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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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倒下的貪官背後 有一名不敢回國的貪官二代(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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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DT001 於 2017-4-23 08:02 編輯

當國內的父母倒台,祖國,成為部分貪官二代們永遠也回不去的故鄉。他們或旅居海外,或黑在他國,或仍舊衣食無憂,或被迫顛沛流離,或最終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或苟且偷生已經銷聲匿跡。
失去了曾經的一切的的他們,有的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想過自殺來自我了斷;有的漸漸走出了陰影,開始了自己的事業;也有的掙扎在生存的邊緣,甚至要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來過活。
以下,是他們的故事。(全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北美留學生日報」4月19日的內容)

第一個故事,Bella:歧途羔羊的被救與自贖
父親死刑,母親雙規,貪官女兒流浪美國。
「每個月會有神秘的人給我打生活費,我不敢去問是誰,也不想去知道。」
「我不缺錢,但是除了錢,我什麼都沒有了。」
Bella再次引起我的注意,是一位留學生髮布的照片。
坐標拉斯維加斯以紙醉金迷著稱的高級會所,當地凌晨2點鐘,廣袤無際的大地已經陷入沉睡,屬於午夜妖精們的輝煌時光才剛開始。
一聲緊過一聲的節奏震顫人的心肝,撩人去放縱的燈光粉碎人的理智,妖精們擰著腰肢,身著袒露嬌軀的戰袍,張揚著赤裸的大腿與豐盈的酥胸,在燈紅酒綠中迷離了眼神,與男人調情、舌吻、擁抱,難捨難分。
在這及時行樂的盛大party里,有個不該在這的身影,那是早已從ins、twitter,甚至是微信中憑空消失的姑娘。

再次見面,是在她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
把紅色越野車停妥當,她進門找我。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前面是整齊的劉海,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被脫在沙發上,手上的筆記本已經打開,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跟我解釋:從圖書館匆匆趕來,給教授發了封郵件,正在等回復。
她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著,又合上電腦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
這風風火火的姑娘眼神清明,給人感覺很是爽快,與那天夜裡依偎在男人懷中醉生夢死的瘋子簡直不是一個人。
「你怎麼想起來找我?」
我提起那張照片,她清秀的臉上沒有窘迫或絲毫慍怒,一派坦然:「沒錯,是我跟男朋友」。
原先羞澀地跟我分享暗戀許久的男神的姑娘,如今毫不遮掩地告訴我:呆在拉斯維加斯的兩個月,她竟然換了好幾個那樣的男朋友。
轉折發生在她的高三。
在美國著手申請當地大學的她,忐忑中等來了第一個offer。這不是她最心儀的一個,可看著offer上莊嚴的校徽與校長手寫的名字,她忍不住高興。
要跟爸媽分享時,他們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忙碌一個月,這是第一次想起來聯繫,她埋怨自己粗心,後來才慌了神:不光是爸媽,連續幾天,全部親戚都聯繫不上。
一天早上,她輕淺的睡眠被電話打斷,小姨的聲音傳出來,她立刻連連念佛:幸好,不是交通事故。
可接下來一句話卻讓她徹底頹了:父親受賄一個億,後來被判死刑;而母親被雙規,不知所蹤。

現在提起這件事,她也雙拳緊握,在咖啡暈染開的空氣里,神色痛苦地說:「出事了,我的第一反應是:找人!肯定是搞錯了!」
她是一個二線城市官員的女兒,在她自己的回憶里,「父親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官員,必定不會貪贓枉法。」
最多,不過是有幾個有錢又慷慨的朋友:「我爸晚上經常跟領導、朋友吃飯,醉醺醺地回來。」她哪裡知道,那些「朋友」都是地產商,酒桌上談的不是交情,而是買賣?
「爸爸工作忙,可是很疼我。」上世紀90年代,作為獨生女,她從小不僅衣食無憂,甚至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是全部孩子裡面最好的。當時官員受賄猖獗,監察卻不夠完善,這些或許是父親買的,也有可能是「朋友」慷慨解囊。
「他的朋友也都很疼我。」這個在旁人眼中品學兼優的孩子,長大后憑本事考上了美國一所著名私立高中,也是一位叔叔出錢。
這位「有錢的叔叔」甚至撇下自己的兒子而親自送她去留學,無微不至地照顧她一個月等自己適應了才回去,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她熱淚盈眶送他們上飛機時,哪裡想的到他們是地產商?這是一張謀划已久的感情牌,父親因此私批用地,拿了絕不能拿的巨款,事情敗露,更丟了性命?
這些她都不知道。
雖然她口頭上沒有說,但是每一個表情都似乎在說:「父親欺騙了我。。」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父親有問題?哪裡會有人會平白無故給她交數萬美元的學費。公務員微薄的收入怎麼可能支撐起她的那些奢侈品花銷?
這些,她都心知肚明,但是嘴上卻不願承認。

