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山大叔這個聰明的東北農民一輩子拿東北農民說事,他一輩子演藝生涯最大的貢獻是發明了「忽悠」兩字。
其實,富人和窮人都是不怕被忽悠的。富人不怕忽悠。窮人再忽悠還是窮人。只有咱中產階級忽悠不起。中產階級們是社會的消費主體,所以也成了被忽悠的主體。一個月不過幾千,萬把塊錢的,自以為挺殷實,其實很容易被三下兩下弄成窮人。
當年賣拐,劉老根最多只不過忽悠了范偉百十來塊錢。幾年過去,行情已大不一樣。劉老根的最新表演是在北京的一塊文化重地開了一家「劉老根名人會所」。劉老根的熱門產品是99元一份的豆腐。你看他仍然戴著他那著名的列寧帽,使勁地忽悠著,「想當名人,就來吃豆腐」。99元買一個名人噹噹,那絕對是中產階級的價位。
朋友忽悠朋友的案例並非少見。本人日前回國,新老朋友在北京的一家大餐館吃飯聚會。席間,一友人當眾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風水師,能斷生死禍福,恁是把一桌子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碰巧風水師的一個大名鼎鼎的親戚被當局抓了,席中也有不大「識相」的人,問這位」最好的「風水師,你知不知道你那親戚關在何地,會不會判刑。不料風水師竟然茫茫,顧左右而言他。於是我不由得暗自慶幸逃過一劫,否則,我也要當一回范偉,錢包弄不好就薄了一寸。
再來看看咱們紐約的忽悠大戶賣車行。剛從大陸來美的中產哥兒們去買新車,老中salesman先是一大杯熱騰騰的咖啡恭恭敬敬地端上來,第一道防線告破。然後開始使勁兒誇咱哥兒們,瞧您這西服,料子多輕薄,這領子挺括的,袖口那個圓潤哪,一看就是名牌,怎麼看您不是大款就是大腕。。。第二道防線淪陷。接下來,我也是大陸來的,老闆也是咱中國人,您來我們店可是來對了,保證老少無欺,價格公道,如假包換,服務一流。您看看我這麼多老中客人都成朋友了(拿出一些照片),第三道防線崩潰。這時我們的大陸中產哥兒們把朋友的忠告已經拋到九霄雲外,遂掏出錢包,痛快地說,今兒個這事都拜託你了,我付錢就得了。。。
車子開回家,一覺醒來,有所清醒,拿了買車合約找人看,一看全是英文,大字下面有小字,小字下面還有比細菌大不了多少的更小的字。又是signiture又是initial,還有一些英文根本就是像天書一樣的法律用語。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林林總總下來,多花了至少$10000買了一些無用的設備或保險。
一些聰明的老中摸清了華人的欣賞習慣,每年都會組織華人藝員來美演出。您知道這類演出的票價嗎?本山大叔是$400,比流行天王麥寇傑克遜都貴。某年,紐約的華文廣告說劉曉慶率大陸名星來美「奉獻演出」,誰都知道劉曉慶從來就不是什麼歌唱家。結果劉帶來的不僅不是什麼明星,而且飯菜不夠醬油湊,拉了一幫子紐約當地的所謂原專業歌手來湊分子。須知這些過氣的「專業歌唱家」們多年來不是在洗衣房洗衣就是修指甲端盤子,連個「紅湖水浪打浪」都唱忘了詞。難怪連劉曉慶都偷著笑這幫紐約中產們的100多刀真是挺好忽悠的。
紐約的華人大小民間社團多過米鋪。經常有報道社團內部為爭當某某長,某某總的打得不可開交。不明底細的人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為這種無償的官位撕破臉呢。原來絕不是人人想當雷鋒。成了「長」字型大小,就可以向中產會員們募捐,可以進入「主流社會」跟更大的「長」們碰杯。國內來了什麼公費旅遊團,只要招呼中產會員們來湊分子請客,「長」們一分錢不花,既有裡子又有面子。待到回國時,至少弄一個處級待遇。
談到募捐,我又想起了08年四川大地震。那時我們一家可憐的民族感情,人道情懷,惻隱之心大膨脹。一茬一茬地捐,我捐,老婆捐,兒子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呢。誰叫我們不是窮人呢。是不是我們捐的那些dollar都化成了災民的衣食住行了呢,那就天知道了。咱們也沒法調查,但不時聽到來自大陸方面的怨言。最近我上google查了一下。包括中國在內全世界總捐款是rmb590億元,中央已撥款228.76億元。據說災區的對口建設都是各省市掏的腰包。是不是黨中央扣留了餘款作他用呢?會不會餘款轉化成了各級官員們飯桌上的酒菜了呢?我勸親愛的中產們下次救災捐款還是小心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