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眾心理,不僅中國人有,外國人也有。從眾行為,不僅表現在做生意方面,比如炸油條、賣包子、鹵豬腳,你做我也做,結果滿大街都是同行,大家都沒有生意,都沒有錢賺。其實,做學問、搞科研、做大學問、搞高科研,也同樣有從眾現象。很多虛科學、偽科學、屠龍殺馬科學,大概都是這樣來的。
虛科學與偽科學不同,它倆好比煙與火。煙,雖然真實存在,但卻不能生火做飯,而且熏人眼睛,嗆人喉鼻,遮天蔽日;而火則不然。
現代心理學,顯然就是「從」傳統物理學、生物學、化學、社會學等「實」科學的「眾」而來的一門「虛」科學。它有許許多多的分支學科,有的學科其實用價值,幾乎與煙同形,與煙同味。
我曾經遇到過一位在美國學心理學的女博士,她的研究領域是兒童性心理。有一次,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專題講座,內容是關於怎樣處理父女關係的。她有一個觀點,認為父親在女兒小時候,每一次的擁抱、親吻、摸頭撫愛,都會給女兒帶來「性的愉悅」;甚至父親把幼小的女兒抱坐在大腿上時,都會產生同樣的效果。我沒有去參加她的講座,後來也沒再與她來往了。
說實在的,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她的學問有假,而是懷疑這種學問的實際價值在哪裡。人類的心理活動是真實存在的,用科學的方法研究揭示它當然無可厚非,有些研究成果,如兒童心理學、消費心理學、戰爭心理學,用於社會實踐后,對保護兒童成長,促進消費,克敵制勝都會有很大的幫助。然而,有些研究則屬於嘩眾取寵,故弄玄虛,純粹是屌絲下麵條,唯恐天下不亂。
從維護道德和人類尊嚴的角度講,有些「真相」,只能在實驗室探知;有些心理,永遠只能存在心裡:床上的知識,只能在床上傳播。男女兩人世界的東西,只能、只需、只配兩人知道。
都說中國人現實,中國人唯物,中國人不搞虛的,這一點可從現時中國人的徵婚啟事看清全豹:身高、年齡、長相、房子、車子、票子甚至包括老子,全都赫然列出;可是,即便如此赤裸裸,那個起決定作用的,影響婚姻幸福,導致離婚率上升的最核心、最實在的「指標」,卻還是藏在小褲衩裡面,沒有人敢公然提出「尺度、深度和強度」要求,幾千年都是如此。
現代社會的是非顛倒,人倫無序,我看與真科學的式微,偽科學的興盛,虛科學的強勢有著很大的關係。有些不適合公諸媒體的東西,大眾不宜,可能還是藏起來穩妥;隱私的內容,只能屬於隱私,歸於隱私。
2016.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