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圍繞著楊絳祭典,左右互博硝煙又起(ZT)

作者:今夜很中國  於 2016-6-8 02:3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5評論

[轉貼者注]錢鍾書和楊絳名滿天下,謗滿天下。一對價值中立的老人,潛心於學問,
淡薄於名利,卻遭到種種非議,令人詫異。在民主國家,中間派是左右都要爭取的
對象。在中國,左右互博如此激昂,難道容不下一塊中性的獨立空間?中國的民主
鬥士們也許忘了,也許不知道,多元民主奠基於「寬容」。沒有「寬容」,多元紛
爭就會走向多元動亂,多元革命乃至多元戰爭。只有在「寬容」的基礎上,多元社
會才能建立起多元和諧的民主秩序。

以下是貼文。

左春和 :楊絳之死固然可惜,但以105歲高齡安享晚年,壽登崑崙,備極殊榮,也算人間之幸。這本無可厚非,但她的離去卻召開麻雀一片,那些平時從不關心公共事件和他人疾苦,或只醉心販賣雞湯者開始出來「惺惺相惜」。似乎用虛假眼淚哀悼這位老人才是格調,才能向人證明自己是讀過書並知道錢鍾書的人,還能顯示自己「和誰爭也不屑」。

 

楊絳、特別是錢鍾書對於其在慘烈的文 革中被迫害的經歷採取淡然的態度,也被不少人所詬病。在我看來,這正說明了包括文 革在內的49年之後的歷次政 治運動對人性的摧殘之深,讓人對本該去控訴的經歷諱莫如深,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為之辯護。孰是孰非、良知與正義不是能被一句「與世無爭」概括掉的。

 

:莫忘了,錢楊的女婿在文革被斗死了。身為公眾人物更應該知道能力和責任。而不應該躲起來自管自的happy。巴金在文革后提議建立文革紀念館,陳小魯都知道為文革道歉,馬曉力也知道批判人民大會堂五一唱紅歌。你可見過楊說過半個字不好么?——對得到官媒大力頌揚的各種「大家」,向來就不以為然。

 

明樓:躲在象牙塔里發出理性的光芒沒獻媚參與醜惡的政治這只是底線。梁效組合裡面就有某大師。很多文人參與整人運動。中國文人講究的是士的精神,參見顧炎武的批語。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可沒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happy。所以對比同樣百歲老人周有光對時代人生的反思非常可貴,建議各位看看

 

西域武僧 :本來想樹個典型的,你看,105歲,淡泊名利,與世無爭,我黨虐她千百遍,她對我黨如初戀。讓所有右派都學習學習,別沒事兒沒影的豬瞎嘞嘞。可沒想到典型豎了一個晚上,就倒了,不但倒了,連根槽都爛了,裡面敗絮漏出來一大堆。一夜之間實現大逆轉。本來么,一個侍寢的答應,非要搞個貞潔烈女的牌坊,妓女們是絕不答應滴

 

楊絳死了,105歲,悼念祭奠以外,網友觀點 1.先是逼女兒嫁造反派頭子,不得勢了又逼其離婚;2.與鄰居喜歡吵架;3.給中宣部長丁關根寫信,說誰誰誰罵錢鍾書了,文革過來的人還慣於幹這種事。總之對官媒放行的名人要保持警惕。 4.翻譯毛選多種語言,毒害全世界。

 

武文建:關於楊絳,大半生都在體制內,沒有為社會的變革鼓與呼,面對民間苦難視而不見,一心作所謂的學問,能理解嗎?我當然完全可以理解,人有懦弱的自由。她可以被「望眾」,但絕不能被稱為「德高」。她要德高,這麼些年為中國-民-主入獄或背井離鄉者如何的評判?這不是兩回事,都是人性的問題。在糞坑裡修身養性,聞不到其臭,這不是高深,這是儒犬與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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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苦難的回憶書寫,楊絳與高爾泰的文筆都是「娓娓道來」,高爾泰的書寫令人深思,無法平靜,文字背後逼迫你不得不思考體制如何;楊絳如同衚衕里婦女嘮家常,如此深重的苦難,賦予了一碗老母雞湯的厚重,與其說是文筆問題,不如說是消解體制弊病的迷幻藥。

