉、他合上的唇、他疲憊的肩,用媽媽給小寶寶唱搖籃曲的那種聲調,輕輕柔柔的唱了起來:

《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它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它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我做它媽媽,我做它爸爸,永遠愛著它。       

花兒唱著,唱著,輕輕柔柔的唱著。當她唱到「……它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親愛的爸爸……」時,楊淮鼻子一酸,心一緊,眼睛潮濕了起來。是呀,媽媽媽媽!爸爸爸爸!親愛的媽媽,親愛的爸爸!我連你們的模樣都沒什麼記憶,小姨給自己唱這首歌時還是不懂事的小小寶貝。我就是那個泥娃娃,我就是那個泥娃娃,我也沒有親愛媽媽,也沒有親愛爸爸……媽媽媽媽、媽媽……

他的身體越來越彎,像個嬰兒吃奶樣含住花兒的乳頭。她「噢……」了一下,然後又親切柔情的唱了起來:

《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小燕子,告訴我,今年這裡更美麗,我們蓋起了大工廠,裝上了新機器。歡迎你,長期住在這裡。

        《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這裡有紅花呀,這裡有綠草,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嘀哩……嘀哩……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他閉上眼睛伏在她溫暖胸脯,聆聽著她身體裡面的悸動、咕咕、噝噝、嗡嗡聲,很熟悉又遙遠,很陌生又親切;聽著子宮的波動起伏,聽著那安全的聲音,身心完全放鬆了;他很倦,想睡、想安眠,想在藍色的港灣里平靜無憂的安睡;他眼睛里流出了與海洋一樣的咸……

「睡吧、睡吧,我的小寶寶……」她輕輕的唱著,輕輕的摸著,輕輕的吻著他頭髮,輕輕的輕輕的呵護著心中的小小嬰兒……啊,我的小寶寶,我的小精靈,我的安琪兒,我的小天使,我的全部的情和愛,我一切一切的心靈空間;有了你,我誰都不要,我會把任何人都關在門外;生活太精彩,只因你到來,你給我的心,抹上了色彩……是呀,你才是從我的夢中走來,你帶給我七色斑斕的夢,你帶來一顆愛我的心;你給我最美之夢境,我的心只為你一人獻出與盛放,只為你一個人燦爛,只為你一個人璀璨美麗;但願,但願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永遠永遠都不要醒來,不要、不要醒來……

**       

「鋃鋃鋃……」一陣電話聲將他們吵醒,「誰呀,這麼早……」楊淮嘀咕著;花兒慵懶的拿起了電話,「早……上好!」「林小姐,可以收拾房間了嗎……」是樓層服務員。「哦,幾點了……」花兒問。「下午兩點了!」姑娘笑笑,親切的。

楊淮張開朦朧眼睛,一看,哎呀!真下午兩點了。花兒聲音啞啞:「晚一點好嗎?」「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攪您了,再見!」姑娘掛了。

花兒已沒了睡意,她清醒了一下,親親他臉龐,愛憐萬分的:「小壞蛋,想起床了嗎……」楊淮漸漸的清醒,他微笑,很甜:「不,還不想起來,還想好好的欣賞欣賞你全部……」「還欣賞不夠嗎……」她甜甜,眼睛眯眯。「不夠不夠,欣賞100年也不夠……」他感情豐富。

「看你,又在那寫詩了……」她嬌嗔。「不,現在我才明白……」他停了,「明白啥……」她好奇。「現在我才明白……」他又停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說:「花兒,我現在才明白啥是最美的詩;你,就是上天寫給人間,最美的詩篇!」

他動情,花兒也是:「真的,沒騙我?」「沒騙沒騙,騙你不得好死!」他舉手。「不,你得好好活著,為你,也為我……」她陶醉。「只要你喜歡……」他又伸手撫摸她那白漲胸脯和凝脂般滑肌,輕柔、很輕,像空氣中飄過的一片潔白羽毛。花兒眼一閉, 「別、別……受不了的……」「你不是想我『起來』嗎……」他斷章取義。

燕子又昵喃,泉水又涌動,順著溪邊流出。他又張嘴含住她那仍未生育,仍嫩紅如處的暈,花兒又咿呀……這時,走道外傳來了一陣吸塵器的吱吱,「糟糕!」忽然,他停了下「嗯、咋了……」她不解,臉色潮紅。他躺下,獃獃的看著天花板,「忘了帶門卡!」

「那又咋了……」花兒不解。「一會兒我咋過去?」他沮喪。「撲哧……」花兒笑了,她有點兒興災樂禍,「活該,誰叫你色膽包天!」她又笑。「還笑,穿著浴袍你叫我咋回去!」他垂頭喪氣。

花兒想想,臉上仍是微笑:「啥事情都得一分為二,總有解決辦法,」她披起浴袍走到貓眼看了看,然後很高興的,「有了,現在你房間服務員正打掃,門正開著,你就趁這個時候回去!」楊淮想想:「別人不會以為我神經病或不打自招?」他思前想後。「哎呀,你這個人真是,都啥情況了,還那麼多顧忌!這是最佳機會,要不一會兒她們清潔后關門,你咋證明你是601的。真聰明一世。」花兒哭笑不得。他想想,覺得在理,然後就騰的跳下,穿褲系袍,就向門口走。可正在這時,卻輪到花兒「哎呀,糟糕……」的,把楊淮嚇了一跳。

「咋了?」他驚訝。「你來看!」她手床單。「哎呀……」他一看,也驚叫,「糟糕……」原來,呵呵原來昨晚他們燕好時,花兒撒在床單上的玫瑰花瓣,給他們壓得扁扁,漿液都滲出了,形成紅褐片片,像昨晚他們流了好多血然後滲透凝固。這個效果,是他們誰也沒料到的。

「哎呀,昨晚上你咋就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有經驗。」他也哭笑不得。她嗔怒一打:「你才經驗!」她羞答,「我第一次這樣……都、都是小說給害的!」「哈哈,這可咋整?」他拉拉斑駁床單,興災樂禍。花兒也不由得「咯咯……」笑了。他們一起笑著,笑笑我,笑笑我,笑笑這個世界的可愛和愛情中那些甜蜜歡愉!

「這樣,」楊淮動手拉起了床單,然後找了個洗衣袋,「我先趁現在回去,一會兒輪到她給你做清潔你就說昨天來好事弄髒了床單,叫她把床單的價錢記你帳上。這樣又自然又不尷尬,咋樣?」他有點洋洋得意,「你先把袋子藏好,一會兒就扔街上垃圾箱!」「看你,一個情中老饕的,都不知道採過多少奇花異草!橫……」她醋。「你、誤會啦!我這是靈機一動,絕不是啥歷史總結。領導您就一萬個放心吧!」他又入黨宣誓般舉臂。她笑笑把他打下:「誰要你發誓了,做賊心虛,橫!」她接著,「還是趕快回去,再不然,你就會呆到21世紀了!」

「這我可願意,『只要你喜歡』……」他又在耍貧嘴。「啪……」她打他,羞紅,「不許學我,橫……」

他們都含情脈脈的對視著,楊淮想親她,她「唔唔」的迴避,只向他遞上通紅的臉。「啪、啪啪……」他親了她幾下,滿意,然後才過去瞄瞄,確認服務員仍在裡面忙著,就悄悄的打開門,像小老鼠樣吱溜了。

花兒輕輕的掩門,躲在貓眼后瞧著。只見楊淮推開堵門口的推車,故意進去轉了轉腰說:「小姐,你們賓館有健身房嗎?」正在忙乎的小姐站了起來,見慣和禮貌的笑笑:「哦,您好!你是這兒的住客吧?」「哦,是的!剛才出去忘了帶門卡。」他故意輕描。服務員見他穿著睡衣,然後就笑笑的叫他稍等,房間很快弄好。

相距幾米的楊淮和花兒,都大大鬆了口氣……

**

楊淮洗完澡,又走過了602。他告訴花兒,這裡附近離小三峽很近,如果有機會我們不如去去。花兒說那他接的「郭氏兄弟」後期咋辦,加上昨天市長說這兩天洪水很猛,要她趕緊走。楊淮想想,說,好吧,來日方長!

當他們的車子賓士在回家路上嘻哈笑著時,已是下午時分。楊淮說,今天太可惜啦!因在三峽附近宜昌大寧河小三峽,那有一餐廳,往裡走幾十米在一懸崖岩洞口用欄杆圍著張小桌,兩個人面對面的坐下,在那泡上壺香茶,面對著江水緩緩而下,看看就要淹沒的青青山巒,絕壁摩天,山深谷秀,秀麗多姿,望望那雲霧迷濛,流水緩緩,漁夫小船,如入畫廊,欣賞小小鳥的鳴唱,聽聽知了的呱噪。兩個人在一百幾十米的峭上臨空而出,卻又在靜靜的品嘗。那一刻,好像這個世界只屬於我們。哪一種「此景只有天上有,晃如世上活神仙」的感覺,不是身臨其景,是決不可能體會!

花兒被他說得羨慕得要命,猛說等汛期過了一定去看看。不過她轉念一想,又攥住他胳膊搖來搖,你上次是和哪個女人一起去?慌得他連忙說,是在市政府接待一法國代表團時候去的,決不是和哪個什麼什麼狐狸精之類沒文化女人去的!

他說,發誓!騙你是小狗!她笑咯咯的,你就小狗,就喜歡在別人身上舔來舔去!他說,不舔你難道你想舔別人?她一聽,猛打他幾下,剛好打在他身上咬痕,痛得他咧嘴咧牙。

她說,橫!不嘛不嘛,我就要你舔我,誰都不給舔!他說好了好了好了,舔你舔你舔你,我哪個狐狸精都不舔,就舔你這狐狸精!

啊呀……花兒大叫,揚手把他打得咧了又咧……

**

因為下雨,路不好走,回到市郊,已是晚上。花兒說不吃飯了,幾個客戶還約了她晚上談,而她可能明天傍晚就要飛深圳,所以今明天都很忙。且這次去深圳,時間上蠻緊,可能要到13號才回,弄不好還得去一趟香港。

楊淮聽了戚戚然的,他對花兒說明天能不能訂最後那班,好讓他送送。花兒想想,心裡很不好受,神態很複雜。不過,她點點頭,然後身體就軟軟的挨在了他身上。

楊淮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摩挲著她的肩發,心裡湧起了濃濃愛意。是呀,最精彩的才剛剛開始又得分開,誰的心裡也不好受,何況是我們無限多情的花中孩兒。

「花兒,愛你……」他無限深情,深情無限。「淮,我也好愛你……」她深情無限,一往情深。
       
可,車子越臨近家裡,花兒越發顯得不樂。到了「新怡」外面老地方時,夜幕已降臨,看著萬家燈火,星星閃爍,花兒的心,就更不是味兒。

「花兒,到了……」他輕輕的對伏他肩膀的頭髮說。她沒說話,只幽幽的看了看他,然後默默的開門走了下去,獨自去車子的後面,拿起了蠻多的行李。她想,如果現在有個可以下車幫幫自己的男人,該有多好;他也想,如果現在自己可以把車停在大廈門口,可以毫無局促的跳下去幫她把行李拿上房去,那有多好!

人生不滿百,相愛幾十年。可為啥天總不隨人願,上天讓你得到一樣東西,總會奪走你手上的另一樣;就像猴子抓苞米,抓了一條,就必須丟掉一條呢?他看著花兒費力的拖著兩件大行李慢慢走著,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咸,啥味都有……

**

楊淮一進門,霏霏和小山妹就一嘩啦。小山妹忙沏茶,霏霏的肚子已大,「橫行霸道」,非常費勁。

他放下行李,就關切的摸摸霏霏肚子輕輕的問候。她心裡蠻憂鬱的,但看到他回來,臉上還是露出了甜蜜,「沒啥,醫生說沒啥太大問題,就要我心情舒暢,不要多走動。」

他問候過就進了洗手間洗澡。可不知怎的,當回想起和花兒一起的綺麗,心裡的血液又奔騰,自己猛烈的對著高聳下部套弄了一陣,白白的精液噴射,打到洗手間牆壁,緩緩流下。

「呼、呼呼……」他深深的呼吸幾口,身體才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很奇怪自己咋會這樣,昨天還剛剛和花兒纏綿完畢,可今天卻想起她的妖嬈都興奮非常,這是咋回事呢?

他很累,心身都很,可吃飯時卻呼啦啦的吃了四大碗,嚇得小山妹和霏霏都呆了,還以為他咋了?他也奇怪,怎麼今天這麼能吃?他對霏霏說,這幾天做事累,想早點兒睡。可霏霏猛的拉住他說今天要和他一塊睡。他說這不打攪她嗎?她說不,今天很想很想他來陪。沒辦法,他就隨霏霏進了房。他忽然又走出說要拿茶來喝,又趁機進了小房往對面看看:花兒還沒回!

他真的很累,很快就回大房。他小心的遮蓋住肩膀上那個深深牙痕,在霏霏的絮語中,沉沉睡去。

**

其實,今晚花兒哪兒都沒去。一到家,她就洗澡躺在床。剛才她說晚上有客戶,那只是借口。不知怎的,自昨晚后,她覺得自己已有點抗拒回到「新怡」。

上次當楊淮告訴她,就住對面,她還沒太大反應,可……可經過了昨晚,她的心情反而有點兒複雜。剛才從高速差不多回到市裡時,她的心情陡下。是呀,任何人如果知道自己相愛的人兒與自己纏綿後知道他就躺自己不到幾十米的地方枕著老婆手臂呼呼入睡,誰都會受不了的,何況,還是花兒這樣一個雌中極品,一個把愛情看得無比神聖的女人中的女人!

花兒躺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新買的空調很好,吹來的風涼涼,可一想到是他幫自己去挑回來還是他幫自己看著裝的,她的心,卻不知怎的,睡不著!

深圳那邊其實也不一定明天去,但不知怎的,自己就是不想呆在這個房和躺在這張床上遙望對面窗戶時暗時亮,人影幢幢。想想對面,想想一張和睦飯桌,想想飯桌旁坐著的一個妊娠妻子還有一個可愛小保姆,想想那張溫暖鬆軟的席夢絲躺著一對真正夫婦,想想那個妻子對丈夫的關懷愛護,哎呀……驀的,她氣噓噓彈起,額頭滲出點點細汗,臉龐上流下的兩串珍珠,在夜的星光下閃爍晶瑩。

夜,很深,人,很靜,對面樓的燈光已熄。花兒去客廳開了瓶酒,點上了根薄荷煙,然後回到房,關上燈,拿過張椅子坐窗前,看著對面那個心愛男人入睡的地方,心情一潮潮的,咋都平靜不來。

她喝著酒,抽著煙,看著對面,在獃獃的想,想著她的情,她的愛,想著和他一起美妙絕倫的纏綿,眼淚不受控制的,又唰唰的流出。淮,好嗎?你也在想著我嗎?我在想著你,好想好想!你在妻子溫暖的被窩,好嗎?你的被褥鬆軟嗎?你的心情如何,你入睡了嗎?你、你……「呀……」忽然,她的手指被燙了一下,可手上的痛,卻比不上心頭的。心,很痛,從沒試過這樣,就像有好多針在扎著,還壓上一塊重重的鉛!

愛人,知道我的心在痛么?她心裡許多的感觸湧出,像潮水,一波一浪的襲來。她開了電腦,沒開燈,在電腦熒屏的衍射下,慢慢的敲了起來:

《您的被窩暖嗎》
     
        夜深人靜難入睡
        無言獨坐窗前
        一杯紅酒
        一根香煙
        夜雨累得早已閉了眼

仰首長吁呆望
        白煙也懶得翻卷
        天花板灰白暗亮
        漸漸模糊了雙眼
        ……
        猛然一嚇驚嚇
        原來燙手香煙
       
你的被窩暖嗎
        您是甜夢你家
        我又孤清一人
        您卻懷裡有她
        你真過得好嗎
        我也想有個家
        可否掰開你心
        分我一半好嗎

紅酒輕聲問我
        再來一杯好嗎

        她敲完這首詩,把瓶子里最後一點酒倒進,頭一仰,咕咚的傾盡……1997年7月1日這個雨後深夜,很靜,天上有雲,很少星星……       

**

第二天早上,當楊淮回到公司,小伙們已把「郭氏」的毛片送了過來。他細心的看著,最後,他笑了,然後鼓掌。他說,第一,他要感謝大家之努力;第二,我們這次不單練了兵,還提早完成了任務。大家也興奮的鼓起掌來。開完會,大家就分頭忙開了。

中午吃飯時,他用「2號」打通了花兒手機。她說正和客戶吃飯,大概在兩點鐘可完。她還說昨晚沒睡好,一會兒想回家休息休息,問他能不能送送?他忙不迭的一萬個可以,只要領導吩咐。花兒笑了,可他聽得出,她有些疲憊幽怨。

楊淮看看時間還早,就叫了個盒飯美滋滋的邊吃邊上網。他打開郵箱,戛然發現花兒傳過來兩個郵件。他打開第一個一看,是一首名叫《你的被窩暖嗎》的詩。他看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苦辣酸咸,還有一點的澀。

他又連忙的打開另一封,也是一首詩。風格怪異獨特,名字就叫,《清燉你的心》:
       
――我要挖出你的心,熬鍋湯來喝喝

        挖出你的心,整個放盅里
        加上一朵黃玫瑰,清燉你的心

本想姜蔥炒,只怕太俗氣
        我也不熬湯,熬湯不見底
        如果用油炸,又怕炸爛你
        炸爛不好看,還是清燉你
   
清燉你的心,那才了不起
        挖出你的心,黃色玫瑰沾點血,清燉你的心
        清燉你的心,燉湯底夠清
        清燉你的心,湯里都是您
        用火慢慢燉,燉上10小時
        玫瑰漸漸融,化在清湯里

香味飄逸出,我喜歡這種混合的味兒
   
他看完,不知是笑還是哭。他嘆了口氣,很長很長,比長江還長。他點了根雪茄,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車場。哎,花兒,我能理解你的心,我讀得懂這兩首風格迥異的詩。一首就像一幅黑白分明的線描山水,凄怨悱惻;另一首就像20世紀前期法國野獸派畫的抽象,色彩大膽,明亮狂放。哎,花兒!好一個天生敏感,悟性靈性都一流的女人!哦,真的,她真是一個美妙絕倫的女人;噢,那無與倫比的嫩紅花瓣,那妖嬈嫵媚的腰肢和百靈般歌唱……

「鈴鈴鈴……」「2號」又響了。他一陣狂喜,可一看卻是一個沒見過的號。他納悶,誰呀?「楊先生,猜猜我是誰……」一把捂住鼻子的女聲。 「哦哦,小群,你好你好!」很出他意外。「哈哈……想不到吧?」她像小孩子捉迷藏。

「哦,小群!想不到想不到,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珠海一個會計師事務所工作。」
「是嗎,太好了!對了,你咋恁久沒給我電話?」
「是、是這樣,我哥叫我甭打攪。」
「哦,這樣……」他頓了頓,「聽說你談戀愛了,是嗎?男朋友咋樣?」
「……只是以前認識的普通朋友,還不知道呢,我們現在離得這麼遠。」

他們還聊了別的。最後,他答應她下次到珠海一定去看她。小群高興得蹦起,連說楊淮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群的電話一停,花兒就打了進來。她說現在就想回家,因頭有點兒痛。他聽了,忙說要不要買葯。她說不必,在家休息休息就好。她約好他10分鐘后在「伊麗華倫」等。

楊淮放下了電話,收拾了東西就趕緊下樓。剛好下面的「啤酒小姐」回來集中,燕瘦環肥的,美不勝收,可他無暇欣賞。他打開車門,轟然發動,然後把空調開得大大。

**

10分鐘后,他已等在了「伊麗華倫」門口。過了一會兒,花兒手拿文件夾從一輛轎車上跳下,楊楊手告別朋友,然後走了過來。好漂亮的一個花兒,她的臀部真美,乳房真高。哎呀,我對她咋凈想這些,不過,難道我去想「長征路上過草地」和「南京路上好八連」,才對嗎?啊,花兒!她就像電影小說里才會出現的那種,裊裊娜娜裊裊娜,比自己夢見的還精彩萬分!

她向他嫣然。在外面她總那麼快樂,而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憂鬱痛苦,對愛情的追求執著?自己也是剛看了她的詩,才明白了她內心中某些感受。「等很久了,是嗎?」她的臉上顯疲憊。「沒,剛來一會兒。」他故作輕描。花兒微笑的看他,心裡又甜了。他用右手輕輕的拉著她,很熱!不,很暖!

汽車很快的跑著,載著兩顆相愛的心。「哎,不如去去『清湖』走走,好嗎?」她忽然間建議。他沒想到,頓了頓,「好吧……」

**

夏日的「清湖」一樣美,這邊是吱喳小鳥與燕子,那邊是粉紅蝴蝶和淺綠蜻蜓。一陣清風吹來,搖得樹葉沙沙,微波蕩漾,令人心也曠來神也怡,比他們上次來,另有一番風姿。

楊淮開著車子,用怠速慢慢走著。他希望車子可一直的走下去,一直,不停的。楊淮從另一個門口進去,前面是一片桂花。花兒提議走走。他順從,停了車,然後拉著她,慢慢的走進了桂花叢。俗話說,八月桂花開!現在只是農曆五月二八,還非時候,可茂盛的花叢一樣可看出,它們花開后是怎麼一個燦爛,怎樣一個盛放!

桂花沒開,可玫瑰和別的花可密密,像一群蹁躚起舞之女體,在柔柔的旋轉和吐露著芬芳。花兒就花兒,很快就入了花海。她有點兒昏,摸摸太陽穴,可神態上卻不痛苦,反而是一種嬌媚,柔態可掬。

「花兒,咋了?」他關切的扶住她。「沒、沒啥……」她不好意思的看看他,臉上好像醉酒般緋,「我對花很易醉,特別玫瑰桂花……」

「那我們回車躺躺,好嗎?」他提議。「好的……」花兒的嘴唇嫵媚送出。他的心一暖,丹田熱乎。「不過,得答應我件事……」她輕輕懇求。「啥事?不過,啥事我都答應。」他重重的回答。

「我想,當桂花飄香時,你再帶我來這兒,好嗎……」她柔柔的請求。「好的,一定帶你來的!」他深情的回答。車子本來就未停空調,一進去,倍感涼快。

桂花林子對面,是一大片楓林,面對著湖面,一般的車子開不進去,可楊淮開動四驅,一下子,就越過崎嶇進入了楓林深處。

他們的車子背對著入處,外面經過的人們要視力2.0以上,才能看得見裡面。車子向著寬廣的湖。楊淮放下了后椅,剛好平躺時,就像一張舒服的床。日本人真會享受。他記得以前有一款豐田廣告:一個男人衣著整齊駕駛著車子奔跑著,右邊座位上躺著一條性感!

他叫花兒爬來後面。花兒姿態優美的爬了過來,像一隻美麗貓咪。她咋如何運動都那樣富於美態,是天生麗質還有後天添加。為免車廂一氧化碳過高,楊淮把前面的兩塊玻璃都放了點下來,打開了兩條手指般縫縫。

小鳥在樹上吱吱,知了也在喳喳;湖面上一環環的漣漪擴展,魚兒在吃著水面蚊子「噗……」的泛起小圈;划艇運動員在拚命的滑著,教練在岸上掐著秒錶吆喝;湖面上還有幾條小小魚艇載著驚喜遊客;有時一兩條的快艇在「沙沙……」的劃破水面,漾起了盈尺的波浪,啪啦啪啦的衝擊著岸邊,「嘩啦……」的揚起了白色水花,在小女「哎呀……」的驚叫中調皮的退下;他用那1.8視力的眼睛看著;記得在大學時他的視力更是2.0,要不是孤兒的話,他早就駕駛著銀鷹飛翔藍天;他用他的眼睛看著、看著,看著這世界,看著這個夏天,看著這個夏天裡最美的圖畫,看著、看著,他看著遠處還有一批少年在暢泳,互相撩起了水仗,嬉鬧喧嘩,年輕的媽媽在水中岸上微笑的看著;哦!今天,很多學校已開始放假了。

他掀起了花兒裙子……

白雲在天上飄著,太陽一會兒鑽進雲層又鑽出了藍天,好像在和白雲捉著迷藏。他眼睛有些兒驚慌,四處的看著;夏天裡的人們在享受著,世界很和平,花朵在開放,陽光很燦爛;汽車的發動機很順暢的鳴叫,室內的空氣因為開了點縫和暴露在太陽下,有些熱,不過很通透。

美麗的紅花瓣晶瑩……

雄性總是時刻的警惕著,雌性永遠都閉上眼睛陶醉著,她們心裡的愛情永遠大過危險;車子在搖動著,小鳥呼啦啦的揚起了驚奇翅膀;世界在歡笑,人們在歡笑,動植物都在享受著大自然之美妙;你也愛這個自然,我也愛這個世界。

她在輕輕的呻吟著……

湖面跳起幾條線條優美的墨綠青魚和幾尾紅彤彤的肥美鯉魚,然後很暢快「啪啦……」的掉下,引來幾隻飛翔燕子翻飛;運動員們在奮力的搖著,很快就要到終點;太陽照耀著,多麼的燦爛,多美,這是一個美妙的世界;在楓樹深處,那裡有一個秘密花園,鮮花在盛開,那是我們人人都夢想的小小花園。

好溫暖,不!好熱好黏的蕊,緊密彈性的吸吮、喁動著……

噢,男人和女人都聞到了花香;是茉莉?唔,是玫瑰;是玫瑰?唔,是薔薇;是薔薇?唔,是鳶尾;是鳶尾?唔,是薰衣;是薰衣?唔,是檀香;是檀香?唔,是琥珀;是琥珀?唔,是麝香;香味一層接著一層,一抹接著一抹,這些源自大自然植物和動物的香氣繚繞著;是古老與恆久之氣味,是新鮮飄逸之氣味,是你的氣味,我的氣味,是他的氣味,女人的氣味,哦,是我們的氣味混合一起,越過高山平原,越過浩瀚大海和無垠空間,向他/她們飄來,籠罩著這兩個,哦,不!是一團美妙和諧自然愛的溶合體,縹縹緲緲的在薰香著這個多彩世界。

美麗花蕊溶化成甘美的醇,溢滿在通紅花瓣……他們醉了,人們醉了,世界也……醉了……

**       

空調在開著,車廂內卻覺和暖。他們睡了,在太陽的照耀下,抱擁一起,睡得很香很甜,都響起了輕鼾;鼾聲在合奏,像兩個相差八度的聲部,和著大自然美妙的一切,就像一部歌唱讚美生命的交響樂,在向著全世界放聲的歌唱。他們是主音,哦,不!人人都主音,我們都主音,他們是觀眾,我們也是觀眾,我們都在難得的進行著這部迎接新世紀的生命大合唱!

這是20世紀末的一個夏天;噢,不!是20世紀末一個「夏天裡的春天」!

**

他們一覺醒來,已是傍晚6點。花兒說今天不走了,明天中午才走。他高興的把她抱了起來,車廂也歡快的搖了起來。

太陽在西邊天際變成了一團火紅,俗話說: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他希望,明天會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晴天!

**

回到家,他洗完澡就想睡。剛才他們都覺好餓好餓。他隨便和花兒去了街上一麵館。他們都呼啦啦的埋頭吃了起來,他吃了三大碗,她吃了兩大碗,然後兩人才覺飽。他們都說從沒試過一次吃那麼多碗麵條。

霏霏還是纏著楊淮睡覺。正在這時,花姑娘來了。她一來就和霏霏嘰喳的談了半天,霏霏就叫楊淮先睡。他把空調一開,被子一蒙,然後就呼呼的響了鼾。正在夢中,他的屁股給人一拍。「給我起來!啊!」是霏霏。「咋了……啊哈……」他打了個哈欠和伸了個懶腰。「槐頭,說!」她的樣子嚇人。楊淮霎時醒了,「咋、咋了……」

「咋,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去『清湖』了!啊!」霏霏的面孔嚇人。他不敢隨便,只有見一步走一步,「咋了?」他狡辯。「今天花姑娘和同事去『清湖』玩說,好像看見一輛後面看起來你那樣的車!啊!」她厲聲。霏霏凶起來,很嚇人。

原來這樣!「沒、沒呢!」 他兵行險著,他知道自己車子貼滿了防晒,後面不容易看見,「真的沒有!現在市裡很多人都買了這種車,你以為前幾年?哎,女人,懂啥車子,像我這樣同款不同型的,多著呢。嗤,頭髮長見識短!」

霏霏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噗嗤笑了,「看你看你,真做賊心虛!我就不信,在這個城市,哪個母猴有恁大豹子膽?看把她的臭逼割了!啊!」霏霏笑了,她抱著她老公,心裡甜滋美滋的。她坐床上,然後閉眼噘嘴的向著他。為免事件擴大,他就被迫的吻了吻她水腫的唇。

霏霏心裏面像灌了蜜樣,她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22次吻她的嘴唇!

楊淮這才偷偷的吸了口順暢氣:好險!

**

第二天中午,楊淮從公司偷偷的溜回。他戴著副墨鏡把車子在「新怡」外的老地方停好,然後打通了花兒電話。她已在家裡等,一聽電話,就立馬下來。

花兒今天也戴了副墨鏡,星光四射。「喝水嗎?」她一上車就遞給他一瓶。「哎呀,咋這麼巧,我也給你買了!」他驚奇的向她遞去。他們相視的笑了。花兒提議交換,他笑納。

一對相愛的人兒,兩顆美麗的心;一輛奔跑的汽車,兩個緊挨的身體。今天果然晴空萬里,可長江的水浪已變得黃黃。洪水就要來了,堤壩上已有不少的人們在守護,一旦決堤,那是一件非常嚴重之事。那排山倒海的波浪,那種無窮之力量,可以把阻擋它那凝聚了無數財力和幾代人心血精力的堤壩,都沖得無影無終。

花兒入機場閘口時輕輕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真的好愛你!」然後臉一紅,從他手中接過行李,就匆匆的消失在楊淮依依不捨的視線。

花兒,我的愛人,保重!你沒有我的日子和我沒你的日子都是一樣,一樣的想念,一樣的脈搏。花兒,愛你!

忽然,他想起「後街男孩」歌中所唱:My love is all I have to give,without u I don』t think I can live。I wish I could give the world to u,but love is all I have to give to u。

花兒,真的真的好愛你!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比我更愛,真的!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1:00
15、夏天裡的春天
by/李升禹


花兒走了!

這幾天,他悵然若失,看看太陽好像沒以前那麼明亮,瞧瞧月亮也沒以前那麼皎潔,喝的水也沒以前那麼清甜,飲的茶也沒以前那麼清香,唉,怎麼連吃的米飯都變糟糠!

「郭氏」的片子已在省市台播出,不僅委託方滿意,連家庭觀眾都叫好。霏霏和花姑娘也說忒棒,猛說楊淮下次連電視劇都可拍了!

