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保姆和裝修工 （小說 十六)

註：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果讀起來有熟悉相似感，系屬巧合。

十六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我看見一束車燈光越來越近，一輛小卡車駛進了我房子的車道。
他真的很準時。
雨下的好大，我能看見雨水順著那卡車的車燈和車輪及擋板往下滴。

車門開了，下來了一個穿黃色雨衣的人。他從卡車的後車箱里卸下了一個梯子。

「你可來了！」我掩蓋不住欣喜。
「漏得厲害是吧。」他說著，把梯子先靠門邊，就進了屋子。

我指給他看屋裡漏雨的情況。他看了看，沒說什麼，又走了出去。
只見他很快架好梯子，三下兩下就上了屋頂。
我本來還想下去給他扶住梯子的。他的動作快極了。

雨稍微小了一點，風卻是更大了。 他在黑黑的屋頂上，只聽見上面咚咚的聲響。我是門裡門外來回的轉，最後，我發現那地方不漏了！

他脫了雨衣，回到了屋裡。我看他身上很濕。
「師傅辛苦了，喝口熱水吧？」我這才後悔沒想到這一層，沒早去燒點水。
「不用了。」
「多虧了您，我打了好幾家，他們都不願意出來。」
「總得有人來，不然你今晚怎麼辦。」他說。
他看上去和我年齡不相上下。長方臉型，鼻樑結實，嘴唇略厚。我覺得他屬於挺有男子氣的那種。
「我該付您多少錢？」
「五十。」他說。
「師傅您收得真挺便宜的。這麼辛苦，該多收的。」我說著，拿出了支票本，看著他，看他是否改變主意。
「你這兒離我那兒挺近的。沒跑什麼路。」他解釋說，「剛才我上去一看，屋頂好多爛葉子。我都給你清掃了。 今晚我只是暫時把那塊兒封上。等天晴了那塊兒需要重新修補 --- 底下的木頭都爛了。到時候，還得收你的錢。」

這是他今晚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聽他的口音他好象是廣東那一帶來的。 我看他是個實在的人，說的話實實在在。

「您是廣東人嗎？」我問。
他說他父母是廣東人，不過他是在越南出生的。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臉上變得很柔和。
「小強，爸爸沒淋著雨，爸爸很好，啊。 你先睡，爸爸馬上就回來。」
「我的小兒子。」他含笑甜甜地說了一句。關上了手機。

我寫好了支票，遞給了他。他拿了支票，道聲謝謝，半口水沒喝就站了起來。

臨出門，他回過頭來說：「對了，你要有空，我大概下個周六來。」
「下個周六可以，謝謝你師傅！」

我有他黃頁上的資料。他姓劉。

一連過了兩個周末，始終沒見他再來。
無意中在電視上看到說要下雨，於是我就找出了他的電話。
「林小姐。真對不起，這陣有些雜事，沒顧過來。」 他接了電話，聲音有些低沉。
「您先忙您的吧，我只是怕過些天會下雨……」 我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停了片刻后， 他說：「我下午過來吧。」

從他的語氣語調里，我感覺他有什麼事。

(祝讀者們朋友們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