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柏拉圖

作者:gs02xzz  於 2011-5-7 11:2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已有1評論

關鍵詞: 哲學


柏拉圖

1-柏拉圖所處的時代
如果你觀察一副歐洲地圖,你會發現希臘就像一隻把其彎曲的手指伸展進地中海的
瘦骨如柴的手。在它的南面是雄偉的克里特島,從那裡,在基督誕生的兩千年以前,
這些緊伸的手指牢牢捕捉住了文明和文化的起源。向東,跨過愛琴海,是小亞細亞,
如今安靜而淡然,但在前柏拉圖時代卻活躍著工業,商業和投機業。向西,跨過愛
奧尼亞海,是義大利,像個躺在海里的瘦瘦的高塔,還有西西里和西班牙,在那些
日子裡,這一帶每一處都有繁榮的希臘殖民地;在西面終點,是海克力斯大力神柱
(即我們說的直布羅陀),那個古代很少有水手敢于越逾的陰森門戶。在北面是那些
尚未被教化的和半野蠻的地區,當時叫色薩利,伊庇魯斯,和馬其頓,從那裡或通
過那裡,精力充沛的族群來到希臘並創建了荷馬的和培里克利斯的希臘。

再看一眼這個地圖,你能看到無數的鋸齒狀的海岸和高地;到處都是海灣,入海口,
和深入陸地的海水;而整個大地經過坍塌和拋起后形成了山脈和丘陵。希臘被這些
海和土的自然障礙分割成孤立的碎片;和當今相比當時的旅行和交通要困難和危險
的多;因此每個山谷都產生了自給自足的經濟,它自己的主權政府,它自己的習俗,
方言,宗教,和文化。每每是壹兩城市,加上四周,一直延伸到山坡,一種農業的
內陸地區:諸如此類的城邦有埃維厄島,羅克里斯, 埃托利亞,福基斯, 皮奧夏,
 亞加亞,阿爾戈利斯,埃利斯, 阿卡狄亞, 麥西尼亞, 以及擁有斯巴達的拉哥
尼亞和擁有雅典的阿提卡。

最後再看一眼這個地圖,並留心雅典的地理位置:它是最東面的希臘大城市。它幸
運地處於一個門戶的位置,通過它希臘人出發去那些繁忙的小亞細亞城市,同樣地
通過它那些更加古老的城市又把他們的奢侈品和文化帶給了當時正處於青春期的希
臘。它有一個令人羨慕的港口,皮雷埃爾斯,在那裡無數的船隻在波濤洶湧的大海
之中找到了避風港。而且它還有一個宏大的航海船隊。

在公元前490到470之間,斯巴達和雅典,拋棄了他們之間的嫉恨並聯合起來,一起
抵抗在大流士和澤克西斯領導下的波斯帝國想把希臘變成亞洲的殖民地的企圖。在
這個青春朝氣的歐洲反抗年老遲暮的東方的鬥爭中,斯巴達提供了陸軍而雅典提供
了海軍。戰爭結束后,斯巴達解散了她的軍隊,並深受由此而自然而然地產生的經
濟失調的痛苦;而此時雅典卻把她的海軍轉變成了商業船隊,從而變成了古代最壯
觀的貿易城市之一。斯巴達重新回到了農業的封閉和停滯狀態,而雅典卻成為一個
繁忙的商業中心和港口,一個多種族和不同信仰和習俗的相匯之地,這些交匯產生
了比照,分析,和思想。

在這樣不同人群相交叉的中心裡,傳統和信條把彼此揉搓成了最小公倍數;在有成
千上萬種信仰的地方,我們卻容易變得對它們不相信。大概商販是最早的懷疑者;
他們由於看到的太多以至無法相信太多;商人通常喜歡把人分成要麼是傻瓜要麼是
惡棍的天性使他們傾向於懷疑所有的信條。逐漸地,它們也在發展科學;數學由於
交易變得越來越複雜而得到提高,天文學則由於航海術變得越來越大膽而得到進步。
增長的財富帶來了閑暇和安穩,這些是探索和思考的先決物質條件;人開始為尋找
宇宙之謎的答案而研究天空的星星,不再僅僅是為了大海中的導航。最早的希臘哲
學家是天文學家。「為他們的成就而驕傲的同時,」亞里斯多德說,「在波斯戰爭
以後人們向前推進的越來越遠;他們把所有的知識都納入了他們領域,而且探索更
廣泛的研究。」人們已變得大膽到敢於在歸因於超自然的媒介和力量之前嘗試用自
然來解釋過程和事件;法術和宗教儀式逐漸地讓位於科學和管理;而且哲學開始了。


在一開始哲學是物質的;它留心觀察物質世界並詢問什麼是物質最終的不可再簡化
的成分。這一支思想自然的結果是德謨克利特(公元前460-360)的唯物主義  - 「現
實只是原子和空間。」這是希臘思想的主流之一;它在柏拉圖的時代沒有引起重視,
但卻在伊壁鳩魯(公元前342-270)時代興起,而且在盧克萊修(公元前98-55)時代演
變成了雄辯的洪流。然而最富有特性和成果的希臘哲學的發展卻與智者有關,那些
四處奔波的教知識的老師,他們向內觀察他們自己的思想和本性,而不是向外針對
物質世界。他們多是聰明的人(如高爾吉爾和希庇亞斯),而且他們中的很多人有深
刻的見解(如普羅塔哥拉和普羅迪庫斯);他們幾乎意識到和討論了所有我們目前思
想和行為哲學的問題和答案。他們對所有的事都提出問題;他們在宗教和政治的禁
忌面前毫無畏懼;而且大膽地傳喚每一個信條和習俗到理性的法座前現身。在政治
方面他們分成兩個學派。一派,像盧梭的觀點,主張自然是好的,而文明是壞的;
根據自然所有人都平等,但產生了階級的制度使其變得不平等;而且法律是一種強
者束縛和統治弱者的發明。另外一個學派,像尼采,聲稱自然是超越好壞的;根據
自然所有人都不平等;而且道德是一種弱者限制和阻止強者的發明;力量是至高的
美德和人最高的慾望;而且貴族制是最明智和最自然的政府模式。

毫無疑問這種對民主的攻擊反應了雅典富裕的少數派的撅起,他們稱自己為寡頭黨,
而且譴責民主是無能的假貨。要知道那時並沒有多少民主可供譴責;因為在四十萬
雅典居民中,沒有任何政治權力的奴隸佔了二十五萬;在其餘的十五萬人中,只有
少數人在出席伊克里西亞,即國民大會,在那裡國家的政策方針被討論和制定。然
而他們有的民主卻是史無前例的徹底;國民大會是最高權力機構;而且是最高行政
機構,迪卡斯特里爾,即最高法院,由一千個成員組成(以使行賄變得昂貴),從全
部公民的花名冊中安筆劃順序硬行挑出。沒有制度比這更民主,也沒有制度,它的
反對者說,比這更荒唐。

在宏大的一整代人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公元前430-400)其間,其結果是思巴達的武
裝力量最終擊敗了雅典的海軍力量,雅典的寡頭黨,在克里蒂亞的領導下,以在戰
爭中的無能為理由鼓吹廢除民主,並暗中讚美思巴達的貴族制政府。許多寡頭黨領
袖被流放;但是當最終雅典投降時,其中一項被思巴達人強加的和平條件是招回那
些被流放的貴族。他們在尚未完全回來時,就在克里蒂亞的帶頭下,對在這場災難
性的戰爭中一直執政的「民主」黨發動了一場富人的革命。這場革命失敗了,而且
克里蒂亞也在戰場上被殺。