花兒在走的第4天給他來了封mail,上面寫著:

淮,知道嗎,自從和你纏綿后,我現在還是迷糊糊的……
        真的好想你!

by/花兒
        1997年7月6日深夜

看完了這個mail,楊淮心裡無比的自豪興奮。是呀,男人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最愛的女人稱讚自己「那方面」厲害和說愛自己更為的興奮。男人都以性能力作為驕傲,沒有哪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不想在性方面征服她,而女人都以擁有男人多少的愛情,作為炫耀基數,沒有哪個女人愛一個男人,不想得到他愛情。

楊淮按捺住激動心情,給她回了一封mail,上面寫著:

花兒,我別樣的花,自從和你纏綿后,我到現在每餐吃飯還吃6大碗……
        真的好想你,愛你!好想好想,好愛好愛!

by/你的肥豬肉
        1997年7月7日凌晨               

自從把這封mail送出,花兒就幾天都沒來過mail了。9號她給楊淮來了個電話說已在香港,要到14號才回深圳,可能還在深圳呆幾天。他猛說,7月14……7月14不是你生日?花兒噢的,說,差點兒都忘了!咋你還記得我生日?他說你和我第一次見面說的。聽得出,花兒美滋滋的。他說,到時如果你不回,我就飛深圳和你過生日。花兒一聽,樂呆,在電話里大叫,猛的說到時他可在羅湖關等她。

他說,好的,你在香港差不多回來就給我電話。花兒在電話里啪的一親他,把楊淮的心,都啪軟了!

這幾天,霏霏覺得楊淮好像心神不定,問他咋了?他告訴說自己最近可能事多,過兩天還要去去百靈。霏霏說,好吧,但得注意休息,中午得打打盹!啊!楊淮說,知道了,老婆,沒人像你這麼關心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珍珠一樣真!               

霏霏心裡很甜,很甜。她啪的親親他臉龐,說,老公,我也好愛你!                       

**

14號這天一早,上夜班的花姑娘仍呼嚕。他對霏霏說,今天去百靈,因事多,可能要到16、17號才回。霏霏說,她會想他。他說為了孩子的尿布奶粉,他得努力。霏霏聽了,高興異常。

他說這幾天洪水,為了安全起見就不開車了。霏霏叫他小心,安全要緊!啊!他順從,謝過她的叮嚀,然後就拿著行李出發。

他下樓,出了大門,戴上墨鏡,打了輛計程車去長途車站。他在那兒下車,確認附近沒熟人,就悄悄的打了另一部出租往飛機場方向狂奔。

到了機場,他買了張飛深圳的票;
他有點緊張的換票;
他入閘;
他上機;
他坐飛機後部;

他看著空姐們腰肢裊娜,又想起了花兒。花兒花兒,我來了!深圳深圳,我來了!南方南方,我來了!對了,這次到深圳要給小姨打個電話,如果可以,給Cindy也打,一定會把她們嚇一跳。想到這,他傻傻的笑了,笑得天真,很小孩。

飛機停在深圳黃田;
他打了一部出租;
他去了羅湖關附近的「富臨」;
他開了間套房;

他躺下,心,有點累。過了一會兒,他站起,進了洗手間洗凈雙手,漱了口,擦了臉,然後泡上了杯香茶。他打開電視機,看著香港「無線」新聞。

花兒擁抱他……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妖嬈……       
他換一個台;
花兒在嬌媚……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呻吟……
他換一個台;
花兒在歌唱……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蕩漾……

他笑了,又泡了一杯,看著酒店提供的境外節目。

他笑了,很大聲的笑;
花兒也笑了……
他發狂的擁抱著花兒;
花兒更柔軟了……
他猛烈的狂吻著花兒;
花兒更溫暖……
他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大地「蓬……」的開滿鮮花……
他覺得自己已不是自己;
世界更美麗了……
他吻著、他愛著、他喜歡美麗的世界;
太陽明亮的照耀著……
他醉了、醉了;
花兒系著紫花紗巾站在花叢中笑著……
他追了上去;       
花兒融化了……
他正大驚;

「鈴鈴鈴……」「2號」。他驚喜若狂的細心摁了接收。果然花兒!「花兒……」他大聲的對電話說了句,不知怎的,喉嚨卻哽咽,眼淚流了下來。他想哭、想對著電話大哭,想好大聲好大聲的,哭。

花兒聽得不對勁,在電話那邊猛說:「淮,咋了?」他終於忍住,沒哭出聲來。他只是用充血的喉嚨對著電話斷續:「花……花兒,好想你……」說完,再也忍不住了,終於哭了。

「淮,咋了?淮――」花兒大聲的。他電話都快拿不住了,哭得像個無助嬰孩。花兒那邊忽然靜了下來,她的心,也酸酸,眼睛,也潤潤:「淮,我也好想好想你……」

不知過了多久,他倆才終於停止了啜泣。楊淮破涕,不好意思的:「花兒,對不起,不知咋的一下子制不住。對不起……」「別說了,淮。你在深圳哪兒,我立馬就回!」她很感動。「我住『富臨」1802房,總機5586333。你啥時候回來?」他清了清嗓子。「大概5點鐘到羅湖,你在閘口等我好了。」她輕聲,像個姐姐。「好的,到時我在那兒等。你一過來就開手機好嗎?」他提醒。「好的……」她憐愛。

「再見……」他捨不得。
「再見……」她,也是。

「再見……」他很捨不得。說完電話,他忽然覺得累,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

下午4點半,楊淮就開始站羅湖閘口等。閘口外面熙攘,換外幣的溜達;乞丐們拉著人們衣擺或從垃圾筒里吃得裝模作樣;一群群「三陪」拉客;一批批「二奶」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下班過來手拿一條外煙一隻手機的男人;有些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迎接的外國客人;賣鮮花的女孩看著情侶們然後纏上。附近好多美女,近年流行一句話:一級美女嫁老外,二級美女去港台,三級美女到深圳,四級美女留下來!說得沒錯!那五級的呢?五級美女,就回家腌鹹菜吧!


天很熱,楊淮看看錶,5點還差10分,他遂走到小賣部去買了兩瓶「怡寶」,然後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這時,「2號」響了,他驚喜若狂。「楊淮,在哪兒?」花兒急切。「在羅湖口,你在哪兒?」他也急切。

「已出關,咋沒見你?」

「啊?」他不敢相信,「在哪個方位?」他周圍看著,「哦哦,看見啦,看見啦――」他發瘋似的向花兒跑去。

穿著條淺褐九分褲,穿著一件米黃繡花袖的花兒,亭亭玉立的站出閘口的柵欄外,在那麼多燕瘦環肥的美女中,都顯出色非常,引來了不少男人好色的眼光。他迎上,內向的他不知怎的忽然張開手臂抱住了花兒。花兒一下子沒想到,雙手不知所措的任他。他聞著花兒發梢,心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擁抱完,他覺心裡有一種非常愉悅。花兒在夏天本來就燦爛的臉龐,也給他弄得更紅。

「走吧……」她羞澀。畢竟中國人!楊淮擰開水給她,然後拿過她行李拉上,左手輕輕的拉她右手。她敏感柔軟的手,又出汗了,好暖好滑。這是一隻他既羨慕又嫉妒的手,可以隨時隨地的撫摸花兒肌膚。他拉著,好自豪!

「富臨」幾分鐘就到,門僮問要不要幫忙,他說,謝謝,不必!

他們乘大堂中央透明梯升了上去;
他們深情的對視;
花兒羞答答的低頭;
他把花兒的手緊緊的一握;
他開門;
他關門;

他指著房裡擺放的67朵正吐露芳華的通紅玫瑰,說:「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數目剛好是我們的歲數相加……」

「呵……」她一聲驚叫。他把行李一扔,然後就緊緊的把花兒擁抱起來;花兒「噢……」的閉眼軟了。

他想起小時候看過的蘇聯作家法捷耶夫那本《青年近衛軍》里唯一一句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一臉燒紅在男性急速呼吸的氣息里……」

他把她抱好緊;
花兒像棉花;
他像頭蠻牛;
棉花濕透了水;
他吻她;
她嘴唇很柔;
他啃她;
她陶醉;
他咬她:
她歡叫;
他把她的鞋子扒下;
他把她的褲子扯下;
他把她的內褲咬下;
她閉眼仰頭輕叫,「不……先洗洗……」;
他嘟囔,「不……我幫你洗……」;
她捂住,「不,不要……」;
他漲紅,身體爆炸,「不,要……」;
她「噢……」的一聲就軟,「噢噢……別別……別停……」;
他在吹奏,吹奏世上最美的歌謠,囁囁嚅嚅的,「我、喜歡夏天的味道……」;
她在呻吟,嬌媚萬分;

他猛地掰開花兒那蝴蝶翅膀般的長腿,狂風樣一插。「啊……」花兒在歡叫,像翻飛的百靈,像銀玲般夜鶯,像蜿蜒的白蛇,像輕輕的樹枝在妖嬈……太陽「唰……」的照亮了黑暗,白鴿們「呼……」的飛了起來,鮮花「嘭、嘭……」的盛開,俊馬「咴……」的長鳴……狂風很快就過,像南方嘩嘩陣雨,狂風很快過了,像百米衝刺!

他氣噓噓的伏在花兒的小T恤,花兒的胸部也呼呼的起伏,這是一首高昂合奏,僅有一個大和弦,哆、咪、嗦、哆……暢快!       

花兒從迷糊中醒來,她的臉像紅霞;她嗔嗔的掐住他臉蛋使勁的搖,「你、小瘋子……」「呼……」他張開了舒服眼睛,呼氣好長好長。他溫柔的親著她害羞的臉,「花兒,真的太想你了……」

「我,也是……」他們,又吻起來……

**       

當他們一覺醒來,已是晚上8點。這時,花兒的手機響了,是宋雪。宋雪責怪,為啥回了深圳都不住她家。花兒吱唔,楊淮來了,正在「富臨」呢!宋雪「啊……」的嗔怒,然後說花兒有異性沒人性!花兒嘎嘎的笑,連忙說,好好好,聽你安排。宋雪故意嘆氣,說,唉,現在是有了男人忘了本,連我這位好姐妹,也拋棄∷汔端汔叮忝牆褳砭禿煤美寺鹽頁鉤溝椎椎囊磐桑『幔

花兒抱歉萬分,說,明天我們才去你家,好嗎?宋雪說,當然,你們住酒店浪費,去看你們還得來回跑。這樣,你們明兒就搬過來,讓我們姐倆也好好的談談。宋雪說完又叫楊淮來接,她笑笑的說,花兒今晚就託付你了,可不能欺負她。明天我見她,我要絲毫不損的。你是個世上最最幸福的男人,知道嗎?楊淮連忙,知道知道知道,放心好了!我待她就像太監侍女皇的;哦,不不不,說錯了,應該是像奴隸侍女皇。宋雪被他逗得哈哈,說,你個情聖,不,簡直毒品!

花兒聽了,猛的哎呀哎呀,以後會給姐妹笑死的。楊淮笑嘻嘻的沒理。「親愛的女皇陛下,今晚是壽星女說了算!想去啥地方過?喳!」他像個太監。花兒笑了,抱著他幽幽:「不,今兒哪兒都不去,我們就在這好好說說話,好嗎?」

楊淮想想:「好的,今晚你的整個肉體心靈,都託付給我吧!」花兒嗔愛萬分一掐他的腰,誰知他「哎呀」,把她嚇一跳。「咋了?」她驚訝。他嘻嘻的沒回答。「咋了,說呀!」她又咯吱他一下,他又「哎呀」。「咋了,再不說,就不理你了!」她故意頭一轉。「好了好了,彆氣了!」他心軟,無可奈何,「你不知道,我身上有個地方最怕別人碰!」

「哈哈哈……」花兒用勝利者的口吻,「啊哈,終於知道你死穴,以後要是欺負我,就知道反擊哪兒了!哈哈哈……」她很開心的蹦跳。「千萬別反擊,如果我和你纏綿,你一碰我那個地方,就陽痿!」他似真似假。「陽痿?」她驚訝,然後又「哈哈哈……」的,「活該活該,活該!你陽痿了世上就少了很多無辜。哈哈哈……最好早日ED,你現在像蠻牛,陽痿了就更好。哈哈哈……」她笑得眼淚都出。楊淮見她還笑,也就咯吱她一下。「啊……」她震天的聲音尖叫,他見狀,咯吱的更起勁,「啊啊、救命啊……啊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救……啊,哈哈哈哈哈哈……」她反應太敏感了。他從未見過她有這般大反應,她的眼淚都飛涌。

「哈哈哈……」他幸災樂禍,「哈哈哈……我也終於找到反擊的地方!」她身上只穿著那件米黃小恤從床上頭髮亂亂的爬起,另有一番嫵媚嬌美。「你,欺負人……」她噘起了生日紅唇。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憐愛。他動情的捧起她柔美的臉:「花兒,我的花兒,真的好愛你……」輕輕的吻了吻她鼻子。「哎呀……」她又驚叫,肩膀不自在的一聳。「咋了,不是又你的敏感吧?」他很驚訝。她羞澀的點點頭:「是,你一碰我鼻子,就冒汗……」「是嗎……我還頭一次聽說鼻子這麼怕癢,」他嘎嘎的乾笑,「你這敏感區,太奇妙了……」他裝作就要摸她鼻子和咯吱她。「敢!橫!」她的橫一出,他就害怕。

她把頭一抬,再橫了橫,把小T恤脫下,在櫃里找了對拖鞋,然後美麗的身體就進了浴室。

楊淮使勁的搖搖看呆的頭,半晌的才回過神來。是呀,花兒真美,真可說百看不厭,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美感,一次有一次的新鮮,我一次有一次的異動:人間極品!

花兒沐浴時,他打起了電話。他叫西餐廳給他送兩塊芝士蛋糕外加一根紅蠟燭,還有兩份碟子刀叉與紅色餐巾。

很快,東西送來了。他謝過服務生,然後就布置開了。他首先拉好几椅,把蛋糕放中間,碟子放兩邊,碟上放上疊好的餐巾,然後從房間小吧台那,拿過一瓶小號紅酒,倒在兩個高腳杯,再各自放在碟子右邊。他聽聽洗手間,估計時間可以了,就把房燈全關,把小紅蠟燭點了起來。

一會兒,花兒擦著濕漉漉頭髮出來。「哇……好漂亮……」她驚訝。楊淮聽在心裡,比啥都甜。

「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他隨後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花兒很感動,感動得眼睛濕濕,她一下撲進他赤裸的胸:「謝謝你,我還從沒試過這麼浪漫生日!謝謝你!」「只要你喜歡,我年年和你過,直到永遠!」他深情的對著懷裡的啜泣花仙說。「愛你,淮,我要和你好上一輩子,只要你喜歡……」她深情的昵喃。「我喜歡,你喜歡的我都喜歡!」回答得很哲學家。「來,今晚的壽星女,請上坐!」他拉棉花手。她開心的坐下。

「來,壽星女,許個願!」他好像主持人。她滿心歡喜的閉眼合掌口裡喃喃。她張開眼,然後「呼……」的吹熄了蠟燭:「好了!」「生日快樂!」他開燈,啪啦啪啦的鼓掌,然後俯過身和她輕輕一吻。「剛才許了啥願?」他好奇。「橫!偏不!」她淘氣。他訥訥。「哎呀,快穿上衣服,不然會著涼的!」她叫道。「不怕不怕,等吃完了蛋糕,就去洗澡!」他赤身裸體,孩子般任性。「來,我們正好一人一塊『高個子走路』!」他說話無哩頭。「啥『高個子走路』?」她納悶。「噢,就是我們要吃的東西!」他故意輕描,「你想象一下『高個子走路』,會怎樣?」「『高個子走路』?這沒啥呀!」她仍不明白。他一聲「唉呀」,赤條條站了椅子上,指著下部:「『高個子走路』,『蛋高』!」

「啊……」花兒羞得呀滿臉通那個紅,紅的要命的紅,「哎呀哎呀,快下來快下來,羞死人啦你……」他不失英雄本色,蹦的跳下,「小弟弟」晃蕩幾下然後坐椅上哈哈:「來,一人一塊『高個子』!」說著他就分起蛋糕來。「哎呀哎呀,不吃了,噁心得要命……」她氣。

他哈哈,說:「好了好了,給你開玩笑的了,我沒洗澡,『高個子』可洗了澡。我只想逗你開心!來,小寶貝,吃吧!」他把蛋糕遞上。花兒哭笑不得,只好接過。「呵,太好啦!這是我最喜歡的芝士蛋糕!」她吃了一口,禁不住讚歎,「咋知道我喜歡吃?」「猜的!」他接著,「知道嗎,凡感性女人都喜歡芝士蛋糕!」他不無自豪,像大英雄。「咋知道我感性?」她好奇。「這不明擺著嗎,凡怕癢的女人都感性!且我認識你恁久,早就知道你感性非常!」他忽而神秘,「還有一點,凡怕癢的女人床上,都特別敏感和易達高潮!」「哎呀,又在那說,整一個專家!」她嬌嗔。「信不信由你,不過……」他接著,「在你的身上已證明了這論點!」「嗤!才不信你那些亂七八糟!」她大聲,嘴裡慢慢的品嘗。

「來,」他舉杯,「為我們的相識相愛,乾杯!」「為我們永遠的相愛,乾杯!」花兒也舉杯。

這一晚,酒,喝得不多,卻,很酣……不一會兒,他就趴花兒身上呼嚕了,就像他出生時躺媽媽懷抱一樣。花兒想,如果不是女人的胸骨骨盤結構有異特別耐壓,加上乳房的緩衝,要不早就給壓扁了。如果倒過來讓女人哪怕個子比我小的女人趴你身上一小會兒,你也會受不了的。現在躺我身上的這個男人,我算愛定了!淮啊,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艱難,我都會毫無不保留的愛你、寵你、關懷你!其實你的真正性格,內心和思想,就連你妻子也不會懂得明了。你這個人,天生是一個情中孩兒,剛才還說我的陰液酸性,屬於最乾淨PH值4.3-5.0的「第一清潔」。這樣專業的名詞你也懂。嗨,服了!天生情魔!我說,如果男人想要小孩,就不能經常這樣,因,會破壞陰道的平衡。那叫「口交不孕」。你笑死,說我是全科肄業。哎,和你一起一天,恍如別人百年!淮呀,叫我如何不愛?能嗎?現在,就算別人用一間房子、一間公司或一張結婚證把我給拴住,那也沒用。因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非光束,而是一個女人想一個男人的心速,人可拴住,可心卻會跟愛走。淮,你這個可愛肥豬肉,我是愛定你了!

好貪睡的小寶寶,你的嘴真饞,不如我明兒就買個大奶嘴來給你吮得了……花兒心一甜,又忘情的把他給吻醒。

他們,又來了……

**

第二天起來退房,已是下午3點。宋雪V6的白色「佳美」,已停在酒店大門。她一見他倆出來,就迎上抱著花兒嚷嚷,幾天不見就已隔三秋。楊淮把行李放進尾箱。宋雪說:「大詩人,坐後面吧!我臨時借用一下這朵花兒!」他給花兒開門,然後就像個小狗樣鑽進了後座。前面的女人又喳喳喳了。

車子在中國最現代的城市穿行。這是中國一個時代之代表,一個對外之窗,一個中國人改革開放最重要之試點,現在越來越像樣了。車子經過「竹園」,然後就在「深電」對面一個大門口駛進。宋雪說這叫「怡景」,是改革開放前深圳最好的一個別墅式,還是她老爺以前的公司買下。宋雪不無自豪的給給楊淮介紹。

**

這是一幢兩層別墅,門口是一可停放兩輛汽車的長條型車房,一樓客廳、廚房和保姆住處,二樓有四間大小不一的房子。宋雪安排他和花兒住一間緊挨著主人房有獨立洗手間的。宋雪那7歲大寶貝小培,已放暑假,一見花兒就纏著乾媽乾媽的要禮物。花兒說早就買好了,是一大盒丹麥名牌Lego的拼裝。小培高興的拿過,然後就嘩啦的倒地上拼了起來。

宋雪說,你們肯定沒吃飯吧!花兒羞澀的點點頭。宋雪笑笑,我早就猜到,我已叫小保姆做了份「干炒牛河」還熬了鍋皮蛋粥,今晚上會早點兒吃飯。小保姆把河粉稀飯端來。楊淮花兒一看,才覺肚子咕咕。他們就呼啦呼啦的吃了起來,吃得美滋美滋的。宋雪看著他們,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搖搖頭。

宋雪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就叫小保姆拿了瓶玫瑰花茶,放在了後院那個落地玻璃窗的大理石几上。這是一套景德鎮細白瓷具,一個描著花鳥的小巧壺外加四個玲瓏同系長型杯,令人未聞茶香已心醉。說是玫瑰花茶,其實並無茶葉,全是晒乾了的花蕾,一顆顆圓嘟嘟的可愛,就像濃墨洇了丁點的紅。

他們三人分坐几旁,宋雪親自泡起茶來。她說這種花茶詩綺最喜歡喝了,說經常喝身上會分泌一種玫瑰味道。她還說新鮮的玫瑰就不太適宜泡,據說裡面含有一種對有害物質,必須要晒乾的花蕾才行。

她從玻璃瓶倒出些花蕾,然後放進了茶壺。只見她優雅的運動起保養良好之玉手,先衝進些熱水把花蕾洗洗,然後再重新衝進。她的手勢很正宗,和楊淮在茶舫里看到的沒兩樣。她先叫楊淮和花兒聞聞,果然有一種玫瑰花味滲脾:「唔……舒服!有一種初戀的感覺!」他不由得讚歎。

兩個女人一笑。宋雪說:「你看你這把嘴呀,把天上的小鳥都哄得下來。現在我明白了,為啥我們美麗的花兒小姐,會那麼死心踏地的!橫!」

花兒一踩他。他卻故意:「哎呀,踩我幹嘛!橫!」花兒更羞了,臉蛋兒通通紅。小培天真的:「乾媽,啥時候跟叔叔結婚呀?」宋雪尷尬的一瞪他:「去去,小孩別管大人事!」小培高聲:「咋啦,她是我乾媽?橫!」哎,都大院出來的。

花兒的微笑有點兒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飾下來。她抱過小培:「我的好寶貝,乾媽告訴你,有些人相愛不一定要結婚,知道嗎?」小培還繼續:「不,我們的老師說,相愛的人兒結婚,才會生孩子。」宋雪一看越來越不對,就連忙拉過小培對大家說:「來來來,嘗嘗花茶的味道!」然後就訓斥小培,「去去去,玩你的玩具去,大人家說話小孩子插啥嘴!」小培撅起小嘴走了。

大家把杯子拿了起來。玫瑰花茶味飄香,沁人肺腑,可氣氛卻有點兒沉靜。窗外太平洋海岸吹過的微風,吹得小竹子和結滿小芒果的樹葉,沙沙,空調很涼,可楊淮的額頭上卻滲出點點細汗。

花兒看著窗外,側臉很美,眼睛卻有點兒濕潤。宋雪一看勢式不對,就說:「來,大詩人,再來一杯嘗嘗!」楊淮拿起杯子端詳。他看了一會兒,從瓶子拿出了三顆花蕾,然後在每杯茶麵花尾朝上的,輕輕放上一顆:「來,看看!茶里放上一顆花蕾,讓它慢慢的在水中洇開,不就像一個美女在水面舞蹈?」

她們倆朝白磁杯一看,果然,那顆花蕾正吸吮著水分,在水面慢慢的化開、再化開,像一個多情女子的心懷,向著心愛的人兒盛放。宋雪驚訝:「呀,好漂亮!我和花兒喝了恁多次,都沒發現這種喝法,真厲害!」她的眼睛里露出了羨慕的光。

花兒恢復了笑容。她不無自豪:「他呀,一個50年不遇的殺手!」楊淮尷尬的笑笑:「哪裡哪裡,過獎過獎!」宋雪見氣氛好了,連忙:「今晚上老李從香港回來,我們宰他請我們外面玩玩好不!」花兒說:「不了吧,他恁忙?咋好勞駕他!」宋雪說:「哎呀,說啥呀你。他能請得動我出去,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我拍戲常常不回家,回了家就不想出去!」

小保姆擺好了晚飯。宋雪來深多年,口味已粵化,不過她還是叫保姆炒了盤「辣子酸豆角」和一味「虎皮青椒」。

宋雪一人倒了杯「軒尼詩」,「來,為我們的壽星女,乾杯!」楊淮也說:「對,祝我們的『世紀大美人』,生日快樂!」小培也搶著:「好了好了,乾媽變『世紀大美人』嘍!」花兒哭笑不得:「你呀,瞎說些啥呀?」宋雪笑死,嘎嘎一輪:「還真給你說對了,如果中國真要挑啥世紀大美人,我們的花兒同志一定會選上!來,妹,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兩個大小男人也齊聲叫道。「哎,對了!我們要不要等小培他爸回來?」楊淮問。「他呀,嗨,就別提了!他是香港某個紅籌股主管,忙得要命,來往港深就好像上下班,都快變香港永久居民了。你現在就可以把宋雪,叫做港太!」花兒幫她作了回答。宋雪一提到她丈夫,臉上泛起一輪幸福少奶奶的紅暈,比今天的晚霞,還紅。

他們的生日晚餐,差不多要吃好時,宋雪的丈夫從香港回來了。「爸爸……」小培高興萬分的撲上。「小培……」老李興奮的抱起兒子。看得出宋雪的眼睛一閃,臉一紅,心,很甜!

「來,給你們介紹介紹。」宋雪正想。老李卻搶先:「免了,這位定是大詩人楊先生了。我老婆經常在面前說你,如何如何的會哄我們詩綺,還說我沒半點的情趣,要向你學習學習。我說,你不要我,俺還不擔心,花兒沒結婚呢!哈哈哈……」身材發福的老李身穿名牌,還系了條少見的,楊淮僅在網上見過的Chanel金絲領帶,整一個標準港商。

楊淮和他握過手,就請他入座。他說吃了,不過可以喝杯酒。宋雪連忙,去去去,手還沒洗呢!老李忙說,老婆大人,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洗手去了。花兒告訴楊淮,說老李是個標準好老公,怕老婆怕得要命,簡直快把老婆疼成糖糕了!宋雪不好意思一「哎呀」的打斷了她。老李出來,宋雪嬌嗲:「老公,今晚要和壽星女出去慶祝慶祝,有啥好介紹?」老李大喜,說:「太好啦,老婆!我們就去『地王』的『Hard Rock』吧!順便帶兒子見識見識!」

小培大聲叫好,歡天喜地的蹦樓上穿衣服去了。

**

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從「Hard Rock」出來,楊淮忽然把花兒攔腰抱起,橫擱在走廊一張空桌上,嚇得花兒啊啊大叫。老李看在眼裡也不示弱,他也想把漂亮老婆抱起,可抱到一半老婆就吱溜一下滑了,逗得小培呀呀呀的拍掌大唱。

他們五個都笑了,好玩好玩,真好玩!

花兒說今晚的月色好白,宋雪說像半個烙餅,楊淮說像一個女人的臉龐,小培說像半個氣球,老李說,剛好缺一小塊,像極了女人肥臀!

他們五個又笑了,好玩好玩,真好玩!

月,好白,好潔白!嗯,楊淮想起來了,今晚是農曆十一,怪不得像個女人脫了褲子!是呀,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上學時遠遠看到小河對面,一婦人裝作割草的樣子,然後蹲下來撒尿,露出個大白屁股,搞得我的心都狂跳了幾天!

月亮真美……

**

回來,楊淮脫得光光的進了洗手間。他恍恍悠悠的跑進,發現裡面是一義大利的旋轉浴缸。他樂顛顛的跑出,大聲的:「哎,裡面……有一大浴缸,我們一起洗洗鴛鴦浴……好不!」「啥,不……」花兒臉紅。雖然她已習慣他的赤身裸體,可叫她這樣,還一下子習慣不來。「哎呀……小神經!不理你啦,快洗澡吧你!」她「啪」的一拍他的光臀,像母親趕著調皮孩兒。

楊淮仗著有些酒勁,死皮賴臉的纏著。花兒說從沒試過,本以為他會知難,誰知更刺激了他。「來……來吧!又不是叫你做壞事,只是洗一洗……來吧……求求你了……」花兒給他纏得沒法,只能羞答答的點點頭。「不過……」她請求,「放好水,我先躺進去,好嗎?」「好好……」他已口齒不清。

楊淮好像聽到皇后的指令般跑去,然後嘩嘩的往浴缸放起水和漱起口來。「好……好了……」他跑出來對著她大喊。花兒臉紅,悄悄的:「你先躺床上閉上眼,等我叫你進來才進,好嗎……」他咿咿呀呀的順從。花兒悄悄的拿了枝玫瑰進去;她先漱凈了口,把衣服緩緩的退下,掰下那十幾片紅瓣,輕輕的撒在瀰漫水霧的浴缸,接著把光調暗,然後,整個身體就像美人魚般一滑。玫瑰在熱水的薰發下,散發出清香的薰油,和著豐富陰離子和水氣,繚繞在有限的空間,有一種誘惑的味道:迷醉!

「好、好了……」她輕聲細語的說,聲音幽幽的飄出,他一下從床上紮起,「小貓咪,我……來嘍……」他呵呵的搓著手,躡手躡腳的溜進。嘻嘻!花兒躺在漂浮花瓣的水面,在昏暗燈光下用夜貓般發著幽光的眸子看著他,滿臉是羞澀味兒。

他首先俯下身輕輕的一吻她翳著濕潤的唇,唇很滑,軟!她囁嚅:「你這塊……肥豬肉……」他也嘟囔:「你這塊……天鵝肉……」

根據愛因斯坦相對論第67條第2款之原理,肥豬肉和天鵝肉粘一塊,就會產生一種名叫神仙血清的物體,然後再產生幾種類似於嗎啡或古柯鹼的血清素和內腓肽、強腓肽、腦腓肽,還有我們仍不懂其結構的x腓肽,緩緩的擴散到男人女人的心裡身體,迷醉著,刺激著,令他們更衝動。

楊淮迷迷糊糊的滑進,然後開動了渦旋,浴缸的水「嘩啦……」一聲轉動;花瓣隨著水流在翻滾旋轉著,像一群歡欣孩兒;他扶正身體,溫柔的找了找位置,很容易,就滑進了花兒的體;浴缸很滑,不易把握;花兒閉上了眼,他,也是;他姿勢有點尷尬的運動著,憑著感覺;花兒在輕輕的呻吟,在玫瑰油的香霧裡;浴缸是水湖藍的,花兒是白色的,花瓣是紅色的,他,是好色的;空氣是濕潤的,空氣是香香的;花兒是滑的,水是轉動的……可一會兒就不對勁了。他發現花兒的花瓣,越來越乾澀,呵,原來,水流把分泌都沖跑了!他的下面有些干痛,原來,小說都騙人的!他慢了下來,慢了下來。

「咋了……」她關切。「沒……沒啥……」他不知該咋回答。他完全停了,像一部在高速路上拋錨的車字。他躺下,伏在花兒的肩上喘息。「對不起……」他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不能盡興……」好體貼的花兒。「不,是……我不好……」他搶著回答。「你咋做我都好……」多麼善解人意的花兒。「我們……一會兒再做,好嗎……」男人沒盡興,是很難罷休的。

「好的,只要你喜歡……」真是百萬里挑一的花兒。花兒從后把他抱在懷裡,慢慢的幫他洗了起來;洗他的短髮,揉他的胸膛,擦他的背部,摸他的腿部,搓他的腳腳,還有他那調皮無比的下部。他舒服的享受著,像小姨以前幫他洗白白樣,既像條小花狗被主人洗著,又像個可愛寶寶。

「淮……為啥最近你很少寫詩了……」她自言自語。他咿呀唔呀的。「真是個淘氣包……」她的眼睛充滿疼愛憐愛。

這一刻,他又想起了……啊,小姨,你好嗎?對了,還沒給你打電話呢?應該啥時候又回去看你?家裡的阿黃可好,它還能站起來嗎?小姨小姨小姨,你,好嗎?

