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大閱兵暴露普京下個目標：掌控了它就能瞰制北半球！

　　當地時間9日上午，俄羅斯首都莫斯科紅場舉行紀念衛國戰爭勝利72周年閱兵式。

　　

　　作為俄羅斯慶祝衛國戰爭勝利日的傳統項目，盛大的閱兵式歷來是俄羅斯展示軍事實力的重要平台。而此次閱兵式最引人注目的要數首次亮相的北極軍事裝備，包括安裝在兩段式履帶全地形車上的「道爾-M2DT」極地防空導彈、鎧甲-SA彈炮合一防空系統，白色的極地塗裝使它們在機械化方隊中格外搶眼。

　　

　　文 | 易芳、王雪 瞭望智庫特約觀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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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北極地區將對未來世界政治、經濟和軍事產生戰略性影響，並逐漸成為世界地緣戰略中的一個新高地。北極域內外國家積極介入北極事務，使之成為了當前世界戰略格局的一個縮影，其決定性影響可能在本世紀就會顯現。而我國作為北極利益攸關方，在北極享有廣泛的安全和發展利益，必須積極參與、主動作為。

　　

　　閱兵式上首次亮相的北極軍事裝備

　　1

　　冰雪掩蓋的「新大陸」

　　

　　地理上的北極地區是指北極圈以北的廣大區域，總面積2100萬平方公里，其中60%以上的面積是被俄羅斯、加拿大、美國、丹麥、挪威、冰島、瑞典和芬蘭所環繞的北冰洋海域。近年來，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北極地區冰面正在以每10年9%的速度加速消融，有報告甚至稱21世紀上半頁北極冰層就會全部消失，致使這一地區的地緣戰略價值日益凸顯，牽動著世界神經。

　　洲際間的「地中海」

　　

　　明確「地中海」是世界地緣戰略的思維傳統，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和意義。比如：

　　歐洲地中海，孕育了古希臘、古羅馬和現代歐洲文明；

　　美洲地中海，包括加勒比海與墨西哥灣，是美國崛起的地緣紐帶；

　　亞洲地中海，包括了南海、東海、日本海、鄂霍茨克海、黃海、渤海，也成為霸權衝突、大國博弈的重要戰場。

　　因此，如果沒有北極地區，世界被大西洋和太平洋隔離成具有「世界島」特徵的地理區。而今，戰略家將北冰洋作為一個連接歐洲、北美和亞洲三大戰略區域「地中海」，全球陸權強國俄羅斯與海權強國美國在此直接相遇，洲際之間也由此構成了戰略上最短路徑，構成了美俄戰略博弈的新戰場。

　　

　　出現在閱兵現場的還有「颱風」S-400型高射導彈系統

　　

　　生存發展的資源倉庫

　　

　　生產生活所需的能源、資源是人類生存的基礎，隨著世界人口的增多和生產生活消耗，資源短缺成為生存和發展的障礙，尋找生活所需的能源和資源是人類的必然選擇。

　　由於北極地區特殊的地質結構，冰川之下蘊藏著極其豐富的資源。根據俄羅斯的勘測，北極地區原油儲量約佔世界原油蘊藏量的25%，達2500億桶；天然氣儲量約佔全世界儲量的41%，達80萬億立方米。除此之外，在俄屬北極地區已探明或預測的礦產資源也異常豐富，其中鎳、銅、錫等儲量巨大。而美國官方預測，世界現有天然氣資源的30%集中在北極地區，約1669萬億立方米。北極正成為各國期待開發的下一個經濟目標。

　　世界經貿的優良航道

　　

　　北極地區正在成為國際海運以及空運的新走廊，特別是冰雪減少、冰融期變長帶來通航條件的改善，北極航線將對世界經貿格局產生深遠影響。

　　與陸運、空運相比，海運具有通達性好、吞吐量大、運輸成本低、裝運方便等諸多特徵，也成為洲際間交易的首選目標。北極航線作為橫跨歐、亞、北美洲之間的最短航道——歐洲至亞洲之間的海運距離由13000英里縮短至7900英里——可大為減少航運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一旦通航以後，現有的世界貿易平衡必將被打破，世界經濟命脈將向北極航線轉移，國際格局將發生重大調整。

　　

　　北極航道及海冰分佈

　　

　　軍事戰略的通衢之地

　　

　　北極地區是「三洲兩洋」通衢之地，包含眾多具有軍事價值的戰略性海峽通道、戰略性島嶼和通航海，是環北冰洋國家海軍的重要活動場所、軍事基地的所在地，適合水面艦艇和水下潛艇活動。

　　除海上軍事戰略通道以外，從北極上空實施戰略打擊，路徑至少縮短1000多公里，可以縮短戰機以及戰略導彈的打擊距離，擴大作戰縱深。

　　可以說，誰掌控了北極地區制海權和制空權，誰就能瞰制北半球的主要國家。

　　2

　　群雄逐鹿的「新戰場」

　　

