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阿拉伯人用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劉風,說道:「(英)夥計,我想和你談談。」
劉風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睜開雙眼,微笑著說道:「(英)可以,不過,我的頸椎有點小毛病,不能仰著頭說話。而且你站在我面前也擋住了我的陽光,想和我談的話,請你蹲下,好嗎?」
另外兩名阿拉伯人一邊擦拳磨掌一邊逼近劉風,領頭的阿拉伯人伸開雙臂攔住了他們,隨後向劉風走近了一步,俯下身去,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說道:「(英)所有像你這樣和我說話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沒等領頭的阿拉伯人說完,劉風臉上的微笑突然消失,抬起了右手,用早已藏在手心裡的牙刷柄狠狠地扎向他的脖頸。領頭的阿拉伯人憑著本能的反應抬起左臂護住了自己的喉嚨,牙刷柄深深地扎進了前臂肌肉里,他發出一聲悶吼,向後跳了一步。站在他身後的兩名阿拉伯人撲向劉風,劉風抬腿踹中其中一人的下身,那人慘叫著蹲下身去,另外一名阿拉伯人揮起右拳重重地打在劉風的左臉頰上,隨即又揮動左拳擊中劉風的右肋。劉風吃痛,蜷縮起身體,同時從嘴裡噴出了一口鮮血。阿拉伯人就勢用十字扣勒住了劉風的脖子,把他從長椅上拎了起來。
領頭的阿拉伯人咬著牙從自己的手臂上拔出牙刷柄,走到不斷掙扎的劉風面前,獰笑著說道:「(英)我這就送你去下地獄。」
領頭的阿拉伯人揮動著牙刷柄刺向劉風的左眼。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領頭的阿拉伯人的頭蓋骨被炸飛到半空中,乳白色的腦漿和著鮮血噴濺到了劉風的臉上。他舉起的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劉風的身上,隨即滑到地面上。
隨著一陣從高牆外傳來的轟鳴聲,一架CH-146「格里芬」武裝直升機出現在監獄上空,Danny手持一枝C14狙擊步槍坐在敞開的機艙口,槍口猶自冒著一縷輕煙。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勒住劉風的阿拉伯人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地上的死屍,又仰起頭望著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劉風藉機抓住他的一根大拇指用力掰向一邊,阿拉伯人吃痛,鬆開了勒住劉風脖子的手臂。
兩名站在崗樓里的持槍警衛不知所措地端起AR15自動步槍,指向直升機。Danny沖駕駛員做了個手勢,直升機掉轉機頭,Danny放下狙擊步槍,操起了固定在機艙口的M134型7.62毫米轉管機槍,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兩名警衛。兩名警衛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裡的自動步槍,舉起了雙手。Danny抬起左手指了指他倆,又向下做了個手勢,兩名警衛知趣地趴到了崗樓的地板上。
直升機緩緩降落到空地中央,Danny沖劉風笑了笑,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大聲喊道:「風哥,好久不見了。跟哥們兒去兜兜風吧?」
劉風看到Danny,愣了一下,喊道:「我可付不起機票錢。」
Danny哈哈大笑,喊道:「我可以給你記到賬上。」
隨即,Danny沖機艙內歪了歪頭,對劉風喊道:「請吧!」
劉風喊道:「給我十分鐘,我要收拾一下行李。」
Danny疑惑不解地看著劉風,劉風笑了笑,指了指Danny掛在腰間的1911手槍,喊道:「把你的小玩具借我用一下。」
Danny聳了一下肩,從腰間拔出手槍扔給了劉風,喊道:「這可是我花了不少銀子訂製的,你別給我刮花了。」
劉風看了看手槍,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監獄走廊的大門。
Cathy的智商絕非Stanley想象的那麼低,「胸大無腦」這個詞在她身上並不適用。一個真正美麗的女人不僅僅擁有花瓶一樣的外表,修養和智慧才是令她美麗的關鍵所在。在Stanley看來,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來比,劉風都不是能和家朋爵士相提並論的男人,Cathy居然會為了他而出軌,甚至還懷上了他的孩子,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Stanley很輕鬆地得出這樣的結論,Cathy只是家朋爵士豢養的一隻頭腦空洞無物的金絲雀而已,而劉風又是一位並不怎麼高明的獵手,二者因為機緣巧合碰到了併發生了庸俗的乾柴烈火的故事。既然這隻金絲雀送到自己的嘴邊,他沒有道理放過這一口嫩肉。所以,Stanley像往常一樣,在女助理的配合下達到了他的目的,只是這一次,他低估了自己的獵物。
當女助理告訴Cathy她昏迷了幾個小時之後,Cathy馬上意識到Stanley在給她喝的茶里做了手腳,但是依舊保持著鎮靜,禮貌地向女助理道謝后,迅速離開了Stanley的辦公室。女助理看著Cathy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冷笑。
Cathy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她的私人家庭醫生診所。
當家庭醫生得知Cathy是來做胎兒檢查的時候,愣了一下,查看了一下預約記錄,說道:「家朋太太,您的胎兒檢查預約是在下個星期,怎麼……」
Cathy說道:「我今天突然昏倒了,我怕對孩子有不良影響,所以想馬上做一下檢查。」
