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選在金秋十月回國探親,有幾個原因:一是過去數十年從來沒在秋天回老家,而對老家秋收季節一直有種刻骨銘心的記憶,想回老家看看現在的秋收什麼樣子,秋收的活是不是還那麼累,同時感受一下老百姓花生成堆玉米成垛菜蔬遍野的快樂和喜悅,今年秋天剛巧撞上多年來少有的大豐收,令我對老家那片田野充滿美好想象;二來十月的老家不冷不熱,秋高氣爽很少下雨,走親訪友說走就走,少了陰雨霏霏拖泥帶水的煩惱;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可以陪父母在田間河邊走一走,而不必擔心天氣太冷或太熱。
抱著這種想法,只帶幾條牛仔褲幾件T恤衫,外加一件第一次出國訂做的只穿過一次后掛在衣櫥二十多年的風衣,便踏上了回國的路。這件風衣原本只想機場穿,沒想到回家后成了出門必帶的外套。風衣,後來還被一位老同學交代為俺這次回國各項任務的接頭暗號。
為了幾瓶酒,在北京機場轉機時重新分包,重點託運,上樓下樓折騰了滿頭大汗,到青島已是夜裡一點,出機場又遇到平生從未見過的大霧,機場離老家只有五十多公里,開車卻化了兩個多小時,打開霧燈,能見度也只有兩三米。鄉間公路本來就窄,經過一些村莊,農民兄弟又把公路當成自家場院,在路上曬著剛收穫的玉米棒子,公路中央還擺上一溜啤酒瓶子提示過往車輛,更有意思的是玉米棒子一會曬在路右,一會曬在路左,車子好像走迷宮,不是在跑,而是在挪,不僅要時刻豎著耳朵憑聲音判斷對面是否有車,還要時刻睜大眼睛隨時準備打方向盤,以免車子壓到玉米棒子上打滑。
行前特意查閱老皇曆,說是黃道吉日最宜出行,結果還是遇到這麼多麻煩,以後還是破除迷信相信科學看天氣預報出行為妙。好在後半夜車少,一路沒碰上幾輛,提心弔膽神經緊繃總算安全到家。那一派金秋豐收的景色,除了胳膊粗的玉米棒子,全被大霧遮住,只有等第二天日出霧散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