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湖彎

我家旁有一湖彎，從家到湖彎大約需六七分針。只要天氣好，每日晚飯後去湖邊散步便是家人日常生活非常普通而重要的一部分。湖濱的景色自然是很美妙的，是無法用我有限的語言能力來形容的。

湖岸交錯起伏，凸凹有致，構成了不規則的地理形狀，大地之上覆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靠近居民區的湖邊用水泥鋪成僅供行人的小道，更遠一些湖畔則僅僅砍掉灌木樹枝，只是用枯木碎末鋪設的供遠足者徒步的蔓延數十里的林中小道。

野鴨或者在湖邊的草地上優雅地漫步；或者在樹叢旁，陽光下悠閑地伸展她們的脖子，梳理她們的羽毛；或者自在地在水中嬉戲。低空中，一些小巧的飛鳥時而盤旋，時而俯衝向水中，時而滑翔向遠方。再望上看，一團團白色的雲彩懸浮在藍色的天空。

我發現美國作家梭羅在《瓦爾登湖》這本書中所描述的湖光景色也非常契合我家旁的湖彎，他說湖是自然風光中最富表達意義的特徵。她是大地的眸子。凝望她的人可自省自我天性的深度，湖畔的樹木，猶如眼睛上的睫毛，而四周樹木掩隱的峰巒疊嶂則是她突出的眉毛。大片的水面常常映照出空中的精靈，她不斷地從空中吸收著新的生命和力量。她原本就是天地間的使者。大地上草木搖曳，湖面上微波蕩漾，清風過出，陽光萬大道，放眼望去，風光無限。或許我們應該揣摩水中的雲天，看看是否有更加難以覺察的精靈匆匆飛過。

值得注意的是這樣美妙的環境，是造物者為所有的生靈所創造的，與造訪者的地位，財富沒有一絲關係。正如蘇軾在前赤壁賦中說到「惟江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所共識。」

面對這樣美妙的境界，我回想起德國人海德格爾對荷爾德林詩歌「人，要詩意的安居」的闡釋。他說，當我們回歸自然，接受大地的尺規時，我們便可詩意的安居，而當我們詩意的安居時，大地便成為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