水「嘩啦、嘩啦……」的旋轉著,他想著,他也享受著渦流的撫摸,也享受著花兒那雙潔白柔嫩的手,撫摸著。

人生一世,得此女人,足矣!一個等於一百!不,一千,一萬個!他那喝了不少的腦袋,漲,也有點暈,在花兒縴手的侍弄下,卻覺舒坦萬分。這是一個小小世界!兩人世界,快樂世界,美妙美麗的世界!楊淮享受著他一生中最迷戀的女人,花兒付出了一切給自己這一生最愛的男人。這是愛情的共振,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景象,我們人類情愛中,最美的篇章!

楊淮在她的懷裡打起了輕鼾,她微笑的幫他洗完,然後輕輕拍拍他的胸,「好了,淮……」他迷迷糊糊的站起,任由花兒給他擦乾。他趔趔趄趄的走回房,然後「嘭……」的一躺,就呼呼嚕嚕的睡了。

花兒自己也洗好了,擦乾后就回到床邊。她望著床上那橫陳的身體,想著明天又得分開,心裡,很難平靜。她給他倒了杯涼水放床櫃,然後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拿著,然後穿著件肉色弔帶,走到了陽台。

「哦,姐!還沒睡?」她有點兒驚訝。宋雪苦笑:「睡不著!」「老李呢,今晚達標了沒?」花兒笑笑。「他呀,一回來就躺床上呼嚕,雷打不動,成績為零!」她無可奈何,「肥豬肉呢?」「他呀,也……一樣。」花兒笑笑。

姐妹倆相視的捂嘴笑了。「可能不吧,隔音不好,剛才,都聽見了。」宋雪眼睛直看著花兒。「哎呀,真是,我已經抿住嘴巴的了,還都給你聽見!」花兒沒辦法,只得坦白。「還有啥沒給姐說的,講來聽聽!」她把耳朵湊來。「沒了,我們,只做了一半……」花兒的聲音沒完,宋雪就搶著:「啥,一半……」然後她哈哈哈的笑了。花兒也笑了,咋看她的笑,都甜。

在1997年7月15的皎潔月光下,在深圳「怡景」的一個陽台上,一對美麗親密的女人,在那說起了悄悄話。

**

第二天中午,小培把楊淮的房門拍天響:「叔叔叔叔,曬屁股啦!」楊淮張眼,身邊已不見花兒。她去哪兒了?他正納悶,小培已推門進來大嚷:「叔叔叔叔,媽媽乾媽,等你吃飯!」

他坐起,才發現不知啥時候花兒已幫他穿了內褲。他使勁的搖搖頭,努力的回憶昨晚的情景。當他洗漱完畢下樓,宋雪花兒已在吃午飯。「港商呢?」他問。「他呀,一早就回中環了!」花兒替宋雪回答。「來來來,吃飯吃飯!他永遠都風裡來雨里去的,甭管他!」宋雪熱情的招呼著。他真的很餓,然後就狼啃了起來。

宋雪在一旁看著,奇怪的笑著,花兒看著,愛憐的微笑著。小培還在拼裝著那輛F1,小保姆在拖著地板,陽光衍射進來,室內也可享受到明媚。

花兒下午又得去香港,要十天八天才回,所以楊淮就決定下午回家。吃完飯宋雪楊淮一同送別花兒。在羅湖關口,楊淮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吻別一女人。他們的眼睛都有些兒濕潤,包括宋雪!

花兒招了招手,對楊淮說:「會打電話給你的,放心!」小培高興的:「乾媽,下次要輛大坦克!」花兒笑著摸摸他的頭,像摸著自己孩子。楊淮和花兒分別後,宋雪開車送他到黃田。他在機場道別時,小培猛說,「楊叔叔,你快點快點和乾媽結婚吧!我要一個乾妹妹!好嗎?」

不知怎的,宋雪很有些不舍,她那美麗善良的眼,盈滿了淚,在南方的天空下,閃爍……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1:02
16、第五季的醉吻


今年這個夏天,很熱,卻很美!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9月初。這幾天,學校剛開學,小孩們蹦跳了一暑假,也開開心心的回校去了。

霏霏的肚子已很大,還有兩個月就生產,所以她更是小心翼翼,整天蝸居在家。不過,她的脾氣卻越來越怪,動不動就發作,口中的生殖器,飛來飛去,有時很高興,有時,就很憂鬱。
       
        **

9月5那天,星期五。差不多要下班的時候,花兒忽然來電,說她已從香港到了北京,住建國門「凱萊」1627。今晚開會,而明天就沒啥事,後天中午再開個會,就趕回深圳。

楊淮一聽,就說,祝你周末快樂!要工作也得注意身體,不然病倒嘍,誰來照顧你!花兒說,到時你來照顧好了!他說,花兒,記住,如果你病了,就想著一定會有我在身旁,你就放心好了!花兒甜甜的笑了,她說真的很想你,肥豬肉!楊淮也說,花兒,我身心肉體,都非常非常想你,想你的上部下部!

花兒給他逗得嘎吱,她說我真想立馬見到你。楊淮說,那我今晚就變成一隻小蜜蜂,飛過來好了!她戲謔,好呀好呀,來呀來呀!我的新男友會把你打跑的。楊淮也開玩笑,好呀,我帶我的新老婆來拜訪!花兒一聽就不願意咯,她撒嬌的非要他,把剛才的話收回。楊淮就說,你這是「只許州官,不許百姓」!

她說,橫!不管不管不管,我就這樣的嘛!他只好乖乖投降。

**

這一晚,楊淮翻來覆去,睡不著呀,好像床上粘了幾萬個螞蟻跳蚤。霏霏問咋了?他說汛期已過,他惦記著百靈附近幾個市。因為10月份「紅燕」就換主,不把事情做好點到時沒籌。霏霏問咋辦?他說想找幾個哥們打探打探,不要「半路程咬金」的。

霏霏很不情願,說,那你明兒就快去吧?啊!他深情的吻了她。

霏霏記得:這是他第23次吻她的嘴唇!

**       

楊淮大清早就起來。
他漱洗完畢;
只拿了一個公文包;
他趕快下了樓;
他轉了幾部計程車;
他溜到了機場;
他買了最快飛北京的票
他坐在波音飛機上看著窗外白雲飄飄;
他那顆浪漫的心又激動起來。

花兒,想你,真的好想!兩個月不見,我真的好想見你,如果再見不到,我想會瘋的!飛機穿過了雲層,緩緩的降落在北京機場。

他打了部出租去到酒店,剛好是早上10點45。

他先在前台證實了花兒仍沒出去;
他欣喜若狂;
他在花店買了一大束香檳玫瑰;
他又買了瓶冰凍的法國Moét和兩個高腳水晶杯;
他忐忑不安的乘電梯上了16樓;
他站房間門口深深的呼吸;
他用還有點顫抖的手摁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沒開;
他有點兒納悶;

正在這時,門,一下子開了……他把花束遞上,穿著一件雪白浴袍的花兒,張大嘴巴呆在了那,好一會兒才「啊……」的驚叫撲上。「啊,咋……咋你真的來了,真的來了,真……」她立時泣不成聲,眼淚撲簌簌的流下。楊淮的心一熱,眼睛也濕了,「說過要來的嘛……」他用腳把門一踢。

「你這塊肥豬肉、肥……」她不斷的擂打他,然後熱烈的嘴唇就吸吮了。她的嘴唇還有點兒清新的薄荷味,剛剛洗過的身上,仍散發著檸檬的芬芳,香檳和玫瑰嘩啦啦的掉下,是滿地殷紅。

他把花兒抱床上,一把摁下「請勿打攪」,然後把花兒啃得喘不過氣來。他掀開浴袍,雪白胴體呈現;呵,原來花兒還沒來得及穿……他吻著、吻著,他吻著吸吮著花兒甘甜的花蜜;他吻著、吻著,他吻著花兒肥美的奶房;「哦……」花兒在歡叫、在呻吟,在夢裡、又如幻如真……

他大力的衝撞、碰擊著,排山倒海的熱情和想念,在奔放、奔放著;「花……花兒……想死你了……」他大聲,「淮、淮……我、愛你……」她鳴叫;他猛烈的衝鋒,向世界吹響了號角,殺聲震天,「花、花兒……美人……」他斷斷續續喉嚨充血的喊著、喊著,「淮、淮……肥、豬肉……」她鶯啼;「花兒,我要殺、殺、殺了你你你你你你……」他喉嚨已啞,他在嘶叫,「殺、殺吧……只要、你喜歡……」她盡情的唱著,百靈鳥發出令他最興奮的聲音,在他的體內注入了更大動力;他勇猛的殺戮,瞪著血紅的眼,嚎叫著,殺戮著,她闔上眼睛只露出長長睫毛在跳動;香檳玫瑰開放在滿山遍野,滿山遍野的開放著……

他忽然間停了,撫摸著她柔美無比的臉,「花兒,你、太美了……」花兒張開了夢幻的眼,眼眸里滿是柔蜜的波,「是的,我們,真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他萬分真情,「是啊,太美了……淮,別讓美麗停下來……」啊!這是美麗在呼喚,這是美麗在延伸,啊!這是人類的真情流露,這是世界在放射著最美麗光華……轟隆轟隆的聲音又響起,像長江的滔滔江水,像南方的滾滾春雷,像北方的翻捲風塵,像南方的鋪天雨水。

「花兒,愛你,殺死你――」       
「淮……只要、你喜歡……」

一剛一柔,一陰一陽,一上一下,一天一地,一心一意,一往無前,一往情深,一唱一和,一觸即發,一髮千鈞,一鼓作氣,一瀉千里,一息尚存,一、一、一……啊、啊、啊……轟隆、轟隆、轟隆隆……像火山熾熱的溶漿衝天而起,像宇宙在無限坍塌,像世界在萬象更新,像超新星在迅猛膨發,像你我最最美麗的夢幻在實現,像我們最最美好的期待在蒸發……萬籟俱靜,一切像盤古開天前之混沌,像世間萬物都給上天吹了定身咒,咔嚓一聲把時間定格!

呵呵!大地鮮花開了,小動物歡呼了,太陽照耀了,水流了、風來了。「花兒,真想把你一口吞了……」他氣喘;「淮,真的愛我嗎……」她波柔;「你是令我最舒服的女人……」他起伏不定;「真的……」眼眸如同少女般清醇;他捧著她的臉龐,再深深的吸了口氣,「真的……」

他們輕柔的吻了起來……困了……這一覺,很甜!

**

當傍晚楊淮拖著疲憊身體從機場回到家時,霏霏和花姑娘正坐沙發上嘰喳的看著電視。他打過招呼,飯沒吃,倒頭便睡……這一覺,很香!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1:04
17、花域
by/李升禹


已是白露時節,聽說「清湖」的桂花開了。

這幾天,花姑娘來了就嚷嚷說,她們約了科室同事休息的時候去賞賞桂花,霏霏直說桂花有啥好看的,不就薰著鼻子吸幾吸嗎!花姑娘說,不對,桂花要慢慢的欣賞,從幾裡外就開始呼吸嗅聞它不同層次的香,越來越近,慢慢的進入,像一個女性從青澀漸漸變成一個成熟女人。

霏霏說,你啥時候騷成那麼文化詩意。花姑娘說是楊淮說的。霏霏說他那個人就喜歡無病呻吟,風花雪月,啥屁桂花多情玫瑰香,你就甭和他一樣神經兮兮了。花姑娘說,你今年「橫行霸道」,那我和你明年再帶小寶寶去吧!霏霏高興了后又憂鬱,恐怕明年你就會有結婚相好了,那時候,你就會沒時間陪我玩兒了。我就你一個姐妹,你不來看我,我很孤獨的。

霏霏說得有些傷感動情,花姑娘也是,她們倆抹起了眼淚。花姑娘說,不會不會,你永遠是我好妹妹,我最好最好的好妹妹。霏霏和花姑娘,抱在了一起。

人,都是感情動物,就是和一隻小狗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一件物品用久了,都會捨不得,何況是人,特別是女人,更是水做的玲瓏!

**

這天是9月12,星期五。楊淮忙了一天,正想回家,可轉念一想,對了,這兩天忙得還沒時間看email!他重新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腦。

天呀,原來花兒昨天有一封:

        肥豬肉,明天下午和香港新聞界還有新華社一些朋友回來,有車接我們,你甭來。不過,星期六我們能去看看桂花美麗么?
        咯吱你的小肥腰,
       
        by/花兒
        1997年9月11日 深夜
       
楊淮看完,心裡好像初戀般泵跳。花兒,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飛回來了,你像一隻夜鶯,從南方的天空飛回來了,你像一隻百靈,在藍天上翱翔,不不不,你就是一朵世上最最美麗的花朵,只向我開放,只向我香噴噴的開放。花兒,愛你!我答應過,要和你去看看桂花,我承諾過,要和你去吹吹香風,我向你點頭,要和你在那花樹下陶醉,我曾說過,我要和你漫步花叢。春天過了,是夏天,夏天就要過去,該是那「八月桂花」時。花兒,你現在在哪兒,我很想很想立刻見到你!

他打了花兒手機,沒通,估計仍在機上,不過他知道,只要花兒一到,立馬就會打電話他的!一定!

他點了根雪茄,在玻璃窗前慢慢吹著,房間里煙霧瀰漫,香醇的煙葉味籠罩著整個氣場。停車場里人們已下班走出,下面做啤酒的夜市的姑娘,又回來得三三兩兩。俗話說:十八無醜婦!乳房是乳房,屁股是屁股!

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等不及,就打了她電話。電話通了,但很吵,她剛下飛機。花兒開心說,今晚她和代表團就住「假日」,後天才去百靈。不過今晚要和他們一起吃,恐怕沒時間了。楊淮說,桂花已開了,我們明天去看看,好嗎!花兒說,太好了,明兒上午我盡量把事情安排,我們下午去,好嗎?他說好,啥時候接你?她說明天下午兩點給電話,好嗎!楊淮說了一萬個好,花兒在那邊嘎嘎的笑了。

他正想掛,她說,唔,不嘛,親親。他說你就不怕朋友看見笑話?花兒說別人資本主義,啥沒見過,真是「蠢豬肉」。他「啪」的一親,她也「啪、啪」回親。正當他們在電話「啪」來「啪」去時,天空剛好「啪啦、啪啦……」的下起雨來,可看在楊淮眼裡,卻像在下著粘稠蜂蜜!

**

晚上楊淮回到家。花姑娘剛洗完澡,只穿內褲睡裙與霏霏在沙發上嘰喳。他只管自己想事,對花姑娘說的啥明兒去哪兒玩耍,他聽來就像一隻小蟲子從左耳爬進,又從右耳爬出。

花姑娘和霏霏說,我咋覺得最近楊淮有點兒怪。霏霏說咋了?她說我好像覺得他心裡有事。霏霏說我不給你說過,他是怪人,高興起來瘋子,沮喪起來傻子,甭理他就是。花姑娘說,我還覺得他不對勁。要不等我弄清楚才說好了。霏霏笑說,隨便隨便,如果你真弄清楚了啥,我重重賞你好了!花姑娘說,我很相信自己直覺,就像我以前直覺我老伴一樣,很准。霏霏就說你今晚就問問他,看他咋回答。花姑娘說,好的,今晚就借用借用一下你心肝,我要掏掏他心底,看能不能整出些啥來。霏霏說,你就慢慢的整吧!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然後就睡覺覺了。

楊淮洗完澡出來,正拿著根棉簽吸耳朵。花姑娘就異常的熱情:「淮頭,我幫你吧!」楊淮說:「不用,謝啦!」她耍嬌:「咦,我幫你掏耳垢,好不?」她的眼睛期待,很熱辣。

楊淮看看她,遂點頭:「好吧,那麻煩你了。」花姑娘一聽,就從洗手間拿出挖子,叫他躺她腿上。楊淮順從的一躺,然後她就給他掏了起來。「咦,奇怪?」她說。「奇怪啥?」他也奇。「這是咋整的?你耳朵里沒耳垢子。」她不無奇怪。他聽了,嘻嘻的一笑:「這有啥,從小小姨就叫我洗完澡,用棉簽掏掏耳朵臍眼,就不會有垢子了。」「是嗎?」花姑娘驚訝,「我做醫生的都沒你知道多。」「你們說的是專業知識,我這是生活知識,不一個範疇。」他接著,「不過,這樣給我掏來掏去的卻,蠻舒服。」她心甘情願的:「是嗎,那你就躺著,我給你掏掏痒痒?」

楊淮很樂意:「好的,只要你願意。」花姑娘忽然低聲的:「願意……只要你願意,我都願意……」他的耳朵和心裡都:痒痒。

他舒服的背向花姑娘,躺在她那溫暖軟綿的大腿,聞著她的體香,享受著撫弄,感受著她的溫柔惆悵。她慢慢的給他掏著,看見他舒服的,她的心裡也溫暖。唉,我懷裡這個男人,可是別人的,可我心裡真是蠻喜歡他。他是那種有文化,又儒雅,有經歷,又激情的。他還有一種別人不可替代的性格,那就是每當女人看見他,都會燃起一種濃濃的愛意母性。如果我以前那個丈夫有他這種性格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小山妹做完了家務,說了聲「晚安」就進了房。

花姑娘給他掏完左耳,然後就叫他轉過身來掏右邊。這一來,他的臉部身體,就正對著她。楊淮聞到花姑娘身上特有體味,他深深的吸了口,她也感覺到了。楊淮的鼻子剛好挨在她豐腴無比的乳房,她覺得很舒服,他也感覺到了。他深深的嗅聞著她的奶房身體的味道,他忽然想起了小姨。以往的一切就像動畫一樣,一幀幀的在腦海回放……他越貼就越近,她越挨就越緊,還輕輕的用嘴摩挲著她飽漲無比的胸脯,像個貪嘴嬰孩;她的手停了,眼睛閉起,在那低聲的「咿呀」;他輕輕緩緩的摩擦著,晚上未刮的鬍子更弄得久旱的她,心身奇癢;「要我吧,好嗎……」她哀求,像一隻春天小花貓;他還是沒完沒了的擦著她已硬起的乳頭乳暈;「要我嘛,好不……」她已拉起了睡裙,把乳頭塞他貪婪的嘴裡;他叭吱叭吱的吸吮著,閉眼陶醉……

忽然,他想起了花兒:「不、不不……」他驀的坐起,「對不起,我太過分了!」他已清醒,抬起手梳理幾下頭髮。花姑娘從半夢半醒中回神,她捂著紅撲撲臉龐,眼淚兒撲簌簌的直掉。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連幾個對不起,真心真意。她很傷心,真的很傷心:「槐頭,是不是俺沒魅力了……」「不,不是……」他趕快。「那是啥……」她追問。「只是、只是今天有點兒不舒服。」他找到個勉強借口。花姑娘淚汪汪的,楚楚可憐:「不,你剛還很興奮的……」他捧起她臉,在她紅滿的嘴唇印上一個輕輕的吻:「別胡思亂想了,很晚了,快睡吧!」她無可奈何的站起,然後輕輕帶上小房子的門。

楊淮深深的呼了口氣,又輕輕的搖搖頭。他進了大房,霏霏睡得呼呼作響。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旁躺下,然後雙手墊腦,看著暗暗的天花板在想。

**

第二天起來,已是中午。小山妹說花姑娘還沒起來。霏霏過去一看,她說頭很痛,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霏霏說要不要吃點葯,她說不用,睡一會兒就好。霏霏說睡吧睡吧,啊,一會兒叫小山妹燒好稀飯給你喝,好不?她說好的,麻煩了!

霏霏出來對楊淮說,其實花姑娘也怪可憐的,她都離婚恁久了,還沒見她有個可依託終身的,她又是那种放又放不開,收又收不了的,心裡和身體又很想。唉,難為她了。經常的聽她說,『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的。

楊淮聽了,也輕輕的一嘆。

他吃了飯,洗了個澡,在臨出發時進去看了看花姑娘。她背朝他在小床上躺著。他坐床邊輕輕的摩挲著她頭髮,可她卻忽然的拉住他的手,緊緊的摁自己起伏不停的乳房。楊淮抽不回來,只得任由她。良久,她才嘆了口氣,然後才把他的手鬆開。

他俯下身輕輕的吻吻她頭髮,然後才出來道別霏霏小山妹。小山妹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他說甭等他了,他要稍晚一點才回。

他俯下身子,在霏霏的肚子上聽聽,然後慢慢的摸摸她肚子,說:「我的寶貝女兒就出生了,剛好在桂花開完的時候!」他在霏霏的臉上一吻,就閃出了門。

這時,只聽花姑娘在裡面「哎呀」一聲跑出:「哎呀,俺約了同事去『清湖』,快到點啦!」她連忙的跑進洗手間洗漱。「不吃稀飯了?啊!」霏霏在喊。她唔著滿口泡沫:「唔唔,不吃了不吃了,同事丈夫的車子在樓下等!」她出來的時霏霏笑了:「啥不舒服呀你,大花貓!」她嘻嘻的一笑,然後穿上衣服就溜了。

霏霏看著她豐腴的背影,送她一句:「唉,果子透了!」

**

楊淮發動了車子。他看看時間還早,然後就去車場洗洗車,吸吸塵。他真的很難忍受車子表裡都臟不啦之的,有人開著一輛大奔洗車時,車尾箱竟可清出一隻死雞來!

他開著車,在街上慢慢的行。他把車子開到「假日」停車場,把空調開得大大。他放起了音樂。對!很難想象這個世界沒了音樂,就像男人沒了女人。他看看時間,兩點過了5分。雖然這是區區的5分,可在楊淮心裡,卻像等了500年。

花兒終出現了,她在酒店門口喚門僮,給兩位打扮香港的女子打了一部出租,就向這邊走來。今天的她穿得休閑,一條白色紗質裙,一對同色平底鞋,一個米色大挎包,裊裊娜娜裊裊娜的,把她的身材顯露。

他趕快的從裡面幫她開門,她優美的一蹦,豐滿的臀就坐了車位上。「不好意思,久等了,肥豬肉!」她語言結構已有點西化。「哪裡哪裡,肥豬肉等天鵝肉,那是天經地義!」他戲謔。花兒「啪」他大腿一下,然後拿出一瓶Pierre給他。「你現在是越來越資本主義!」他故意。「啥資本主義,我這是好東西全人類分享!」她才不示弱。「好了,不和你爭了。讓我嘗嘗資本主義。」說完,他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這麵包,是法國廚師做的,你給霏霏小山妹嘗嘗。」她誠心誠意。楊淮看了看她,訥訥的來了句:「謝謝!」花兒看著車外,問道:「對了,『清湖』的桂花啥時候開?」

他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俗話說,八月桂花!現在就農曆八月。不過,以往都陽曆的9到10月份開。」「是嗎,那太好了!我最喜歡的就桂花的香。可我最容易醉的,也它。」她滿心喜歡。「醉了,我不有機可乘?」他笑笑。花兒一打他,「做夢,橫!」「橫,我夢想成真!」他學她。「不理你啦!」她故意的臉一轉。「好了好了好了,夢幻破滅好了吧!」他懇求,輕輕的拉拉她。她又展開笑靨,笑得嫣然嫣然的。

**

今兒是星期六,加上高考剛完,「清湖」多了許多一家大小的遊人。有些隨便的逛逛走走和家人談談,有些在遊樂場玩玩吱哩呱啦,有些在湖裡戲水嘻嘻哈哈,有些在滑道衝鋒呱呱大叫,有些坐纜車昵喃細語,有些和楊淮一樣開著車沿著湖邊慢慢暢想,有些在湖邊垂釣打盹,有些在草地上奔跑匆忙,有些坐汽艇在水上衝擊滑水,有些坐小蜻蜓飛機在天空上翱翔。

多美的天空,多美的「清湖」,多美的風景,多美的人民。在長江邊的一個城市裡,是一派和平美好景象!

他們沿著湖邊慢慢的駛著,聽著音樂台的音樂,把車玻璃放了點下來。花兒提議去玩玩滑道,這正中他下懷。

「我也沒玩過!」他說。
「我也一樣的!」她說。

「我還想玩玩小蜻蜓!」她接著。「不,那太危險了!你不知道純粹國產之水平!」他拒絕了她要求。

花兒明白了,所以她就嚷嚷快點去玩滑道。楊淮說我們有倆選擇,第一,我們可以開車上到滑道起點,然後往下滑,然後再坐纜車回去拿車;第二,我們可以慢慢的施施然的先坐雙人纜車上起點,然後唰唰的滑下來,就直接的拿回車。花兒說,那還用說,當然選后一種啦,因為啥事情都先難后易才值回味。他也是這般想的。他不無得意說,這就叫:心有靈犀!

花兒說,橫!

**       

楊淮把車子停到了滑道終點,然後叫花兒先別下,等他先去買了票才下。花兒心裡甜滋滋的,灌滿了蜜。

他下車好一會兒才手拿著兩張票回來,他拉開門作了一宴請,「親愛的花兒陛下,可以出發了!」她把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嫣然一笑,跳下,「謝謝『小英子』!」

他們進了門,排在一大班嘰喳孩童後面。下了車,太陽不顯得很熱,反而覺得暖洋洋的多過熱辣辣。楊淮想,現在和花兒在一起玩滑道,就像回到了兒時和女孩玩水泥滑梯;而花兒卻想著,現在如果能夠和他帶著我們自己的孩子來玩,那該多好!她露出了羨慕和溫柔的眼神,就好像義大利畫家達芬奇的《蒙娜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1:08
18、坍塌
by/李升禹


花兒走了!

她帶著香港的新聞代表團去了百靈,要這個月的20號才回。花兒走了,也帶走了楊淮一顆關愛的心。他天天神魂顛倒的想著,想著那一個令他魂牽夢縈,回味無窮的女人。

**

不知怎的,他做啥事都心不在焉。他天天做完工作就站辦公室的玻璃前,若有所思的,雪茄一根根的抽,每分每秒都想著心中那朵美麗的花花兒。花兒剛才打電話說,她20號下午回。21早上送完代表團回鵬,就可留下來,好好的住上幾天!

楊淮想著很快就要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兒,不由得心情又澎湃起來;丹田很熱,在吱吱的翻滾;他的腦海不斷的回放著――

他和花兒的纏綿;她的潔白胴體;她那豐滿無比的乳;她的呻吟;鳥兒「嘩啦」的鳴叫;桂花飄落;夕陽;蝴蝶;

……蚊子;

香茅;青草;她的美腿;她的纖腰;她的美臀;她的裙子;她的呻吟;……可愛蚊子;小鳥;白蛇;秘密花園;鮮花;星星;月亮;肉體;長發;高叉泳衣;她的味道;她的清香;她的美麗;她的臉龐;她的脖子;她的膣腔;蠕動;粘液;黏滑;黑色;紅色;白色;粉紅;褐色;升起;降落;收縮;擴張;熱;汗;濕了;透明;隱若;幽香;飄動;起舞;啊!《太陽麗風》;詩篇;幻想;暢想;自慰;噴射;喘息;疲憊;飛機;窗戶;「2號」;「團結湖」的倩影;「伊麗華倫」;夢;年輕媽媽;小姨;Cindy,還有她的臀;阿黃;青山綠水;汽車;飛翔;小蜜蜂;花海;百靈鳥;

……純潔的蚊子;

「紅燕」;
游泳;
舞蹈;
《七彩煙花》;
「97回歸」;
大雨;
小天使;
空調;
風;
玫瑰褐色;
粘液;
羞紅;
舒服;
疲憊;
銀色寶貝;
奔跑;
路;
「清湖」的下午;
水波;
汽艇;
划船;
蜻蜓;
羅湖;
「富臨」;
殺戮;
衝鋒;
火山;
熔漿;
芝士蛋糕;
紅酒;
「鳳凰台」;
香港電視;
細細品位;
纏綿;
酣睡和鼾睡;
白色佳美;
「怡景」;
宋雪、小培、老李;
玫瑰茶;
「Hard Rock」;
「Happy Birthday!」;
水中鴛鴦;
半次;
飛機、
白雲;
空姐的臀部;
搖曳;
北京;
玫瑰、香檳和……沖啊殺呀;
汗水;
酣睡;
臂彎;
《春天在哪裡》;
「夏天裡的春天」;
啊,桂花;
和煦清風;
蝴蝶;       

……透明的蚊子;

小孩;
笑;
笑;
笑笑笑笑笑笑笑;
還是笑;
桂花、木樨;
小小直升機;
花海;
化雨;
長發;
完美的臀部;
驚嘆;
啊;
百靈鳥在天空翱翔;
飄蕩和蕩漾;
紫花紗巾,啊,對了!紫花紗巾;
花兒圓滑的美臀;
甘甜的乳汁;
蜂蜜;
甜,好甜好甜;
歌唱;
歌唱;
和聲;
鳥;
蝴蝶;
透明翅膀的小天使;
透明翅膀的小蜻蜓;
……蚊子,好可愛的蚊子;
桂花飄飄洒洒;
薰香薰香;
桂花開了,開了;
「我會醉花的……」你說;
「來吧……」我說;
啊,盛放的桂花林;
幽幽靜靜;
好美妙!好美妙;
疲憊;
桂花香茶;
回味;
甜;
蜜糖雨;
呵,石膏娃娃和高山雪蓮;
白;
滑,好滑好滑;
激情與衝動;
噴發;
蒸發;
雪茄;
桂花林;
雪茄;
桂花林;
桂花;
《太陽麗風》;
小姨;
紫花紗巾;
飄動;
《每一寸空氣》;
《你的美麗是心柔》;
山妹子;
噢,還有花姑娘、豐腴的身體;
花兒;
花朵;
花萼;
花瓣;
花蕊;
花房;
花乳;

……蚊子的琥珀;

花蜜;花奶;花香;好香、好香、好香;《你是我別樣的花》;《七彩煙花》;《願,世界和平》;
桂花林子,小山坡,花雨,飄飄灑就像些小小的螺旋漿,籠罩籠罩下來,好美,天堂,人世間,花兒,我,小天使,喜鵲,小鳥,蝴蝶,蚊子,桂花香,桂花香,香香,很香很香……我的花兒!