此時,克里蒂亞即是蘇格拉底的學生,又是柏拉圖的叔叔。

2-蘇格拉底
如果我們可以從古代殘留下來的半身塑像來判斷的話,蘇格拉底是哲學家中最稱不
上英俊的人。一個已謝頂的頭,一個大圓臉,一雙深深陷入眼窩的專註的眼睛,一
只寬大而高高翹起的鼻子,其給上層社會的聚會帶來了有生有色的論述 -這更像是
個雜役的頭,而不是最著名的哲學家的。但是如果再看一看,我們會看到,通過石
頭的冰冷堅硬,一些人的善良和不先入為主的質樸,它使得這個相貌平平的思想家
成了雅典最出類拔萃的青年所熱愛的老師。我們對他知道的太少,然而我們對他個
人生活的了解又遠遠超過在這方面對有貴族氣息的柏拉圖或者不苟言笑而有學者風
度的亞里斯多德的了解。穿過兩千三百年我們依然能看到他的無法恭維的體型,穿
著總是一樣的皺巴巴的長袍,悠閑地走在 集市中,絲毫不為混亂的政治所打攪,拎
著所買的東西,把青年和學者召集在他的周圍,引導他們到神廟長廊的一個陰涼的
角落,並且要求他們詳解他們的用詞。

這是一群各式各樣的人,這群青年聚集在他周圍並幫助他創立了歐洲哲學。其中有
富裕的年輕人如柏拉圖和亞西比德,他們欣賞他對雅典民主的嘲諷般的分析;有社
會主義者如安提西尼,他喜歡大師的無憂無慮的清貧,而且對此創建了一個宗教;
甚至在其中有一兩個無政府主義者,像阿瑞斯提普斯,他渴望一個即沒有主人也沒
有奴隸的世界,而且所有人都像蘇格拉底一樣無憂地自由自在。所有能觸動今天人
類社會和給青年提供無盡的辯論材料的問題,都觸動過這一小股思考者和談論者,
他們感到,與他們的老師一樣,離開了論理的生活是毫無價值的人生。每一個社會
思想在這裡都有它的代表,或許起源。

幾乎無人知曉大師靠什麼生活。他從來不工作,也不擔心明天。他在他的信徒們請
求他賞光他們的餐桌時吃飯;他們一定喜歡與他作伴,因為他在各方面都顯示出生
理的優勢。由於他對妻子和孩子的忽略,他在自己的家並不如此受歡迎;從粘西比
(蘇的妻子)的觀點來看,他是一個無用的懶漢,他給家裡帶來的臭名多於他本應帶
回的麵包。粘西比幾乎像蘇格拉底一樣健談;而且似乎他們之間的一些對話並沒有
被柏拉圖記錄下來。然而她,同樣,也愛他,而且不願意看到他死去即使在一個甲
子又十年以後。

為什麼他的學生如此愛戴他呢?也許是因為他是哲學家的同時也是一個人的緣故:
他曾經冒著巨大的危險在戰場上救過亞西比德的命;而且他可以像君子般地飲酒 -
即無畏懼也不過量。但毫無疑問他們最喜歡的是他對於他的智慧的謙遜:他沒有聲
稱他擁有智慧,而只是喜愛尋求它;他說他是智慧的業餘愛好者,不是職業選手。
據說特爾斐神廟的祭司,以一種少見的辨別力,宣布了他是全希臘最明智的人;然
而他卻把這理解為對不可知論的認可,這正是他的哲學的起點 - 「我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我什麼也不知道。」當一個人開始學會懷疑時哲學就開始產生了 - 特別是懷
疑自己珍愛的信念,自己的教條和原則。誰知道這些被珍愛的信念是如何在我們心
中變成了確定的事,而且是否有些神秘的願望沒有偷偷地產生了他們,通過把慾望
裝扮在思想的外衣里。真正的哲學是不存在的直到思維轉向並審查自身。「格拿斯
-紹唐」,蘇格拉底說過:「知汝自身。」

當然,在他之前哲學家已經存在:強人如泰利斯和赫拉克利特,細緻的人如巴門尼
德和埃利亞的齊諾,預言家如畢達哥拉斯和恩培多克勒;但主要地他們是物質的哲
學家;他們探尋的是外在事務的本質,物質的和可衡量的世界的規律和構成。那是
非常好的,蘇格拉底說,但是比起這些樹和石頭,甚至所有的那些星星,有一種無
限的更有價值的主題等待著哲學家;那就是人的思維。人是什麼,以及他能成為什
么?

因此他開始打探人的靈魂,揭開假設和質問確定的事。如果人們毫不費力地談論正
義時,他質問他們,平靜地,脫提? - 它是什麼?當你用這些抽象的名詞輕易地決
定了生存與死亡的問題時,你指的是什麼?當你說榮譽,美德,道德,愛國時,你
指的是什麼?當提到你自己時,你指的是什麼?蘇格拉底喜歡談論的就是像這樣的
道德的和心理的問題。有些人感到這種蘇格拉底的方式,即要求精確的定義,和清
楚的思維,以及準確的分析,令人備受折磨,他們反對說蘇格拉底問得比回答的多,
而且讓人的思想變得比以前還要困惑。然而針對兩個我們最困難的問題他遺留給哲
學兩個明確的答案 - 什麼是美德?和什麼是最好的國家?

對於當時的雅典青年來說,沒有話題比這更重要了。智者已經摧毀了這些青年本有
的對奧林匹斯諸神的信仰,和主要依賴人對這些無處不在和數不盡的神的敬畏的道
德準繩的信念;顯然現在一個人沒有理由不做他喜歡做的事,只要在法律的允許范
圍內。一種分裂的個人主義已經削弱了雅典人的品格,而且至少使得這個城市變成
了嚴格培養長大的斯巴達人的獵物。就國家而言,這種由暴民領導的和充滿激情的
民主,這種爭論的社會中的政府,這種倉促地選拔和免職和處決將領,這種按姓氏
筆劃輪流坐莊的,無選擇的選擇這塊土地的最高法院的成員,還有什麼能比這些事
更荒唐的呢?一個嶄新的自然的道德體系如何能在雅典發展起來?這個國家如何才
能被拯救?