家庭醫生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在妊娠期間,有可能因為貧血出現暫時的昏厥現象,這都是正常的,您不必過濾。只要腹部沒有在您昏倒時受到劇烈的撞擊,胎兒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家庭醫生瞟了一眼Cathy,看到她正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又說道:「不過,既然您已經來了,那我們就做一下檢查也好,免得您擔心,請跟我來吧。」
Cathy跟著家庭醫生走進檢查室,躺到了檢查椅上。
在女護士取走了Cathy的血樣后,家庭醫生把超聲波檢測器探頭放到Cathy裸露的腹部上,慢慢滑動著,同時仔細觀察著檢測器屏幕上顯示的畫面。
家庭醫生指著屏幕說道:「您看,胎兒現在的胎位很正常,心跳也正常。」
Cathy欠起身,側過頭去看著屏幕,問道:「現在能看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家庭醫生指著胎兒尾部的一個小凸起,說道:「恭喜您,應該是位公子。」
Cathy輕輕舒了口氣,久久地凝視著顯示器上那一團黑色的影像,眼睛變得濕潤起來,呼吸也開始加速,家庭醫生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Cathy。
Cathy道謝後接過紙巾,尷尬地笑了笑,擦拭了一下眼角,說道:「不好意思……」
家庭醫生微笑著說道:「沒有關係,您是第一次做媽媽,我能理解。我太太懷第一胎的時候,反應比您還大,每天都會讓我給她聽胎音,經常半夜的時候把我叫醒,跟我說她肚子痛,要我馬上帶她去做檢查。」
Cathy躺回檢查椅上,面帶微笑,輕柔地說道:「謝謝您!」
劉風帶回直升機的行李很簡單,只有一雙靴子和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塊刻著觀音像的金牌。
當劉風把那雙已經穿舊的靴子扔到Danny身邊的艙板上時,Danny皺著眉頭說道:「這就是你的行李?」
劉風鑽進直升機,一邊把金牌戴到脖子上,一邊說道:「是,破家值萬貫,我身上就這麼點值錢的玩意兒了。」
Danny拿起靴子看了看,說道:「這好像是二戰德國人穿的軍靴,不會是你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吧?」
劉風笑了笑,說道:「這是一個朋友借給我的。」
Danny聳了一下肩,把靴子扔到直升機后艙的角落裡,用力拍了拍駕駛員座椅的後背,直升機的螺旋槳轉速開始加快。
劉風喊道:「等一下。」
劉風沖一直站在遠處觀望著他的Ben招了招手,大聲喊道:「(英)哥們,跟我一起走吧!」
Ben咧開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了笑,喊道:「(英)我已經不屬於外面的世界了,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劉風也沖Ben笑了笑,喊道:「(英)保重,我的朋友!」
在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中,直升機拔地而起,Ben仰頭看著逐漸遠去的直升機,微笑著低聲說道:「(英)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當監獄在劉風的視野里變成一個小黑點時,直升機慢慢降低了飛行速度。
Danny拍了拍一直靠在座艙門旁凝視著監獄的劉風的肩頭,說道:「怎麼,這麼戀戀不捨?」
劉風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第二次用非常規的方法從局子里出來了,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Danny問道:「原來你是老油條了,第一次是因為啥被摟進去的?」
劉風說道:「陳年往事了,你先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這玩意兒是從哪搞來的?」
說著,劉風拍了拍座艙地板。
Danny眨了眨眼,說道:「哥們兒過生日,我爹送的生日禮物。」
劉風說道:「咱倆在一起玩兒的時間不短了,每次你撒謊的時候都會眨眼。」
Danny「嘿嘿」一笑,說道:「這你都能看出來,真厲害!說實話,是我跟朋友借的。」
劉風「哼」了一聲,說道:「這特么是加拿大軍隊現役的『格里芬』直升機,誰的膽兒這麼肥,敢把這貨借給你玩兒?」
Danny一時語塞。這時,駕駛員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頭長發,轉身沖劉風微微一笑,說道:「劉會長,我們又見面了。」
駕駛員正是Sherry,劉風愣了一下,驚訝地說道:「是你?」
Sherry轉回頭,一邊駕駛著直升機,一邊說道:「像我這樣的女人應該喝著紅酒和男人在晚宴上調情,或者待在閨房裡吟詩作畫,對嗎?」
劉風歪著頭看了看Danny,Danny沖他呲牙一笑,劉風無奈地笑了,說道:「你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
Danny指了指劉風插在腰帶上的1911手槍,說道:「大哥,該物歸原主了吧?回頭到了地兒,我幫你搞把新的成嗎?」
劉風拔出手槍,愛不釋手地擺弄著,說道:「象牙把的,還雕了花,你捨得打嗎?」
Danny笑了笑,說道:「需要用到它的時候,我就只剩一條命了,還有什麼不能捨得的嗎?」
劉風點了點頭,說道:「也是。」
劉風掰開了擊錘,Danny緊張地說道:「小心,上著膛呢,在這兒走了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說著,Danny望了望從直升機下方掠過的棋子大小的各式建築物。
劉風微微一笑,說道:「玩了這麼多年槍,我什麼時候走過火?」
Danny向劉風伸出一隻手,說道:「你不會是看上這槍了吧?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這當哥的應該不好意思幹這種事兒吧?趕緊還給我。」
劉風轉身舉槍瞄準著機艙外,說道:「你哥我啥時候跟你搶過東西?你別緊張,我不要你的槍,還給你……」
說完,劉風縮回手臂轉過身來,突然把槍口頂到了Sherry的後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