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活成任誰都無可指摘的樣子

　　來源：女力GirlsUNO

　　8月8是天後王菲的生日，謝霆鋒在社交網站發出了手捧鮮花的照片，並配文：我們不是過節的人，但是還是忍不住！

　　不想，迎來了網友的炮轟。因為當天，也是張伯芝兒子開學的日子。對於這段相差十幾歲的姐弟戀，公眾總是戴著有色眼鏡，鮮少寬厚地看待他們重歸於好的事實。

　　歸根結底，是公眾對上了年紀的女人，和鮮肉在一起這回事，不能忍。我們沒必要對王菲品頭論足，天後年輕時接受採訪，被記者詢問戀情，我非常欣賞她雲淡風輕的不屑回應：「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呀？」

　　每個人，只需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也沒必要指摘他人。只是，女人在這個社會，但凡上了年紀，能活出自我，還不討人嫌的，少之又少。

　　

　　由此，我想到了謝霆鋒的另一個女神，比王菲還年長了五歲的——張曼玉。

　　近年來她鮮少話題，幾乎不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但她卻活成了，任誰都無可指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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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著你的傳奇

　　尋著你的芬芳

　　一路到你面前

　　

　　2016年，《十二道鋒味》第三季開播的時候，網路上立即引爆了話題。因為久未露面的影后張曼玉，竟然在倫敦一集出山當嘉賓！

　　資深Maggie粉的我在那一集，完全超出預想，再次被狠狠圈粉。當然，在那集中，狠狠圓夢的肯定是謝霆鋒。

　　很多諸如我一般的香港電影影迷都會誤以為，香港不過彈丸之地，應該當紅巨星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交集。但看了謝霆鋒見張曼玉前的緊張情緒，才驚覺。原來，他們真的從未認識過！

　　

　　他生於1980年。三年後，英國返港的張曼玉即贏得香港小姐亞軍。在那期節目中，張曼玉和謝霆鋒漫步倫敦街頭，指著不遠處的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說，83年的時候，我來過這裡。

　　謝霆鋒一副迷弟臉地問：哇！你那麼年輕就來過這看演出么？Maggie說不是，是別人來看我。那是獲得香港小姐選美亞軍后，來到這裡繼續參加世界小姐選美大賽。我也就是在那裡，認識楊紫瓊的。

　　謝霆鋒那一刻的眼裡，崇拜地波濤洶湧。他已經不是小男生了，但在張曼玉面前，就害羞地彷彿是，我一直聽聞著你的傳奇，尋著你的芬芳，一路這樣努力的，到你面前一樣。

　　張曼玉通透美好的，就是能給人信仰一般的感覺。

　　不久前，打著亦舒招牌的熱播劇《我的前半生》落下了帷幕。但誰是真正的亦舒女郎的討論卻始終在線。此前，能演亦舒師太女主角的人不是很多，都是勝在氣質。比如《流金歲月》里的鐘楚紅，張曼玉。翻出1988年港片里她們的穿搭，現在仍不過時。

　　

　　亦舒評價年輕時的Maggie：

　　

　　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髮，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無論穿什麼戴什麼古怪東西，仍然可愛活潑，據說皮膚吹彈得破，沒話說。曾幾何時，青霞已升為姐級，小妹妹們如潮水涌至。

　　

　　張曼玉因自幼移民英國，思想洋化，交際應酬讀劇本不成問題。甚至有外國影評人這樣說：「我願意買票單看瑪姬張呼吸，她的魅力燃燒。」

　　❷

　　擺脫熱鬧有餘

　　內涵不足的「花瓶」

　　王家衛教她觸到感情的深入點

　　

　　是啊，她曾經的輝煌無人能破，締造了那麼多經典的熒幕角色，陪伴著那麼多人成長。

　　1992年，憑藉《阮玲玉》獲得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青蛇》中的她把小青一角演繹得淋漓盡致有血有肉。《新龍門客棧》里的老闆娘又讓人見識到了她江湖俠義的另一面。《花樣年華》里經典百變旗袍造型的蘇麗珍更是風情萬種。憑藉《清潔》登頂戛納影后……

　　

　　張曼玉的戲演的輕盈，不刻意，好到不自知。演什麼都會讓人忘了張曼玉，記住的是角色。但她的好演技並不是一蹴而就。

　　初始頂著香港小姐的入場券進入演藝圈，接了大量的電視劇。但她的演技非常幼稚且沒有深度，雖然樣貌靚麗，無奈被人「定義」做花瓶多年。

　　直到1988年，雖然她一氣拚命拍了12部電影。香港影評界給張曼玉的評價還是：「她給觀眾的印象，除了美麗之外，好像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演的多是一些憨憨的傻妹，熱鬧有餘，內涵不足。

　　

　　直到張曼玉出演王家衛的處女作《旺角卡門》是其職業生涯中的轉折點。在《旺角卡門》中她飾演劉德華的女友，這個角色質樸溫婉而又富有靈氣，劉德華曾說過，最理想的女性就是《旺角卡門》中的張曼玉。通過這部電影，她擺脫了以前咋咋呼呼的形象，開始成為具有內心表現力的演員。

　　張曼玉曾經這樣形容《旺角卡門》對她的影響：「在王家衛之前，作演員對我而言就意味著做反應，毫無原因地狂喊，像孩子一樣哭、蹦蹦跳跳。而拍《旺角卡門》時，我要尋找感情的深入點。從這開始，我就開竅了。我也決定將拍電影作為自己的事業。」

　　