正是他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導致了蘇格拉底的死亡和永生。年長的市民本會給予其榮
譽如果他嘗試過恢復古老的多神信仰;如果他曾經帶領他的解放了靈魂的同夥去過
神殿和聖地,並囑咐他們重新獻祭他們父輩的諸神。但他覺得那是一種無望的和自
我毀滅的對策,一種開倒車,是進入墳墓而不是「越過墳墓。」他有他自己的宗教
信仰:他相信一個上帝,而且以他特有的謙遜的方式希望死亡不會完全地摧毀他;
但他明白一個持續長久的道德標準不能依賴於一種如此不確定的宗教理論。如果人
能建立起一種完全獨立於宗教教條之外的道德體系,對於無神論者和虔誠的教徒一
樣有效,那麼宗教信仰的產生和消失就不會動搖使固執的個人成為平靜的社會公民
的道德基礎。

如果,舉例來說,好的意思是有理解力,而美德就是智慧;如果人經過教育能清楚
地看到他們的真正利益,能遠距離地看到他們的行為在將來的後果,能從一種自我
抵消的混亂中批評和協調他們的慾望並進入一種有目標的和創造性的和諧 - 這,也
許,會給受過教育的和見多識廣的人提供道德準則,對於文盲來說,這樣道德準則
的建立依賴於反覆不斷地灌輸和外力的控制。也許所有的罪都是錯誤,不完整的認
識,愚蠢?有教養的人可能像愚昧的人一樣有暴力和不友善的衝動,但毫無疑問他
會更好地控制它們,而且能不那麼經常地滑進模仿野獸的一面。在一個明智地管理
著的社會 -其返回給一個人的,在更大的權力方面,多於從他身上拿走的,在限制
自由方面 - 每個人的利益將依賴於群體的和忠實的行為舉止,而且只需要清楚的指
示就能確保和平和次序和善行。

但是如果政府本身是混亂和荒唐的,如果它治理但無幫手,指揮但沒有在前領導,
 - 我們如何說服個人,在這樣的國家,遵守法律和把自我追求局限在善行的範圍內?
怪不得亞西比德轉而反叛一個不相信能力,而崇拜人數勝過崇拜知識的國家。難怪
那裡沒有思想,而且眾人總是在倉促和無知中做出決定,卻在事後冷靜下來和散場
后又後悔,那裡就有混亂。 只靠人多就會產生智慧不是一種低級的迷信嗎?相反,
人在成群結夥時比孤單一人時要更愚蠢和更暴力和更殘忍不是隨處可見的嗎?人該
由講演家來治理的觀點不是可恥的嗎?- 他們「喋喋不休於長篇的高談闊論,就像
銅鑼,一旦打擊,其音會持續迴響直到一隻手捂在其上。」當然管理一個國家是一
件不能要太聰明的人的事,一件需要最優秀的頭腦的不受牽掛的思想的事。一個社
會怎麼才能被拯救,或變得強大,除了最英明的人來領導它以外?

想象一下在雅典時興的黨派對這個有關貴族的傳聞的反應,當時正值戰爭要求所有
的批評意見都保持沉默,而且富有和有文化的人正在策劃一場革命的時候。體會一
下安尼托的感覺,這個民主派領袖的兒子已經變成了蘇格拉底的學生,而且已經反
過來與他的父親的信仰為敵,並且當著他父親的面嘲笑。阿里斯托芬不是已經精確
地預測了由於這種似是而非的非社會的智力取代傳統美德而產生的如此結局嗎?

接著革命來了,而且人們打了起來,有些為它而戰而有些為反對它而戰,均充滿仇
恨地戰鬥到死。當民主派取得了勝利時,蘇格拉底得命運就註定了:他是暴動的這
派的文化領袖,無論他本人是多麼的愛好和平;他是這種被仇視的貴族派哲學的源
泉;還是那樣好點,安尼托和米烈多士說,蘇格拉底應該死。

全世界的人都直到餘下的故事,因為柏拉圖有比詩還美德散文把它記錄了下來。我
們有幸能自己讀到那個簡單而有勇氣的(如果不是傳奇的)「抱歉,」或辯護,在其
中這個哲學的第一位殉道者莊嚴的宣布自由思想的權力和必要性,在國家面前堅持
了自己的價值觀,而且拒絕向他向來就蔑視的眾人乞求憐憫。他們有權饒恕他;他
不屑於懇求。這是他的理論的一個獨特的證明,法官想網開一面,但憤怒的眾人卻
決定要他死。他難道沒有否定眾神嗎?嗚呼,都怪他教的快於大家能領悟的。

所以他們裁決他應該喝毒芹汁。他的朋友們來到監獄並給他提供了一條容易的逃跑
之計;他們已經買通了所有在他和自由之間的官員。他拒絕了。他現在是七十歲(公
元前399);也許他覺得到了該死的時候了,而且他再也不會死的比這更有用。「振
作起來,」他告訴他傷心的朋友們,「而且說你們將只是埋葬我的身體而已。」
「當他說完這些話時,」柏拉圖說,在世界文學的一個偉大的段落里,

他站起來並和克雷多一起進入浴室,克雷多吩咐我們等著;而且在我們等的時候,
談論   著和思考著....這個巨大的悲傷;他就像是我們即將 失去的父親,而且我
們將像孤兒一樣  度過我們的餘生....現在接近日落時分,因為他在裡面已經待了
好長時間。當他出來時,   他又和我們一起坐了下來,....但並沒多說什麼。不久
獄卒....進來並站在他的旁邊,說:   「對於您,蘇格拉底,您是我知道的最高尚
和最和藹和所有曾經來過這裡的人中最好的  人,我不認為您有像其他人一樣的憤
怒的情緒,他們總是暴跳如雷並對我惡毒謾罵當, 為服從當局,我懇求他們喝下毒
葯時 - 其實我相信您不會生我的氣;因為其他人,正像您所知道的,而不是我,是
罪魁禍首。而且您處理的很好,對於那個您將不得不做得事您要盡量減輕壓力;您
知道我的差事。」然後眼淚突然從他的雙眼中涌了出來,他轉過身並走了出去。

蘇格拉底看著他並說:「我回報你的善意,並會悉聽尊便。」然後轉向我們,他說,
「此人是如此可愛;自從我進監獄他總來看我,而且現在又為我表現出了極大的悲
傷。但是我們必須按他說的做,克雷多;把杯子拿過來,如果毒藥已經準備好了的
話;否則,讓侍者準備一些。 」

「還沒有」克雷多說到,「太陽仍然在山頂上,而且很多人都推遲飲鳩;而且即使
到點后,他們仍吃喝玩樂;不著急,還有時間。」

蘇格拉底說:「是的,克雷多,而且你提到的這些人這樣做是對的,因為他們認為
通過推遲他們有利可圖;但是我不這樣做也是對的,因為我不認為遲喝對我有利可
圖;我是在節省和挽救一個已經失去的生命;為此我只會嘲笑我自己。那麼就請照
我說的做,而且不要拒絕我。」

克雷多,當他聽到這些,向侍者打了個手勢;接著侍者走進來,並待了一會兒,然
后又和獄卒一道回來,獄卒拿著盛有毒汁的杯子。蘇格拉底說:「你,我的朋友,
在這方面有經驗,應該在我如何進行此事方面給我一些指導。」此人回答說:「你
只需走動一下直到你的腿感覺沉重,然後就躺下,接著毒藥將會發作。」同時他把
杯子遞給蘇格拉底,他以最輕鬆和最溫和的方式,沒有絲毫的恐懼或改色,全神貫
注地看著獄卒,拿過杯子並說:「用這杯東西來祭祀任何神,你覺得如何?」此人
答道:「我們只預備了,蘇格拉底,我們認為僅夠的量。」「我理解,」他說,
「然而我或許並應該祈求眾神保佑我從這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的旅途一路順風 - 希
望這,權作我的祈禱,將被賜予」然後,把杯子捧到嘴唇邊,相當輕鬆和欣然地他
一飲而盡。

