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鳳舞說我和她一樣,總活在童話里。那麼我就講一個我心裡藏著的一個雨天的童話,請大家不要笑我的一顆童話的心
這五月的梅雨天總是讓人覺得犯困,尤其是到了晌午,空氣又濕又悶.但窗外卻漫天的粉色桃花。冷雨敲窗飄蓬斷梗殘花落。
繁花淡盡月上眉梢紅顏歿。她和他依偎在窗前看梅花紛紛的淡盡。她的長發流淌在他的肩膀上,如墨色的湖水。
宮墨墨想到那是在在公園裡遇見楊青的。
她穿了一條棉布的紅裙子,頭髮散開著只扣了頂大帽子就匆匆地出了門。公園裡的人不不多,她跑到角落裡趴到桌子上看書,頭頂上不時有一兩朵白色的花落下來,把這個悠閑的周末拉扯得冗長而美好。
然後她就看見了楊青。
她嘆了口氣,他的確是個漂亮陽光的男孩子,清淡的眉眼讓人忍不住的要喜歡。可是這樣一個男孩子竟然是傻的,他在陽光清澈的綠草地上,撐著透明的傘看著她,眼睛是散光的。她又嘆了口氣。
他忽然開口了:「你幹嗎老沖我嘆氣啊?」
「你幹嗎撐一把傘啊,又沒下雨。」她奇怪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了一便,越看越不像白痴。
「因為今天天氣預報上說會下雨,我就帶出來了。」
「可是你在陽光下撐雨傘的樣子像個白痴。」她嘿嘿地笑補充一句:「像個很好看的白痴。」
他不好意思了,把傘折起來抗在肩膀上問:「像不像童話里的騎士?」
「像童話里的屠夫,拿著大刀要去殺豬。」她沒形象地大笑。
「那你就像童話里的村姑,我們還是天生一對呢!」楊青眯起來眼睛微微地笑,那樣子像一隻偷了腥的小貓。
她的臉一定是紅了。
那天的相遇,她把它當作一場偶然。她依然每天都抱著書從一條小巷子里拐到另一條小巷子里,穿著紅色的棉布裙子,土得像一個村姑。她們的學校離家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她卻用這十分鐘來想念一個人,一個偶遇的人。
再見到楊青是在校門口,這天他沒有撐傘,只是倚在牆上裝酷。她很想衝過去告訴他:「你不用裝酷了,你不裝就已經很帥了。可是,我們是什麼關係呢?」她頓在那裡腦海里一片空白,她甚至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忽然衝過來,象最後的獨角獸一樣,天真的眼神閃爍,大聲說:「墨墨,你欠我的那一百塊錢什麼時候還啊?」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因為周圍鄙視的眼神已經飄過來了。真是冤枉死了,她惡狠狠地警告:「你想被當豬殺嗎?」他無辜地看她:「誰叫你裝不認識我?」
「我哪有?」
「還說沒有?」
她挫敗地垮下臉,讓自己盡量像個慘兮兮的小孩:「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那叫什麼認識啊?」
「那是我錯了?」楊青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說:「我叫楊青。」
她拍拍自己紅裙子上的褶子,開始得理不饒人:「錯了就完啦?」
「為了表示歉意,我周末請你聽演唱會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地砸砸嘴巴:「那就周末學校大門口見。」
那個愉快的周末很快地就到了。墨墨換了粉紅色的公主裙,頭髮梳得流光溢彩,看起來像個公主。
楊青給她買了三朵玫瑰花,她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假裝不知道,任他拉著手跑到海邊。她把兩朵玫瑰埋在沙灘上說:
「我希望等到明年,海邊上會長出很多很多的玫瑰花來。」
楊青笑了:「那麼最後這朵玫瑰就送給我們最偉大的歌唱家吧。」
墨墨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們是要去看演唱會的。她用大得可以嚇死人的聲音在他耳朵邊喊:「演唱會呢?」