 

王五四  : 民國是出了幾個先生幾個老,但他們大部分要麼四九年以後就離開這個國家了,要麼四九年以後就離開這個人間了,能經受住多次殘酷政治運動「考驗」活到現在並且還依然享有盛名的名人,我對他們持懷疑態度,不論是學識上還是人品上。我對楊絳無感,自然也沒有個人看法,說這些只是見不得你們把她捧到天上了,「知識分子」捧捧也就算了,畢竟他們還是要混文化圈的,你一普通人跟著湊什麼熱鬧,徒增笑耳。「知識分子」之間互捧,特別是「名知識分子」之間互捧很常見,大家都處在同一利益格局裡,你說我好,我說你更好,無恥極了,這當然不是最無恥的,他們捧起權力的臭腳,那樣子……,「知識分子」之間互捧,活像怡紅院里的兩個頭牌在炮房門口相遇,「姐姐,你今天的髮型好美」,「妹妹,你今天的耳環很配你的臉型」,「今天楊局長好壞……」,「是啊,劉書記也老當益壯了一番」。楊絳曾說過,「你的問題在於讀書不多但想的太多。」,你們的問題也一樣,在於了解的不多但把她想的太美。這屆朋友圈的弔客喜歡說死者為大,這種哀傷很無厘頭,你願意當她的孝子賢孫,別喊著別人也披麻戴孝。

 

王朔:錢鍾書既沒有思想也沒有方法上的獨創

 

劉老俠::既對苦難和社會不公正保持沉默,又能把自己塑造成似神的人格。在中國,面對那麼多苦難與無恥,沉默似乎成了一種美德,一種良知。無論多大的學問家,一旦太珍惜自己的羽毛,就將喪失良知。

 

 

中國知識界的關鍵不是理論問題,而是誠實問題。這是底線。

這個學生被馮友蘭肅穆虔敬的背影所感動。其實,這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他知道這姿態很能迷惑一些人。他自己的哲學中,提出的人生境界已經成聖成神,但在現實中卻沒有任何堅守。

學院派對一些骨子裡堅守的人卻非常苛刻,類似一種懦弱者的同盟,真的牆不敢以頭相撞,反而用刀子猛捅紙糊的牆。久而久之,中國知識界的正義感全發泄在綿羊或豬的身上,面對一群螞蟻的大義凜然和面對一隻虎的委瑣下作……

老俠:錢鍾書是有學問,但既沒有思想也沒有方法上的獨創。他的《管錐編》不過是中國從漢代開始的注經傳統的墓志銘。俗話說:先秦之後沒有「子」。中國學術史、思想史在百家爭鳴之後,就是一部不斷地把智慧消耗到注經中的歷史,四九年後由注孔子轉為注馬克思主義。從注經的角度講,錢鍾書堪稱一絕,為一桌雞毛蒜皮也要找來五湖四海的洋佐料。他聲稱別人聽不懂,他那個《管錐編》壓根就不想讓你懂,來來回回說些廢話,犄角旮旯地掉書袋子,一弄就一大堆旁徵博引。據說考錢的研究生要會五種外語,我不知道,這是招收研究生還是藉此炫耀賣弄語言天賦。錢有方法嗎?沒有。有原創的思想嗎?更沒有。「錢學」的產生很可笑,我想不出那些捧「錢學」飯碗的人研究些什麼。《圍城》嘲諷知識分子,「錢學」是對中國學術的最大嘲諷,在思想發現的層面上,「錢學」研究界的智商等於零。《圍城》也就是部酸甜的小說,人們卻把它捧上了天。