在這之前我們中的大多數尚能控制住我們的悲哀;但是現在,當我們看著他喝,而
且看到他喝完,我們再也無法剋制,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快速地留了出來;結果我
捂著臉哭了起來;毫無疑問我不是為他而哭,而是因為想到了我自己的失去一個如
此的夥伴的不幸。我並不是第一個,因為克雷多,當他發現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淚時,
已經站起來並躲到一旁,而我則緊隨其後。而此時,阿波羅多羅斯,他本來一直在
哭,突然放聲慟痛哭起來,使我們其餘的人顯得像是懦夫。只有蘇格拉底自己保持
著鎮定:「這個奇怪的尖叫聲是什麼?」他說。「我讓女人們離開的主要原因就是
怕她們會這樣做,因為我聽說一個男人應該在平靜中死去。安靜,那麼,要有耐心。」
當我們聽到這些,我們感到慚愧,並且抑制住我們的眼淚;他走動了一下直到,像
他說的,他的腿開始不聽使喚,然後他就按照指導背向下躺在地上,而且給他毒汁
的人時不時地察看他的腳和腿;過了一會兒他用力按他的腳並問他有沒有感覺;他
說,「沒有」;然後他的腿,高高地向上翹了起來,而且給我們看他是即冰冷又僵
硬。然後蘇格拉底自己感覺到了這些,並說,「當毒藥到達我的心臟時,那將是終
點。」他漸漸地感到腹股溝處變冷,當他露出臉(因為他已經用東西把臉遮住)並說,
 - 這些將是他最後的話, - 「克雷多,我欠奧斯克里皮亞斯一隻公雞;你將會記
得為我還嗎?」「次債將被還,」克雷多說;「還有其他的事嗎?」對這個問題沒
有得到回答;但過了一兩分鐘聽到他動了一下,而且侍者揭開了蓋在他臉上的東西;
他的雙眼深陷,接著克雷多閉上了他的眼睛和嘴巴。

這就是我們的朋友的結局,我可以真正地稱他是所有我知道的人中最明智,最公正,
和最好的人。

3 - 柏拉圖的準備
柏拉圖之認識蘇格拉底是他的人生轉折點。他是在舒適的,也許富裕的,環境下長
大;他是個英俊而充滿活力的青年 - 叫柏拉圖,據說,因為他寬大的肩膀;他是個
出色的戰士,而且兩次在伊斯米恩運動比賽中獲獎。哲學家一般不會從這種青少年
中成長出來。但柏拉圖的細緻的心靈卻在蘇格拉底的「辯證法的」運動比賽中發現
了新的樂趣;那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當看到老師用尖銳的問題擊破各種教條和刺破
各種假設;柏拉圖就像進入更為粗魯的摔跤比賽一樣進入這項運動;而且在老「刺
兒頭」(就像蘇格拉底這麼叫自己一樣)的指導下他從只是辯論過渡到仔細的分析和
富有成果的討論。他成為一名智慧的,和他的老師的,非常熱情的擁躉。「我感謝
神,」他常常說,「讓我生在希臘而不是蠻夷之地,為自由人而不是奴隸,為男人
而不是女人;但在這所有之上,讓我生在蘇格拉底的時代。」

當大師死的時候他是二十八歲;而且一個平靜的生命的這種悲哀的結束給這個學生
的思想的每一方面均留下了烙印。它使他對民主充滿了輕蔑,如此地仇視暴民,即
使他的貴族的血統和教養也無法令他產生如此的情緒。這導致了他的加圖式的決心,
那就是民主必須被消滅,並用最明智和最好的治理來取代它。耗盡他一生精力的問
題就變成了找到一種能發現最明智和最好的人的方法,然後讓和勸說他們來治理國
家。

同時他的拯救蘇格拉底的努力已經引起了民主派領袖們的懷疑;他的朋友們敦促他
雅典已不安全,而且對他來說這是出去看外面世界的一個絕妙的好時機。這樣,在
公元前399那一年,他出發了。我們無法確定地說他去過哪;對於他行程中的每一處
轉彎權威們都會爭論不休。他似乎先去了埃及;並有點震驚當聽到治理那塊土地的
僧侶階層說,希臘是尚處在嬰兒階段的國家,沒有穩定的傳統或淵源的文化,還沒
有因此被這些尼羅河畔的獅身人面的權威們所認真對待。但是沒有比震驚更能教育
我們的;對這個博學的階層的記憶,它理論上統治著這個靜止的農業國家,一直徘
徊在柏拉圖的思想里,而且在寫他的「共和國」時扮演了它的角色。而且然後他坐
船到達西西里,然後去了義大利;在那裡有段時間他加入了偉大的畢達哥拉斯創建
的學派或教派;並且他的敏感的思想再一次留下了培養一小股儘管擁有權力但過著
樸素生活的學者和統治者的記憶的烙印。他漫遊了十二年,從各個源泉吸取智慧,
拜訪各方聖地,品味各種信條。有人相信他去過猶太並且在一段時間裡深受幾乎有
社會主義傾向的先知的影響;而且甚至他設法到達了恆河岸邊,並學會了印度教神
秘的坐禪沉思。我們並不清楚。

他在公元前387年回到雅典,當時是個四十歲的人,已被多種民族的不同和多種不同
地域的智慧所熏陶至成熟。他已經失去了一些年輕時的沸騰熱情,但他獲得了這樣
一種觀點,即每一種極端都只是對了一半,而且每個問題的不同方面可分別地對應
真理這顆鑽石的每個公正的小平面。他有知識;他有技巧;作為第一次哲學家和詩
人生活在同一個靈魂下;而且他為自己創造了一種表達的方式,通過它美和真理二
者可找到空間一起玩耍 - 即對話。以前從來沒有,我們可以相信,哲學打扮得如此
耀眼,而且毫無疑問將來也不會再有。即使是翻譯的版本這種文體依然發光和閃爍
和然紙上躍。「柏拉圖,」他的崇拜者之一,雪萊說,「展示了嚴謹而微妙的邏輯
和詩歌的激情的罕見結合,他的時代的壯觀和和諧把它融進一種無法抗拒的音樂般
的溪流,它催促後來者向前就像在從事一個令人神往的職業。」當這個年輕的哲學
家已經開始成為一個劇作家時,那並不是空穴來風。

理解柏拉圖的困難恰恰在於這種哲學和詩歌,科學和藝術的令人陶醉的結合;我們
無法總能把握作者是在借用對話中的哪個角色講話,對於形式也如此;是否他是在
直說還是在隱喻,是否他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他對玩笑和諷刺和神話的偏愛有時
會使我們陷入困惑;幾乎我們可以說他除了用寓言故事以外沒有教任何東西。「我,
作為一個老年人,跟你,作為一個年輕人,說話,應該用寓言還是神話?」他對話
中的普羅塔哥拉問道。這些對話,我們被告知,是柏拉圖為他的時代的公眾閱讀而
寫的:通過它們的會話方式,它們的逼真的正反兩方面的爭論,以及它們的逐漸的
展開和對每一個重要論點的頻繁的重複,它們明顯地經過了改編(儘管現在對我們來
說它們可能是費解的)以便適應偶爾品嘗一下哲學的奢侈的人的理解力,以及那些因
感到生命短暫而閱讀和在匆忙奔波中可能閱讀的人的理解力。因此我們必須對在這
些對話中會碰到許多玩笑和暗喻而有所準備;很多地方顯得不明智除了對那些對柏
拉圖時代的社會和文學的細枝末節都有深入了解的學者以外;許多今天看上去似乎
是毫無關係的和憑空想象的,但它們可能起著佐料和調料的作用以便不習慣於哲學
食品的思維能藉助它們來消化思想的大餐。

