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水仙花
2/1/2014
喜歡巴黎的浪漫,紐約的繁華,東京的美麗,而這些城市都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舊地重遊,重拾昔日的那份喜悅與盼望。但是北京,對我而言,不僅僅是一座城市,她承載著一個童年,一份記憶,一段故事,一種情懷。「故土情結」是不是有一點矯情?但我不管,我只知道,無論我身處何地,北京永遠是骨子裡的那份溫暖。
北京是口袋裡只有幾個鋼鏰兒,也擋不住吸溜著小豆冰棍的燦爛笑容;北京是迎著刺骨寒風,手捧滾熱的街邊烤白薯;北京是防空洞里的乒乓球賽,和小朋友們你贏我輸的熱火朝天。北京也是香山的紅葉、北海的風;故宮的磅礴、后海的燈;頤和園的旖旎、天壇的夢。北京還是長安街的筆直、四合院的通幽;王府井的熱鬧、美術館的徜徉。北京啊北京,發小們一個比一個仗義;朋友們一個賽一個貼心;還有濃濃的親情,刻骨銘心的愛,轟轟烈烈的情。北京,叫我如何不為之動容?
傍晚時分,走出首都機場,沒有想象中的寒冷。掛在天邊的竟是一個紅彤彤,圓圓的落日。一架飛機正在起飛,銀色的機翼划過夕陽西下,煞是好看。大年三十,北京少有的暢通無阻。坐在車上,窗外是似曾相識又面目全非的城市。這有什麼關係呢?人依舊,心依舊,愛依舊......
走進家門,老媽興奮的伸出雙臂,她在迎接著女兒大大的熊抱。廚房裡漫出鹵味的肉香,我知道小姨一定在煎炸煮燒。保姆小蘇正一盤盤的往桌子上放菜,天哪!這年夜飯也太豐盛了吧。茶几上的那盆水仙花讓我不由得怦然心動,那一刻眼淚差點兒掉下,彷彿老爸隨時會從房間里走出來。從我記事起,每年的春節前都是老爸培育好多盆水仙花,送朋友,送親戚。他算好時間,水仙花從春節前兩天開始開放,到初四,初五全部盛開,這兩天是家裡客人最多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贊美老爸的水仙花。到第二年春節,老爸又會多准備幾盆送給誇獎他的客人。我在美國機場,臨出發還跟朋友念叨今年見不到水仙花了。眼前的水仙花是小姨培育的,沒有老爸的茂盛,可我還是不勝感激。因著那盆花,我想起了昔日的種種美好,想起了老爸的音容笑貌...
油燜大蝦,紅燒黃花魚,亮晶晶的肘子,還有素炒茭白,八寶甜飯。肚子早已盛不下,可嘴還是不停。算了,肥就肥吧,女人太乾瘦未必好看,有點肉才性感,瞧瞧我這啊Q精神。吃完飯就差扶著牆才能走路,艱難地蹲在地上,打開箱子。誰的禮物都能缺,唯獨保姆的不行。Abercrombie情侶衫,老公和她一人一件,當然還有紅包。小蘇開開心心的數錢去了。
我坐在沙發,握著老媽的手問長問短,她的氣色比三個月前還要好。原來沒有爸爸的依靠,她自己開始獨立做很多事。陪老媽看春晚,了無新意,實在沒勁。晚上,睡在老爸曾經的房間,睹物思人,眼前一直是老爸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話語,他的幽默,他的堅強。又見水仙花,亭亭玉立,花香濃郁,此時此景,老爸,我是如此地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