父親出事兒之後,家裡「顧全大局」的老人卻囑咐她悄無聲息地活下去,千萬別回國,別在任何社交媒體上發動態,除了必須照面的同學,別讓人家知道她在哪。
很多事情被父母瞞下來,包括親人都不知情,親人更不知道這姑娘能知道多少她父母的「秘密」。所以保險起見,謹慎到不許她蹚任何渾水。
當然,只限制了活動範圍,生活費管夠。
除了賬面上留下的十萬美金,從出事那天起,每月一個固定的日子,就有不認識的人給她打款,匯款人的名字每次都不同,地點遍布美國境內、香港、法國等,但金額都一樣。
她懶得看賬戶不斷往上翻的數字,因為她不缺錢;
可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終於,她等來了曾經朝思暮想的大學offer——又怎樣呢?
再也等不來聲稱要在美國買房養老的父母。
於是,有一陣子她的精神垮了:躲在父母羽翼之下的日子如同列車,呼嘯而過,再不會有;為了圓留學夢而來的美國,成了牢籠,她畢生被囚。
獨自住在寬敞的別墅,房子都是她中意的顏色,傢具都是她挑選的風格,窗台上是最愛的鮮花,柜子里是常穿的衣裳。
曾無比熟悉的一切,如今卻覺得它們陌生又不懷好意,都肆意地對她嘲諷、質問,大聲對她呼喊空虛與無助。
夜幕降臨,打開所有燈,雪亮亮地照著她死人一樣的臉,終於覺得這五大湖旁的城市過分冷清,這空蕩蕩讓人發瘋,她連夜逃走。

後來她在拉斯維加斯人氣最旺的酒店住下來:人生四季,酒色財氣。
她撒開了玩,是有名的野丫頭,流轉在不同男人身旁,放縱地揮霍青春與金錢。
她不清楚是不是愛過他們,明知他們沒有真心,不過是貪圖自己年輕的身體,推杯換盞只為麻痹,肉體結合只為慾望,哪怕對這種虛假的敷衍,都甘之如飴,她慶幸至少自己不是一個人。
後來,她小姨抽空到了美國,親自把她拎回學校,那時已經開學一個月了。

Bella跟小姨抱頭痛哭,「她罵我糟踐了自己,」還傳來母親在接受調查,國家從她身上,要順藤摸瓜摸出更多貪官的消息。「小姨讓我等著媽媽,」說到這她咬咬牙:「哪怕最後等不著,自己也要好好活。」
彷彿一下子醒了,抱著念想的她決定完成學業,找個好工作,爭取美國身份,一切彷彿回到初衷。
曾經的謎團:自家在國外還有沒有房產?有沒有聯繫人?是不是有其他背後的利益集團在操控?每月打錢的人是誰……這些她不再問,或許不用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
如今的她,就像一部尚未完結作者就死了的連載漫畫,在無法想象的未來,在一個陌生的國度,過著斷著線的風箏一般的生活。
第二個故事,Dave:走出寒冬(電視劇),活出更好的自己
國企貪官的兒子,與母親在加拿大經營奶茶店,開始自己的事業。
「我父親留給我的最寶貴的東西,不是他的人脈和財富,而是不服輸能重振旗鼓的心。」
走進Dave的奶茶店,他正在張羅著幾桌顧客。採訪他的那天,溫哥華的天氣有點陰沉,大風吹得路上行人瑟瑟發抖,這間位於市中心的奶茶店剛好是個熱鬧的避風港。

我比約定好的時間早到了半小時,Dave看見我,熱情地迎上來。
他臉上掛著分不清是職業習慣還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握手非常有力道。他把手裡的工作交給同事,拉一把椅子坐在我旁邊。熱騰騰的奶茶在空氣中散發出馥郁的香氣,Dave身上有一種中國北方男孩特有的熱情,他不跟你認生,南來北往的人皆是朋友,好像可以隨時結拜,掏心掏肺,又隨時能相忘於江湖。
「最近加拿大的房價正是入手的好時機,你們做媒體太辛苦了,要手裡握著點實在的東西才安心。」
一個內心陰暗的人是容不得任何光明的,因為光明讓他們原型畢露,嘲笑正義、調侃崇高是他們的心理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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