讓我們承認,同時,柏拉圖身上有足夠多的他在譴責的東西。他強烈地抨擊詩人和
他們虛構的神話故事,但他卻加入了詩人的隊伍並創造了上百個神話故事。他抱怨
教士(他們四處宣講地獄並提供將人從中贖救出來作為回報 - <<共和國>> 第364頁
),但他本身就是個教士,一個神學家,一個傳道士,一個超級道學家,一個譴責藝
術並鼓勵虛榮心的薩旺那羅拉(宗教改革家)。他承認,莎士比亞式地,「比較是靠
不住的」(<<智者>>,第231頁),但他自己卻一個接一個地比較;他指責智者是斷章
取意的狡辯者,但他自己並不比強詞奪理的大二學生好多少。法格諷刺他說「整個
大於部分嗎? - 當然是。 - 那麼部分小於整個嗎? - 是的 。- - - 因此,清楚
地,哲學家應該治理這個國家? - 為什麼? - 這就是證據;讓我們再來一遍。」


但這些是我們在他身上能看到的有最有缺陷的一面;然而即使如此,<<對話>>依然
是全世界的無價之寶之一。其中最棒的,<<共和國>>,本身是一部獨立的專著,柏
拉圖把它縮減成一卷;在其中我們能發現他的形而上學理論,他的宗教理論,他的
道德理論,他的心理學,他的教育學,他的政治學,他的藝術理論。在其中我們會
發現充滿現代和當代氣息的問題: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女權主義和人口控制和優
生學,尼采式的有關道德和貴族的問題,盧梭式的有關回歸大自然和自由的教育的
問題,柏格森式的生命衝動和弗洛伊德式的心理分析 - 其中什麼都有。它是,由慷
慨的主人承上的,給社會精英的一道盛宴。「柏拉圖就是哲學,哲學就是柏拉圖,」
愛默生說;並送給<<共和國>>和奧馬爾送給<<古蘭經>>一樣的話:「燒了圖書館吧,
因為它們的價值全在這本書里。」

讓我們來學習這本書。

4 - 倫理道德的問題
 有關的討論是在刻法羅斯,一個有錢的貴族,家裡進行的。在場的有格勞空和阿迪
曼特斯,柏拉圖的倆個兄弟;和特拉西馬庫斯,一個生硬而容易激動的智者。蘇格
拉底,作為柏拉圖在對話中的代言人,問刻法羅斯:

「你認為什麼是你從財富中所收穫的最大好處?」

刻法羅斯回答說對他來說財富的好處是它能使他大方和誠實和公正。蘇格拉底,以
其狡猾的方式,單單地問他所指的公正是什麼;於是一場哲學的戰爭爆發了。沒有
比下定義更困難的了,也沒有任何事像嘗試和練習清晰的思維和思維技巧一樣艱難。
蘇格拉底輕而易舉地一個接一個地駁倒了大家說出的定義;直到最後特拉西馬庫斯,
比其他人缺少耐心,爆發出「一個狂吼」:

「你怎麼這麼無聊,蘇格拉底?還有為什麼你們其他的人也要參與這種愚蠢的遊戲?
我看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是公正,你應該回答而不是提問,而且不該為駁倒他人而沾
沾自喜... 因為很多人只會問卻不能回答」(第336頁)。

蘇格拉底並沒有慌亂;他繼續問而不答;而且經過一輪的左擋右刺后他成功地挑逗
了不太警惕的特拉西馬庫斯自己下了一個定義:

「那麼,聽著,」怒氣沖沖的智者說,「我聲明強權就是正義,而且正義就是強者
的利益。 ... 不同的政府體制都制定法律,民主的,貴族的,獨裁的,從它們各自
的利益出發;這些法律給臣民帶來的是『公正』,而且任何違反它們人會被冠以
『不公正』而被懲罰 ... 我是在廣義上談不公正;而且從獨裁政體中最能清楚地看
到我所說的意思,它通過欺騙和強取剝奪了他人的財產,不是單個地而是成批地。
如今當一個人拿走了全體公民的財產時,然後,他反而會被大家稱讚和祝福,而不
被稱為騙子和賊。因為不公正會被譴責的原因是譴責它的人害怕受其害,而毫不顧
慮他們自己可能在做不公正的事」(338-44)。

這個,當然,在我們今天來看是多少和尼采這個名字有恰當關聯的教條。「真地我
多次嘲笑過那些弱者,他們認為自己是好人就因為他們有雙軟弱無力的手。」施蒂
納簡單地表達了這個觀點當他說「一小捧強權勝過一大袋正義。」或許在哲學的歷
史中還沒有比柏拉圖自己在其另一本對話<<高爾吉亞>>中把信條勾畫的更好的了,
在其中智者卡里克利斯把道德譴責成一種弱者試圖抵消強者力量的發明。

他們站在他們自己的利益上來決定讚揚和譴責;他們說不誠實是可恥的和不公正的
 - 不誠實是指比他們的鄰里獲取得多的慾望;因為明白他們自己的劣勢,他們對平
等求之不得 ... 但是如果有人有足夠的力量(試想超人),他將擺脫和打破和避開所
有這些;他將會踐踏我們所有的原則和習俗和約束,以及所有我們的法律,那些違
背了自然的東西 ... 他會過得無拘無束並讓他的慾望得到最大的滿足;但是當這些
慾望使他取得了偉大的成就時,他應該有勇氣和智慧去打理它們,並實現他所有的
宏願。而且我確定這就是公正和高尚。但大多數人無法做到;因此他們怪罪這種人,
因為他們羞於他們自己的無能,而且他們想掩飾這種無能;因此他們稱放縱為可恥
 ... 他們征服了更高尚的天性,而且他們讚揚公正只因為他們是懦夫。

這種公正不是人的道德而是腳夫的道德(oude gar andros all' andrapodou tinos);
它是一種奴隸的道德,不是一種英雄的道德;一個人的真正美德是勇氣(andreia)和
智慧(phronesis)。

也許這種冷酷無情的反道德論反應了在雅典外交政策上的帝國主義傾向的發展,和
它對較弱的城邦的無情對待。「你們的帝國」伯里克利在修西得底斯邀請他做的講
演中說道,「建立在你們自己的力量基礎之上而不是你們的臣民的美好願望之上。」
而且這個同樣的人提到雅典使團脅迫米洛斯人在對斯巴達人的戰爭中加入雅典一邊:
「你們跟我們一樣清楚地知道權力,只要這個地球還在轉,只是針對力量相當而言;
強者做他們能做的事,而弱者一定要受他們該受的罪。」在這裡我們碰到了倫理的
基本問題,道德行為理論的核心。什麼是公正? - 我們應該尋求正義,還是尋求力
量? - 是善良好,還是強大好?