「你沒聽見嗎?海浪一直在拍打著岩石,唱歌呢!」
又一個周末的時候,墨墨給楊青打電話,她說:「你來吧,我們去田野里捉蝴蝶。」
「為什麼要捉住呢,看它們飛不很好嗎?」
「可是有了蝴蝶,花就不顯得那麼美麗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花美麗呢?」
「因為蝴蝶是會飛的,而花不會,所以蝴蝶會搶走花的愛情。」
墨墨生氣地問:「楊青你到底去不去?」
楊青嘿嘿地笑:「墨墨,我今天有事。」
墨墨立刻掛了電話,心裡有了微薄的怒氣,電話再響起來的時候她關了機。
於是她穿了一條很不好看的裙子,梳了很不好看的頭髮,她又把自己打扮得那麼土氣。她就想像花一樣是把美麗的樣子綻放給喜歡的人看。「我又何必要打扮得好看呢?」
她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巷子,然後去站牌等公車。公車來的時候,她看見一對男女從後面走下來,那個女生手裡抓著一大把野花。她面無表情地上了車,沒人看見她。
田野里的花很多,蝴蝶也很多,她站在它們中間一時就迷失了方向。蝴蝶是有翅膀的,而花沒有,所以花不會飛,它連自己的愛情都留不住。
那天的事,她沒有問,他也沒有再提。她只是很少說話,偶爾微笑一下,也是淡淡的。楊青送她一張CD,第二天,他急急地問:「你喜歡嗎?」
她點了頭,他就興奮地像個孩子。她幾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到底愛我不愛呢?如果他愛我的話,一定就告訴我了,也不會陪別的女生去田野摘我的花。」
「那是我的花。」她霸氣的想。
楊青約她去逛街,她將頭髮盤到頭頂,露出那張輪廓清澈的臉,讓她看起來絕望而決絕。
他說:「你今天真漂亮。」
她說:「謝謝。」冷淡得像對陌生人。
她默默的說:「也許今天以後我們只能做陌生人,我卻想把最後的美麗綻放給你看,因為我只是一朵不會搶愛的花。」
墨墨離開楊青的第二天開始下雨,她不得不撐了紅色的大傘出門,像個乞丐一樣凌亂的頭髮和凌亂的衣服,朋友嚇地大叫:「你怎麼邋遢得像山頂洞人?」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心情不好。」再加上每天要撐著一把傘回家,她幾乎要瘋掉。她總想起楊青撐傘的樣子,那麼白痴那麼可愛,那雨彷彿也變成了繡花針,落在身上就如同落在了心上。
路邊的小花開得更鮮艷了,她隨手摘了兩朵,不知道除了上帝有沒有人給它們澆水。
雨一連下了幾天,這期間楊青的電話響起了兩次,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她接了電話。他的鼻音很重,像個哭了鼻子的小孩。
他說:「墨墨,我想你了。」
「你病了嗎?」
「恩,這幾天我沒有撐傘。」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
「我一撐傘就想起你來,你那麼可愛,說我像個白痴。」
「你就是白痴。」
「可是你那個女同學說,你喜歡白痴點的男孩。」
「你不是喜歡她嗎?你還帶她去采野花。」
「那是她告訴我,對你要若即若離啊。」
這個笨蛋。
墨墨是很高興的。
可是一高興她就病倒了,持續的高燒,她躺在床上看窗外的雨,意識開始模糊。
上帝,不要下雨了,好不好?
一周后,墨墨病好了。
她又坐在在公園的荷花池旁邊,一朵朵荷花都含著嫩嫩的花骨朵,像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怎麼也不肯開。她嘆了口氣,心想:楊青,你再不來的話,就再也別來了。
身後一個聲音大聲地喊:「墨墨,你欠我的那一百塊錢什麼時候還?」
墨墨一下子跳起來捂住他的嘴,幸好附近沒有什麼人,她氣呼呼地大叫:「你再咋呼,我把你扔河裡餵魚。」
「那麼。」楊青把她樓在懷裡:「那麼,我不咋呼了,你把我的幸福還給我好嗎?」
「嗯,親愛的,我答應你。」
她戴上了祝福的花環,那麼多翅膀,帶她找到了幸福的方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