花兒就要回來了,花兒就要回來了!花兒……他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才使自己從漫無邊際的遐想中回神。

**

這幾天,花兒在百靈和接待辦楊主任,帶著香港新聞界的朋友走了走,又開了個座談會,使幾家報紙和傳媒,對百靈有了新的認識。

可不知怎的。這幾天,她的心總在甜蜜著什麼,連楊主任專點來給香港記者嘗嘗的「酸辣豆角」,她也吃成是「豆角蜜餞」。楊主任問,小林你咋啦?她僅低著頭微微的笑,沒作答,一下子又沉浸在香濃的思海……上次在這兒和楊淮有了第一次,自己的心裡還有一點無名的憂,自己給自己說這是唯一的一次,最後的一次。可,後來和他又有了,一次又一次,他一次次的給自己裝下不同的陷阱,自己又一次次的給自己新的借口,他一次次的給自己心身,一次又一次的感覺……好美妙的感覺……這是命嗎,是註定的嗎,命中注定我就無法逃脫這樣一個男人,天,你知道嗎?

淮,我只知道現在非常非常想你,整天身體都酸甜酸甜的,很舒服,又很癢。嗨,淮,我真服了你!淮啊,我的淮,很想你,你現在,也在想著我么?除了那天從桂花林回來,這麼多天我都沒睡過一次好覺,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沉浸在甜蜜思海,整天都你影子,整天都你的那些……哎呀,讓我羞紅的詩篇。淮,我的肥豬肉,我的好肥好肥的肥豬肉,好想你、愛你、念你、愛你……好愛你!肥膩膩的肥豬肉!你在做什麼,你在想著誰,會是我嗎?不然我會妒忌的,我會咯吱你腰腰,我會不讓你摸我鼻子,不讓你吸吮我的溫暖,不,不讓你咬嚙我潔白肥沃的田園。愛人呵愛人,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在那和煦香香的桂花樹下,與你共渡那美麗花期……真的,想起來,我和你纏綿……撲哧……雖然也不是每次都算纏綿,有時也像衝鋒多過溫存……加起來也……只有7次!第7顆桂花樹,真巧!嚴格說來,應該是半次加 6再加半次……撲哧、撲哧……花兒甜甜美美的笑了。

「林小姐,你整天在笑些什麼?」香港來的年輕女記者很好奇。她一撲哧,更加抿嘴笑個不停,引得兩個女子,也嘎嘎的笑了。

這個天,連空氣都桂花的香甜!

**

花兒回來了!今晚就住「假日」陪那兩個香港女記,明早上送完她們回鵬后,就沒事了。楊淮抬抬手,今天已是19號了,星期五,八月十五后第三天!停車場的「啤酒小姐」又來上晚班,自己,也該回家了。

今年的八月十五,自己哪兒都沒去,就在家裡和霏霏、花姑娘還有小山妹,各吃了個月餅算了。可不知怎的,最近自己下班卻不想回家,總想在外多呆一陣子。女兒就要出生了,預產期在10月30。是呀,女兒就要來了,來到這個花花世界,來到這個美麗醜陋各半的凡塵俗世。女兒,我可愛的小寶寶,當你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給我們發出第一次啼叫時,我會是怎樣一個反映?當你呀呀學語第一次叫爸爸時,我會是怎樣一個心情?我會哭嗎,會笑嗎,我會說不出話嗎?我會激動的仰天長嘯?我想我會你粉紅嫩白的皮膚上,輕輕的親一小口吧!呵,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多好聽的聲音,多麼多麼的動聽。從你的小嘴巴出來,一定是甜膩膩酥麻麻的……

女兒,我的寶貝女兒,我會給你安個啥名字,不管給你安個啥名字,反正您的小名一定是:小花衣!呵,小花衣呀小花衣,我可愛的小花衣。多好聽的小名字!我的小小的美麗!呵,春天在哪裡啊春天在哪裡,春天不就在我和花兒的心坎里?自從和花兒燕好后,我的好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一樣比一樣好!真太好了!花兒呀花兒,有了你,我們每時每刻都春季,年年月月都春天!這是我們秘密花園裡的第五季,這是我們永遠鮮花盛開的美麗春天!

春天來吧,春天來了,春天已經來了,但願你永永遠遠都在我們心裡!

**       

花兒說今晚她和記者們吃飯,晚上和他們開總結會,明天早上你幫幫我送他們去飛機場好不好。他說太好了,是不是送完了后就聽我的安排?花兒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送完了后你想幹嘛就幹嘛好了,只要你喜歡!

這一晚,楊淮怎麼都睡不著了,整晚翻來覆去。「只要你喜歡……」,真要命!丹田裡面又吱咕吱咕在叫,很熱!

霏霏不知怎的,這幾天總是很晚才進來睡,進來了也是睡不著。問她為啥,她又說沒事,但,總悶悶不樂的。楊淮說,是不是我的呼嚕影響你,不如我去小房子吧!她又說,沒事,就在這兒睡吧!可能是我差不多要生,心裏面緊張罷了。楊淮很體貼的摸摸她肚子,又用耳朵貼著聽了聽,聽見裡面的小人兒踢來踢去。霏霏看在眼裡,可表情,卻苦澀澀的。

他覺得,可能是妊娠的女人特有的一種憂鬱症吧。

**       

第二天大清早,楊淮就起來了,可霏霏比他起得還早。霏霏說昨晚沒睡好,她說今天花姑娘要帶她去做身體檢查,所以就早點兒起來。他說要不要我陪你?她說不必,有事就忙吧!你還要賺錢買奶粉呢!

楊淮深情的吻別了霏霏。

霏霏清清楚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24次吻她的嘴唇!

**       

楊淮連忙去到「假日」。9點正,花兒和那兩位香港女記已在大堂的沙發上等他。花兒互相的介紹了后,楊淮就幫她們把行李拎車上。他問花兒新華社記者呢?她說他們昨晚就已轉戰另一個城市。

路上開朗的女記者和他有講有笑,氣氛融洽。花兒和她倆,更好像知己朋友一樣。她們嘻嘻的用廣式國語問他,是不是林小姐的honey?他嘻嘻哈哈的沒作答。她們說,你把我們林小姐弄得暈頭暈腦,整天迷糊糊的,真有一套啊!楊先生有什麼絕招,讓我們學學,回去也好教教我們男朋友。他似真似假的說,我只會經常的給林小姐寫詩,沒什麼奇花異草的東西。兩個女孩子「哇……」的驚叫,猛說楊先生好浪漫好浪漫呵,這個年代還有心情給女孩子寫詩,林小姐真是一個幸福的女人!花兒只顧甜滋滋的抿著嘴笑,笑得車廂里蜜糖蜜糖的,好像掛了一窩自來蜂似。

送走了兩位可愛十分的姑娘,楊淮才想起來沒吃早餐。他問花兒吃了沒?她也說沒呢!楊淮說,退了房沒?花兒吱唔了一聲說還沒。他問她為啥不回家住?她說明兒就得走了,就住一晚上,又是百靈市報銷,所以,就沒退房。加上……加上她不想回家看到他窗戶的燈光。楊淮聽了,非常內疚。他的緊緊的攥了攥花兒的手,然後說了聲對不起!花兒聽了,幽幽的說沒啥對不起的,只是她現在很不習慣回家,好像有點兒故意在逃避似的。

他聽了,更加內疚,動情的把她摟進了懷裡。

**       

他們回到「假日」,已是中午時分。大堂里來來往往。花兒說,我們不如在一樓的「悉尼」,吃點兒東西。他猶豫,然後還是答應了。他叫帶位的小姐給了個低調點的,然後坐下。餐廳里沒啥人,清閑。

楊淮點了個「西冷情侶餐」,省事!空調很涼,他關切:「涼嗎?」她戲謔:「不涼,有你,熱著呢!」

楊淮眼睛亮堂堂的看著她的亮眸,一語雙關:「一會兒給你降溫好了!」花兒羞澀的打他一下。可手臂上的麻辣,卻變成他滿心的喜歡。他動情的捧起她柔美臉龐,吻了起來。

一會兒,一些遊客樣的人驚訝的跑來看看餐廳的裝修,還咔嚓咔嚓的怕了不少照片。是呀,多美的夏天,人人都喜歡,楊淮開心的想。

當他們用完了這頓,不知早餐還是午餐的食物,楊淮說:「能上房間休息一下嗎?」花兒的臉唰紅。楊淮看在心裡,不禁的想:她是一醫生,又是一個能幹的女人,但她的臉還常常會有一抹小女般緋紅,真是萬中無一!

他們結了帳,雙雙的經過前台,然後走向了電梯。在等電梯時,楊淮溫柔的拉起花兒左手輕輕的吻了一下。

「哎呀、啊――」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驚叫,一位婦人轟隆轟隆的從二樓咖啡廳,那幾十級的大理石梯上,滾了下來。

大堂里的人們一陣驚呼,人們慢慢的圍攏。楊淮和花兒一下子也看呆了,驚醒過來,他們也連忙的跑了過去。

楊淮湊近一看:「霏霏――」一陣震天大喊!
啥……花兒的心,咯噔一下:啥,他妻子!

楊淮正想俯身把她給抱起來。「不!」花兒大聲,「不,不要動她!」她伸手摸摸霏霏的動脈,然後聽了聽心音,說,「她可能顱內出血,不能動她!」她轉身對嚇呆的保安說,「快,叫救護車!快!」

霏霏臉色蒼白,大腿根部和鼻子,都慢慢的滲出血來,已昏迷。楊淮嚇得連連的對著她呼喊:「霏霏霏霏,醒醒醒醒,霏霏,你醒醒啊你――」他悲痛的大哭,「老婆老婆,你醒醒呀,老婆――」

這時,只見花兒對著霏霏做起了人工呼吸。這時,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保安氣噓噓的扒開人群鑽進:「護護車來來了,不,救護車開來了!」

霏霏下面的血,越流越多,把大堂里的花崗岩都流了一片。霏霏鼻子的血,也越滲越多。花兒對著霏霏嘴巴做人工呼吸,做了差不多10分鐘,霏霏的呼吸才慢慢恢復了正常,臉色才漸漸的紅潤。她很痛苦的張開眼睛,可一看見花兒,激動的想說些啥,可一咳嗽,吐出血來。

「別說話,現在啥都別說……」花兒關切,眼睛也濕潤起來。這時,救護車凄厲的鳴叫聲,從外面傳了進來。一會兒,幾個手拿擔架的醫生跑進。他們先小心的用頭箍固定好霏霏,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抬上了車。

楊淮和花兒一起跟上救護車。車子一路凄鳴的直達「人民醫院」。醫生和護士跑出,有些一見花兒還愣了一下。「快,高危妊娠,習慣性流產,從樓梯上滾下,休克,可能顱內出血!」她顧不上和以前的同事招呼,只顧著告訴她們數據。霏霏被眾多的醫生推進了急症室,大家忙碌的搶救起來。楊淮欲跟進,花兒拉住了他。「不,現在正搶救的時候,不能打攪他們!」花兒叫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他悲痛的低下頭,眼淚嘩啦啦的流出。花兒的眼睛,也紅了。

楊淮這才注意到她嘴上的血,掏出紙巾遞給她。花兒擦完了,他們兩個坐凳子上默默的,誰都沒說話。

過來好一會兒,還是花兒說:「淮,給霏霏媽打個電話吧!」楊淮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拿起電話打通了廖麗華。廖麗華大驚,在電話里就嘩啦的哭了。她問清了地方,說立即趕來。

花兒進去看了看裡面的情景,裡面慢慢的平靜下來。花兒問一個以前同事,同事說大人搶救過來了,可嬰兒死了,沒辦法。至於大人是否還有其它后遺,還要留待進一步觀察。

啊、啥啥啥……楊淮、楊淮終於忍不住了,悲痛欲絕的慟哭起來。花兒的眼睛更紅,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湧出。

這時,霏霏爸也從外面打來電話,說,秘書立刻趕來。

花兒以免節外生枝,她擦乾淚眼,然後雙手緊握楊淮的手說了聲:「保重,淮!」然後,她那孤單的背影,就漸漸的消失在茫茫人海。

楊淮的眼睛,已給淚水填滿,他看著花兒漸漸遠去的影子,淚水,更加滂沱而下……

**       

女兒沒了,小花衣飛走了,她,「飄向了月亮」!

霏霏脫離了危險,但還得留院作進一步觀察。可當這一切過後,何家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浪接一浪的撲來。

霏霏已可說話,但她張眼一看楊淮只吃力的說了句:「滾……」

廖麗華問明白了緣由,眼睛里冒出火來。她站醫院的走廊用上世界上最難聽的語言問候了楊淮的祖宗十八代,把他罵得體無完膚,狗血臨頭,她恨不得要把楊淮當眾宰了、殺了、煮了、吃了!

大斌也立馬從澳洲趕回,明天就到!

晚上,楊淮回家換了件衣服,小山妹去醫院作陪,家裡沒一個人,空蕩蕩、冷清清的,很是凄涼。
他傻獃獃的坐小房的榻榻米上,啥都沒吃,啥也沒喝,燈也沒開,只直愣愣的看著黑咕隆咚房間。

他想起了打花兒電話,可,不通。
他疲憊的躺在沙發上,都不知現在可做些什麼。

他不覺餓,他不覺渴。
他想起很多、很多很多。

他想起他那隻差一步之遙就可來到這個世界的女兒。
他的腦海總浮現出霏霏頂著個碩大肚子從樓上滾下的情景……

他哭了、哭了,他整個人都哭了,對著黑暗的空間,對著死寂的空氣,對著毫無生氣的家,對著滿屋花花綠綠的小衣裳和可愛小玩具,他哭了;他從來都沒試過哭得這麼傷心,放開胸膛哭啦;他哭啊哭啊哭啊,哭得震天動地,地動山搖;天,在靜靜的聽著,地,在默默的哀悼,月亮,在緩緩的照著,星星,在無聲的閃耀;他哭啊,把一肚子的淚水都哭了出來,把全部全部心裡所想的情感都大聲的放出;不知是痛、是恨、或是後悔,反正他的淚水有如那奔騰的長江,滾滾的向前……

小花衣啊小花衣、霏霏啊霏霏、花兒啊花兒;小花衣、霏霏、花兒!霏霏呀你千萬千萬不要出任何的問題。你快點快點好起來吧!不管你恨我,討厭我,還是什麼,我還是很想去看看你,明天我就去。小花衣,小花衣,來,撲進爸爸懷裡,叫一聲爸爸、爸爸。小花衣呀小花衣,來,爸爸給你摘一朵小菊花,給你戴在小腦勺上。多好看的小寶寶,多可愛的小嬰孩。來,爸爸給你繫上條紫花紗巾,你看漂亮嗎!啊,漂亮漂亮真漂亮,你拍著肥嘟嘟小手,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小花衣呀你去哪兒?你說要去看看桂花,要去月亮上尋找美麗的春天!

呵!你用咿呀的語調唱著《春天在哪裡》的童謠,像個美麗透明的小天使樣輕飄飄的飛上了月亮。你說,月亮上有春天,那裡有一個永永遠遠的小春天!你最後說了句:爸爸爸爸,我要去尋找美麗小春天,再見啦……啊!我的小花衣、小花衣……您慢些兒走吧……

「嘭嘭、嘭嘭嘭……」一陣震耳欲聾的拍門聲,把楊淮驚醒,他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把一個小枕頭都泡濕了。「誰呀!」他張開苦澀的眼開了門。

「轟隆……」大斌門一踢,把他弄個大趔趄。大斌一把拽住他領子,把他從地上一拉,然後對著他的臉,噼里啪啦狠狠打了幾個耳光才大聲的罵:「媽了個臭逼你個狗雜種!泡了我妞不說,還把我妹搞傷啦!你真他媽不是人呀你!操你媽的逼!」他對著楊淮的胸膛一腳把他踹地上。楊淮天旋地轉的跌倒了,眼睛火星直冒,在那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操你媽的大臭逼!我妹有個三長兩短,殺了你這癩皮!呸!」他狠狠的向他一啐,然後又猛的一腳踩去,他的眼角碰到了茶几,眼角流起血來。大斌說:「媽的,你以為能騙得了我?要不我那些沒白吃飯的部下,我還會給你瞞上一輩子!」他從懷裡掏出沓照片,往天上一「嘩啦」,門一關,「砰……」的絕塵。

照片碰到了天花板,又嘩嘩啦啦的飄落下來,像一場夏天的暴風雨,晃來晃去的撒在楊淮的身上和廳里的各個旮旯。

楊淮癱在了地上。他不停的咳嗽、咳嗽著,臉上熱辣辣的燃燒起來,鼻一熱,鼻孔流出血來,流到了咽喉裡頭,澀澀腥腥還苦苦鹹鹹。他忍著傷痛爬了起來。原來,照片從他在羅湖開始和花兒親吻、「Hard Rock 」、「清湖」滑道、桂花林草地、還有送記者機場、在「假日」西餐廳接吻到他們在電梯口拉手、花兒搶救霏霏的,都有。

他鼻子一涌,鮮血一冒,頭一昏,又倒了……

**       

這幾天,霏霏的情況已平靜許多,已可以吃小山妹燒的稀飯。小山妹也給楊淮燒好了飯菜,才去醫院的。

楊淮在小床上躺了兩天,臉上的手印才消退點,不過胸部還隱隱作痛。這些天來,他是一個人過的,沒有月餅,沒香茶,只有小山妹燒的一鍋稀飯外加一小碟酸豆角,還有一個靜謐的月亮,在天穹高掛。

他自己找了些藥酒搓上,把眼角用膠布貼好,戴上副墨鏡,然後開車去到霏霏病房樓下。俗話說:好事不出門!何況這麼「精彩」的故事,還牽涉到這麼些特殊之人物!當他把車停好從電梯出來,他覺得好多醫護都在竊語。他裝作啥都沒見,徑直的向霏霏走去。

他一進房,裡面有小山妹、花姑娘和廖麗華,還有幾個霏霏公司員工。花姑娘見了他,眼神顯得作了啥虧心事樣,很不自然。廖麗華對著那麼多人,不好發作,只得憤怒的把頭一轉。

霏霏聽見他來了,沒有張眼,氣氛很沉,其他人都知趣的閃出。廖麗華「呸――」的一聲,也走了出去。

「霏霏……」他輕輕的一叫,她把頭一轉,睡在了裡面。他坐床沿上,默默的看著滿是繃帶輸液管的她,心裡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一下子,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霏霏,好點了嗎?」他關切。霏霏沒作聲,只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霏霏……」他關心的摸了她一下。「滾――」她厲聲。他的手倏回:「對不起!」「別碰我,別用那隻臭手碰我!」她冷冷的。他嘆了口氣,坐床沿上默然。氣氛很緊張,已是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大斌走了進來。「啊,他媽的逼!還有臉見我妹?立馬給我滾!滾得他媽遠遠的!我不想見到你!滾、滾滾滾!」他一見楊淮就氣炸!楊淮見狀,無可奈何的站起,慢慢的出了門。

廖麗華在門外看見,也氣不打一處來,又指著他鼻子高聲的大罵。語言上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多邋遢就有多邋遢,都和旮旮旯旯凹凹凸凸的地方,有關。

楊淮萬分難受的低著頭,沉默不語的迎著眾人的議論,出了病房。他對著陽光深深的呼吸著,眼淚不由得撲簌簌的掉下。啊,陽光啊陽光,好燦爛的陽光!可,你已不屬於我了……

**

這十幾天,楊淮都不知是咋過的。沒有了花兒,沒有了小花衣,沒有了霏霏,沒有了花姑娘,哦,還有小山妹,只是她,已不敢和他多說話了,但每次去醫院前,都默默的給他燒好一鍋夠他吃一天的稀飯。

他回公司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整天都不知自己該幹嘛。他不停的抽,不停的喝。他還經常的把車開到「清湖」傻坐,看著最近飛來的幾個高貴白天鵝,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游弋,他的心情才稍稍的好了些。

他又去看過霏霏,可每次都被他們給轟了出來。他回公司,員工們都默默的埋頭,都沒敢和他說些什麼。

**       

這天,楊淮因昨晚很晚才睡,所以就睡到下午才起。「咔嚓」,門開了,小山妹打開門,然後扶著霏霏進來,後面還跟著廖麗華。廖麗華一進來就「哼」了一聲,自己進廚房倒了杯涼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小山妹摻扶著霏霏進了大房。這時,廖麗華從包里拿出一沓A4「啪――」的摔到了茶几,「這是公司『董事會決議』,『法人更名』,『股權轉讓』和『離婚協議』。簽吧!」她聲音冷酷,毫無商量。

楊淮驚訝的把它們拿起。裡面除了上述的四份,還有一份同意書說,離婚時他自願放棄一切他和霏霏的共有,包括這間房子、那輛銀色寶貝、還有股票期貨。其實,他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可沒想到恁快,還沒想到廖麗華,啥都沒留給他。

他看著,心潮異常激動,可他強把心情壓抑下來,平靜的說:「等我和霏霏商量一下,好嗎?」「我們全家都商量過了,今天你不把它簽了,我就不走!」她扔下一根鋼筆。

他的心,一下一下的抽搐起來,眼睛好像,又有眼淚要湧出。他把眼淚咽下,很苦、很苦、很澀很澀的。

他想了想,慢慢的拿起了筆,然後在全部全部的紙上,都簽上了名字。廖麗華「哼」了一聲,連忙把東西收拾起來,進去和霏霏打了聲招呼,然後出來說:「10月30前,你還可住這兒!以後,就請你老人家快快樂樂的和那狐狸精,相棲相宿吧!」她「砰――」的大力關門。

他給震得頭懵懵的坐沙發上,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去哪兒,去哪兒,我去哪兒,我可以去哪兒?我現在啥都沒了,我已一無所有,無家可歸。去哪兒,去哪兒,我能去哪兒?這是我的家,我的家呀!可,一切都沒了,一切都沒了,一切都隨風而去,像雨像風又像雲。家呀,一個家,可現在全都不屬於我了!

他看著空白的電視屏,傻傻的看著那兒,啥都……沒了!我能做些啥,我能做些啥,我還能做些啥,啥都不能做,啥都做不成!我沒了工作,沒了財產,沒了車子,沒了房子,沒有了沒有了,一切的一切!

他猛的站起,衝進了小房,呼啦呼啦的收拾起東西來。一會兒,小山妹澀羞羞的進來,低聲的說:「淮哥,霏霏姐要我告訴你,那些都不是她意思。」他停下,沖著小山妹大喊:「拿去吧,拿去吧!你們全都拿去吧!我啥都不要,我啥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通通不要!」

喊完了,他氣噓噓的癱倒在,那小小的榻榻米上……

**

臨走時,他把全部的鑰匙都留下,只拿著行李,「2號」,一個拷有他寫給花兒那些詩篇和來往email的磁碟,還有……還有媽媽給他縫的小書包和裝著那套他在「新世紀」買給女兒可愛無比的小小花衣裳。

他走了,走了,他步履蹣跚的走了,拖著兩個大大箱子,慢慢的走出這個他生活多年的家!家呀家,曾經好溫暖好溫暖的,家。

他走了,他走了,道別了小房子,道別了他溫暖的榻榻米,道別了他美好的記憶,道別了、道別了,他道別了一切,帶著他的情,他的愛,他的一切,他僅有的一切,走了。

他道別了小山妹,可小山妹已哭成淚人;他也不知,當他把大門輕輕掩上時,房子里的霏霏,早就淚如雨下……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3 21:10
19、黑洞
by/李升禹


今年的10月,天氣反常。一會兒晴,一會兒雨,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弄得梧桐的葉子懨懨累累,很快就無了生氣。

**

楊淮找了間小賓館住下。賓館里沒全天候熱水,如果上午要用,就只能叫服務台打電話給鍋爐房送來。他出來時,身上只有2500塊,很快,就用得只剩1500了。

他去見了幾個以前有過合作的朋友,別人一看他來,都客客氣氣的,可一提到要在他們公司找份事做,別人都婉絕了。他們都說,我們這小廟,咋裝得下您這大和尚呢?其實,他們也知他能力,都很想要他,可都礙於霏霏的勢力。他又找了幾個以前借了他錢的朋友,他們也這個原因那個借口的說,現在還沒錢。他想到了小陸,小陸說霏霏準備讓他來做新的法人代表。他還說霏霏已知道楊淮現在的拿的「2號」,是用他的名字開的,把全部明細都打了出來,還把公司和他以前那兩個email號,給初始化了。霏霏還勒令他這幾天,就把「2號」給停了。廖麗華還對公司全體員工說,誰敢私下接觸幫助一下楊淮,一經發現,立馬滾蛋!還沒有等他談別的,小陸就長嘆一聲,然後掛了。

楊淮想來想去,沒啥好的辦法。其實,在這個城市,楊淮本來就沒啥朋友,更不提什麼知心知己。他平常又少應酬,連吃吃喝喝的狗友都無。太陽啊還是那個太陽,月亮啊還是那個月亮,城市還是那個城市,長江還是那條長江,人,還是那麼一些人,可心,已不是那麼一些心了。

城市每天仍在變幻,長江天天也在滾滾向前。別人沒錯!本來,世界就很難用啥對錯來簡單衡量。這就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城市,而我們的生活,也在一天一天的過著。

**       

10月26這天晚上,楊淮正拉開賓館斑駁的窗帘,看著對面餐館冒出的團團油煙,正在那兒思考著自己的動向。

這時,2號「鈴鈴鈴……」的響了。他一看區號0756,以為是花兒從深圳打來。啊,我的花兒!他驚喜若狂,猛的一摁。可一聽,卻是小群從珠海打來。他有些失望,卻又有些高興。

小群說,她已從哥哥那兒知道了他近況,她關切的問候他,叫他不要灰心氣餒,要振作。她給了她最近開的一call機號碼。最後小群還說,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來珠海看看,我在這兒自己租了套小房,你可住下來后,再慢慢看做些什麼。我這裡隨時的歡迎你!楊淮,記住!你在這個世界就是沒了任何朋友,也還有我;你病了,我一定會來到你身旁你沒錢,我的就你的;我有兩包快餐面,你吃包,我一包,你還吃一半!甭擔心!每天晚上,在南方明亮的星空下,還有我這顆心和你一起跳動著!

這是一個普通女子普普通通的話,可聽在楊淮耳里,卻像一曲天籟。楊淮聽著聽著,心潮翻滾起來,眼睛濕潤,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他放了電話,然後躺在床。這時,手機又響。他一看,小陸。小陸很急的說,「開達」傳達室有封加急電報,叫他立馬去拿。楊淮問是誰打來的?小陸說不清楚,只是剛才傳達室通知的。

楊淮很納悶,現在都e-mai時代了,還有誰會打電報呢,不會是誰捉弄我吧?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難說!

        他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但,還是穿上衣服,打了輛出租去到了「開達」傳達室。保安們都認識,就把電報給了他。
       
        他拆開一看,啊……如雷轟頂,差點兒昏了……天呀!!!!!這這這、這……可能嗎?!

上面寫道:

楊淮同志你小姨今早因故身亡速回縣人民醫院辦公室1997年10月26日

天上的星星,慢慢的連成一片,模模糊糊的,閃爍起來。黑夜,一下子坍塌了……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5 19:11
20、奇點
by/李升禹


當楊淮懷著異常悲痛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方那個他成長的小城,已是28號深夜。他敲開了小姨的門,小保姆怯怯的把門打開,他看到了一個熟識身影,白亭亭。白亭亭一見他,眼睛又紅了。

她告訴楊淮追悼會在29號下午開。他問小姨是怎麼去世的?白亭亭眼淚撲簌簌撲簌簌直掉。她對楊淮說,小姨是自己注射過量鉀液自殺。臨去前還交給她一封信,叫她親手交楊淮,誰也甭給。

楊淮接過信,上面還噴了玫瑰花香露。信封上,是小姨那熟識的字體:

淮兒親啟
       
信中寫道:

淮兒:
       
        您好!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飄向了月亮」。

淮兒,你很奇怪小姨為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和這個時間,來結束自己生命?我曾對你說,生命,其實脆
弱得就像一個小小火柴盒;生命在我們眼中,就是一個骨架上面附著很多可更新流動的有機體罷了;生命說去就去,人類現在還無法主宰和把握自己的命運!

小姨去了,去了一個不曾到過的地方,一個充滿了浪漫愛情的地方。那裡有你的父親,還有我的姐姐、
你的媽媽;小姨去了,去了一個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地方,那裡沒有煩惱紛擾,那裡沒有權力鬥爭,那裡只有和平與友愛,那裡是我夢想的花園;小姨去了,帶上了對你的關心,對你的撫養,對你的教育,對你的……記憶;小姨去了,真真正正的去了,去追尋你父親,我永永遠遠的夢,我最美好的一個夢;小姨去了,小姨去了月亮上面,去和你父親促膝長談,攜手漫步在那飄香的桂花樹下,和吳剛品酒,與嫦娥共舞;小姨去了,小姨很快樂的去了,去了一個愛的天國,那裡有我從小就給你講的透明小天使,七彩繽紛的俏蝴蝶,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快樂無比的各式動物;小姨去了……

淮兒,我愛你的父親,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我這一生傾盡全部愛情「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
男人!

淮兒,你可能會覺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奇怪?不,一點不!每個人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有不同,就不平
等,平等只是那些國家機器用來安撫民心的一種手段。既然我們每個人都不相同,幹嘛要拿自己和別人去比較?那,沒意義。你活著,你活著最重要的就是為你自己活著,為你喜歡快樂而活著,為你喜歡受折磨而活著,為你喜歡活著而活著,為你喜歡不喜歡活著而活著,如果你已不喜歡,那你就選擇喜歡不活著,那都是因你喜歡這樣或那樣不同的存在方式罷了!
       
        我選擇另一種的存在,那只是生活的另一種形式罷了!沒啥太過特別的東西。

淮兒,你不是小姨生的,可,在我眼裡,我把你視為己出。你不是什麼外甥或什麼淮兒,你就是我身上
生出來的肉,你就是你的父親我的愛人之化身。你我已骨肉相連,不可分割。

淮兒,小姨這幾十年都沒給你留下什麼,你現在也學有成就,也不需要什麼物質幫助。所以,我決定把
全部財產都捐給縣的民政局,讓他們用來給山裡孩子建兩所學校,好讓孩子們可安心的上學讀書(附錄里有財產清單和捐贈委託,你儘快的把它交民政局主管這方面的同志)。

有一件事,很對不起!我讓阿黃也跟我去了。因我怕我去了后沒人會照顧他,那對他來說,會是一個痛
苦的結局。我帶他去了,他會和我一樣得到另外一種方式的快樂。
       
        淮兒,我的好淮兒,我的小壞蛋!小姨去了,小姨在天國皎潔的月亮上會快樂的生活著。

淮兒,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今天去找你父親嗎?因,今天是你父親和母親的忌辰,以後每年的今天你來
看他們的時候,也會想起我的……
       
        淮兒,我的淮兒,小姨去了……

1997年10月26日上午10點30分 於明媚燦爛的陽光下

楊淮看完了這封信,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汩汩而出。小姨,小姨啊小姨,你去吧!你在那皎潔的月亮上快樂的舞蹈、開心的生活吧!小姨,您走好!

