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德國兩年了,曾在國內和上海住過的日子仍記憶猶新。在上海四年,不算長但也不短。孩子相繼在那兒出生和成長,帶給我們的是歡樂和和諧。
以前住的小區較大,緊靠地鐵站,交通及購物相對便利。有點不足且擔心的是當家長或保姆接送孩子上下學回到小區,他們沒有馬上回家而去遊樂場或廣場玩,當孩子們活蹦亂跳地走在路上,道路上進進出出的車輛入內駕駛員們非但不減速,還有的竟從車窗里飄出一句嬌橫的上海話:看好你們的小孩,否則後果自負!真是豈有此理,連最起碼的人身安全意識都沒有,太不文明了!
兒子在附近的雙語幼兒園上了兩年,認識了許多的小夥伴,有小區里和班裡的。有個要好的同齡人叫貝利,他的妹妹叫蒙麗娜。他們的媽媽是安徽蕪湖人,爸爸是美國加州人,在上海開辦英文學校。在人流量密集的國際都市裡,這當然是一個很有前景的行業,幾年光景由一家業餘時間的英文培訓班發展成獨立品牌的連鎖教育機構,幼兒園,小學及初中,具體的情況我也沒細打聽過,只看到他們的校車在增加;因為這個小區涉及的從業人員太廣了,醫生,演員,空姐,護士,白領,商人...由於孩子們走得近從而也拉近了我們兩家的距離。
兒子喜歡相互串門,不是他們來就是我們去。貝利的媽媽紅英是一個說話響亮,善於交談的人,但她很投入自己的表達,多則我最好做個忠實的聽眾聽她陳訴,最大的問題就是她不是很在意對方曾向她表白過什麼,會反覆地問你相同的問題,雖然嘴裡說著甜如蜜臉上掛著笑如花的親近話,也可能是我們沒有深交的緣故吧,畢竟以前從未認識,現在是因為孩子而聚到一塊。
我這人與人交往時,向來注重人家的談話。前年,紅英的母親得了胃癌醫治無效離丈夫與子女而去。我見過她母親,患病時蒼白瘦弱靠人攙扶的身子。母親的逝世是悲痛的,那時兒子硬拉著我去她家與貝利玩,我見了紅英稍腫的眼睛和低落的情緒,我安慰了她:節哀順變!母親是至親至愛的,換了誰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我理解你的心情,看開點吧,活著的人要好好珍惜呀...接著紅英講述他們家三兄妹,她最小,上有一姐中有一哥,都在上海成家立業了,可爸爸還想回到老家去安度晚年。說到她與哥哥讀書多一點到18歲高中畢業,就姐姐只讀了初中。想想以前緊巴的日子和兄妹自創能力的今天,媽媽命苦享不到兒女福...
雖然紅英的美國丈夫教學是專長,還會中文,但紅英每日下午便去學校管理瑣事及帳務。一段時日,我見到忙碌歸來的她,精神明顯振作了許多,又聽到了她那甜蜜響亮的聲音了。我們說到如今的孩子真幸福,他們要求的家長盡量滿足,哪向以前...她說,記得她讀大學時,省吃儉用,為了想吃一份紅燒肉終歸捨不得花錢買。她邊說邊笑,話裡帶著誇張是她慣有的特點。我頓想:上回你明明告訴我,你不是高中畢業嗎,怎麼今天又上了大學了?她說我就聽唄,但心裡有底不去揭人家的鍋就行了。她一直沒去過美國,但她想:幹得好的話,最高理想是把學校開到紐約去,在那兒買房住下來;我說,剛去會不習慣的,吃住行都相對陌生,要時間適應哦;不會的,老公告訴我,那兒什麼都能買,有錢還愁買不到想要的啊!?(記得當初我家先生也說過這句話:想吃的都能買得到。但事實呢?海外的華人明鑒)她很是想當然,慣性思維美國成中國。還高調地說:我習慣家有保姆洗衣做飯,我不願意去干那些臟活,老公告訴我美國的一個保姆費每月需3萬人民幣的話,如果我們連保姆都供不起,我是不去美國住的...她以為她是好萊塢明星,富豪,嘴在她那兒想說就由她說唄。
總之她暴露的小細節很多,她給一些人的感覺就是不坦誠,我也算是見識了這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