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雨艷7

7、

花卉節海報印製出來了。

在各處的一些廣告牌上，海報十分耀眼，吸引著路人的眼球，也給城市平添了一道風景。

組委會在數千張照片中，選中了雨艷和五彩牡丹的合影，因為此花最美，雨艷的笑容最燦爛。

九月初的一個下午，雨艷正在茶樓的大廳里整理茶具。

茶樓門被推開，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如謫神降臨，瀟瀟灑灑，超凡脫俗。雨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竟然是董哲。

「董哲！」雨艷叫著跑過去，想撲進董哲懷裡，但突然害羞起來，只把兩隻手伸出去，搭在董哲胸前。董哲雙手捏住雨艷的肩膀，對她仔細打量著，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樣樣的看。

 「缺什麼了？」雨艷逗趣地說。

「不缺，都在，比以前更美。」

然後董哲放下雙手，環住雨艷的腰。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你怎麼不先通知就來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

「你的行李呢？」

「在學校里。」

「學校？」

「對，我的大學，在，上海。」

「真的？」

「當然，就在這裡的大學城，花山植物園前面。」

「太好了！」

雨艷一興奮，終於投入董哲的懷中。

雨媽從裡面走出來。

「哎喲，是董哲！」

雨艷和董哲馬上轉過身來。

「伯母好！」

「快到裡面來坐。」雨媽高興地說道。

「伯母氣色好多了。」

「哦，謝謝！多虧有你幫助啊，否則我們母女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

「我幫點小忙算不了什麼。」

雨艷拉著董哲的手，走到大廳的方桌處坐下，眸色甜蜜地對著董哲，想把一肚子的話整理出頭緒來，慢慢傾訴，但也許是太高興了，一時沒找到合適的開頭，於是說：「我給你泡功夫茶，」說著，到吧台拿了茶葉和一套茶具。雨媽則拿來一些小吃，也坐了下來。雨艷動作嫻熟地洗茶、燙壺、泡茶，然後把茶水倒入幾隻茶盅里，蔥蔥玉指夾起一隻茶盅，聞了一聞，對董哲說：「這茶很香的，先聞，再喝。」董哲照著雨艷的樣子拿起茶盅深深一嗅，那香氣幾分象茉莉、幾分象玫瑰，還有幾分蘭花的韻味，「象仙境的雨露，」董哲說著呷了一口茶，慢慢品味著，「在古韻濃厚的茶樓，喝花仙子的功夫茶，滋味更香。」

「被你講得更好了。」雨艷知道董哲的話有點誇張，但她就是愛聽。

「你們怎麼發現這家茶樓的？」董哲問道。

「找了好幾天，偶然發現的。」雨媽插了一句。

「到上海后還順利吧？」這是董哲一直關心的問題。

「非常順利。」雨艷說道。

然後，她滔滔不絕的講起到上海后的經歷，繪聲繪色，眉飛色舞。

董哲先是認真聽著，稍後卻不知不覺地走神，去欣賞雨艷天使般的容顏和撥人心弦的眸色，於是心裡漾起一陣陣愛意，痒痒的，他真想把雨艷粉嫩精緻的臉蛋捧到懷裡親個夠，但當著雨媽的面，不敢造次。

雨艷講到做上海花卉節形象大使的事，抬頭對董哲說：「我遇見貴人了。」

「誰？」

「東姐，就是花山植物園的董事長，是她讓我做形象大使的。」

「你當之無愧。」

「做夢一樣，還給我100萬代言費。」

「是你應得的。」

「象天上掉下大餡餅。」

「哈哈，這可是你的第一桶金。」

「是呀，上海真是我的福地。」

「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想救我爸。」

「有計劃了嗎？」

「還沒想好。」

「對了，我來上海前和石榴去見過你爸了。你做花卉節形象大使的事，我都對他說了，你爸非常高興。」

「雨艷她爸在裡面過得怎麼樣？」雨媽急著問道。

「我父母已經拖人安排好了，他不會受苦的。」董哲馬上安慰雨媽。

「可我一點都沒用，想不出救他的辦法。」雨艷說著嘟起了嘴。

董哲突然想起一件事，對雨艷說：「別灰心，現在有希望了，你爸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什麼線索？」

「你爸說，剛被烏挺俄陷害的時候，腦子一片混亂，把許多事都忘了。現在他想起來了，那三隻工藝花盆，也就是種『百花妒』的花盆，是你十歲生日時定做的，那個製作花盆的工藝師是個名家，為了防止假冒，他在花盆上藏著字，但內容是保密的，只有在需要鑒定的時候才會公開。所以只要找到這個工藝師，讓他證明被烏挺俄搶去的花盆是你們家的，事情就有轉機。」

「對啊，有沒有這個工藝師的地址？」

「你爸只能提供舊地址，是在另一個城市，但這人已經不住在那裡了。」

「能找到他嗎？」

「石榴正在找，她爸在陶瓷界有熟人，她正通過這些關係尋找這個工藝師。」

「我給石榴打個電話。」

「別著急。石榴說這件事暫時不告訴你，免得你心急、莽撞，再被烏挺俄抓住。她說有了眉目會及時通知你。」

「我的石榴，想得真周到。」

「石榴這孩子心好，從小什麼事都幫雨艷。」雨媽很有感慨。

牆上的掛鐘敲了五下，雨媽說：「都晚飯時間了，我們到外面去吃飯吧，慶祝我們重聚。」

「我知道一個西式餐廳，裡面的烤三文魚非常好吃，廚師專門到加拿大去學的。」雨艷說道。

「嗯，好，你帶路。」董哲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雨媽對幾個茶樓服務員交代了幾句，三人就到外面乘上計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歐洲建築風格的休閑商業區，有哥特式的教堂和巴洛克風格的樓群，以及歐洲小鎮特點的街道。最有情調的街區，一棟連一棟的小樓，外牆的白色結合深褐色的框架條文，形成美觀的幾何圖案。傾斜度很高的坡頂，和門窗的浮雕、裝飾花紋，都展現著強烈的歐羅巴符號。美妙的建築和曲徑通幽的街道，讓人感覺進入了童話世界。尤其在夜晚，彩燈點綴下的飯店、酒吧和咖啡館，透射出撩人的光色，隱隱約約，帶著溫馨，也催動著激情。