**       

29號那天下午,楊淮參加了追悼會。他親自按下了焚化爐電鈕,看著紅紅的爐火,噼里啪啦的燃燒了起來。

小姨和阿黃,真的走了……

**

第二天,是30號。30號本來是小花衣出生的日子,可今天陪伴他的只是小姨和阿黃的骨灰盒與裝著那套花花綠綠小小衣裳的那個小書包。

他薰香沐浴,把兩件物品都帶到父母的陵墓前,三跪九拜,然後把它們和父母的陵墓埋在了一起。

小姨走了,阿黃走了,小花衣也走了。她/它們,都走了……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6 01:26
21、女人只有心一顆
by/李升禹


楊淮在珠海住了下來。

小群待他很好,她為他重新租了套兩室一廳,還把大房留給了他住。小群還用僅有的儲蓄,給他買了台二手電筒腦。他申請了一個新的email。他打遍了花兒全部可能找得到的電話,宋雪也說沒了她消息。他用新email,給她發了無數郵件,可,沒回答。

花兒不見了,花兒又飄走了,她像一陣風,一場雨,一片雲樣的飄走了。花兒呀,你飄向了哪兒?你現在哪兒、在哪兒,你在哪兒、哪兒……

小群白天上班,晚上還找了份兼職,要很晚才回來,第二天一早又要爬起來上班。至於做啥工作,楊淮也沒問。楊淮找了好多地方,要不就工資很低還不夠坐車午餐,要不就條件其虐還沒保障。

楊淮有時一個人跑出去找事做,有時就一個人去「情侶路」那個海灘泳場,有時就一個人走到堤上憑欄遠眺,望望太平洋的海,望望翻飛的海鷗,望望鼓漲的帆,望望藍白的浪。有時還要勞煩小群下班后,把他從堤上給拽回來。                       

前一段,發生了太多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真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件比一件更令人傷心,更令人悲痛。生活啊生活,你為啥會這樣?當你得到一樣東西時,它,卻要你失去另外一些,當你最開心最快樂時,卻給你意想不到的悲傷?為什麼為什麼,別人的生活,也會遵循這樣一條規則嗎?

不知過了多久,「楊淮……」從後面趕來的小群一聲呼叫,把他從回想中驚醒。「哦,小群!」他有點不好意思。「這麼大的風,咋還不回家?」她關切。不知啥時候,海面上已颳起了風,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哦,他忽然想起,今天預報說,會有一場在附近登陸的颱風。「現在看來一下子還不會颳得起,我們可以在堤上走走!」他還不想走。「那……好吧!」小群溫柔的答應了。

楊淮和她,在堤上慢慢的走著,「情侶路」已沒了什麼情侶,車子也很少,這場風,聽說不得了!

「嘩啦、嘩啦……」浪,一個接一個的衝擊堤岸,天上不知是小浪花還是蒙蒙小雨。小群走著走著,
忽然羞澀:「楊淮……」

「嗯……」

「你能、能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嗎?」她聲音很低,加上浪花越來越喧嘩。他沒聽清,「啥,你說啥,聽不見!」他大聲。「我說,你能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嗎?」她鼓起了勇氣。

楊淮停了下來,看著她羞紅的臉和明亮的眼,他輕輕的拉起了她手,然後,從「珠海漁女」雕像開始,慢慢的往北走。小群的心,在撲撲的狂跳,手心,已滲出了許多小汗,融化在蒙蒙的細雨……

「來,你走左邊!」他關心。「為啥?」她好奇。「因為、因為我怕一會兒浪花很大!」他說。小群感動了,她特別的易感動,何況,還是這個生命中,令她最易感動的男人。

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狂風颳得樹葉「呼啦、呼啦……」的,路上,已難得見一輛車子,堤壩上,就只剩他們了。

今天的風,真是很大,連小群也說住了恁久,也沒見過這麼的大。忽然,一陣狂風刮來。楊淮猛的把小群緊抱;小群在狂風巨浪的呼嘯下,偎依在他的胸膛。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可以挨在自己愛得魂牽夢縈的男人胸懷。

啊,小群醉了,小群醉了!她忘掉了狂風巨浪,她,已忘卻了任何的悲傷,她覺得自己為這個男人付出的任何代價,都是值得。她願意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一切,只要他願意,她什麼都可以為他獻出,包括:生命!

大雨來了,大風來了!

小群甜蜜的問:「為……為啥,把我抱得這樣的緊……」楊淮沒回答,只在狂風暴雨中,給了她生命中第一個吻。這個吻,比海還深……

**       

這一晚的狂風,一直刮到下半夜,可躺在楊淮臂彎里的小群,卻睡得比任何時候還香。在夢裡,她清清楚楚的記得:楊淮吻她時,是在「珠海漁女」往北數33+22,第55個欄杆……

        早上,楊淮很早就起來了,還留給小群一封信,還有一首詩:

小群,早上好!早餐已做,在鍋里蓋著。今天,我要出去找工作了。放心,我會找到的!
       
《我怕風,會吹走了你》        ――今天,很幸運,第一次和你在海邊走,竟遇上了全年最大的一場風……

我們手牽著手,走在無人的堤上,任憑那不知是來自風還是來自海的水珠,鹹鹹的濺在我們緋紅的臉
上,也甜甜的沾在我們通紅的心坎……

風啊!在不停的刮;雨啊!在不停的下。海啊!在不停得翻滾;手啊!在不停的顫動。        忽然,我
「轟」的一把抱著你……浪啊!在不停得歡叫;心啊!在不停的跳動。
       
        你問我:為……為啥,把你抱得那樣的緊?那一刻,我……我真的不好意思回答。其實……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怕風,會吹走了你……

楊淮 即日

小群哭了,哭了,她哭了。這是快樂的淚、是開心的淚、是感動的淚、還是愛的淚?反正,她哭了,哭著笑了,笑著哭了……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6 09:26
22、你心我心
by/李升禹


日月星辰,星移斗換。日子就到了1998年10月,「第二屆珠海航展」的前幾天。

楊淮已找到了份工作,就在情侶路附近一家四星級當美工。雖是大材小用,但他卻很滿足了,心想生活總有一天會好的!小群叫他先在那兒干著,一有機會再重出江湖。她平時省吃儉用的把一分一毫,都給存了起來,她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完他心愿:開一家屬於他的廣告公司和出一本詩集!

楊淮每個月領了工資,就往小群那兒一放,每天下班回來就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啥都不做,就只管上網、寫詩。他把以前還有花兒寫過的詩,按時間順序編排,還寫了不少新的。小群知道楊淮沒啥別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看些展覽和潮流的東西。小群就說,第一屆航展她沒去,但聽別人說非常精彩,不如這次我們看看吧!

楊淮說票太貴,倆人連交通費要很多的錢。小群說這樣吧,同事們教了個省錢的方法,那就是在航展開幕的前一天去看。因那時候很多飛機都會在那天,先做訓練預演,免費!不愧是專業會計師,楊淮感嘆。可轉念一想,楊淮說開幕前一天是15號,星期四,他還得上班。小群說,她們公司好多時候要出外勤,她可以把15號那天的外勤,一早上做完就是。楊淮想了想也說,這樣,我那天也可以給上司說,要去買色料,然後12點就開溜,那你在啥地方等我?小群說,「香洲汽車站」大門,那兒有去航展的車。好,就這麼定!

**       

15號那天,天氣晴朗。楊淮12點就出來了,然後就坐巴士到了汽車站。去到時候,小群已手拿礦泉水在大門口等他。他拿過水,咕嚕咕嚕的一喝。隨後,兩人登上汽車,一路朝機場的方向奔去。

他們到了機場,天空上傳來了巨大轟鳴,已有飛機在綵排預演。楊淮和小群手拉手,一路小跑的向展覽場外面的鐵柵欄狂跑。

太陽熱辣辣的曬著,把他們兩張興奮的臉,曬得紅撲撲的。飛機一批批的表演著,在天空上劃出了好看曲線。楊淮說,這些都不是航展主角,主角是俄羅斯空軍的「勇士飛行隊」和俄羅斯試飛學院的兩架蘇27和30。太陽很曬,小群問吃了東西沒?楊淮說沒!小群說不如我們上機場餐廳,去吃些東西!他說機場的東西忒貴,還是吃盒飯吧!小群說這些小販東西都不衛生,不,我要你上面吃,要不,你這種不常出來曬太陽的,很容易中暑。沒辦法,他就跟著她沿著機場的斜坡,往上走。

正在這時,俄羅斯試飛學院的兩架戰鬥機,在空中轟鳴。楊淮一看就興奮:「看,主角來啦!」原來,他們今天才從俄羅斯那邊飛來,一來就先在空中來了幾個「漂亮」。小群也忙說,「我們快去餐廳,找個好位置慢慢欣賞不更好?」

他一聽,忙說對對對!然後就樂顛顛的拉著小群,飛也似的跑到機場二樓。剛好,玻璃窗那邊還有位置。他要了個好的,然後就美滋滋的坐下。小群看他那麼高興,心裡更是無比甜蜜。小群看到楊淮對飛機這麼痴迷興奮,完全回到了那純真童年。小群暗暗地想,我要努力的賺錢,好讓我的男人下次有機會坐最好的位置。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那兩架蘇30和27,已往跑道上滑,看得出,連機場停機坪上別國行家,都露出了欣賞的眼光。他說,不知飛行員長得咋樣,如果讓我見見他們就好了!小群也說,有機會,她也想見見這麼厲害的。這時,一架龐大無比的俄羅斯空軍加油機,又轟隆著巨響飛臨……可,世界就有這麼奇妙!有些事情真很難解釋得清。只過了幾分鐘,隔壁的空桌就由一個中等身材的翻譯,帶來兩個臉蛋紅撲撲手拿飛行帽,高大的俄羅斯飛行員。翻譯一坐下,就立馬喚來餐廳經理,說,他們就是剛才表演的那兩個俄羅斯試飛學院的。他們因過了中午才到,中午備餐的土豆泥已化,要餐廳以最快的速度質量,給兩位飛行員來份牛扒。因他們在這兒可以任用燃油,所以,他們還排了期再上。

楊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兩個他心目中的偶像,就坐隔壁的桌子上喝水等餐!天呀,你真太助我了!楊淮按捺住忐忑,叫小群過去幫他要個簽名。小群說好呀,然後就掏出筆記本和筆,樂瘋的跑去給翻譯一說。翻譯給她作了傳譯。那兩個飛行員很樂意的在上面把名簽上。

小群萬分的道謝,她開心的跑回。楊淮一看,只見上面用英語寫著:SU30和後面主僚機簽名。楊淮更樂瘋,看著正在隔壁大嚼牛扒的兩位偶像,不由得咧嘴笑了。小群也笑,看見心愛的人兒這麼開心,她更笑!

正在這時,一小孩子跑了過來拽了拽楊淮:「楊叔叔!」他回頭一看,大驚:「啊,小……小培!咋是你呀,媽媽呢?」小陪往遠處一指,楊淮更驚訝了,忙對小群說:「有一位朋友來了,我去去就來!」然後拉起小培,快步的走了。

小群納悶的看著。宋雪和又發福不少的老李,微笑的站了起來握手。原來,明兒老李要去歐洲出差沒空,所以今天就帶小培過來。楊淮的心情無法形容。他連喝了兩杯涼水,才讓心情稍稍的平復。他立馬問花兒。宋雪吞吞吐吐的說,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已去了加拿大。臨走時候就留了一首詩,然後就走了。楊淮說,那首詩在嗎?宋雪說我每天都帶身上。她把在筆記里夾得好好的一白信封,拿了出來。

楊淮打開一看。原來,裡面出乎意料的,是一首英文詩:

《U & ME》       

Outside is freezing, except me
『cause of u, honey, i love thee
Canada is winter, but has lots of love to me
Oh! Honey, how about u there, there affected me

Time is changed, but love from me
I always tell my gals, proud about 『He』
Time is changed, love between u & me
U always tell your men, proud about 『She』

Love like pure water & osmanthus tree
U are 『the water』, i am 『the tree』
I am missing u right now & u are missing me
Without u...oh! Honey, that will like 『the water』 not fill to 『the tree』

Remark: Baby,Here is my first English poetry & only for u!

楊淮看完,心裡是又苦又甜。他強忍著不讓淚水在人們面前流出,可眼睛,卻無論如何控制,還是潮濕了。楊淮萬分懇求,真的沒她現在的號碼?宋雪說,請原諒我,也原諒詩綺的心,好嗎?

楊淮無話,他默默的低頭。宋雪看他這樣,就說,這樣,我這兒有她的一email,你自己聯繫她好嗎?楊淮大喜,連忙抄下。飛行又開始表演了,小群在那邊揚手喚叫。宋雪問,那女孩子是誰?他想了想,是以前同事妹妹,花兒見過她的。楊淮把自己的聯繫電話、email、ICQ、OICQ等,一骨碌都給了宋雪,然後才走了回來。

小培追上,他拉住楊淮的手,悄悄說:「媽媽讓我告訴你,她說乾媽和她常常通電話,談的都你!還有,乾媽最近心臟不太好。」楊淮聽了,心裡一咯噔。他摸摸他的小腦勺:「是嗎,下次乾媽再打電話,你就悄悄的告訴她,我天天都在想著她!」小培拉住他的手,兩個人都依依不捨的。

小群看見楊淮回來,高興的指著天空:「看,他們又上天了!」楊淮抬頭,可不知,都看見什麼……

**

楊淮很擔心花兒,有了花兒的email,他整天沒事就給她發mail,可總沒迴音,發到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懷疑,是不是宋雪把英文字母給弄錯。他打電話給宋雪,可保姆不是說她拍電視劇,就出國旅遊了,小培在寄宿學校也很少回來。再到後來,就變了錄音。

楊淮給花兒發了好多篇章。1998年10月16發了首《可否》:

        花兒,真的,誰人走路不會摔跤,誰人開車不會撞車。只要是人,都會有錯。原諒我吧!我,不是一個神仙,你也知道我只是常在你面前嘻哈的凡人一個……對不起!我最最美麗的花兒,原諒我吧!

花兒沒回信,一直到了1999年春天。可2月15號下午的兩點16分,楊淮清楚的記得,花兒回了他第一封,上面啥都沒有,只有一首詩:

《一樣的風》

        風還是一樣的風
        雲還是一樣的雲
        山還是一樣的山
        水還是一樣的水

春天花兒開
夏日結了果
        可你還是不是你
        但我還是我

我去問問風
        風沒有回答我
        我去問問雲
        雲卻飄離我

我是那春天的花
        你就是那小蜜蜂
        沒有你的採摘
        那有夏天的果

淮,你還好嗎?

        花兒 1999年2月15號 凌晨2時10分 溫哥華

楊淮開了email,簡直不敢相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喉嚨一熱,心一緊,眼淚嘩啦的流了出來。2月15日,正是楊淮第一次正式約會她。那天,他們第一次去了美麗的「清湖」。

花兒花兒,你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我盼你把眼睛都快盼瞎。505個夜晚,我都沒有你音訊,你終於回來了,回到了我心中,回到了我的愛里!愛人啊,你何時才可,回到我夢裡……

楊淮立刻給她回了信,也是一首詩,名字就叫:《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你不是說過,要我帶你去小三峽那張小桌子上坐坐么

        真的,花兒!你我之間,怎麼總是相隔著一個太平洋,當我想你的時候,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而你的黑夜又是我的白天……
       
        你的白天呵是我的黑夜!你的黑夜呵是我的白天!當我想你時,你,正忙碌,當我忙碌時,你,又進入了夢鄉……是不是我們之間,不單隻無形的緣,連有形的分,也都把我們分割,就像兩條平行的路軌,永遠沒交差的一點?

        是的,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我的黑夜是你的白天!但――難道我們就讓一切繼續進行下去?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永遠平行的分離?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永遠的、不再相見……
       
        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

花兒沒回答,只是1999年7月3日,給他來了第二封,裡面,是一首優美的散文詩:

《夢見清湖山》

        1、行
       
暗褐色的道路,從這裡開始蜿蜒,穿過翠綠的樹林,沿著碧綠的湖水,伸展向遠處。山在陰瞑的天色中看來,彷彿在霧中,顯得更美麗神秘。這裡距離城市不遠,可這一泓湖水,一帶綠林,卻已將紅塵隔絕在遠山之外。我長長地呼吸著,空氣的潮濕中帶著甜潤,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喜歡這裡」。

        因為有你……

2、清泉

清泉在四面青山合抱中流淌,綠水從赤紅的山崖上倒掛下來,在這裡彙集成一個水晶般的小天池。天是
藍的,雲是白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泛出紅光。我深深地呼吸著草木的芬芳,清泉的清香,不知不覺間已有些痴了。看著各式各樣的魚蝦在水中悠閑地游來盪去,看著水草在沙石間婀娜起舞,這種感覺不是未曾經歷此景的人所能領略到的。

        因為有你……

3、月夜

月下湖水如鏡,湖上月色如銀,風中飄著茶樹的香氣,漁船在湖面上輕輕蕩漾,人在船上輕輕地搖晃。
是什麼最溫柔?是湖水,是月色,還是你的眼神?人已醉了,醉人的卻不是酒。五月的清湖,月下的清湖,豈非比酒更醉人?漁夫無聲地滑動著小舟,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來象是一片碎銀。湖水也碎了,碎成了一圈圈的漣漪,碎成了一個個笑渦。遠處是誰在吹笛?她靜靜地聽著這笛聲,靜靜地聽著這水聲,水聲比笛聲更美,更有韻律。

        我懷念「清湖山」……

楊淮很高興,他記得:農曆五月,這是他和花兒第二次去「清湖」的日子。他知道花兒的性格,這就代表他心中的花兒,已有機會回到他懷抱,重新和他漫步在那秘密花園,蕩漾那小舟,在那鮮花叢中爛漫……

**

1999年10月末,這幾天楊淮都沉浸在小姨去世兩周年的回憶。30號這一天,也就楊淮霏霏的女兒預產期,兩周年紀念,霏霏通過小陸打來個電話,說霏霏想見他,一切都可再談,霏霏想來珠海,問他有沒時間。從不寫詩的霏霏,還托小陸給楊淮的郵箱,傳了她寫的一首,叫他打開來看看。

楊淮打開電腦,是一首很傷感的:

《一個人的被窩》

        家有一張大床
        原是溫暖的窩
        你給我來添被
        我擁你熱如火
        黃昏、傍晚、黑夜
        你講我笑開懷
        夏日、秋風、寒冬
        滿室都覺融融

一切經已過去
        像雷、像雨、像風
        今晚秋寒霎動
        怎敵我的被窩

因你、因他、因誰
        還是只是因我
        明日可否見你
        輕聲與你美麗
        室內燈火通明
        窗外天在流淚

槐頭,我的愛人
        你在、想我么……

楊淮嘆了一口氣,好長好長。他問小陸拿了霏霏現在的郵箱,原來就是以前楊淮在家用的那一個。楊淮給霏霏傳去了一首:

《世界在變,曾經的愛人》:

世界在變,一切在變,就在眼前;
        你在變,我在變,誰人不變;
        變得美麗,變得平凡,美麗不見。

變,變,一切在變,美麗在變;
        你在變,我在變,感覺也在變;
        愛在變,情在變,美麗不見;
        美麗可否更美,美麗可否更艷,是否更有緣。

世界在變,一切在變,包括你和我;
        非緣非分,非情非愛,今天還是你我;
        你現在還好嗎,可我經已把一切忘懷;
        你的容顏笑貌,早已在我的記憶里模糊;
        我的心已變,留下只有回憶淡漠;
        夢裡早已沒你,幾多寒冬臘月;
        世界變幻莫測,包括你和我。

你說江山依舊,再見也是朋友,但我心已難回;
        互道一聲珍重,曾經的愛人。

霏霏,請保重……

過了兩天,霏霏給他回了一封,裡面只有幾個:

淮,
謝謝!
        你、也保重……

1999年12月24號,即「澳門回歸」后第4天,花兒來了一封,裡面是一首非常溫馨的:

《加拿大的夜呵》――我的肥豬肉!下面,就是我喜歡的加拿大,不知,你可喜歡

加拿大的夜呵,是美麗的甜美
        室外是寒冷,室內是和美
        加拿大的夜呵,是恬靜的空氣
        室外是飄雪,室內是和氣

男女老少,圍坐火爐,談天說地
        老少濃融,紅紅火火,家庭之樂
        兩人世界,紅燭美酒,卿卿我我
        呢喃細雨,恩愛纏綿,美好生活

加拿大的夜呵,是沉實和有力
        像個中年男人,有責任,有愛心,給你甜夢的回味
        加拿大的夜呵,你剛來時可能會覺有些乏味
        但,當你住下來以後,你就會越住越美

加拿大的人呵,是樸實與豪氣
        在這裡生活,你會越活的越美

加拿大的夜呵是天堂里才有的美
        它的室內,永遠飄散著和暖的天倫之美
  
楊淮看完后,連忙給他回了封:

花兒,千禧年就到了,我沒啥願望,只想有機會和你一起漫步在美麗的海灣,在海邊蕩蕩鞦韆,欄杆看看海鷗,在沙灘望望白帆,在淺水親親海浪。我們已分別了兩個世紀,花兒,你啥時候可以回來……
       
        祝千禧年快樂!永遠愛你的淮!(ps:這是我給「珠海澳門回歸晚會」寫的一首歌,我把它送給你!)
       
《甜甜的月》

        人要團圓,月要明
        家要和睦,月要圓
        中華兒女,兩岸三地
        國要完整,月要甜

同是一個祖先,同是一樣的血
        同是一個海呵,同是一樣的天
        同是一個月呵,你圓我又圓
        同是一個月呵,你甜我又甜

甜甜的月,圓圓的月
        照亮了你,也照亮了我
        兄弟姐妹,手牽著手
        攜手並進,祖國更美麗

甜甜甜的月呵,月甜甜
        我們都是黃皮膚,都是一樣的人
        圓圓圓的月呵,月圓圓
        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都是中國人

甜甜的月,圓圓的月
        甜甜甜的月呵,月甜甜
        甜甜甜、甜甜甜的大中國
   
1999年12月27號,那天晚上,楊淮又收到花兒的一封,可裡面,只有簡單幾個:

淮,我相信,這個世界到處都有春天……
        祝,千禧年快樂!

你永遠的……
        花兒……
       
2000年千禧的前夕,楊淮忽然湧起一種奇怪感覺,至於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小群說,可能是千禧年要跨越兩個世紀,特有的一種現象吧!

歡度千禧年的那晚,小群和楊淮去看焰火。小群說,35.5+24.5,我和你加起來已是60歲了!所以,他們在「漁女」雕像往北數的第60個欄杆那兒,又深深的吻了起來。這個吻,像一千年,那麼的長……

**

千禧年的第一個早上,他起來一開電腦,就收到小群給他發的一首詩:
       
《1000天的珍藏》――你的雄性氣韻,令依戀你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回味思念!祝千禧年千順萬
利,萬事如意!       

        淮:
       
        公元一九九七年
        與你
        是相識的最初。
        那年、夏天
        盛世如花的女孩
        你送她生平的第一束玫瑰

縱!日變、年變…
        使!人變、情變…
        惜,往日的美好如醇
        它連同這些千日珍藏
        幽散著,
        女孩初戀的濃郁
        直至紅顏轉白髮
        仍被珍藏、懷念
       
        愛心四濺!       

小群 於2000年1月1日凌晨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6 22:52
23、循環
by/李升禹


可自從千禧年後,花兒就忽然間失去了音訊。不管楊淮怎樣的給郵件,她都沒迴音,很久很久,已經又過了個新年。楊淮心裡很難受。他發誓,如果再次見到花兒,就是付出生命,也要把她給留下。

**

2001新千年前夕,他清楚的記得距離花兒發回最後一封mail的第 369天。他又滿懷深情的給花兒發了一封:

《來吧,我的愛人……》

        不是因為很久沒你的音訊,或是接不到你電話,只是忽然間湧來的一種感覺,心裡讓我知道。你是我的肉來我是你的血,血與肉都已與你相連,還有什麼不能感覺得到?雖然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但,其質已起了變化。

愛人,今晚這一種感覺,        我真有些兒害怕,害怕你,害怕我,也害怕別人再送與你不知在你心中是否覺
得美麗的通紅玫瑰。來吧,愛人!給我一個信息,哪怕只是一句溫馨話語。來吧,愛人!讓我的心可再次感覺得到、感覺得到,你的心意。
       
        來吧,我的愛人……

可新千年如常的蒞臨,它帶來春風細雨,它帶來美妙春天,它帶著笑靨、帶著鮮花快樂,它來了、它來了!它踏著蹁躚的舞步,來了!

這是一個百花盛放的季節……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8 00:30
24、月亮的眼睛
by/李升禹


《一片飄泊的雲》

你時常的漂泊,浮遊不定,看起來是異常的多彩美麗,但卻不知哪裡才是你的家,何時才可停止這種漂
游生活

――獻給那些常年出門在外,需要不停的尋找工作愛情的女人們!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潔白的雲
        你有一顆純凈的心
        你我有一種今生的緣

你的柔情,似那春天輕霧
        令我浮離在花香清晨
        你的皓齒,似那明珠玉砌
        濕潤紅唇,熱力透心
        而你的豐腴,又似那秋日的果實呵
        嬌美欲滴,誘惑迷魂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秋天的雲
        有時如絲,有時氤氛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冬天的雲
        積聚成雪,飄彩繽紛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美麗的雲
        你像一片捉摸不定的雲呵
        你像一片飄泊的雲

當楊淮寫完這首《一片漂泊的雲》,把它傳給花兒以前的郵箱,然後輕輕推開窗戶時,已是2001年6月12日早上。

呵!好燦爛的太陽。

這兩年來,他和小群經歷了不少,風雨同舟,一心一意,終達成了願望:第一,他們擁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公司;第二,《一片漂泊的雲》出版社方面看了,同意由他們出版。

今天是楊淮生日,他會在這個特別日子,把詩稿交出版社。公司平常就由小群打理,楊淮只做策劃和總監。他們已在漂亮的「情侶路」附近,按揭買了幢兩層的獨立房,臨海而立,依山傍海,一開窗戶或站陽台,咸爽的海風就颯颯的吹了進來。在那裡,可以遙望天空上飛翔的海鷗,可以看見海上點點的白帆,可以望見沙灘嬉戲的孩子,還有欣賞路邊一家大小和樹上的小鳥,一起的歡唱。

是呀!光陰似劍,日月如梭,時光荏苒,花開花落。

日子過得真快,我們真幸福,可以有機會跨越兩個世紀。感謝上天!現在,我終於又可做回我自己喜歡的事情和工作。小群是個世界上最溫柔體貼的女人,至少是一個最適合做妻子的,她非常理解自己的性格心情,啥事情都給安排得妥帖,生活上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能找到這樣一個女人作生活伴侶,可謂三生有幸。我現在對小群的感覺,真有點「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兩年,也多虧了Cindy幫忙。她利用廣闊的活動能力和交際網路,給自己的公司介紹了不少生意。她還帶著兩個可愛男孩,來珠海看過自己。

不知怎的,昨晚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了自己和花兒,一起在「情侶路」上輕輕漫步,當我們走到「珠海漁女」往北數37+38第75個欄杆時,我和她深深的吻了起來,那個吻,很濕,很甜,很香,很蜜……忽然間大海轟隆一下長滿了玫瑰桂花,芬芳醉人,就好像在天堂一樣……從夢裡扎醒時,自己正和小群深深的吻著。小群那時還沒醒,還甜蜜的閉著眼睛在陶醉……看著滔滔的海浪在翻湧,嘩啦的拍著岸邊,引來了吱喳的海鷗,在啄吃著蹦跳魚兒,楊淮不禁思緒萬千。是啊!這正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他深深的嘆了口好長好長的氣,想著……花兒、花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是我心中一個永永遠遠的愛,永永遠遠的夢,永永遠遠的幻想,永永遠遠的追求,一生一世的眷戀,一生一世的渴望,一生一世的回憶,一生一世的迷!花兒呀花兒,你在哪兒?!

「大詩人,早餐好了!」小群挺著個大肚子在飯廳叫道,把他從茫茫的思緒中,給拉了回來。「哎,來了!」他開心的應著。他收拾好東西,高興的走下樓來。

「看,今天我給你做了啥?」她興奮的期待著。「哇……」果然,他像往常樣讚歎,「我最喜歡油條、白粥和酸菜!真太好啦!」他連忙坐下,然後就開心的吃了起來。「晚上我才做一個豐盛生日大餐!」小群很高興。他也很高興,用溫柔的眼光看看她,然後繼續的品嘗著,她的辛勞。

        這時,「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送『日報』的吧!」楊淮正想起來。「吃吧吃吧,我拿好了!」小群摁住了他,然後就慢慢的出了門。可過了好一會兒了,小群還沒回來。

楊淮正納悶。這時,小群走了進來。他發現,她的眼睛紅紅濕濕的,忙問:「小群,咋了……」小群指指門口,然後哽咽:「找你……」「找我?」他嘟囔,「誰呀,這麼早……」他放下碗,納悶的走了出去。

他出門一看。呵!好可愛的小女孩!

