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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師的一天

作者：wd6364  於 2011-3-20 09:5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已有26評論

 
在敲門前,黛安從玻璃的反光里再次審視了自己,一身白色的長裙,領口是黑色的蝴蝶結.頭髮緊緊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高額頭,媽媽曾經說智慧來自那裡.
幾聲咳嗽后,裡面的人讓她進去.撲鼻的是一股煙草味道,屋裡非常熱.布賴恩穿著那常年不換的褐色外套,低頭看著報紙.
"你知道,你能為我做什麼,去把窗戶開開."他沒有抬頭,敲了下桌子.
她輕輕地走到屋子的盡頭,照辦了.順便看了一眼那高大森然的鐘樓,在晨霧中默默地守護著見證著.在那裡她和孩子們度過了很多的好時光.
牆上的鐘敲響了,她馬上緊張地看著他.
他不耐煩地把報紙唰唰地翻著,放下,抱著胳膊,這才開始看她,吃吃地笑著問,什麼場合穿這麼隆重的.她的心狂跳起來,明明兩周前他通知今天是學校的放假前頒獎典禮,作為推薦的候選人之一,要她一定要認真對待且穿正式些.僵了一會,她得知儀式依然,不過時間是十點而不是九點.
"你可以在這裡等的,當然隨便你."他側著腦袋,一邊說,一邊從抽屜里拿出小剪子,對著小鏡子仔細修起了焦黃色的鬍子.在那蒼老瘦削的臉上,尖尖的鼻子很突出.
黛安移開視線,一時沒有回答.只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喉嚨里的回聲.
來這裡三年了,因為是實習的,還沒有辦公室的鑰匙.此時也真沒地方可去.何況教師的那個大房間透風,總是很冷,胖胖的素珊總要蓋個毯子在膝上,連著說幾句粗話.並跟她抱怨校長,說整個學校就他的屋最暖和,舒舒服服什麼都不做,該修的不修,政府撥的款沒見過影.老師很多都離開了.她只能聽著,不說話.
午飯的時候,她總是等到最後,才端著盤子走到那個大桶前,盛上一勺湯汁的馬鈴薯和豌豆,就著麵包慢慢地吃著.這個點,她的小傑米也該餓了,還好媽媽能照顧他,否則她可負擔不起托兒費.只有堅持,每次跟媽媽說這些,老人就嘆氣,起身去給她泡一壺熱茶.然後兩人看著地下的孩子在擺弄玩具,笑容就一點點綻開了.
還有半個小時呢,她不想這麼傻站著."我去拿個咖啡."她試探著說.布賴恩揮揮手,示意她把門帶上.
在休息室里,她遇到了瑞克,正在和幾個男教師聊天.看到她,趕緊過來,恭喜她.
捧著杯子,她坐下來,注意到他驚喜的神情,端詳著她從頭到腳. 是個不錯的人,單身,脾氣不大好,但學生們都喜歡他.幾次課間休息,他們在校外的小路上散步聊天,談到了她的家鄉和孩子.沒多久她就被警告了,說違反規定,特別是一個新來的更是不妥.她開始躲他.那次下大雨,他在門口等著送她.她卻從後門偷偷地走了.一路上哭得傷心,到家了發起燒,病了好幾天.後來再見,也只能是客氣.因為他知道她的苦處.快一年了,他一直說要走的,但好象還是沒什麼動靜.
瑞克問她能不能跟他一起去參加典禮,說一定要坐在最前排,看她上去領獎.她苦笑著,知道不可以.喝了口咖啡.
"多少杯咖啡你為他做了,多少次報紙你幫他拿了,換到今天?還有什麼?你告訴我."他突然激動起來,盯著她的眼睛.
更多的人進來了,聽到了集合的鈴.她迅速放下杯子,拭了下嘴唇,走開了.
他再看到她,是在露天的禮堂門口.在眾多的黑灰色里,她象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出眾耀眼.
布賴恩和她並排走著,沒有表情.皮鞋踩在雨後的土裡,噗噗地濺出泥點.黛安對著跑過去的孩子們微笑著,提著裙角.她知道自己看著多狼狽.所有的人都回過頭看著他們.這幾步路真不好走,怎麼這麼遠.可是,自己已經從幾千里遠的地方來了,還能回頭嘛?
鄉村的空氣是好的,雖然天還是灰禿禿的,幾隻鳥兒在地上覓食.她想起來,呆會這鬼把戲完了,她要去書店給小傑米買本畫書.最近他一直問姥姥,彩虹是什麼樣的.為什麼每次下完雨,等啊等也找不到她.
如果實在買不到,她就給他畫一個大大的七彩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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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26 個評論)

