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解《莊子》一逍遙遊9逍罟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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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話題：逍罟說【二】

解析：《莊子》一、逍遙遊之——

   （九）、 逍罟說——（續）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臭椿）；其大本擁腫不中繩墨（繩墨——木匠所用划直線之工具），其小枝捲曲而不中規矩。立之塗（同「塗」：道路）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莊子曰：「子獨不見狸狌（同「猩」）乎？卑身而伏，以候敖（同「遨」——遊玩）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於機辟（君主；帝王召見並授予官職；排除；同「避」：躲開，迴避；防止；開闢；透徹；駁斥或排除不正確之言論或謠言；法律，法），死於罔（蒙蔽；沒有，無）罟（捕魚之網，用網捕魚）。今天斄（同「犛」：氂牛）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彷徨——走來走去，猶疑不決，不知往哪個方向去；同「旁皇」）徨乎無為其側（旁邊；向旁邊歪邪；同「仄」：狹窄；心裡不安；仄聲；傾斜不正），逍遙乎寢卧其下，不夭（夭折；形容草木茂盛）斤（質量或重量單位，舊制1斤等於16兩，市制1斤后改為10兩，合500克；古代砍伐樹木之工具）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即庄先生接著說：「現今你有五石容量那麼大一葫蘆，為啥不考慮把它作為祭器而凌駕於渙散漂泊人心之上？卻擔憂這葫蘆沒地方放，乃私慾決定了你仍懷有獨佔之心啊！」

        惠先生對庄先生講：「我家還有一棵大樹，人們叫它臭椿；此樹根莖粗壯巨高，但是上面卻密密麻麻圍抱許多疙瘩和癤子，因而木匠用繩墨取直線下料時很難躲避讓過，便不受用；至於其枝幹，那更是旋卷彎曲而不成方圓。其矗立於路邊，即使高大而木匠也不理會。而今如你所說，其雖排行第一卻無所作為，大家也都會棄之而去。」

        庄先生講：「你冥頑於此類獨裁獸品之理念，就看不見那些豹狸猩猴之下場而反鑒自省嗎？這種野蠻動物，驕橫狂妄卻卑賤無能，吃肥跑瘦而沒有領地，只會偷偷摸摸如盜匪一般伺機攻擊無辜者。它們從早到晚、忽左忽右、聲東擊西而四處上躥下跳，不避諱強者也不謙讓弱小，最後遭遇獵人算計，或在猛獸凶禽之圍捕中喪命。而今我們人類，創造力大於氂牛，我們智慧於覺悟客觀法理，乃秉承公禮垂愛眾生如雲降甘霖之說法；人類會製造工具並使用工具而進行勞動創造，卻無手捉老鼠之能力。你現有那麼一顆蔽日巨木，卻擔心其派不上用場，何不想想在那無所遮擋而一覽無餘之偏野鄉村有這麼一高聳之物，在那廣漠之荒野，迷路者會將其作為路標而不再心裡不安，過往商旅會停下來在涼蔭下歇歇腳或許還能打個盹兒也算是快活自在，所謂一般成材之樹多數夭折於被砍伐，此樹之所以不遭受他人之傷害，乃因其不受用於私心，而以公心去安頓困難苦痛者啊！

        逍遙者，獸品死於圍捕，人品生於濟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