只見一位打扮得花花綠綠十分可愛,3歲左右的小女孩,身上背著一隻小書包,正吃力的拖著一個好大好大的旅行箱,走了過來,她那粉嫩小脖子上,還系著一條紫花紗巾,遠處,還停著一輛白色「佳美」,車旁,站著微笑的宋雪小培。

楊淮頭一懵,小女孩費勁的走到他跟前。楊淮驚訝的問:「小姑娘,你、找誰呀?」小女孩張開天真真紅撲撲笑臉,露出一排好看小米牙:「叔叔,我找我爸爸!」

「爸爸,你找啥爸爸?」他的聲音顫抖。
「找我親爸爸!」她無比的嬌嫩與天真。
「你叫啥名字?」他俯下了身子。小姑娘用肥嘟嘟小手,往自己小腦勺一指:「媽媽說,我叫:小、花、衣!」

「啊……啥啥,小花衣?!」他萬分驚訝。「對,小花衣要找爸爸!媽媽說,今天是爸爸生日,她叫我來這裡找他!」小女孩用胖乎乎小手,從小書包笨拙的掏出一封信,然後遞給了他。

他用已震動的手,打開信封一看,裡面有張照片,還有一封信。

――天呀!他頭一懵,渾身顫抖哆嗦起來!照片上是是是、是是是……竟然就是……花兒!花兒花兒他魂牽夢縈的花兒。就坐一張椅子上,懷抱著一個系著那條紫花紗巾,一歲多點的小女孩,花兒左手邊還平行擺放著一張,空椅子。

他震顫顫的打開了信紙,只見上面用那飄逸熟識的字體,寫道:

淮,今生的摯愛!當你看到這張照片,心臟的病魔已令我遠離這人間凡塵,緲緲的「飄向了月亮」。

我愛你,真心真意的愛你。這輩子,只有你才能給予我那麼多的感覺愛意。對於感情我一直以為是理性的,因害怕,我總步步為營,本以為結繭的心不會再有感覺,直到你的出現。我無法用準確的字眼形容,你的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令我好奇著迷,它像一根潔白的羽毛樣觸動著我心靈深處的某些,一些久違的東西,它掙扎著想要迸發出來,它很想張開心懷去迎接你的濃濃爰意。

淮,我從沒後悔過選擇生下這孩子,雖然我明白生下她會讓自己付出生命。但,她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你和我夢想之延續,也是一首紀錄著我們生命中無數痛苦快樂的詩篇,一個愛的印記。我把她送給你,來作為我對你的補償和紀念。

愛人,我的愛人啊!謝謝上天讓你出現在我身旁,讓我的生活有了新的內容,你帶給了我一種嶄新的感覺。我這輩子最愛的是你,我知道,這輩子你最愛的也是我。你的愛讓人瘋狂,讓人失去理智。我想你,想你的吻和想你熱情擁抱我時說你愛我的樣子。今生能與你相聚,已無怨無悔。

淮,什麼時候才可與你相約,醉吻在那美麗的桂花樹下,但願,可以在皎潔的月亮上,那個「夏天裡的春天」……

永遠愛你的:花兒……

1999年12月30日 深夜

海風,一下子凝固了!他的喉嚨,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解下那條紫花紗巾,遞給了他,然後天真無邪:「媽媽還說,爸爸看見這條巾巾,就會明白的啦!」

楊淮的心,砰的破碎成無數水晶細片,嘩啦一聲撒滿一地晶瑩。

「叔叔,爸爸在哪兒呀?」小花衣甜美稚氣的問。

楊淮用哽塞的喉嚨無限深情地說:「小、小花衣,快叫爸爸!我……我就你的爸爸呀!」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心一熱、腳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小花衣面前,「小花衣,小花衣,我的小花衣,我就是你最親最親的……親爸爸呀!」

小花衣猶豫了一下,終於萬分高興的向楊淮張開了兩隻胖嘟嘟小手,用水晶一樣透明純真的聲音、小天使一樣甜嗲嬌嫩的小喉嚨,大聲的喊道:「爸爸……」

楊淮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她,那軟乎乎的小身體,也大聲的喊道:「女兒,我的女兒――」

……啊!海啊,你在不停的翻滾;浪啊,你在「嘩啦」的刮著;時間啊,你在慢慢的流走;生活啊,哪裡才是盡頭……

**

一陣海風吹來,「呼……」的捲走了那條紫花紗巾,把它吹得縹縹緲緲的向著明媚太陽照耀下的天空,飄去,然後漸漸的化成一道美麗斑斕的彩虹,引來無數潔白無暇的海鷗,歡快的圍著它在「哦哦」的叫著……




                                                                   始於2001年4月8日早晨
2001年7月12日 20時19分完成初稿

2001年7月24日02時24分完成第一次修改
2001年8月12日22時12分完成第二次修改
2001年10月19日12時39分完成第三次修改
2001年10月24日17時24分完成第3.5次修改

2002年2月22日22時22分完成第四次修改
2003年6月25日12時45分完成第五次修改
2003年8月7日17時18分完成第六次修改
2005年8月6日01時08分完成第七次修改


(待續)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9-8 00:32
2005年8月6日01時08分完成第七次修改

很榮幸,我們能讀到老李的最新修改稿。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8 22:53
後記(1):紀念那段美麗的日子


不知是巧合還是小說本身就是一種靈性的東西。我從98年中旬開始構思,在2001年4月8日開始動筆,一直到同年7月12號的今天,完成初稿,而碰巧:明天是中國「申奧」,接著便是花兒的生日。

我98年的年尾就想寫這本書,但,一直沒寫,總覺還缺少些什麼。一直到2001年4月,當我看到我的第二本文集《投資愛情》,在一個月內已加印了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缺少的是:自信。

時機成熟了!我在4月8號的早晨開始動筆,心想就用這半年的時間寫一部中篇吧!因,按傳統的習慣,一部長篇至少得用上2、3年,才對得住自己與讀者。可一動筆就知道錯了,文字像源源不斷的泉水樣奔涌,可說中間都沒遇上什麼障礙,3個月內一氣呵成!寫初稿時我沒日沒夜的趴電腦前,手指在那機械的上下,一字沒改,等寫完后我才對它進行了推敲與琢磨。寫完了這書,我整個人都虛脫,心情和體力,好久才恢復過來。

原來,小說真是有生命的東西。記得當我寫到楊淮和花兒,正要進行第一次纏綿,手提電腦忽然開不了機,改用台式的,鍵盤也一下子壞了,剛買的手機啞了,從沒試過停電的大廈也停電了,不知是不是上天都怕那麼些庸俗的文字,玷污了他倆的美麗。本來,我也想能否不描寫他們之間的性愛,可,文字跟著人物走,我無法控制。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不由自主啪啦的敲著,跟著他們的愛、一起走,心、一起飄。寫到差不多結尾時,家裡的電視又忽然間燒了,寫書,成了我唯一的娛樂與必須。可能,上天也要我快點的完成它吧!

我愛上了小說的人物。我愛著他們的愛,夢著他們的夢,悲傷著他們悲傷,幸福著他們的幸福。寫著寫著,我笑了,我哭了,我開懷,我流淚。有時,我很想把他們都描寫成理想中人,可,手指一敲就什麼都忘了。特別是寫到最後一段,我的眼睛已模糊,那是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敲擊鍵盤而成的文字,每一字,都是心和血的凝結。當我寫完本書的最後一個字元,我已泣不成聲,淚流滿臉。

這本書,融進了我的情,我的愛,我的夢想,我的快樂與悲傷!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可完成,我很高興,很自豪。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第一本原創。是好是壞,我不知道;我知道只是,這,一定會是一本令人難忘的小說。

寫到這裡,驀然,我想起了寫作這本書的目的:紀念那段美麗的日子……在本書結束前,我就用一首詩,來作為它完美的結束吧!

《願,世界和平》

有人,含著金鑰匙出生,生來就是富豪
有人,生在牛棚,一出生就註定要熬苦
有人,一掏就是黃金,一朝發達
有人,大浪掏沙,卻永無所獲

有人,一蹴而就,洛陽紙貴,成大文章
有人,精雕細琢,卻默默無聞,一文不值
有人,有人呵一生順利,財運亨通,榮華富貴
有人,有人呵卻一生坎坷,從不如意,窮困潦倒

有時,世間之事成功與否,不在你我
有時,不公平事十居八九,徒呼奈何
有時,生不逢時,幾許風雨,人生幾何
有時,少不更事,老了後悔,無葯可活

有些民族,生來就有不同膚色
有些國家,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
有些星球,從盤古開天就了無生物
太空之萬象,千差萬別,形形色色

嘿!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公平事
嘿!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人間戰火
嘿!這個世界,硝煙不斷從未停止
嘿!這個世界,幹嘛總是人為戰爭

是不是上帝造人,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不清楚
但,你上有爹媽,他也下有孩兒,幹嘛開火

這個世界,需要關心,和睦相處
這個世界,需要關懷,你幫我助
這個世界,需要友情,不要戰火
這個世界,需要友愛,紅紅火火

嘿――
這個世界,有情有愛,陽光普照

嘿――
這個世界,需要和平,千秋萬代!

今天是2001年7月12日,明天就是世界奧林匹克運動委員會,在俄羅斯的莫斯科,決定2008年申辦城市投票結果的一天。不過,無論是中國北京還是加拿大多倫多獲得承辦,那,都是一個美麗的結果。

寫完這段文字,我離開了鍵盤,推開玻璃窗從高高的樓層望下,只見一群群快樂的兒童在霓虹閃爍和色彩繽紛的遊樂場里,正忘情的喧嘩……




李升禹
2001年7月12日


(待續)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9 13:51
後記(2):美麗之行


那天我重遊珠海,在「情侶路」上輕輕漫步。我特意經過第55號和第60號欄杆,然後在75號那兒停了下來。我迎著習習海風,望著浩瀚大海,欣賞著美麗的海鷗與白帆,心潮也在滔滔的翻滾著。

記得前幾天我打電話給楊淮,聽他說,他和小群、小花衣還有剛出生的小弟弟,就要飛去加拿大,他們要一起去看看花兒最喜歡的那個美麗國度……到底有多美麗……

去吧,我的朋友,去尋找你的夢,去追逐你最甜蜜最美麗的夢吧!無論夢裡如何,至少,你曾追尋過……




李升禹
2001年7月24日


(待續)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9-14 11:43
很好看的故事,感動。

祝小姨和花兒能快樂地活在月亮上,托起前生的夢~
祝小花衣,小BABY BOY在楊淮和小群的呵護下,健康快樂地成長~
祝菲菲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花兒刻畫的很真實生動,讓人愛,讓人憐~

老李,讀了後記,才知道這部書稿是如何誕生的。祝賀,佩服。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18 00:59
謝謝水影,中秋快樂,月餅10個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18 01:04
瘋人瘋語:於『美麗『在『情回『連載之後
by/李升禹


自我出版了《投資愛情》后,有些出版商就找我,要我給他們弄一套「投資」的姐妹篇,說實話,誰都想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賺多些銀子和美美喝喝上等咖啡什麼的,可是,再說實話,如果這樣,就與我進入這一行的初衷,有所違了,如果當時要我寫姐妹篇,按我當時的打字速度,應在兩個月,就可完成,不過,再再說實話,如果那樣,就無了我的激情與快感,那樣,就不如找個公司上班好了,所以,我就挑戰自己,來了本黏黏糊糊的「美麗」,我喜歡每一本,都有新的東西,每一本都有新的概念與創新,我寫作的宗旨就是,
  
寧做唯一,不做第一!
娛樂自己,娛樂別人!
  
窗外,繁星閃爍,夜之車仍在轟鳴,我不知仍有多少不眠人與我同在,不過,大地,很快又要響起那小鳥啾鳴,天空,太陽一樣會照耀,無論你們是真心熱愛欣賞或有心拆台妒忌,沒問題,都一樣的謝謝你們,為了我與你們之快樂,我喝完了這杯二合一,我,就像老鼠愛大米,又要敲敲我的小格子去了,早安,情回!


**


關於人物,楊淮――
  
為什麼我開始的時候,就要描寫他是一個大睾型男人,其實,並非玩笑或只為情色,因據我研究,凡睾丸大的男人,一般來說,都是激情的,且,都是花心的,只是這個花不花,要講許多條件(如身體狀況、心情、心理與荷爾蒙水平等),如果一個男人睾丸小,那麼,他花心的可能,不大,當然我對誰誰誰以後結婚前內襠損傷,責任免了。
而為何我要描寫他少年時代與他小姨的那一層關係,因,一個人青少年時代所受的環境、教育、性啟蒙、乃至味覺等等等等,潛移默化的影響一生一世,哪怕他以後再接受什麼高等高等之教育,而楊淮少年時代的這層特殊關係,為以後他追求一個如小姨般化身的花兒,伏了筆,楊淮,我們的楊淮是學畫的,且加上那個時代他與小姨間的愧疚還有他與霏霏間性生活之冷淡,令致他體內的荷爾蒙高漲,才有後來他對花兒曼妙和身體,那麼的著迷,對花兒的一切,那麼的瘋狂。

我非常的奇怪現在有些作家描寫人物,性格沒有來源,奇怪,難道他們的性格與行為,都天馬行空的,而對於一些追求形式重於內容的,我無異議,只覺得,就像武術般,有些功夫,只是用來表演,呼呼呼呼的弄了半天,給一個老農一扁擔拍歪,還說什麼黑帶九段。

我認為,文字有許多種,有些就是為了玩弄,綺麗又浪漫,或是深沉哲學,或,直白吆喝、烤烤烤的,well well well,沒問題,反正,不同的玩法,讀者們,也有不同需要。

最近我看了網上的許多帖子,有些非常不錯,可,大部分都是盲目模仿與機械,就如雕塑家為何稱為雕塑家,泥水匠卻被稱作泥水匠,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是:一個創造,一個建造。

好了,今晚瘋人瘋語,到此結束,有空再給你們講講花兒與花姑娘等等等等,嚷得不好,甭見怪,因,免費的,就這模樣,困了,睡覺。

**

關於花兒,首先,我安排花兒比楊淮大一歲,是滿足主人公特有的戀母情意和亂倫愧疚,如果大太多,給讀者的感覺,或會怪怪,代入感就削弱,而花兒是一位舞蹈家,就是為了滿足楊淮的夢幻情意,對於花兒的身段,我不能為了滿足男讀者們,安排她的漲乳,如奶牛般,如那樣,無美感,真的,女人乳房太大,思考起問題,真的頗鈍,雖我這樣說,會引來不少的磚頭,誠然,我也無深入研究,僅是一種感覺,雖然多數男讀者,都喜如冬瓜般奶房,而,真正的舞蹈家,都不會這樣,特別是跳芭蕾的,如果太大,下崗,而我對花兒,也故意的遺漏和美化了些頗重要描述,真的,越是出色的舞蹈家,她們的腳趾,其實真的老繭越厚,就像美麗的空中小姐般,有些女舞者退休幾年,美腳仍是粗糙,躲躲藏藏的,好了,花兒的文化,我也不能安排過高,她的用語語言,還有她的詩篇和其英文水平,也只能按人物背景,塑造,因,舞蹈專業的女子,她們的「文化」,主要體現和集中在肢體,還有我安排花兒與丈夫只分居,因,我不想強姦美感,落入窠臼,也是和一般中國讀者之習慣,吻合,如果你說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愛咋寫就咋寫,呵,目前我仍不是那般偉大,抱歉,女舞者,都是感性與激情,她們都宛若貓樣狐媚,你,只能順著她們的毛髮捋摸,一般來說,男人的批評特別是對她們舞藝的批評,都須正面,否則,呵,回家吃你的臭豆腐吧,所以,楊淮對他,就只有寫詩和仰視,花兒,我們的花兒就是代表了大多數男人的一個綜合夢,器官型兼靈性型,合乎大多數男人本能,也,合乎楊淮這麼個感性和特別的男人之心靈需求,而花兒特有與稀少的「皮膚性既語言性高潮」,在真實生活中難覓,但,確有其事,男人工作為了什麼,賺鈔票為了什麼,最終對個人來說,還是要得到一種身心愉悅……女人,女人也是,不過,女人是心身歡樂……所以,楊淮在那種性格、經歷和他當時唾手可得的生意來說,他那集全部幼年記憶所成的影響其一生激情的內分泌系統,在花兒的身上,找到了一個口徑,迸發,然後,發射,滿足,其實,花兒更多的是代表楊淮的心靈記憶及釋放,其後的花姑娘,只是他的生理層次,是對花兒渴望之生理泛化,也與我「男人的愛像大餅」的情愛理論,不悖,不然,自打嘴巴,呵,在傻乎乎的字裡行間,我埋了不少伏筆,為昭示楊淮後來的身心行為,潤滑著,在楊淮即將和花兒進行首次的交媾,我先讓楊淮來幾次自慰,一則,符合我們任何正常男性動物在那種狀態下之行為,二則,男人們都知道,如果對一個雌物過分的思念和幻想而不先泄泄洪的,會,早泄,那,楊淮和花兒第一次的長距離纏綿,就會成空中樓閣和紙上談兵,這,都是我們傳統大家的寫法,而不是我這個沒文化之我所為。

  
**


在後來,楊淮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花姑娘,我用花姑娘的純器官性,來表達一個男人的生理反應,講俗點,即是為了表現男人那種無論他對一個女人如何的傾慕仰視,也無阻他本能的動物性與繁衍性,這,也是此部傻乎乎小說對傳統文本的其一反敬,其後,楊淮有次綺想花兒幻想得不行時,想找花姑娘發泄發泄,卻適逢花姑娘來了月事,其實真非無聊,而是我以前閱讀過的小說,當描寫到主人公的性愛生活時,女主人全是不會來月事的月亮蝙蝠,至少,她們來「好事」的幾率,也有四分之一呀,呵,而對於楊淮和花兒其後的幾次性愛,我都安排了不同的絕妙場景,而那些場景,都是女人心中最經常的綺麗,女人夢,多如此,無論她們在生活中多麼不如意,也無阻她們整天輕托粉紅腮幫旖旎,心扉潮濕的,可,很多寫手在描寫纏綿時,總是描寫得無比順利當然,其實,當楊淮和花兒第一次那個時,滿床的玫瑰花把雪白床單都染紅,呵,看了后,你就知我為你與女友從賓館的會計手中,奪回來多少銀子,楊淮和花兒的性愛剛剛6次半,因6這個數,是生命輪迴中,最最重要之數,是我的有意,7,他們都無法逾越,有些細節,其實頗具寓意,據此類推,你就知道諸如我為何特別的描寫楊淮,不喜親吻霏霏,就是親吻,也只有區區的4×6=24,且,只有女人才會記得那麼些男人認為羽般輕微之事,其後,花兒和楊淮在宋雪浴缸上的那一場醉配,楊淮因前戲匱乏、自身醉酣既花兒的膣腔因流水沖刷的乾澀,而未能完成,這,都是真實而有趣,不信,試試,花兒和楊淮最後一次在桂花叢中之交尾,我為了把這次確定為花兒的生理排卵,就把前幾次他倆交配的安全期都進行精細推算,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下面這段出版時被刪節之文字,
「……他繼續;潔白的內褲退了下來,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粘液,滑到了她玲瓏起伏的N窩;她已經濕漉漉的……」就闡明了為何這一次桂花從中交配,會天衣無縫的產生了可愛無比的小花衣!

有些場景,再如楊淮和花兒第一次在假日酒店見面,一杯水弄濕了小雞雞,等等等等,看似不必,其實,是我對文字規矩圭臬的嬉戲,呵,今晚真的醉,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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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些讀者來mail說,我這本書怎麼寫了3個月就可完成,表不信,不過,我說,其實我從98年玩票般完成《愛情不浪漫》緊接著創作《投資愛情》時,就已醞釀著寫一部小說,在創作「投資」同時,已開始收集資料和搭了點架構,雖然「美麗」(初稿)三個月一氣呵成,其實從動筆、完成、修改、再修改、到正式出版,前前後後用了整整四年!


今晚,5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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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自《投資愛情》后,在網路上沉寂了兩年,一則因「美麗」的出版一波七折,兼,本人才思並不敏捷,文化和底蘊有限,水平與級別不高,非科班,原採煤,且是個出慢活的粗人,所以,如我手中稿件未經多遍修改,我是不敢拿出來顯眼,哪怕僅是放在免費之網路,記得我完成了《愛情不浪漫》后,我就想寫一套關於愛情的雜文三部曲,所以,《投資愛情》那時的名字就叫,《愛情太精彩》,出版時才改稱「投資」,可是,寫完了后,我就不再想出有關愛情的,一是沒挑戰激情,二是無新意感覺,而那時寫「美麗」的感覺卻異常的烈,簡直亢奮,所以,一俟「投資」完成交與出版,我就想,就寫一本用好多好多詩篇串起來的吧,雖然在現代這個忙碌社會,寫詩和讀詩都顯俗,老土,不入流,而許多人也說,你現在對一女孩說,我愛你,我給你寫一詩歌吧,那女孩會說,神經病,哎,還真不如說,我愛你,給你買一手機吧,事實大部分如此,一是現代人們正處「看山不是山」階段,二是我們的小說,無論形式、手法、題材,已被前輩們,寫得差不多了,想要吸引現代忙碌碌人們,不易,好了,我那時就想,那麼我就把詩歌這麼個俗氣慣常之,來一個翻新吧,所以就寫了這麼一部用我的傻乎乎詩篇串起來的「美麗」,在很多新新新寫實、新新新浪潮作家手中,美麗――這麼一個詞,已是和什麼「包房、雅座、級別、貴族、搞錢、品位、操作、運作、安排、套路、策劃、非常、CEO、上市、酷、耶、靠」等等等等,列為最最惡俗最最噁心,其級別就如「三陪、小姐、二奶、小蜜、開房、小費、洋酒、文憑、名校、貴族、少年作家、下半身、」般,我,想,呵,呵,呵,我就用最俗、最土、最酸、最傳統之形式,寫一部令人耳目一新的,在傳統的基礎上,來一趣味化,這就叫,出乎意料,匪夷所思,呵,呵,呵,「呵」這麼個台灣辭彙,夠俗吧,所以,「美麗」的俗俗俗,最後在我手中,就成了酥酥酥,所以,什麼都不怕舊,在藝術家眼中,再舊再土再娘再黏的,你都可傾入新的,用你的概念,你的想象,你的思維,你的個性――你的你的你的!傾入新的內容!呵,呵,呵,我,我,我下午和哥們喝了瓶90珍藏版,呵,呵,呵,又要寫首答應了美美們的傻乎乎情詩去咯,呵,呵,呵,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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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記者問我,為何把一本常規心理小說,寫得那麼情趣盎然,其實簡單,在創作這部小說前,我看了不下200本心理論著,和很多很多心理障礙或變態之男女,喝了幾十桶咖啡,搜尋了無數資料,花了許多許多心血,用上了我「投資」里的理論,且我本人學的就是工,性格又完美力量,所以小說的邏輯、結構方面,應無太大問題,本來我可用寫實和攝影般筆觸,去描寫「美麗」,可我卻喜用擴展性思維,去寫,很多小說,其實就寫一句話,一句哲理,我就想我「投資」里的很多篇章,都可寫成一部,所以,對於敘述式和寫實式,我心有許多,我就決定先寫完一本自己隨心所欲的,才慢慢寫別的,所以,就用三個月赤膊裸裸、餓虎擒狼之代價,寫成了這本「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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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麗」中,有一首叫「美人」的拼音詩:

《美人》
       
MR,
XWM, WYHXN, XWWNM, XWYNM, XWSMNM,
MR,
NZXWM, XWYNM, XYWWNQNANSMNM, MRMRMR, WZDFCFCDXYN, YNYNYN, HXYN。

PS:都是漢語拼音!       

很多讀者來mail說想知其意思,其實頗簡單,就一些拼音縮寫而已,現,解,如,下:

《美人》
       
美人,
想我嗎,我也很想你,想我吻你嗎,想我要你嗎,想我什麼你嗎,
美人,
你在想我嗎,想我要你嗎,想要我吻你親你愛你什麼你嗎,美人美人美人,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想要你,要你要你要你,很想要你。

PS:都是漢語拼音!       

我這樣寫的起因:好玩!且符合楊淮的性格與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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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中有一首楊淮父親寫給他小姨的詩,名字就叫:《青春的彈跳》!在出版時只刪節了區區兩字,可,當我標出這兩字時,你就知,這兩字的美妙!

出版后《青春的彈跳》:

並不是青春才會彈跳
但,青春的彈跳真多
你的手指可以彈跳
你的腳趾可以舞蹈
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可跳動
跳動的還有你的每一個細胞

別人說你像個雪白的蘿蔔
可蘿蔔那有你飽漲
有人說你像春日裡的薄荷葉子
嚼你丁點已覺清爽許多

跳動的還有你的歡笑
少女的歡笑給我感覺良多
除了歡笑還有許多許多
許多里包含著你我的快樂
快樂全部都因你的跳動
跳動得最美是你的雙峰
你的雙峰隨著你的歡笑與我的心一起顫動
顫動的像不停的擺鐘
噢!我聽見我的心在叮咚作響
嘻來笑去又拂來你的清風
清風也像活力的你
一齊跳動在這時的美麗
與你一起時時的歡喜
可否永恆的擁有跳動的你
青春的彈跳跳動了我
青春的彈跳和我的心彈跳在一起
你的彈跳彈跳了我
只因世界有彈跳的美麗

青春啊青春
哦!青春的彈跳,我愛你

原來的《青春的彈跳》:

並不是青春才會彈跳
但,青春的彈跳真多
你的手指可以彈跳
你的腳趾可以舞蹈
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可跳動
跳動的還有你的每一個細胞

別人說你像個雪白的蘿蔔
可蘿蔔那有你飽漲(欲卜)
有人說你像春日裡的薄荷葉子
嚼你丁點已覺清爽許多

跳動的還有你的歡笑
少女的歡笑給我感覺良多
除了歡笑還有許多許多
許多里包含著你我的快樂
快樂全部都因你的跳動
跳動得最美是你的雙峰
你的雙峰隨著你的歡笑與我的心一起顫動
顫動的像不停的擺鐘
噢!我聽見我的心在叮咚作響
嘻來笑去又拂來你的清風
清風也像活力的你
一齊跳動在這時的美麗
與你一起時時的歡喜
可否永恆的擁有跳動的你
青春的彈跳跳動了我
青春的彈跳和我的心彈跳在一起
你的彈跳彈跳了我
只因世界有彈跳的美麗

青春啊青春
哦!青春的彈跳,我愛你


原詩在「可蘿蔔那有你飽漲」后,有「欲卜」兩字(上面已用括弧括起),「卜」在這一動詞(音bo,輕音),呵呵,有和沒有,意思差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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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楊淮,為何我描寫他是一完美力量型,一,是完美型的,才會對心靈中的女人要求那般高,不然他早就找個什麼三陪、小姐,噹噹小蜜什麼了,且他是力量型人格,他,才會對花兒那麼的瘋狂激情!所以,才有了開始時,描寫他一天的大便次數、洗刷風格既小解后如女人般用紙巾吸拭龜頭的習慣,這,也吻合一個醫生(小姨)對其之教育,且,為了鋪襯以後他和花兒遍體纏綿的合理性,既,推廣一些李氏獨門衛生習慣,以使更多之中國女性某普遍炎症的感染率下降,既令她們的生理衛生和性生活受益,曾記得,自我的「美麗」在網上發表后,國內許多國際快餐店的小便兜兜上,開始有了使用過的紙巾(非玩笑),這,應是我李氏的功勞與遺憾,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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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前兩年,「美麗」剛開始在網上連載,有些小資白領曾來過不少的mail表達她們的喜歡與羞答,說真話,雄性就很少的來mail,就像「美麗」在這的連載也頗少gg跟貼一樣,那時,有些mm告訴,她們是在公司下班后,整本整本的把「美麗」下載來,偷偷的看,令我感動非常,有一位妹妹竟說,「美麗」令她綺夢聯翩,她看一看就console herself一次,看一看,就console console,看一看,就console console,看完了「美麗」,竟一共console了 220次(非玩笑),這,Sorry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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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讀者說,這兩年,從未見過我的情感專欄,其實也有些雜誌和報紙聯繫過,只是,我不太喜歡寫一些規定規格、字數、時間的專欄,我除了「美麗」外,別的咚咚,真的寫得慢,我進入寫作這行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工作沒束縛,追求一種自由,如專欄,就有悖進入的初衷,這,就是為和我無專欄之原因,對了,還得說說楊淮,其實我從未在「美麗」的簡介或內容介紹里,描述過楊淮是一英俊非常、高大威猛的男人,可在出版的書籍上,就有,那,只是出版商的市場需要,而我想,女人對於所愛的,外表不太重要,每個女人都有自己心中所愛之具象,可能是一威猛,也許是一小矮,或,就是一不怎麼起眼之雄,所以,我的小說不去描述男主人公之外表,只是在故事的推進中,讓讀者自己在腦海中慢慢的形成,還有一個就是語言節奏,這本「美麗」,在語言上,有點拖沓,這,已在出版稿中糾正,對於這本56萬字,我想,以後真要流傳,這個版本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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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在網路上連載后,有許多的網站轉載和貼了,現在網路的版權是越來越嚴格了,所以,我現在先
聲明一下,以下,就是迄今(2005年9月8日)為止,本人自貼或擁有我授權發表或轉載「美麗」的網站(按時間先後):

1、《美麗之行》,網易中國(擁有全球網路首發和非專用授權):
http://all.163.com/culture/touzi/mlzx1.html

2、《美麗之行》,新浪中國(擁有網路非專用授權):
http://eladies.sina.com.cn/ss/meili2.shtml

3、《美麗之行》,天涯論壇(自貼):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 ... le=76112&flag=1

4、《美麗之行》,朋友網站(自貼):
http://www.jackybb.com/bbs/index ... =20&t=2829&

5、《美麗之行》,開元德國(擁有網路非專有授權):
http://www.kaiyuan.info/modules/ ... mp;f=38&t=15370

6、《美麗之行》,中文在線(自貼):
http://www.tycool.com/bbs/showthread.php?t=27586

7、《美麗之行》,情回中國(自貼):
http://www.backchina.org/main/showthread.php?t=214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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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書中的有一地方須聲明:楊淮在珠海情侶路與小群在風中擁吻的欄杆!這幾天,為了不誤導讀者們,而我,給「美麗」的結尾中,那個從「珠海漁女」開始往北數的浪漫欄杆,又重新的定了零位:正對著「珠海漁女」的那個,為0(注意,是正對著);面海左邊的第一個,是北1,也可叫+1;右邊,是南1,也叫-1。感情升溫時,往北數,感情下降或離婚時,朝南去。

不過,我最近又去那裡看了看,原來,大家須在你們年齡相加的數目字上,再加上100,因,不加100的話,以我們大多數年輕人之年齡,那裡,正對著一排水溝,很……不浪漫,sorry,真的得加上100,空氣才清新,sorry!