王朔:學問的深奧我不大懂。但我讀《圍城》的閱讀經驗與讀余秋雨的東西十分相似。都是先聽說如何如何好,拿來一讀,文字迷人,給人的直覺這人有學問。但當你再向深讀,視野開闊了一點兒,就會覺得這人是在玩花活兒,表面迷人的功夫如此深,其實裡面沒什麼。他只是在炫耀他的趣味和學問,他並不想嚴肅地說點什麼。

老俠:我初讀錢鍾書是《談藝錄》,一翻開真如初涉水的人面對大海,以為自己肯定游不過去,或要花終生精力才能游到一半,不被淹死就算造化大了。但讀完了,除了東拉西扯和用牛角尖扎人外,不會給你任何啟迪。我又尋遍錢鍾書的文字,發現沒有一篇可以稱之為給人警醒的東西。中國的傳統詩文的那種評註式感悟式的方法,有王國維的《人間詞話》足矣。王國維不僅有學問、有思想也有真性情,他的學問紮實,卻無一絲賣弄;他的靈性躍動,卻無一點淺薄;他的性情撼人,能夠以生命殉一種垂死的文化。這讓我想起魯迅的名言:敢於扶叛徒的屍體痛哭的人,方為真脊樑。

王朔:一些關於錢鍾書的讚美,包括楊絳的回憶,大都講錢鍾書的「文革」厄運,但錢在此前的境遇還是不錯的,比許多人的命運都好,但這兩位德高望重者似乎從不提那一段,感覺上,他們四九年以後盡受苦了,且苦大而仇不深,一副淡泊名利的仙骨。

老俠:錢的淡泊名利是做給社會看的,同時又是一種生存策略,既對苦難和社會不公正保持沉默,又能把自己塑造成似神的人格。在中國,面對那麼多苦難與無恥,沉默似乎成了一種美德,一種良知。而我以為,沉默非但不是美德,反而是一種巧妙的無恥——一種生存策略。無論多大的學問家,一旦太珍惜自己的羽毛,就將喪失良知。

王朔:想起魯迅的名言,怎麼說來的,好像是,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特別是對於知識分子來說,沉默即死亡。

老俠:這些年知識界有股極不公正的思潮,對死去的人照死里誇,塑造一個個新的人格神,比如有關陳寅格的炒作。

王朔:好像還有個叫顧準的。

老俠:顧准與陳寅烙大不一樣。有一次紀念顧準的討論會上,一些中青年學者對顧准並不買賬,說顧的理論早落伍了。紀念顧准明擺著不是理論問題,而是極端惡境中的堅守問題。顧準是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寫出那些東西的。換一些人,知識再多,理論再博大深邃,未必能寫出那些東西。馮友蘭可謂大家,但看看他在四九年以後,特別是「文革」中寫了些什麼,全是垃圾。顧準的那種堅韌與良知,那種知識上的誠實,不僅在當時,就是現在,也是大大小小的學者文人所沒有的。這些不屑於顧準的中青年學者,在知識上可謂學貫中西,但在做人上一無所知。他們用開放時代的知識去貶低顧准,未免太冷血了。朱學勤就此寫過一篇東西,很沉痛、很激憤。

王朔:在思想上最活躍的八十年代,也很少有顧准那樣的誠實。

老俠:陳寅恪的命運就不同了。對陳的讚美幾乎眾口一詞,中青年學者都拿陳寅恪附庸風雅,似乎誰不讚美幾句陳寅恪,誰就是狼心狗肺。我見過一些中青年學者寫文章讚美陳寅恪的詩詞。陳寅恪有學問,也有傲骨,他的歷史研究頗有建樹,可是他的詩詞我實在看不出有多優秀,他的《柳如是別傳》也絕沒有那麼出色。但一些中青年學者,連史帶人帶詩一起誇。就像對待《紅樓夢》,感覺上凡是有點兒名的上層次的文人都寫過《紅樓夢》,劉心武關於《紅樓夢》的文字,恨不得連書中的一口唾沫都要硬看出微言大義,附庸風雅到這種地步,是個東西經這麼一誇也就不是東西了,被糟踏得不成樣子,成了個垃圾桶。中國知識界的附庸風雅、攀附權貴在造就一個個偽君子的同時,也製造著一個個垃圾桶。把人誇得不是人了,而中國又沒有神,你說他成了什麼,垃圾桶。《紅樓夢》並沒有優秀到字字珠璣的地步,曹雪芹就好賣弄他的文采,動不動就開個詩社什麼的,你一首他一首我一首的,沒有幾首能讀的,佔了太多的篇幅。

