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讀書筆記)
勇於語言實驗的寫手才有生命力(2)
語言文字實驗,是一種見仁見智的文學行為。但它絕不是一種文字遊戲。從某種程度上講,文字實驗也是一種對文字思想性的考驗。一句萬口傳誦的妙句,背後是「吟安一個字,捻斷數根須」的苦思冥想后的結晶。
讓我們來看看另一種語言實驗:
2. 用擬人化詞語修飾無生命詞語:
"天氣很暖,不懷好意的暖。"
天氣之暖,本是沒有感情色彩的自然現象,現在用感情色彩分明的「不懷好意」來修飾,句子的鮮活頓時躍然紙上。
"門陰險地緩緩打開。"
用「陰險」寥寥二字來修飾無生命的「門」,立馬營造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弔詭氣氛。
"那衣服還是和我文不對題。"
本來屬於筆墨紙硯範疇的「文不對題」,被用來形容穿戴衣物,乍一看貌似文不對題,細細端詳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眼睛和我眼睛的往來,已相當密切。"
用這樣擬人化的方式表達「眉目傳情」,既新潮又別緻。
"不是我想,是荷爾蒙想。"
給荷爾蒙賦予思想,把一種內分泌與人等同起來,俏皮得緊!
反過來,用非擬人化的詞語來修飾有生命的詞語:
"這張面積可觀的新面孔已經在那裡了。"
通常,「面積」用來形容物質或場地的大小。現在用來形容人臉,那種突兀不協調感馬上產生一種喜劇效果。
不要小看這種貌似微不足道的語言實驗。並非每個爬格子的寫手都有這種功力,也並非每個有此種功力的寫手都有這份心思與耐性。這或許就是不同寫手高低立判的一個標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