蘇格拉底,即柏拉圖,如何面對這個理論的挑戰呢?在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面對它。
他指出公正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關係,取決於社會的組織結構;因此把它當作社會
結構的一部分來研究要比把它當作個人行為的質量來研究好。如果,他建議,我們
能描述一個公正的社會,那麼我們則能更容易地描繪一個公正的人。柏拉圖在為他
自己的離題而找借口,他的理由是當測試一個人的視力時,我們讓他先看大的字,
然後是小的字;因此,他爭辯說,在廣義上分析公正要比從個人行為的狹義上分析
容易。但我們不必視而不見:實際上大師試圖把兩本書縫合在一起,而且用這個論
點作為接線。他不僅想討論個人的道德問題,而且社會和政治的重建的問題。他准
備了理想之國在手,並決心把它拿出來。原諒他是不難的,因為他的離題構成了他
的著作的核心和價值。

5 - 政治的問題
公正將是個簡單的問題,柏拉圖說,如果人是簡單的話;一個無政府的共產主義就
足夠了。只用了片刻功夫,他就描繪出了他想象的家園:

首先,那麼,讓我們想想什麼是他們的生活方。 ... 他們將不為他們自己生產玉米,
和葡萄酒,和衣服,和鞋,和建房子嗎?而且當他們有住房時,在夏天他們將通常
光著身子和腳,但在冬天卻要穿很多的衣服和穿鞋。他們將以大麥和小麥為食物,
烘烤小麥,然後揉麵粉,做成可貴的甜食和麵包;他們將把這些食物放在蘆葦墊子
和乾淨的葉子上以供進餐,在其間他們自己斜躺在由紫杉或紫羅蘭木製作的床上。
而且他們和他們的孩子們將會開宴席,喝著他們自己釀製的葡萄酒,頭上戴著花環,
而且用語言讚美神,生活在甜美的社會,並且留心他們的家庭狀況不至於入不敷出;
因為他們深知貧窮和戰爭的含義。 ... 當然他們會有一種調味品 - 鹽,和橄欖,
和乳酪,和圓蔥,和捲心菜或其他適合於煮食的鄉村的蔬菜;而且我們將給他們提
供一種由無花果作得甜點,和莢果,和豆子,和紫羅蘭莓,和可在火上烘烤的山毛
櫸堅果,和適度的飲酒。那麼在這種飲食之下他們預期可能和平地生活到很老,而
且會把類似這樣的生活傳給他們的後代(372)。

注意這裡順便提到的人口控制(很可能是通過弒嬰),素食主義,和「回歸大自然」,
猶太傳奇故事所描繪的伊甸園式的原始的簡單生活。整個描述帶有戴奧真尼斯,
「玩世不恭的者,」的色彩,他,正像他的綽號所暗示的,認為我們應「改成和動
物生活在一起,他們是如此的溫順和自足」;而且此時我們可以把柏拉圖和聖西門
和傅立葉和威廉-莫理斯以及托爾斯泰歸為一類。但比起這幾位有善良信仰的人他對
此多少持有一些懷疑態度;他不聲不響地進入問題,為什麼他所描述的如此簡單的
天堂從來實現過? - 為什這種烏托邦在地圖上找不到?

他回到說,因為貪婪和奢侈。人不滿足於簡單的生活:他們貪得無厭,野心勃勃,
爭強好勝,和猜疑嫉妒;他們很快就會厭倦他們已擁有的東西,並渴望得到他們沒
有的東西;而且他們很少渴望任何東西除非這些東西屬於其他人。其結果就成了一
幫人侵蝕另一幫人的地盤,族群之間對土地資源的爭奪,然後是戰爭。貿易和金融
得到發展,並帶來了了新的階級劃分。「任何普通的城市實際上都是兩個城市,一
個是窮人城市,另一個是富人城市,彼此總是處於和對方的交戰狀態;而且在這兩
個階級里,又有更小的劃分 - 如果你把他們作為單獨的狀態來看待,你就犯大錯誤
了」(423)。一個商業的中產階級升起,它的成員通過財富和引人注目的消費來追求
社會地位:「他們會在他們的妻子身上花大量的錢」(548)。這些收入分配的變化引
起了政治的變化:當商人的財超過了地主時,貴族制就讓位於富豪的寡頭政治 - 富
有的貿易商和銀行家統治國家。這樣一來,政治家的政治,是指對社會力量的協調
和政策的調整以便發展,被政客的政治所取代,是指黨派的策略和對官職的利益的
貪求。

每一種政府體制都往往由於它的基本原則的過度應用而滅亡。貴族制由於把權力局
限在一個太小的圈子裡而葬送了自己;寡頭制由於明目張膽地和直截了當地搜刮錢
財而毀滅了自己。在上述的任何一種情況,結局都是革命。當革命到來時,它可能
看上去是由於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和心血來潮之事所引發;但是儘管它可能由不起
眼的原因所引起,它卻是嚴重和長期積累的罪過的突然爆發。當一個肌體被忽略的
疾病削弱時,一點點小病可能會引起不可救藥的大病(556)。「然後民主來了:窮人
戰勝了他們的反對派,屠殺了一些並驅逐了餘下的;而且給予人民平等的自由和權
力的份額」(557)。

但甚至民主制也是由於過度使用民主而毀滅了它自己。它的基本原則是平分所有擔
任公職和制定政策的權力。乍一看這是個令人們高興的安排;它最後卻變成了災難,
因為老百姓所受的教育並沒有給予他們恰當的能力來選出最佳的治理者和最明智的
路線(588)。「因為至於老百姓,他們沒有分辨能力,而且只會重複他們的統治者願
意告訴他們的」(普羅塔哥拉,317);只要通過在一個流行的戲劇里讚美或嘲弄一個
教條就能左右人們對其的好惡(一個很火爆的劇,毫無二毫無疑問,對於阿里斯托芬
的劇來說,他的喜劇幾乎攻擊所有新的觀念)。暴徒的統治對於國家這條船來說像是
航行在一個波濤洶湧的大海里。每一個雄辯的風力都可能掀起巨浪並使船改變航向。
這種民主的結果將是暴政和獨裁;群眾是如此喜好恭維話,他們是如此地「渴望甜
言蜜語」,到最後那些最狡猾的和最厚顏無恥的諂媚者,自稱「人民的保護者」,
會上升到最高權力(565)。(想想羅馬帝國的歷史)

柏拉圖越想這些,對這種讓政治官吏的選拔聽命於暴民的任性和輕信的愚蠢做法就
越感到震驚 - 更不用說讓它聽命於那些陰暗和為有錢人服務的陰謀家,他們在民主
制的舞台背後導演一出寡頭政治的木偶戲。柏拉圖抱怨道然而對於比較簡單的事 -
如製作鞋 - 我們認為只有受過專門訓練的人才能做,對於政治我們卻假設每個能獲
得選票的人都能管理一個城市或國家。當我們生病的時候,我們請受過訓練的醫生,
他們的學歷是特別的培養和技術修養的保證 - 我們不是在找最英俊的,或最能說的
醫生;然而,當一個國家生病時,我們不應該尋求最聰明的和最好的人的服務和指
導嗎?設計一種杜絕蠢人和壞人擔當公職並選拔和培養最優秀的人才來管理公共事
務 - 這正是政治哲學的問題。