　　北極地區由於特殊的地緣戰略位置、豐富的戰略資源儲備、複雜的大國利益、潛在的政治經濟和軍事戰略價值等因素，正成為當前世界地緣政治的焦點，也是戰略博弈的新高地。

　　當前，北極相關國家可以分為兩大類三個梯隊。兩大類指域內的北極八國和域外的日本、印度等國以及國際組織；第一梯隊是域內俄羅斯、美國、加拿大三國，第二梯隊是域內的丹麥、挪威、芬蘭、瑞典和冰島五國，第三梯隊為域外日本、印度等國家和國際組織。當然，一些非傳統安全因素也瞄上了北極。

　　第一梯隊：俄、美、加安全博弈正酣

　　在所有的北極國家中，第一梯隊包括領土、領海要求聲索最多的傳統大國俄羅斯，聲索第二的加拿大，以及當前世界頭號大國美國。這三個國家在北極地區最為關注的是領土、領海主權以及國家安全與發展問題，並因此帶來了三個國家的地緣戰略博弈。

　　俄羅斯北極戰略的首要關注點在主權權利和軍事安全。

　　俄聲索麵積達120萬平方公里，幾乎占整個北冰洋地區的一半以上，控制著5600公里的北方海航道。2013年烏克蘭危機之後，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行全面制裁，極大地壓縮了俄羅斯向西南發展的戰略空間，因此俄羅斯更加希望通過加強對北極地區的控制，以緩解來自西方的戰略壓力。

　　

　　閱兵現場出現的載有俄聯邦武裝力量旗幟的以「迴旋鏢」為平台的前景輪式戰車

　　為此，俄羅斯主要通過在北極多個島嶼修建機場和軍事設施，推進北極力量建設和新型武器列裝，加強軍事演練活動，以強化對北極的控制。目前，在摩爾曼斯克州阿拉庫爾季鎮和亞馬爾島已部署兩個極地作戰旅，在新地島部署了兩個裝備S-400防空系統的獨立團，16艘戰略核潛艇，共擁有704枚核彈頭，以及新一代「柳樹」攜帶型防空導彈系統等。

　　表1：俄羅斯2014-2017年強化北極軍事安全主要事件統計表

　　時間

　　事件

　　2014年

　　•    俄發布新版軍事學說，將克里米亞半島、加里寧格勒和北極作為俄羅斯必須控制的三個戰略支點；

　　•    俄北方艦隊的戰術集團開始在北極地區戰備值班。

　　•    成立了北極戰略司令部，以指揮管轄俄羅斯在北極地區的全部武裝部隊。

　　•    俄羅斯表示，不會輕易放棄對北極相關地區的主權要求，對別國的「入侵」行為，俄羅斯不惜「兵戎相見」。

　　•    9月在遠東地區舉行涉北極軍事演習

　　2015年

　　•    普京批准了新版《俄聯邦海洋學說》《俄羅斯聯邦國家安全戰略》，大西洋和北極方向被列為俄羅斯海上戰略的優先方向。

　　•     在北極圈北部就新建了6個基地，包括16個深水港和14個機場。

　　•    在北極建成10個搜救站和10個防空雷達站；

　　•     俄國防部副部長布爾加科夫透露，俄羅斯在北極地區有437處軍事基礎設施項目竣工。

　　•     北方艦隊配備了「鎧甲」彈炮合一防空系統，正在建立現代化的空中和水面戰場監控系統，並配屬了俄羅斯最新的「北風之神」和「亞森」級核潛艇。

　　•    無人機分隊正式列裝「海豹」X型無人機。

　　•    防空部隊列裝新型無線電電子對抗系統。

　　•     北極旅則計劃列裝新型牽引車、雪地汽車、氣墊船等裝備。

　　•    2月，俄羅斯海軍「北風之神」級戰略核潛艇在北極冰面下舉行實彈演習。

　　•    6月，空降兵和北方艦隊所屬摩托化步兵旅就保衛北極戰略目標舉行大規模演習，有50餘艘水面艦艇和潛艇以及110多架飛機參演，動員參演人數也破天荒地達到了3.8萬人。