感謝上帝,這是一個由我原創之典故!我還有幾提議。1、讓珠海市政府,請來不同的藝術家,讓他們每人設計或雕刻一條欄杆的編號,以作為珠海市對藝術文化的推動。2、可以挑選一些在中國歷史上最恩愛、情感故事最動人之伉儷名單,刻在和他們結婚那天或最有紀念意義那天的年齡相加所對應之欄杆上。3、或,就僅簡簡單單的在每條欄杆,刻上不同的編號。不過,希望市政府在編號前,諮詢諮詢我這個原創。嘻嘻,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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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和編輯們喝酒,都是愛酒識酒之人,因,前一段送稿時,一時說漏了嘴,哎,家裡那幾瓶放了幾十年的碩果,又得換幾個不醉無歸了,不過,我們卻是極品美酒配大排擋,呵,汗淋淋的,熱熱,過癮,今晚真得醉,呵,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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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幾個老中青文人,把我家珍藏的兩瓶法國白蘭地喝了個精打光,呵呵,都是性情中人……都……醉……醉……醉……醉……醉……醉……醉咯……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醉暈……喂喂喂……誰……開……車……呀……媽媽咪喲……哇……美……美……呵呵……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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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我翻看了從我在網上投放「美麗」以來讀者們的來信,有些很過癮,有些很幽默,有些很……綺麗,有些,就很嚴肅認真的和我探討起什麼小說的意義和哲學,呵,弄得我滿頭冷汗,因,水平有限,英語沒學好來,而中文又忘了不少,英語和語文,只達小學水平,不過,我的小說,就可達大學水準,呵,說笑,對於什麼叫哲學,呵,我在大學里最最討厭和現在最最遺憾的,就這門了,哲學啊哲學,我,真的不知如何說才好,一,我沒兩撇山羊鬍,二,我無一隻大煙斗,三,我不會經常的皺眉頭,四,我缺幾個常睜著仰慕大眼睛的年輕漂亮女學生,所以,哲學,我是很心虛的,抱歉,如果非要我講講什麼是我心中最最的哲學呵,不用呵了,改啊吧,啊,啊,我心中最最的哲學就是:哲學應在哲學家和豬的交配后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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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在這裡連載美麗,一則喜歡這裡的文氣,二則頗好這的氣息,而「美麗」在這連載后,得到了不少的捧場,我,很是高興,如可能,我會連載我的新書,我的第四本書就是一本心程文章,說是雜文,其實也說不上它的文體,很多亂七八糟的堆在一塊,不過,真的好看,有些人說是老李的悠悠風流史,有得說是遊記,有的說是漫遊日誌,有些說,是一些老李最新的情色胡論,呵,隨便,不過,只要自己寫得激情和別人過癮,就行,它的名字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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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再續,書,接下一回,上次說到我的最新亂文,它的名字就叫:《聽,春天!》――對!就叫:《聽,春天!》,我先把它的一些小文,在此放出,以饗讀者!


《聽,春天!》――


前言


人生樂事有許多種,如「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些,都是人生的幾大樂事也;而對於快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感覺和定義,非常的個性化;但是,排在全人類樂事之首的,就莫過於環遊世界了;而由紅橙黃綠青藍紫調配而成的世界,無論好與惡,正與邪,都是奼紫嫣紅,異彩紛呈。真箇是,你爭艷來我鬥麗,這花盛來那花開。

我在世界各地飛去來兮,看過百花盛開,嘗過人間美景,感悟了許多人生。就像一隻飛行在萬水千山與奇花異果間的小小蜜蜂,採擷了世上各類的美麗芳華,凝聚成一勺勺濃稠蜂蜜,收存在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里;閑時,讓自己和友人,勺上一點,用溫情的水化開,捧在手裡暖胃,喝在嘴裡甘甜;蜜的氣味洋溢在透明的空氣里,甜蜜了我,也甜蜜了,我和你……


                                                                                       李升禹
2000年9月22日 於 中國


而其中的一些篇章,已在網上發表過,不過,這些只是書里50分精彩的短文,最精彩的,慢慢再放:

『在楓葉通紅的時候『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 ... amp;strItem=culture

『哥哥,你沒拉褲鏈『
http://www.tianyaclub.com/new/Te ... mp;idArticle=529847

『紐約的夜呵『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 ... amp;strItem=feeling

『窗外飛來了一隻灰鴿子『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 ... amp;strItem=culture

『女人可不可以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和有性無愛『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 ... amp;strItem=feeling

『第七聲部『
http://www.qglt.com/bbs/ReadFile?whichfile=812169&typeid=26

『風的影蹤『
http://www.qglt.com/bbs/ReadFile?whichfile=809749&typeid=26

『我已把――獻給我的可人兒『
http://www.qglt.com/bbs/ReadFile?whichfile=799398&typeid=26

『我的姑娘『
http://www.qglt.com/bbs/ReadFile?whichfile=797452&typeid=26

『那一個永遠的紅巾姑娘『
http://www.qglt.com/bbs/ReadFile?whichfile=787788&typeid=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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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又完成了一部小說,是我兒時真實碎片而成的後文革傻乎乎作品,前幾年就開了個頭,后因「美麗」的修改反覆,輟筆盈年,隨後才於最近完成,其名字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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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再續,書,接下一回,我這本最新的小說名字就叫:《微笑的太陽》!這部小說,我自認為它的文字,應在「美麗」之上,「美麗」只是憑籍一泡的激情瘋癲,而它,卻交融了許多的理性與感性……小說沒玩弄什麼高深與技巧,也不是什麼催淚彈、咸雞蛋之流,但,一定會令人笑暈,再,哭暈!寫它時,我為它流淚的次數,比「美麗」還多,多很多,很多……可能描寫的是我童年的經歷或過於投入之故,每次我看到最後部分和尾聲,我的胸,都仍是熱熱的……


**


我手上現正籌備著一部更過癮的小說,是描寫「中國108個變態愛情故事」,當然,出版的時候會叫「中國108個奇特愛情故事」,呵,其書名就叫……呵,還是讓我先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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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美麗」在網路上連載不久,有些讀者問我,作品裡面,有否我的影子?女主人公那條超級雌物,有否原型?這個問題嘛,總有一天評論家們會找出答案,呵,謝謝,不管怎樣,反正,那些什麼相愛與DNA的關係,還有男女味覺與愛情等聯繫,在我書里只是一些感覺與預覺,近年,已得到許多科學的驗證,過癮!


**


情回人才輩出,群星熠熠,「美麗」在情回,經已連載完畢,很愉快,很開心,非常感謝各位的捧場!對於我來說,有過「美麗」,無悔無怨!如果你問我,為何喜歡寫作,為何喜歡這些,熱愛那樣?呵,告訴你一句我之名言:


―― 因為愉悅,所以愛 ――


(the end)


2005年9月18日 凌晨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9-18 05:09
顧不上吃月餅,先鼓掌~~~

閱完後記,對老李多了一些了解。

歡迎常來貼文,讓「追李族」過足癮~

祝李老師節日快樂!
作者: 水影兒    時間: 2005-9-18 05:12
我能點播嗎?

我想讀讀『紐約的夜呵『。

另外,在紐約生活過的小9(陳九)一定能和老李聊得開心。
作者: fdgds    時間: 2005-9-18 15:20
本以為結繭的心不會再有感覺,直到你的出現。我無法用準確的字眼形容,你的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令我好奇著迷,它像一根潔白的羽毛樣觸動著我心靈深處的某些,一些久違的東西,它掙扎著想要迸發出來,它很想張開心懷去迎接你的濃濃爰意。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20 00:03
水影水影,點播寵幸

小9 陳九,聯繫歡迎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20 21:38
PS:上面的第六章和第七章都放了舊的版本,現修正如下――


6、別樣的花


這幾天晚上,花兒都很早回來,但很早就熄燈。不過,雖然楊淮這幾天沒再寫詩給她,但每晚都要等到她的燈熄了才入睡。

**

今天是星期四晚上,楊淮的手機24小時都開著,可花兒連一個電話都沒來過,也沒打他辦公室直線。奇怪,為啥她不打我電話?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討厭我,還是沒空?按理說,一個女人收到這麼多鮮花和情詩,怎會不心動?按理,她也應禮貌的給我一個電話道道謝才對?按理,她……唉!按來按去反正這樣下去不行。如果她一直沒反應,我該咋辦?

今晚已經十一點了,對面窗還沒亮起來。楊淮傻看著系窗檯的紫花紗巾,像個困獸般在小房子踱來踱去。今天怎麼了,花兒咋還沒有回來,去哪兒了?今下午還見她在大門出現,怎麼還沒回來?

霏霏為了肚子的那塊肉,每晚都神經過敏的一早上床。她這幾天也沒怎麼煩楊淮,他也樂得安靜。楊淮想,可能女人一懷孕,那種母性責任就出來。這幾晚楊淮睡得還行,可能是前一段太累和晚晚要在窗前「上班」,頭一碰枕頭就呼喱呼嚕了。

楊淮感到口有點兒渴,就出去倒杯威士忌來喝。當他回到小房子時,乖乖!花兒的窗戶亮了。

只見花兒進到房,顯得有些疲憊。她脫了外套,隨意的一搭,然後身子一倒,整個人就趴在了床上,顯出了流線型身段。怎麼了?我的花兒怎麼了?過了大概10分鐘,只見花兒站了起來,接著,廚房的燈亮了;原來她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廚房的燈又熄,她又回到了房間。這回,只見她手拿一杯紅酒,原來她倒酒去了。她坐在桌前,打開電腦,喝上一口,又打打,喝一點,又打打。看她的神情,今晚好像很憂鬱的。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她站了起來,把窗帘一唰。她用雙手來回撩撩長發,轉身拿過那杯紅酒,然後端杯趴窗上望了出來。

躲在黑暗中的楊淮條件反射的一閃,躲向了一邊。在她室內衍射的燈光和星光照耀下,楊淮可看到她的臉是不開心的,這是自《太陽麗風》后從未見過的。在楊淮的印象中,她好像永遠都燦爛的陽光般暖呼呼、熱辣辣的。可今天真的怎麼了?楊淮心都有點兒痛了,他也條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心房。花兒呀,你痛我也痛了!他見花兒喝一口紅酒,他也喝一口杯中酒,她喝一口,他又喝一口,她喝,他也喝,就好像兩個人面對面在一塊喝酒一樣。過了一會兒,花兒把杯中的酒喝完。她轉過身,放下杯子,回過頭來,又唰的把白紗窗拉上。然後,燈啪的關了……白紗窗關上了窗外夜色,也觸動了楊淮一顆關懷的心。

他呷著杯中酒,覺得它今天怎麼有點兒苦澀,酒中橡木的味道顯得特別的濃烈。他抿一抿杯中苦水,敲敲鍵盤,抿抿,又敲敲,熒屏上的字句隨著他的心在延伸:

《好心情》――認識了你以後,連風都變得很清爽

您的心情隨著窗外夏日的微風
飄來的感覺真的與眾不同
有時,您的臉上有那一閃而過的微笑
但,又有一抹別人不易察覺的朦朧

您的倩影融入窗外夏日的清風
吹來的感覺真的與別不同
有時,您的柔美帶給我痴心的幻想
但,有時的憂鬱又冷卻了我和暖的心動

Oh!Baby
不如意的事誰都會有
不如把煩惱拋向風中
送你,送你一個好的心情
送你,送你一個星光燦爛的夜空
願你,願你今晚做個甜甜的夢
願你,呵願你、願你時常快樂輕舞如風

楊淮寫完了上面這首詩,心裡已裝滿了酒。他站起來再一次深情的望望對面的紗窗,燈,再也沒亮起來。

楊淮決定明天要早點起來,一定要趕在花兒上班前,把這首詩放到她信箱!

**

當楊淮回到辦公室時,時間是早上8點45,上班時間沒到,可人們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上班。

楊淮端起一杯茶站在玻璃窗前默默喝著,正在這時,一輛紅色出租在大門口停了下來。花兒,是花兒,我的花兒!只見花兒打開車門移動著修長美腿下車。楊淮的心嚯的興奮,可不到一會兒,他的心又涼了,像一杯熱開水,放進了幾塊冰塊。咋了,花兒怎麼了?她怎麼還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孤單的走著,從沒見開朗的她這樣。花兒呀花兒,這是咋回事呢,我有什麼能幫助你嗎,我可以幫得到你嗎?

花兒啊花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心碎了》

今天的你有些冷漠
是誰惹了你
今天的天也有些寒意
這是怎麼的
看見你默默的走著
像夏日沒有了風
美人,我的心痛了……

昨日送你一束潔白的玉蘭
你可收到否
美人,我如何才能知道你的心事
如何才能幫助你
盼你,盼你又展如常的笑意
美人,我的美人
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想你
腦海全是你

美人,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全都牽動我的心
美人,何時又可見你,舞動那七彩霓虹
美人,我的美人,看見你憂鬱的背影
我的心碎了……

楊淮的心情也悶悶不樂。他疊好了詩篇寫好了信封轉了一下身時,看見了那個花店小姑娘,對!就是那個「大嘴巴」正喜盈盈的手拿一把鮮花走進大門。

楊淮心生一計。他把信封用一張報紙包了起來,忐忑不安的等了幾分鐘,心裡盤算著大嘴巴已上樓去了。他飛也似的跑下樓,碰到熟人和他打招呼他就嗯啊的胡捏,然後,他一直跑到大門口外一個臨時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大嘴巴」從大門口出來。她一見躲一角氣噓噓的「墨鏡」,嚇了一跳。

楊淮把信封往她一塞,很急的:「『大嘴巴』!你……」楊淮的「你」還沒完,她就開始抗議:「我不!你不能叫我『大嘴巴』!」「好的好的,小辮子姑娘!」楊淮笑了,小姑娘也笑了。楊淮接著:「這樣,我這有一封信,你務必給我立刻送上她那,好嗎?」楊淮又是命令又是祈求。「這……好吧!哈哈!不過,你以後要買花的話一定要來我那兒!」小辮子可會提條件了。

楊淮立馬甩出幾張票子:「那,你一直把花給我送到春節放假。錢就甭找了,挑最好的。行了吧,『大嘴巴』!」「啊――」「大嘴巴」又抗議了!「我要死了,如果別人知道我這麼個外號。」「這樣吧,我的條件就是,我叫你『大嘴巴』,經常去你那買花。」楊淮今天怎麼了,神經病!「大嘴巴」投降了,她噘起了那性感大嘴:「誰叫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命,我就認了吧!」「對了!」楊淮接著:「你每次送去的時候是咋回事?她有問你嗎?」「有哇!」「大嘴巴」回答得很快,「她有問是誰送的,長得啥樣子,是怎麼樣的人。不過我沒說,放下就跑了。她總說,問我也不會回答的,我一定給誰收買啦!」「那她高興嗎?」楊淮很著急的。「高興,很高興!」「大嘴巴」頓了頓,「她每次接到花后,都特別的高興,把花吻了又吻。她說不管誰送的,花都美麗的!不過……」「不過咋了?」楊淮詫異。「不過,她今天卻沒吻花,她對著電話說完什麼什麼『你不要整天這樣,這樣會影響你的事業,再見』,然後就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只和我說了一聲再見就沒說話嘍!」

「哦!這樣吧,你現在立馬把信送去。就說一位叫楊先生的人現在就在『假日』二樓咖啡廳等她,如她有空!聽話,快去?」「知道了,這就去!『墨鏡老先生』!再見!」「大嘴巴」還不忘玩笑。「『大嘴巴』,再見!」楊淮做出要揪她的樣子。「大嘴巴」嘻嘻哈哈一溜煙跑了。楊淮心想,人的性格是天生和講緣分的,他和「大嘴巴」一塊,很是過癮輕鬆!

**

楊淮在咖啡廳一直坐到下午兩點,花兒還沒來。楊淮心想,她可能不會來了。可能她有事情,走不開,也可能她對自己有戒心,不想來,也可能是別人有心愛的男友,心有所屬,也有可能那天她看見小群誤解了。楊淮正胡思亂想的喝著「藍山」,忽然,肩頭給人一拍。「淮頭!」一聲炸響。

――啊?大斌!楊淮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哈哈,什麼風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春天的風啊,槐頭!」天呀!大斌啥時候變得文縐縐的。大斌接著又大聲的:「你小子一人傻坐這兒,想泡妞不成?」好像怕別人聽不見。「不敢不敢!只是約了位客戶,他還沒來。」楊淮胡謅。「哈哈,你小子如果敢泡,那真太陽從西邊出嘍!」大斌接著大聲的一唱,「太陽出來了!」大斌真是,好像這是他家客廳。「你老人家這麼高興,莫非有啥好事刺激了?」楊淮好奇。「哈哈哈……」大斌笑得徹底,「對,說得對。你小子做了幾年老秘,啥東西騙得過你。」楊淮更有興趣,「莫不是你的那隻股牛了,或是又泡了位絕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斌笑出了一打。「第一點,對!第二點,正確!」他接著做了個毛澤東站寶塔山下訓話的下劈。楊淮聽完,也「哈哈哈哈哈哈……」回了半打。「喂,領導!你這個天天風花、夜夜香杯的『採花大賊』,啥樣的妞讓你這麼心裡去,能告訴俺這個好老弟嗎?」楊淮很感興趣。「哈哈哈哈哈哈……」又回了半打,「老弟,暫時保密。不過,有機會,我一定給你瞧瞧。那真是一個國色天香的『超級大美人』!」「那你現在是不是美人有約在『假日』呢?」楊淮猜測。「騙不了你!哈哈……」大斌興奮異常。「哈哈……太好了!我的客戶可能臨時有事,在下就不打攪你們甜甜言蜜蜜語了。我,先告辭了。」楊淮慌得手都發抖,心想花兒今天不來就更好了。「好的!對了,還有,今天是星期五,你回去陪陪老妹。星期六和星期天,和我跑一趟百靈,我想找他們管工業的陳市長聊聊,把他們市『622牌』洗衣粉的那家廠併購。順便帶你試試俄羅斯大腿!」

楊淮聽完,哈哈的一笑:「不了,白大腿就留你慢慢享用了。我再混來混去很快就會變ED。」他們一起哈哈大笑,握手告別。楊淮正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還沒結賬。」大斌一聽就一拍他肩膀:「你小子啥時候恁婆媽,滾!」

他們倆嘻哈著分手。楊淮從右邊大理石樓梯走下,當他無意中回頭,忽然發現他等待的花兒正在咖啡廳另一邊的電梯門走出。楊淮大喜,轉身走回樓梯,可,卻看見一個令他大驚之場面。

只見大斌很熱情的迎了上去,伸手給她拿過肩包,那樣子一看就像老朋友似的。天!這是咋回事呀?楊淮站樓梯上被這情景驚呆,懵了!他不能想象大斌口中所謂的「超級大美人」就花兒!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這這這這這這、這是咋回事,天呀?!

楊淮的頭一下子有點暈了,他扶住了扶手才不至站不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他不想回頭看了,他慢慢的走下樓梯。今天這幾十級樓梯怎麼這麼長,很長很長很長……

他在車場開了車門,一下子趴方向盤那呼著大氣。他的心很痛,很沉,很……對!酸,酸不溜秋的感覺,酸得像個鬼樣!

――他奶奶的,怎麼會這樣!沒文化!

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這樣兩個男人共同喜歡一個,真太巧合了。是不是男人喜歡的女人標準都同?但是好的女人凡是男人都會喜歡?搞不懂,搞不懂!男人我也搞不懂,現在我連一個女人的心也搞不懂。女人心,海底針。這真沒錯!不過,不可否認,連久經考驗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大斌也愛上的,那真是一好女人無疑。但,到底大斌和她是怎樣一種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去到哪兒;有沒……性關係?那真無從考證。上天保佑,千萬不要有!有的話我的心能承受得了嗎,我對她的激情會變嗎,我還會對她那麼瘋狂嗎?不……但願不要有吧!

楊淮想到這,抬起頭來對著無際天穹祈禱:「上天,你叫我咋做,做啥都可以。但,請成全我新年的第一願望吧!」對了,明天就要和大斌出差,正好試探試探「軍情」。對,就這麼干!

楊淮想到這,一吱溜的就把車開回了家。

**

楊淮一進門,原來霏霏早就回來。霏霏上午沒去公司,她和花姑娘去外面逛了一天,沙發上打開著大袋小包,她倆正嘰嘰喳喳東家長西家短和翻看著。

「槐頭!」霏霏一見老公,手中瓜子一扔,就飛身撲上。不單隻這,她今天還高難度的雙腳凌空玩了個吊脖,對著楊淮半天就出來的胡茬啃得像猛禽。

不知是霏霏奇怪還是女人奇怪,或霏霏在離了婚的花姑娘前有意無意,反正在她面前就特別的放肆。花姑娘也受用非常,不單隻每次看得吧喳吧喳,眼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光。她每次看到電視里的親熱鏡頭,都有一種特別的渴望。也是的,三十、四十歲隨便拿一個洞出來都可放倒幾個精壯小伙身邊沒一個男人的女人,霏霏這樣做,無異於傻姑娘在加油站里抽大煙。花姑娘也是,按理說以她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業餘國標高手,在這個年代,只要露出半個乳房就可要有幾個男人有幾個,可她沒事就喜歡往霏霏家裡鑽,好像霏霏家有蜜似的。有一次,霏霏偷偷的告訴楊淮,說花姑娘有時和她睡覺睡得迷糊時,經常會咿咿呀呀的把她的乳房當成男人的胸膛。有一次還在睡夢中自己摸自己下部在一邊動作起來,把大床搖來搖去撞得牆壁天響,嚇得霏霏大氣不敢出。那次,聽得楊淮的「小弟弟」立刻歡呼成「大鋼炮」,一下就把霏霏甩地板上「就地正法」,弄得霏霏的喉嚨足足沙啞了一周。後來,楊淮還笑霏霏為啥不和花姑娘玩姐妹。霏霏嗔怒的打他一下,直說真是那樣,他會不吃醋?楊淮說如果霏霏和男人上床他一定受不了,但霏霏和女人特別是花姑娘這樣姿色萬千的女人玩同性戀他就不吃醋,還直說女人玩同性很有一種美感,特別的入畫好看。霏霏直說他變態。所以,也不知楊淮有意還是凡男人都有的潛意識,楊淮也越來越享受在花姑娘面前「表演」,有時花姑娘眼睛越亮,楊淮就越有一種莫名之興奮。而花姑娘和霏霏夫婦間,也越來越隨便自然了。有時花姑娘來到家熱了就當著他倆面把外衣一扔,挺著兩個震顛顛真空大奶,兩個肥大乳頭隱隱可見。

「花姑娘!今天逛得可開心?」楊淮問。「開心,好玩得要命!看,這是霏霏今天送我的德國『黛安芬』。你看漂亮不?」花姑娘眼睛發亮的揚起一件紅通通胸圍和一條窄成線狀的半透明內褲。楊淮心想,女人看到漂亮內衣的眼神和看到情人時一樣。不過,如果花姑娘在他面前穿起這套會是怎樣?真羨慕這內衣!

楊淮順手拿起,「唔,不錯!是霏霏挑的吧?」他不忙誇獎。「那當然!你最近越來越油嘴滑舌的,是不是作了啥虧心事?」霏霏故意。「這還用說嗎!」花姑娘大聲的附和,「趕快坦白坦白!」「你看你看,你們一說起無聊事就興奮。不和你們玩了,兩個女人一場戲啊!」楊淮故作感嘆。「喲,對了!可不可以調休兩天,我們去買年貨?」霏霏忽然很興奮的。「可以!那我調休好了!」花姑娘好像想都不想。「那不很好嘛,你們倆就可過過夫妻生活了。」楊淮戲謔。「啊,亂說!我抗議!」原來花姑娘撒起嬌來嘴唇很性感,令誰看了都想嘟它一嘟。

「亂說啥呀你!」霏霏嬌嗲的往他屁股一打,「今天亂說話,罰自己在書房睡。花姑娘就不回去了,我們一起悄悄話。」楊淮笑著摸摸屁股:「呵呵,說對你們了吧?」他接著又故意斜睨著,鬼鬼怪怪的,「能……能不能我和你們倆一起悄悄話呀?」霏霏一踢他屁股:「想呀你,有這皇帝命嗎你?別人可有大把男人搶著要!憑你,哼!」只見花姑娘飛來一眼波,笑了:「如果朕同意,臣妾就在所不辭了!」說完嘎嘎笑得兩個大乳吱吱亂晃。

楊淮嘻嘻的進房。霏霏噘噘嘴皺皺眉對花姑娘訴苦:「他真越來越過分了。」「過分,還不是你這個老師調教得好!」花姑娘話中有話。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忽然神神秘秘的湊近霏霏耳邊,「喂,好小妹,你那位床上功夫利不厲害?說些來聽聽。」花姑娘的眼睛貓樣的亮。「去去去,你這個老不正經小春貓!」霏霏害羞的推她一下。「來吧,老佛爺!如果你說些閨房事,我也講些我的秘密好了。」花姑娘像嬌嗔少女般搖著霏霏手臂。霏霏弄不過她,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今晚就和你說個夠。哪!可是你說的,你可要向我坦白坦白你的最最機密。啊!」霏霏說道。花姑娘情到濃時,仍把霏霏的手臂搖著:「來啦,先說一點來聽聽嘛,要不我受不了的。」「哈哈哈……受不了進房搓一把!」霏霏被她幾十歲發情的神情逗笑。「這可你說的,房間可有你寶貝槐頭!」花姑娘嚇她。

「你敢!」霏霏接著,「那你就進洗手間去!去去去,小花貓!」霏霏冷不防的一碰她腰間。「哎呀,救命……」花姑娘大聲求饒,「不要碰我這,我的腰特敏感!你看你看,嚇得我手心都出汗了。」她說著伸出手來。果然,她的手心都滲出微微香汗。霏霏恍然大悟:「哦……知道啦!」「知道啥?」花姑娘不解。「我知道了!」霏霏表情怪怪的抿著嘴笑。「快說,不說的話晚上就不給你說。」花姑娘故意嗔怒。「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霏霏頓了頓,「是這樣,槐頭給我說過,他說如果女人怕癢和手心易出汗,就說明她那兒很敏感和分泌旺盛。」霏霏越說就越小聲。「你後面說啥『明干分明』,我沒聽見!」花姑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霏霏見狀,就加大聲在她耳邊說:「這就說明你下面那兒很敏感和水好多!」

「啊――」花姑娘的臉唰的紅了。「哎呀,這個死霏霏,你咋這樣壞!」說完把霏霏一推。「你們說什啥水多水少的,是哪種牌子純凈水呀,這我最專業了!」楊淮剛好從主人房出來。「啊呀,你這臭男人也來管姐倆的悄悄話不成?」霏霏的臉也有點兒紅了。楊淮覺得花姑娘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眼睛里就像泡了蜜糖。「不敢不敢!請繼續,娘子……」楊淮吊起嗓來,然後就進洗手間。楊淮心想:哎!如果哪個男人能夠聽到女人間的悄悄話,那真幸福非常!

「哎,霏霏!」花姑娘悄悄的碰了碰她,「霏霏,你丈夫長得像個明星樣和這麼懂女人,你就不怕他外面使壞?」花姑娘把憋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他――就憑他?我就給個豹子膽他,都不敢!」霏霏很自信。「唉,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就女人,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話怎講?」霏霏疑惑。「這你就不懂啦!」花姑娘看到霏霏這樣的神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功。「哎呀,都急死人啦!您就快說好啦!」霏霏真急了。「是這樣!俗話說得好:『男泡女,隔座山,女泡男,紙一張』。你丈夫不泡女人,可擔保不了女人不泡他。」花姑娘煞有其事的。

霏霏聽了,頭慢慢的點點:「對,說得有道理!快說快說,快接著說呀你!」花姑娘這時就好像一個專家般來了興緻:「我前夫表面看來就是敦敦厚厚的。開始時我也覺得就憑他那傻樣?可問題就在這,就有不少的女人喜歡他那種老實樣子。聽泌尿科的同事說,男人花不花心,要看他睾丸大不大,如果睾丸大就一定花心!如果睾丸小,就肯定不花。不大不小,就正常人。有些貌不驚人的大睾丸卻是一個情聖和殺手,何況你丈夫這麼英俊漂亮,不迷死人才怪!你還傻裡傻氣的不管他。傻冒!」花姑娘嘩啦啦的一口氣倒出。可能生理上憋得久的女人都會得一種叫「器官轉移症」的,把上下兩把嘴對調。

「――啊,不會像你說得恁嚇人吧?」霏霏越聽就越驚。「嗨,我不就一榜樣?」花姑娘不愧是花姑娘,講起話來也花哩胡哨。霏霏聽完,心裡有點兒擔憂了。她皺皺眉,又點點頭,「那你有啥好辦法?」「那你先說說你槐頭他那個地方大不,你就說來聽聽嘛!」花姑娘來勁了。霏霏嗔怒了一下,又無可奈何的說:「他的陰莖平時很正常,可大起來就嚇死人了,差不多到肚臍,有時還撐得我生痛,不過蠻舒服的。至於他那兩個蛋蛋嗎……」霏霏有點兒不好意思。花姑娘見狀,故意:「那,如果不給我講,我也不給你講別的!」霏霏受不了她威脅,很不情願的說:「哪,我給你說了,第一、不許笑,第二、不許告訴別人,行吧!」花姑娘正在興頭上,連忙哀求:「行啦行啦,你還不相信我這好姐姐?」

霏霏熬她不過,只好說:「他……他那兩個蛋蛋好像特別大,就像兩個大鴨蛋似的,怪嚇人!」花姑娘一聽,再也忍不住了,噗嘎的一笑。霏霏好像被騙般委屈的把她一打,花姑娘這才捂住嘴,但還在那唔唔的笑彎了腰。霏霏說她:「你看你看,你看你這個虎狼輩花水袋,看不把你下面的水都笑出!」花姑娘笑了半天,終停住了笑,然後才正經的:「說真話,有些人說男人鼻子大,陰莖就大,可陰莖只是幾條被動海棉體,沒啥作用的,男人睾丸大才是厲害。陰莖只是一個『車廂』,睾丸才『發動機』!」

霏霏很驚訝的:「你這麼有專業,還把精力就放這些邪門歪道上,看你那個燃燒勁,沒個男人你怎麼受得了喲,你這個大花貓!」「我會自個搓!」花姑娘可不害臊。「哎,對嘍!」霏霏忽然壓低了聲音,「經常聽別人說搓來搓去,到底女人,怎麼個搓法?說來聽聽!」這回是霏霏搖著花姑娘的手臂興緻。花姑娘害羞的,但還是說了,「也沒啥神秘的,你睡覺時用被子枕頭挨來挨去的會不會做些很壞的夢夢,醒來時發現自己下面濕了一片?你洗澡淋浴用花灑沖自己下面,會不會很舒服?會不會?」霏霏給她問得有點不好意思,紅紅臉的點點頭。「那就對了!你在床上,用自己的手摸摸陰部上那個凸起小點點或用一、兩個手指捅進去不就得了。就這麼簡單!」花姑娘一口氣說完。霏霏驚訝,「呀,這不臟嗎?」花姑娘大笑,「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肥皂這東西?」霏霏困惑,「就這麼簡單?」花姑娘爽快,「是這麼簡單!你不會的話,改天我在床上示範示範,還不行,我就吃點兒虧,幫幫你不就得啦!」花姑娘笑嘻嘻的似真似假。

霏霏一聽,羞死:「不行不行,你這個大春貓!發情大騷貓!」舉手佯打。花姑娘求饒:「說真話,我也不是給你開玩笑!我這種職業,啥沒見過。我是說正經的!外面還有專用的振蕩器,有些還有滾珠,那個硅膠做的頭頭,還會搖來晃去呢!」她說著用手在霏霏下部做了個轉動,嚇得霏霏喳喳的大叫。

花姑娘和霏霏玩笑了一輪,忽然嘆了口氣:「你有個丈夫就好了。可我如果不自己弄,我可要憋出毛病來的!」「那你幹嘛不買個那個振蕩器什麼的?要不,我送你一個!」霏霏爽快的。「不,我不想用!那個東西用多了到你真的時候,就會很沒勁,因為它頻率高;還有,它畢竟假的,那種感受會缺少很多,就像你去菜市場買雞,你幹嘛買土雞不買打針雞呢?」霏霏很驚訝的看著,眼睛里有一種期待,「如果真是這樣,下次……」她不好意思的頓了頓,「如果真是這樣,下次有機會你就教教我好嘍!」花姑娘神秘的嬉笑:「絕對可以,就怕你啊啊的受不了還叫天響。那樣弄,很容易上癮!」「真的,真有恁神啦?」霏霏驚訝了好一會兒,接著才講,「對了,我在懷孕時真的不能和槐頭做『那個事』呀?」花姑娘戲謔:「哪個事呀?」

霏霏受不了她了:「哎呀,別人都急死了!好姐姐您就快些兒說吧!求你啦!」她哀求。花姑娘見她的眼神有一種從沒過的祈求,心裡的那種快感,就甭提有多高興了。「哪,你現在有了,就最好不要和他做那個事,但男人長期不做就肯定不可以。你必須想辦法把他那些東西給倒弄出來,男人的衝動就是由於那些東西激發的,如果他沒多少那些東西,就會少了很多出去泡的機會,就是泡了也會軟不拉嘰,那他對女人還會有興趣嗎,女人對他還有興趣嗎?我那位就是在我肚子大時有了女人的。男人哪,女人肚子就最容易有別的女人!」花姑娘語重心長。霏霏聽完,把頭點得像啄米,「對對對,說得對!」花姑娘得到一次心理上成功,舒服!