6 - 心理學的問題
但是在這個政治問題的背後是人的天性;為了明白政治,我們必須,不幸地,懂得
心理學。「國家就像人一樣」(557);「政府的不同就像人的性格的不同; ... 國
家是由生活在其中的人構成」(544);有什麼樣的公民就有什麼樣的國家。因此我們
不應該奢望有一個更好的國家直到我們有了更好的人;到了那是,一切變化都不會
改變本質。「人是多麼的可愛呀!總是在醫治,增加他們的混亂並使其變得複雜,
幻想這些混亂能被有人供給他們嘗試的所謂靈丹妙藥治好,事情不但從來沒變好,
而且往往變得更糟糕 ... 他們不是像在演戲嗎?試圖染指法律的制定,並想像通過
改革他們將終結人類的不誠實和為非作歹的行為 - 卻不明白實際上他們只是砍掉了
一隻水螅的頭而已」(425)。

讓我們審視一下政治哲學不得不面對的人的因素。

人類的行為,柏拉圖說,來自於三種主要的源泉:慾望,感情,和知識。慾望,渴
望,衝動,本能都是一會事兒;感情,精神,雄心,勇氣 - 都是一會事兒;知識,
思想,智力,推理 - 都是一會事兒。慾望坐落於腰裡;它是一個充滿了精力的存儲
器,基本上是受性慾驅使的。感情坐落於心裡,於血液的流動和運動之中;它是經
驗和慾望在身體里的共鳴。知識坐落於大腦之中;它是慾望的眼睛,而且能成為靈
魂的舵手。

所有的人都有這些天賦和特徵,但是程度不同。有些人完全是慾望的化身;永不休
止的和貪得無厭的人,他們完全地沉湎於對物質的追求和爭奪,他們渴望奢侈和眩
耀,而且認為和他們永不停止的目標比起來他們所得到的是多麼地微不足道:這些
是支配和控制生產和製造業的人。但是有另一些人,他們充滿了感情和勇氣,他們
不太在乎為什麼而戰,因為對他們來說勝利「就是一切」;他們好鬥但不貪得;讓
他們引以為自豪的是力量而不是擁有,他們的樂趣在戰場上而不是在商場上:這些
人建立了世界上的陸軍和海軍。而最後是一小撮喜歡沉思和理解的人;他們渴望的
不是財物,不是勝利,而是知識;他們遠離商場和戰場以便能在安靜而清晰的獨立
思考忘記自己;他們的意志是光而不是火,目標不是權力而是真理;這些是智慧的
人,他們被這個世界放在一邊兒沒有用武之地。

至此正像有效的個人行為所暗示的,慾望,儘管感情能使其升溫,卻被知識支配;
因此在最理想的狀態,那些產業的力量將會生產但不治理,那些武裝的力量將會保
護但不治理;那些知識和科學和哲學的力量將被供養和保護,而且他們將會治理。
離開了知識的指導,人民是好無時序的集合體,像紊亂的慾望;人民需要哲學家的
指導正像慾望需要知識的開導一樣。「當貿易商,他們的心是隨財富而轉的,變成
統治者時,災難就來了」(434);當將軍用軍隊建立起軍事獨裁時也一樣。

商人的用武之地是商場,戰士的是戰場;而在官場他們卻會表現很差;而且在他們
粗糙的手裡以治理國家為目的的政治家的政治將被以勾心鬥角為主的政客的政治所
取代。因為政治家的政治是一門科學和藝術;其中的人一定要以它為生活的目的並
為此做長期的準備。只有一個哲學家型的國王適合領導一個國家。「直到哲學家成
為國王,或這個世界的國王們和王子們具有哲學的精神和力量,而且智慧和政治領
袖同時融入一人,...為止,國家和城市將永遠無法擺脫疾病,人類也如此」(473)。


這就是柏拉圖思想建構的主要基石。

7 - 心理學的解決辦法。
好的,那麼,該怎麼辦呢?

一開始我們要「把所有城市裡十歲以上的孩子送到鄉村集中起來,並且讓他們和父
母分開,以便不會受到其父母的習慣的影響」(540)。我們不可能建成理想之國如果
孩子在人生的每個轉折點都受到大人的壞的影響。我們一定得從儘可能的乾淨的狀
態開始。很有可能某個開明的統治者會在他的王國或領地中劃出一地讓我們來這樣
開始。(我們將看到一個統治者這樣做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給每個孩子,從一開
始,完全平等的受教育的機會;誰也不知道才能和天賦之光會從那裡射出;我們必
須要不偏不倚地四處尋找,在所有的等級和種族中。我們道路上的這個第一階段是
全民教育。

在生命的第一個十年裡,教育應該以身體訓練為主;每個學校都要有體育館和運動
場;所有的課程都涉及運動和比賽;而且在這第一個十年裡對身體健康的儲備要達
到使所有的藥物都成為沒有必要的程度。「需要藥物是因為通過懶惰和奢侈的生活
人們已經像水和風填滿和吹進蓄水池一樣使自己充滿了胃腸脹氣和粘膜炎 - 這難道
不是恥辱嗎?... 我們當前的醫療系統可以說是為了調控疾病,」把疾病取出來並
放入一種長期存在狀態,而不是治癒它們。但這是一種無聊的又富裕的荒謬。「當
一個木匠生病時,他問醫生要苦澀和準備好的藥品 - 催吐葯,或瀉藥,或燒灼棍,
或刀。而且如果有人告訴他一定得經過一道膳食療法,和纏綁頭,和所有那些相關
的療法,他會立刻回答說他沒時間生病,而且他會認為不值得把生命花在治病上而
荒廢了正事;因此,不理會這種醫生,他會重新回到他的習慣食物,而且要麼變好
並繼續生活和工作,要麼,如果身體變壞,就死去,就算完成了人生旅程」(405-6)。
我們負擔不了一個病殘的國家;理想之國必須從人的身體開始。
然而單單體育和運動會使一個人太偏科。「我們怎樣才能培養出剛柔兼備的人呢?
 - 由於兩者看上去有點相互矛盾」(375)。我們並不想要以個由拳手和舉重運動員
組成的國家。也許音樂能解決我們的問題:通過音樂心靈可以學會和諧和韻律,而
且甚至公正的秉性;因為「一個和諧的人會不公正嗎?不是這樣嗎?格勞空,為什
么音樂訓練如此有效,因為和諧和韻律能不知不覺地找到並進入心靈的神秘之地,
在他們的旋律中滋養善良而且使心靈變得美麗?」(401;普羅塔哥拉,326)。音樂
塑造性格,而且因此在決定社會和政治的問題中起到調和的作用。「戴蒙告訴我 -
而且我非常相信 - 當一個國家音樂的風格改變是,這個國家基本的法律也隨之而改
變。」

音樂是珍貴的不僅因為它升華了人的感情和性格,而且還因為它保護和修復健康。
有些疾病只能通過大腦來治療(卡爾米德, 157):因此庫柏勒的祭司用瘋狂的管樂
治療歇斯底里的婦女,音樂會刺激她們跳舞,一直跳到精疲力竭而倒在地上,並進
入睡眠狀態;當她們醒來時她們的病就好了。通過這種方法人思想的潛意識源泉得
到促動和安撫;而且天才就根植於這一行為和感覺的層面。「當有意識時,沒人能
得到真實和有創造力的直覺,但它會發生在當人的智力被睡眠,疾病,或痴獃所困
之時」;先知(mantike)或天才與瘋子(manike)同源(菲得洛斯,244)。

柏拉圖進而提到對「心理學」的非凡的期望。我們的政治心理學是複雜的,他解釋
說,因為我們對人的各種各樣的慾望和本能研究的還不夠。或許夢境能給我們一些
有關這些微妙和非常難以捉摸的人性的線索。