　　•     9月俄羅斯舉行了為期一周的北極大規模演習。

　　2016年

　　•     「俄聯邦發展北極地區」的法律草案，計劃未來5年對北極投資33億多美元。

　　•    8月，俄羅斯還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核動力破冰船「北極號」。

　　2017年

　　•    正在極地附近的沃爾庫塔建設一個全面的導彈預警雷達系統，該系統預計將於2019年完成。

　　•    俄羅斯為爭奪北極主導權，狂造破冰船

　　•     2月，俄羅斯軍用裝備在北極進行了2000公里的雪地和冰地耐寒性測試。

　　•    4月，國防部對外公開了全世界最北軍事基地，北極三葉草的相關情況。

　　對於美國而言，北極只是其全球戰略中的一個樞紐，而非重心之地。

　　美國能夠插手北極事務在於獲得了阿拉斯加的主權，所以美國不可能像俄羅斯一樣大面積聲索領土和領海主權，只能有限地對阿拉斯加沿岸地區向北冰洋延伸600海里的大陸架提出主權要求。因此，美國將「航行自由」置於最優先地位，以獲得西北航道和東北航道過境通航權。美國北極戰略首要關注點是國家安全、國土安全以及通道安全。

　　面對俄的強勢立場，美國毫不示弱，堅決反對俄羅斯的強勢行為和大陸架劃分方案，以及對航道的佔有與控制。與俄羅斯不同，美國加強海岸警衛隊、海軍等在北極地區的聯合行動是美國加強其北極軍事存在的主要方式。除此之外，美國還通過加強與加拿大、丹麥等國的國家合作以對抗俄羅斯。

　　加拿大是除了俄羅斯之外在北極地區領土面積最多的國家，擁有北極陸地面積400多萬平方公里和60多萬人口，以及北極群島之間廣闊的水域。加拿大在北極地區與其他國家存在諸多的領土與海域糾紛，從而也帶來了政治、經濟和環境等方面的安全威脅。

　　因此，加拿大在北極地區的安全問題主要是領土主權糾紛，以及非傳統安全，比如石油泄漏、船舶災難、搜救工作等。但是，由於受制於其國力、政治體制及北極特殊的地理狀況，加拿大唯有採取靈活務實的戰略舉措，才能對保護本國的北極利益起到積極的作用。

　　表2：俄羅斯、美國、加拿大北極戰略重點

　　俄羅斯

　　美國

　　加拿大

　　首要關注點：

　　主權權利

　　軍事安全

　　次要關注點：

　　發展社會經濟

　　開發自熱資源

　　保護生態系統

　　維護北方航線

　　首要關注點：

　　國家安全

　　國土安全

　　通道安全

　　次要關注點：

　　尋求負責任的北極地區管理

　　加強國際合作

　　首要關注點：

　　形勢主權

　　次要關注點：

　　推動社會經濟發展

　　保護遺產環境

　　地區治理

　　第二梯隊：丹麥、挪威、芬蘭、瑞典和冰島五國有限參與

　　

　　丹麥、挪威、芬蘭、瑞典和冰島五國由於自身條件的限制，體量較小，潛力有限，只能在資源投入上和軍事介入上保持有限爭奪。因此，這些國家一般通過宣示主權的方式，保持在北極事務上的參與權和話語權。

　　其主要特點是重點關注和拉攏國際合作，注重北極的環境保護，注重北極原住居民的生活，注重北極科考，並利用北極地區的新變化帶來的新機遇，促進國家經濟社會發展。

　　但是五個國家在北極存在競爭性利益，行為動機也存在一定差別，再加上大國對北極地區的主導權，因而有效地制定自己的北極政策頗有難度，團結一致地加強北極控制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步兵入場

　　第三梯隊：域外國家與組織積極介入北極安全事務

　　作為一條潛在的軍事和經濟航道，北冰洋無疑是誘人的戰略要地，特別是在當前法律、規則不完善的情況下，全球各種政治力量積極介入北極角逐。

　　歐洲與北極歷史淵源深遠。

　　英國、德國和波蘭等國早在北極探險時期，就先後奔赴北極進行科考、航路開闢，甚至進行商業貿易。1996年北極理事會剛剛成立之際，就賦予英國、德國等國家正式觀察員的身份。北歐國家重在參與北極的「建章立制」，建立與北極國家互信關係，提升北極事務的參與度和話語權，挖掘冰雪融化帶來的經濟機遇，並承當一定的環境治理義務。

　　日本、印度等六國2013年成為北極正式觀察員國。

　　日本打著「先進環保技術的旗幟」進軍北極，積極謀划「開發北極圈」戰略，一方面源於國內資源短缺，另一方面則是配合美國在北極地區遏制俄羅斯，限制中國參與北極事務，並藉機發展自衛隊力量，提高國際話語權。

　　印度早期參加北極事務更多的是進行科考，但是近年來，印度多方位高調介入，由「利益攸關方」轉變為具有「邊緣影響力」的參與者，更多地摻和到北極地區大國博弈，其目的性顯而易見。

　　值得注意的是，「伊斯蘭國」等國際恐怖主義也已經盯上了北極的地緣戰略地位，特別是隨著北極安全治理體系的國際化，北極核安全問題全球化，核恐怖主義成為北極的一個新動向，已經引起北極八國和中歐印日等域外國家的高度重視。