王朔:中國文化人的媚態打小兒就耳濡目染,是根子上的,一代代淵遠流長,不光是向權貴,向大眾拋秋波,文化人之間彼此的互媚更情誼綿綿,波瀾壯闊。

老俠:你的小說中有這樣的情節,一個學者,或詩人或文化名人,一群陌生的小年輕的,第一次見他,畢恭畢敬地敲開門,進去就是沒頭沒腦沒天沒地的亂誇一通,那老師一下就暈了,找不著北了。穿不上褲子的時代用無私的心靈捧人,小康的時代就用暴發戶的揮霍捧人。常從報刊上看到巴金老弟給冰心大姐的信,還有蕭乾,那種相互的撫摸幾近於寶哥哥和林妹妹,但我從未見過這種通信中有樸素的真性情,似乎彼此寫信問候只是為了見諸媒體,向社會炫耀些什麼。在老一輩中,王元化有些真性情。他講起過早年清華園的生活,那種透明、暢快、自由的呼吸,是他這一生最值得珍惜的時光。他的父母在清華教書,都是基督徒,從不干涉他的生活。還有李慎之老人,是現在還活著的世紀老人中,難得的有良知者,從他的文字中,還能讀出真性情,還有種激情之思……要說冰心和巴金之間的那種惺惜,還有點兒才女與才子之間士大夫的遺韻。到了劉心武、王蒙這一代人,相互之間的誇就是赤裸裸的互媚。

百花文藝出版社曾出過一本名家論名家的書,一大批當紅文人,你說我好,我說你更好,簡直到了不知羞恥的地步。

王朔:有些誇也不全是世紀老人們自個兒的責任,很多關於「文化恐龍」們的吹捧文章,都是家屬們在背後指使的。寫傳要經過家屬的同意。這種把關有時比意識形態的審查還要嚴厲和苛刻,還要只准讚美不許批評。

老俠:這種保護是一種利益關係。很多所謂的名人傳記,嚴格地講已經不是傳了,而是他們的兒女們、家屬們,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授意把他們家的「古董」寫成什麼樣子。

王朔:祖宗傳下來了就這麼一件值錢的「古董」,還有幾道裂縫,一定要精心呵護,千萬不能砸了。我覺得這些家屬很愚蠢,非要把他們家的「古董」弄成很偉大的人物,不怕累著。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想,好像這樣就可以流芳百世。如舒乙,成天就吃他爹(老舍),簡直是個空頭文學家。

老俠: 不光空頭,且很貪婪,榨乾了骨髓還要吃。12月3號的《南方周末》,有一篇關於巴金的文章,也就是寫巴金在醫院中治病。但題目很大很嚇人,叫《一個純潔的靈魂——記病中巴金》。我不知道作者為什麼不直接用「記病中巴金」做題目,非要弄個「純潔的靈魂」安上,似乎這樣就可以挽救病中的老人。有話不好好說,偏說空話。這種誇法是一套程式化的東西,已成為國人的思維定勢,程序一旦啟動,就由不得你了,即使被誇者臉紅心跳,大聲斷喝讓讚美機停止,也不起作用,它一定要完成既定的程序,把輸入的成仙成聖的辭彙全部輸出,否則機器不會停轉。