有些沒有必要的慾望和本能被歸為不合法的範疇;顯然每個人都有,但是在有些人
身上它們能受法律和理智(「慾望之合理升華」)控制,而且較好的慾望戰勝了它們,
它們或被完全地抑制了,或在程度和數量上被減少了;然而在另外一些人身上這些
慾望卻較強大。我尤指當個人的理智,遵守,和控制的力量(「審查元素」)睡覺時
那些會醒來的慾望;我們本性中的野獸,狼吞虎咽地吃著肉喝著酒,站了起來並赤
裸地走來走去,而且在慾望上由於食過量而厭食;而且沒有絲毫的愚蠢和犯罪感,
無論是如何的無恥和非自然 - 包括亂倫和弒父(「俄狄浦斯情結」) - 在其中這種
本性可能不會被感到有罪 ... 。但是當一個人的脈搏健康和有節制時,而且他平靜
和理智地進入睡眠,...滿足了他的慾望即不太多也不太少,但正好夠讓他們平靜地
睡去,...那麼他最不可能成為異想天開和無法無天的幻覺的獵物...。在我們所有
人的身上,即使是好人,都有此種隱藏的野性的本能,在睡夢中向外窺探(571-2)。


音樂和韻律能給靈魂和身體增添優雅和健康;但同樣,太多的音樂就像太多的體育
運動一樣危險。僅僅成為一個運動員接近於成為一個野蠻人;而且僅僅成為一個音
樂家就是成為「不正常的軟化」(410)。這兩者必須兼而有之;而且十六歲以後就得
放棄在音樂上的個人練習,然而合唱,就像公共節目一樣,將貫穿於人的一生。同
樣音樂也不是為音樂本身;它必須為其他不易為人接受的內容如數學,歷史,和科
學服務;為了青少年沒理由不用詩和歌曲來使這些晦澀難懂的科學變得易懂和流暢。
即使這些學習並不被強加於不願學的人;在一定範圍內自由自在的精神必須得到發
揚。

教育的內容應該展現給兒童的大腦,但不要用強迫;因為一個自由的人也應該在獲
取知識上有自由...被強迫灌輸的知識不能在大腦中久存。因此不要用強迫,而是使
早期教育變得有點像娛樂;這會讓你更能發現兒童的天賦(536)。

有如此自由發展的大腦,加上由各種各樣的運動和戶外活動而鑄成的強健的身體,
我們理想的國家將具有一種堅實的心理學和生理學的基礎,這個基礎是如此的寬大,
它能應付各種可能性和發展。但是道德基礎也必須被提供;社會的成員必須團結一
致;他們必須明白他們是彼此之間的一分子;明白大家都相互欠著享受和義務。然
而人天生就是貪婪,嫉妒,好勝,和好色,那麼,我們如何才能說服他們管好自己
呢?靠警察無處不在的大棒嗎?那是一種野蠻的處理方法,昂貴而令人不快。有一
種更好的方法,那就是把社會道德準繩的制定託付給超自然的力量。我們必須有一
種宗教。

柏拉圖相信一個國家不會強大除非它信仰上帝。僅僅一種宇宙力量,或第一因素,
或活力,那些非人的東西,很難激起希望,或奉獻,或犧牲;它無法給受傷的心帶
來安慰,也無法鼓勵疲憊的靈魂。然而一個活的上帝能做所有這些,而且能激勵或
嚇住那些自我探尋的個人主義者使其變得對貪慾能自我節制一些,對激情也能有所
控制。如果在信仰上帝的基礎上又加上相信個人的永生的話,那就更是如此了:再
生的希望給我們敢於面對勇氣,而且能承受親人的離去;我們擁有雙倍勇氣如果我
們帶著信仰而戰。就算所有這些信仰都無法得到證明;就算到頭來上帝可能僅僅是
我們的愛和我們的希望的人性化的想像,而且就算靈魂就像是里拉琴奏出的音樂,
並且會隨著樂器的消失而消亡:那麼(就像<<菲陀>>中爭論一樣)信仰也不會對我們
有害,而且它可以給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帶來無數的好處。

因為我們可能會與我們的孩子們有麻煩,如果我們來承擔給他們簡單的頭腦解釋和
證明所有的事。特別困難的是當他們到二十歲時,並面對人生的第一次對他們以前
所受的平等教育的審視和考驗。然後是毫不留情的清除一批;或我們稱之為大篩選。
考驗將不僅僅是學習校的考試;它將同時是實踐上的和理論上的:「應該讓他們經
受一定的勞累和痛哭和衝突」(413)。各種才能都將有一會表現自己,而且各種愚蠢
也都將會被發現並曝光。那些失敗者將被分配去做國家的經濟工作;他們將是商人,
和職員,和工廠的工人,和農民。考驗將是公正和客觀的;究竟一個人將是農民還
哲學家將不會被特權和裙帶關係所決定;這種挑選將比民主制度還民主。

那些通過了這第一次考驗的人將再接受十年的教育和訓練,針對身體和頭腦和品格。
然後他們將面對第二次考驗,遠比第一次嚴格。那些失敗者將成為國家的輔助人員,
或決策者的助手和軍隊的官員。那麼有一點就顯得非常地合理,那就是,在這些大
篩選中,我們需要利用所有資源來說服那些被淘汰的人禮貌而和平地接受命運。那
么什麼能阻止那第一波被篩選下來的大多數,加上較少的但更有精力和能力的第二
波被淘汰出局者,拿起武器並砸碎這個理想國(烏托邦)而使其成為一個陳年往事呢?
什麼能阻止他們去建立一個再一次僅僅靠人數或僅僅靠力量來統治,和阻止討厭的
偽民主的鬧劇一遍又一邊地令人作嘔重複上演?那麼宗教和信仰將是我們的唯一辦
法:我們應該告訴這些年輕人他們將進入的階層是上帝的安排和不可改變的 - 他們
的所有眼淚也無法洗去一個字。我們應該告訴他們有關金屬的神話:

「公民們,你們都是兄弟,儘管上帝把你們創造成不同的人。你們中的有些人有支
配能力;並且上帝用金子把他們做出來,因此他們得到了最大的榮譽;另外有些是
銀做的,將做輔助人員;另外又有一些人,他們將是農夫和工匠,是上帝用銅和鐵
做的;而且在一般的情況下這些種子從小就埋藏於孩子之中。但是在同一個家庭里,
一個金子父母有時會有銀子兒子,或者一個銀子父母有時會有金子兒子。而且上帝
聲明,如果一個金子或銀子父母的兒子是銅和鐵的混合材料,那麼自然規律要求階
級地位也隨之轉換;而一個當權者不應該對他的孩子有憐憫之情因為他不得不降低
地位成為一名農夫或工匠,正像有人會從工匠階級向上跳升而成為主宰者和輔助人
員。因為一個祭司說過,當一個銅鐵之材掌管國家時,國家就會將滅亡」(415)。

也許有了這個「王權的神話」,我們就能確保一個對我們計劃之前景的相當普遍地
認同。

那麼現在,在這場大篩選中幸運地生存下來的成功者如何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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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 個評論)

回復 Cateye 2011-5-9 10:46
也許馬克思主義不過是柏拉圖在20世紀的曇花一現。而它帶給人類的恐怕也是禍大於福,弊大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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