董哲從車上走下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我彷彿置身異域。」他興奮地說道。

「很漂亮吧？」雨艷問。

「太漂亮了！」董哲答道。

雨艷指著旁邊的一家餐廳說：「到了，就是這家。」

餐廳不大，有十多個長方形的餐桌。

三人在餐廳坐下，雨艷叫來服務生，點了烤三文魚和鮑汁菌菇湯等特色菜，再加金槍魚色拉、海鮮匹薩和葡萄酒。

很快，服務生把菜都端了上來，又在每人的酒杯里少許斟了點酒。雨艷拿起酒杯說：「祝我們重逢，干！」董哲和雨媽都把酒杯拿起來，一飲而盡。

「快吃三文魚吧，熱的時候最香。」雨艷說道。

這家店的烤三文魚加了特殊的香料，使肉質鮮香迷人。董哲切了一小塊，用叉子送入嘴中，邊咀嚼邊頻頻點頭。雨艷也吃了一小塊，笑眯眯的，很享受的樣子。

董哲看著雨艷可愛的表情，此時已不再是單純的欣賞，更多是愛，是想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美極了！」董哲借物夸人。

「所以帶你到這兒來。」雨艷以為董哲在說烤三文魚。

「我覺得比生吃好。」雨媽也講著自己的感受。

三人好像從來就是一家子的，沒有絲毫的拘謹。

他們很快吃掉了各自盤子里的烤三文魚。

雨艷對服務生說：「每人再上一份。」

雨媽喝了一口葡萄酒說：「下次要讓雨艷她爸也來吃，他對美食也有研究。」

雨艷收斂了笑容，「不知我爸要蒙冤到什麼時候。」她說。

「是啊，我們要儘快把伯父救出來。」

「不知石榴查得怎樣了？最好再想點別的辦法，多加一道保險。」雨艷的目光變得深邃。

「當然，我已經想過了，我另有一計。」董哲答道。

「是什麼？」

「引蛇出洞。」

「怎麼操作？」

「把剩下的兩棵野生牡丹運到上海來，放出風去，讓烏挺俄知道。他出於本性，很可能會到上海來偷，或者再做出其他什麼出軌的事來；但烏挺俄到上海就離開了他的勢力範圍，我們藉機抓住他的破綻，拿到關鍵證據，把他揭露出來，繩之以法。」

「對，我們一定要取得主動權。」雨媽態度堅決。

三人吃著、談著，信心大增。

這一餐用了一個小時。

雨媽說要回茶樓照顧生意，就叫計程車先走了。

董哲搶在雨艷之前埋單，然後對雨艷說：「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兩人走到街上，董哲牽著雨艷的手，沿著蜿蜒的街道緩緩而行。這一路，兩人談得更多的是街上的美景。慢慢的，他們走到小湖岸邊的遊艇碼頭，倚在木欄桿上，眺望對面被燈光照得金燦燦、錯落有致的樓宇和水中波光粼粼的倒影。

董哲說：「這地方天堂般美麗，我要在這裡買房，按個家，然後讓你做這個家的女主人。」

「哼！想得美！我還沒批准呢。」雨艷打趣道。

「趕快批准吧，免得夜長夢多。」董哲順著往下說。

「嗯……我得考慮考慮」，雨艷扭扭身子扭扭頭，「打算買什麼樣的房子呢？」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別墅」，董哲指著毗鄰休閑區的別墅群，「我還要全歐式的傢具和裝修，要在陽台上和客廳里放幾盆牡丹，最好是四季開花的『百花妒』」

 「對了，什麼時候去把那兩株野生牡丹運到上海來。」

「你藏在我家裡的那盆，已經運來了。」

「啊！在哪兒？放在學校的宿舍嗎？」雨艷轉身對著董哲。

「怎麼可能隨意亂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呢。」董哲也轉過身來。

「別賣關子了！在哪裡嘛？」

「暫時不告訴你，明天帶你去看，你一定滿意。」

「哎呀……心裡痒痒的。」雨艷說著，兩手抓住董哲胸前的衣服扯了扯。

於是他們面對面站著，深情地望著對方。

倏忽間，兩人感覺不到身外的景象和世間的喧囂了。

董哲摟主雨艷盈盈一握的細腰，把她慢慢鎖入懷中。雨艷鬆開抓著董哲衣服的手，轉而摟住他的脖子，呼吸變得局促，胸脯起伏著，她閉上眼睛，董哲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夜城霓虹閃爍，花色的路燈把街區點綴得分外旖旎。有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炸開，一個接一個，匯成一簇，象巨大的五彩牡丹。

雨艷和董哲盡情地吻著，此刻，一切美景都變成他們的陪襯。也只有這樣的美景，才配得上天之驕子的絕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