霏霏看了看花姑娘的漲鼓鼓大奶,伸手在上面摁了摁:「哎,你也給我說說,你這麼多年一個人,我就不信你沒男人?」這可能觸到了花姑娘軟處,只見她良久才嚅嚅:「大家都女人,我說沒你也不會信。但你也知道女人找男人,不一定非要做『那個事』,主要是要求一種心靈上的滿足。」

花姑娘話匣子一開,憋在心裡好久的話兒,就嘩嘩啦的淌出。「哎,有是有一個,他現在在浙江一個藥廠當經理,在大學里他就追過我。他見我離了,就開始聯繫上了,但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以後……我們就好上了,他出差時會來看我。不瞞你說,我丈夫和我結婚那麼多年雖然我是一醫生,我真的從不知啥叫真正高潮,因為都是很快完事。可他不同,他令我第一次知道了高潮感覺,原來其中的感覺是那麼的奇妙。所以我們的感情蠻好。不過,他除了性那方面,就是不太懂得女人還需要心靈和浪漫。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年紀的女人,要同時找兩個以上的男人不容易放開。」花姑娘一口氣說了出來,心裏面舒坦許多。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好玩的,「喂喂喂,我都說了那麼多,你就說說你槐頭……」

這時,楊淮正好洗完下午澡,臉上紅撲撲的穿著件白浴衣出來。花姑娘眼前一亮:好乾凈的男人!她的身體從心口,往丹田一熱。

霏霏看到槐頭出來,立刻撒嬌,「老公!」她拍拍沙發叫他,然後移開了身旁衣服。花姑娘也挪了挪圓臀,眼睛亮盈盈的期待。

楊淮覺他倆今天怪怪,有點兒不太情願的過去:「幹嘛?」然後就在她倆中間坐下。他剛洗完澡,還冒著熱氣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混合了力士香皂和男性雄甾酮那種類似麝香的味道。要命!霏霏聞慣了就沒什麼,可花姑娘久不嘗肉味的成熟女給這味道一薰,下部一緊,然後「嘩」的就流了出來。花姑娘達到了一種次高潮感覺,臉色潮紅不由自主的一「啊」。

「咋了?」霏霏關切。「啊……沒、沒啥!」花姑娘從半迷昏狀態中回過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啥,他不小心壓了我指頭。」她覺得濕粘粘的下部怪不舒服。「槐頭,小心點!」霏霏拉了拉,然後掐了掐他鼻子,「給我坦白,如果我有了不和你那個,會不會在外有女人?」

楊淮表情怪異的看著她。花姑娘忽然:「我上上洗手間。」然後就腳步尷尬的離開。楊淮對霏霏說:「今天咋了?毛病!」霏霏撒嬌:「說,快說?」「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楊淮趕緊,「不會不會,一定不會!我情願自己解決,也不找組織社會麻煩!」「不!」霏霏舉起了手臂,「你就找組織解決,也不找社會麻煩!」楊淮笑了:「好!就只找組織解決,決不找任何人麻煩。」霏霏甜蜜蜜的黏在他熱乎乎身上,然後把手伸進他胸前和襠下摩挲……「你們兩口子親密夠了沒?」花姑娘從洗手間開門。「好了好了,甭在那噁心人哪你!」霏霏倏的把手抽回。

花姑娘有點兒氣噓的出來:「有時,我真受不了你們小兩口的粘糊!」霏霏不甘示弱:「受不了就找『小五哥』好了。」花姑娘一聽,「啊」的一叫:「再這樣亂說,我就找你的『大槐頭』!」霏霏一聽,哈哈的對槐頭說:「你看你看,多有艷福,一大一小圍著轉。」說完啪的一親楊淮臉,然後又對花姑娘說,「來,你也親一下,看看他的大傻樣!」哎,女人!女人一傻起來,比傻子還傻,只要有環境氣氛。

花姑娘忙說:「不!『朋友夫,不可欺』。還是饒了我吧!」楊淮的臉給她倆搞得唰紅:「這樣吧,今天你們倆在家一定要了我的命!我就咬咬牙,請你們一大一小去撮撮,作為感謝你們的厚愛吧!」楊淮今天的心情也很有點兒怪,起伏蠻大。「好呀……」花姑娘像個女孩樣搖著他手臂大喊,然後「哈嗤……」的打了個大噴嚏。楊淮笑想:這種平時哈嗤大聲的女人,在床上也定是匹野馬,幾下子就可把你顛下!

霏霏拍手贊成,幾個人連忙穿衣出發。霏霏就這樣的,心情一好可以摘下天上星星;如不,哪怕就是一分錢,你也甭想!

**

當楊淮、霏霏和小山妹回到家,已是晚上10點多。花姑娘晚上就回醫院替班。霏霏今天很反常,一到家,就立馬要楊淮洗澡上床等。楊淮唯唯諾諾的洗完澡,霏霏就立刻進洗手間了。

楊淮趁這空檔去書房看了看對面,燈已亮了,花兒已回來。噢,不!今天的窗檯有點兒不同,窗台上還有一瓶通紅玫瑰。是的,一看風格就知是楊淮教「大嘴巴」那種獨一無二的楊氏。太好啦,真太好啦!她把玫瑰帶回了家。楊淮按捺不住興奮,心裡就好像有一小鹿在撞似的。當興奮的心情漸復,他的心卻浮起了一種既甜又酸、既苦還澀的感覺。對面窗的女人,我心中的女神,你能屬於我嗎?你會屬於我嗎?怎麼你的神情還有些憂鬱?我的詩,你全都收到了嗎?

今天已是1月31,年二十三了。今年的春節,你會和誰一起過,你會到哪兒過,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忽然飛走嗎?愛人,願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我又可見你露出玉石般牙齒和濕潤紅唇了。

正在這時,窗外淅瀝的飄起了小雨。呵,怎麼連小雨也好像知道我心情?小雨啊,能帶上我的相思,捎上我的思戀,讓我的愛飛過去嗎?這個冬雖然有些冷,但誰說:逢冬必冷?

楊淮拿出張白紙,用彩筆在上面畫了只七彩繽紛的蝴蝶,然後寫了下面幾句:

《暖冬》――花兒,是誰說,逢冬必冷?

願我的心,可以隨著窗外飄零的雨絲,化成一根飛舞的彩筆,給你描繪出一個浪漫、多情,而又暖意濃
濃的冬季……

楊淮寫好和畫好,在上面又噴上了CK one,然後把它輕輕的放在明天要帶的公文袋。明天,明天他要在出發前,放在花兒的信箱!

他滿意的站起看了看對面。正在這時,洗完澡的花兒手拿一杯香檳杯裝著的開水,身穿一件很寬大的白襯衫進了房。她把濕漉漉的頭髮甩背後,在電腦前坐下,又從公文包掏出一沓……天!她她她,她竟然、竟然掏出了楊淮寫給她的那些詩篇!楊淮緊張的盡量趴窗檯。今天他的心,就像海浪樣起起伏伏,也真夠難受的。花兒一張張的細看,臉上不時露出甜美笑靨。這種笑,楊淮清楚的記得是自星期四晚上以來第一次。太好啦太好啦!花兒笑啦,花兒開啦!當花兒盛放時,楊淮的心也笑了。

花兒笑得很甜,有時候還噗嗤。花兒很開心,她看了又看,倒過來倒過去的,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有時還把詩篇湊近鼻子聞聞,陶醉非常,有時又起身湊近玫瑰嗅嗅。最後,只見她坐桌前閉上眼睛對著那沓詩篇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好像醉了般身體一軟,頭上的長發立時像瀑布般輕輕的飄灑……

「槐頭――」霏霏這個大貓咪又在主人房大叫。楊淮知道,一場「紅軍過草地」彈盡糧絕的戰鬥,又要開始嘍!

**

當越野車帶著楊淮大斌沙沙的賓士在高速公路,早晨的陽光照在混凝土上明亮得有些耀眼。大斌點燃了根雪茄,遞給了楊淮,然後自己也點了根。古巴雪茄的香味,立時充盈了整個車廂。

「老人家,這可是好東東!」楊淮看了看。「這當然!人生在世,不好好享受對不起自己生命!」他豪情的呼出。「對了,槐頭!啥時候和你打場18洞!」他忽然。「等你老人家真有時間再說吧!不過,你這多年的高手可要讓我5桿!」他戲謔。「那當然!」他自豪。

聽著沙沙的車輪聲,大斌忽然:「哎,槐頭!你說,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應該咋樣?」楊淮正想問這問題,他老人家竟然先挑起了。「哎!我說呀,怎麼最近您老哥說話是越來越有水平嘍?」楊淮故意。「唉!你不知道,一言難盡啊!」平時嘻哈瀟洒的大斌,這時卻像一懷春少女樣吞吐。楊淮想逗他話:「你老人家能不能說得詳細些?」「是這樣,上次不是說我喜歡上一女人?」大斌又像個多情少男般。「對呀!」楊淮明知故問。「我現在發現我是越來越喜歡她,可就不知道人家意思。」大斌很認真的。楊淮聽完暗喜:「還是說詳細些我才能給你建議,領導!」「唉!我喜歡那個女人,她叫林詩綺……」大斌沒說完,楊淮就急問,「你說啥,她叫啥?」

「林詩綺!」大斌以為引擎聲大。「林、詩、綺?」楊淮細細的品味著,就像老牛在反芻著一根青草,「多美的名字!」「當然,她人還美!」大斌露出誇獎的神情,「哦,對了!她就在你們『開達』那兒上班。」「是嗎?」楊淮故意。「是的,她那家公司,就是我投資的,我故意叫手下請她做藝術總監。」大斌終說出了情報。

「是嗎?!」楊淮這回是真吃驚了。「不過她不知道!」大斌說,「她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我的,還有,她也不知道公司的大部分生意,都是我有意給她的。如果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她是一定不會接受。」楊淮不想回答太多,就想他多說話。「我昨天約她到『假日』,就是故意說要和她談談生意。」大斌動了真情,也是一副很可愛發情小狗樣子。「對了,剛才你說她性格,到底是一種啥樣的性格?」楊淮當然好奇。「唉,她呀!她的性格好強,很有母性,喜歡以自己的能力達到成功。」大斌說完,又加了句,「不過,她真的太令我喜歡了!她是我現在最重要人生目標!」

楊淮聽了大斌的道白,心裡怪怪:「哎!我說領導。我真搞不懂這次你咋會變成這樣?」大斌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的道來:「一者,她真的很漂亮,氣質奇特;二者,我對那種天天風花,晚晚陰莖插來插去的生活已膩了。想想,別人養了20多年的女兒她最寶貴的地方,你給她幾百就讓你操了,操完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說,有意思嗎?」楊淮聽完,搖搖頭:「那你以前最重要是賺錢的人生目標,您老人家就不管了?」「管,要管!但有時我想,男人幹嘛總要在生命中追求什麼成功不成功,其實,生活的成功換句話只不過看誰死時,擁有更多的玩具!」大斌感嘆呼了口氣,接著越來越大聲的,「操他媽的逼!有時我覺得,人活得真他嗎的累!有時心裡有事,就是對著開口的『肥逼』,自己卻連『雞巴』都不!我操、我操、我操操操――」一連操了幾個,他操得臉都漲紅。

楊淮聽完,懵了半天才把呼吸調整。他也長長的嘆了口氣:「是呀,有時,人,活得真是累。特別男人,24小時都工作。」大斌聽完,哈哈的一笑:「沒人要你那麼拚命,留點兒精子給美女好了!」說完,又哈哈的大笑。楊淮接著:「又不是不知你那個妹,凶起來,火山!」大斌感嘆:「對呀!我那個妹,從小就給我們寵壞!」

楊淮和大斌都沉默了好久,楊淮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了,能說說你們咋樣認識的嗎?」這是楊淮最想知道的。「哎!說起來也不複雜,我和她認識不久。」大斌頓了頓,好像在回味著什麼甜蜜,「去年5月中,我在『深圳體育館』看了場《追尋心中香格里拉》的大型表演,看到一個名叫什麼風……對!《太陽風》的舞蹈,那舞蹈真的棒!她就是跳那個舞的人。我當晚就請了他們團全部人馬宵夜,然後經過她們團的頭,就認識了她。那時,很多深圳大款和公子天天開著賓士寶馬追,可她連理都沒理。這不,她那個市場推廣公司,就是我投錢給那次演出的那個頭一起乾的。法定代表人是別人,可真正的股東是我,對方只佔25紅股,我佔75的實。說實話,她也真能幹,做啥事都很認真、快上手,很有商業頭腦。」大斌一口氣說完,然後來了句高潮,「她真太棒啦!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那是一輩子的福氣!」

楊淮聽完,很久都沒作聲。汽車在馬路上沙沙的響著,就像這時的心。這種響聲,只有在雨後乾淨的混凝土摩擦係數達到最佳時出現。有經驗的司機最喜歡聽到這種響聲,那會有一種無名的快感,像男人和女人做愛就要脫衣服的感覺。

「不過,如果她不喜歡,你還會一直追求她嗎?」楊淮忽然一句。「會,一定會!」大斌不假思索的大聲,「俗話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我要用我一顆真誠的心打動她,讓她的頭髮繫上粉紅絲帶,披上潔白婚紗,把她追到我婚姻的殿堂。」大斌以一種從未見過的深情說道,從來也沒見過這個大男人眼睛里會潮濕,「換了你,槐頭!你都會啦!」大斌把頭看著一邊,良久都沒轉過來。

楊淮也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眼睛也有點兒濕意,心情非常複雜的讚許。是呀,「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別人都有這樣的恆心毅力,我比他更喜歡她,更愛她,更有緣分,更懂得她,我相信我們的思想和心靈,更能擦出火花。女人,很容易感動,但她那最柔軟、最溫暖、最濕潤的心靈深處,卻很不容易向別人敞開爛漫心花。

收音機里剛好放著中國民謠《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春色香也香不過它……」是呀,花兒、花兒,花花花,你是我別樣的花!楊淮一顆多情的心,也隨著歌聲飄出了車外,凝聚收集著綠色大地的精華,幻化成一句句心中的詩篇,歌著、唱著,在心中誦朗著,回蕩著,令他整個身心都酥軟酥軟的……

《你是我別樣的花》

世界上有千萬種花朵
有無數的花
你愛別的,我愛它
你有你的戀,我有我芳華
桃紅柳綠,奼紫嫣紅
你采梅來我摘李,這花謝了那花開

可,美人
千萬種花朵不如一朵你的美麗
漫山遍野的飄芳不如一片你的輕雲
花兒,你是我別樣的花

花兒,可否把我包含用你潤紅的花瓣
我需要你的迷昏
躺在你的花心我會安然入睡
不怕那地動與天崩
把我緊緊的呵護著吧,花兒
我不能沒有你甘甜的養分
花兒,你就是我夢中的小房子
在裡面凡塵俗世都如煙如塵

花兒,花兒
我要融化在你的體內
孕育出我們飽滿的果實
一同釀造出世界上最醇美的甘露
把全人類都酣醉在無限個和暖黃昏

汽車在路上奔跑著、奔跑著,朝著預定的方向,帶著20世紀末兩顆可愛男人的心,帶著他們共同的愛,共同的情,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夢想,向著前面的方向,前進著……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5-9-20 21:42
PS:上面的第六章和第七章都放了舊的版本,現修正如下――


7、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楊淮回到市裡,把大斌送回「迎賓館」時,已是星期一下午四點。楊淮和他道別,駕車往辦公室方向駛去。收音機的主持人正談論著今年「春晚」。楊淮忽然想起今天已是2月3號,已是年二十六,再過幾天就過年了。是呀!從我第一次見花兒到現在,已過了整整8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的花兒,我認識你已經兩百多天了。你令我這樣一個成熟男子重新變成一個浪漫少年,變成一個多情童子,一個為你神魂顛倒的所謂詩人。女人,女人啊女人,你們為何有如斯的魅力與魔力,你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神奇,可以令到英雄,都難以踏過你的美人關半步,像個哈巴狗般拜倒在石榴裙下,令無數頂天立地的漢子,在你們面前競相折腰?花兒,何況我還僅是一個整天吃著人間煙火的普通男人!

車外的人們匆忙的走著,無論和誰走在一起,他們都是一個個獨立個體,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好,多要命,就哪怕是兩個親密無比的人兒,纏綿在一起身體帖著身體時,他們之間還是貼著兩層看似薄薄其實路程遙遠之肚皮。那麼,男追女,女纏男,各自達到了目的后,那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行行走走,獨獨立立的人嗎?楊淮的腦海忽然蹦出匈牙利詩人裴多斐的詩句,《自由與愛情》,他很想現在就朗誦這首詩,不過到了他口中卻變成這樣一個版本:「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這一年,我怎會變成這樣,變成這樣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我是不是有點兒心理生理變態,我要不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或去諮詢諮詢?

**

楊淮在旺盛的腎上素刺激下,在車上胡思亂想時,汽車已回到了「開達」大門。他的車一進門,他就潛意識的往3002望去。哇!好幾束通紅的玫瑰和白玉蘭整整齊齊的擺在她窗檯,就像上面開了一個花店似的。把花送得這麼美,素素雅雅的,真有一番心思,這個可愛調皮的「大嘴巴」!楊淮不由得讚歎。

他高興的跳下車來,故意不經意的用眼睛瞄瞄上面那個令他朝思夢想的玻璃窗。哎呀!她、她她,她她她,正站在窗台上微笑的朝這邊望著。天呀!楊淮霎地低下頭。哎呀哎呀!我為啥不向她來個微笑?可楊淮帶著這個撲騰的心,結果就只能變成假裝酷酷的走著。哎呀!真太沒出息啦!

楊淮心跳泵泵的走進大堂。問訊處的姑娘向他微笑了一下,他也笑著回了一下禮。今天心情很好,很好。大家都:有文化!

他走向了電梯,可兩部電梯都沒下來。楊淮就轉身走向了樓梯。他走上二樓,上了三樓,當他快要上到四樓時,前面剛好飄過了一背影,裊娜裊娜的。啊……是花兒!花兒、花兒,花花兒!她是故意走在我前面,是的!他的腳步停了,他想想,深深的吸了幾口,穩定了一下呼吸,然後,才故作鎮靜的走完最後一步。

呵!好一朵美麗的花兒。不出意料,花兒正在陽台上遙望著藍天。晴晴朗朗的藍天多美,我的花兒更美!她身穿一套潔白連衣裙,正像一朵白玉蘭樣在那靜靜的開放,散發出幽香,吸引著調皮的蜜蜂,去吸吮她的花粉,採擷她的花蜜,清清的,甜甜的,正在吐露著迷人芬芳。

花兒,我來了!楊淮靜了靜心,勇敢的走向前去:「哇!好漂亮的一朵玉蘭花。」她嫣然,回頭。呵!她笑了,露出了期望已久的濕潤牙齦和白玉般的齒:「呵,是你。我們的大詩人!」她……笑得太好看了!楊淮醉了!

「不敢當,還請多多指教指教。」楊淮假惺惺地。「噢,對了!你剛才說玉蘭花,這裡只有梧桐,哪有什麼玉蘭花?」花兒問。「哦,是這樣!」我們的大詩人心裡嘣嘣的卻故作鎮靜的清清嗓子,也像她一樣趴在那兒看天,「公園裡是沒什麼玉蘭花,可湛藍的天空告訴我,我身邊有一朵正幽幽的開放!」詩人就詩人。「咯咯、咯咯咯……」玉蘭花開了,正在那盛放……「你這個人真逗,天生是個大詩人。哈哈哈……」花兒笑得清甜,然後用明亮的眼神凝視他。

楊淮不敢直視,但在眼睛的餘光里,他能感覺到她的灼熱,鼻腔里溢滿了她身上飄出的一種輕輕奶油香。

唔!好一朵醉人的花兒。

可不知怎的,今天我的肚子很暖和!楊淮心想。「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寫詩要講靈感,沒靈感,就是天大的詩人,也不可能寫得出。」楊淮這才敢看她眼睛,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可花兒卻大膽的看著他。

「如果你喜歡,我還會繼續。」楊淮說話的氣息慢慢的平穩,但眼神還是閃爍不定。「你咋就知道我會喜歡?」花兒的微笑灼灼逼人。楊淮想了想才說:「感覺,只是憑一種感覺!」花兒沉吟了一會兒:「是啊,感覺!人,其實很需要一種感覺,特別女人。」說完,她把一直看著楊淮的眼睛,轉向了晴朗天空。「你在想什麼?」楊淮問。花兒沒轉過身來:「我在想,你喜歡我什麼?」楊淮沒想到花兒這麼直白,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喜歡……喜歡你整個人,就像一首流動的音樂。」「是嗎?」花兒想不到他這麼回答。「能不能具體點?」花兒忍著不要笑出牙齒,她都快忍不住了。心,好甜!

楊淮看著前方,很有感覺和投入的念出了他寫的那首詩:《你有一種特別的美》――對於你的美,我經過研究,得出了以下結論……

你,你有一種美
你有一種閃爍的美
你的眼睛,閃爍著音樂
你的臉龐,閃爍著柔美
你的倩影,閃爍著遐思
而你的嘴唇,又閃爍著甜美

你,你總屬於光亮
你,你總屬於回味
你,你總屬於傾心的我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的最美

我喜歡你潔白的肌膚
我還為你濕潤的牙齦心醉
我特喜歡你不長不短的黑髮
我更喜歡你的長裙飄逸如飛

你,你總屬於愛情
你,為它可以忘了自己
你,你總屬於光亮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最美的美

你啊!你有一種美,你有一種特別的美!

楊淮緩緩的念完了詩,看著蔚藍天空,自我陶醉在一種非常的境界。而花兒,我們的花兒也良久的說不出話來……「謝謝……真的很謝謝!」花兒潮濕的眼睛流動著醉人旋律。接著她又深情的:「我喜歡你給我念詩。」「只要你喜歡,」楊淮點點頭,「會的!」

「謝謝你!」一顆晶瑩的淚花從她的臉龐滑下。他一下子愣住。可花兒卻笑了:「有時,女人的眼淚不一定代表痛苦。」當他回過神來他才囁嚅:「我希望,這個世界時刻都充滿快樂!」

花兒用紙巾輕輕的吸吸晶瑩的眼睛,然後深情的向著前方,念道:「『春風無限瀟湘意,欲采O花不自由』,」她問,「知道是誰的詩嗎?」「唐代大詩人柳宗元的,」楊淮想了想,「這一首詩很少見詩集入選,但他另一首《江雪》就常見。」

「對!」花兒笑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他的詩,總帶點悲愴與孤獨。」她又笑了,「不像你這個『開達商務頭號大詩人』的,熱熱辣辣,還有點兒童不宜。」楊淮給她說得不好意思,遂自嘲:「是的是的,兒童不宜,下次一定改,一定改,一定改成成人都不宜。」

花兒聽完,嘎嘎更響:「你呀,真一多情種子。說真的,你那些詩該不是你以前寫給誰,然後列印給我的,是不?我們的『開達大詩人』?」花兒期待著。「不!全都是認識你后才寫的。」楊淮誠懇的。

花兒聽了,還是熱辣辣的盯著他眼睛,女人憑的是直覺:「我才來沒幾天,那麼短的時間你怎會寫那麼多詩?」她不太相信。楊淮深情的念道:「『去年花里逢君別,今年花開已一年』。」他停了一下,故意讓她想想,「去年你在『人民劇院』後台為《太陽麗風》練舞時,我就認識你了,想必陛下已經忘了。」楊淮油嘴滑舌的。

「啊、啊……」花兒恍然大悟,「啊啊啊……想起來啦!」她哈哈一笑,用手指著楊淮鼻子大聲的說,「哦,原來、原來就是那個站在花叢后傻呼呼偷看的。」花兒笑得差點兒站不住了。她甜呀,甜呀:這個男人也真夠痴的!她看著楊淮的眼神忽的一亮,就好像天空的流星。「這下相信了吧?」楊淮好像有點兒委屈。「唔……」花兒故意想了想,逗他,「還是不太相信,除非還給我多寫一些,我才會相信,」花兒眼睛越來越辣,把楊淮燒得火燎火燙的,「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和別人有些不同。」

楊淮的一顆心嚯的熱了起來,他興奮得語無倫次:「我一定,一定會的,一定會寫好多好多詩給你,只要你喜歡。」今天的太陽好溫暖,傍晚是金黃金黃的,很暖的色調!花兒眼睛變得認真:「說真話,你不覺得又送花又寫詩,太輕率瘋狂了嗎?」楊淮想了想,才認真的說:「能給個機會,讓我用詩來回答嗎?」花兒寬容地:「這也好,讓我有機會好好欣賞欣賞我們大詩人的天才也好!」

「詩綺姐,你媽媽電話!」樓梯口忽然響起一個姑娘的聲音。花兒聽了,抱歉的說:「我得走了。謝謝給我的詩。再見!」然後伸出手與楊淮道別。

呵!好溫柔的玉手,像棉花。楊淮心一熱,「花兒,啥時候才能再見?」花兒的手一接觸楊淮,就倏的飄了回去,異常敏感。她臉一艷,展開笑靨:「有空我給你電話!再見!」她向他揮揮手,就急匆匆的向樓梯走去。

楊淮楞了一下,向她柔美的背影叫道:「哎,花兒!」他接著,「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你不會過了年才給我電話吧?」花兒嫣然,回頭,甜甜而戲謔:「我今天出差深圳,也許我直接從那兒回家,很有可能!」她向楊淮招招手,「再見!」然後就像一陣風樣翩然,留下了一縷清香,遙繞在走廊,久久的都還散發著醉人芬芳。

楊淮愣在那兒,鼻子吸來嗅去,就像經歷了一場他最喜的游泳運動,在那慢慢的喘息著、喘息著,過了好久,心情才稍稍的平復。

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楊淮轉過身,看看黃昏湖水的漣漪,瞧瞧拂來搖去的樹梢,瞅瞅湖邊石凳上那些呢喃的戀人,心中的詩情蕩漾起來。只見他的口中又開始喃喃,臉上洋溢著戀愛中的少男,才有的光芒: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和這一種愛》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你芬芳,你吐艷
你沁脾,你含香

你靜靜的站立著
含苞待放
你幽幽的散發著
輕輕奶油的芳香

你像一首柔美的音樂
緩緩的流暢著
你就像湖裡的微波
美美的蕩漾
你就如那飽漲的花蕾
趕在春天裡盛放

說不上要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但你我這種愛
在電光火石之間
卻像核聚變般的精彩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如夢幻、似雲海
風雨不改
飄飛天外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一天就像別人一生的存在
無論天堂地獄
存無奈、忘悲哀

這一種愛
像前世、似今生
宇宙天國
願生命再來

楊淮心想:花兒,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我,等著……
作者: 李升禹    時間: 2006-2-27 00:32
關於小說《微笑的太陽》的一些說明
by/ 李升禹(2006年2月27日)


本部作品,寫於2002年9月,到今天為止,仍在修改中。現先放些花絮,讓各位朋友先睹為快,以作為老李對大家厚愛的回報。如對本書的文字及影視版權有任何興趣,請與老李聯繫,謝謝!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內容簡介:故事的小主人公,隨父母下放到一個深山伐木場。一天,一位黑五類醫生也下放到此,小主人公與他一見如故。飯堂炊事員的妻子久婚不孕,可在醫生的妙手之下,生下了一個女孩,並被醫生救了一命。但滿腦重男輕女的炊事員卻常常的打罵虐待她,令她心身俱傷。而這時,炊事員卻身出意外,幸好醫生的幫助,才拯救了生命。在長久的生活中,醫生和女人產生了真摯感情,併發生了親密關係,女人的親生妹妹,又暗戀上了這位醫生,而場長的兒子,卻同時的愛上這個姑娘。在一個偶然機會,醫生和女人的關係被小主人公發現並公開。一下子,林場像一鍋炸開的粥樣沸騰。炊事員先把妻子殺死,同時也在一場由他而起的山火中自焚。而場長兒子為了拯救心愛姑娘,也獻出了生命。醫生身敗名裂,被遣送勞改。隨後,姑娘也在無數壓力下帶著小外甥女遠嫁一個瘸子木匠。姑娘在木匠的淫迫下,接連生了三個痴獃孩兒。可她,還常常爬山涉水到達醫生勞動的地方,只為了偷偷的看他一眼。姑娘在巨大的生活壓力下在幾年內,變成了一位婆娘。後來,瘸子也被姑娘放的一場大火燒死。再後來,在一次事故中,醫生被這姑娘和傻孩子們救了一命,可姑娘,已不敢與他相認。這時,醫生的妻子也與他離婚,他在印尼的父親也去世。萬念俱灰的醫生,決意去尋找這位姑娘,可這時的她,卻披頭散髮的帶著一群痴獃孩兒,躲進了深山野林。孤苦伶仃的醫生仰天長嚎,然後,手拿著100朵小菊,消失在茫茫林海。

一條穿越嵩山峻岭的公路,一個伐木場,一個小孩,一條狗,一個醫生,一個女人,一個姑娘,一輪――微笑的太陽!

本書透過一雙孩童之眼,講述了一位醫生與兩位不同的女性,在那個特殊年代的悲情故事,揭示了人類身處不同的時空,行為的複雜與多樣。

本書是老李繼夢幻小說《美麗之行》后推出的另一本風格奇特、情趣盎然的小說,一定會帶給你又一種――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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