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觀

生死觀

我二妹夫的母親今天剛過逝.  她死於腦動脈血管破裂以及後遺症.  前後不超過48小時.  享年64歲.  聽到這消息后, 感觸良多.  人的生死觀念僅會如此之大.  故寫下此文.  雖然這只是一位普通的上海女人的生死, 但其前因後果以及所呈現的文化現象, 讓我震驚和無可賴何.

印象

我只和她見過一二次面, 前後不超過十分鐘.  這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雖然屬於上海郊區農村, 她的模樣和行為和上海城裡的中年婦女也相差不大.  中等偏高的身材, 顯得很壯, 比美國的胖大嬸苗條多了.  在國人中屬於偏胖型.  看上去就五十開外, 略顯年青.  身著淡蘭色翠花襯衣, 大概蘭色褲子.  當時她正在廚房忙活.  動作幹練有力.  簡單召呼后, 就沒了下文.  彷彿識字也不多.  後來忙其它事了, 就沒了下文.  其它有關她的生評事迹都是從二妹及妹夫及父母處聽說的了. 

經濟

上海近郊的農村, 生活條件比內地好, 和上海市內普遍工人相差不大, 有時還好點.  一直傳說她們所在村要撤遷, 可以分到兩幢一百五十評米左右的樓房.  只是雷聲大, 雨點就小了.  正因有此傳說, 所有村裡的房子都不準新建.  因為新分房會參考原有房的面積.  所有新建的都屬於黑房, 政府是不承認的. 

新興的上海到處是建設熱潮, 四處可見外地民工.  民工租房, 價格都是優先考慮.  二妹夫看準機會, 於幾年前在原有的基礎上, 新修和裝修二十多間出租房.  每一間就是一家民工.  條件和我們四川老家好不了多少.  冬冷夏熱, 蚊子臭蟲一應俱全.  本來教育他們造好點, 似乎也沒有什麼效果.  房子照樣供不應求.  房租月入三千元左右.  二妹夫和他媽分成.

上海郊區農民自已都不大幹活了.  土地都出租給外地專業農民人士.  他們都是拿工資不干事的主, 也包括醫療保險等福利條件.  雖不是大富大貴, 生活還是不錯的.  和上海其它女人一樣, 在家是挺霸道的, 經濟上做房主, 但就是小氣.  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見銀行里的存款速速上升, 最好是早晨的太陽, 又升高又增熱.

前症

遺傳和後天的生活方式讓她從四十來歲開始就有高血壓的毛病.  從我聽說她的第一天起, 她就和高血壓聯繫在一起.  我也算是搞醫學研究的, 她和她的生活方式在親戚間成了反駁我觀點的實例.  讓我哭笑不得.  在中國說人將來生病死亡是要遭白眼的, 別人還以為你在詛咒人呢.  別人都說她, 上血壓高達一百八十, 還不需要吃藥, 還照樣生活好好的.  最不可思議的是, 她還吃肥豬肉.  她自已說吃藥不舒服, 她只要在中午睡上二小時就沒事了.  她兒子說, 她是勞累命, 每天要不停幹活.  她每天從鄉下乖車到妹夫家, 洗衣做飯後再回家.

腦動脈血管破裂后

麻將就是中國的國粹, 上海滿大街的棋牌室就是明證.  其普及的程度比教育要高得多.  所以閑活在中國傳播比電視還快.  我父親進城後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麻將.  二妹夫他媽就是倒在了麻將桌前.  聽說當時, 一副麻將牌, 委宛曲折, 湯氣迴腸, 歷經艱辛, 才獲勝.  興奮之餘, 當即暈死過去.

            急進上海市市級醫院后, 診斷為腦動脈餾引發的血管破裂.  當時止血后蘇醒, 能說, 能認人, 還吃了點東西.  為保險起見, 醫院建議對血管餾進行手術, 聽說清除了三個.  術后, 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 后因肺部感染, 導致呼吸困難而死.  死前, 氣管曾被剪開導氣.

            了解手術過程讓人奇怪.  說是微創手術.  從大腿根部伸一小管進入腦袋.  很像英文中的stent手術.  用來加固暴裂的腦血管.  五個血管餾中, 清除了三個.  這血管餾怎麼和血管硬化的癥狀, 這麼相似.  手時間這麼短, 也不知怎了么確定為留, 而不是沉積.  一天手術治療, 花費十八萬以上, 最後還搭上了性命.  實交醫院十萬元, 這剩下八萬要不要賴帳, 就不好說了.

老公

她老公原來是退伍軍人, 就是號酒如命.  一天清醒少, 糊塗多.  六十幾歲, 但早已退休多年.  評時視錢如命.  聽說老婆過逝, 他要花十萬元為老婆辦傷事.

妹夫

            這妹夫是萬事無所謂, 他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沒有夢想的人.  人才三十幾歲, 已處於退休狀態幾年了.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炒股票和接送小孩上學.  也曾經干過幾次工作, 但最終都以開除告終.  他母親患了高血壓后, 整天也不聞不問, 聽說最近他為他母親買了血壓計.  但至今他也不知他媽血壓多少.  曾經問他, 沒工作沒錢, 怎辦?  有飯吃就行.  那沒保險咋辦?  有病死了也無所謂.  他有奶奶活九十幾歲也無需吃藥.  兒女教育咋辦?  兒孫自有兒孫福.  人要求都這樣了, 還有救嗎?

總結

            人說最大的悲哀是無知, 我看最不可救藥是無夢.  求生是人的基本需求才對, 但有人就是敢拿生命作賭博.  管你現代醫學又怎樣, 我現在感覺好就行, 明天你大博士也說不準.  人人都可能生病死亡, 但是我可是例外.  評時視金錢如生命, 死時或死後, 視金錢如糞土.  這是我們的文化, 你們老美懂啥.  咱祖宗五千年都這麼過來的.  老美二三百年咋能比.  嘿嘿, 這是怎麼了, 我這麼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