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我原來是沒有打算寫的,之所以寫是因為我寫到" 女兒手術前我給了醫生一個紅包 "時,突然想起了有人質疑關於文華母親手術的事,他認為其中" 有問題 ",這同樣也是困惑了我許久的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恍惚中我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文華母親的事情可以有3個撒謊者:
第一個就是我,完全無中生有編出了這個故事;
第二個是文華,她胡言亂語在瞎掰;
第三個是醫生,他欺騙了文華和她的家人。
對於撒謊者來說,無非是想得到或怕失去。
網路上的造假欺詐比比皆是,最終不過是為了達到政治、經濟上的目的,現在政治基本上為經濟服務,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個字: 錢。而我寫不寫文章,倍可親都不給我發薪水,所以不可能是為了錢。那還有什麼其它目的呢?我暫時還想不出來。不管別人相信不相信,我知道自己沒有撒謊;
我認為文華也沒有撒謊。她母親的事她並不是只跟我一個人說,她是在朋友們聚在一起時說的。她為什麼要因為母親生病而對眾人編造一個謊言呢?撒這個謊,她什麼好處也得不到,因而我選擇相信文華沒有撒謊。
一般在推理過程中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不論這個可能是不是不可思議。
可是醫生為什麼要撒這個違背職業道德的謊呢?
我也想過,是不是醫生在打開腹腔后見到癌細胞大面積轉移無法切除病灶才縫合上的?我有幾個朋友的家人都碰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最起碼醫生應該對病人家屬實話實說,因為什麼原因使手術無法進行下去; 相信病人家屬決不會因此而怪罪醫生,畢竟患病、病情惡化與一個原來不相識的醫生毫無關聯,醫生根本不需要隱瞞真相,還謊稱並記錄已經做了切除。
事實上,文華母親的病情也並非不能手術,她在第二次手術后還活了四、五年,一個癌症廣泛轉移的病人是很難再生存這麼久的;
我又想到,文華父親是正廳級幹部,文華會不會無意中因口氣太大引起了醫生的反感? 憑我對文華一貫的了解,她從不是個張狂的人。她父親是箇舊知識分子,自解放后大多數知識分子做人都是謙卑的。80年代初期,人們對文革記憶猶新,文華不可能因為父親的一官半職而對醫生不尊重。
如果說醫生就是討厭當官的,他完全可以拒絕這樣的病人,但我知道他為好幾個高幹做過手術,所以這個原因也不成立;
最後我還是認為文華沒給醫生紅包而造成了這個後果。我親身經歷了給紅包前後醫生可以判若兩人,但問題是我給醫生紅包是在90年代中期,不知道在80年代初是不是就已經開始流行要給醫生紅包? 聯想到我那時給紅包心情還十分糾結,也許帶著學究氣的文華不懂行情,根本沒意識到要給紅包。
紅包巨大的威力不僅僅是體現在醫院裡,各行各業中無處不見。
在女兒2歲多時,我工作的部門要在科長中提拔一個付處級,當時只有我和另一人是正科職,所以只能從我們二人中選一個。我和那位同事年齡相同,她只有中學文化程度,而我還有一個工程師職稱; 從外在條件上看,誰都認為我被提拔是十拿九穩。主管領導找我談了話,告訴了我他的家庭地址,我也十分明白領導的意思(與情色無關)。能提拔總是好事,工資福利待遇水漲船高,誰不想陞官? 我備了紅包和禮物,在領導家的附近徘徊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自己那一點點驕傲佔了上風,沒跨進領導的家門。後來果然是我落選了,但這是我的選擇,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而為女兒做手術給醫生送了紅包,我認為那是唯一的選擇。
前兩年,我的一個親戚為了他老婆腹腔內腫瘤的摘除,給醫生送了1萬元的紅包,比20年前我給醫生的紅包多了10倍,他老婆鄉下的父母十分心疼那1萬元,可是我能理解他。為了自己的親人,哪怕是不願意做的事我們都會去做,我相信,明白過來的文華,她也一定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