王朔:這就叫「照死里誇」。把死人誇活,借屍還魂。把活人誇死,豐碑永存。

老俠:不要說「良知」「高貴」了,做人的最起碼的誠實,對國人來說都是一種非常奢侈的東西,我們揮霍不起。這條底線太不容易堅守了。說謊是許多人的精神癌症。不會說謊就意味著無法生存,說謊安全,說謊一本萬利,空手套白狼。學別的東西比登天還難,學說謊學無恥根本不用教,一種娘胎中血液中的無恥。大躍進時,某科學家居然要從科學的角度論證高產糧食能達到幾萬斤、十幾萬斤。這種知識上的不誠實是最大的無恥。波普爾在《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一書中論及黑格爾哲學,他說黑格爾的成功是「不誠實的時代」和「不負責任的時代」的開始,起初是知識上的不誠實,後來作為其結果之一,是道德上的不負責任;直至出現一個被一種誇大其詞的魔法和隱語的力量所控制的新時代。波普爾引證了一些黑格爾哲學中關於自然科學的論述,結論是,黑格爾連起碼的自然科學的常識都不懂,卻能構造出龐大的自然哲學體系。

王朔:知識上的誠實與道義上的負責,是一個作家的界限,界限就在這兒,要是守不住,哪怕退一步也就完了。

老俠:半步也不行。甚至腳根兒稍一動,就可能全線崩潰。中國知識界的關鍵不是理論問題,而是誠實問題。這是底線。道義上的勇氣不夠還可以理解,知識上的誠實一旦喪失,上帝也救不了我們。真正堅守在自己的寫字檯前,讓一雙銳利的眼睛俯視你的筆,這種自律就是良知。遺憾的是,這種人幾近滅絕。多年前,在北大的一個座談會上,有一個研究生提到了馮友蘭,每天早晨拄著拐杖立於未名湖畔,面朝東方,等待日出什麼的。這個學生被馮友蘭肅穆虔敬的背影所感動。其實,這種形式只是一種做出來的姿態,是做給別人看的,他知道這姿態很能迷惑一些人。如果他心中真的有所敬畏,哪怕是對日出對大自然的敬畏,他也不會在五十年代去印度時有意迴避他的老同學和老朋友,不會寫出那麼多御用的哲學垃圾,不會進入「文革」時的寫作班子。他自己的哲學中,提出的人生境界已經成聖成神,但在現實中卻沒有任何堅守。而中國人對這類學者極為寬容,如同對那些沉默者的寬容一樣。實際上,這種寬容決非真正的寬容,而是一種同病相憐的相互庇護。

我倒更欣賞宗白華,這位老先生只對藝術有興趣,是北大知名教授中最淡泊名利地位者。他最愛乾的事是去看好的畫展,只要有,他從不會要求學校給派車,自己拎個包,拿著拐杖,擠上公共汽車就去了。他對中國藝術的特徵的感悟是現存的美學家無人能與之相媲美的。李澤厚的《美學歷程》關於中國藝術的議論最精彩的段子,全部來自宗白華,有了宗白華之後,余秋雨還厚臉皮去「文化苦旅」。他肯定沒看過宗白華的東西,或看了不以為然。

王朔:但學院派對一些骨子裡堅守的人卻非常苛刻,類似一種懦弱者的同盟,真的牆不敢以頭相撞,反而用刀子猛捅紙糊的牆。久而久之,中國知識界的正義感全發泄在綿羊或豬的身上,面對一群螞蟻的大義凜然和面對一隻虎的委瑣下作,也不知道那麼多知識都到哪去了,字兒一認得多,人就變得小心眼兒。他們一開口,上帝就發笑。

老俠:上帝不會盲目地發笑,中國知識界的一些人的下作連值得發笑的遊戲都玩不好。中國只有讀書人,但沒有知識分子。經過近百年的啟蒙和開放,仍不及歷史上的司馬遷和莊子。這兩個人是中國讀書人中罕見的清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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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5 個評論)

