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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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好》與中國科技

作者：蘇誠忠於 2019-4-20 16:41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已有2評論

最近一部熱播劇《都挺好》展現了小康社會的特點，家庭成員就像一根繩上的螞蚱，你牽著我，我拉著你。誰也別想在事業上奮力前進。只有蘇明玉，在故事發生以前就發了大財，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能力解決所有的問題。就好象文革中，各種文藝作品內，總有一個全能的書記一樣。要是明玉沒有特殊的生活經歷，沒有發大財，這劇就沒法演了。也就是說，目前的中國，即使是描寫市民生活的作品，依然無法擺脫『高、大、全』的形象。這是因為，廣大底層民眾的生活，實在不堪入目。

中國與世界的真正差距其實是大同社會與小康社會的差距。在此，我們先要回顧一下兩種社會的定義，孔子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各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由此看出，大同社會的特點是，第一，在公權力下，選賢與能；也就是選舉制。第二，從生到死，都是政府供養。第三，人人出以公心，沒有浪費現象。第四，人們為了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而感到羞恥。

那麼，什麼是小康社會呢？孔子說，「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裡，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於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眾以為殃，是謂小康。」

也就是說，在小康社會中，各個家庭只顧自己。貴族世襲，你爸是高幹，你也是高幹。家庭，城市的界限分得很清，主權高於人權。由於失去了大同，禹、湯、文、武、成王、周公這樣人出現了。他們主持公道，除暴安良。但失去權力公有以後，只有遇到了聖人，人民才有好日子過。可是，聖人要等數百年才遇到一次。

對比《都很好》就發現了兩種社會的區別。首先，如果像民主（大同）國家那樣，從小就免學費雜費，那麼，就不會有明玉與她母親的矛盾。第二，民主國家沒有等級差別，更沒有戶口問題，因此，蘇大強當年結婚的時候，就不可能用戶口換取對方的美色。第三，民主國家的富人必須納稅，卻享受不到福利。這樣一來，人們並不像小康社會那樣貪心。如果沒有發財心切，蘇母恐怕不會因和了麻將而猝死。

正是與大同社會的這些差別，使得中國科技無論怎樣努力也追不上西方國家。因為大同社會，不存在生存問題，學術研究，乃至發財，更多的是為了興趣，為了活得精彩，不負此生。大同社會認為所有公民像是一家人；也即全社會凡是經濟能力好的要照顧經濟能力差的。因此，大同社會的人，更願意為別人著想。比如，當年，為了八小時工作制，美國工人罷工，政府判了七人絞刑，一人十五年徒刑。這說明，美國工人為了別人家庭；為了更大的家庭竟然肯丟掉性命。各家顧各家的小康社會有什麼特點？雖然表面客客氣氣，但是，我們家的核心利益，不容你碰，你們家的核心利益，我可以想辦法騙取。這也是中共與發達國家之間無法共存的根本原因。發達國家之間雖有利益衝突，但都不會損害別國的核心利益，因為，他們已經懂得了，誰也不傻，損害別國核心利益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但是，中共至今依然沒搞明白這個道理。原因是，他們自己沒有創新能力，不損害別國利益，就無法躋身大國行列。

從《都挺好》中，我們能夠看到。小康社會，因不肯提高養老水平，導致各種不必要的矛盾。比如，老人為了炫耀兒女的『本事』，要求過分的物質生活。在大同社會，這種現象是不會發生的。因為，人人都是從平等的競爭中走過來的。而且，物質生活並不能帶來一絲榮譽感。使很多人，因為兒女出錢買房而感覺羞恥。因為，養育兒女時是得到政府幫助的，不是完全由你自己負責。那麼，兒女們發達后，你有什麼資格享受兒女的錢呢？只有富人才完全負責兒女的生活，那是一種榮譽。只有這種人，將來才有資格自豪地說，我養了你。但兒女依然可以說，如果沒有你，政府不會不管我。因此，富人也不敢說那句話。

正是這樣的社會制度，使得大同社會的科技創新日新月異。為什麼？如果你不熟悉科技創新時的心理過程，可以思考一下文藝創新時的心態：「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愛伊斯坦說，「一本書，如果你不能看出其文字以外的東西來，那麼，這本書你就白看了。」就是說，陶淵明與是愛因斯坦的體會是一樣的。這就是創新社會的根本策略。只有在大同社會中，才能誘發這種創新，才能做到「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尤其是，當社會發展以後，財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程。因此，只有在大同社會中的科研經費才能實實在在的為科研服務。知識分子的特點是重名不重利，但只有他們的生活問題解決了以後，這個特點才能發揮出來。並非孟子所說，「唯士為能」。正是這個原因，鄧小平說，「我願意當你們的後勤部長」。不過，他還是站在小康的角度說話的。而小康社會，既然一切以家庭為主，那麼，大部分科研經費很容易被挪為私用。因為，主管人員也可能有幾個窮親戚吃不上飯。或者說，民生問題就拖了所有人的後腿。蘇明哲就是例證，本來可以安心搞科研的工作，就是因為遠在小康社會的家人，把他從大同社會的科研工作中拖了回來。不但是他的損失，也是大同社會的損失。除此以外，大同社會的相互信任程度比較高，這使得他們的養老院比小康社會更加令人放心。換句話說，如果是在大同社會，明玉很可能不必辭職。

再看看小康社會的做法。任正非說，「錢給夠了，不是人才也是人才。」這話在落後的小康社會也許有幾分道理，因為，科技落後的時代，財務也不複雜，只要你權力夠大，容易一目了然。自古就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說法。但是當科研水平提高后，此話就未必成立。牛頓一生中，最大的幾個貢獻，都是他十幾歲時，為了躲避倫敦發生的瘟疫，他休學回鄉時完成的。迪卡爾年輕時，經常是中午十二點才起床。這種人的發明創造與賞罰沒什麼關係。可是，任老闆要求員工996的工作方式，就等於杜絕了牛頓與笛卡爾式級別的發明出現在華為。另一方面，任老闆卻說，「隨著逐步逼近香農定理、摩爾定律的極限，面對大流量、低延時的理論還未創造出來，華為已感到前途茫茫，找不到方向。」這好似當年劉邦剛剛殺掉韓信后便感嘆道，「安得猛士守四方。」一樣，緣木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