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呯聲過後,卡爾發現自己腦袋上的耳朵還有聽力,他聽見傑妮的一聲長吼:「蘭蒂,你瘋啦,警察你也敢打。」卡爾覺得眼睛還有視力,他看到傑妮背對著他,成了他的守護神。卡爾挪了一下頭顱,還發現他的腦殼完好地豎立在頸項上,無恙。蘭蒂手上的摺椅被傑妮打飛了,空著手,還不要命似地往前沖。結果被陸軍士官長傑妮迎面一記重拳。她往後踉蹌幾歩,摔倒在地。這時門「啪」一聲被撞開,衝進了四個武裝警察。他們猛虎下山般地躍過伏在地上觳觫惶恐的查理和滿口是血、呼天搶地地叫著「牙沒了,我的門牙」 的蘭蒂。維克多被團團圍住。他的頭被按在辦公桌上,左右臂膀被強力反剪到背後,被手拷拷住。緊接著搜身,一把手掌大小的勃朗寧從他褲腰間搜出。至此,維克多知道大勢已去,身體乖乖就範,但嘴裡還喋喋不休:「你們這是幹什麼,不就是輪胎的釘子嗎?至於嗎?」沒人理他,只有蘭蒂趴在地上,回應似地喊著:「我的牙,我的牙。」
醫務人員沒及時趕到,傑妮只能臨時用幾張紙巾摁著卡爾額頭上流血的傷口,小心把他扶到沙發上。卡爾不斷地在呵氣咬牙,似乎在把疼痛一口一口咬碎吞進肚裡。他仍然不失風度,他說話了,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對著傑妮,僅四個字:「非常謝謝。」他行動了,他做的第一個同作也是對著傑妮,非常簡單:互相擊掌。查爾斯手握一枝格羅克警用短槍率領十幾個武裝人員趕到現場。他先是用刀一樣的目光剜了維克多一眼,隨即走到沙發邊,蹲下身體,把自己對一個英雄的所有敬佩所有尊重所有熱愛全握在手中,與卡爾伸出的拳頭對碰了一下,輕聲說:「部長傳來了總統的問候。」「總統也知道了?」卡爾輕聲問,一股暖流剎時涌滿胸懷。查爾斯點點頭說:「下午同我一起去首都。」
查爾斯站起來,眼睛里凝著霜雪,走到維克多面前聲色俱厲地說:「先生,十九年前你殺了人。你忘了?你可以隱名埋姓,你可以改頭換面,但是你絕不可以,也不可能逃脫司法的懲處!」維克多長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顱。他用左手在拘捕證上籤著字,眼裡還閃著問號。查爾斯知道他想問什麼。他把早就想好的幾句誅心之言很人道地丟給維克多,讓他死也死個明白。查爾斯用略帶詼諧的語調說:「你不是一直在開釘子的玩笑嗎?你的玩笑開大了。你自己惹了釘子,把自己釘進了地獄。」維克多還是不明白,押走前還在問:「什麼釘子?」查爾斯只得搖頭,用了一句很有普世價值的話,「世界上所有壞蛋都是笨蛋」,把維克多送往他十九年前就該去報到的地方。
後記
當天中午,一架空軍通勤飛機把卡爾送往首都。同機的還有查爾斯和他帶來的一班人馬。晚上八點,總統接見了卡爾。這是政府慣例。對每一位為國家作出重大貢獻的個人,總統都會即時接見。總統親自授予卡爾紫荊英雄勳章。此勳章為國家最高等級的獎項。得到此殊榮的均是各行各業最傑出的人士。如現任總統會授此勳章給前任總統、宇航員、戰鬥英雄、一流科學家等。當晚國家電視台十一點新聞節目頭條消息就是:大快人心,十九年的懸案終於告破!雖然根據警務條例卡爾沒有在聚光燈下亮相,但是他的名聲-警長釘子-從此風靡整個國家。這是一個崇尚英雄的國度。人民都想一睹警長釘子的丰采,但都很難如願,即使卡爾和傑妮在他們身邊走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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