回復 ryu 2016-6-14 14:25
此文再三捧讀,頗感今夜很中國吶!謝謝zt.
回復 今夜很中國 2016-6-14 22:22
ryu: 此文再三捧讀,頗感今夜很中國吶!謝謝zt.
R兄堪稱楊絳研究的大師,很好奇那麼多珍稀史料是怎麼攜到海外的?僅靠互聯網怕
不行吧?
回復 ryu 2016-6-14 22:34
今夜很中國: R兄堪稱楊絳研究的大師,很好奇那麼多珍稀史料是怎麼攜到海外的?僅靠互聯網怕
不行吧?
老兄過譽了,有些史料是與原來的媒體朋友交換的。
你我互聯交流。
回復 xu3331 2016-7-22 03:21
看到陳道明一文,有感,先轉貼陳文。

在我一生中,有兩個人對我影響很大。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錢鍾書。
我父親是搞醫的,是研究醫學理論出字典的。我最佩服我父親的一點就是,念古詩,我「嘣」,上句一出來,下句他「咔嚓」就對上!多大歲數啦?他不是搞純文學的,不是搞古典文學的,真是太地道啦!「文革」之後放老唱片,京劇戲文,上句一來,下句就跟著走。這是什麼?這是記憶力!我沒有見過這麽好的記憶力。他跟我說,他這一生不知道什麼叫頭痛。人的一生不知道頭痛,等於腦子沒有受過任何傷,沒有遭受過任何侵蝕啊!其實進「牛棚」、下鄉勞動改造,我父親都經歷過。

人臨死之前啊,都會回憶。我父親在彌留之際,哎呀!他中學時候的同學的名字,脫口而出。我差那誰誰80塊錢,我什麼時候借的,你一定要找到他把錢還給他……什麼時候的事?大學一年級時候的事!50年前的事!

其實我是在補充我父親的遺憾。什麼遺憾呢?就是他原來不太同意我幹這一行,可能做學問的人對這一行有他的偏見。就覺得你做這行是文化死角。他說的所謂文化死角是學問的死角,也可能我後邊努力補充自己的原因就是想補充他的遺憾,使他的遺憾小一點。說不清,道不明,所以我爸給我起名陳道明。我考上天津人藝以後,我父親最不愉快啦。我是被「上山下鄉」逼到文藝界的,是個躲避「上山下鄉」的產物。於是乎換來我父親一聲長嘆:接受這個現實吧,當個職業做吧。但是你能做別的時候最好不要做這個……但是我始終做不了別的。
再一個是錢鍾書。
現在錢鍾書一生當中惟一的一本錄像帶在我手裡。他從來不讓人拍。因爲他對我和杜憲都不錯,在他眼裡我和杜憲都屬於小孩。你想他送杜憲的是3隻小動物的筆。送我的是一條英國人送給他的「三五」煙。還送了我幾本他的書,和夫人楊絳的書。並在書上給我寫了幾句話。那天我說:錢老先生,我想我想我想,跟你聊天的時候拍拍你。他說不會做別的吧?我說我能做什麽別的。他說你拍吧。我去了三趟錢家,第二趟第三趟都錄了,變本加厲,有點上鼻子。太珍貴啦!現在3個小時的帶子我都轉成數碼了,全部轉到計算機里了,不會丟失了。那會兒「圍城」炒得最熱的時候我也沒往外拿。那是老先生給你的東西,不是給報紙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給我多少錢我也不能賣。因爲錢鍾書那個年代的文化人沒有把文化當商品,你必須尊重那段文化的性質。人家老先生給你小一輩兒的面子,不要把這面子當成不要臉的事兒去做。你不能說拿著大旗當虎皮。錢老先生說我這個角色怎麽出神入化,怎麽超乎他的想象,我不能拿錢老先生的話說事兒。錢老真是一個大家!但又是南方的一個瘦弱的老人。在他面前你真是不能不低頭,肩膀不能不微微往前傾。他往那兒一坐,那種坦然,那種從容。他的意識狀態里從不設防。不給自己設防,也不給別人設防。

錢老先生和楊絳先生那種活法,真是一對好夫妻,一對好學究。恬淡,從容,高尚。什麼叫大驚小訝?大驚小訝是什麼都沒見過的。錢老年輕的時候屬於吃過見過的。因為吃過見過,所以對什麼都已經看透啦,透的不能再透啦。他家裡連個錄像機都沒有,滿屋裡最響的是一對葯鍋子,一到點兒就響。他們對知識的擁有已經超出一切啦。一般說這人「學貫中西」。對他們不是這麼個概念──「紅樓夢」第幾頁第幾行第幾首詩的哪個字的解釋是不對的……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啦。咱們評選的「十大文人」有他嗎?評一大文人就得是他呀。
唉!在高處立,著平處做,向闊處行,存上等心,結中等緣,享下等福……自律,自潔,自愛,自省── 
難啊,好自為之吧!