　　1991年，張曼玉主演電影《阮玲玉》，她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深深地融入到了這個角色里。電影中有這樣一個片段：當張曼玉聽完阮玲玉的演藝生涯是從花瓶轉變為演技派女演員時，不禁脫口而出：「那不是跟我很相像嗎？」張曼玉把阮玲玉復活在熒幕上，在拍最後那場「人言可畏」的遺書時，攝像組甚至感覺到阮玲玉的靈魂出現在張曼玉的背後。

　　有評論認為：「《阮玲玉》可以說標誌了張曼玉表演的最高成就。除了張曼玉的演技日臻完善之外，阮與張這兩個相隔半個多世紀的女子在經歷上眾多的相似也為張曼玉的成功大開了方便之門。」張曼玉憑藉《阮玲玉》榮獲第42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成為華語影壇首位在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中獲得演員榮譽的演員。

　　

　　陳可辛在1996年執導《甜蜜蜜》時，本來開始意向的女主角是王菲。後來王菲辭演，張曼玉頂上。可Maggie的普通話不好，編劇岸西憂慮演不出來港漂內地女的感覺。後來他們把女主角李翹的背景改成講粵語的廣州人，也算貼切。

　　岸西曾說，我一直覺得應該向她道歉。因為當時陳可辛說找她演女主角李翹，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她那麼洋化一個人，怎麼能演我寫的那個'大陸妹'？但看了電影后，我發覺自己大錯特錯。她比我寫的更像李翹。

　　張曼玉在演技和戲路上，用自己的實力挑戰一個又一個不可能。《甜蜜蜜》亦獲得了香港電影金像獎9項大獎，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年度「世界十大電影」。

　　❸

　　如果演到死

　　那麼我至多也就是一個人生

　　

　　而《甜蜜蜜》亦是我最愛的張曼玉的一部作品。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這個故事，就因為它不是開始就皆大歡喜。無論在感情還是個人在大時代里，歷經跌顛，才有了與後來真實的彼此，莞爾一笑。

　　張曼玉在感情路上，一樣是個勇士。每次愛的轟轟烈烈，不加掩飾。受了傷亦要迎上去愛。

　　1987年9月，張曼玉在生日那天邂逅爾冬陞，兩人一見鍾情，次年兩人合作《再見王老五》。其後因爾冬陞不懂得顧慮張曼玉的全家，兩人於1990年結束這段情。

　　1993年11月，張曼玉與房地產商宋學祺傳出戀情，對方當時是香港有名的青年才俊，剛剛留學歸來投身商圈。宋學祺非常積極地做生意，無奈資金周轉不靈。這時，張曼玉毅然拿出自己積攢多年的1000萬元投入到宋的公司。誰知不到兩年，這筆錢就被虧得一乾二淨，而宋學祺也退出了商界，與張曼玉斷絕了聯繫。

　　

　　1997年，張曼玉到法國與奧利維耶·阿薩亞斯合作《迷離劫》，之後墜入愛河。一年後，兩人在法國共結連理。阿薩亞斯將家傳的戒指送給對方，直到現在張曼玉仍將其戴於姆指上，足證他們就算不能白頭偕老，但感情早升華至另一層次。2002年5月，由於阿薩亞斯的移情，張曼玉與結婚3年半的丈夫正式辦理離婚手續，為兩人這段婚姻畫上句號。

　　2015年，她和小15歲玩Band的男友Adria再度被傳分手，被香港媒體拍到，形容她為愛憔悴暴瘦。結果不久以後，她再度為了搖滾，站在舞台蹦蹦跳跳。

　　亦舒認為：「女性應該經濟獨立，在感情在要拿得起放得下。Do not complain, do not explain。」這也正是張曼玉的個人寫照。

　　

　　香港知名媒體人，《號外》雜誌主筆黎堅惠逝世后，人們重新在她的書里發現了和好友張曼玉的合照。此前張曼玉多次對媒體說，最喜歡過不被打擾的普通人生活。黎堅惠在自己《時裝時刻》一書的章節里，就寫到「半個同事張曼玉」。附圖是張曼玉像普通人騎著自行車，兩人一起在巴黎看展、喝咖啡。

　　我們發現，越是到後來，歲月里同時期曾紅極一時的名字都在模糊了記憶，只有Maggie隱身但從未被人忘記。

　　在2014年時，她又開啟了搖滾模式，音樂節上的亮相只為圓自己的音樂夢。她唱的歌不好聽，仍奮力唱，草莓音樂節蹦蹦跳跳，不老女神。

　　

　　對於她何時再主演新戲這樣的問題，張曼玉坦白地說：「我沒有那個夢了！我比以前更被動，不會整天想著我要演這個，我要演那個，我覺得我現在才開始做人。以前在片場我都是被人保護著的，總是有很多人疼你、奉承你，從18歲到35歲，我都沒有交過圈外的朋友。但我現在才知道人生其實也有很多困難的，有時候也要客氣，我現在就在學，不然有一天連張曼玉是誰，我都不知道。」

　　也是在停止拍戲后，張曼玉才慢慢了解自己喜歡什麼，她現在很專註於音樂和剪輯兩個工作，甚至有點「上癮了」。

　　

　　張曼玉說過，如果我演戲演到死，那我也最多就是一個人生；但如果我也做音樂、做剪輯，那我的人生就變成了三個。在音樂方面自己不著急出專輯，可以在網上一首一首地推新歌。而剪輯方面自己還要多學，如果有一天能以剪輯的身份入圍金馬獎的話，我會哭。

　　很多曾經輝煌的女星淡出熒幕後，可以沒有作品再問世，可以瀟灑地做自己。但不幸的，公眾面前再聽聞多只有靠炒冷飯的戀情各地走穴撈金，或是一張整容失敗的臉，不再對自己的生命有所延展和貢獻。但幸好還有張曼玉，那麼生機勃勃的從未停止對自我的探索。不念過往，不畏將來。她終活成了，人們無可指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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