　　3

　　經略北極，中國的必然選擇

　　

　　作為一個「近北極」國家和「利益攸關方」，我國北極科考始於上世紀90年代，2013年5月北極理事會接納中國成為正式觀察員國，使中國制度性參與北極事務的合法性不斷提升。同時，作為我國發展之所託、利益之所系、安全之所依，經略北極也成為維護國家安全與發展利益必然的戰略選擇。

　　

　　北極理事會的組成

　　利益攸關

　　

　　中國作為域外國家，與北極國家沒有主權、主權權利和管轄權上的利益衝突，但這並不代表北極安全利益與中國不相關。

　　首先，北極是我國潛在的重要能源資源供應地。我國有權參與北極國際海底區域自然資源的科研、開發和利用，有權分享這一區域蘊藏的各種資源，以彌補未來我國資源的不足。

　　其次，北極航道有望破解我國海運戰略困局。我國是十大海運國之一，海運是我國對外貿易的主要運輸方式，北極航線的開通可以大大縮短航行時間、降低燃油成本、提升物資運輸的安全程度，可以破解我國「馬六甲困境」，規避高危險區或政治高敏感區所帶來的風險。

　　再次，北極是我國國家安全的重要戰略方向。中國是北半球國家，北極作為扼亞、歐和北美大陸的戰略要衝，是重要的軍事安全通道，也是極其重要的戰略投送通道，北極航道也是兵家必爭之地。（編者註：北極航道由兩條航道構成——加拿大沿岸的「西北航道」和西伯利亞沿岸的「東北航道」。）因此，北極地區一旦被霸權國家主導，世界軍事的「制高點」就被其控制，將嚴重威脅中國國家安全。

　　表3：三條航線所需航程及消耗時間對比

　　

　　表4：三條航線消耗燃油及船隻噸位對比

　　

　　威脅挑戰

　　

　　隨著北極地區地緣安全博弈的加深，北極八國對海權權益的聲索以及北極軍事化進程，給我國在北極地區的合法權益帶來嚴重威脅與挑戰。

　　*根據《聯合國國際海洋法》規定，我國有權參與北極國際海底區域自然資源的開發和利用，但是北極國家的「圈海運動」，體現了排他性的北極公域私有化，有損我國《國家安全法》在極地公域的「安全進出、科學考察、開發利用」等利益。

　　*北極航線通航，若被有關國家作為發展的一種經濟獲取手段，設置通航關卡，勢必增加我國在北極航道通航經濟成本。

　　*北冰洋厚厚的冰層使得偵察衛星和獵潛艦船無能為力，冰層斷裂碰撞的噪音可掩蓋潛艇的雜訊，非常有利於戰略導彈核潛艇的部署和活動，是潛射導彈理想的發射陣地，從北冰洋發射的導彈10分鐘就可以打到各大國包括中國。

　　*美俄對北極制空權和對北極戰略通道、戰略性島嶼(如白令海峽、冰島)的制海權掌控的絕對優勢，也將對中國保障未來北極航道的商業通航帶來挑戰。

　　*一些別有用心的國家將中國參與北極事務冠名為「中國威脅論」或「資源饑渴論」等論調，妄稱我國為「試圖改變現有北極體系的修正力量」，從而排擠我國與北極國家開展深入合作，以及對北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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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略選擇

　　

　　當前，北極治理已經成為跨區域問題和全球問題，其複雜化程度越來越高，成為全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北極域內外國家共同參與，中國應在北極秩序形成的過程中發揮建設性作用。

　　首先，要明確中國在北極的戰略定位。中國畢竟不是北極國家，從身份政治與戰略定位的角度講，一個合適的身份以及明確戰略定位是參與北極戰略的前提。因此，中國可以明確「利益攸關方」的身份，積極參與多領域的雙邊和多邊務實合作，在尊重、合作與互利共贏的基礎上，不斷完善涉北極全球治理機制，促進北極可持續發展，以及中國自身在北極的利益。

　　其次，北極戰略需要融入國家整體發展政策。當前，我國正在實施「一帶一路」倡議，可以考慮通過能源、環境、科考等方面的合作，建立與北極國家的命運共同體，進而提高相互間的戰略互信與戰略合作，提高中國在北極地區的秩序建立的參與度與話語權。

　　再次，推動北極地區安全機制建立。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地緣政治也在發生諸多變化，國家利益往往與國際利益共生共存，「零和博弈、衝突對抗」早已不合時宜。北極地區事關各方利益，中國應積極推動各方摒棄原有地緣政治安全觀，限定主權、資源、權力爭端的範圍，強化北極國家合作觀念，避免北極過度軍事化，努力尋求一種新的北極秩序和合作願景，推動北極各項資源的和平開發和利用。

　　學術合作聯繫人：聶智洋（微信號：i87062760）