以上陳的原文。
==============================
將錢鍾書比作自己父親,可見對錢的認可與情感。

這是在下第一次讀到陳道明的文字,有點不以為然,譬如,
陳父研究醫學,但腹中有詩詞,熟記京劇戲文、、、這個,恐怕對於凡黨文化之外,愛閱讀的、受過一些真正的教育的、、、並不稀奇(當然這裡陳在崇敬自己長輩)。只有49年後的教育,人的學識開始越來越偏,專業之外往往無知。要培養螺絲釘,就」書越讀越反動「的了,甚至學校可以停課,跟著領袖鬧革命,打倒政敵去。

此文尤其不妥 : 」錢老先生說我這個角色怎麽出神入化,怎麽超乎他的想象,我不能拿錢老先生的話說事兒。「
分明拿來說事兒了,而且陳文又是推崇錢,再說自己被錢敬佩?互相吹捧?

錢的學問是否能稱」大家「?怕是未必。錢本人自評缺少 systematic,也即不能自成一家。當然,可能出於謙虛,如此只能見其人品高尚。不過,光博聞強記總難成大家,而今數碼技術發達,這點更清楚了,弄幾個光碟,什麼百科全書、萬寶全書不能收羅無遺?  
至於錢、楊的」活法「,稱得起」高尚「否,大可商榷了。愛因斯坦一直關心人類信仰與命運,錢、楊充其量只是苟全性命於亂世,關注」我們仨「。這點楊自己承認,道是生活在一個大時代如何如何、、、
當然不能要求人人做遇路克、張志新,但一個知識人,intellectual,倘若對社會毫無想法、建言與表示,充其量也就是個專業人士(professional)罷了。錢父錢基博,尚且發幾句牢騷呢。
所以,陳稱頌錢,「他的意識狀態里從不設防。不給自己設防,也不給別人設防。」 就有點好笑,幾乎肉麻了。有次,錢被再三邀請赴宴,問計於楊,楊說: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就去,去吃飯,不說話。--------  聽,防備之嚴,城府之深。

那年, 香港記者提問,江澤民搪塞,最後要記者 「悶聲大發財」 。

中國的民主轉型如此反覆曲折,原因之一是,多了錢、楊這樣的人。不信?請看,楊氏骨灰去了八寶山。當局喜歡這樣的人,而且要示範、立榜樣。同樣是知識分子,揭露人民日報「除了日期沒有一句真話」的胡績偉,其家屬拒絕骨灰去八寶山,說是「恥辱」,共產黨人為了沒有階級的共產主義,居然死後也分等級落葬。

對杜憲,我與眾人一樣,肅然起敬。

又及,關於楊譯」堂-吉珂德「得西班牙國王授勳章,我提醒一下:有鄧小平贈書,才有國王授勳章。權貴們禮尚往來,書只是個工具。鄧也不識貨,那個譯本已被講授 翻譯課程的 西班牙文權威(董燕生)拿來做反面教材,告訴學生哪些地方不可犯類似錯誤,這也是楊本人服了的。勳章之類只是榮譽,人世間名不副實的事多得很,故西方有諺:每個勳章都另有背面。
回復 今夜很中國 2016-7-26 05:17
xu3331: 看到陳道明一文,有感,先轉貼陳文。

在我一生中,有兩個人對我影響很大。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錢鍾書。
我父親是搞醫的,是研究醫學理論出字典的。我最佩服我
謝謝轉貼和專家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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