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來臨的前兩天,老闆召集我們大家開會,要求我們在颶風來臨的那兩天住在單位,一來是保證大家行車安全,老闆特地提到樹倒之類,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保障公司正常運轉,特別是留下的人員可以頂替乘坐公共交通的人的空缺。我是典型的新中國長大的革命同志,把優良傳統帶到了資本主義的美國,領導一聲令下,不折不扣的執行,連頓點兒都沒有的,當即表示ok。另外一個中國女孩兒,我們單位也就唯兩個中國人,雖然到美國時間也不長,可是已經嚴重西化,是堅決不加班兒、不要外快兒的主兒,和西人一樣,平時喊窮可憐見兒的,真正需要加班了,錢就不是她要的那個錢了。於是和西人一起哭天喊地,老闆拋下我這等同志,忙不迭得安慰那些落後分子。唉,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休了個周末,天氣開始轉涼,到了周日下午雨開始有一陣沒一陣的下。晚上已經知道學校將要停課兩天,政府關門兩天,連總統競選也停下來。咦,誰曾經說過人可以勝天的,這資本主義的美國人膽兒可真不大。
周一上午,收拾了我兩天的皮囊,在大雨磅礴中向單位進發。路上車況出奇的好,沒有擁擠的交通,沒有熙攘的人流,時不時的有車頂上閃著黃燈的市政車巡視,警車也安靜得停在路邊待命。我邊開車邊把音樂開地山響,試圖大過雨聲,在車裡享受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到達單位,開始有熱鬧的人聲和忙碌的景象。不時有早到的西人詢問我路上的情況,我回說:雨大,其他fine,不用擔心。他們希望晚上可以回家,我聳聳肩,不知道後面會怎樣,老天說了算。
公司把電視打開,報告給大家隨時的天氣狀況,每隔一會兒就有現場報道颶風到達哪裡,狀況怎樣。大家對颶風幾時將要到達我們這裡心知肚明,從電視上知道所有部門、所有人員都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颶風的來臨。電視上的播報員不停得提醒大家:盡量待在家裡,保證自己的安全。真是一切忙而不亂,everything is under control。
下午七點左右,我去停車場的車上取我過夜的東西,走出室外,才知道狂風大作,風聲鶴唳,暴雨傾盆,雨如豆大。就停車場到公司短短的路,風把我吹得七昏八豎的,衣服基本濕透。走回公司,屋內溫暖如春,一片和平景象。這時我才慶幸留在單位過夜是明智的。看來,人還是鬥不過大自然,既然如此,我們懦弱一下也正常。
晚上在單位健身房跑地一身臭汗,洗了個熱水澡,安然得在狂風暴雨中睡了香甜的一覺。清晨回到工作崗位,晚上不懼颶風的人回來報告一切都好,只是部分人家停了半個小時的電。而留在單位過夜的人享受免費食物,大家皆大歡喜。老闆來告知不用再留一個晚上,回家去也。
回家的路上,雨還在細細的下著,路邊一些樹枝被颶風打得低下了頭,路邊的積水也慢慢褪去,和颶風一起的日子安然得度過,留下我無限的遐想:計劃總是好過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