回復 newsound 2011-3-20 10:06
洋人也有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回復 wd6364 2011-3-20 10:24
newsound: 洋人也有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俺知不道啊,沒交往過.這明顯是個王寶釧守寒窯的典故嘛.
回復 newsound 2011-3-20 10:34
wd6364: 俺知不道啊,沒交往過.這明顯是個王寶釧守寒窯的典故嘛.
岔了氣了
回復 hu18 2011-3-20 10:50
這故事耐讀不耐受，牛嚼棉花桿——太含絮了。
回復 wd6364 2011-3-20 11:27
hu18: 這故事耐讀不耐受，牛嚼棉花桿——太含絮了。
含蓄個啥呀?就那崇拜的那四個字嘛===含淚活著.這也是母們打工的苦楚,老闆不是東西,變著法出點惡氣得了.
回復 wd6364 2011-3-20 11:28
newsound: 岔了氣了
你解讀得也很準確,確實是被扼殺的一段感情,因為權利和貪婪
回復 newsound 2011-3-20 11:32
wd6364: 你解讀得也很準確,確實是被扼殺的一段感情,因為權利和貪婪
即便是畫的七彩橋也預示著一線希望？
回復 hu18 2011-3-20 11:35
wd6364: 含蓄個啥呀?就那崇拜的那四個字嘛===含淚活著.這也是母們打工的苦楚,老闆不是東西,變著法出點惡氣得了.
那輕格靈靈的綠袖子伴奏下，只聞浪漫，何嘗見著淚妮？
回復 wd6364 2011-3-20 11:50
hu18: 那輕格靈靈的綠袖子伴奏下，只聞浪漫，何嘗見著淚妮？
淚早已咽下,因為有鹽
回復 hu18 2011-3-20 11:54
wd6364: 淚早已咽下,因為有鹽
又是一個咸燴的女子。
回復 wd6364 2011-3-20 12:09
newsound: 即便是畫的七彩橋也預示著一線希望？
結尾想找個積極的東西,那麼孩子和彩虹肯定算是了.小時候他們說順著那橋能到天上.您這麼一問,我還真要花點心思了,下回
回復 newsound 2011-3-20 12:14
wd6364: 結尾想找個積極的東西,那麼孩子和彩虹肯定算是了.小時候他們說順著那橋能到天上.您這麼一問,我還真要花點心思了,下回
讀起來像譯文，倒不如直接用英文寫更順暢一些
回復 wd6364 2011-3-20 12:14
hu18: 又是一個咸燴的女子。
想不咸不淡也難啊,對西人心理不懂,只是覺得人事上都有雷同的.託夢來的,不寫出來對不起周公啊
回復 wd6364 2011-3-20 12:21
newsound: 讀起來像譯文，倒不如直接用英文寫更順暢一些
我還真的就想這樣寫,因為我們看英國小說都是翻譯過的多,所以就有些印象的
寫,我沒到那程度.現在最多是寫個感謝信.魯訊說晦澀也是美.
回復 hu18 2011-3-20 12:24
wd6364: 想不咸不淡也難啊,對西人心理不懂,只是覺得人事上都有雷同的.託夢來的,不寫出來對不起周公啊
這周公是西周的，還是本周的？
回復 wd6364 2011-3-20 12:29
hu18: 這周公是西周的，還是本周的？
管他西東,公的就好  這可是話趕話,到份了,休怪我無禮
回復 hu18 2011-3-20 12:34
wd6364: 管他西東,公的就好  這可是話趕話,到份了,休怪我無禮
  
回復 xinsheng 2011-3-21 03:24
傷感
回復 wd6364 2011-3-21 03:27
xinsheng: 傷感
哎,我這喪氣的也寫不出歡樂的東西.你說怎麼回事?
回復 xinsheng 2011-3-21 03:37
wd6364: 哎,我這喪氣的也寫不出歡樂的東西.你說怎麼回事?
文由心生。我的心境一般都是平和愉快的，寫那些生活瑣事孩子趣事就流暢些，寫風花雪月就缺少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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